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看好了,公主真美啊,不愧为南沧第一美人,小的能见她一面,已倍感荣幸。”殊不知,守城士兵这句恭维的话,正被停在皇城内马车上的某花花公子听见,一听这话,他立即吩咐停下马车,在城里等着这位公主。他倒要看看,称为南沧第一美人的公主会有多漂亮,能美过明夏第一美人鸢尾么。
小丫鬟镇定的放下车帘,有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还好公子没有被士兵发现。南风瑾坐在南沧如醉的身侧,闻到一股醉人的清香,怎么跟砂画身上的这么像,都是那种淡淡的幽香,他想起身离她远点,便捂着胸口肘着宝剑想站起来,南沧如醉一见此情形,急忙站起身。
“公子,我回座位上去。”她沉下眸,不让他难堪,难道她在他身边会一下都会厌烦么,看来,自己永远无法进入他的心,成为他的知已。
豪华马车缓缓驶入宫门,被前面的红色大车挡了下来,南沧如醉觉得奇怪,这里距寝宫应该还有很远吧,怎么停下了!
小丫鬟镜儿掀开车帘,蓦地看见一个白衣美少年拿着把折扇,自顾自的朝公主车上瞟,一双足以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静静望着里面,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眼神挑逗,把小丫鬟看得直脸红。
“大胆,这是南沧公主的车轿,你是何人?”镜儿朝他喝斥,小脸开始发起烫来。
“在下明夏使者洛雨笙,想见见你家公主,劳烦姑娘替小生引荐一下。”洛雨笙话未说完,手已经无礼的掀开眼前粉色的轿帘。
“大胆。”南沧如醉和小丫鬟纷纷说道,后面跟着的侍卫也握紧战刀,准备保护他们的公主。
“他是我朋友,公主。”南风瑾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戏谑的看着被一个小丫鬟喝斥的洛雨笙,脸上荡出一抹欣喜。
洛雨笙这才发现,马车右侧角落里坐得有个男子,听他声音,把他给惊呆了,他不拘礼节的跳上马车,不顾小丫鬟的阻拦,定定的走向南风瑾,“死小子,原来你在这里,你消失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
南风瑾没有理他,因为他知道,洛雨笙虽然问的他,可是眼睛却望向另一方。
南沧如醉恨恨的盯了闯上车的男子一眼,他虽然长得好看,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没礼貌,闯上她马车吧。
“徐卫,没事,他是本宫朋友。”南沧如醉吩咐赶到马车前清俊的带刀侍卫,被叫做徐卫的男子立即退后,而这边明夏的侍卫也纷纷后退,东际前来迎接的侍卫正从前方走来,路上士兵越来越多,差点挤满整条街。
南沧如醉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洛雨笙,“你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看很没有礼貌?”这明夏使者真像个登徒子。
洛雨笙挑了挑眉,“莫非公主心中在说我像个登徒子?”
南沧如醉闻言大惊,自己心中想什么他都知道,她早该知道,南风瑾是明夏大将军,肯定派来的使者认识,却没想到两人是至交,同样是明夏出色的男人,怎么气质相差这么多。她决定转过头,不搭理他。
这娇小公主丰润嫩白,樱桃小口,眉目含情,仿佛天山仙女重临,而且,她身上特有的气质,很像一个人,一个已经从他生命中消失的人,洛雨笙朝车外挥了挥手,“阿大,我就乘这辆车了,谁叫它这么香呢!”
