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顿时慌了,赶紧拉着元春的手腕子:“等等,你和你哥哥商量的是真的么?”
“不是蒸的还事煮的不成,我们做儿女的哪敢在父亲跟前说谎的?“元春见贾政要上钩了,加一把火,使劲的忽悠着她老子。贾政立刻脑子发昏,嗷呜一口把鱼饵一口吞进去了。
“好,好,我带着你们出去玩。你可要帮着我在你母亲跟前说说好话啊。贾政立刻点头如捣蒜,甘心情愿的跳进了女儿的圈套里面。
元春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她扑倒子骊身边,对着子骊说:“母亲还没吃饭么?那正好,我和哥哥也跟着母亲混一顿饭吃。我和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时候多,竟然没能陪着母亲吃顿饭。我现在可回来了,难得哥哥也是在家,不如咱们一起吃顿饭可好。不求什么珍馐美味,我们一家人围坐一起和和美美的多好啊。就像是以前在青州的时候,我和哥哥出去玩还抓了的小鱼小虾带回家,晚上就做了加餐。”说着元春一脸的向往,趁着子骊眼错不见对着哥哥使眼色做手势的,叫贾珠跟着哄子骊求贾政留下来。
“哎呀,听着妹妹的话,我就算是刚吃了饭也觉得饿了。今天晚上我就喝了半碗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求母亲再赏点吃的吧。”贾珠也跟着元春一左一右的拉着子骊的胳膊撒娇。
子骊心里明镜似的,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珠和元春:“你们服侍的人都是白吃饭的不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伺候着你们吃饭。看样子真是我老了,竟然连着你们的事情都闹不清爽了。明天我就叫人把你们身边的丫头都换了,连着奶娘都不尽心了。就叫她们回家养老吧!”
元春和贾珠见子骊软硬不吃,元春立刻扑在子骊身上撒娇着说:“母亲真是的,人至察则无朋,把事情说白了就没意思了,我和哥哥这个时候来就是想和母亲商量一件事。咱们家自从来了京城,可真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不知魏晋了。听着哥哥说京城的山水虽然赶不上南边的景色也不如青州的那样秀丽别致,可是西山上的秋色还是可以看的。赶着太阳好的日子还能看见层林尽染的景象,我和哥哥都想着找个时间咱们一家人去西山赏秋色。”
哪有时间去游玩,子骊觉得自己快要被琐事给淹没了,可是她看见元春期待的眼神,忽然想若是现在不去,今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一家人一起出去游玩了。上一次他们全家出游还是在青州的时候。贾政看着子骊低头不语忙着加上一把火:“其实孩子的要求也不过分,我以前想着若是我能到京城任职,咱们一家日子会更好。谁知事与愿违,咱们一家人虽然是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却好像隔着大山一样。还不如当初在外面做个小官,一家人逍遥自在呢。”
贾政感叹一番忽然来了一句把在场的人都吓着了:“若是能搬出去就好了!”子骊和孩子们都惊呆了,这个话从贾政的嘴里出来太叫人吃惊了。子骊差点要抓着贾政仔细检查下,别是被外星人附体了吧。
最后贾政还是留下来吃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子骊说起来预备贾珠的婚事,元春在边上拿着哥哥开心,贾政倒是没再说话只是认真的吃着每一口饭。
既然决定一家人要出去走走,子骊趁着预备贾珠和贾琏婚事的间隙想该怎么和贾母开口,可惜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没法子张嘴的。在这个年头是没有小家庭概念的,子骊和贾政要是直接和贾母说我们一家五口人要出去玩一天。估计贾母没说话,贾政和子骊自己先张不开嘴。好么,做小辈的不管长辈自己跑出去,这是不孝啊。
若是偷偷的出去呢,贾政和贾珠是男人,出去方便。但是子骊和元春不成啊,哪有谁家的夫人小姐随便出门的,还是要和贾母说一声,带着一群的婆子丫头跟着。子骊有点犯愁了。还没想出来个好借口,贾政的生日到了。
这天正赶上贾敬生日,贾珍一早请了贾母等过去喝酒看戏,正热闹着忽然见着赖大急匆匆的过来,到了席前,对着贾政道:“二老爷宫里有人来说皇上宣老爷进宫呢!”
