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是谁爆的料吧,是不是元修?”她太熟悉这种打击对手的手段了,这是她以前惯用的,而能做得比她更彻底的,恐怕只有元修。
果然不出所料,林锦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家悦喝了一大口水,强行让自己平静,“你帮我转告沈非,最近我不会去打扰他,但也请他对我有点信心。我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彻头彻尾地去爱,无论他是好是坏,在我眼里,他都是无法超越或替代的。”
*** ***
仅仅只是让林锦转达几句于事无补的安慰,这显然不是常家悦的作风。
而元修就是太过清楚家悦的个性,所以从爆出消息的那天起,他就在等。
终于,把她等来了。
“能不能放过沈非?”她双拳紧握,站在化妆间的门边,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那种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有过多纠缠的神情,让元修觉得心如刀割,他惬意地靠坐在沙发上,交叠起修长双腿,冷笑道:“难得来找我,就没点其他的事说吗?”
“你觉得呢?你也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沈非,我根本不会来找你。”
一语中的,元修无从反驳,他就是太清楚她的个性,才会出此下策:“他就那么重要?”
“对,很重要。”她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元修发誓,他原本并不想玩太大,只不过想给沈非一个警告而已。
但是,常家悦的态度彻底把他惹火了:“既然那么重要,那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砰。
明摆着的故意刁难,元修都还没说完,眼前的女人突然屈膝跪下。
这行为让他愕然了许久,他所认识的常家悦有一身傲气,就算曾经喜欢着他的时候,也绝不会低头。
可是现在,她却为了沈非跪着求他。
“我求你放过他!”
“常家悦,你给我起来!”元修承认,他没有那么爱她,爱到非她不可,但他却真的心疼她。
他的低吼,她充耳未闻。她就这样动也不动的、死死地瞪着他。
“呵。”他偏过头,无奈地干笑,“是不是只要我放过他,你什么都肯做,那回到我身边也可以吗?”
“不可能。”
“……”果然还是常家悦啊,该坚持的原则绝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放弃。
“你也看到了,我爱他,真的很爱。我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唯独不包括把自己给别人。”因为他说过,他不需要他的人牺牲色相替他争取任何东西。而她,应该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吧。家悦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是了解你的,你不会喜欢身边有个心里只有别人的女人。我吃饭的时候会想他,工作的时候会想他,晚上做梦说不定还时常梦见他,娱乐圈就这么大,哪天如果你跟他交锋,我也一定会偏袒他。一个这样的经纪人,你还要吗?”
这番话,惹出了元修的苦笑:“难怪别人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能伤你最彻底。你赢了,这样的经纪人我确实不会要。”
家悦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
Shit!有话不会一次性说完啊!
“你那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不要的东西,不代表别人可以拥有。”
“想怎样?”
“离开沈非,我就放过他。”只要常家悦不帮沈非,那他才会有希望和沈非一较高下吧。
毕竟,谁也不会希望把一个那么了解自己的人,留在对手身边。
“好。”
她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元修没法相信了。
“有些话我要先说清楚。我会离开,而且什么时候走、走去哪,都不会让他知道。但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输得更惨。”想要搞垮元修不是没办法,只不过她毕竟为这个男人付出过满腔热血,不到万不得已,她下不了手。
至于离开,她可以不告诉沈非,但是不代表不能告诉林锦吧。
又或者,以沈非的能力,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若是想找,定能找到。
“好,成交。”元修打消了顾虑,起身走上前,不怎么温柔地把她拉起,“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只是送一程而已。”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很清楚,从今往后,他和家悦恐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她会永远都不想见到他吧。
“随你。”她也没再扭捏。
如果家悦知道,沈非刚好也来这家电视台录影,又刚好在停车场目睹她上了元修的车,她抵死都不会心软让元修送。
这男才女貌刺眼的一幕,就这样映入了沈非眼中。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车内,面无表情,目送着常家悦上了元修的车。
直到那辆车驶离停车场,他回过神,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看向林锦:“不是说时间来不及了吗?还不走?”
