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贤妃制止了郭夫人,便把今日从西闲那里听来的话同夫人说了一遍。
郭夫人听罢,大为惊愕:“此话当真?”
贤妃说道:“皇后把太子遇刺被掳劫、她冒犯皇上的事都告诉了我,我看,并不像是有所隐瞒。”
夫人道:“可是……”
正如关潜所担心的一样,如今朝臣里,最关心的是赵宗冕的生死行踪,一旦确认了他身亡,那么就有理由将“隐瞒不报,图谋不轨”一则扣在关潜顾恒等人头上,先行发难。
所以这两日贤妃明里暗里也一直在探听消息,可是先前顾恒只声称皇帝病了,不上朝,不见臣子,要静养,拖延了那数日,让人摸不着头脑。
镇国将军那边,却已经渐渐相信了尹西园所送的消息,正准备做进一步的试探,比如强行去勤政殿请求拜见皇帝,只要发现皇帝不在,不必确信他的生死,自然可以先行行事。
可却想不到,西闲竟把所有都“和盘托出”。
如此一来,反而让贤妃不知所措,无法确信哪一句是真。
又想到西闲所说,赵宗冕会“掌握雁北军打上一仗”,又说“盼着发生大事,那样他就可以回来”等话,当然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贤妃说道:“母亲,我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毕竟是觉着皇上太锋芒毕露了,如今天下,只有镇国军勉强可以跟雁北军争锋,但皇上登基以来,大刀阔斧的更改了许多朝令,父亲自然也怕有朝一日,皇上的手会伸到镇国军头上,而且皇上实在太偏宠皇后了,眼中只怕再容不下其他贵戚……”
郭夫人叹道:“可不是么?先前为了德妃之死,突然免除了三年的秀女选拔,可知寒凉了多少人的心,之前朝中四五品以上的门庭之中,多少人盼望着女子能够进宫侍奉,荫庇家门呢,可皇上这个架势,已经很透出偏宠皇后之意了,而且之前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皇上就不惜为了她跟满朝文武对着干……迟早晚,你跟你父亲,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好不容易有人送了现成的机会,你又有了身孕,如果皇上跟太子都不中用了,那双生子自然不至于跟娘娘你争……”
贤妃看一眼自己的肚子,道:“我很明白。虽然说眼下是个契机,但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而且,皇上这人,心机太深,谁也猜不到他是何用意。如果说,这是皇上将计就计、用出来的一个圈套呢?”
郭夫人悚惧:“你说什么?难道……是引蛇出洞?”
贤妃点头道:“未尝不可能,皇上行事从来都破格逾矩,令人琢磨不透。而且他的性子……如果像是皇后所说真的去领兵打仗了,却也不足为奇,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父亲冒头,回头皇上好端端返回,岂不是糟了?”
郭夫人叹息道:“娘娘所言极是。如今看来,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不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贤妃道:“不,皇上毕竟这么多天没上朝了,也该闹一闹,看他们如何说法,且不闹反而显得不正常……另外,皇上临行,把宫内一应事体都交给了关潜,宫外却由顾恒统领禁军防卫,可见他的确早有准备,就算要行事,也要把他的羽翼剪除,皇后说明日要召见何家的人,且看她如何料理……如压不下此事,那么先把关潜除掉,内宫有我们的人在最好。”
郭夫人表示同意,当即起身:“我回去即刻同你父亲说明,让他再做安排。”
贤妃道:“这些日子,父亲千万别冲在前头。切记韬光隐晦,不要落人口实。”
***
翌日。
仍旧免了早朝。
何大学士夫人进宫面见皇后。
自从关潜出大理寺,朝野震动,弹劾的奏章都上了几份,言辞激烈,皆说杀妻凶犯纵逃,且委以重任,实在是旷古未闻,败坏朝纲之举。
幸而是赵宗冕不在,如果在,只怕御史们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脸上了。
何夫人似乎悲伤过度,颤巍巍行礼。
西闲命人将她搀扶起身,又赐了座。
何夫人心知肚明,今儿来是为了何事,暗中打量,却见皇后脸色淡淡的,不知如何。
宫女送茶上来,西闲道:“夫人尝一尝,这是去年的老茶,最能清心降火的。”
这大冬天的,却喝寒凉的碧螺春,何夫人觉着自己身心更冷了:“多谢娘娘恩赐。”
西闲道:“别的话本宫也不说了,你我都知道,今儿宣夫人进宫是为了什么。”
何夫人将茶盏放下,重又起身跪地:“请娘娘为小女做主。”
“你先不用跪,”西闲瞥着她,“在谈及此案之前,本宫有几句话想问问夫人。”
何夫人抬头:“不知娘娘……想问什么?”
