白清都目送她进门,回头看杨闲,杨闲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你看我干什么?”
白清都说:“如果我记得没有错,自从……那件事后安明就没有穿过裙子了,您这么做,是……”
杨闲一笑:“我相信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安明是个聪明敏感的孩子,不错以前是我太放松了,但是亡羊补牢……”
白清都低头:“我不知道……”
杨闲若有所思地看他:“清都,你本来是个机敏果断的人,在外人眼里,你甚至过于冷静,怎么对上关于安明,就有些乱了分寸?”
白清都一怔:“我……”
杨闲却又转开目光,自言自语似的说:“大概是因为关心则乱吧。”
白清都眨了眨眼,并没做声,隔了会儿,杨闲说:“你早上说的,我会找机会跟安明说,先探探她的心意吧。”
两人说了七八分钟,那边安明还没出来,杨闲起身,走到试衣间敲敲门:“安明?”
里头是安明张皇失措的声音:“啊啊?……快好了。”
杨闲退后一步,又过了会儿,门才打开,安明躲在门后,只是探头出来,一脸苦色,又很不自在:“真的很难看……还是不要穿了。”是祈求的口吻,试图讨价还价。
杨闲笑着招手:“过来。”安明只觉得她的手跟自己之间,有一道深深天堑,让她无法迈步出来。
杨闲看着她无助的表情,果断踏前一步,安明才伸出手,两人的手指相碰,杨闲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引着她一步步走了出来。
杨闲给安明挑选的这件裙子,是件收腰的背心裙,白色的裙身,下摆有黑色的波浪状,雅致简约,腰却又收的很好,给青春少女穿着,自雅致里头又透出一股活泼蓬勃来。
白清都本站在后面,看着安明出现,整个人眼前大亮,安明娇小的身子被这裙子衬托的恰到好处,匀称的手臂,笔直的双腿,原本藏在布袋似的运动服里的身体,居然是这样的……腰肢不盈一握似的,因为裙子下摆微微蓬松,更是显得腰细腿长,比例完美到惊心动魄。
就像是一个降落人界的天使,误闯入世间的精灵,她却不愿面对这样的自己,有点害怕,也有些羞涩,微微低着头,两只大眼睛显得越发大……双手紧张地揪着裙摆,有些窘迫的模样。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也不知道这种美就像是一枚子弹,把某人的防卫击碎成微尘。
杨闲拉住安明,显然也是很赞同自己的眼光,而肩头微微缩起的安明,看起来更像是翅膀被人偷走的天使,有种令人心碎的脆弱的美感。
杨闲忍不住张手将安明抱住:“小明明长大了!”
而安明哆嗦了一下,眼睛眨了眨,问:“是不是很难看啊……”
杨闲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你一点都不知道这有多美。”
白清都走过来,一声不吭。安明睁大眼睛看他,好像要听他的答案,白清都好不容易才将眼光从她身上移开,眉头一皱,说:“还是不要买这件了。”
杨闲吃惊,松开安明回头看他:“怎么了?”
安明的脸迅速涨红:“我就知道不好看嘛……”眼睛一红,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是窘迫难过,泪几乎都涌出来。
这一刻她虽穿着衣裳,却如同赤、裸似的,难堪之极。
白清都见她误会了,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正相反,我觉得就是……太好看了,真的,太好看了……”他诚恳地,又强调一遍。
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就是太好看了,而太好看了,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杨闲瞪着白清都,觉察他的反常。
安明黑白分明的眼中却仍是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想看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白 清都叹了声,无奈地揉揉眉心:是的,他还是习惯之前被运动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安明,眼前这个露出手臂跟双腿,细腰跟……的安明,让他不安,甚至是他,也忍 不住有种惊艳的感觉,为这种美所吸引,那么倘若这样的安明走出去,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不怀好意的人,那么多肮脏龌龊的眼神,他怎么能容忍那些目光落在安明身 上?
