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两个——”周明锦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会不会有点危险啊,不如我们一起出宫吧?”
“现在不行。若是真的有人想做什么事儿,我们——准确的说是太子既然已经回宫了,出宫的可能就不大了。”韩嫣摇了摇头。
“要不我们去上林苑?”周明锦开口说道,意味深长的看了韩嫣一眼。
“上林苑有羽林军三千,你以为我们能够轻易去上林苑吗?”韩嫣摇了摇头,看着想要开口反驳的周明锦,继续说道:“何况这宫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样了,太后怎么样了,甚至皇后怎么样了,我们都不知道。”
刘彻心下一沉,有些苦涩的开口问道:“阿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嫣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田蚡和他说的话。心中有些不安,却也有些疑惑,只是看如今的情况,这手笔也不像是王娡能布得出来的?
“那…”周明锦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诺诺说道:“要不你出宫去吧!你比我认识人多——”
“如果真有什么事儿,你出宫联络比我容易。”韩嫣开口打断周明锦的话,催促道:“别墨迹了,你快点出去吧!等我的消息。这次可能真得…”
后半句话被韩嫣咽了下去,只是众人都知道,这次情况可能真得不妙了。
“那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周明锦也就不再多说,看着两人,面色阴沉的说道:“我想办法出宫,你们也要小心。”
“好的!”韩嫣点头应道。然后抽出周明锦腰间宝剑往手掌上一划。
刘彻两人下了一跳,骇然说道:“阿嫣,你这是做什么?”
“空口白牙,他们未必肯信。只好这般做法了。太子,还要劳烦你写一封血书,不然没有虎符为凭证,恐怕调兵会很困难!”韩嫣将鲜血淋漓的双手递到刘彻面前,淡然说道。
“你——”刘彻怔怔的看着韩嫣。
“殿下,快点!”韩嫣说着,从衣摆里襟儿处撕下一块,递给刘彻。“只能是殿下的笔记,不然也无法取信于人!”
刘彻默然不语,接过韩嫣手中的丝绸,沾着韩嫣手上的血迹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
写完之后,韩嫣将绸缎叠好递给周明锦,周明锦最后看了两人一眼,咬了咬嘴唇,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开。
刘彻和韩嫣看着周明锦的背影消失之后,沉默的对视了一下。
“去长乐宫请安吧!”刘彻苦涩的说道。“你的手先包扎一下!”
“不!”韩嫣缓缓摇了摇头,顺手撕下一块衣摆草草报上了手掌,开口说道“我们不去长乐宫,我们去未央宫!”
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未央宫就是他们唯一的壁障了。毕竟那里除了景帝之外,还有一个飞将军李广…

第九十六章 剑拔弩张

未央宫——
十月的天气已经寒冷起来,空气中时不时吹过一阵冷风,卷着残叶在空中飞舞。头顶的日头散发着不温不火的光芒,照在身上,有种冰凉的感觉。和往日不同,今日的未央宫殿前没有一班侍卫,大门也是紧闭着。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味道。
刘彻下意识握紧了双拳,侧过头看了韩嫣一眼。
“没事儿的,殿下!”韩嫣悄悄握了一下刘彻的手臂,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刘彻凝重的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台阶。韩嫣抿了抿嘴,跟在身后。锦靴一步步踏在青石台阶上,视野越发开阔起来,等到了未央宫殿前的时候,韩嫣下意识回头一看,整个汉宫庭在自己面前一览无余,没有了盛夏时候的繁花点缀,没有了春日的绿意盎然,看起来是那么的空旷,肃杀。恍惚间,有种自己离过去已经很远的错觉。韩嫣下意识握紧了双拳。一只温热的大手突如其来的包裹住了韩嫣紧握的拳头,刘彻站到身边淡淡说道:“我们进去吧!”
