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回来之时,便正听到老大老二一起在叫:“等娘回来告状,告状!”

阿秀隔着墙听到脚步声,赶紧把两个放开,老大跟老二站在他的腿边,惊魂未定,阿秀却把头向旁边一歪,仍旧作出睡着的样子来,两个小家伙不明所以,正在发愣。那边幼春匆忙进来,说道:“这是怎么了?刚才我听到……”

“啊!”两个小家伙见了幼春回来了,顿时一阵鼓噪,老大叫道:“娘,爹方才打我们!”老二也使劲点头,两人齐齐看着阿秀。

阿秀慢慢地“醒”来,伸手揉揉眼睛,说道:“怎么了?方才睡了一觉,好似听到吵嚷声?”

老大老二到底是小孩子,这才反应过来阿秀刚才是知道幼春回来所以装睡,当下吵翻天,叫道:“爹奸诈,爹奸诈,打我们!娘给我们报仇!”

幼春被缠的没有法子,急忙安抚两个,又叫侍女把买回来的东西给两个小的分着吃。两个小家伙见了吃的,这才安分了,乖乖地去领东西吃了。

幼春得了闲,便瞪了一眼阿秀,阿秀厚颜靠过来,说道:“春儿怎么啦?刚回来就对我这样冷冰冰的。”幼春说道:“你做什么又打他们两个啊?”阿秀叫屈说道:“我哪里敢打他们?……方才是他们两个闹得太不像话了,故而我才小小地教育了他们一下,并没用力啦,不然,你看他们两个怎地都没哭呢?”

幼春叹了口气,说道:“你有分寸便好,我也知道他们两个顽皮,……过几天,不如好生教他们读书写字罢?”阿秀说道:“你要怎样就怎样啦,我左右都听你的。”又问道:“这几日在外头辛苦么?可想我么?”

阿秀说着,便将幼春抱入怀中,低头在她耳畔低声细语。幼春面上一红,却问道:“他……走了么?”阿秀点头说道:“走了两日了……嗯……他……他把潜龙佩给了老二。”

幼春怔了怔,最终叹口气,说道:“罢了,给了也好,……唉。”阿秀问道:“怎地忽然叹气?”幼春说道:“秀之……你……你可想念京城么?”

阿秀伸手环在幼春腰间,说道:“想是有些想念的,怎地,你莫非……想回去么?”

幼春说道:“我只是觉得好生可惜,想起来,又觉得心里不安……他、他毕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说到此时,眼中便蕴了泪,说道:“本来我们该是最亲的了,可是如今却连见也不能见,我一想到,心里就……”

阿秀用力抱一抱她,道:“好了,不要再提……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幼春有些忧愁,说道:“另外,若不是我的话,如今你便也是在京中承继那宰相之位,呼风唤雨,自有一番作为,且同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隔阂。”

阿秀摇头:“或许你说的对,不过人都要自己选择的。纵然不是你,我留在京中,亦不一定会快活,我同他终究有些不同的……或许我留下的话,会同他一条心,变作比他更铁石心肠冷血之人,但是我……”

幼春身子一抖,便转过身来抱住阿秀,说道:“不要这样说,我听了……好可怕。”

阿秀微微一笑,说道:“你看,只不过是说一说,你便吓成这样,就是……若是没你,也就罢了,我随意是什么样子都不打紧,如今有了你,又有了宝宝,我便就是现在的我,你也休要再想些其他的了,好么?”

幼春点头,说道:“嗯……我听你的。”

阿秀说道:“你若是想念,改日我们举家回京城一趟,我那老爹如今大概也已经消了火气了……唉,世上无不是的父母,等我也带着宝宝们去看望一下爷爷,如果可以,再同景……同他一见。”

幼春说道:“嗯,你说怎样就怎样。”

阿秀见她温顺,低头便在幼春脸上亲了两下,说道:“真的么?不过我们两个分开这么许久,我想念的不行,晚上多由着我些,好么?”

幼春害羞说道:“你怎么说着说着,便又说起这些来了。”

阿秀心猿意马,说道:“我想念娘子,满心满怀的都是娘子你,自然会随时随地都想到的……”

幼春说道:“花言巧语,甜言蜜语,你若是如此多点哄着宝宝们,他们也会多喜欢你一些。”

阿秀笑道:“要他们多喜欢我做什么,有你一个慈母便是了,我唱黑脸才好些,更何况,我只要春儿更喜欢我,多喜欢我一些。”说着,那手便轻轻地自衣襟里头斜插进去。

幼春躲着说道:“休要如此,等会儿他们就回来了。”阿秀说道:“那两个见了吃的,早把我们抛掷脑后了,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进房好么?”幼春说道:“不行的……别……”阿秀已经半抱着她,不由分说地向前进了房,又把房门关了,说道:“春儿,很快的,不会多久……等他们回来之前……”