西闲道:“当初何蕊入选贵主,是本宫将她剔除的,此后她回到府内,可又发生何事?”
“这……”何夫人迟疑,面有心虚之色。
西闲淡淡道:“不必隐瞒,你总该知道,南镇抚司的厉害。”
南镇抚司的确是无孔不入,眼线四散,一名朝臣头一天晚上在家里,跟夫人抱怨了一句说皇上独断,第二天,赵宗冕就能询问他何为独断。
何夫人战战兢兢,忙道:“那不过是……是小女一时想不开才……下欲寻短见,后来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何况、这已经是往事。”
西闲道:“这自然是往事,本宫也并不想纠结此事,只是还想问你,此后还发生了什么。”
“这……”何夫人疑惑,“再无别的事了。”
西闲一笑:“难道,不是为了让何蕊回心转意,府内特请了一班戏吗?”
何夫人愣了愣:“是有此事,可、这跟小公爷的案子有何关系?”
西闲道:“这戏班里有一个人,叫做尹西园,此人在江南大有名头,文采风流,人物也生得很好。”
何夫人懵懂不解,西闲笑笑,把手头上一本折子扔在地上:“自己看看,这上头都写了什么。”
何夫人捡起折子,打开看了几眼,脸色雪白。
西闲道:“这上头是大理寺,刑部最有经验的稳婆复查得出的结论,何蕊虽然并非处子,但也并不是案发之前才破身……也就是说她虽然并非处子,但却并不是关潜经手,夫人还有什么话说吗?”
何夫人双手发颤:“冤枉,娘娘,小女怎么会、会做这种……”
“太子被刺的事,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何夫人愣怔,不解她为何又提起此事。
西闲缓声道:“这背后主使的人,就是尹西园,他本是想报复关潜杀死何蕊,所以才派刺客潜伏,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太子。”
何夫人呆若木鸡。
西闲冷笑道:“婚前失贞,违命抗旨,辱骂公主,无视夫婿,这也是堂堂大学士府能教养出来的女孩儿吗?其奸夫又意欲对太子不利,若太子有丝毫的损伤,你们何府,难道还想苟全于世吗?”
“娘娘、这……”何夫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因太过惊愕,竟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西闲怒视何夫人道:“皇上觉着此事甚是丑陋不堪,本想迁怒何府,一是追究你们的欺君之罪,二是勾结奸人意图谋害太子之罪。但是本宫觉着,此事若传扬出去,必然影响皇家的体面,更遑论是何家三代状元的脸面了!所以才苦劝皇上隐忍。”
何夫人无法可想,吓得落泪道:“求娘娘恕罪。”
西闲道:“本来也要召见何学士,当面同他说这些话,只是涉及一些阴私。本宫不便跟他明言,这里是大理寺,刑部两部的勘验,以及各色人证的证词,你拿回去,给何学士看个仔细明白,顺便替本宫问问他,教出这样的女儿,不思悔改、不知谢恩,反而对着皇上哓哓不顺不恭,他还有没有颜面在翰林院立足!”