韩嫣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咯吱咯吱”的声响传入耳边,视野随着大门的缝隙开阔起来,当初冬的阳光顺着大门的缝隙照进了未央宫,韩嫣也恰好看到了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全都是往日里近身服侍景帝的宫俾,最前头跪着的正是未央宫大总管春陀。
窦太后端坐在首位的案几后面,面容憔悴,眼眸充满了血丝,长公主半跪在窦太后旁边扶着,阿娇坐在窦太后的另一旁,一只手握着窦太后枯瘦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窦太后的背上不断抚摸着。王皇后站在长公主的左侧,距离长公主一步之遥。这几个月风光无两的卞妃卞芸姝跪在窦太后前面,浑身颤抖的仿佛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梁王站在他的旁边,一脸的决然。见到推门而入的刘彻和韩嫣两人,眼中闪过一抹犹豫,旋即又变成了杀机。
窦太后听着门口的动静,不由得干涩开口道:“是彻儿回来了吧?”
刘彻压下心中的惊疑,走上前去,给窦太后请安道:“回祖母的话,是彻儿回来了。”
“彻儿啊,你昨儿去哪里了,我大半夜的着人去南营找你都没找到啊!”窦太后说着,声音都呜咽起来。
刘彻闻言,心下一惊,一种不安的情绪霎时间蔓延全身。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开口说道:“我昨儿和羽林军众人一起去城外训练了。祖母…父皇呢?”
“你父皇…”窦太后闻言,潸然泪下,痛哭流涕:“你父皇,昨儿半夜殁了!”
刘彻只觉得轰然一声,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大脑瞬时间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嘶鸣,仿佛是受了伤的野兽一般,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父皇前两日不是好好的吗?”
“是梁王!是梁王杀了父皇的!”守在窦太后一旁的阿娇突然说道。她用手指着刘武,一脸的愤恨。“是梁王勾结卞芸姝杀了父皇的!”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卞芸姝闻言,死命的摇着头,口中喊道:“太后明察秋毫,真的不是我啊!”
刘彻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目光直直的盯着窦太后,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祖母,您刚才说笑话吧!父皇他…父皇他…”
“彻儿啊!我可怜的孙子!”窦太后张开手臂,冲着刘彻说道。“可怜你了,连你父皇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不信!”刘彻突然嘶吼出声。“我不信,我不信!”
说着,一把推开想要拉住他的韩嫣,撩起衣摆一路狂吼着冲进内殿。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父皇…”
“殿下!”韩嫣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担心的叫道。
“哎!”窦太后轻叹一声,摆了摆手。“也罢!让他和他父皇呆一会儿吧!这么多年来,启儿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韩嫣木然的点了点头,视线扫过一旁静立从未出声的王娡,又看了看身边的梁王,毫不掩饰眼中的怀疑憎恶!
“太医不是说陛下的病情很稳定吗?如今怎么会突然就殁了?”韩嫣目光直直的看着王娡,轻声问道。
“是梁王毒死了父皇!”阿娇豁的站起,走到韩嫣面前,指着梁王说道。“阿嫣,就是梁王刘武大逆不道,毒害了父皇,他还将我们所有人都禁锢在未央宫里头,他要谋朝篡位!”
“不是我!”梁王突然怒喝道。“我都说了不是我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
“不是你?”阿娇冷笑。“昨儿半夜是谁遣退了未央宫所有侍奉的宫俾和父皇独处的?又是谁拿着汤药给父皇喂药的?怎么父皇喝了汤药便呕血不止,突然没了?你说不是你谁信啊?”
“我昨儿晚上不过是想要看看皇兄罢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怎么知道那汤药有问题?”梁王大声反驳。然后走到窦太后跟前,希翼的问道:“母后,你相信我说的话吧?我真的没说谎!”
