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一剑刺来,“师弟你莫要再说这些混话,师尊已有所察觉,你修行千年不易,若是立刻回昆仑领罚,或能网开一面。”
申公豹举剑相迎,“早烦了那老头子,难得出来了我怎可能回去。”
两人师出同门,此刻用得是同一种招式,只是申公豹出剑角度刁钻阴狠,姜尚不疾不徐滴水不露……
一记悠长的兵戈呜鸣撕破长空,竟是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致使听上去双剑只有交撞一次的错觉。
苏苏甫贯通了妖气正热血沸腾着,直接拿先前布下九九归元阵的玉虚宫弟子发泄过剩的妖气。突然双目一刺,眼前蓦地爆发出炫目的金光……
“这简直就是作弊……”待看清眼前出现的是玉虚宫十二金仙中的六人,这超豪华阵容就让她彻底瘪了。对付其中一仙或可一拼,但要是这六人齐上,这车轮战谁能消受?
申公豹见到他这群一脸肃杀的师叔们时还记得温文一笑,下一秒立刻没义气地道,“苏苏,我有急事要办,先行告退了——”
言罢,在那六仙捉拿他回昆仑问罪之前驱着白额虎,带着他的余下兵马瞬间消失在天边。
苏苏暗暗鄙视他一眼,发现那六名上仙的眼睛朝她看去之时,当机立断,平贴地面借着山形掩护滑翔而出……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看快离开羑里地界之外,突然在前方道路,数名玉虚宫弟子赫然埋伏在此,挡住去路。
原本在占了上风的情况下她被迫逃走就已经够憋屈,此际正好这几个小道士自动送上门来,她眼中厉光闪过,利爪暴涨,“滚——”
斩八横扫而出!
这股刀气如排山倒海般狠狠朝他们席卷而来,他们慌忙双手握住仙剑在胸前努力一挡——
只听一声爆响后!
全场仙剑被刀气凌空震断,修为稍差一些的,甚至被这气劲直接击飞向两旁,刹那功夫,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旋风般绝尘而去,无人能挡。
苏苏脚尖再度踢踏地面,越发迅疾的向前越去,倏地一顿,前方再次有关卡埋伏。
她越发厌倦,握紧斩八只打算速战速决。
却未料……
这次等在前方的,却是姜尚。
他也是来追拿她的?
苏苏皱起眉,恨声再喝一次,“滚开——”
姜尚却是不动如山,手中没有握剑,依然静静停在她前方。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苏苏手中的斩八终于不再迟疑的挥下,霎时血色飞溅——

洞窟内不辨晨昏。
寐喜怀中揣着辛苦寻到的解方在这偌大的洞窟已经滞留了一天一夜。
原想给她一个惊喜,寻到破除她胡子的解方后便出去。
这个洞窟是上古神魔之战后遗留下的,数千年来与当初他和玉琵琶所盘踞的轩辕坟一般,妖怪们都可以自由来去。
谁料昨夜他拿到解方后临时起意,趁着月色将帝流浆之力吸收倒转,原只想停留片刻,不知此地是否因为曾经是仙魔的葬身之所,灵气分外充沛,不觉间竟发现已经过了一夜,不由匆忙要离开,但直至现在,他却依然无法走出这洞窟。
翎羽微微发热,苏苏几次呼唤他,他都能接收得到,却无法回应。
这洞窟牢牢将他与外界的联系切断,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被困的消息传递出去。
喜……
寐喜……
玉琵琶微弱的声音时断时续地在脑中响起。
今夜,离开……伯邑……去,已解决……
寐喜只得猜字,莫非玉琵琶已经顺利将那个伯邑考解决了?四顾这密封的洞窟,他凝眉再度尝试,努力回应玉琵琶,奈何,消息依然如石沉大海。
看来是真的被困死在这了。
寐喜不耐的撕掉碍事的华美裙裾,在洞口徘徊。
苏苏与那申公豹今日夜探羑里不知结果如何……
帝流浆之后,看着她无知无觉得一日比一日强大起来,他不由感到焦躁难安。
面对着铺天盖地要除去她的仙家之辈,他只是一头成不了凤凰的九头雉鸡……太弱了,如何能护得住她?
在这个幽暗得几乎能将所有人的欲望吞噬的洞窟,他的焦虑也被放大了数倍,越发难以忍受……
变强
他想变强……
即便是不择手段,他也想要……变得更强……
一缕幽暗阴冷得令闻者心生寒意的声音道——