一名皮肤略有些黑,长相不怎么好看,却让人感觉特别憨厚的男子拱手道,“公子,这恐怕不好吧。第一,这是南沧公主的轿子,你身为男子,怎么能随意亲近;第二,东陵储君已经率文武百官在仙一门迎接各国使臣。若是他看到明夏轿子里空无一人,反而跑到人家公主的马车上,这不成了调戏东陵媳妇,藐视东陵国威?到时候闹得两国不欢,打起仗来,公子你负责吗?”男子不卑不亢,把事态细节一一托出。
“好啊你个死阿大,竟然敢教训起公子来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让我在这美丽的公主面前丢这么大的面子。”洛雨笙恨恨的盯着阿大,气呼呼的下了马车,样子还颇有些逗趣,把南沧如醉逗得不自主的轻笑起来。
洛雨笙扬了扬眉,故意把手背在身后,两根手指向着南沧如醉捏了捏,作交叉状,潇洒的扇着十八美人扇上了自己的马车,南沧如醉看不懂他那是何意,忙向南风瑾望去。
青袍男子皱了皱眉,淡然道,“他是说,你们以后会再相见,到时候你一定逃不过他手掌心。”
“哼,这个死不要脸的登徒子,我南沧如醉和他杠上了,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逃不过谁的手掌心。”她气呼呼的跺了下脚,跟洛雨笙倒像是一对儿,娇憨可爱的样子令边上的小丫鬟咯咯直笑。
南风瑾沉下眼眸,她们只是打扮像而已,个性,还真不怎么像。砂画永远都是冷冷的,安静的;而南沧如醉,有时沉默,有时冰冷,有时温柔,有时又调皮,她真是个奇怪的人。
正阳城直通仙一门,路面宽广,今天却略显拥挤,因为各国使臣纷纷而至,使臣身后跟随的奴仆、侍卫多达几千人,一齐聚拢在这豪华的正阳城。大约行至一柱香的时间,金碧辉煌的仙一门赫然立在众人眼前,仙一门两旁的柱子皆雕刻得有蛟龙和火凤,金光闪闪,盘旋蜿蜒,翩跹秀丽,霸气中不失娇弱,十分大气。
楚夏一身黑色铠甲,头戴金盔,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匹大宛马上,脑后深色的流苏穗子随意垂在头上,马身侧并排着一骑黑骑,上面坐着位身穿紫色锦袍的美丽女子,削肩细腰,身材苗条,娇媚动人,顾盼流仙,让人倾倒;丰胸细腰,妖娆多姿,让人一看就心跳不已。她静静的凝视着前方,不枝不蔓,眼神安静,透出一股清淡。
前方太监开始大声宣言,“东陵第四代皇孙、东陵太子殿下、东陵新皇在此迎接各国使臣,我国大帝真诚欢迎各位前来,请各国使臣先行歇息,承章殿已经备好宴席和歌舞,各国使臣安顿好即可赴宴。”
声音重重的回荡在仙一门,绕出几声细小的回声,南风瑾轻轻掀开车帘,楚夏在那里,砂画肯定也在,南沧如醉却拦住了他,沉声说道,“公子,我知道你寻她心切,现在不是时机,这不是你的地盘。”她好心提醒。
男子狠狠捏住拳头,白皙纤细的手指一会儿便捏成了深红色,他转身坐定,脸色阴郁,他有些恼怒,他堂堂一个明夏大将军,随便挥师几万都能灭了这小国,现在竟然要一个女流之辈给他作掩护。
南沧如醉轻轻把手放在男子手上,公子,那日你在连理树下徘徊,许的愿,可是在想她。想起他深爱的女人也许就在附近,她脸上有些失落,骨子里不想他们在一起,但是内心又不忍心看着一对相爱的爱人就此分离。
她是南沧公主,背负南沧强国的重任,她是南沧的棋子,是和亲最适合人选,她不能选择追随自己的爱,只能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嫁自己并不爱的夫君,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各国使臣的马车缓缓驶入仙一门,侍卫们踏着铿锵有力整齐的脚步声,面无表情的由东陵太监领到各自住所,顺着仙一门身侧,一排排高大的红钻绿瓦耸立在眼前,那是专门为各国使臣准备的寝宫,一派奢华。
当明夏马车缓缓驶进仙一城时,车上的白衣男子正不经意透过车帘欣赏东陵的美景,却发现骑在东陵大帝马匹边上的清瘦女子,那种熟悉感让他顿生欢喜,看来,东陵国又要乱一番。
恢复美貌后的她美得惊人,翩若惊鸿,超过了后面马车上的南沧公主,甚至比远在明夏已经出家为尼的明夏第一美人鸢尾要更胜几筹,现在的她,应该属天下第一美人了吧!他早就相信,有一天她会凤凰涅盘,一鸣惊人。
南风瑾那小子,现在才后悔,似乎晚了些,看见她和边上的东陵大帝情深义重,互相凝视微笑,把所有幸福都写在了脸上,南风瑾,也许,你没机会了。
而他洛雨笙,更是从来就没有过机会,他轻叹了一声,放下帘子,看着那抹高傲的紫衣身影,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南沧公主的马车紧随明夏马车后,南沧如醉小心翼翼掀开一角帘子,偷偷观察了东陵大帝一番,他倒是生得十分俊美,和南风瑾不相上下,身边跟着个巧笑嫣然,宛约可人,如梨花带露,清新秀丽,风姿楚楚,明丽动人。
