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叫声如雷,声波震天,尖叫,呐喊,一片疯狂……
“小郡主,加油!……”
“三公子,加油!……”
台下的玉邪抱胸,表情高深莫测,米儿的身手,大出他意料之外,来来回回已经五十招过去了,竟然不落败象,且有越战越勇之态。出招灵活诡异,乍一看上去很是正派,可细看却发现招式中揉和了五行八卦之术。
究竟师承何处,竟然有此了得身手。
薛冬阳的后招越发迅猛,一直攻她下盘,出手甚是诡异,为了避免被他伤到,米儿不得不用尽全身懈数迎战,招数开始由攻转守。
他的武功,的确了得。
米儿的目的只想着抢那花圈,打打薛冬阳的锐气。
折扇已经近在眼前,米儿头往后仰,利用腰间的柔韧度,躲过他的攻击,片刻,脚点地,迅速地那花圈掠去。
抢到手的算赢!
“小郡主,你耍赖?”薛冬阳迅速跟了上来,折扇拦下,两人又在木架上一较高下。
一来一往,白珠所击之处,木桩断裂,咯吱作响,不少地方坍塌,战况激烈,台下越发热情高涨,像是煮沸的水。
“打擂台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抢花圈,自然是谁抢到算谁赢,怎么算是耍赖呢?”趁着错身的机会,米儿痞笑道,光明正大地耍赖。
薛冬阳眼角抽了一下,米儿灿烂一笑,手腕翻转,白绫如银蛇般袭击他胸口,趁着他闪身瞬间,单掌用力,打断一根木桩,横冲向他。
薛冬阳应接不暇,米儿得意一笑,眉目带了胜利的色彩,借力跃上木塔顶端,重重地踩了一下花圈下面的木桩,花圈被弹起,白绫卷向那花圈,一伸一收,已然到手。
稳稳地落在擂台上,薛冬阳随后而下,身后的高塔顷刻轰然倾倒。
台下,爆发出一阵如雷般的掌声,久久不绝,今天的擂台,米儿赢了,虽然是赖皮的,可毕竟是赢了。
示威性地扬扬手中的花圈,又冲着他又是灿烂一笑,薛冬阳面如菜色,不满地瞪眼,“小郡主,此非君子所为,不算数!”
米儿慵懒一笑,他四处播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君子二字?
“我本非君子,自然不会有君子所为,薛三公子,莫不是不服输吧?”
大庭广众之下,台下尖叫如雷,明显这次的打擂台的结局已经出来了,他就是再不满,也要接受这个事实。
“玉凤风俗里,夺得花圈者就要送给心仪之人,我说,小郡主,这花圈,恐怕男人拿着总会怪异,你总不能把花圈送给自个吧?”薛冬阳笑得很是欠揍,夹着一丝讥讽和看好戏的好心情,抱胸,坏笑着看米儿,等着我下一步的动作。
神经略微扯了一下,米儿虚假一笑,正想要反击,这是,台下骚动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小郡主,有没有心仪之人,送给他!”
“对,女人也可以送花圈给男人。”
“对,送给他……”
“送给他……”
……
如雷的呐喊,薛冬阳笑得更像一直偷吃的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困境。
而玉邪,眉头挑了挑,冷峻的眸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转动,眼波深沉如海,他的眼神,比语言更能传递信息,向来都是那般的生动,让米儿心脏微微发颤,悸动。
暖暖的,暧昧的情愫,在心底滋生。
这花圈,……玉邪他会接受吗?
男人接受花圈,特别是像玉邪此等硬骨铮铮的男人,要接受这样的东西,显得有点……
而且此举不仅仅是表白那么简单。
米儿心思快速转动起来。
以玉邪目前的实力,究竟够不够和邪皇一搏,她还分析不透。
“小郡主……”薛冬阳带着流气的声音故意地拉长了……笑容比她刚刚笑得还要灿烂,这男人还真的睚眦必报的个性。
米儿恼怒地瞪他一眼,他耸耸肩膀,笑得像只狐狸。
略微稳了稳心中窜动的暧昧和不安,举起手中的花圈,扫了人声鼎沸的台下,米儿大声地喊道:“既然夺得花圈者都要送给心仪之人,本郡主早有心仪之人,自然会送。”
话音刚落,台下又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潮水般,要淹没所有一切。
尖叫和呐喊疯狂而起,一个女人,要当着全玉都的百姓的面对一个男人表达爱慕之情,是多么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特别是像他们这种身份敏感的人,人们心中的期盼和好奇又多加了一层,让这个场面几乎失控。
“本郡主喜欢燕王玉邪!”
