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七,你做什么一个劲给九金夹菜,你当她是猪么?就算疼妹妹也不要这么个疼法啊,你嫌她前两天撑得还不够么,也顾顾小静啊。”意识到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寻常,所有目光几乎全都聚向了那兄妹俩,坐在子七左手边的何静更是有些尴尬。段老爷便清了清喉,笑着说道,给子七铺了条台阶。
但子七和九金之间流窜着的那股不太寻常的情绪,还是让他不自觉地拧了下眉。
“她的确很像猪啊。”子七侧眸扫了眼埋头大快朵颐的九金,调侃着。
闻言,九金僵了下,抿了抿唇,又继续吃了起来。
气氛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闷,这回轮到何老爷挥舞着双手打圆场了:“不碍事不碍事,反正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何静敏感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爹娘。从他们暧昧的笑容间,她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还说呢,你十八岁生辰也过了,是该收收心了。瞧瞧人家姑娘,孩子都抱在手里喂奶了,你跟子七也该定下来了。”何夫人掩着嘴,眸子不断地往子七身上飘。
“就是啊。你看我们家的蚊子都更新换代了,说明它们也都生孩子了;在看看朱雀大街上头那个卖猪肉的,从来不断货,这说明什么?说明猪都知道成亲生小猪崽!你们还耗什么?加把劲啊,怎么样也要证明下人类比禽兽更有智慧吧。”不能看亲家母孤军奋战啊,段夫人也加入了苦口婆心劝说地行列。
“……”有这么劝人成亲的吗?子七无奈地横了他娘亲一眼,犹豫了些会,“会不会太仓促了点?原本不是说好了等何静的铺子稳定了,再考虑成亲事宜么?”
“是啊。现在小静的铺子很稳定啊,姑娘家嘛成亲前喜欢折腾也就随她去了,婚后到底还是相夫教子为重,那个铺子找两个人来打理就好了,也不是非要自己一天到晚顾着的。”何夫人继续说着,不遗余力。
“娘……”何静放下碗筷,哭笑不得地唤了声:“我跟子七又没说不愿意成亲,年前就商量好了,等我十八岁生辰过了,你们定日子便是了。你做什么非要揪着我那个铺子不放,我嫁到段家之后,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这些全都不会怠慢的,那跟我顾铺子没冲突。那铺子是我的心血,怎么能随便找两人来打理呢。”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何静的话,让段夫人和何夫人都欣喜若狂了,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见这丫头红着脸,羞答答地点了下头,俩人边心照不宣地相视笑了,开始聒噪了起来。
“办几桌比较好啊,在哪办呢?醉香楼倒是不错,够气派。”
“不行!我跟那地方犯冲,就是那的狗肉害我在牢里待了好些天,换个地方。”
“也是哦,那地方先再议好了,关键还是先挑日子呀。”
……
四位老人家聊得热火朝天,何姑娘只顾着脸红,九金紧咬着鸡腿,干瞪着七哥哥,起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睁大眼,傻乎乎地看着他。久了,鸡腿把嘴撑得有些酸,九金终于舍得把鸡腿吐了出来,用有些沙哑地嗓音轻问道:“你要成亲了哦?”
“你做什么?”子七震了下,她做什么要用那种好像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还得他心思跟着乱七八糟的。
“这次是真的要拜堂洞房了喏。”九金垂下眸,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略带幽怨的口吻让子七烦躁地拧起眉,看着面前那群兴致勃勃地长辈们,忍不住喝喊了声:“我有答应吗?!”
热火朝天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子七。
沉寂了许久许久之后,何静挑起眉梢,眼神略过子七落在了九金身上,话却仍是冲着子七问的:“你两年前不就答应了?”
