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你——”看清是我,烈焰明声嘶力竭地责备,却因为吃痛,话没说完,扭曲着整张俊颜,挣扎着起身,浓稠的血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在他绝美无双的脸庞上流淌下来,眼神惊愕、担心,多么复杂地望着我。
这是生命的最本源的拼斗,既然已经挺身而出,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来不及与他言语,我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地拔出匕首,像老鹰保护小鸡似地,双手展开横档在烈焰明之前,美目圆睁,愤怒地狂吼:“保护太子殿下!”
旁边立时多出了两个血淋淋的侍卫,其中一个还断了一只手臂,鲜血覆盖了他们的脸、衣衫,却并无一丝惧色,忠贞无比,悲壮而坦然地以血肉之躯站到了烈焰明面前,誓以生命来效忠他们心目之中的未来之君。
那个手上已无刀的铁甲兵见此情景,竟是瞧不起地轻蔑一笑,高大的身躯朝我凌空扑来。
“反叛之兵,只有死——”我想,我是疯了,在暴吼出声后,为了生命可以再被延续,挥动着手中断金斩银的匕首以奇快的速度,刺向了轻视于我的铁甲兵。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是有没有被激励出来而已。我狠厉又没有章法的招数,一举刺穿了他的腹部,狠搅一圈后抽出,热血喷了我一身。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身上被我刺出的窟窿,红了眼,铁爪似的手揪住了我的左肩,几乎快将我的肩骨捏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痛得无以复加的我不计代价地拼了命地朝他腹部猛刺,很快他的手松开了,突然而至的惯性使我坐倒在地。面前强壮的铁甲兵重重地倒在了我面前,死不瞑目。九泉之下的他也许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死在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手上?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双手艳红有如残霞,匕首上血花数朵,嘀嘀嗒嗒地溅在地上,一滩一滩的,好不骇人。脑袋里反应不出任何东西,我满眼血红,又被身旁骤然而起的一声惨叫惊醒,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侍卫被涌上来的铁甲兵一刀毙命,头颅滚得老远,死不瞑目,惨不堪言。我心中乱腾腾地翻滚,不忍相看,微微别过头去。阳光下,弯刀异芒再次闪现,狰狞而丑陋的铁甲面孔桀桀怪笑着,放大在我双瞳之中!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章 国葬之围(3)]
“躲开——”烈焰明倾尽了一生的力量,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声音悲凉。
本能地将头一偏,金芒似的刀破风而来,惊险无比地擦脸而过,削下我几缕发丝,头上锦帽不翼而飞,长发乱舞,我紧了紧手中匕首,同时刺向了那人的大腿。凌厉的刀锋穿过厚厚的铁甲,径直刺入了骨肉,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血涌了出来。我狠狠地扯出个极为残酷的笑容,“去见鬼吧!”抽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横向劈断。那人少了半条腿,血流不止地晃倒在地,弯刀抖落下来,在我手腕上割出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接着削断了我的衣袖,‘镪’地一声躺在了地上。
忍着腕上不容忽视的痛楚,我以左手捡起那弯刀,右手持匕,爬起身,闭眼,眼泪狂流地左右开弓,朝那颠倒的铁甲兵猛砍猛刺下去,血再次腾飞四散,洒了我一脸,热乎乎的…不是我不尊重生命,而是如此野蛮的情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花儿——”颤抖的声音拨云见日般地荡开了空气中的惨烈气息,满脸血污的我回头一看,烈焰明的身躯已扑倒在我身上,阳光在弯刀上所折射出的奇诡烈芒映在了我眼中。
“不——”我的叫喊声冲破云霄,凄厉有如鬼魂,眼中热泪夺眶而出,滚滚而下,在满眼灿烂的赤金光线里,亲眼目睹本该正中我心胸的弯刀自上而下,刺进了他的身体。血一定在他的背上蔓开成了巨大的艳红花朵。
他诡艳的年轻脸庞带着迷媚的笑,没有颜色的双唇几近透明,准确无误地吻落在了我娇丽的唇瓣之上,说不出是冰凉还是炽热,异感袭人,我却知道那冰凉的是眼泪,炽热的是血液。
“不——”这话被他吻进了嘴里,他口中溢出的血液不停呛入我口中,偏偏带着异魅的蔷薇花味道…血与蔷薇的热恋…我的心一阵一阵地猛然抽痛着,脑子里想起在江州柳园时,他所说的话,“生命尽归于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不想欠你,可你偏偏就这么做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双肩之上将来所担负的是整个焰国的民生大计吗?难道你不知道在你这么做之前,早已经有一个人驻在了我心里吗?