“你……你不用跟去看一下吗?我怕家悦是为你做傻事。”倒是林锦毫不掩饰担心。
“她看起来像吗?”
“……”林锦无话可说了。
确实不像,虽然和元修一路无话,但她上车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搭个顺风车而已。
以她的个性,哪怕有一丝的不情愿,也会放在脸上吧。
这一点林锦清楚,沈非自然更清楚。
*** ***
家悦没有回家,在自己家门口和元修道别后,她立刻打车赶去沈非家。
意料之中,他家里没人。
她屈膝盘坐在他家门口的阶梯上,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等他回来。
她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元修答应不再闹了。
还想要亲口让他知道,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他曾经染上过什么病,只要他愿意以后为了她让自己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甚至……她贪心地想问他,可以为她放弃多少?
她腻了,对于这个娱乐圈所有的黑暗腻烦透了,她想离开,可如果他还身在其中,她一定永远都不舍得走开。
等拍完教授的那部电影后……他会愿意为她隐退吗?
就像曾经为了不让Edie尴尬,在事业起步的关键时刻洒脱地去往世界各地做公益,整整消失了一年多。
这一次,他能不能为她做得更多更彻底些。
所有想要说的话,所有的问题,都没能有机会说出口。
家悦一直在他家门口等到凌晨,眼皮越来越沉,靠着墙的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睡眠很浅,浅到一道由远而近的交谈声,就能把她惊醒。
“你怎么这么沉啊,哎哎哎,手不要乱摸啦!”
那是一道娇嗲的女声,一连串流利的英文,家悦勉强能捕捉道几个能听懂的关键词,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已经猜到了。
果然,没多久后,Edie扶着微醺的沈非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咦,你是……助理?”
她像是认出了她,又好像只是询问。
家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看向沈非。
他并没有醉得太厉害,尤其在看见门边的常家悦后,几乎已经清醒。
“嗯?”然而他却无视了她的视线,半低着头哼了声,挂着邪魅浅笑的脸颊稍稍扬起,“不用理她。”
“……”
她等了那么久,体贴地给他时间安静、什么计划都没有就冲动地跑去找元修……为的就是等他一句“不用理她”?!
伤人的不仅仅是他的话,还有他的无视。他就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一样,兀自搂着Edie打开家门。
“沈非!”家悦狠狠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不甘,叫住了他。
“有事?”他配合地停住脚步,口吻平淡,是他所特有的散漫。
“叫她走,我不喜欢家里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若不是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她绝不会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
要知道,女人的任性通常都是因为她所爱的男人给了她这份底气。
然而……沈非亲手摔碎了她的底气,甚至是自尊。
“啐。”他勾了勾唇角,“这里是我家。”
听起来是满满的讽刺,可事实上只有沈非知道,他在嘲笑的是他自己。
为什么听见她自然而然地说出“家”这个字,还是会心悸。
差一点,他就想要弃械投降,想要问清楚她到底和元修去了哪?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已经放下以前的事,那为什么……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和旧情人出双入对?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问,因为害怕答案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这些挣扎只发生在刹那之间。
家悦感觉不到也看不懂,她所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挂着冷笑,淡漠转身。对于她的要求,他充耳未闻。
她眼睁睁看着他搂着别人进房,房门关上的瞬间,她似乎还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声音太大,以至于她压根没有余力去倾听房内传来的争吵声。
“你利用我!”
“什么?”沈非眯着微醺的双眸。
“别装傻,搞个那么暧昧,不就是为了利用我来气那个女孩吗!”
“那又怎样,被你利用了那么多次,偶尔也该还一下吧。”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她说清楚吗?就一定要用那么烂的方法?”
“……我…不敢问。”
闻言,Edie 就像见到鬼似的,惊恐地瞪大双眼:“你到底是不是沈非啊?不敢?!你居然也会有不敢的事?!”