“小妖,你当真想变强?”
魔星初现(上)

滴答。
滴答……
暗红的细流从男子手腕上汇聚至指尖,滴流而下。

泼墨一般沉凝的天幕下,少女并未收回手中的横刀,却也未在继续进攻,如被侵犯到领域的兽一般威胁的低狺,“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两人的距离极近,姜尚单手握住她刺入他体内的刀锋,此刻斩八与她的神识融为一体,他握住斩八,就仿佛那一下也触在她身上。淡淡的热意燃起,苏苏眉蹙得越发紧,手一用力,刀尖更深入几分。
他身形微颤了下,却依然不退开,“当年我刺你一剑,如今我还你一刀,可好?”
她蓦地一把抽回斩八,随着她粗暴的动作,他胸前鲜血猛然飞溅,汩汩流出。
“不可能!”她紧握着斩八,“我不原谅。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笔勾消?不可能!”
他捂住胸口,未等片刻,手心便染成一片血色,低声道,“这样吗……我明白了。”
苏苏看了他一眼,斩八见了血,她胸中的魔性越发难以控制,额心的卍字印又开始隐隐作痛,幼细的皮肤表面烧灼感渐渐增强……
蓦地额心一凉。
天青色的宽袖几乎遮盖住她的视线,苏苏警戒的后退一步,伸手抚向额,“你做什么?”
姜尚收回手,“以我的血为引可以暂时抑制住你的魔性……苏苏,切莫堕入魔道。”
她挑衅地挑起长长的利爪摩挲斩八,原本隐隐浮现的逆卍字印化成一点殷红的赤色丹砂,“入魔又如何,你还能杀了我?”
“我不会。”
他毫不犹豫的再重申一次。
她挑起眉,红唇一勾,“那你是选择封印我,或者毁了我一身道行?”
这一次他沉默了下,“……若事情真到无法回转的地步……”
苏苏猛地扬袖将他狠狠推开,“真到那时,你便带着我的尸身去封印吧!”
话落,她腾身在枝头连踏飞掠,转瞬而去……沿途林木碎裂声不绝于耳,她纤细的脚尖所踏足之处,枝干承受不住她的怒焰威压,在她甫踏上的那一瞬便被无形的气劲震碎……
姜尚在原地又站了片刻,少顷,身后狂风大作,林木疯狂摇曳。
他闭上眼,再张开时迎着来人的方向飞掠而去。
“师弟,你怎么了?”来人正是普贤真人,见姜尚衣襟前饱浸鲜血跌跌撞撞地前来时骇了一跳。
玉虚宫中他与普贤真人最是亲厚,“师兄。”他苍白着脸,有意无意的挡在他前路。
普贤真人心性无争,在十二金仙中最为单纯质朴,见他这般忙急急上前给他施了金丹,搀起他,“师弟还是快快随我回去养伤。”
姜尚皱眉,“尚无碍,师兄大可……”
普贤扶住他打断他的话直接驾云而归,“若不是师尊有命,我可不想下山凑这热闹,更何况杀戒有损修为,犯不着淌这趟浑水。倒是师弟,你也只能多担待着点,师兄等着你早日完成封神使命速速回昆仑。”
“唯愿如此,”他垂下眼,“文王平安抵达西岐了吗。”
普贤道,“雷震子已驮着他飞回西岐,倒是他的长子伯邑考——恐有不测。”