“我……”他能说什么?又想说什么?不是早在好多年前就想好了,到了时候如果他和何静都没有心怡之人,就乖乖地听从父母之命完婚么?早晚是要娶何静的,这原本就是子七笃信着的事,这些年间爹娘也从来没有拿这个婚约束缚过他,倘若真要遇见自己中意的,大可以去爱的。
这些年,似乎还真没几个女人能像何静般让他有寻找知己的感觉,那他到底是在犹豫什么?想着,他不自觉地飘了九金,手抬了又放下,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愣是没挤出一个字。
“你不就是默认了嘛,还有什么好多说的,烦死了。”段夫人很不耐地瞪了他眼,继续拉起何夫人畅谈,“我们别理他,继续商量。”
“你去哪里?!”好不容易,子七终于冲着九金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却是无关紧要的。
“内急,小解啊,难道要就地啊?”都没看出她心情不好吗?居然还那么凶,这人真的好讨厌。九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游廊尽头,左转,继续走到尽头,再右转,就是何府的茅厕了!这也是今天唯一让九金觉得庆幸的事,觉得很憋的时候,就会很想立刻释放。她不仅内急,心里还憋得慌,恨不得把面前的茅厕给砸了。但是考虑到自己还需要使用,就决定先忍一忍。
折腾了些会,九金跨出茅厕,重重地摔上门,深吐出一口气,转眸愤恨地瞪着茅厕。在她眼里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茅厕,而是段子七!砸烂了他,都难解心头之恨,当然不砸更解不了。
于是,九金决定做人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在地上随意捡了块砖头,毫不留情地朝着茅厕砸去。仅仅一块是很难泄恨的,她又弯先身捡起第二块。
第三块、第四块……声音很响,可是屋里的欢笑声更想,压根就没人注意到她。
最后九金有些无力了,这么做好像并没让她觉得好受些,她蹲下身,紧咬着唇,用力拔着地上略显枯黄的草,觉得眼眶有些许湿润,却没有泪流出来。以往假哭的时候总是很随心所欲,大概是泪水都耗在那上头了,真想哭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泪了。
“长安是我家,绿化靠大家。你做什么去拔茅厕边的草?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师公,算是修过道的人,难道不知道一花一草皆有情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飘进了九金耳朵。
她愣了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师公?”
“嗯……”还是同样的声音,这回的口吻有点懒散。
九金站起身,哭丧着脸四下环顾了圈,鬼影都没一个。她又绕到那个已经属于危房的茅厕后找了下,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就连周边不起眼的杂草堆她都翻过了,仍旧没有师公的踪影。她停下了动作,费解地揪起眉心,“幻听?”
不会吧?她最近也没有对师公很朝思暮想啊,虽然挺希望能在生辰日看见他,但也不至于出现幻听啊。
“在上面。”项郝难得穿着一身中规中距的道袍,正居高临下地俯瞰九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她的一举一动,让他很无言以对,他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身材比例属于极度正常范畴的,又不是蟋蟀螳螂,需要到杂草堆里翻找?
“咦?你坐在人家围墙上做什么呀?”这样的出场方式,九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贼。
“难道你要我钻狗洞?”他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讽笑,语气凉凉的。
“……钻狗洞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九金抬起头,仰望,讲话不免有些吃力。
“对你来说有大不了的事吗?”项郝轻笑,薄唇微抿,眼神飘向了茅厕的方向,实在惨不忍睹,真是个破坏力惊人的丫头,“你在做什么?激起民粪?”
“没有,我在练习丢砖头。”
“是么?看起来很忙啊,那有没有空让我帮你庆生呢?”