但是偏偏无法解释,因为白清都也知道,安明不愿意穿裙子,正也是因为以前那件事情的影响,他想说出真相,又怕真的说的很明白反而更加伤到她。
就像花儿开的太美太香,就会引出别人觊觎而想要占有的心思,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为什么呢,这个世界居然会有“太好看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这种荒谬的理论出现?
更可怕的是,他隐隐地也有一种想将她藏起来的心理,隐秘不可告人。
白 清都抬眸看向安明:“不过如果你喜欢,我是强烈建议你留下……我从来没有看别的什么人会穿的这样好看。”他所处的地方是校园,这种裙子又是时下流行的款 式,校园中的女生们姹紫嫣红,差不过同款式的裙装,甚至同颜色的……屡见不鲜,简直看的麻木,可是安明不同,真的不同。
这话如此直白,安明当然听得出白清都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居然破涕为笑:“是吗?不过我还不太习惯呢,腿脚都冷飕飕的。”她吐吐舌头,很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转身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才试着抬起头来,微微放松双臂。
就像是瑟缩的花朵,稍微愿意舒展一下自己的花瓣了。
杨闲的目光从安明身上移开,看向身边的白清都,却见他的目光落在安明身上,眼神是一种别样的温柔。
杨闲看了会儿,听到自己心中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逛了半天街,安明收获了新衣裙有四五套,白清都从司机变身成跟班,大包小包地提着,却难得地春风拂面,丝毫不悦都没有。
中午时候,就在附近的中餐厅吃了一顿,正吃了一半儿,白清都有电话到,是王莎莎问他人在哪里,又说:“我听说杨老师回国了,是不是真的?”
“啊,是真的,现在我正跟她吃饭呢,还有安明。”白清都简单说了几句,“不不,你现在不用过来了,她们逛街有些累了,待会儿我就送她们回家了。”
王莎莎听了,这才表示晚点再来拜会杨闲。
白清都挂机,杨闲说:“是莎莎吗?”
白清都“嗯”了声,安明说:“怎么不叫莎莎姐一块儿过来玩啊。”
白清都低头吃饭,言简意赅回答:“她忙。”
杨闲看着白清都淡淡的脸色,忽然说:“清都,如果觉得莎莎不合适,要及早地说明白。”
白清都手势一停,安明却差点喷饭,擦擦嘴问:“教母,你怎么会这么说啊,莎莎姐跟白清都可好了,简直天作之合。”
杨闲说:“你还小,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是不是天作之合,那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乖……认真吃饭,别插嘴。”
安明答应了声,埋头继续吃,眼睛却骨碌碌地,探照灯似的看看白清都,又看杨闲。
白清都抬眸看向杨闲:“是啊,老师怎么会这么说?”
杨闲一笑:“这件事其实是我自作主张了,可是……我跟你毕竟是师徒一场,我是这样,你却也是这样……正好见莎莎这个女孩子似乎还不错,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破例多嘴替你们介绍……我虽然是好意,但却不想你因此为难,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清都看了一眼安明,见她像个鼹鼠一样把腮帮子塞得满满地,两只眼睛却紧张地转来转去,真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他不紧不慢地回答。
杨闲点头,喝了口果汁:“另外我就是有种感觉,你的心思不在莎莎身上……所以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合适,千万别拖着,免得耽误彼此,明白吗。”
白清都的心一动:“好的。”
而安明奋力咀嚼嘴里的饭菜,如果不是饭菜塞住嘴,恐怕早就问出“为什么”来了。
当晚,王莎莎盛装打扮,正上了车,手机响了声,她拿起看了眼,原来是邮件的设置提醒,本来以为是普通的邮件,随手点开后,来源却是个不明账户,短短的一句话:王小姐,这是你的照片之一。
附件里果然是张图片。
王莎莎仔细看了会儿,确定这账户不像是病毒邮件,抱着好奇点开,望着那照片一点一点在眼前出现,王莎莎的脸色也跟着迅速变了,眼睛发直,心跳加速。
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明显是一张偷拍照,内容是一对儿男女在玻璃窗前拥吻,同样的衣冠不整,意乱情迷,一看就知道接下来的项目如何。
最关键的是,照片里的男女主角对王莎莎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女主角就是她自己。
刹那间她甚至能想到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幕。
王莎莎口干舌燥,手机在掌心升温,变得像是个手雷,她恨不得把这东西扔掉,眼不见为净,而一切也没有发生过,多么好。
冷静了会儿后,王莎莎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指发了封回复邮件:“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的回复也很快:“我想把这些发给你的‘男朋友’,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王莎莎眼神一变:“你究竟是谁?”她疑心这个人是想勒索自己,于是又问:“你想要钱?”