第172章 舆论战的威力
贾政忽然被皇帝召见,贾家的众人都开始忧心忡忡起来,贾赦亲自到了贾母跟前报告这个消息“老太太,皇上宣召二弟进宫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看是不是要叫人打听下。”说着贾赦还特别看看子骊,好像贾政和子骊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东窗事发一样。子骊装着看见,只跟着尤氏说话,邢夫人还真是和丈夫心有灵犀,立刻是一脸的担心,大声的说:“这可是奇怪了,既然是皇上宣召也该说清楚是为了什么。别是有什么事情——”说着斜眼看着子骊。
贾母被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表演也给闹懵了,担心的说:“既然如此就叫人去探听下消息。”
“也不用麻烦,宝玉的父亲现在经办陵寝的事情,皇上想起来自然叫人叫他叫进宫问话的。其实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敲门。宝玉的父亲没贪赃枉法,也没怠慢懒惰,份内的事情都尽心尽力,别说什么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了,他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就算是皇上忽然宣召也是为了公务。今天是这边大老爷的生日,咱们家一家人聚在一起给敬大爷祝寿。可是皇上和六部官员都忙着公务呢,大概是皇上问工程上的事情才吧他宣召进去的。大老爷真是亲兄弟,这么担心自己的弟弟。我这个做媳妇的倒是显得不把自家的男人放在心上了。”子骊连嘲带讽把贾赦和邢夫人说的脸上通红,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的。
贾母慢慢的冷静下来,她仔细想想认为子骊说的对,生气的瞪一眼贾赦和邢夫人:“你们只会吓唬我,有好酒好戏还堵不上你们的嘴。你们安生的看戏喝酒去。”
贾赦脸色讪讪的对着贾母作个揖才走了,邢夫人在哪里脸上尴尬半天,想对着子骊说几句话可是张了张半天嘴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倒是子骊看着邢夫人尴尬,对着她说:“今天的戏有点意思。这个戏班子是新来京城的,唱的打金枝和咱们以前看的不一样啊。”
“是,我也是觉得新鲜。还是这边珍大爷会鼓捣这个,选的戏班子别有一番风味。看看刚才郭爱打了公主,以前演的都是公主哭哭啼啼的,郭爱打完之后就后悔了。倒是这个戏班子演的不一样,公主也不哭哭啼啼的,那个郭爱也是气哼哼的,凶的厉害。他可是打了皇上的女儿啊。”邢夫人接了子骊递过来的橄榄枝。反正邢夫人这些年在荣国府丢脸都丢习惯了。
“我倒是觉得他们演的好,那个公主怎么也是皇家血脉,受了委屈岂能和一般没有依靠的受气小媳妇那样只会暗自伤心。别说是公主了,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将来姑娘嫁出去,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能一味的退缩忍让,别的不说就是身边的陪嫁奴才们汽岂有不出来说话。就算是娘家离得远,也不会叫自家的姑娘受委屈。何况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呢,也就是郭子仪的功劳大,若是放在太平公主身上,只怕驸马和婆家人的命都没了。郭爱敢打公主也是因为自己老子的功劳更要紧的是郭家人多势众,七子八婿,一个个大权在握,一大家子人齐心协力抱团。若是一家子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恨不得先吃了对方。别说打公主了,他们家早就散了。还做梦娶什么公主呢!”子骊的话明里暗里的讽刺贾赦和邢夫人,连带着边上的尤氏脸色也不好看。
贾母听出来子骊的怒气,想想还是装着没听见。
到底是贾政被宣召进宫,叫人打听了也是没什么消息,贾母也就没了兴致说累了要回来,子骊自然不想在宁府久待,也跟着贾母回来了。倒着是宝玉想看戏不肯回来,子骊叫一群丫头婆子跟着,嘱咐了一会才走了。
下了车子子骊先送贾母回去,刚坐下来丫头端上茶来,就有惜春的奶娘过来说:“四姑娘今天早上就不舒服,这会身上开始烧起来了。”子骊听了忙着站起来:“叫了大夫看了不曾,我去看看四丫头。”