幼春见他动了念头,没有法子,只好顺从,两人也未上床,阿秀就把幼春抵在门边上,伸手将她裙子推高,褪了亵裤,自己的衣带也解开,研磨一番之后便直冲而入。

幼春双腿盘在阿秀腰间,阿秀扶着她的腰臀用力动了几下,耳畔听得外头劈里啪啦脚步声响,阿秀心道不好,暗恨两个小东西回来的快,却又不舍放开幼春。便越发加快动作。幼春此刻也听到两个小的回来,便皱眉低声说道:“快些……停了……秀之……他们……啊,要来了……”阿秀微喘说道:“无事,房门关着,他们……进不来的,放心……”

幼春试着挣扎,却哪里能够,紧张之下,不免更为缩紧,阿秀忍不住竟呻吟出声,拼力向上冲了两下,才大喘一声,算是停了。此刻房门上砰砰作响,小的叫道:“开门开门,爹爹,娘,你们是否在里头呀!”

阿秀望着幼春,幼春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半羞半窘,却又觉满足,忍不住无声而笑。

番外3:唐家老大之一代国主

古朴的庭院里,那一株开满甜腻白花的树下,一个少年正在练拳,只见他生的猿背蜂腰,看起来仿佛是个十三四岁的模样,那拳法却练得虎虎生风,一丝不苟,再加上生的清秀俊美,简直像是会动的画卷一般,一举一动,引得人移不开眼光。

旁边不远处,却趴着个体型娇小的丫头,齐流海儿,头上顶着双丫髻,用红色的丝带系着,风吹过来,吹得绑头发的红丝带额前的发碎碎的飘动,丫头伸手撩了一下飘到面前的鬓边垂发,不耐烦地撇嘴叫道:“哥哥啊!”

那边少年一回身,挥出一拳,明亮的双眸瞥了这边一眼,说道:“你又怎地啦?”

丫头见他竟不停下,且懒洋洋地同自己说话,心中不忿,伸手便从旁边掏了个果子过来,瞄准了少年扔了过去。

少年哈哈一笑,滴溜溜地一转身,脚下飞踢起来,竟正好踢中那果子,直冲上天,丫头见状更气,伸手又抄了两个果子过来,腾腾扔了过去,少年不慌不忙,脚下转了几个圈,仿佛喝醉了的人站不住踉跄一样,然而却又极有章法,身形趔趄瞬间,那手臂左一探,右一探,竟分别把两个果子握在手心里,哈哈笑道:“晏儿,知道我练拳渴了,故而给我果子吃么?”说着便果然毫不客气咬了一口,这功夫头顶上那果子才落下来,少年见那丫头正愤愤地瞪着自己,心中一动,他本是站在原地不动的,待那果子将落地之时,才脚下一勾,轻轻挑起望这边一踢,说道:“晏儿留神!”

那边的丫头本是趴在桌边,见状大怒:“你又偷袭我,等爹爹跟娘回来后,看我不告状!”说着,把头一转,便避开那来势凶猛的果子,丫头又叫:“唐经天你太坏了,你想要弄坏我的脸么?这次我一定要向娘告诉!看娘不打你!”

那少年唐经天哈哈大笑,身形雀跃轻快地跳了过来,把手中另一个果子递过来:“好晏儿,这个给你吃行了罢,你大了,休要总是告状告状的。”

唐晏儿瞪着唐经天,说道:“不要!你欺负我!我定要说!”把脸转向一边去,气鼓鼓的。唐经天坐在她身边,说道:“又怎地了?这么小性儿的,我早知道你会避过去的,难道我真个那么坏,会想要弄坏了我好妹妹的花容月貌么?”

唐晏儿仍旧嘟着嘴,说道:“我不理,谁叫我让你陪我出去你不去的,偏闷在这里练拳,你还未练够么?爹在家的时候,你镇日里不是读书就是练拳,你又不能去考状元,那么用功做什么!都没有人同我玩了。”说着,就低头揪着衣裳,揉来揉去,很不开心。

唐经天伸手摸摸她的发髻,说道:“晏儿长的好看,别总嘟着嘴不开心,人会越来越不好看的。”

唐晏儿嚷道:“你骗我。”

唐经天低头看着她,逗她说道:“不信等娘回来了,你问娘。”

唐晏儿这才稍微收敛了些,却仍旧不开心,犹豫了会儿,忐忑问说道:“哥,前两天你对我念道说,过两天爹可能要送你出去,是真的么?你要去哪里呀……可是我没有听爹娘说起来呢,你骗我的对不对?”