“我以为……”以为都没人记得了。
“以为没人记得吗?我的记性你知道,我只是忘了忘记。”
“……”九金顿时觉得说不出话,喉间哽咽着,鼻子也酸酸的。
等到她再次回神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师公带到了围墙上。围墙很高,她半眯着眸子不敢往下看,惨叫着摇了几下手,跟着……腰间有股力量一紧,转眼她就安稳着地了。靠在一个有些温热的怀里,绣着那股道观特有的清香,九金掀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公,总觉得有股不真实的感觉。
唯一让她觉得比较现实的,是师公又一次在她刚小解完后,将她掳走了。好在她进步了,够端庄了,这次没有再流鼻血,仅仅有点晕眩而已,那也是因为她畏高。
“什么声音?”子七敏感地转过头,往饭厅外瞧了一眼,分明有听见九金的惨叫声。
“哪有声音啊,现在是在谈你的婚事,你能不能投入点。”段夫人很不满地说道。
“可是九金去了茅厕很久,我去看看。”
“站住!你怎么又用那么烂的借口,让落凤去。”真是个很没责任感的儿子,段夫人不耐地低喊。
可惜这次她家儿子很不给她面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饭厅,丢下一屋子的老老少少面面相觑。
然而当子七赶到茅厕边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到处都没有九金的身影,只是一栋岌岌可危的茅厕。他呆滞了很久,直到一阵凉风吹来,才颤了下醒悟过来:“地震?”

第三十一章

九金又一次回到道观,心境又一次的不同了,她怎么也没想过今年的生辰竟然还会在这里度过。
可当她跟着师公来到咸宜观之后,才知道,生辰日的感动只是刚刚开始。
整个道观的人全都聚在了一块为她庆生,尽管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有点不情不愿,可九金还是知足了,至少这些人都没有再打她。红扁还为她煮了一桌子的菜,全是她最喜欢的。从前的生活让九金压根就没有机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好,即便是红扁也一样,唯一最清楚她爱吃什么的人只有师公。
已经子时了吧,生辰都过了,九金还觉得嘴里还残留着那些饭菜的味道,虽然不比何府的那桌饭菜华丽,可是这种一直可以暖到人心坎里的味道,却是无价的。
“哎……”想着,九金溢出一声长叹,无力地把头搁在窗棂上,看着外头的夜色。
道观的夜很静谧,弥漫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九金忽然觉得,如果大伙都不再打她了,就此留在这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就算什么都好,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涩涩的,为什么每次想留在一个地方,都是因为想逃离另一个地方呢?
“你今晚在何府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项郝端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籍。却被九金那声叹打乱了心思,忍不住问道。
“不算是委屈吧。”确切的说,还应该算是喜事呢。以她的身份而言,哥哥要成亲了,难道不是一件喜庆的事吗?
“是么?那就说说你今天何府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他没有放过她,只是换了种方式问。打从坐在围墙上看她拿茅坑和草儿撒气的模样时,项郝便觉得这丫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之所以一直憋到现在才问,就是想等她生辰过了,不想破坏气氛。
“唔……”九金想了会,事儿倒是发生了不少,可她记得的只有一件,“七哥哥和何姑娘要成亲了。”
闻言,项郝顿了顿,放下书,低语:“哦?你因为这事闷闷不乐?”
“好像是的……”
“过来。”他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冲着她招了招手。
等九金缓缓在他身旁坐下,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才开口:“为什么不开心?不想看他娶妻吗?”
是这样吗?九金嘟了嘟嘴,想了会,“可能就是依赖惯了吧,就好像我以前很依赖你一样,一下子听说以后再也不能赖着他了,就觉得有点不适应。总会好的,时间久了就不难受了,以前也是这样好的……”
“这一天总要来的。”项郝浅笑,单手支着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九金。
“啊?”这话让九金不明就里。
“总有一天他是要娶妻生子的,你难道又傻了吗?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当初不就是想着把银子攒够了,然后远走高飞么?你总是要学会自力更生的,不管是我还是你的七哥哥,都不会比你自己更可靠。”
九金垂着眸,紧握着双拳出神,直到握到双手的指关节泛白,她都不自知。沉默了许久,她呢喃出声:“是知道的。可是……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就到了。”
“快么?”他转过身凑近了她几分,笑容里多了丝暧昧,“你已经练习了三年了。”
“你是说我在咸宜观的这三年吗?你怎么那么坏啊?故意嘲笑我是不是,练习个屁咧,只是变得越来越耐打了而已。”九金皱了皱鼻子,伸出手指用力戳了师公几下,只觉得他又在拿她说笑了。
“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能屈能伸、阿谀谄媚……嗯,我怎么觉得这些东西你全都学得很好。对了,还差一条,阳奉阴违。”
“……最后一条是贬义啦。”事实上,九金觉得师公说的每一条都算不上称赞。
“是贬义,但是你诠释的很好。”说着,项郝撇了眼很没坐姿的九金,冷哼,“我记得有跟你说过让你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别再被你的七哥哥碰,不然我会让你领略一下生孩子的痛楚。”
“是、是说过啊……”可她又没答应。
“你是想看看我那天说的话到底会不会作数么?”