朝歌
“你是何人!”
伯邑考盯着眼前衣及足踝,腰缠碧玉衣带的妖冶女子。
玉琵琶扭摆腰肢悬浮在玉琴上,轻佻地道,“公子日日抚摸着奴家轻怜蜜爱,还不清楚?”
伯邑考皱起眉,“你是我的……玉琴?”
她嘴角一抽,“别随便给我改名,玉琴这名字,俗气!”
伯邑考没理会她的御姐心情,忽尔风雅一笑,“姑娘突然化形而来,又趁我不备封了我的术法有何图谋。”
昨日那妖妃夜探牢狱之后,他久未入眠,心下明白他们是冲着父王而去,只希望姜尚的动作能快些,早点将父王带出羑里,他便能放手一搏离开朝歌。
往日他烦心之时皆是鼓琴清心,昨夜他照例取出玉琴,虽然不方便焚香祭祀,可也只能勉强将就。
此次却有几分古怪。
随着琴音或低回或高亢,伯邑考心绪却越发烦躁,他的武技是以音杀人,与琴相融,弹奏时自然全神贯注物我两忘。
铮铮琴音霍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高亢,蓦然间!他指下倏地一热,瞬间脑中一片发麻……等闻声赶来的狱卒骂骂咧咧的过来查看时他已经动不了了,那狱卒绕着监牢走了两圈,悻悻地踹了一脚牢门,吐了口唾沫又回去了。
伯邑考青着脸无力地躺在不洁的茅草堆上,全身上下的气力似乎都随着虚软地搭在琴弦上的十指被狠狠吸净……
心脏砰砰声越来越慢,越来越沉,待曾经的翩翩贵公子唇如纸色,气息奄奄之时,一只纤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从玉琴内伸出,轻轻回握住他无力的手,一点点探出身子。
伯邑考只觉得那冰凉的女体攀在他身上,体重诡异的轻。
“多谢公子献出精气助我一臂之力,憋了这么些年,终于出来了……”玉琵琶完整的从琴内爬出时撩了撩长发,视线往伯邑考脸上一转,调笑道,“哟!还真是个俊俏公子。”
伯邑考微微偏过脸避开玉琵琶朝他伸来的手,“既然我也算救了你,可否请姑娘解开我的桎梏。”
玉琵琶朝他璀然一笑,摇摇食指,“为何要放过你,千年来难得找到这样的上品,若放了你我该去哪找这么合意的人选?”被她几乎吸干了精气还没死,甚至还可以保持清醒的和她谈条件,这个周方国第一美男此刻在玉琵琶眼中就是个拥有可再生资源的人形充电器。
“你可以叫我玉琵琶,现在嘛,我要验验货。”她舔舔嘴唇,突然指尖挑起伯邑考的下裳,伸手往他腿间一按——
伯邑考身体猛然一僵,咬牙道,“玉琵琶!”从未见过这般不知羞耻的淫 荡女子!
玉琵琶好整以暇的发挥御姐优势,双手在他腿间还揉了揉,这才施施然放开,掩嘴笑道,“看来公子还是个童男!”
伯邑考的脸黑了一半,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奴家还是头次见到这般年岁的童男呢。”玉琵琶气定神闲的撩拨着眼前气得快七窍生烟的高龄处男,莫怪他的精气这般精纯,原来还保留着童子身,“别费心突破我的禁制,你身上也没剩下多少精气给你挥霍,还是留着保命才是。”
伯邑考悲凉的闭上眼,心中暗自滴血。莫非他苦守了数十年的童贞今朝要毁在这妖女手中。
玉琵琶一个利索的公主抱将他拦腰抱起,“莫担心,我不会和那些愚蠢的精怪一般。将你带回我的巢穴可不是为了双修。你只管养好身子……”给她采补精气就是。

父子同心,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姬昌口中低唤一声,“我儿……”
话未落,雷震子一个敏捷的俯冲,他干呕一声抱紧雷震子的脖子,再次吐得唏哩哗啦。
英明睿智的文王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有传说中的惧高症,晕‘鸟’晕得一塌糊涂。
“父亲大人……”正努力寻路的雷震子被他用力一勒,原本就身负重伤,此刻被掐得登时眼冒金星,身躯越发摇摆。不是没想过让师叔们送他们一程,但师尊有令,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不可轻易干涉人间走向。
因此除了这次被选中入世来辅佐周的弟子,其余仙人也只得在他们陷入艰难困境向他们求援之时才会献身。
他不满得撇了撇嘴,对师叔们而言,已经救出父亲后,将父亲送回西岐只是小事,由他一人揽下即可。也不想想大战刚过,他身上还带着伤,他们就是这般对待病号的?
好不容易熬到西岐,文王刚一下来,城内万民早已从天未亮候到现在,城门两边侍立文武、九十八子相随……
可惜虽然他已回到地面,但腹中翻江倒海还未平定,一触到地面就继续埋头大吐……
众人慌了,惊惶奔去搀扶,侍人也在第一时间煮好茶汤,伺候他连灌数口,好生歇息……少顷,姬昌纸白的脸才稍稍复原。只是他恢复归恢复,醒来后心下的不安之感却越来越浓,执龟甲迅速给伯邑考卜了一卦——
大凶!
他卜卦数十年几乎从未算错,更何况自从推演了周易之后,他的卦象几能通鬼神,算无遗算。
“我儿……”姬昌看着眼前的九十九个儿子,伯邑考的首位是空的,思及他是为了救他才涉险,此刻怕已魂断朝歌,真真心如刀绞。
百官见王归来如此悲痛,加之从那之后,伯邑考再未归来,心下也猜了十有八九。
数日后文王夜有所梦,醒来隔日,文王斥退宫人对左右叹道,伯邑考昨夜托梦于他,来生将投胎为兔,特来拜别……
众人陪文王唏嘘感慨一阵,只可惜文王年事已高,这样一番折腾下来,饶是良药护身,姬昌也迅速衰弱下去,西岐自然也禁了好一段时日猎兔子。
……以讹传讹,数十年后关于文王远囚羑里的情节再添上大公子伯邑考的英勇献身,被跺成肉饼喂父,最后姬昌在动人的父子情下于西岐城门口悲痛吐子。
也因此,有人问伯邑考究竟和兔子有什么必然联系时,牛X的《封神演义》直接把这段吐子的理由谐音成兔子,不给详细的理由说明。
那么,真正的理由是——

