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公高据马上,看姜尚静静挥动令旗,数万将士立刻严格按五方而出,进退舒徐,纪律严明,斗志满满,兵威甚肃——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不觉抚须嗟叹,“太公望果然
名不虚传,无怪先来将士损兵折将,真乃劲敌也!”
邓婵玉按马而出,“爹爹,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待女儿为父亲报仇!”
邓九公殷殷叮嘱,“吾儿须要仔细。”
“女儿晓得。”邓婵玉点好本部人马,至西岐阵前请战。
“报!成汤营有一女将讨战。”
传令官来报后,军帐霎时骚动起来……女将?这倒是稀奇!女子娇娇滴滴,不待在家相夫教子跑来战场跟一群男人作甚?
哪吒管他是男是女,只要听到有仗打一律抢着答,“我来我来!师叔,弟子愿往!”
话一刚落,哪吒突然发现周遭看自己的眼光蓦地诡异起来。
“原来小哪吒长大了啊……”众将欣慰的摸摸胡子,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哪吒一脸莫名地上了风火轮,出阵而去。
阵前的邓婵玉眼见突然跑出个红衣小童,不由蹙眉,“来将是谁?”只见她红罗包凤髻,绣带扣潇湘。甲胄下芙蓉面貌,身形袅娜多姿。
哪吒头一昂,“吾乃是太公望麾下哪吒是也!”心下暗暗扫兴,怎的模样这般娇弱,就算赢了也没有成就感呐。不由撇嘴,“不过是深闺弱质,焉敢阵前使勇!小爷也不想欺负
你,还不速速回营,另换有名上将出来。”
“你!”邓婵玉气得切齿面红,“区区小童辱我至此,今日受我一刀!”
“咦?我什么时候辱你的?”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可怜见,这口气对哪吒而言绝对算轻柔了。
“闲话休提,看刀!”
邓婵玉纵马双刀来取,哪吒火尖枪急架相还。
二将往来,交接还未数合,邓婵玉暗忖:想不到这童儿意外难缠,干脆我先下手为强!
于是蓦然后退,把马一拨,掩一刀就走,做羞愧状,“吾不及你……”
“啧,女人!”哪吒很大男人的挥挥手,“早听我的换人就……”
话未说完,那邓婵玉霍然扭颈回头,掌中五彩光芒一晃,正中哪吒脸上!
真假邓婵玉(三)
“于是,你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的被个弱质女子打破相?”苏苏拿着熟鸡蛋在哪吒额上搓搓揉揉。
那张仿若傅粉的漂亮脸蛋被打得青紫一片,叫某只萝莉身大婶心的狐狸心疼不已。
哪吒倚在美人香喷喷的怀里,被揉搓得喵喵叫,“当初不是你整日告诫我要怜香惜玉,欺凌弱女不是好男儿的行为,可是你看那泼妇,我好心放她一马,谁料她竟趁机偷袭……”
雷震子站得远远的取笑他,“看你以后还敢乱听信人言,就说这妖女不安好心!”
哪吒白了他一眼,不吭声。
苏苏倒是笑了,指尖一戳哪吒额上的大包,“我看哪吒可没这么听话,就算真是闺阁弱女,惹了他,可别想他会乖乖忍着……”
“嘶,轻点轻点……”哪吒吃疼得捂住额头,不甘不愿得吐实,“我也就……回敬给她一下乾坤圈而已……”
苏苏黑线,这还叫而已?
……要知道当年的东海龙三太子,也是被哪吒一乾坤圈打死的!
哪吒撅嘴,“好啦,小爷有控制力气,没打死她。”……不过其他可不保证。
同一时刻,商军帅营正乱成一片。
邓婵玉负痛难忍,进营时几乎落马,口中痛吟不止。
邓九公见女儿重伤,闷在营中贴身守着,心似油煎,切齿深恨哪吒。
可惜在岐山那场暴风雪中,邓九公伤了内腑,不能亲自上阵替女儿报仇。
他旗下四将同聚在营中商议,“如今主帅小姐都带伤,军中高深修士也折损大半,恐不能取胜西岐,为之奈何?”
正议论间,外面又报,“督粮官土行孙求见——”
邓九公思忖几秒,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土行孙依言进来,向邓九公问安,听见帐后隐隐传来女子悲呼痛吟之声。
土行孙疑惑的望过去。
邓九公道,“是吾女婵玉,被哪吒打伤了肩臂,筋断骨折,各种药剂都用过了……皆无法将伤口愈合。今奉旨来征西岐,身边唯有这一女相随,谁知如此!”