把桌子上各种折子扔在地上,哗啦啦,像是刀光剑影。
何夫人给婢女们架着,出了甘露宫。
而在何夫人去后,小江子急匆匆跑了进来,跪地道:“娘娘,有几个内阁辅臣,在勤政殿前,不依不饶地要叩见皇上呢。”
西闲笑了笑:“该来的终究会来。走,咱们去看看热闹。”
她站起身,走到殿门口。
目光所向是勤政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泛红的双目中又有一层水色隐现,西闲垂眸,重新调整心绪,迈步出门。
***
赵宗冕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仿佛有鬼影重重。
他试着要擦擦眼睛,却无法动弹。
皱皱眉,赵宗冕怀疑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地狱黄泉。
但却仍是看不清面前景物。
“哟……醒了?”有个似熟悉似陌生的声音,如远如近响起。
可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
只知道是个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只萌物~~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1个手榴弹斯卿扔了1个地雷
大魔王:我是谁,我在哪?
某人:你也有今天,灭哈哈哈~


第192章 0822二更
赵宗冕试图看清面前的是谁, 但眼前只能模糊地出现一个人形。
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力气衰竭的缘故, 但是竭力睁眼闭眼了好几次,却仍然看不清面前的人。
那人仿佛靠近:“咦,你怎么了?”
突然她诧异:“你的眼睛……”
赵宗冕目不能视物,脑中一片混沌,就像是先前发生的种种, 在瞬间重又冲入脑中。
***
尹西园挟持泰儿跃出院墙的时候,赵宗冕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之所以拒绝了顾恒的提议, 非要自己来到现场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知道,尹西园设这个局是为了他,只有他亲临才能破解。
赵宗冕不能让泰儿有什么万一, 因为,他记得那夜他对西闲说的那句话:“朕向你保证。”
“你该相信我。”
想到她那夜的神情, 以及所说的话语, 都是赵宗冕所无法忍受的。
所以赵宗冕没有设想过, 就算自己到了也无法破局的可能。
因为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他都不会再让西闲失望。
在尹西园说要效忠于文安王的那刻, 几乎是跟尹西园同时,敌人一动, 赵宗冕也早动了。
只是同河崖的距离长短不同,所以才是一前一后坠落。
从尹西园震惊的脸色上,赵宗冕知道此人虽然算计到所有,却绝对算不到自己敢跟他一起纵身跳下。
但是令赵宗冕无法料想的是, 就在看着他飞身而下的那一刻,尹西园震惊之余,突然一笑。
然后,尹西园笑着将怀中的泰儿,向着他扔了过来。
那不过是眨眼的霎时,尹西园撒手之际,身子加速坠落,已被席卷而起的长河吞住。
赵宗冕无法揣想,即刻拥住泰儿。
千钧一发中,赵宗冕拼尽全身力气,把泰儿往上扔了出去。
而他,也终于坠入了翻滚的河水内。
在浑浊奔腾的两河之水将他吞没之际,最后一瞥,他看见了顾恒及时地接住了泰儿。
那一刻,赵宗冕的心终于安稳。
“她……应该不会再怪朕了吧。”
最后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然后,就仿佛有千万只手,拽着他滑向了河底看不见尽头的深渊。
就算是此刻,赵宗冕仍觉着口鼻之中有泥沙阻塞。
也许双眼里也是给那些泥沙充斥,所以看不清眼前物事。
***
赵宗冕想要揉眼,但手却仍是不听使唤。
面前那人道:“你最好别乱动,你的筋脉受损,需要调养才能恢复,不然就要变成残疾之人了。”
赵宗冕突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你……小柳儿?”
“噗嗤”,那人笑了出来:“皇上还惦记着我呐,真想不到,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名字出口,仿佛是给泥沙沉埋的记忆也才慢慢回复:“是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也沙哑的,如同给千沙打磨过。
但自始至终,却都无法看清眼前的脸,只能听着她的声音。
“皇上不信?是啊,我自个儿都不信。”那熟悉的声音幸灾乐祸似的:“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跟死也差不多了,皇上最好对我客气些,不然的话,仍然把你扔到河里去,神不知鬼不觉,一了百了。”
赵宗冕想了会儿:“朕的眼睛怎么了?”
柳姬这才敛了笑意,问道:“我也是才发现,是完全不能看见东西吗?”她仿佛抬手,在赵宗冕眼前晃了晃。
赵宗冕道:“是啊,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朕是瞎了?”
柳姬又笑了一声,道:“这敢情好,四肢不能动,又瞎了,皇上啊皇上,你也有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我要怎么伺候你呢?可还记得先前你是怎么对我的?”