贯彻所有内力的声音穿透人声鼎沸的广场,响彻每一个角落,清越、诚挚、无悔、纯真。
台上的小郡主,雪衣飞扬,翦眸如墨,姿态潇洒,落落大方,毫无一丝忸怩,如世上最纯净得白凤凰。
坦然的笑意如浸过清泉的梅果,眉宇间,净是她毫不隐藏的深情。
这场爱恋,有他的倾城相护,有她的倾心相许。
此举,光明正大。
此情,倾尽天下。
小郡主那笑容,连阳光都失色三分。
这份黯淡,不知是为了日后的反目,还是为了这美丽却悲哀的邂逅。
“小郡主不愧是小郡主,在下佩服,不知道燕王殿下接不接花环?”薛冬阳略微一怔,转而恢复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玉邪冷眸揉和着一种刻骨的感情,眼光紧紧地锁在米儿脸上,如一团棉线,绕着她的心脏,有股压抑的骚动。台下寂静,兴奋、期待地看着他们。
米儿心一动,翻身下台,脸颊微红,在台上她笑得那么落落大方,在玉邪面前,却稍显忐忑。
“玉邪哥哥……”佳人素颜如仙,纤手皓白,代表着结心的花环就这样伸到玉邪前面。
时间似乎停顿下来,全场静寂。
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心跳,怦怦作响,鼓动得要跳出胸膛。
玉邪的眸光晃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些犹豫,有些无奈,有些担忧,也有些幸福。
米儿,你就真的那么相信我吗?
时间久到薛冬阳都有点惊讶,魅眸一眯,掠过不解,这不是一直是他心之所愿的么?
米儿八方不动,素颜,纤手,神色从忐忑转为慵懒,最终变成淡得看不见的笑意,那笑容,任是玉邪,也看不透,她在笑什么。
冷峻男子的手终于动了,缓缓地伸手,那是一双尊贵有力的手,他接过的东西,代表着今生绝不放手。
米儿抬眸,凝视,唇边绽开一抹笑容,如花朵般,缓缓地绽放在这多情的春风里。
玉邪接了,代表着,他愿意同她携手,共度一生,一股浓烈的幸福淹没了米儿,如踩在云端,那一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眼前的女孩,从幼年到少女,都是那么相信他,信赖他,他又岂会让她失望。
玉邪的冷眸淡淡地抹上温柔,迅速垂头,略显削薄的唇温暖地含住了米儿唇边灿烂的笑容。
“准了!”淡淡喃呢消失在彼此相濡以沫的温情中,那是属于玉邪的霸道。
今生准你同行,不离不弃!
那时候的米儿,很幸福。
多年以后,她依然记得这股甜蜜的悸动,还有那时候握住全天下幸福的感觉。
恨不得从此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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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情殇 035 雏凤初鸣
蟠龙殿,琉璃在烈日下折射出温润而流畅的光线,仿若涓涓泉水缓缓流溢。入了殿门,青白的小径旁边是一大片幽蓝静雅的海洋,那是一大片的蓝菊,在风中,笑盈盈地送着清香。邪皇似乎是极爱这种花。
米儿独自了入了蟠龙殿,心中暗忖着,他找她来究竟是什么事?
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短榻上,邪皇今年也就三十四岁,正值壮年,冷硬的轮廓,紧抿的薄唇,眸光幽深锐利,眉梢之间有着成年男子成熟的魅力。这个一生呼风唤雨的男子,上天待他甚为不薄,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只是多了一丝沧桑,身上金黄龙袍更衬出他气势不凡,威仪霸气。
“米儿参见皇上!”
“坐!”