啊!是邓婵玉!
土行孙双眼霎时发亮,虽隐约觉得声音有些不对,但他只当在伤痛悲哭中,声音有所偏差是理所应当,并未深究。
此刻正是他表现的机会!土行孙上前一步,“小姐之伤不难,末将有金丹可一试。”
说罢抓紧时机从葫芦里掏出一粒金丹,用水研开,取一片鸟翎刮下一块,由侍儿拿到帐后给她。果真药效神奇,只轻轻敷在伤处,真如甘露沁心,立时止痛。
邓九公大喜,晚间在帐内摆酒以谢土行孙,众将共饮。
酒桌上永远是最好讲话的地儿。
宴席正酣,众人喝的是面红耳赤。土行孙打着酒嗝,大胆问邓九公,“主将与那姜尚见了几阵?”
邓九公老脸羞红,“屡战未能取胜……”
土行孙“啪”地一声按下酒杯,拍拍胸脯道,“若是当初主将肯用吾征,如今早已平复西岐多时了……”
真正在军营里待了几天,土行孙才知道原来督粮官只是个送粮草的跑腿儿人物,哪里有建功立业的升值空间?哪里能……哪里能凭军功娶了邓小姐。
邓九公不知他心中真正念头,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暗忖:此人必定有些真本事,若道法不深,申公豹也决不会举荐他……
也罢,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如明日之战就让土行孙掌正印先行……尝试一番也好。
次日升帐,邓九公对原先定好的沙场首将道,“将军今日可否将先行印让土行孙挂了?若他能成功,回师奏凯之时,将军也可以共享皇家天禄。”
将军抱拳恭谨道,“主帅将令,未将怎敢有违?况且土行孙能早日建功,与国也是美事一件。吾情愿让位。”
土行孙接到先行印后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浑身是劲儿。
双方阵容才刚摆开,土行孙就牛逼吼吼的领了本部人马,奔杀到西岐军阵前,厉声大吼,“叫哪吒出来答话!”
姜尚正与大王诸侯商议,听到今日又有人指明要哪吒出战,便令哪吒出城看看。
这话正中哪吒下怀,可怜他自从昨日被邓婵玉打破头后,来往众将纷纷盯着他额上的大包取笑他,他待在营帐内是如坐针毡。
蹬着风火轮出了阵,哪吒上看下看,怎么不见商将?
难道他喊完话就跑回去了?哪吒伸长脖子,努力往王师营里看……
“来者何人!”突然从下方传来一声厉呼。
小哪吒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身量四尺有余的小矮子,拖着一根巨大的宾铁棍。这身高对男人而言已经够悲剧了,可他竟连马也不骑,于是……瞬间被淹没在西岐这群高头大马的将领中!
哪吒昂起头,用鼻孔瞧他,“你是什么人,敢来大张声势?”
土行孙将宾铁棍一竖,“吾乃邓元帅麾下先行官土行孙是也。”
“土行孙……”哪吒仔细想想,“不认识!你为何指明要我答话。”
土行孙一吼,拉开架势,“谁叫你欺负我媳妇!今日我定要将你擒回去!”
哪吒大笑不止,把火尖枪往下一戳——
土行孙双手横棍,往上迎来!
只听‘叮’的一声,哪吒眉一舒,原来这小矮子还真有两下子,不用担心没几下便玩坏了。
土行孙仗着身矮优势,如同狂风中的小树般,灵活地左右晃动自己的身体,幅度微小,却每一次都能在火尖枪压迫而来的杀气重如游鱼般钻来钻去,时不时杀出个回马枪。
而哪吒浮空蹬在风火轮上,若面对往日高大的成人,自然游刃有余。
可今日他所面对的是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土行孙,使起火尖枪来,展不开手。
土行孙与他战了一回,便跳出圈子,厚道的喊话,“哪吒!你长我矮,你不好施展,你下轮来,咱们身量相当,见个输赢!”
哪吒羞愤,“小矮子你别得意!什么身量相当,我如今是没长大,等将来我长大了,一定把你甩出几条街去。”
土行孙只道,“你确定你还能再长大?”
哪吒被戳中死穴,跳下轮来,握着火尖枪冲将上去,“你这小矮子自寻死路!”