眼泪纵横似江河狂奔,本该说出来的声音被他的吻吻得全然无声,我眼里的他坚守着他自己的信念,绝不后悔的水晶样纯洁的眼眸带着让人神往的爱意,无可奈何地沉寂下去,微闭起来,似乎平静地等待着倦与累送他去生命旅程的终点,而他唇边的笑意始终如一,极为满足地欢快着,明媚着,深深地占据了我全部的情感。
这突然的一瞬间,我的心异痛不止,竟悲哀得哭不出声来,哑然,呆楞,无助…血染了我的蔷薇,我不允许!从他身下爬起来,持起匕首,乱发披散的我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仿佛消失了,身上充满了力量,正见那铁甲兵还想在他身上补上一刀,举起左手,全然不顾地握住了锋利的刀刃,打死也不放手。“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决不允许你用刀插在他身上!”与此同时,右手所执的匕首捅向了铁甲兵的胸口。
精铁所铸的弯刀,深深地割进我的手掌,麻木没有知觉,血汩汩而流,顺着玉粉色的指尖滴落,洒在已经一动不动的烈焰明所穿的孝服之上。
只是,这一次,幸运之神不再眷顾于我。铁甲兵鹰爪似的手用力扳起了我的右手腕,匕首被震得飞了出去。我挣脱不得,只好咬牙切齿,怒目相视,心中只恨自己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不停地怨恨上天:为什么,只差一点点?我的匕首只差一点点就能捅进他的身躯!
那铁甲兵凶暴地抓扯住我的头发,我痛得被迫仰起头,直视于他。他阴笑着,以一种下流的看待玩物似地眼光看我。我气极,当场吐了他一脸口水。这一举激怒了他,狠毒的眼色扫过,他吼着话,飞起长腿,用力地踢踹在了我身上,剧烈的疼痛剥夺了我所有的感觉,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那喷出的血就像雾蔼一般,浓密张扬,承受着剧痛的身体像风筝一样飘了出去,天旋地转。金色与血色交融的阳光笼罩于我,炎热、冰寒的气息交替而来,双瞳开始无意识地模糊…
脑中想着那样美丽的春天,那样尽情绽放的桃花,还有那双让我着迷的桃花眼…我的冬辰,我钟情的单眼皮男子,你到底在哪里?
身体像破败的花絮一样落在了地上,耳边听到脊骨上传来的微妙的断裂声,痛得已经丧失了感知痛的能力,身体里的力量在一点点流逝。一种剥夺生命的冷酷致命而来,像被谁扼住了喉咙,呼吸成了我最重的负担,睁大着眼,眼中景致替换…桃花之美,尽在江州…血色蔷薇的狂热…亲手为我插上槐花的绝世玉颜…为我摘下清晨第一朵怒放蔷薇的狂肆尊容…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曾对我说:笑颜如花,眉眼似画,翩若轻云,娟娟二八好年华!有一个人曾对我说:春水如神,芙蓉如面,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
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去了,因为生命之花就快到尽头!
再见了,亲爱的冬辰…
再见了,讨厌的烈焰明…想不到最终却是我们死在了一起…
---附近的电网整顿,小区停电整整一天,所以现在才写了上传。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章 国葬之围(4)]
“你这个浑蛋,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有一个桃粉的身影像仙灵似地落在面前,他清瘦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明美的眼睛冒着极端愤怒的火光以及杀人的冲动,悲愤的声音与他的人是种距离最远的联系。“我要你死上千次万次,你这个浑账东西!你杀了她!”