“你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九金很快就想起那天迷迷糊糊间,被七哥哥用嘴灌药的事儿。看向师公的眼神里不免掺着惊讶,有眼线!他一点在段府安插了眼线!
“裴澄说的。”他掀了掀眼帘,嗤笑。
“呀,你和裴澄不会是……”断袖吧?!
“断袖么?”项郝忍不住弯起嘴角,接着九金的话尾反问,身子又靠近了她几分,已经能感觉到她不太规律的呼吸,“你可以验下货。”
“嗯?”气氛不太对劲了,九金大气都不敢踹着一下,瞪大眼,看着师公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心跳蓦地开始混乱。
验货?怎么验啊?找一堆姿色上等的女人,再找一堆秀色可餐的男人,然后男左女右站开,看师公往哪边走吗?
但是很快九金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师公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她只觉得腰间一紧,那滚烫的掌温一直透过她的衣裳熨帖在肌肤上,静静地,她看着他靠近,看着他的唇慢慢覆上她的,“唔唔唔……嗯……”
细碎的声音溢出她的唇间,从最初的挣扎,到最后的嘤咛。
这是一个不同于七哥哥的吻,应该说是有好大的差别,七哥哥的吻很温煦,可是师公……很灼热。辗转间,他的舌窜进了她嘴里,不断地逗弄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舌头。每一次的深入,他没有给她任何逃避的时间,拥抱着她的手是渐渐松开了,可是却很自然地将她的身子压在了软榻上。
“眼睛闭上,投入点。”项郝微微掀开眼帘,垂眸扫了她眼,伴着喘息命令着。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九金的唇那么软,尝起来的味道要比他想想中好很多,有些许的生涩。感觉到她的紧张,他故意用舌尖勾勒起她的唇线,顺着她下颚的弧度慢慢地往下细吻。
随着他的动作,九金觉得有股润润麻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又移转到了耳际。耳垂传来了细微的刺痛感,是他的啃咬,让她情不自禁地呻吟。有双手慢慢地绕到她的后背,解开了那条绑住衬衣的系带。
突然窜来的微凉感,让九金倏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师公。
她想到从前看见玄机姑姑和陈公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画面,接下来,他们也要这样吗?
“会后悔吗?”
师公清晰的声音忽然传来,九金震了下,迷蒙的眸子痴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光景。
三年前,他也用这种暧昧不明地姿势压着她,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曾坚决地点头过,可是这一次,她却犹豫了,“我……”
“我为你挣扎了三年,可惜还是败了,你没资格拒绝了。”在问她之前,便已经猜到了答案,然而项郝却没有在这种时候停止一切的定力。他在她耳边呢喃了句,继而将吻落在了她肩胛上,手无意识地窜进她松垮的衣裳里,停在了她不算太丰腴却形状刚好的胸上。
“师公,我……”感觉到他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裤腰带,九金忽然开口,哭丧着脸。
“怎么了?”他眯着眸子,冷觑着她。这种时候,她最好不要煞风景的用眼泪来控诉,他不会收手,只会让她更欲仙欲死直至忘了拒绝。
“我好像……”九金涨红了脸,紧咬着唇,鼓足勇气说道:“好像又来癸水了。”
“……”项郝猛地僵硬住,有股想要掐死她的念头,可是看着九金那副沮丧的模样,却又只好硬生生地撑起身子,俯瞰着她,喘息着问:“什么叫做又来了?”