贾母叹息一声对着子骊说:“你去看看吧,不用过来了。真是七上八下的总叫人不能静心。你大哥大嫂不是坏人,只是眼皮子浅,有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的儿子我清楚,不应该是那样黑了心肠的人。只是小心眼罢了。一个大男人都是胡子一把了还这么小心眼真是叫人笑话。”
“老太太多虑了,我是个最没心的人,别人说什么我一转脸就忘了。倒是四丫头可怜,小小年纪没了亲娘倒是和没了爹娘一样。我心疼她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当初她亲生母亲托付了我。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苍天有眼啊。”子骊叹口气辞了贾母去看惜春。
太医已经给惜春诊脉了,等着子骊进来已经开了药方子,说起来不过是偶感风寒,疏散一下就好了。子骊看着惜春躺在床上脸上烧得通红,叫奶娘去拿着方子抓药,又嘱咐了伺候的人,等着奶娘出去,太医也被请出去喝茶了,子骊叫过来惜春的丫头如画:“你一直在姑娘身边,这个天气并不冷,怎么好好得就中了风寒,烧的这么厉害了?”如画也是年纪小,可是倒是伶俐的很。她看着屋子里没人才对着子骊说:“我们姑娘昨天晚上还是好好地,也不知道奶娘和她说了什么,姑娘晚上偷着跑出去躲在假山石后面哭半天。我们急着要去找,要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去。谁知却被她拦着等着我去把姑娘找回来,已经是受了寒了。这个奶娘最近越发的可恨起来,不肯服侍姑娘还暗地里给她气受。”
子骊听了如画的话顿时皱起眉:“马明家的是一直伺候四丫头的,怎么会这么不经心。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有一天晚上我听见她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念叨什么我是身不由己,若不如此我的儿子就要没命什么的。”如画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所见所闻都和子骊说了。
第173章 新媳妇和新婆婆
“二太太,大奶奶来请安了。”子骊正在喝茶就听着外面婆子一声通报,帘子掀开处,一个俏丽的少妇进来了。李守义的女儿,现在贾府的珠大奶奶李槿进来了。她对着子骊很恭顺的请安问好,子骊看一眼儿媳妇,忽然有些郁闷,她竟然是做了婆婆的人了,她不年轻了!子骊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来自己穿着花衣裳和一群大妈跳广场舞的情形,忍不住整个人都不好了。儿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李槿却不知道子骊的内心在经历什么样的风暴,她只是很敏锐的捕捉到婆婆眼神一瞬间不悦和吃惊。
多年在李守忠家里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她敏感的性格,李槿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婆婆不满意自己呢。嫁过来这几天了,崭新的生活环境和陌生的人群,叫李槿越发的感受到自己和荣国府的格格不入。以前她看着李守忠家的女孩子们能穿着鲜艳的绸缎衣裳,就以为那是最好的生活了,可是在贾家,就连着一般的下人都是穿金戴银的。
和贾琏的妻子王熙凤比起来,李槿更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笨拙,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既没有伶俐的口齿,更没见风使舵的本事更没有权势的娘家撑腰。她所有的只有丈夫和公婆的疼爱的和小姑子的好感和宽容,想到这里李槿接过来丫头递上来的茶杯,小心翼翼的放在子骊手边上,然后垂着手站在那边等着婆婆吩咐。
子骊内心的拨正很快的过去了,她却被李槿的小媳妇做派给吓着了。自己长得是个恶婆婆的样子么,怎么李槿和被卖掉的小丫头似的委委屈屈的瘪嘴站在哪里?子骊恨不得立刻拿出来镜子照照看,子骊哪里就像是恶婆婆了。“这是怎么了,憋着嘴是谁惹你生气了。别是珠儿那个孩子吧。”子骊摆出来最和颜悦色的表情对着李槿和颜悦色的问起来。
李槿却被子骊的态度给吓坏了,她肯定自己没看错,她刚才请安的时候太太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她就变了脸。连着痕迹都没有,她不由得想有道是侯门深似海,这里面的人都是心思难测。自己这么个棒槌还不是给人当成馅儿吃了?