那个得意地笑着的铁甲兵绝望恐惧地望着桃粉的玉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就被暴打得趴伏在地,求饶不止,然后身体像流星一样被踢飞出了我涣散的目光…
“快,保护太子殿下,给我将这些反叛之徒千刀万剐,将逆臣贼子通通抓起来!”疯狂的吼叫自他嘴里发出,他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在人群里狂怒地咆哮着,每蹦出一个字都具有石破天惊的力量,响彻皇陵,骇人无比;意气飞扬的脸此时像黑面阎罗一样,无情愤慨,失了原有的平和。
印有焰月标志的幡旗在五月赤金色的阳光里不断张狂,遮天蔽日;身着银甲的士兵有规有序地按令行职;叫喊声、咒骂声、嚎哭声、金器交鸣的杀戮声漫山遍野,震耳欲聋;打杀的、逃跑保命的、戎装赫赫的、袍带凌乱的身影在面前纷乱一团。
“御医——御医——该死的!快给本少傅滚出来!”那爆炸性的声音带着能击穿任何器物的穿透力在空气里延续扩张。他硕长的身躯豁然跪落在我面前,埋头失声痛哭,泪如雨下,万般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久久萦绕,“我来了…点点…我来了…”
我可能是死了,不然我怎么会看到冬辰的影子就在眼前?怎么会看他抱住了我轻飘飘的血染的身体?呆滞的目光里全是他锥心刺骨的无边温柔,手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体之上,泪模糊了视线,口中被烈焰明的血液呛塞着,说不出半个字,只张大着嘴困难地呼吸,无法发出声音,心空茫茫地,找不到方向。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乖乖地呆在兰苑?为什么?”他的脸是温热的,有别于烈焰明那样冰凉的脸,涩然的泪滂沱而下,细细的吻落于我额上,呢喃之声宠爱不绝,又难过得教人不忍于心。“为什么不听我话?为什么?”
一定是幻象,这不是冬辰,不是…冬辰是不会流泪的,我不要他这么伤心…我怔怔地,像一只本就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去回应。
“少,少傅大人…”有人在身旁结结巴巴地问。
“…”
金色醉人的万丈光芒里,血给了世界无穷忧郁,没有声音,只有繁花似锦,有蝶飞起,是时候闭上已该沉睡的眼睛…
----呃,我汗汗的。。。今天脑袋里东想西想的。。。。写了半天,就挤出这几百个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明天吧,明天我多写点。对了,《火爆天使》明天会更新一点,MS被人骂死了,明天十五号,我好答应了要更新。。。。偶的神呀。。。惨了。
----对了,为什么大家都对封面有意见呀?晕晕的。我觉得封面很好呀,给我点意见,大家心目中这文的封面是什么样子的?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一章 绿萍影踪(1)]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齐安郡后池绝句》杜枚
幽静无人的园林,奇石名葩无数,池沼一方,花亭几座,又有高轩一区,朱栏绣幕,煞是开爽。在蒙蒙丝雨的笼罩下,冰莹净透的清池中,菱叶像出水的精灵一般露出头来,铺满池中的浮萍,连绵一片,秀逸非凡,好不爽目。花亭边上,轻鸣的黄莺穿叶弄花,离披着花枝的蔷薇开得鲜艳欲滴,双双对对的浴水鸳鸯在池中追逐嘻戏。风儿送来柔意阵阵,将满缀绿叶的树枝调戏得高高低低,忽起忽落!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天,窗前美景妙不可言,周围静得没有人声。我一动不动地躺在躺椅里,保持着一种姿势不变,难以忍受,想使上点劲,又扯动这一身上下的新旧伤口,痛苦得都快发疯了。唉,变成废人了,这一身上下,得几时才能好彻底呀?尤其这手腕上长长的口子,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呢?还有我的脊背,像是断了的,将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这是什么地方?谁救了我?烈焰明呢?冬辰呢?
尝试着对着空气叫了两声,没有人应话,简直徒费力气!算了,想来想去也是白想,反正自己没死,已算万幸。叹口气,闭眼,静心,过了好一会儿后,耳边开始传来麻雀般唧唧喳喳的说话声。
“唉,晓兰,别进去!小姐伤重,需在静芳斋静养,不得打扰。”一名女子将话声说得极轻极轻,生怕惊扰了我似的。
原来这里叫静芳斋!一个静字,一个芳字,组合起来真是名符其实呀!只是这么一下子,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以及这美丽的院落。
“晓芙姐姐,让我看一眼啦!反正她还没醒,就一眼好不好?”来人央求着说。
“不行,绝对不行,就是没醒也不能进去!”