唐经天擦了个果子,递给唐晏儿,说道:“晏儿吃这个,吃过了会更好看的。”唐晏儿就拿过来,果真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却仍然盯着唐经天。

唐经天才说道:“前些日子我见西边的几个使者来找爹,说是雅安那一侧好像不太安定,爹正在想法子呢。你也知道,爹一直都有心让我出去历练历练,只是给娘挡着才没叫我出去,爹这一次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看……恐怕是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让我出去了。”

唐晏儿听得怔怔地,果子也忘了吃,眼睁睁望着唐经天,说道:“哥,这可怎么办,你要走了,岂不是更没有人跟我玩儿了?何况我听说外面很是危险的,我不要你去呀,哥。”说着,眼睛里就泪光闪烁,皱眉看着唐经天。

唐经天见她这样,也心里感动,伸手握着唐晏儿的手说道:“晏儿别怕,哥哥不会有事的。何况我们现在都十二岁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当初娘出去流浪的时候都还小呢,爹也是十一岁出外的,如果一直都留在这里,将来又有什么出息?”

唐晏儿嘴一撇,忍不住哭道:“要什么出息?我才不要有什么出息,我只要哥哥在身边,不要四处跑,哥,让我去求娘,娘最疼我,肯定答应我,爹又最听娘的话,不叫你出去了就好了。”

唐经天急忙说道:“晏儿别这样,更别跟娘说,娘心里也很难受的,先前因为爹要送我出去,娘跟爹闹了多少次,这次也是爹因为此事跟娘争执了惹得娘不开心,才带了娘出去散心的,你若是再去跟她说,岂不是更叫她难受?——何况爹也是为了我好的,我跟晏儿不一样,晏儿是女孩子,哥哥是男子,将来要做一番顶天立地的大事业,总是赖在家里是不成的。”

唐晏儿左右为难,赌气说道:“我只要哥哥是我哥哥就好了,什么大事业,我不懂,也不要。”

唐经天叹口气,坐近了些便替唐晏儿擦泪,说道:“好晏儿你别哭,这也是哥哥的愿望啊,就好像你总想着去中原京城啊,九华州妙州这些爹跟娘曾经走过的地方去走一走一样,这是你的愿望,哥哥也希望你的愿望早些实现。但是哥哥的愿望,就是做个能叱咤风云的大英雄大豪杰,你是不是也该向着哥哥,希望哥哥能够早日如愿?”

唐晏儿想了想,却真是这个道理,就点点头,说道:“哥哥你越来越像是爹爹了,总是有法子说我。”

唐经天握着她的肩膀,说道:“可是哥哥若是真走了,却放不下晏儿。”

唐晏儿忍不住眼睛又红:“不如我跟哥哥一块儿去。”

唐经天摇摇头:“我们从小都是在爹娘身边长大的,娘那么疼爱我们,我一个人走娘都难受的要命,倘若我们一块儿走了,岂不是真要娘的命?故而你要乖乖地留在家里,替哥哥好生照料娘,知道吗?”

唐晏儿犹豫了一会,终于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啦,我听哥哥的话。”

唐经天一笑,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说着便伸手将唐晏儿肩头一抱。

唐晏儿乖乖地将头靠过去,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在蓝天之上,似乎有一只黑点儿在移动,唐晏儿说:“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唐经天极目一看,说道:“唔,是一只飞鹰。”

唐晏儿说道:“哥哥,你将来一定也会像是这只飞鹰一样,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成为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的。”

唐经天微笑说道:“嗯,晏儿说话最灵了。”

月门之外,阿秀抱着哭的跟泪人一般的幼春,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过,幼春用力捂着嘴,生怕苦出声来。转过头靠在阿秀胸口,阿秀低声在她耳畔说道:“春儿,孩子们都大了……”

两个月之后,西域来人,阿秀将当初的西域五国交付的镇国之宝交付给唐经天。唐经天一袭白袍,白布遮面,双眸如银星一般熠熠生辉,前来迎接“神使”的西域使者见状纷纷跪地行礼。

亲自送自己的儿子离开,幼春那般心软之人,如今又是慈母之心,自然是忍不住又落泪,一直哭的受不住,泪眼朦胧几乎昏迷,阿秀将她抱着不许出去,唐晏儿送唐经天出外,说道:“哥哥,你放心,你好好地做一番事业回来,我会照顾娘亲的,你知道娘亲最受不了我逗她,我一逗她她就会笑了,你不要担心。”

唐经天见她虽然说得满不在乎,那双眼里却银光氤氲地,他自己眼中也泪光一闪,生生忍住:“晏儿,哥哥知道了。哥哥不在,你好好照料娘亲跟爹爹,也要照料自己,知道吗?”唐晏儿答应了,唐经天毕竟是男子,虽然心中百般不舍,却仍旧硬着心肠转过身,翻身上了骆驼,随着众人启程而去。