赵宗冕并不理会这些话,只又问道:“你是怎么救起朕来的?”
柳姬见他丝毫也不畏惧,便悻悻地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只是你现在双臂筋脉受损,就算折磨你,你也感觉不到大痛,等好了再说吧。至于我是怎么救起你来的,哼,也等我心情好了再告诉。”
赵宗冕顿了顿:“距离朕落河,过去多久了?”
柳姬数了数手指,回答道:“总有十多天了吧。”
赵宗冕心中一惊:“是吗?”
柳姬打量他的脸色,半晌道:“皇上是不是有话还想要问?”
赵宗冕却并没有问出她心中所猜测的,只道:“这是哪里?”
柳姬轻笑了声,道:“这儿是冀州。”
冀州在京城四五十里开外。赵宗冕心中一叹,不言语了。
这会儿,鼻端嗅到一阵苦药的气息,外间有人说话,柳姬起身出外。
赵宗冕看人影晃动,却仍是无法瞧清眼前景物。
一时不再挣扎。
半晌柳姬回来,道:“喝了这碗药。”
赵宗冕并不抗拒,就着她的手咕嘟咕嘟喝光,这药甚是苦涩,一时让他皱起眉头。
“这是粥饭。”一勺东西又送到口边,赵宗冕来者不拒,尽数吃光了。
柳姬看他如此,笑道:“怪不得那千人都逃不过的死路,偏你能逃出生天,这命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赵宗冕不言语。
“其实,”柳姬扫他两眼,出了会儿神,才缓缓解释道:“倒也不全是我相救的缘故,那崖底两河之水相撞,自有一股暗流,形成漩涡,不管是人是物落下,都会给带着卷到河底最底层去,多半都给埋在泥沙之下,可谓尸骨无存。但从你双臂负伤的情形来看,你落水之后,必然是拼尽全力挣扎,逆着流沙而行,才给你侥幸脱出了漩涡,又给河水推着往外去了。唉,这样你都死不了,我真信了是命硬了,又或者你果然是真龙天子,承天之运。”
赵宗冕已经忘了自己在河水之中的情形,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也不必再去回想。
药力跟饭在腹内,好像起了效用。
赵宗冕缓缓调息,又问:“你又如何恰好在?”
“恰好?”柳姬哼道,“世间哪里有这样恰好的事,太子遇袭,我是知道的,本来我想把太子救出来……咳,可是那尹西园甚是机警,防范森严,我又得知他是引了你出来,索性按兵不动,你们来到的时候,我怕给顾恒跟龙骧卫发现,所以早退了出去。”
那夏庙在高处,若要监视此地,唯有崖底下一处转折窝谷藏身最佳,原本那里尹西园也安排了人守着,但柳姬一到,自然出手解决了,她却取而代之。
当看见尹西园抱着泰儿跃下,柳姬魂飞魄散,可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赵宗冕也同跳了下来。
柳姬整个人都僵住当场,直到顾恒接了泰儿,柳姬才有暇看向那滔滔河水之处。
这会儿回想当时,柳姬整个人浑身还有些战栗,当时她双腿酥软满心震颤,虽知道赵宗冕性子非常人可比,却也想不到他竟然能在生死之际,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选择。
柳姬呆了半晌,黯然失神,怅然若失。
她本想离开的,但目光所及,突然望见那滚滚流水之中,似乎有一抹影子。
那是极容易给忽略的一抹玄影,柳姬浑身的血却仿佛给点燃了似的。
她目光不离河面,人随着河畔而行,终于瞅准时机一跃而入。
两河之交的水势何其凶猛,就算不是在崖底,别处也是十分凶险的,柳姬那时候却浑然忘了生死,大概是给赵宗冕纵身一跳那幕场景撼动,所以……竟也让她在那刻,身体里被某种情绪驱动,竟也忘乎所以,奋不顾身。
这些话,柳姬自然不会对赵宗冕说的。
赵宗冕道:“你倒也是挺长情的。”
“长情?”