“如果你没有心怀不轨,那外面的士兵是怎么回事?”窦太后形如槁木,淡淡的问道。
“我——”梁王一时语噎。
“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窦太后心痛的看了梁王一眼。“武儿啊!我从小就偏疼你,又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送给你,你的衣行住食哪一点不必启儿好?甚至你入长安的车驾都是天子专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窦太后说着,手臂“啪啪”的拍着面前的案几,一声声仿佛打在了梁王心上。
“我没有!我说皇兄不是我杀的,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啊?”梁王歇斯底里的喊道:“不错,我确实是动了不改动的心思我想当皇帝这有什么错吗?当初提出皇兄驾崩后让我即位的不是母后吗?后来刘彻当了太子,我也没说什么。可是如今看来这刘彻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啊?他的母亲那个样子,他有什么资格继承国祚?”
“母后——”王娡闻言,突然跪在窦太后面前。“我知道错了,母后,我——”
“住口!”窦太后暴喝。“不论王娡如何,这都不是你毒杀你皇兄的理由。昨儿晚上的药是春陀先验过的,他喝了都没事。结果你给启儿喂药之后,启儿就吐血而亡,太医验过说是药里加了剧毒的砒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我,我只是想来看看皇兄罢了。我和他是同胞兄弟,我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他?”梁王直直盯着窦太后,“母后,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刘武,把你安排在外面的侍卫遣散,我就信了你的话!”窦太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不可能!”梁王悍然摇头说道。“母后你根本不信我的话,你们都不信我的话,你们不过是哄骗我罢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回头了。除了谋朝篡位,我已经没活路了。母后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梁王说着,一步步的往后退。
“刘武,你要干什么?”长公主突然开口问道。“你别做傻事,南营北营那么多将士,你即便将我们都杀了你也成不了事的。”
“我怎么会动你们呢!”梁王轻笑了一声。“虽然你们都不信我,可是我们可是一奶同胞的至亲,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你放心,等我成事之后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们依然是尊贵的太皇太后,依然是显赫的长公主,甚至我可以让我的长子娶了阿娇,到时候阿娇依然是太子妃,都不会变的…”
韩嫣不动声色的退到未央宫门外,趁着几人啰嗦的功夫从怀里掏出一支烟花和火折子,点燃之后看着烟花在天上爆裂开来,出现了“行动”的字样,这才放下心来。
“你在干什么?”被放烟花的声响惊动的梁王骇然转头,看着韩嫣厉声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做了点好玩儿的事儿!”韩嫣摆弄着手上的烟花棒子,轻声笑道。
“你找死!”梁王冷笑,大声吩咐道:“来人,将韩嫣给我——”
“唰”的一声,韩嫣从怀中抽出软剑,一抹潋滟到极致的紫色带着破空之声朝梁王而去,犹如信蛇一般缠住了梁王的脖颈,韩嫣顺势跳到梁王身后,冲着面前蜂拥而来的侍卫说道:“都别动,不然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脖子被冰凉的钢铁缠住,锋锐的刀锋刺破了肌肤,丝丝血迹顺着剑身流淌下来。刘武感觉着脖子上的刺痛,心中微微一紧,立刻吩咐道:“都别动!”
韩嫣冷哼一声,带着刘武一步一步慢慢退回了未央宫。
殿内,窦太后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脸色大变。“武儿,你怎么了?”
“母后!”刘武看着窦太后一脸焦急的模样,出声哀求道:“母后,韩嫣要杀了我啊!你快救救我,让他放手啊!”
“阿嫣——”窦太后立刻叫道。
“太后,梁王已经将宫内巡视的侍卫都换了,一门心思要改朝换代。一旦放了他。他会马上杀了太子的。”韩嫣冷冷说道。
“这…”窦太后也为难了,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孙子,中间还隔着一个已经身死的儿子,她偏向哪边心都会疼。
“太后放心,我不会对梁王动手的。只不过限制他的行动罢了。等到周将军他们进了未央宫,一切都好说了。”韩嫣见到窦太后犹豫了一下,立刻开口说道。
“不,我要杀了梁王为父皇报仇。”刘彻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来,语调萧瑟,杀机凛然。
“母后,救我!”梁王立刻开口呼救。
“武儿啊!”窦太后心如刀绞。却也开不了口求情。
“母后,皇兄真不是我杀的。我现在就是你唯一的儿子了,你忍心这么对我吗?”梁王哀求道。“母后,救我啊!”