一只肥肥的白兔揽镜自照,“摄魂大法果然累人,瞧,我的毛色都黯淡了许多。”
苏苏汗颜了下,“你就是这般转达消息的?”回朝歌之后才知道玉琵琶已将伯邑考虏到轩辕坟好生喂养,已然将他作为未来的采补精气人选,除非他‘精’尽人亡,否则是不会放人了。
申公豹闻言唯恐天下不乱的使了摄魂大法向文王传递伯邑考的噩耗。
想想未来沸沸扬扬众口铄金的伯邑考肉饼版本,苏苏充分理解了申公豹的奇特美学和恶趣味。
除了伯邑考一事,寐喜的去向也是她目前最忧心的头等大事。
那夜之后,寐喜再也没有回来,她用尽各种方法都探不到他的行踪,他寝宫的侍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幸而有申公豹施的假身稍作掩盖……但又能瞒得了多久。
文王和伯邑考双双被劫之事让帝辛大发雷霆,暂时无暇顾及后宫。
但每每想到寐喜此刻正吉凶未卜行踪不明,苏苏越发难安,夜里更频频外出寻找……
头顶又是一阵急促的鸟鸣。
她抬起眼,脚下的肥兔子也同时抬头,“现在还未入冬,这几天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儿朝南方汇集……”
仔细看去,向南汇聚的鸟类差异悬殊,甚至还有几头雄鹰夹杂在这些视它们为天敌的鸟群中一道南飞。
“这倒有趣,”申公豹笑道,“百鸟朝凤。凡间已经有许多年未现过凤凰了……”

 

作者有话要说:艰难的卡文生涯终于快结束了。
这周把莫笑的大纲重列了一份,再过两卷,或者一卷莫笑就正式结束- -

欣慰的内流满面!
如果我还有人品的话,童鞋可以在今天看到我的第二更。如果今天被BOSS看得紧的话,晚上11点前没有看到我,各位还是明天再来吧。
最后,还在坚持追莫笑的童子真的很不容易,抱住。蹲坑辛苦了,尤其是卡文的后半期我的更新慢的发指,乃们还不离不弃,抚摸。结局我照常发,就算不能出版莫笑我也觉得值了。

下一章三个男主出场PK中……
书香世家月 鱼宝宝

 


魔星初现(下)

金桥流绿水,海棠醉轻风。
名花万色,丹青难画难描。楼阁重重,妙手能工焉仿?
相较于后宫的奢华丽色,大殿内火光点点,肃杀之气弥漫,夜已深,灯火通明的内殿征讨请战之声不绝。
以青石矮几为界,中间摊着描绘在兽皮上的各方地图。帝辛坐在地图左侧,火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深邃的阴影,他轻叩着指尖闭目凝思,玄青色的宽袍大袖垂至地面,腰缠白玉束带,发上随意挽着玉笄固定住。
“兵戈四起,八方不宁,如今又反了平灵王,何时定息!”黄飞虎愤愤然。
原本天下八百诸侯中,四大诸侯中反了三个,这不,闻太师才刚刚领兵降了二候,这东海平灵王又反了,加上跟随着这些大诸侯国一块反的小诸侯,共反了近四百诸侯。
闻仲道,“黄将军,你且继续护卫朝歌,吾再领兵二十万前往东海剿平反叛,待我归国再商政事。”
黄飞虎原来就是个好战的脾性,奈何朝中闻仲稳稳霸着第一战斗先锋的位置不放,他苦无机会上场,“太师年事已高,这些年东征西战,前几日不是才刚刚平叛归来,还是好生在朝歌多休息才是。”
这句‘年事已高’让闻太师额上青筋暴跳了下,他平日保养得当,虽是两朝元老,倒从未有人当面暗示他的高龄。
两双眼同时转向帝辛,等待裁决。
商向来民风彪悍好斗,帝辛作为好斗的最大源头,此刻也不便直接下定论,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再推回去,“那么依众卿之见,此次平叛是太师去,还是将军去更合适?”
底下又是一片菜市,姜到底是老的辣,最后闻太师以一个长揖下了定局——
“臣之丹心,忧国忧民,不得不去。今留黄飞虎守国,臣愿往东海,削平反叛。”话到这顿了下,闻太师临走之前还是不忘再三叮咛,“愿陛下早晚以社稷为重,误信奸佞之言耽于女色才是……”
帝辛依然面色不变,传左右,“发黄旄、白钺,明日与闻太师饯行起兵。”
“诺!”
“诺!”