“这样呀?”嘟哝着的声音明显心有不甘。
“昨天我想要进去,晓芙姐姐也是不让!”另一个娇俏的声音亦是不满地道。
“哎呀,晓荷,你怎么和晓兰一样胡闹?我都说过了,小姐受了很重的伤…”叫做晓芙的女子解释着说。
“晓芙姐姐,我听送膳食的小桂公公说,她长得很美,像天仙一样,是真的吗?”话声里充满了好奇。
“当然是真的!”晓芙有些骄傲地说,接着又神秘兮兮地道:“动脑筋想想,少傅大人英俊非凡,是咱们焰国上下有名的美男子,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博得他的百般呵护?你们不知道,当初少傅大人亲自送小姐来静芳斋时,那心疼的眼色…啧啧…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是冬辰亲自送我到这里养伤?这么说,我当时看到的幻影真的是他,他及时赶到皇陵救了我!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受用,挑了挑眉,心想他是心疼我的,美滋滋地淡笑起来!
“这倒是!少傅大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任何人!”
“晓芙姐姐,以前你不是一直说少傅大人有断袖之癖嘛?怎么这回…”
这些个丫头,还真八卦,连断袖之癖都给想像出来了,接下来又不知道该编造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了!偷听无罪,嘿嘿!先不打断她们,我且听下去再说。
“小丫头片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叫晓芙的女子否认道。
“不承认了?”说话的宫女咯咯笑起来。
“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少傅大人对这位小姐可是关爱有加,说不定…”
她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成了一团。
隔了一会,娇俏的声音有些纳闷儿地说道:“可是,我怎么从太极殿那边听说,殿下昏迷的时间里,一直叫着‘花儿,花儿’,会不会就是这位小姐呀!”
嗯?她们说的是烈焰明!那这么说,我现在身处的静芳斋,是属于皇宫?照这么说,这几个丫头都是宫女了!
“嘘!听说在国葬之围时,施相反叛,起了拼杀,殿下原本身有重伤,不敌落败,是小姐挺身在前,力拼保护殿下,然后殿下又为救小姐被刺杀,最后小姐为了救殿下被叛党踢成重伤…”晓芙讲得绘声绘色,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力。
“到底是谁救谁呀,我都听糊涂了…”先前心有不甘的宫女不甚明白地问。
“就是他们相互救了对方呗!”
“唉,殿下到现在还没醒,整整三天了…御医署现在闹腾腾一片,上下乱作一团,因为还没救醒殿下,被靖王爷训得灰头土脸!”
“求老天保佑,让太子殿下早日醒过来吧!”
“求老天保佑,让我们焰国最英明神勇、最风流倜傥、最…的皇子殿下平安醒来吧!”这宫女的话真好笑,崇拜烈焰明到了极点!
我回味着她们的话,意识到烈焰明还没死,首先是狂喜,可还没高兴彻底,又黯然郁闷——他还昏迷着,没有醒来!想到那天的情形,我到现在还能惊出一身冷汗,连自己都佩服自己超强的勇气与毅力,竟然能与铁甲兵对抗!三天…原来已经三天了!这么说我也是昏迷了近三天才醒来,烈焰明的伤比我重多了…又慌然担心起来…
再凝神静气地听闻,小宫女们像又找到了什么新话题!
“哎呀,你说嘛,你说嘛!”
“好,好…我跟你们说呀…”
“咳咳——”故意提高了几度的沙哑声音硬生生地切断了三个小宫女的话。我轻合上眼敛,微微一笑,听出他沉稳的脚步声,透着心急。
“见过少傅大人!”显然,正讨论在兴头上的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慌了神,连忙行礼,声音不停地颤抖。
“晓芙,点点醒了吗?”他的声音柔似窗外飘飞的细绵雨丝,又藏着忧虑的心思。
“禀少傅大人,小姐…小姐还没醒!”先前说话流利得不像话的晓芙,怯然地道,想是怕被责备,说话结结巴巴。
“噢,下去吧,一会儿将熬好的汤药和粥膳端过来!记得,粥要熬透,熬软,不要太烫!”他一边吩咐着,边急匆匆地朝我所在的房间走来。
“是!”宫女们喏着话,廊道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远。
“吱嘎——”门轴转动,发出了细长的声音,在耳边清透地回响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我泄开一条眼缝儿,看到了他青黑色的靴。
倏然地,他的大手滑过了我的额,辗转流连在我清莹的脸颊上,用已粗糙不少的指尖来回地抚摸着,久久不舍放下,轻盈如云彩滑过天空,温润如雨丝坠落在花蕊之上,转来阵阵既深且浓的情意。
我没急着睁开眼,享受着彼此之间安静的不受外人打扰的相处,就像我们曾经在万花山庄时的相处一样,闲雅自然。或许,我从遥远的时代穿越而来,不过是为了这样简单的相伴!