这名冷艳秀丽的女子,不会就是南风瑾苦寻了多日的沁砂画吧,南沧如醉仔细的打量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要知道自己的情敌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天下最优秀的两个男子如此深爱。
南风瑾冷冷的扫过车帘,突然,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下,砂画真的在那里,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不然会连累南沧公主,自己现在身在异国,要调兵谴将,谈何容易。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在视线里相视而笑,一股酸楚和思绪漫上心头,沁砂画,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能是因为心的牵引,青袍男子的胸口开始疼痛,他紧闭双唇,强忍住痛楚,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没有目的盘旋在天上的苍鹰,一只折翼的苍鹰,孤独的苍鹰。
“公子,来我给你上药。”南沧如醉发现他的异常,急忙走到对面,南风瑾坚强的睁开眼睛,“公主,我自己可以,谢谢。”他不想过多的麻烦这位单纯的公主,她要的,他给不起。
南沧如醉不理会他的拒绝,黑发如瀑般散乱在脑手,她蹲下身子,轻轻解开南风瑾上衣,从小丫鬟手中接过药瓶,细心认真的给他擦在伤口上,手法温柔,样子细心。
男子故意扭过头,不想看她那永远微笑的脸庞,他不忍心伤害她,他这一辈子只会爱小砂画一个,可以为了她不娶。
男子轻喃道,“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会爱她一生一世。”
女子抬眼望他,多想他口中的那个人是她,可惜,她们相遇太晚,有缘无分。
等各国车马都驶进仙一门后,楚夏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仪式可真够折腾人,他牵起砂画的手,两匹大宛马并排而行,夫唱妇随,两匹马的尾巴欢腾的扑打,昂首挺胸,很是潇洒。
承章殿
钟声敲响,阵阵钟声传遍三宫六院,宫女们随着总管大人纷纷前去通传各国使臣,宴会即将开始。
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承章大殿,里面早已歌舞生生,各国使臣纷纷坐到自己位置上,承章殿雕龙画柱,大殿四壁皆雕刻着蛟龙戏珠,火凤腾飞的壁画,麒麟伸长舌头,盘旋着长长的身子,威严附于柱上。
红艳闪闪,长约一人高的蜡烛排成两列,蜡烛外面罩着一截浅浅的铜管固定,大殿内酒香浓烈,席位上已经坐满了各国使臣。使臣们皆锦衣华服,在席位的左侧还坐得有东陵世家的小姐公主们,个个打扮鲜艳美丽,满室香气缭绕,小姐们衣着艳丽宫装,一个比一个出色,都想借此难得的机会觅一个好郎君。
其实她们都是冲一个人来的,那就是即将领导东陵,年轻有为,文武双全的楚夏,要是能攀上高枝,在皇宫里做个妃子啥的,那这一辈子就飞黄腾达,能与东陵最核心的皇室接近,身份当即高人一等,光耀门楣。
楚王还没有王后,女子们纷纷暗自揣测,到底那个幸运儿会是谁,南沧公主的机率最大,可惜,没到最后一刻,她们都不会死心,为了自己的名利地位,都会作最后的一博。
南风瑾坐在南沧如醉边上,他以南沧公主的朋友身份正坐在此,宴会规定,被邀请的使臣或者贵族均可以自带一个家眷或是朋友,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皇宫是什么样,哪怕是能远远的看一眼也足矣!
男子换了身紫色衣袍,袍上暗色花纹妖治异常,如墨玉般的眸子冷冷盯住入口处,因为那里是楚夏进来的必经之地,他倒想看看,他肯不肯娶她为妻,如果真要和南沧如醉和亲,那她怎么办?做一个身份卑微的妃子?他相信,心高气傲的她,不可能答应。
钟鼓长鸣,乐声阵阵,一群宫女簇拥着楚夏走了进来,在他边上并排行走的是砂画,男子一身深黄蟒袍,头戴金冠,腰系玛瑙玉带,样子英武大气。女子一身白色宫装,宫装上绣得有小朵小朵的梅花,素馨可人,略施粉黛的脸宛若仙女。
男子牵着女子的手,缓缓步入大殿时,众人皆惊异的议论起来,只有王后或者贵妃才有被皇上牵着进殿的可能,她一介民女,怎么会有此等殊荣?