头顶之上,万里晴空,有一只雄鹰盘旋许久,忽地发出一声长长鹰唳。唐经天抬头相看,少年的一双英挺剑眉底下的双眸,神采耀耀的叫人无法仰视。

唐经天离家时候只有十二岁,他自二岁开始被阿秀教着认字,三岁开始学着练拳,一直学到十二岁上,一身文武兼备,除了年纪小历练不足之外,便如一块石中璞玉一般,只欠打磨。

神使到达西域之后,走遍五国,同五国国主面见详谈许久,而后神使便在雅安居留,指挥雅安的驻军抵御西方蛮人的进犯。

最初战争还相持不下,三月过后,神使所指挥的征战次次都能大胜,一年之后,渐渐地将西方的蛮人打的不敢再主动进犯,渐渐地便退了回去。

此时雅安的国主得了重病,渐渐不治,临死之前将国主之位传给唯一的公主。

此时唐经天十三岁,雅安公主对那位总是蒙着面纱的神使一见钟情,虽然不知他究竟长得如何,却已决定此生只爱神使一人,至死不渝。不料神使却不愿接受公主的爱,便离开雅安,四处游历。

神使离开雅安后三月,公主思虑成狂积郁成疾病倒,派了特使寻找神使,神使回归之后,公主百般相求,愿意以身相许,并以雅安一国之力作为陪嫁,只要神使点头。

神使并未当即应许,消息传开之后,其他四国国主纷纷也向神使提亲,神使却对雅安公主说道:“吾的足迹尚未能遍及天下,等吾觉得眼界足够开阔,能够担起公主重托之后,自会再回来。”又叫公主好好保重身体,便又飘然离开。

公主知道这一次找不到神使了,便按下一腔思念,苦苦等候。

唐经天十四岁之时来到了中原的京城,见识了繁华京城花花世界,以及那传说之中令人望而生畏的皇城。

正是除夕夜,京城之内爆竹声声,流光溢彩,更显繁盛。而唐经天仰望皇城许久,迈步返回,走到中途,遇见一位被欺凌的老人,唐经天出手相助,小小惩戒行凶之人。罢了便叹说:“京城这样神仙一般的地方,竟也有这样不平之事。”叹息未罢,身后有一人说道:“天下之大,人心各异,纵然王法如铁,也不能一应俱全。”

唐经天回头,却对上一人如朗星般的双眸,一身气势令人不容小觑,四目相对之时,此人面上却露出诧异之色,唐经天说道:“你是?”

那人想了想,说道:“我姓狄,狄景风。”

唐经天“哦”了一声,说道:“在我小时候,曾记得有个叔叔常来我家,似乎也是相似的名字。”那人笑道:“你觉得我像是你的叔叔么?”唐经天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很喜欢你。”那人哈哈大笑,回头对旁边一个清癯老者说道:“你觉得这个少年像是谁?”
老者扫了唐经天一眼,说道:“骄狂无礼,倒像一人。”

奇怪的是,被人当面如此批驳,唐经天竟没有动怒之心,大约是一年多的游历让他的心胸变得比之先前更为宽广。

狄景风带着唐经天在京城内游玩到半夜,同他说起些京城内的风物,以及天下之事,唐经天有意同他说起西域之事,他出言颇为不凡,唐经天说道:“我同你真是相见恨晚。”狄景风说道:“是……相见恨晚。”

子夜时分,狄景风请唐经天吃了一餐饭,说道:“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自过除夕,没想到这一次竟遇到一位小友。”

唐经天说道:“我也离家两年了,过了今夜,我就十四岁了。”

狄景风说道:“后生可畏,不知以后还要去往何处?亦或者,留在此地如何?”

唐经天说道:“留在这里做什么?”

狄景风说道:“世人向往的,无非是高官厚禄,富贵荣华。”

唐经天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我的心并不向往这些。”

狄景风说道:“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唐经天问道:“这京城之内最高的地方在何处?”

狄景风想了想,说道:“是皇城之内的倚风阁。”

唐经天说道:“我离家的时候,我妹妹曾跟我说,我会像是天上的雄鹰一般高高飞翔,从那时候起,我就常常想,要站在最高的地方。”

狄景风双眸一凛,说道:“少年壮志,不错,看样子你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

唐经天说道:“嗯。这杯酒喝过之后,我就离开了,我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能跟你站在同样高的地方,看到更好的风景……景风叔。”

景风抬眸看他,少年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对着景风微微一笑,走到窗户边上,夜风吹过来,撩起他一身白袍,他回眸一笑过后,纵身跳下,景风急忙起身相看,却见那少年翩然落地,说道:“我去啦!不用远送!”景风看了许久,仰头大笑。

祥嘉二十二年,西域五国一统,那虎踞五国之上的少年发来国书。

景风望着国书上陌生的字体,眼前却出现那少年熟悉的脸,以及那一声“景风叔”,当时他去探望两个小的之时,阿秀便指着他,让小家伙们叫“景风叔”,是对昔日的提及,还是截断?