“谢皇上!”米儿恭恭敬敬地道。
“老大刚回来不久,朕知道你们从小亲密,不过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太黏他!”他说道,脸上冷硬的线条微微有点软化,语气却是不淡不咸。
“是,因为好久没见着玉邪哥哥了,以后会注意的。”米儿也缓缓回应。
“米儿,你为何对老大的事如此上心?”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捧起玉杯,轻茗一口,不悦地眯眼。
“米儿只是想多陪陪他!”米儿抿抿唇,音色清越,干净,道:“米儿承诺过等他回来要好好陪他。”
邪皇的神色一阵恍惚,眼光变得遥远深长,那是任何人都触不到的世界。他想起了茉歌,他的堂妹,他恋了一生却亲自毁掉的女人,如今她女儿站在他面前,竟然是那样的相似。
说话的语气,清淡却极其坚定,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折服的模样。
没由来的,心里一阵闷疼。
“皇上,你怎么啦?”米儿抬眸,好奇地看他,心狠如铁的邪皇竟然会有这种类似于人类的表情。
“想起了一位故人!”淡淡的叹息散在很快散在风中……
“对了,米儿,老大也不小了,这些年在外征战,把婚姻大事都给错过了,老二家里都有好几房侧妃,老大还是孤身一人,这些是各大臣呈上来的画像,朕挑了五副,这些小姐家世才貌,也不至于会委屈了老大,你过来帮朕挑挑!”
微热的夏风从窗口徐徐地漏进来,米儿玉色的脸蒙上一层透明光,半晌方道:“皇上心目中一定有合适人选吧,这种事米儿似乎没有插嘴的余地!”
自花神节之后,整个玉都都知道靖国郡主和燕王玉邪是天生一对,他又岂会不知?
这几年来,随着邪皇看她的眼光越发专注,米儿就越感觉不妙,他曾经三番四次地暗示她,不许和玉邪或者玉箫太过靠近。
经过今年的花神节,虽然感情是真实的,却也存有一份对邪皇的挑衅,恍惚间忆起那年她初来月潮,他眼中的灼热,让她暗暗心惊,从那以后,对他除了有一份厌恶,更多了一份畏惧。
那时候她明白,若是他想要做什么,即使玉邪在她身边,也阻止不了。
而如今,靖国郡主会成为燕王妃已经是皇族中盛传的事,他要如何解释?日后若是真的立她为妃,他就不怕落个父夺儿媳的骂名吗?
“朕是中意筱锦书,她秀外慧中,温婉大方,是难得佳人,配老大也算得上的英雄美人,一对佳偶,只可惜老大这孩子似乎不喜欢,你知他甚深,你相中的小姐,他一定喜欢,过来看看!”邪皇的声音温和中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和独断。
桌上的几副画像,平平稳稳地摆在她面前,画师的笔如行云流水般,勾勒出女子轻盈窈窕的体态,风姿卓绝的优雅,五位女子,貌美如花,轻灵如仙。个个都有玉凤女子独有的灵气、清绝。
米儿唯独注意到筱锦书,论相貌,论气质,论才华,她都是玉凤女子中拔尖的人物,眉目如画,温静如水,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玉邪,一定是他最有力的贤内助。
再加上她的背后,是筱丞相,玉凤四大外戚力量中,云、薛、赵、筱,以云家锋芒最尖,薛家以隐称胜,赵家兵力最强,筱家脉络最广。赵家是皇后家族,云家是云妃娘家,薛家不偏向皇族,和筱家交好,若是玉邪和筱家联姻,那么他无形中得到的是两家族的鼎立支持。
邪皇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让玉棠玉箫和玉邪相互牵制,相互制约,不至于动乱。
稳中方可求胜,邪皇说到底也不过是想要利用玉邪的婚约而达到巩固玉家的皇权,而今早邪皇尝试着提起,虽非圣旨,却已同圣旨差不多,玉邪平白得到这个机会应该跪地叩谢皇恩浩荡,恐怕谁也想不到他会拒绝,邪皇发了一顿脾气也情有可原。
他刚刚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要米儿选筱锦书。
为了他的政治,也为了他的私心……
盯着画像中那如仙般的女子,米儿不禁心生嫉妒,尖细润洁的下巴绷紧,少女的眼光锐利如刀,若是她也有一个强力的家世支撑,那该多好。靖国郡主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这宠爱,是邪皇给的,他可以随时收回去,那时候我、她就是众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地,这么些年,宫中的人当着邪皇的面都让她三分,背地却暗中陷害,一旦失去这层宠爱,那她更是她们想要只置于死地之人。
看似风光无限,实质却是如履薄冰。
这个道理她是深深明白的。
米儿虽然厌恶这个皇宫,虽然憎恨邪皇这个人,可这么多年,她没有做过违背他意思的事情,反而是处处小心,谨言慎行,在宫中更是小心翼翼求存。
可今天,他竟然要她亲自去给玉邪选妃,这个自己打自己一巴掌有什么两样?