土行孙身形一摇一变,灵活地遁入土中,三两步之内钻出来一棍打在哪吒脚下。
哪吒凛然,急转身,土行孙又出现在他身后,在哪吒的小PP上又下了一棍!
哪吒大怒,在他下一次探出头时脚尖猛然往地面一点,身形如箭般倒退避开——
仿佛脑后又长了双眼,哪吒这次停步后头也不回,乾坤圈直接往身后打去!
土行孙一时不慎,差点被打中——
关键时刻,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伴随着这铿锵声,哪吒的乾坤圈被一枚黑羽打落,救了土行孙一条小命。
“姑娘!哦不,邓小姐,你的伤好了?”土行孙扭头看见来人,双眼瞬间变成红心状。
真假邓婵玉(终)
“……姑娘,小姐……”
哪吒面色怪异的望向黑着一张脸的寐喜。
寐喜恨恨皱眉,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掐死这小矮子。
好在土行孙还知道正事为重,抬手祭出捆仙索!
寐喜默契十足,配合土行孙的进攻,在哪吒察觉不妙,欲退后时寐喜双手结印清啸一声!
霎时空气中幻化出无数黑羽,隐隐聚合呈凤形,强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聚起,硬生生把欲退的哪吒逼得停滞一秒——
下一刻土行孙手中的捆仙绳爆出一声巨响。
在场众人只来得及看见金光一现,哪吒便被平空拿了去。
由寐喜出现到哪吒被捕的时间间距极短,杨戬雷震子相救不及,只眼睁睁见那土行孙伙同寐喜,下一瞬消失无踪。
话说土行孙得胜回营,一转头就没了那邓小姐的踪迹。不过就今日所见,邓小姐的法术竟也精深非常,叫他心中的仰慕之情又飙升了十分。
邓九公大步流星的出账,“听你这次生擒了哪吒!快快带上来。”
土行孙一招手,军卒们立刻将被捆仙索绑得跟小猪似的哪吒抬上来。
邓九公喜道“这使得何种拿法?”
土行孙有所保留道,“各有秘法就是。”
邓九公上下打量哪吒,令左右,“先将哪吒拘于后营,待吾飞书闻太师,再做定夺。”
“诺!”
待哪吒被押下去了,邓九公转瞬一改面上的肃杀之气,笑眯眯的拉着土行孙的手,命军政司给土行孙记首功,破格提拔至将军。并在营中大肆宴酒庆功。
夜饮至二更,众将各自回寝帐,唯独土行孙还在陪邓九公把酒言欢。
酒至三更,土行孙扛不住了,迷迷糊糊向邓九公吐露了对邓婵玉的思慕之情。
邓九公喝得正酣,失言道,“土将军,若你能早破西岐,吾便将爱女婵玉许配给你!”
土行孙听罢此言,满心欢喜,一整夜在床上滚来滚去,高兴得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一大早,邓九公在土行孙出战前特地将他叫来,给予爱的鼓励,“土将军,望你早早立功,旋师奏凯,朝贺天子,共享千钟。”
土行孙点头,想到将要取媳妇了更笑眯了眼儿,得意洋洋地拉拔着一干人马排开阵势,坐名要姜尚出来答话。
姜尚随即出阵,众将分列两边,便见一个容貌秀丽如少女的小少年跳出来,大呼,“姜尚,你乃昆仑之高士,为何要入歧途,今日吾特来擒你!”
西岐众将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齐声大笑起来。
姜尚倒是未出言讽刺,他向来尊重每一个对手,只温声道,“如此,我便静待进军如何擒吾吧。”
土行孙弯唇一笑,毫无预警地猛然执棍劈来!拉开了大战序幕!
姜尚以剑格挡,可一个在马上,一个于地下,与哪吒当初一般,姜尚手脚难以施展。
如此三五个回合之后,土行孙重祭起捆仙索——
姜尚微眯起眼,看来哪吒上次便是被这法宝所虏。
原本他身形已经避过,却在刹那之时,极为精确的翻身一跃,巧妙的将脚踩在捆仙索攻击范围内。
土行孙大喜,机不可失,他忙轻抖手腕,绳索瞬间套入姜尚的脚踝!