想到这里李槿更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太难了,她忙着强笑着对子骊说:“我没事,大爷对我很好。谁能给我气受呢。”
子骊看着李槿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更糊涂了,她叫李槿在自己跟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李槿却像是被烫着一样,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吃惊地看着子骊:“太太在这里,哪有我坐得份儿。是我做错了什么,只求着太太直接说出来。”我笨不会猜人的心思!李槿把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想了无数遍,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婆婆。
——额,子骊被李槿小兔子样儿给逗笑了。还真是个标准的小媳妇,她一摆手笑着说:“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我对你很满意,最要紧的是珠儿也很喜欢你。我也不老虎能吃了你。你坐下来,省的我仰着脖子和你说话。你是珠儿的媳妇,是陪着他下半辈子的人,是我的儿媳妇,是一家人。做什么一惊一乍的,今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李槿见着子骊如此说才算是稍微松口气,斜着身子在子骊跟前坐下来。这个家里不缺的是规矩,如果不是娶了孙媳妇,怕是大太太和二太太还要在老太太跟前站着呢。有婆婆在场,是没媳妇坐的份儿的。可是太太却叫她坐下来。李槿在心里感念着子骊的宽厚仁慈,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按理说咱们家的规矩大的,当初我做新媳妇的时候也是在婆婆跟前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做婆婆的都是从媳妇过来的,做媳妇是什么滋味,我清楚得很。我是个最不耐烦那些陈规旧俗的人,当初老太太对我这个新媳妇也是宽容,我也不能为难自己的儿媳妇不是,一来这是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摆那个规矩给谁看?能省的就省了吧。第二我想和你说,你既然嫁过来做媳妇,这个家不管好的坏的都是你的家了,要学着接受和适应。当然我可不是要你学那些不好的。你是质朴的孩子,我最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希望你今后也能不忘初心。子骊一番话叫李槿彻底放心下来,她觉得这个婆婆实在是个好人。虽然出身很高,一生顺风顺水的,可是从来没拿着鼻孔看人,反而是能体察别人的不容易。
气氛缓和下来,李槿慢慢的对着子骊放松了戒备,开始露出来自己天真淳朴可爱的一面。子骊给李槿先说了贾家的历史和宁国府荣国府的关系,家里那些人,族里那些要紧的亲戚,还有那些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和潜规则。李槿很认真的都记在心里,子骊说起来贾家的亲戚。
等着子骊喝茶的间隙,李槿忽然问了一句:“我听说我叔叔要去扬州做盐政了,我拿不准要不要去祝贺,因此想问问太太的意思。”李槿知道贾政夫妻和贾珠对着李守忠不怎么喜欢,但是她的母亲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尽管李守忠不义,作为亲戚也不能不仁。面子上的事情还要顾及的。昨天李守忠家派了人来,说是看看侄女在贾家过的好不好,说起来李守忠要升迁做扬州盐政的话,那个家人暗示是多亏了贾家的帮忙,才能叫李守忠得了这个职位。看着侄女没忘了自己的恩情,李守忠表示今后两家要多走动。
子骊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她放下茶杯看一眼李槿:“你母亲说的对,人生在世有好些不得已。到底他是你叔叔,一说出去就是你们母子在他家多年都是他们照顾的。即便是你肚子里委屈,可是别人不知道啊。扬州盐政是个肥差,朝廷上下多少眼睛盯着呢,这个官职都是皇上直接认命的,别人想说话度都说不上。你叔叔这么说也是客气的意思,而且珠儿的父亲是个迂腐的人,最不喜欢那些私相授受,台底下交换利益的事情。不过既然是升官也是喜事,你叫人去预备了礼物祝贺下就是了。既然人家还想着你这个侄女,你也不要冷了你叔叔的心。”
李槿想起来那些年的委屈,不由得怒气上升:“他那里是关心我这个侄女,不过是看着我能利用罢了。我才不会拿着东西给他那样的人呢!”