景风只是想,他终于站在了跟自己同样高的地方,只不知,他是否能看到想要看到的风景?

而……高处不胜寒。这道理他是否也懂得?只不过,就算隔着万水千山,景风似乎都能察觉到关山之外的某处,必定也有一人,如他这般,凭栏远眺,景风忽地想:也许……自己并不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唉,本来这个要是阿秀当爹之三的,不过想来想去,就跟小唐的合并啦,小唐很腹黑的对吧。嗯……看看有人爱看不,木有人捧场的话,这篇写完了就打完结了哈,抚摸

今天写一思那章又写得心里纠结的一团,唉,爬走,再弄新书去……

景风这丫太年轻了点,让我算错了他的辈分,就该做永恒的景风叔罢……嗯嗯,继续爬走

另外,小唐叫唐经天跟那啥偶像剧木有关,唐经天这个人物其实是梁羽生先生的武侠书里的一名男子,这名我觊觎太久太久了,果断给小唐借来用,

番外4
唐晏儿十四岁之时,养成一个恶习,她喜欢穿哥哥唐经天的衣裳,扮作唐经天的模样四处“招摇撞骗”。城中大多数人都认得她是唐家的大小姐,她又生的玉雪可爱,因此大家也如她所愿不去说穿就是了。

这天中午,阿秀同幼春便在房中午睡,不许唐晏儿“打扰”,唐晏儿睡不着,百无聊赖爬起来,便又拿出自己偷来的唐经天的衣裳,看一阵想一阵,恨不得就跑出去找哥哥。想来想去,便换了衣衫,准备出去逛逛。

没想到刚出门不久,就看到个好玩儿之人。那人一副中原人的打扮,年纪大概是二三十岁,长相倒是英俊,身材高大,双眉英挺有几分威武,只不过样子看起来有些呆。

唐晏儿故意慢吞吞走过去,一边不停地打量此人,而就在她快要走过来之时,那人也留心到了唐晏儿,那眼睛便也一直都盯着她瞧。

唐晏儿素来是喜欢逗弄人的,头一次见个陌生的男子敢这么无礼地盯着自己。她虽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的,可大小姐脾气却也不高兴,便站住脚,粗声粗气喝道:“喂小子,你看什么看!”

那人见她装模作样,便先乐了,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人。”

唐晏儿见他居然如此“眼瞎”,果然是笨,就装腔作势说道:“什么人啊?说来听听。”

那人说道:“此地有一户唐姓人家,不知在何处,小兄弟你若是知道,就劳烦给我指引指引如何?”

唐晏儿心头一跳,眼珠忍不住骨碌碌一动:“你找他们做什么?”

那人盯着她说道:“小兄弟,你想知道么?”

唐晏儿说道:“自然了,你告诉我,我便给你带路。”

那人便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那好……不瞒你说,我是来给他们大小姐提亲的……”

唐晏儿一听大惊,尖声叫道:“什么?”她一急之下,便露出了女娃儿的声来。当家赶紧捂住嘴,又说道:“你刚说什么,休要在我面前胡说!”

那人笑着上下打量她一回,不慌不忙说道:“小晏儿长大了,可惜也认不出我来了么?”

唐晏儿忽地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后退一步,便摆出架势来说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笑着摇头,说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几次……如今倒是翻脸不认人了,不过也是,我跟无忧走的时候,你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娃娃,大概把那时候之事都忘记了罢。”

唐晏儿听到这里,瞪大眼睛说道:“难道你是司空?”

那人皱眉:“什么司空,你好歹叫一声司空叔公么!”

唐晏儿一听,尖叫一声跑过来,将司空仔细看了几眼,说道:“怪道看着眼熟,你真是司空叔叔啊!我听我娘说了许多你的故事,我跟我哥小时候多亏了无忧叔叔跟你呀!”

司空摸摸鼻子:“怎么我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叔叔么?”

唐晏儿拉着司空回家,此刻司空的身边跟随也都纷纷返回来,有一个跟随便打听到唐家所在。当下也不用再派人找,就只跟着唐晏儿就是了。唐晏儿进了门,便立刻大声嚷嚷说道:“爹,娘!我司空叔叔来啦!”

司空看着天真活泼的少女,再度摸了摸鼻子,说道:“你这身衣裳?”

唐晏儿蓦地发觉,顿时变了脸色说道:“你不要同我爹娘说,我去换下来啊,我爹爹最讨厌我如此啦。”说着,便蹑手蹑脚地往后院去了。

片刻阿秀跟幼春果然急急出来,两相见了,格外欣喜。便又彼此相问了些近来情形。司空说道:“这番我是自京城出来,回到涂州看了看,才又过来此处。”

阿秀说道:“京中一切安好?”幼春却问道:“既然经过涂州,为何无忧哥哥没有同来?”