她不愿意去选,可又不得不去选,她没有能力去反抗手握生杀大权的他。
她会是陪伴玉邪一生一世,荣辱与共的人么?光是此般想,就觉得心被人狠狠拧了一把。米儿面色越发透明起来。
“米儿,很难选么?”邪皇轻问,慈祥的笑容凸显在那张冷硬的脸上,有一种心惊的错觉,暮色中的警钟已然对她敲响。
“这些姐姐都长得很漂亮,才德兼备,一时之间,的确难选!”她死死地盯着那些画像,没有去看他的眼睛,语气依旧清越如泉。
“米儿……”轻而温柔得让人心惊胆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冷汗淋漓,在她寻思之间,他已经无声无息地靠近,把她困在他胸膛和暖榻中间。
如同猫捉老鼠般的悠闲,带着残忍的冷笑,慢慢地逼迫着她的胸膛,要把她所有的信念和坚持都毁于一旦的温柔冷酷。
危险……
“米儿,你长大了!”米儿以为他会暴怒,会指责,唯独没有料到是这种带着喜悦的感叹,又像是种植番茄的农民终于看到番茄成熟的兴奋,交杂着复杂欲望。
更加清晰的男性味道盈满了嗅觉,在她悚然睁大的瞳眸中,映入了他那张俊朗却略显强硬的脸,越来越近……
呼吸顿时一沉,她的拳头已经挥向他,快速,直接,如旋风般勇猛,如最敏捷的豹子,对敌人做出最猛烈的攻击。
这种攻击,似乎是潜意识中忍了很久,有点嗜血的冲动,而刚好,今天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发泄理由。
只听到了他的闷哼之声,脸歪向一旁,转头过来之时,他的嘴角微微裂开,有点血丝,眼中的杀气浓烈得一切生物都感到不安。
错愕、震惊、恐惧染上了神经末梢,米儿先是睁大了瞳眸,而后猛然跪下,以她从未有过的惊慌语气,请罪,“米儿该死,求皇上恕罪!”
室内的空气静得如一座坟墓,落针有声。她的拳头还隐隐作疼,可见这一拳的力道不低,几乎用尽全力。
“米儿,你敢打朕?”邪皇的声音轻得如三月天中吹过的一阵清风,连湖面上的涟漪都没有掀起。
可她却感觉到秋风瑟瑟,百里肃杀,血流成河的惨状。
“皇上恕罪,皇上请恕罪,米儿……米儿实在是无心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米儿也不敢打皇上您呀!”
邪皇缓慢地蹲下来,勾起她的下巴,她看见了他眼中的嗜血和残戾,浑身紧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下巴被他捏得很疼,却不敢喊,眼皮微垂,不敢去看他眼中透着阴鸷的眼。
突然,他放开她,仰天大笑,笑声饱含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和跃跃欲试的兴奋。就像是发掘出他最渴望的宝藏一样。
疯子!
除了这两个字,米儿唇色如水,紧紧抿着。
“不愧是她的女儿!”
米儿心中大震,不动声色地喘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邪皇深深地看她一眼,心中气海翻滚,这小小的人儿,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像茉歌了。
眉宇间,那种倾世风华,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让他有点心动,可再心动,她也不是茉歌。
巫女院巫女全部死绝,她被禁锢的记忆不知道是否会永远禁锢,倘若有一天她恢复记忆,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些年毫无顾忌地纵容她是因为对茉歌的亏欠,还有能有把握,即使她记忆会恢复,他也能再次封住。
如今,没了巫女院,多了不确定性。
邪皇在位这么多年,危险稍有点苗子就要扼杀在摇篮中。
玉邪有南郡,玉棠有赵氏,一个运筹帷幄,一个深藏不露,这朝堂的风风雨雨,他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没道理要让自己两个儿子牵制。
邪皇眼中掠过一丝狠意,低头看着跪着的米儿。
这丫头,就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米儿,太子也该立太子妃了,你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也不错,老大娶筱锦书为燕王妃,你嫁玉棠为太子妃,如何?”