如果真的是为了钱,那好像也不是太糟……
过了会儿,那人才又回复:“我只是个正义的旁观者,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他。”
王莎莎看着这一行字,原本的惊恐变成愤怒,她笑了两声,几乎发狂,却又强忍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次那人丝毫也没有犹豫:“离开他!”


第25章
王莎莎异常愤怒,神秘人的回答让她意识到这或许跟金钱没有关系,拍照的人是故意要让她出丑,最终的目的却是破坏她跟白清都。
由此可见这人其实居心叵测,大概还是她跟白清都身边的人,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暗中对她虎视眈眈,她却完全不知道,这才是最让人惊心跟愤怒的。
她忍不住又问对方是谁,但神秘人显然没打算理她,她的回复如泥牛入海,毫无踪影。
炎热的天气里,王莎莎却有种冰凉彻骨的感觉,她本来是想去找白清都,然后一块儿拜会杨闲的,但是现在……她盯着手机上那张照片,心里自然是有些后悔的,可后悔有三分,怒意却有七分。
王莎莎逼自己冷静下来,车厢内的温度更高,但她却不想下车,就好像外面还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她,王莎莎想了会儿,忽然之间想到一件事。
就在那个迷乱的下午,她被白清都拒绝后,正好以前交往的那个人又发短信过来,也许是她昏了头,又或者是因为在白清都身上受挫,所以急需要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回自尊,于是答应了赴约。
而就在那家酒店里,床笫缠绵后她走出大堂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人——安明。
当时王莎莎就想安明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会不会是为了她……会不会捉到了她的什么把柄,所以后来安明出事,她竟不敢把在酒店遇见过安明的事情跟白清都坦白。
王莎莎思来想去,看着电话簿上的名字……终于把心一横。
第二天杨闲有客人来,安明换了身衣裳,打了个招呼:“教母,我出去一趟啊。”
杨闲问:“去哪里?”
安明笑眯眯说:“去中心街的美人鱼,莎莎姐约我,像是有什么事儿吧。”
杨闲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安明出门,杨闲出了会儿神,就给白清都打电话。
杨闲问:“清都你在哪啊,今天跟莎莎有约会吗?”
白清都的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慢悠悠地:“我在电视台呢,没有跟她约啊……怎么,有事吗?”
杨闲“啊”了声:“倒也没什么,就是刚才明明说莎莎约了她,我以为是你们商量好的。”
白清都的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问:“王莎莎约了安明?是什么事儿?”
杨闲回答:“明明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问问你。”
王莎莎本来急不可待地要来拜会杨闲,但昨晚上说好了却又无端失约……已经是有些奇怪了,如今居然避开他们两个,单独约见安明。
杨闲跟白清都两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立刻嗅出其中不对。
白清都一停:“他们约在哪您知道吗?”