确实很难让人置信,一个连枪林弹雨都不怕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好了,别吵了,你自便,我想睡一会。”
如果能早知道,这一觉差点让他永远失去家悦,他就算再困再累也一定撑着不睡去追她。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更没有早知道。
*** ***
是的,常家悦不见了,就在那个晚上,不告而别。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她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沈非。
而元修那也没了动静。
沈非冷静地回想了无数遍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她从林锦那得知他的事之后,便刚巧被他撞见和元修在一起。
难得有个那么好的机会搞垮他,元修却什么都没做。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常家悦一定答应了他什么事。
他也试着去找过元修,可惜,一无所获。
工作、找常家悦,沈非的人生至此似乎就只剩下这两件事。
所有人都以为过段日子,他就能恢复正常。但事实证明,他们都低估了常家悦对他的重要性。
已经一年多了,他丝毫都没有动过想要放弃的念头。
让他意外的是,有个人似乎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那个人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倒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的他,无奈地要摇了摇头:“喂,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啊,你入围影帝了耶。啧啧,难怪常家悦之前拼死帮你争取刘导的那个角色,她是不是那时候就看准了这角色有前途……”
说着说着,对方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闭嘴。
可惜,为时已晚。
沈非慵懒地瞥了眼好友柳庭,没力气搭话。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嗯。”应了声后,沈非忽然坐起身,“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
“你为什么好像比我更想要找到她?”
“……”拜托,兄弟,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走火入魔了吧,看谁都像情敌。
“嗯?”没有得到答案,沈非的话音不悦地上扬。
“废话嘛不是,我跟你什么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的女人也是你的女人?”
“喂喂喂!”够了哦,适当的吃醋是卖萌,喝一大缸那就是犯二了。
“说实话。”他相信柳庭还算是个够义气的人,但他不相信在自己还没请求求援的情况下,柳庭就会如此有自觉性地位兄弟赴汤蹈火。
柳庭也意识到了,在一个足够了解他的人面前,是瞒不住任何事的。
东窗事发,那是迟早的事。
于是,他坦白了:“其实,是这样的……你要保持冷静听我讲完哦。”
“说。”沈非已经很不冷静了。
“唔,有次你拍广告我去探班,常家悦无意中听见我提起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讲完这句之后,他顿了顿,等待着沈非的咆哮。
没想到身旁的好友格外安静。
沈非皱眉想了许久:“什么赌约?”
“你不记得了?”我擦,该不会所有赌约其实都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吧,“你说过会让常家悦为你卖命啊。”
“……她知道了?!”他在拍广告的时候她就知道,事后却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是她太会演,还是真的不介意?
“嗯,我道歉,我有罪,我忏悔。”
谁要他道歉忏悔!沈非更关心的是……“她当时什么反应?”
“嫌弃我们玩太小,问我有没有兴趣玩大点。”
果然是常家悦会有的反应。不用说,柳庭也一定会答应:“请问你们玩了什么?”
“呃……玩你。”
“……!!!!”
“别,别激动,要是把我打伤了,就没人告诉你事情的完整过程了。”
算你狠!沈非扫去一道瞪视,示意他识相点有话快说。
“她当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柳庭轻咳了声,尽量还原她的口吻和话语,“我赌沈非会爱上我,并且为我退出娱乐圈。你输了去电台门口裸奔,我输了给杂志爆裸照……是不是,这个女人真的玩得好大啊。”
“你别告诉我,急着找到她就是为了想让她爆裸照!”沈非想过了,这家伙要是敢点头,他一定抽他,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当然不是。呃,好啦,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以为她既然输了,那就代表你不爱她,那也无所谓我怎么玩咯。不过现在……”他细细地打量了眼面前那个颓废消瘦的沈非,他意识到自己随时可能要去电视台门口裸奔啊,“唔,我是想找到她,跟她商量这局算平手,和平收场嘛。”
“哟,你还真是一诺千金、有始有终啊。”
“呵、呵呵,过奖过奖,你会帮我的哦,不会舍得看我去裸奔的哦?”
“当然,我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让家悦爆裸照。
帮柳庭?开玩笑!就算他是二爷,也不会二到胳膊肘往外拐!