司空笑着说道:“京中诸事安稳,至于无忧么,我启程来的时候,他正忙着呢……”

司空便在唐家住了五六日,便要返程回去。此时西边忽地传来唐经天的讯息,阿秀便想亲往一看,又不放心幼春同晏儿,正巧幼春也想回西域瞧瞧,阿秀便打算带着幼春,至于晏儿,她便想跟着司空到涂州去,阿秀跟幼春起初自然是不答应的。却经不起她百般厮缠,阿秀倒也罢了,唐晏儿不敢去怎么相求,只拉着幼春左说右说,幼春那个性子是最和善的,知道若是不答应她,小丫头一定不会开心。何况若是跟着司空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于是便同阿秀商议。

其实照着阿秀的意思,就带着幼春同晏儿一块,怎奈晏儿不喜西域,偏要回东南,不过若是司空在,倒也没别的事情,因此阿秀是可应可不应的,见幼春答应了,他便也做顺水推舟,答应了就是了。

两人便叮嘱司空好生照料,又同司空说道:“此间事情罢了,便也回涂州一趟,把晏儿接回来。”司空说道:“放心罢了,在涂州便等同是自己家中一般,不用担心,住一辈子也可。”阿秀笑着先送他同晏儿离开。

这一回幼春倒是没怎么伤怀,大概是晏儿跟经天不同,晏儿是跟着去玩耍的,但经天是去……唉,而晏儿头一次出远门,自然是神采奕奕,毫无忧愁之态。阿秀嗔笑道:“这丫头越大越不恋家了。”幼春说道:“只要她开开心心的便好。”阿秀低头在她脸上一亲:“说的对。”

唐晏儿正当年少,十分好动,她又玩心重,一路上不知给司空找了多少麻烦,幸亏现在司空乃是京中的大臣,因此无论多少麻烦尽数都能摆平,而且唐晏儿多数所做的却都是些扶危济贫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何况对司空来讲,本来旅途寂寞,忽然多了个“小魔星”在自己身边跳上窜下,每天层出不穷的找事,倒觉得有趣。

司空来的时候百无聊赖,恨不得就立刻插翅飞到唐家,回去的时候却惬意的很,耳畔不停地有唐晏儿唧唧喳喳的声音,这丫头脑袋之中藏着多少稀奇古怪的念头,有时候问出的古灵精怪问题让司空都为之瞠目,说到有趣之处司空便会忍不住大笑,一路行来颇为惬意。

终于到达涂州,在官道之上遥遥地望着绿树之后那一片蔚蓝色涌动的海洋,唐晏儿大吃一惊,司空还未来得及拦阻,看的目瞪口呆的丫头叫道:“司空叔叔,那就是海啊?”司空见她震惊的模样,得意一笑说道:“是啊,丫头是第一次见对么?”唐晏儿使劲点头说道:“真美!这么多的水在地上。”忽然突发奇想说道:“他们会不会流出来呀,把我们淹没了?”司空说道:“傻丫头,海深着呢,你可别傻呆呆地跑进去,会把你吞没的哦!”

唐晏儿这才露出一丝惧色,说道:“我知道啦,我远远地看看就罢了。”

自她看到了海,那唧唧喳喳的讲话才停了,且又走的慢,恨不得一直看下去,司空便左劝右劝,总算哄着她进了城,唐晏儿见了新鲜地方,自然又有一番好奇。司空便想带她去夏三少府上,不料走了片刻,回头说道:“丫头……”一声丫头,身边却没了人。司空大惊,只觉得浑身骤然发热起来:怎么会不见人了?倘若这丫头不见了,阿秀真要杀了自己不可罢。

司空当下大喝几声,让自己的手下四处去寻找,自己也放眼四顾,可是却见不到唐晏儿的影子。

你道是唐晏儿去了哪里?原来她本来听话乖乖地跟在司空身侧,不料走了会儿,却见人群之中有人背着个猴儿走过,那猴儿生的精灵,在那人肩头蹲着,就冲着唐晏儿招手。唐晏儿从未见过真的猴儿,她又知道司空不会许她下车看的,她自己便掀起帘子,偷偷跳下车,一路追着那猴儿过去。

唐晏儿追着小猴子走了一段,那人便没于茫茫人海之中,唐晏儿没了趣,便想回头找司空,不料一转头的功夫,却见到旁边那巷子里头鬼鬼祟祟钻出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来,生的倒是周正,只不过一脸鬼鬼祟祟,肩头还背着个不小的包袱,唐晏儿是个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在家里头幼春溺爱,这一路走来司空又给她撑腰,她自己又武功高强,除了在阿秀跟前会留神,其他时候从不知何为收敛。

唐晏儿定睛一看,便走过去,说道:“喂!”那丫头见了她,吓了一跳,脸上更露出惊慌的表情来。唐晏儿打量了一□边的房子,看起来却似是个大户人家,她便说道:“你做什么呢?”