“武儿啊!”窦太后听着梁王的哀求,整个人好像被撕扯一般的疼痛。“我的武儿啊!”
“母后,梁王毕竟是你唯一的小儿子了。平日里被您娇宠惯了,才生出了这不当的想法,也是一时想左了,想必如今也后悔了。臣妾保证,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臣妾不会伤害梁王的性命的。到时候就让梁王一直呆在宫里头陪你可好?”一旁隐形许久的王娡突然开口道。“韩嫣,还不将梁王放开。让春陀给他包扎一下,免得失血过多。”
此言一出,刘彻仿若受伤的野兽一般咆哮着:“母后!他是杀害父皇的凶手,你怎么能放了他呢?”
“彻儿,别不懂事。”王娡呵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不是让太后为难吗?别做不孝的人!”
“母后——”刘彻恨得眼眶欲裂。
“韩嫣,还不放人,你想抗旨吗?”王娡不再理会刘彻,冲着韩嫣说道。
韩嫣闻言,皱了皱眉,视线打量了一下殿内众人,除了自己、刘彻和阿娇之外,就连长公主的眼中都闪过几分担忧。更别提已经是一脸希翼感激的窦太后了,心中暗叹,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啊!当即不甘不愿的松开了软剑,梁王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立刻逃窜般的躲到了窦太后身后。惊魂不定的叫道:“母后!”
韩嫣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几步,和梁王保持着稍有异样便能辖制住的距离。
“武儿啊!你疼不疼啊,快快包扎一下。”窦太后原本还冷着脸,最后实在忍不住梁王一声声的呼唤,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母后,有母后这一句话儿臣就不疼了。”梁王哄着眼圈说道。
“武儿啊!”窦太后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让春陀给梁王草草包扎了一下。本来梁王的伤也不严重,只不过是被软剑擦破了一点皮罢了。奈何众人关心则乱。
待春陀包扎之后,梁王摸了摸脖颈,看着择人而嗜的刘彻和一脸淡然的韩嫣,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轻声说道:“母后,皇兄真的不是我杀的。可是彻儿根本就不信,他即位之后肯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看着彻儿的。”王娡立刻接口说道。
梁王看着王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对着窦太后继续说道:“母后,如果现在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死定了。不如你下旨,让我做皇帝吧!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韩嫣立刻紧张的看着窦太后,手中的软剑悄悄握紧了。
而这时,一队队侍卫也持着刀戈闯进未央宫,将王娡、刘彻和韩嫣包围起来。
霎时间,剑拔弩张。

第九十七章 行动

花开数朵,话分两头。
且说周明锦离别了刘彻和韩嫣两人,不动声色的往宫外走。果然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站住!”戍卫在宫门口的侍卫举臂说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周明锦勾了勾嘴角,笑着问道。
“周舍人不是陪着太子进宫了吗?这功夫怎么还往外走啊?”到底是赫赫军神周亚夫的嫡生孙子,侍卫也不敢太过为难。
“昨儿晚上爷爷研究匈奴的沙盘,突然有了些想法。因此写了一封折子,让我交给陛下。可是我忘了,这就打算回去取一下。”周明锦笑着说道。
那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下,略瘦的那个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既然周舍人不小心忘了,那就明日再说吧!何况陛下日理万机,也未必有耐心去看!”
周明锦闻言,心下一沉。面上却恼怒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没有胆子在我爷爷面前说一遍?”
那略瘦的侍卫瞳孔缩了缩,却很坚持的上前一步,口中隐隐威胁道:“周将军赫赫威名,我等佩服不已。实话和你说了吧,周舍人,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好!”周明锦怒极反笑,“我记住你们几个了!”