------火爆天使的更新可能要到明早。。。。汗。。两边写累死人了。。关于第一章那个宇文冬辰受伤入厕的问题,谢谢这位读友。以前也有朋友提到过,只是我一直没有时间回去修改。有空时我改了再传便是。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一章 绿萍影踪(2)]
他的手最终执起了我满是深浅不一伤痕、涂了药膏且此刻被绢布包裹得仅露出两三个指头的手,深握住,然后举起来贴在了他皓泽无度的脸上,两种热度合在了一起,紧密得没有缝隙。
“点点,你是要让我心痛吗?为什么还不醒来?”他的话声很低很低,是只说与我听的细语轻言,虽淡淡然,却自有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悄然落入我毫不设防的心。
决定不再逗他,我张开眼,认真地注视着弯膝半跪在面前的冬辰。他的脸清朗依然,灿然的双眼盛着一种无可消除的忧郁和伤感,痴惑于我。我启颜道:“醒来,看到你真好!”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他十二万分惊喜地道,焦虑一消而散,就像黑暗终于被光明所替代,又像花儿迎来了盛开的季节。“点点,你终于醒了!答应我,你再也不要这么冒险了,好吗?我害怕一个转身你就不见了,害怕你再次堕入那样的危险,害怕自己赶不及去救下你…”
我想,他真是被吓坏了吧!一直以来,所见的他总是斯文地带着一团书卷秀气,即使动武,那也是自信之极,风流豪迈的,从没像现在这样急躁与彷徨。一层幽微的满足浮上心尖,我应了他的话:“好,我答应你!”
这个多情思恋的男子,拍着我的手,像个大孩子似的,笑得天真烂漫,令人神驰心醉,沉溺其中。良久,他抚平我因为伤痛而皱起的眉,恨不得代我领受周身的疼痛一般怜惜地问:“痛吗?”
“嗯,痛!”怎么能不痛呢?脊骨断了,左肩骨也裂了,手腕上还有条长长的血口子,手掌就更不用说了,抬烈焰明时被荆刺割破,又被弯刀所伤,虽接了骨、上了药,却动弹不得,加上古代没有麻醉药与镇痛剂,一身上下像散了架被重新组装过,不痛才怪!没想到借了人家的身体,感觉神经还是这么灵敏,真希望自己是个感觉迟钝的人,那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你的伤太重了,得好生养上几月,现在还不能大动作地移动。等会儿,我让御医过来为你症治症治,可好?”他关心地道,看我忍痛不言的样子,整个人又阴沉了下来。
我听话地点头,又问:“烈焰明怎么样了?刚才听宫女说,我已经躺了三天,说他还没有醒。”
“太子殿下失血过多,体质虚弱,一直处于深度昏迷,又高烧不退,不停地说胡话。御医署开了方子,用了汤药,可还是不见他转醒。现在整座皇宫上上下下都为他忙昏了。”他实情以告,讲完又想了想,岔开了话题:“点点,等你的伤养好了,我就辞官,带你遨游山水好吗?”
“呃,怎么突然这样想?”对他突然而至的约定感到有些奇怪,我有点不自然地道。
见我迟疑,未作正面回答,他懊恼地问道:“你,不愿意吗?”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你可是焰国的重臣,将来焰国的发展指不定还要靠你呢,如此轻率地决定辞官,你真的一点也不犹豫吗?”古代男子不都是事业第一的吗?怎么他如此看得开,放得下?真是与众不同,奇迹!
面对我的困扰,他笑了:“等太子殿下醒来、休养好,荣登帝位后,我身为少傅的职责就算完成了。无官一身轻,清静地陪着你,观花赏月,不好吗?还是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