“那个……我前些天才来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好丢人,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嘛,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要是……要是真的莫名其妙被吃了,那师公一定会负责,人生也就这样过了,也挺好的喏。
“是么?给我看看。”他细细地审视了她些会,探出手,说道。
“不要!”他不会是想验证下到底有没有葵水吧?娘哟,还让不让她做人了呀。
“放手!”项郝的态度很强硬。
“就是不要!”九金也难得异常坚定,死握住他的手,试图想阻止他的动作。
“我只是想给你把脉!研究下你为什么会经期不调。”
“……”只是这样吗?
没等九金问详细,“砰”的一声,门板被人用力撞开了。
声音很响,项郝和九金好奇地转过头,朝着门边看去,只瞧见红扁以及其不雅地姿势跌倒在地上,单手揉着臀部,一个劲地痛哼。
随后跨入门内的是段子七,他轻哼了声,俯瞰了眼被龙套推倒的红扁。当视线慢慢往前移,定格在了屋里的软榻上后,他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了。如果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说,这实在是很活色生香的一幕,九金的衣衫几乎快被褪光了,就残留下那么一丁点遮盖着重要部位,裸露在外的白皙香肩尤为刺眼;更让子七觉得刺眼的,是那个发丝微乱,衣领敞开着,神色勉强还算得上性感的师公!
“你、你们……在做什么?”看来少爷是已经被惊到说不出话了,龙套只好替他发问。
项郝回过神,顺手从一旁扯了条毯盖在了九金身上,坐起身靠在了软榻上,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面色冷峻的子七,忍不住轻笑了下,耸了耸肩,没有做太多解释。
瞧瞧这放浪的表情,子七长吐出一口气别过头,目光投到了九金身上。紧跟着他便意识到了自己是在找气受,她红着脸,唇微启着有些肿,杏眸轻眯着斜睨他,这……这、这个表情不仅仅是放浪,还透着一股子餍足!
看来是等不到他们俩给出回答了,子七侧过头,故意不去看九金,低咒了句:“一男一女衣裳不整的在软榻上纠缠,还能做什么?”
“不是哦,流血了喏。”九金蹙着眉,挪了挪身子,想起身,触碰到龙套目不转睛瞪着她的目光后,只好又老老实实地躺回去。不管怎么说,目前为止她好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怎么也不能被看光光啊。
“流血?!”闻言,子七又不争气地把目光转了回来,不幸瞥见了她刚躺过的位置上那滩浅浅的血迹。他闭上眼,懊恼地哀叹,为时已晚啊!
“可不是嘛,又流了,这次还很痛,作孽哟……”搞不清情况的九金还在自顾自地念叨。
显然是一段很鸡同鸭讲的对话,可两个当事人却都很投入,项郝扬起嘴角,笑得很诡谲,打断了他们,“能不能先出去,让阿九把衣裳穿好。”
“你给我立刻穿好衣裳,跟我滚回家!”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就算想找她算账,也不能在这个该死的师公面前。于是子七只好愤恨地吼了声,领着龙套转身跨出房门,重重地又把门板摔上了。
屋子里突然静了,红扁好不容易爬起身,尴尬地左右看了下,进退两难啊。
“愣着做什么,阿九来葵水了,你帮她弄下。”人生就是这样的大起大落啊,以至于项郝不得不逼着自己“收放自如”。比起刚才,他的口吻里已经没有了激情的痕迹,只像是一句平淡无奇的交待。
“可是七爷看起来好像怒气很大,真的要让阿九跟他回段府吗?住在这儿不是挺好嘛,反正七爷也快成亲了,就跟段夫人说怕阿九留在段府会给他们添麻烦,接她回来住吧。”红扁担忧地看了眼房门,不太放心就这么看着段子七把九金带走。
项郝没急着回答,想了会,眸儿转向了九金,见她抿着唇不发一言的样子,便笑着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你呢?想不想回段府?”
“唐九金!我警告你,你如果敢留在这里,我一定会把咸宜观给铲平!”门外传来了子七的警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