话音未落,周明锦霍然转身,在两人灼灼视线下,一步步往宫里走去。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略瘦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身后走出来四个人缓步跟在周明锦身后三步之遥。
周明锦没有回头,感觉着身后两人的监视,不由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偏僻的地方走去。那四个侍卫似乎得到了什么吩咐,也不阻拦,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头。
周明锦一边走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那是训练时候揣在怀中的。当时觉得稀奇也就私底下往怀里藏了一包。如今看来,还得庆幸自己一时的心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鼻息凝神。一阵清风吹过,白色的粉末顺着清风从纸包里面纷纷扬扬的散开,身后四人闻风而倒。
周明锦霍然转头,将四人轻轻拖到一旁的假山山洞里。自己则扒下了其中一人的衣服换在身上,又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绑紧,这才悄悄的走了出去。
宫中的侍卫每隔一刻钟便会巡视一番,不过周明锦在宫里头住了十多年,对于这值班的每一个细节早就摸得透透的。何况今日值班的侍卫还不是以前的熟人,对于皇宫来说,他们比自己要陌生多了。因此周明锦也并不是很担心,在宫里头走走停停,借着周围的建筑物和花草树木掩饰,慢悠悠的走到了城墙底下,竟然没引起一波侍卫的注意。
看着高大的城墙,周明锦躲到角落里,将撕扯成布条的衣服拿了出来,又将头上束发的金簪摘了下来弯成钩状,然后双臂微微用力,手腕空悬一转,钩子轻巧的飞到了宫墙之上。放出“乓”的一声细细声响。周明锦贴着墙壁仔细听了听,没有脚步声。这才微微放心的轻吐了一口气。又将腰中宝剑抽出,右臂一沉,身子借着一股力量飞身而上,眼看到墙头的时候金钩撑不住力气变直,周明锦身形霍然下沉。于此同时,周明锦一甩臂削铁如泥的宝剑登时间插入墙中,周明锦微微借力飞到了墙头爬好。也不过是几息间的事儿,并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周明锦左右看了看,顺手用布条将宝剑抽出,带出的细小沙砾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周明锦吓了一跳,立刻飞身跃下。飞速的朝条侯府的方向跑去。
“站住!”身后一连几声暴喝。“有刺客进宫了,快来护驾!”
周明锦心下一紧,立刻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当即也顾不得隐匿身形,火速的往人多的地方挤。趁着梁王还没反应过来,火速的奔回条侯府上。
“爷爷——”普一进门,周明锦便声嘶力竭的喊道。
“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管家看着衣衫不整,形容狼狈的周明锦,吓了一大跳。
“爷爷呢?”周明锦一把抓过管家的衣襟,急切的问道:“爷爷在哪儿?”
“老爷在练武场!”管家张口结舌的说道。“小公子你这是——”
周明锦不耐烦听管家的话,将管家放开之后火速往练武场赶去。
“小公子,老爷和另几位侯爷都在练武场呢!您可别…”管家不放心的声音被扔在背后,周明锦用尽了全力往练武场跑。直到看见了周亚夫的身影,这才算是放心的吐了一口气,声嘶力竭的喊道:“爷爷,出事了,你快去救救太子吧!”
“你这小子,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周亚夫回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周明锦,皱了皱眉,粗声问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陪着太子在宫里读书吗?你刚才说太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周明锦摇了摇头,旋即将自己适才在宫里的遭遇以及他们的怀疑都精简的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就看见未央宫的方向突兀的升起了一朵烟花,带着赤红色粉末的烟花在天空开过留下一个“行动”的字样,周明锦霎时间愣住了。立刻声嘶力竭的喊道:“爷爷!”
那景象周亚夫自然也看到了,不由得心中一沉。“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嫣会不会有危险!”一旁的韩颓当也插口问道。今日周亚夫觉得无聊约了他们几个老东西过来喝酒,韩颓当原本还挺高兴的,不过见到如今的情景,也只剩下着急了。
“不知道!只不过分开的时候阿嫣说过了,如果见到这烟花,就证明他们的生命已经遭受危机了。请爷爷立刻想办法带着士兵攻进皇宫解救太子!”周明锦简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