翌日,作为王最宠爱的妃子,苏苏细白的指尖轻搭在宫人手心,与帝辛并肩款款而来,随他一同在朝歌东门为东征军送行。
闻仲冷眼相视。眼前的妖女额心点了朱砂,白色流云锦衣外罩银绣轻纱,乌发如瀑,举手投足间越发婀娜妖娆,姿容日盛。她从一排排大商的铁血士兵前走过,如一团靡丽绮思,脚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
是因为吸食了陛下的阳精才有这般惊人的变化?
仔细观察留意,他自然会发现与刚来朝歌相比,此刻的妲己媚态更甚,带着魔性的蛊惑和引诱。
好在陛下知道分寸,他暗中探查过,陛下的精血还未被吸食。
苏苏自动自发的在帝辛上高台时抽出手,帝辛回头看了她一眼,苏苏将双手一背朝他露齿一笑,竟显出几分可爱,“我还是留在下面不碍闻太师的眼。”
帝辛大手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发,明白闻仲的脾性,带她上去也只是给她找罪受。
闻仲远远瞥到,冷哼了声,“红颜祸水!”
周围人只佯作不知。
待帝辛登上高台之后,天子亲自斟酒将金杯赐与闻仲,闻仲接过酒后却未饮,转身递给黄飞虎,“此酒当黄将军先饮。”
台下一片喧然,台上依然风平浪静。黄飞虎欠身,未接酒杯,“太师远征,此酒乃陛下所赐,黄飞虎怎敢先饮。”
闻仲道,“将军接此酒……老夫,有一言相告。”
憋了大半天后闻仲突然从嘴里蹦出一句‘老夫’,将在场众人惊得差点岔了气,谁不知他闻仲向来是出了名的不服老,明明一大把年纪还和些小年轻抢军功。乍一听他这句‘老夫’,看着鹤发童颜保养骄人的闻太师众将领也只能默了。
黄飞虎愣愣的接过闻仲手中的酒。
闻仲也百无禁忌,直接赤 裸裸的朝台下的苏苏瞥了眼,“朝纲无人,全赖将军。当今若是有什么不平之事,礼当直谏,不可钳口结舌,非人臣爱君之心。”言下之意就是要防着那头藏在后宫里的妖孽,别和陛下一块疯,一旦她有什么不轨就别犹豫,直接先斩后奏吧!
苏苏已经习以为常,闻太师每次出征,逢人都要对朝中栋梁说这一句,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帝辛神情淡淡,每日被太师敲打得已经无感。
闻仲接过帝辛的第二杯赐酒,回头再重复一次,“臣此去无别事忧心,愿陛下听忠告之言,以社稷为重,毋变乱旧章,有乖君道。臣此一去,多则半载,少则数月,不久便归!”
闻太师,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啰嗦了吗……=口=
帝辛挥挥手,闻仲便跳上黑麒麟,轻轻一抚麒麟的头,胯 下黑麒麟长嘶一声,飞到东征军前方,起兵径往东海——

闻仲一走,宫中盯着苏苏的人又少了一个。
她低头瞅瞅申公豹,“你挑个黄道吉日吧,我去帝辛那引荐你。”
“先等等,”申公豹道,“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你引荐我也只会让帝辛怀有戒备,让那些朝臣以为我是靠裙带上位。再过段时日,适逢西岐大动朝野空缺,我再现身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