那姑娘怔怔地望了唐晏儿一眼,忽然红着眼说道:“姑娘请放我一条生路罢!”唐晏儿吓了一跳,说道:“你说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从这家里偷东西来着,是不是?跟我去见官!”她上前一步,便要擒人。不料那姑娘求道:“不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是偷得。”

唐晏儿说道:“是么?那么我们叫人出来问问便知道了!”那女子便慌忙叫说道:“不能叫人!”

夏三少得知消息之后匆匆赶来,见司空满头大汗,急忙说道:“究竟是怎么了?别急,到自己的地头了你慌什么?”司空说道:“怎能不慌?这可是阿秀两口子的掌上明珠,倘若有个闪失,我直接便在此自刎了事了。”夏三少说道:“不忙,只要她是在这涂州城内走失的,我保管找到人。”

司空听他如此说,便略微定了心,他也知道夏家在此地势力了得,黑白两道都吃的透,是以三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司空便说道:“劳烦你了,今儿是无忧的大日子,你定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此刻叫你来我也知道为难你了……”

三少说道:“说什么,家中之事我都料理好了,只等吉时就是了,无忧听闻了之后,便也急急地赶我来找人……若非今儿他走不开,又被他娘拦着,就早也出来找人了。我再三保证会带人回去他才答应了的。”

司空说道:“我也把此事同阿秀跟幼春说了,他们家老大在西域有些事,他们分不开身,也说了此后会来的。”三少说道:“嗯……这个不急,你且稍后,我派人出去找,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闪失,倘若找不到人,我也算是白在涂州混了。”

当下三少便先劝了司空道夏府去等候,司空入了府上,相见了无忧,无忧自有一番问讯,司空见他满面惶急,虽然说是一身红衣却仍旧毫无喜色,不由略觉得愧疚,便道:“本是你大喜的日子,倒闹出这等事来,无忧……”无忧说道:“司空叔叔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们再等片刻,倘若还找不到人,我就也同你一块儿出去寻。”又问道:“听说是晏儿跟你来的,她……还好么?”
司空说道:“是大姑娘了,生的很是可爱,眉眼间倒有几分小春儿昔日的模样,那脾气么,却不似小春儿那样,倒有几分阿秀的骄蛮。”

司空便又把一路的所见所闻,种种趣事也同无忧说了,无忧听得又叹又羡,说道:“晏儿真真可爱,只不知究竟是什么样子了,唉,当初真该同你一块儿去的。”司空说道:“你有事在身么,对了,这门亲事是极好的么?”无忧听问,双眉微微一蹙,便有些不悦,只说道:“我也不知……没见过,只是爹娘订了的,我也想过了,总是如此拖着他们也不开心,索性……听天由命罢了。”

司空挑了挑眉,说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看来倒如阿秀昔日一般……也好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别想太多。”无忧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少便在外头寻人,这厢里渐渐地到了吉时,锣鼓喧天,爆竹声声,无忧的娘亲便扯了他进去准备,无忧百般不愿,只说道:“三哥还没回来,且再等等。”却没想到新娘子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当下老爷子发话赶紧迎新人进门。

无忧皱着眉,哪里有丁点新郎官的喜悦。被人簇拥着出外,踏着满地的鞭炮碎屑上前,轻轻地踢了踢轿门。喜娘搀扶了人下来,将红绸一段递给无忧牵着,无忧叹口气,转身把人牵进夏家门口,一路向着中厅而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三声叫过之后,众人便把小夫妻两个簇着推进了新房里,无忧的娘亲喜滋滋的,恨不得立刻就抱了孙子。

而就在无忧同新娘子进了洞房后不久,夏三少气极败坏地带人进门,头一句便是:“新娘子呢?”

司空在边儿上看的蹊跷,问道:“怎么了?刚拜过天地入了洞房,你怎么就回来了,可找到晏儿了?”三少脸上色变,顿了顿足,半晌说不出话来。

且说无忧领着新娘子进了洞房,喜娘们说了吉祥话儿,因为老太太交代不许多扰两个,便手脚伶俐地出来了,顺便替新人将门拉上。无忧回头望着床边坐着满身簇新婚服的新人,不由地又叹了口气。

本想站在这里罢了,想来想去,还是到了桌边上,说道:“我……”没想到刚一句话,身边床上那人忽地一动,一只洁白玉手探了出来,将无忧的手腕擒住,无忧一怔,那人略微用力,无忧身不由己飞到床上,那人爬起身来,压在无忧腰上,将盖头一掀,说道:“你这无耻的恶霸,竟然敢逼人为亲,本女侠……”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四目相对,上面这个满嘴冠冕堂皇的话也说不下去,下面这个震惊之余却也没有出声呼救,两人面对面看了会儿,上面这个说道:“你……你就是那个很大年纪未曾婚配的丑八怪?”