安明进了咖啡厅,就看角落的沙发座中有人抬手向她招呼,正是王莎莎。
安明满面春风,大步走了过去,在王莎莎对面落座:“莎莎姐,你不会等很久了吧,我可没迟到啊。”
王莎莎看她笑得春光灿烂,她的心底却是阴云密布,勉强撑住脸上的笑容不变:“因为我刚好提前做完了工作,所以早一步过来了,也没多久。”
安明听着她说话,一边伸长脖子东张西望:“这里的环境好像很好……”
王莎莎很体贴,微笑着说:“我刚才看你过来,就叫了几块他们现烤的点心,这儿的西点是有名的,你尝尝看适不适合你的口味,如果喜欢,可以给杨教授也带几块回去。”
安明见她这样善解人意,又有好吃的了,自然十分快乐:“莎莎姐你真懂我,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送了几碟子新鲜糕点,刚出炉的蛋挞,散发着香气的各色蛋糕,榴莲酥之类,还没有吃,先已经大饱眼福。
安明吸了口果汁:“莎莎姐你也吃啊,你不会都是给我叫的吧?”
王莎莎又笑一笑:“我来之前吃过东西,吃不下。你吃就好。”
安明也不跟她客气,二话不说开始狂吃,一直消灭了两个蛋挞,两块黑森林蛋糕跟蓝莓蛋糕,一个榴莲酥跟布丁,才意犹未尽地暂时休息:“对了,莎莎姐,你这次叫我出来是不是有事啊?有什么事您说。”
王莎莎正呆看她吃得甜美,闻言不由低头,安明一愣,这才发现王莎莎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仿佛有些苍白。
“莎莎姐,你不会不舒服吧?”安明本来还想继续吃,看王莎莎这样,那伸出去的手就停下了。
王莎莎撩了撩鬓边的发丝:“没……就是昨晚上没有睡好而已。”
“哦……这样啊。”安明应了声,对这个说法却是不尽相信,一瞬间安明想起昨天杨闲跟白清都说的那句话,她心头一动,疑云重重:该不会是王莎莎跟白清都真的出事了吧。
安明张了张嘴,却又不敢擅自提起这件事,何况男女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不是别人能插手的。安明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又拿了一个蛋挞,慢慢啃着吃。
王莎莎轻轻咳嗽了声,装作不经意地问:“安明……还记得上回我们在豪庭酒店遇见的事嘛?”
安明应了声:“啊,是啊,当然记得。”那一场绑架就发生在见面以后,要忘记也是难得。
王莎莎虚虚一笑,又说:“安明,那时候你说你是路过的,其实……不是真的吧?”
安明愣住,对上王莎莎的眼睛,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笑说:“莎莎姐怎么知道的……我的确不是路过……”
王莎莎的心猛地跳了两下,仔细地盯着安明:“那你去干什么呀?”
安明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啊……咦,莎莎姐问这个干什么?”
她的表情是纯粹的疑惑,但是对王莎莎而言,却如此的刺眼,假如安明就是那个人……王莎莎几乎忍不住想直接质问安明,她竭力忍耐,呼吸却仍是变得急促:“你告诉我你是去干什么的?”
安明停了吃,眉头也有些皱起,她觉得王莎莎问的这句话好像有些非善意,还隐隐地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但……毕竟是白清都的“女朋友”,安明一笑:“我……其实是想去看笑话的。”
王莎莎的脸色陡然雪白:“你说什么?”
素来甜美的声音忽然提高,竟然有些刺耳,把安明吓了一跳:“怎么了莎莎姐?”
当时奚沉云好像被狐狸精迷住,而且好像被人玩弄的很开心,安明当然也很开心,所以满怀喜悦地等看奚某人的笑话。
王莎莎胸口起伏不定,盯紧安明,沉声问:“是你吗?拍……照片的人?真的是你?”
安明本来觉得王莎莎的脸色变得有点快,听到这句,却误会了,忍不住笑:“原来莎莎姐知道了啊,不会是白清都跟你说的吧,这个人怎么这样儿啊……是啊,之前那些照片的确是我拍的,我就是气不过嘛……”
王莎莎是怒气攻心,又加上的确做贼心虚,竟忘了逻辑,颤抖着说:“清都……知道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安明觉得她今天实在是有些反常,不以为然说:“当然啦,他是第一个发现的,莎莎姐……你不会生气了吧?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我答应过白清都的……”
安明的话音未落,王莎莎举手,一巴掌甩了过来,安明毫无防备,脸猛地往旁边侧了开去。
安明对她全无设防,整个人懵了。
自从认识王莎莎开始,她都是一副温柔甜美的模样,对自己更是尤其好,今天也请她来吃点心,怎么转眼间就开始动武了?