*** ***
这是一场星光熠熠的颁奖典礼,也是国内电影人最看重的一场盛世。
其中,备受瞩目的当然是影帝影后的归属。
今年影帝的竞争很激烈,基本上分成两派,一派赞成给新生代机会支持元修,另一派则拥护沈非。
这两派天天都掐得热火朝天。颁奖典礼当天,两位在后台狭路相逢的当事人,也同样火药味十足。
“恭喜啊。”元修率先出声问好。
“同喜。”沈非回得很敷衍,摆明了不想和他有太多交流。
“你说今晚我们俩谁会赢?”
“问评委去。”
尽管沈非的冷淡溢于言表,就算瞎子都能看得懂,但仍旧不妨碍元修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他只是为了把该说的话说清楚,才会耐着性子去忍受沈非:“也是,谁赢都无所谓,真正的赢家只有家悦。”
“什么意思?”
果然,只有在听到“家悦”这两个字时,沈非才来了兴致。
元修笑了笑:“我们都靠着她争取来的角色入围,难道赢的人不应该是她吗?”停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哦,你可能不知道,家悦曾经跪着求我放过你。”
“你是不是男人啊!不爽就冲着我来,要一个女人下跪,还是个曾经为你付出那么多的女人,真是贱到无下限。”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为了你求我,而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是,我确实说过如果她愿意离开你,我就愿意放过你。但是家悦的个性,我清楚,你也清楚。就算她当时答应我了,也一定会想到更两全的方法。你,才是那个真正逼得她不告而别的人。”
“啐。”沈非逸出冷嗤,不是没有自责,而是不想在元修面前表现出来,“我不需要一个人渣来教我怎么做男人。”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教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的机票是我帮她订的,我知道她在哪。”
“她在哪?”
“你有想过要以怎样的姿态去找她吗?”如果沈非还要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的巨星,家悦依然会够不到,就算沈非找到了她,恐怕她迟早还是会离开。
那样的话,他不确定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这是我的事。”
“啊,我突然又忘记她在哪了。”
“……你想我怎样?”沈非软了,这应该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在同行面前放低姿态,即便以前寂寂无名时,他也始终裹着一身骄傲。
“她家境并不好,这些年来,她那么努力地工作,不能说全是为了我,也为了让她父母过上好日子。她很外强中干,缺乏安全感,不要再让她看到任何关于你的绯闻了,那家伙很小心眼的。哦,还有,她那种自信过度的表现其实就是自卑,所以千万别让她觉得自己很差劲……总之,这一次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爱她,起码别像我爱得那么自私又畸形。”
在之前,元修总以为,他是因为忌惮着家悦的能力,所以才不愿看她留在沈非身边。
后来,他才渐渐发现,他是爱着她的。
只是他的爱成了一种武器,一再地伤害她。
想要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迹是不可能了,他能做的就是把沈非还给它,这是他欠下的。
或者该说,他欠家悦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而他却醒悟得太晚。
如果早一点,就不会害她和沈非这样了;如果……再早一点,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终成眷属?
*** ***
这一届的颁奖典礼被奉为最经典的一届。
一切都因为沈非突破重围问鼎影帝而起。
让人没想到的是新科影帝的获奖感言……
听完他那段感言后,VIP区的柳庭柳少爷非但没有为兄弟开心或是喝彩,而是失控地发出一声咒骂:“Fuck!坑爹呢吧!!你们俩就是串通了来玩我的吧!!!”
嗯,先倒带回沈非得奖的瞬间说起。
在现场无数掌声中,当事人怔怔地看着那座奖杯发呆。
许久,当掌声渐渐消退,也没见他有要开口的趋势。
眼见就快要冷场了,主持人赶紧开腔:“嘿,嘿嘿嘿,非哥非哥,回神了,这是真的,不是梦。”
底下传来阵阵哄笑,沈非也成功被唤回了神。
他抿了抿唇,摊手,感慨浅笑:“呵,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最想要分享和感谢的那个人……她不在。”
“我……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回她,也不确定要找多久,呵,她脾气很大,就算找到了也会很难哄。”他说得颇为自嘲,握住奖杯的手更紧了,“不过我很确定,我会一直找下去、哄下去,直到她愿意嫁给我为止。因为我爱她,想给她一个家。”
“我不希望她每天早上打开报纸,就看到我和其他女人的绯闻;也不希望她的生活因为我而被打扰;更不希望她的一切都会被媒体拿出来和我过去那些子虚乌有的绯闻对象做对比。所以,这会是我最后一部电影,请容许我做个普通人。”语末,他冲着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请容许我去爱自己想爱的女人,谢谢。”又是一鞠躬。
——啪。
随着轻轻的鼠标敲击声,视频画面被定格。
电脑屏幕里,沈非那张略显憔悴却又格外真挚的脸映入隋尘的瞳孔。
“怎么样怎么样?”一旁,谢淼握着鼠标耸肩,不停地拱身旁的好友。
“我比较好奇这个故事你从哪听来的?”