第174章 修行看个人
子骊对着贾政说:“你是作长辈的怎么也阴阳怪气起来,那是琏儿自己没成算,也不知道每天在做什么。官儿也好好地做,家里的事情也不管,他还想着和他父亲那样整天混吃等死不成,倒是凤儿确实有些太好强了,我说说她就是了。如今那边对着咱们已经是戒备的很了,你少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子骊的目标是在元春出嫁之前务必要保持家里的和谐气氛。
贾政立刻一脸严肃的对着子骊说:“是,我记住了。”子骊对着贾政翻个白眼,叫丫头们摆饭了。
晚饭之后贾政无奈的被子骊赶出去,没一会王熙凤就来和子骊说话了,子骊叫凤姐坐下来:“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你还跑来做什么。这个时候琏儿也该回来了,你们小夫妻很该在一起说说话,干什么闹得这么紧张的。”子骊提点着凤姐要关注下家庭。
王熙凤听了子骊的话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觉得自己真是太顺利了,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嫁的丈夫也是长相英俊,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又是长房嫡子,她将来岂不要就是荣国府的太太和老太太了。因此王熙凤越发的把一腔心血都放在管理家务上,她觉得只要自己现在多辛苦些,家里就能更兴盛,她将来也能更幸福。
没想到被子骊当头泼下盆冷水,王熙凤有些诧异,随即她认为是子骊担心自己和贾琏的夫妻关系,王熙凤脸上微微一红,对着子骊笑着说:“太太放心,琏二还没回家呢,今天是冯家老太太的生日请了他去喝酒的。”
“我竟然忘了这个,你正在兴头上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有什么事情叫你这么晚来。”子骊问起来凤姐的来意。
“这个,平儿你先出去!”凤姐看一眼那些丫头们,叫平儿出去,秋分是个有眼色的,忙着带丫头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姑侄两个,凤姐才说:“金陵来消息了,说是大姑没了。她的女儿竟然是闹着要出家做姑子去了,是大姑家的专门从金陵来报信的。今天白天我担心人多眼杂就先悄悄地叫人带着送信的人去安顿了,趁着晚上来和太太说一声,到底要怎么安顿还要问太太的示下。”子骞去世了,子骊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一紧眼圈还是满满的湿润了,那个总是微微蹙眉,似乎有无限心事的大姐不在了。
“只希望她来世能一切随心所欲吧。她的性子害了她了!到底是怎么就忽然没了,她家的玉儿是怎么回事?”子骊拿着手绢按按眼圈问起来子骞的死因。这些年子骞带着女儿在金陵生活,到底是王家的老家,有人照应着,她的日子还算是安稳。可是谁知忽然传来子骞的死讯,子骊有些诧异。而且子骞的女儿竟然闹着要去做姑子,真是匪夷所思得很。
“这个,听报信的人说是为了她家姑娘的婚事,大姑妈是看上了一户人家,结果她家的姑娘就是不愿意。听说这几年她们母子闹得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她家的妹妹抱怨姑妈,还是姑妈给她选的人家姑娘不满意,后来闹得不可开交,姑娘就闹着要出家去,大姑这几年虽然身体不错,可是急怒攻心就一下子没了。可只剩下了姑娘一个人,好在是咱们族里的人帮着办了后事,现在那个姑娘还是闹着要出家的,那边的人也不敢做主,只好叫他们来问问家里叔叔的意思。但是——家里老太太那边不敢说啊。老太太上了年纪,就担心她伤心太过。如今老爷子也是身子不好。”王熙凤很为难的叹口气,看着子骊等着她拿主意。
王家老太太和王定乾也上了年纪,若是知道了子骞的死讯没准真的要出事,子骊想想对着凤姐说:“你办得很好,我和你叔叔悄悄地说吧,别叫老太太和老爷子知道了。老爷子拼杀了半辈子,到了晚年就叫他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吧。我叫方春夫妇去金陵处置这个事情,你明天带着那个报信的人来见我,我总要问问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闹成这个样子。”
第二天子骊见了报信的人,才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子骞带着女儿相依为命,她没了丈夫,夫家早就衰败,又被娘家拒之门外,久而久之子骞的心理就有点扭曲了。对着女儿的态度真是一会恨不得把女儿抱在怀里当成宝贝,下一秒就拿着女儿做仇人,打骂虐待。可怜的胡玉儿就这么在子骞冰火两重天的养育下长大了。子骊听了姐姐对女儿的态度也是能无限唏嘘了,换成任何人都会崩溃,看样子一定是那门亲事是压垮了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了。
子骞给女儿选了个读过书只认识几个字的小地主的儿子,其实她只是因为那家答应以后会照顾她们母女的,虽然不是招赘也算是半个儿子。可是胡玉从小是跟着先生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胡家虽然早就衰败了,可是子骞的手上一向不缺银子的,两家基本部是一个画风,胡玉当然不会同意嫁给那么样无趣粗俗的人。最后胡玉当着母亲的面拿剪子剪了头发,子骞被气的急火攻心不幸去世。
贾政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真是不孝,忤逆!父母子女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现在可好了!自作自受!这样的人还想要修佛,迟早会被佛祖惩罚的。你也不要劝你那个外甥女了,随着她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