安明睁大眼睛,转回头来看王莎莎。
王莎莎气急败坏:“原来是你,真的是你!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恶毒,下作!”想到当初在酒店大堂里相遇,她还是一脸若无其事,但那时候就已经盯上了自己……真是演技一流。
王莎莎脑中浮现许多场景,五光十色:比如白清都对安明的格外照顾,同桌吃饭时候他那么体贴关爱地给她剥虾,而这个女孩子……看似天真无辜,而且当着她的面,还曾亲热地叫过嫂子,实际上却居然包藏祸心地……觊觎着白清都。
还用那么卑鄙下流的手法对付自己。
安明也动了怒,她本来就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如果这会儿动手的是别人,她早就毫不犹豫一个巴掌甩回去了,但是以她在部队里练过的手劲而言,这一巴掌过去,王莎莎肯定要吐血倒地。
安明深吸一口气:“你发什么疯?我恶毒什么了,对付那些不要脸的人,我那么做还是轻的呢,他要是屡教不改,我就不是发发照片那么简单,一定让他连爬也爬不起来,一辈子没办法再骚扰教母,我说得出做得到!”
王莎莎起初还怒火冲天,听到最后,有些怔忪,结巴问:“什么……什么他?教母……你是说杨教授……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安明的脸上火辣辣地,哪里有心情跟她解释,皱眉反问:“你又到底在说什么?”
王莎莎张了张嘴,醒悟自己大概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她口干舌燥,原本的伶牙俐齿全不管用了。
安明见她不说话,觉得这女人实在不可理喻:“算了,看在白清都面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她哼了声,把背包拉起来,转身要走。
王莎莎见她欲走,急忙要将她拦住,不料一抬眼的功夫,整个人惊呆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安明刚转身,就看到身前方有个人正站在那里,卓尔不群的身影,脸色冷冷地看向这里,确切地说,是看着王莎莎。
安明大吃一惊:“白清都……你怎么在这里?”
白 清都走过来,看着面前的王莎莎,用毫无波澜的声音慢慢说:“上回看监控的时候,小苏跟我说你曾经在那家酒店里跟安明说过话,但是安明出事后,你却丝毫也没 有跟我说起这件事,而且,至今为止安明也没有跟我说过,但我知道她的性子,只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已,可是你呢?你在怕什么或者……试图掩盖什么?”
王莎莎浑身发抖,好像画皮掉落,却仍想挣扎:“我……我没有……”
“本来我也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你真不用担心……就算是发生过什么,跟我也毫无关系,因为我已经在想跟你分手了。”白清都仍是淡淡地,像是在叙述有关别人的一件事。
安明转头看向白清都,被他的话惊呆了,脸色变了又变,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莎莎低呼了声:“清都!”像是落水的人,要捉住最后一根稻草。
白清都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真的不该为难安明,她什么也没有做,你太心虚了吧。”说到这里,白清都淡淡一笑:“既然这样,今天就正式说明,从此之后……我们再无关系。”
“再无关系”四个字,掷地有声,也让王莎莎痛不可挡。
白清都说完之后,转过身,握住安明的手,拉着发呆的她往外走去,安明走了两步,回头又看王莎莎,却见她呆若木鸡站了会儿,才又跌坐回沙发上。
白清都把安明拉出咖啡馆,往停车场走去,一直走出了一段距离,安明才算回过神来:“白清都,你刚才在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酒店……对了,莎莎姐……她也说起过酒店,你那意思,总不会是说她背着你……那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