南风瑾沉下眸,佯装不在意的端起葡萄酒杯,轻轻啜了口清酒,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女子,如今却在别人身侧,是梦是幻。
待众人坐齐,大殿中央几名舞姬开始跳舞,砂画被楚夏安排坐在身侧,虽然很多大臣觉得有失礼仪,也只能心中埋怨,不敢表露出来,在这个争夺皇位的风口浪尖,谁也不敢得罪楚夏,如果得罪了他,那他就会找借口除掉他们。
洛雨笙坐在南沧公主身侧,一直两眼放光似的盯着她,盯得她咬牙切齿,有机会一定宰了他。
开始轮轮向楚夏敬酒,使臣们各自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国家,砂画注意到,那个西塘使者很面熟,好像是烈如婵的御前带刀侍卫柳靖,其他国家派的使臣皆是文官,很少有武官的,砂画愣然,烈如婵素来手段多,现在把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派作使臣,一定大有文章。
轮到南沧如醉敬酒,她轻轻拂身,用袖子挡住面容,轻声说道,“南沧国南沧如醉敬楚王,希望两国交邦永深,祝东陵国国富民强,百姓民厉风发,东陵河山日壮,楚王洪福齐天。”
她就是南沧如醉?楚夏和砂画乃至文武百官、各国使臣都把目光移向她,人人都知道南沧公主此行是与东陵和亲,如果两国成功和亲,那么两国的实力便会加大,东方这片领土格局就会改变。南沧国富民强,繁华如锦,民众生活安逸,夜可以不闭户,没有偷窃抢劫之事,是一块人间乐土。
若是南沧和东陵和亲成功,那么西塘就会被东陵拖一大截,国力明显赶不上东陵,明夏因为势力本就强盛,两国联盟对明夏还构不成威胁。
楚夏和砂画双双大惊,明夏大将军南风瑾怎么会坐在南沧如醉身边,难道明夏和南沧的关系也开始亲近起来?最让他们惊奇的是,他竟然身中一剑未死,那一剑直刺他左心窝,还被砂画从悬崖推了下去,他竟然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砂画沉下眼眸,那个紫袍男子一出现,就会乱她的心智,不知是对杀他的愧疚还是因为什么,总之,她觉得心里十分不安。楚夏冷眼望了望南风瑾,沉声道,“不知明夏大将军南风瑾为何在此,还跟南沧公主走得如此近。”
此言一出,众臣大惊,风靡天下,权倾明夏朝野的南风瑾大将军竟然会出现在东陵,而且坐在南沧公主身边,大臣们全都望向这边,原来那个紫袍贵公子便是明夏当朝有名的大将军,看起也不过二十岁年纪,年纪轻轻,就能率领百万大军,英气逼人,俊朗不凡。
这些都不是大家惊奇的,惊奇的是,南风瑾那剑眉英目,宛如金童一样的俊美外表,跟当年来东陵为质子的太子明夏清海好像,还有刚才在殿外侍卫们从他身上搜去的佩剑,东陵一些老大臣和藩王再熟悉不过,那把佩剑是当年明夏太子所有,但它现在的主人却姓南风。
有几个年纪大些的藩王赶紧低下头,不再看他,因为当年的他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难道?当年派来做质子的不是真正的明夏清海,而是明夏大将军南风纪渊的儿子南风瑾,怪不得人人传说明夏清海贪玩好乐,不喜武艺。当年七岁的小质子却天天身上带把剑,随时随地都在勤加习武。
历代历朝,诸候各国,为了两国的交邦和和平,互相派出去的质子很多,大都是皇家最重视的小皇子,有的国家为了保住命脉,经常找别人儿子代替的事屡见不鲜。
南风瑾正想开口,南沧如醉抢先说道,“南风将军是如醉的朋友,他也是明夏使臣洛雨笙的拜把兄弟,同时也代表明夏,所以…”所以她俩坐一起。
南风瑾如墨玉般的眸子直直盯着楚夏,而楚夏而不甘示弱,两个男人就这样冷冷的互相凝视,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到极度冰冷。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砂画开始低下头,她曾刺过他一剑,差点害死他,她内心有些愧疚。
这时,一位身穿深红色锦袍的男子不自然的眯起眼,眼神有些阴佞的望向南风瑾,他叫楚盛,是楚夏的九皇叔,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鼻子下方长着一撇浅浅的“一字胡”,一双单眼皮炯炯有神,墨发上梆着一条松绿色缎带,他端起一杯香醇美酒起身,“南风将军,本王敬你一杯,祝明夏与东陵两国永远交好,亲如兄弟。”
南风瑾冷冷望了他一眼,不打算接受他敬的酒,这个一字胡,当年吃了那么多他的苦头,今天居然还敢招惹他。
“小愣子,怎么,不领本王的情吗?”楚盛睨了睨眼睛,挑衅的盯着南风瑾。此言一出,众殿上的大臣和王子们又哗然,因为小愣子是当年他们对明夏质子的戏称,是九皇叔给他取的绰号。
看着南风瑾脸上略带阴鸷的表情,楚盛脸上荡出一抹得意,原来他真是当年的明夏清海,是顶替明夏太子前来为质的。他不信这大殿之上,他敢对他做出什么。