无忧苦笑,说道:“你……你不是柳家小姐罢?”上面这人说道:“你……你管我是谁?可是你长得……”不丑啊,非但不丑,反而很美……而且也没有那女子所说的猥琐变态气质,怎么回事?

无忧说道:“可否……让我先起身来?”上面这人膝盖往下一顶,正好压在无忧腰间,说道:“不许!你休要想趁机乱动……”无忧微微一笑,说道:“那你想如何?”这人说道:“我……我……”皱着眉也不知要怎样,苦思的模样极为可爱。

无忧看着她皱眉之态,听着她的说话声调,心里一动,问道:“你不是涂州之人?”这人一惊,却说道:“你管我!不是有如何?本女侠是最痛恨欺男霸女的恶贼的,不管是哪里的,都要……”

无忧苦笑,试探着说道:“你…小姑娘,你不会是姓唐罢……”嗯,总不会这么巧罢……

两人正在两两僵持,外头脚步声纷叠,有人推门,急急闯进来,叫道:“无忧!”

床上两个人齐齐往外看去,无数双眼睛对在一起,外头的人看着两人的暧昧姿势,顿时也都吃了一惊,其中有人叫道:“晏儿!”

床上那个也望着进门来的司空叫道:“司空叔叔……”忽然察觉不对,看看司空,又低头望望身下被自己压住的无忧,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是……”

无忧望着她,无奈一笑,眼底却是一片温柔神色,说道:“小晏儿,你把无忧叔叔给忘记了么?”

看着无忧笑笑的温柔眼神,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人,顿时满脸通红。

柳家小姐同其表兄私定终身,为了逃避同夏家婚约不惜选择私奔,不料却遇到了唐晏儿,柳小姐为求脱身,便编排自己要嫁之人乃是个猥琐无耻的变态,且家中尚有几方小妾又来逼迫自己,唐晏儿自然大怒,柳小姐便指点她假扮自己,惩戒那恶霸,唐晏儿不知深浅欣然同意,柳小姐同情郎立刻要双宿双飞,却被夏三少拦住,一番逼迫之下,吐露实情:说是她见那丫头说话口音不似本地人,故而才想了李代桃僵之策。

唐晏儿垂头站着,一声不敢吭,急急处理了西域之事快马加鞭赶来的阿秀同幼春两个又气又恼,阿秀怒道:“就不该让你这丫头出来!”又拍着桌子叫着要家法处置。

无忧挺身出面替唐晏儿求情,唐晏儿躲在无忧身后,伸手扯着无忧的衣裳,眼巴巴地想:“爹真是对我越来越坏了,虽然我的确做错了……不过无忧叔叔多好,分明是我搅坏了他的亲事,他竟丝毫都不怪我。”又模模糊糊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影子片段,幼春曾也说过无忧叔叔怎样照料她跟经天,心中便更为感激。

阿秀同幼春在涂州带了半月,便想带唐晏儿回去。不料唐晏儿百般不愿,逼得她急了,便跑去求无忧,最终还是三少出面,劝了阿秀让晏儿留在涂州。

西域雅安公主大婚之后半年,涂州亦有喜讯传回古城。

而在涂州港口,某日,有一艘船自海外而来,船头一人说道:“二弟,听闻夏家有喜,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一同下船的英伟青年看一眼旁边的魁梧汉子,说道:“大哥,现如今你不是海匪了,且记得收敛,不然的话,有人要笑我们新州王毫无风范了。”魁梧汉子哈哈长笑,说道:“什么风范,老子自来就不知道,总归人人都知道新州有个能镇国的丞相,我这王不过摆设而已。”

岸上的年青水手望着那船上招展的旗帜,乃是一只站立的老虎张牙舞爪。水手奇道:“这是哪里的旗帜?”旁边的老水手说道:“怪道你不知,这位是新州王的王旗,大概是在一年之前,新州王将夷洲同旁边的三个海国攻下,连成新州,自立为王,诺,你看旁边那位,……咦,新州王跟王弟看起来好生眼熟啊……”

远处爆竹声响,新州王笑道:“迎亲开始了么?二弟,我们一并去瞧瞧热闹罢。”不等船靠岸,竟自一跃而起,身后黑色大氅迎风招展开来,船头那英伟青年微笑摇头。

海港之内,蓝天之下,碧海之上,白鸥点点,自在悠闲,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渡尽风波一笑在,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