“……”谢淼高涨的情绪忽然被熄灭,他描述了那么久影帝的传奇浪漫史,这家伙只回他这么一句?欺人太甚了,“什么故事啊!绝对真实好不好!当然了,也不排除有当事人的主观成分在啦,总之,那都是你家岳父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就连这个当年颁奖典礼的光盘,也是他给我的。”
“好吧,就算那只老狐狸没有胡扯好了。”隋尘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忽然怒吼,“那请问跟我说这些干吗啊?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想办法治那头小麋鹿的!不是听童话故事的!”
“哎呦,不要激动嘛,真是的,小麋鹿不就是跟你哥一块吃了顿饭嘛,当时你大嫂也在耶,只不过是媒体没拍到而已,你在醋什么啦。”
“谢三水!搞清楚好不好?我没有在气那件事。我气的是她三天两头给我乱传绯闻,还死活不肯在媒体面前承认我们已婚!”
“就是啊!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个故事啊,据你岳父大人说,他当初讲完这段做作的获奖感言之后,小麋鹿她妈妈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直扑他怀里耶。”
闻言,隋尘皱眉看向谢淼,谁也没说话,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
嗯,他决定了,效仿前辈,找个万众瞩目的舞台,来一场爱的告白。
虽然这不太符合他的个性,但是……憋太久了迟早是会爆发的!
“去吧,兄弟挺你,加油!”见他悟性颇高,终于领会了自己的用心良苦,谢淼欣慰一笑,给予鼓励。
有兄弟给自己加油,场面颇为温馨呐。
一道怒气冲冲的叫喊声却不识相地打破了这一切。
“隋尘,你又乱丢结婚戒指!”随着话音一同出现的,还有盛诞那张气鼓鼓的脸。
边重新朝隋尘戴好戒指,她边随意地瞄了眼电脑屏幕,不禁惊愕:“咦,这不是我爸嘛。”
“是啊,我们在欣赏他那出著名的充满爱的获奖感言。”谢淼笑嘻嘻地回道。
“哈,他给你们的吧?”说着,盛诞随意地在隋尘腿上坐下,指尖戳了戳屏幕上她爸那张脸,“他真的很无聊耶。这段感言,我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感言背后的爱情故事也听了无数遍。”
“这么说,你爸这次没胡扯?”隋尘仍旧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问。
“当然。”当然只有她爸妈自己清楚是真是假了。
“那就很奇怪咧。小麋鹿,你该不会是被领养来的吧?”谢三水纠结地皱起眉头。
“才不是!”
“不然你解释下,为什么你跟你爸妈完全不像?你妈真的很猛有没有?玩太疯了。如果她和柳少爷的那场赌局输了,她真的打算爆裸照?”
“怎么可能,我妈说她早想好了,她只说会爆裸照给杂志,又没说爆谁的。”
“……”
“……”
隋尘和谢淼相视片刻,嘴角同时抽搐了下。
好贼,真的好贼有没有?
难怪可以让影帝先生服服帖帖的。
“哦,对了,有件事要提醒你们。如果我爸说的结局,是在他发表完这段感言之后,我妈就千里迢迢主动投怀送抱,从此他们俩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就纯属坑爹!别问我真相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爸以跟班助理的身份陪我妈打拼事业很多年,一直到我八岁,因为没户口不能上小学,我妈才总算点头嫁给他了。”
“……”
“……”
见鬼的,这个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