“你总不会是看在朕的恩情上,才想去救太子的吧。”
柳姬又轻笑了声:“皇上还有个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啊。”
赵宗冕哼了声。
柳姬把空碗放在桌上,托着腮打量他。
面前这张脸上,有些胡须生了出来,额头跟脸颊,颈下各处,给砂石等划破,养了这许多天,差不多都结疤了。
头发只是随意束起,身上也是穿着寻常的麻布衣裳。
跟先前那个俊雅风流的天潢贵胄判若两人,却偏偏另有一种落拓潇洒的气质。
柳姬叹道:“我知道你心里想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京内有没有消息?”
赵宗冕道:“什么消息。”
“比如……皇帝驾崩啊,太子临朝……之类的消息。”
赵宗冕哼了声:“有吗?”
柳姬道:“我望眼欲穿,可惜没听说。”她抚着下巴,忖度说:“大概是他们还在盼着皇上回去吧。”
赵宗冕不言语。
柳姬戳了戳他:“跟你说话呢。”
赵宗冕道:“说什么?”
柳姬道:“太子跟顾恒回去,一定会把皇上的壮举告诉皇后,她指不定多伤心呢。你……不想快些回去安慰?”
沉默,半晌赵宗冕道:“她不会伤心,她只会安心。”
“安心?”柳姬微睁双眸。
赵宗冕闭上双眼,心底又出现勤政殿前那一幕,西闲那一句句话,简直如一把把刀子,将他凌迟一样。
“只有朕死了,她才安心。”赵宗冕沙哑着嗓子道:“她亲口说的,她不想跟朕有任何关系。对朕弃如敝履……”
看似平静地说着这些话,心里却绞痛起来。
“娘娘会说这些话?”柳姬吃惊,然后口吻里满是厌恶地说:“你又做了什么令她无法容忍的事了?”
赵宗冕更吃惊:“你、你……说什么?”
柳姬道:“娘娘那种性格,若不是你让她忍无可忍,怎会说这些话。”
赵宗冕张了张口,终于闷闷地哼道:“是太子被掳劫之后。”
“我就知道。”柳姬嗤之以鼻。
幸而是赵宗冕不能动,能动的话,此刻早跳起来了。
柳姬说道:“既然没有驾崩的消息,只怕娘娘还在等皇上你回去,你可要我送你回去吗?”
赵宗冕没有回答。
柳姬说道:“又怎么了?”
赵宗冕才道:“她既然已经安心,朕何必再回去。”
柳姬突然惊喜:“皇上此话当真?”
赵宗冕听着她的口吻,下意识觉着不对:“怎么?”
柳姬笑道:“大丈夫驷马难追,皇帝又是金口玉言,皇上要是不回去了,那我或许可以……”
她喜滋滋的还未说完,赵宗冕道:“不可以。”
“我还没说呢,”柳姬吃惊:“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想回宫是不是?”赵宗冕淡淡道:“不行。”
柳姬眨了眨眼:“皇上不回去,好歹在宫内多个人照料娘娘。”
赵宗冕道:“老子瞎了,又残废了,难道这会儿回去给她怜悯吗?”
柳姬得意洋洋:“我可是手足俱全……而且现在,你管得了我吗?”一时兴奋,恨不得载歌载舞,可惜他又无法目睹。
赵宗冕冷道:“朕知道先前是顾恒故意放了你,所以事后曾严命顾恒,在外头倒也罢了,可一旦看见你在宫中出现,便杀无赦。——此刻你想回去,只管试试看他还能不能手下留情。”
柳姬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说道:“我还是把皇上扔回河里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ikiathena扔了1个手榴弹+1个地雷想念扔了两个地雷
孟孟,joey,小六爱十七扔了1个地雷今天突然神奇的感冒了,简直都不知什么时候、怎么感冒的,只是头疼喉咙疼,节气变化,大家也各自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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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wycat 评论: 《贤德妃》 打分:2 发表时间:2018-08-21 10:41:54 所评章节:189
叮!小公举已在候场!
小公举:太子哥哥稍安勿躁,我马上来做你的左膀右臂啊!
泰鹅:你在哪里?在线等好急
吉鹅、祥鹅:小不点一边呆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