米儿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抬眸,眼光亮如雪光,飒飒逼人,那双邪魅的大眸,酝酿着一股巨大的风暴。
“我不愿意!”米儿猛然站起来,一字一句,坚定地道,看见邪皇意外和危险的眼神,她又重复了一次,“我不愿意!”
一大一小的身影,冷冷的对峙,邪皇暴怒,米儿沉静。
她小小的甚至站在他面前,挺直了背脊,毫无畏惧,或许平日里她是有些怕他的,可那也是源自他火热迷离的眼神。
如今,竟然把她的婚姻当成筹码,米儿心底那一丝害怕也消失无踪。
“你敢抗旨?”邪皇阴怒地问道。
米儿冷冷一笑,有些讽刺,那胸膛如岩浆爆发,滚滚的热气,愤怒的气息,让淹没她所有,此刻,剩下的,只有那逼人的骄傲和不逊。
“皇上你太过于看中米儿的分量,就凭一个我,算什么,能使得玉邪玉棠相互反目,能使得他们相互牵制?这么多年朝廷之中,您运筹帷幄,对我倒是疼惜如宝,我料想不到你的算盘会打在我头上。我宁死,也不会成为玉邪的牵绊,玉棠玉邪不管是相互牵制,还是相互依存,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凭什么介入他们之间?”
“你们父子三人要斗,你们个凭本事,杀人也好,暗算也罢,利用我一届弱智女流算是什么事?”
“我的婚姻,如果我自己不能做主,我宁愿终老一生,如果我嫁之人已有家室,我绝不介入其中。”
“权力,地位算什么?向您一样,得万里江山,享百年孤独,各中滋味你自能体会,是苦,是甜,如饮水,冷暖自知,这皇宫大院,对你唯一真心的德妃也被你逼死,现在也来逼我吗?”
“也对,玉箫经常说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这么多年你能对我宠爱有加,已是天外之恩,又怎么会管我死活呢?”
“不是每个人你都能玩弄在手掌之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你玩弄。”
时间像是停止转动一般,偌大的暖阁,静得落针有声,一场可怕的死寂在他们之间爆发。
邪皇脸色红白交错,血管突起,太阳穴上青筋暴跳,双眸血红,就像是沉睡中被激怒的野兽,凶横地注视眼前的猎物,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撕个粉碎。
那排山倒海的巨怒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邪皇在位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地和他说话,从没有人能用这么冷静、不逊的态度,冷冷地和他对峙。
小小年纪的她,明明如弱柳扶风,可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直展翅欲飞的白凤凰。
突然间,一声巨响,榻上那套价值连城的苏流海棠裴翠茶具被他狠狠一挥,碎了一地。
清脆破裂的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刀,警告性是射向米儿。
米儿仰着头,眼中一片沉静,看不出一丝畏惧。
“你好大的胆子!”邪皇狠狠地咬牙,一字一字从牙缝中迸出。
字字如火刀,刮在米儿脸上。
“米儿说的事实。”
“好一个事实,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事实,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还是同样的答案,那就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
米儿张嘴,刚刚想说不用考虑,闻到一声怒吼,“出去!”
他的脾气已经游走在爆发的边缘,再不出去,她恐怕难以走出蟠龙殿。
米儿调匀呼吸,福身道:“米儿告退!”
蟠龙殿外,她蹙眉,为什么他对她能容忍至此?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一定是有些什么原因!
米儿咬咬唇,扫过那碧蓝的花海,一旁的公公早就闻得里头的动静,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米儿仅看一眼,迈步离去。
玉凤情殇 036 未雨绸缪
玉都依山傍水,北山、萧山、凉山,怪石嶙峋,云雾缭绕,极其险峻,西面临海,海潮汹涌澎湃,三百多年来,玉都一直是所有国家中,地势最险要的古都。历史的沧桑并未给这座古城蒙上腐朽,反而越发的气势磅礴。
傍晚的玉都更美得出彩,夕阳朦胧斜照,漫天彩霞流光溢彩,浩大的苍穹滚动着多姿多彩的动物世界,风随云动,彩霞或聚或散。偶尔是狮子形状,偶尔是猛虎之态,时而是魔狼之姿……有时候怪石嶙峋,有时万马奔腾,一副绝美的夕阳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