便见金光一闪之后,姜尚与杨戬相视一眼,这道光芒正而不邪,确有些古怪。
他尝试以术法震断脚上的绳子,不料才刚一动作,便发现这古怪的绳子竟能吸收道法,被它缚中,任何攻击挣扎的法术皆如泥牛沉海,再无声息。
这厢姜尚正舍身研究敌方的法宝,旗下将士们可皆被吓坏了,生怕丞相也像哪吒一般被虏了去。
一时众将齐齐奋勇杀出营地,土行孙寡不敌众,只能恨恨扼腕,让他们将深具探索精神的太公望从他手里给抢回营去了。
且说苏苏此时正盯着寐喜留下的黑羽发呆,他既已经来了,申公豹与闻仲也不远矣。
上了狂奔的马车,如何能停下刹住?
突然帐外响起一阵喧哗声,隐约听有人惊慌地提到丞相二字……
苏苏一惊,下意识的立刻出了营帐。
众将看到丞相的大帐内忽然跳出一只白狐,虽认出是丞相的爱宠,但着实讶异向来以国事为重的太公望竟然会在出征时带上家中的小宠物。
也由此,众将明白了这头小白狐在丞相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小狐狸踌躇了下,慢慢挨近被死死绑缚住的姜尚。
那绳索也不知是怎么绑的,几员猛将蹲在地上如何解也解不开。
有性急的,干脆拔出大刀,用力割绳子。
才割了几下,突然小白狐低叫一声,一口咬向握刀的大将!
“嘶!”这员大将急急收回手,手背上还是被咬出两个深深的血洞,“哎!这畜生怎么突然咬人。”
白狐眼中红光一闪,那员大将已经在丞相刹那间冷冰冰的视线下讪讪低了头,讨好的冲小白狐露出憨笑,“没事没事,咬得好咬得好,以后想磨牙了还找俺!”
旁人意识到白狐突然攻击应该事出有因,细看之后才发现,那绳索竟然已陷进肉里了!
姜尚道,“看来此绳不可用外力切割,否则会越收越紧,直至绞杀掉被缚者。”
晚了一步赶来的马诗诗只听到他的最后一句,不由泫然欲泣,“师兄,我去找师尊相助!”
姜尚道,“不必劳烦师尊,尚自有办法。”
“又是因为她吗,”马诗诗道,“师兄是担心若师尊来探,会发现端倪,是吗。”虽然是问句,但她用得已然是肯定的语气。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起来。
众将完全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场合听到丞相的风花雪月……原本他们还以为丞相爷也像仙人那般没有七情六欲,谁料原来仙人的感情生活还更劲爆,恋情多角秘辛迭出。
在一片暧昧的沉默中,姜尚轻轻对马诗诗道,“师妹,进来行军赶路辛苦了。你累了,先回帐歇息吧。”
马诗诗咬紧牙关,微涨红了脸,不动。
此际帘帐猛然被掀开!
年轻的武王姬发收到姜尚被缚的消息,正惶惶亲来帐内看他,他神经可比钢筋,完全没察觉营帐内的微妙气氛,径自飙泪奔到姜尚身份,“尚父!”
俨然在文王去后,将太公望真心当做父辈来敬爱。
“孤不知有何罪,天子屡年征伐,竟无宁宇。兄父皆丧,内外忧患,尚父今又如此受苦,使孤日夜惶悚不安……”
这般情境马诗诗自然无法再留下,她看向那只妖狐,此刻它双眼怔怔地盯着师兄,察觉到她的视线,它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她。
我究竟是哪儿不如你?
我究竟是哪里输给了你!
马诗诗转头,独自离开营帐。
若是……
若是你没有出现就好了,若是……你从来没有出现就好了。
枉凝眉终虚化(上)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见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
一个枉自嗟叹,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师叔!此绳是捆仙索。”
杨戬在姜尚被绑后便急急四处寻访道友,探问这究竟是何法宝?终于,让他探出这是惧留孙的独门秘宝。
惧留孙……
哪吒雷震子也识得惧留孙,不由惊讶道,“惧留孙师叔怎会害姜师叔,绝无可能。”
姜尚颔首,“这捆仙索或许是被土行孙所盗,惧留孙绝无可能使人拿捆仙索对付西岐。”
毕竟惧留孙是玉虚宫的人,怎会帮着外人拆自家师尊的台。
苏苏翻了个白眼,惧留孙当然不会,可他那个好拐无比的笨蛋徒儿——土行孙,他会。
这个不知道给自己师傅惹下大麻烦的土行孙此刻很黑皮,回营后邓九公一听他连姜尚都被绑住了,朗笑道,“但愿早破西岐,旋师奏凯,不负将军得此大功也。”
土行孙挠挠后脑勺,会人家对自己这么器重,便想投桃报李,“元帅不必忧心,末将今夜进西岐,杀了武王、姜尚,将二人首级带回来,进朝报功;西岐无首,自然瓦解。”
邓九公道,“西岐守备森严,如何进入?”