见东陵一个小小的藩王都如此嚣张,南沧如醉正要开口,却听到耳侧“嗖”的一声,转眼间,一根银制筷子生生的插到楚盛的头上,筷子从他头上戴的金冠中间准确的射进,直直的斜立在他头上。
“南风瑾,你…大胆。”楚盛慌忙摇了摇头,只见筷子轻轻滚落于地上,他的一头乌发也随之散落下来,边上的随从急忙帮他整理,惹得大殿上众人纷纷狂笑。
南风瑾沉下眼眸,自顾自的开始饮酒,邪魅的眼神显得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枝快子不是他扔的般镇定自若。洛雨笙见此情形,也押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楚王,听闻你身边的美人能歌善舞,跳起舞来美若天仙,如云雀飞舞,而我明夏第一大将军自幼习武,舞剑之术也属上乘,可否让他们两个来个‘双剑合壁’或者‘弹琴论剑’?让大家开开眼界,俊男和美人的表演,一定完美无暇。”

第071章 宴会表演 瑾的哀伤
“是啊是啊,我也想见识见识南风将军弹琴,还有沁儿姑娘舞剑。”众大臣早就听闻明夏第一青年俊才南风瑾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边上的皇子则满脸怒气的盯着他,当年他们被他整吃的苦头就不少,皇子们一提起他就害怕。
当年南风瑾刚来东陵为质时,明夏的众皇子仗着他只有几个随从,就经常混在一起欺负他,辱骂他,还打他,开始他只是愣愣的盯着他们,所以楚盛才给他取了个“小愣子”的绰号。
日子久了,他领悟到,人越是软弱,别人越是得寸进尺,所以他开始伙同随从整那些皇子,因为他的身份是明夏太子,当官的不能找借口关押或者殴打他,但若是小皇子之间无意打闹伤了他,都是没人管的。
后来,他经常捉些奇怪的玩意来吓那些皇子,经常把一堆堆乌黑的蛇放在小皇子们枕头底下,还经常用剑指着他们的小脖子,楚盛虽然那时已经十七岁,却打不过一个七岁小孩,那把玉瑾剑就经常指向楚盛的喉咙,后来一提起明夏质子,众皇子纷纷躲开,生怕碰到他。
楚夏望着在一旁哼哼唧唧的九皇叔,他也太没用了吧,别人一根筷子就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如果南风瑾是来捣乱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南沧如醉抛给洛雨笙一个嘉奖的微笑,也跟着附和,“楚王,就让沁儿姑娘和南风公子表演一场,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沁儿姑娘的舞。”她也想见识下这位让南风瑾沉醉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才能,能吸引住不可一世的南风瑾和名动天下的楚云若。
楚夏朝砂画点了点头,宫女端来流星和玉瑾双剑,用红丝帕包住放大殿中央,南风瑾走到古琴前,缓缓坐下,一头深黑色的墨发松散的披在脑后,紫色松袍把他衬得尊贵逼人。
砂画,你可知道,玉瑾和流星本是一对,如今却两两分离,流星不识玉瑾,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他,是那片落花,还是那一弯流水?
东陵人很会享受,就是这么一段表演,宫女们都移来假山假树,在大殿中央放置得有一颗高大的樱树,上面的樱花全是用布织成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比真的还美。
砂画轻轻持起流星,一身白衣茕茕孑立,绝美的样子宛如玉雕冰塑,似梦似幻,娇艳绝伦。清丽绝俗,冰清玉洁,有如画中天仙,灿若明霞,宝润如玉,恍如神妃仙子。
两人目光不经意见对视,均无生息,南风瑾轻轻拔动七弦琴,七弦琴上发出泠泠的音响,大殿透出一股凄清的曲调,一曲《相思》醉大殿,乐曲开始,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砂画单手持剑,开始绕着樱树翩翩起舞,她的舞姿柔美中透出坚强,只见她双足点地,头稍上扬,绝美小巧的瓜子脸透出股别样风情,流星出鞘,飞向半空,她一路追逐流星窜上半空,又旋转轻轻落下。
剑意在天地间荡成一阵微风,在黎明的霞光中洒落满庭光雨。她心稳气荡,配合着南风瑾柔美古典的音乐轻轻舞动,南风瑾的琴声层层递升的浑厚的旋律,通过大幅度荡揉技巧,展示了云水奔腾的画面,打破压抑气氛,委婉流畅,隽永清新,体现出男子翻滚的思绪。
砂画在大殿中翻飞、舞动,仿佛在烈火、在磐石、在风霜中磨出剑形、剑刃、剑气,银光飒然,惹得观看欣赏的众人连连称赞,激动的心跳荡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