“昔日吾师传我地行之术,可行千里。这有何难事?”只要早早把媳妇嫁予我就好~
是夜,杨戬呈上惧留孙送来的符印,“师叔,用此印可以将捆仙索解去。”
他把符印在绳头上,用手一指,那捆仙索即刻脱落下来。
姜尚略活动了手腕,思虑土行孙该如何处置。
突然一阵怪风刮来,把宝纛幡一折两段。
姜尚一惊,这恐是凶兆,忙取来香案,焚香炉内,将八卦搜求吉凶。最后铺下金钱,便知就里。待占卜结果一出,姜尚深蹙紧眉,命杨戬请武王前来营帐。
待杨戬去后,姜尚命左右,“在账前悬三面镜子,顶上悬挂五面。今夜请诸侯众将不要各自散去,俱来我营帐中。并严备看守,须弓上弦,刀出鞘,以备不虞。”
苏苏只看他见刮了一阵大风便开始神神叨叨,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
姜尚耐心解答,“方才风过甚凶,我卜了一卦,卦象主土行孙今晚进军行刺。”
苏苏无可无不可道,“那需要我帮忙什么。”
他淡笑,“尚能应对。”
待武王一头雾水的跟着杨戬进来,“相父请孤,有何见谕?”
姜尚道,“老臣今日训练众将六韬,特请大王筵宴。”
姬发大喜,“相父如此勤劳,孤不胜感激。只愿兵戈宁息,与相父共享安康。”
姜尚点头,只令左右安排筵席,侍武王饮宴,宴席上也只是谈笑军国重务,未提土行孙行刺一节。
时至初更。土行孙辞邓九公、众将,将身子一扭,原地杳然无踪。
好不容易摸到军营,土行孙先扑武王,便又扑了个空。没鱼虾也好,他沿路把诸侯的帐篷也一一扑了过去,可惜次次又扑空。
土行孙怨念不已,最后摸至姜尚帐中,只见众将弓上弦,刀出鞘,森严侍立两旁。土行孙在下面苦等半晌,不得其便。
好在二更初上,土行孙终于等到武王挽着个貌美妃嫔出来,其余诸侯还在帐内痛饮。
也罢,我且先杀了武王,再杀姜尚也不迟。
土行孙打定主意,便一路地下尾随,待武王进了王帐,命侍儿各散,与宫妃解衣安寝。
土行孙屏息宁气,轻轻在地底下等候,待听到鼻息之声传来,土行孙钻出地面,此时红烛未灭,帐内通明,土行孙提刀在手,上了龙塌。
轻揭起帐幔,搭上金钩,周天子正合眼朦胧,酣然熟睡。土行孙只一刀,就把武王的头割下,往床下一掷。
那一声闷响惊起宫妃,她睁开眼,惊道,“汝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
土行孙自幼山上苦修,罕与女子打交道,见着宫妃身上衣衫半褪,不由羞红了脸,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我奶成汤营中先行官土行孙是也。姬发已被吾所杀。尔欲生乎,欲死乎
?”
这话说得,倒也真是个呆子。若是其他武将一击得手后,怕是立时要杀人灭口,哪里这么罗嗦,还好心问对方要生,还是要死?
这妃子面似桃花,闻言楚楚可怜道,“我乃女流,害之无益,望将军赦妾一命。若不嫌弃贱妾貌丑,收为婢妾,妾得侍将军左右,铭德五内,定不敢有忘。”
“啊?”土行孙懵了,怎么……怎么他只是好心问她想不想活,她就要对他自荐枕席!“不行,我不能对不起邓小姐……”
女子立刻热情的扑上来,火速扒下自己的衣服后就开始脱土行孙的。
土行孙原想伸手推开她,但抬头就看到对方已经光洁溜溜的身体,哪敢伸上手去,只不住后退挣扎,脸红得快爆炸,“这位姐姐,不行啊!不要!我不能对不起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