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回复果然是贾敏路上劳累,休息几天才来拜见老母。等着那天,林如海带着贾敏和黛玉还有小儿子林申一起到了贾家。子骊早就叫人打扫庭院开门相迎,贾政特别在家等着林如海过来,子骊亲自站到二门山等着贾敏和黛玉。
第166章 母女夜话
子骊看一眼贾敏,贾敏想想对着贾母说:“还要问问玉儿父亲的意思。”贾母忙着叫丫头去问林如海,子骊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当,可是当着众人跟前也不好说,一会去问话的小丫头回来说:“林姑老爷说老太太心疼外孙女就叫林姑娘在这里住几天。”贾母听着这话顿时欢喜起来,催着给黛玉整顿住的地方。
子骊忙着说:“我最喜欢玉儿了,老太太若是放心把她交给我,叫玉儿和元丫头在一起住着,元丫头大一些总是能照顾妹妹的。”宝玉想着叫黛玉和他一起在贾母跟前,刚要张嘴,子骊早就等着宝玉呢,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去,宝玉也只能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贾敏看一眼又和宝玉在一起玩耍的黛玉,对着子骊说:“要劳烦嫂子了,我还要去看大嫂。先失陪了。”说着贾敏带着黛玉到邢夫人那边去了,等着贾敏带着黛玉走了,宝玉立刻搀着贾母:“老太太不如叫林妹妹住在碧纱橱里面,我在外面的大床上。这样我们离着老太太也近,正好在一起玩耍。大家和睦不是更好,大姐姐难得回家几天,省的吵着她休息。”说着宝玉一下子钻进了贾母的怀里不敢看子骊的眼睛。
男女有别,你也不小了还整天的想着胡闹,等着你父亲闲了问你的功课!子骊瞪一眼宝玉的背影,忽然有种把他按在腿上打屁股的冲动,贾母却对着子骊的话不以为然:“都是小孩子能忌讳什么,奶娘婆子跟,谁能说什么!”
“我看老太太还是叫玉儿住几天就叫她回去吧,不是我做舅母的嫌弃外神女,实在是老太太该为了她们父女想想。若是以前,林姑老爷就玉儿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爱无比的,就是一时不在眼前也是想着的。可是现在玉儿有了弟弟还整天在林姑老爷跟前,玉儿在苏州。本来父女分离好容易在一处了也该亲近亲近。巴巴的住到外祖家,林姑老爷碍着您的面子自然是答应的,可是他心里也舍不得孩子。”子骊提醒贾母要给黛玉多制造些机会和父亲近亲,林申到底不是一母同胞,对父爱的争夺就要紧了。
贾母沉吟一下才说:“你说的是,我一着急就忘了。可见是上了年纪脑子糊涂了。”子骊暗想你才不糊涂呢,你是只想着自己孙子孙女在一起说笑着解闷,全然不像别人的处境,黛玉是可爱,但是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尤其是现在黛玉父母双全不需要外祖家霸占似得的照顾。
不管宝玉的失望和不满,黛玉还是跟着元春住在一起了,子骊特别叫丫头准备了全新的东西给黛玉送去,因为今天来的时候没想着要住下来,黛玉只带着个随身的丫头和奶娘。贾母心疼外孙女就把一个小丫头给了黛玉使唤,子骊亲自带着黛玉来到元春的房里,看着两个女孩子安顿下来。元春的房子宽敞,子骊叫把元春挪出来,住在碧纱橱里面,黛玉住在里面的寝室,各人奶娘带着丫头上夜照顾。
黛玉见着床上的东西都是崭新,子骊叫人送的东西也是极好,她知道二舅母对她是真心疼爱,她也对着子骊特逼得依赖。丫头婆子围着黛玉一会就是服侍着梳洗完毕,一会黛玉躺在床上一床杏色的锦被把她紧紧地包裹起来,只露出来一张小脸。子骊知道黛玉刚到陌生的地方容易认生,就坐在床头哄着黛玉睡觉,有了子骊的安慰,黛玉慢慢的合上眼睡着了。元春的房间却还是亮着灯呢。
等着子骊进去,看见女儿一个人坐在灯下发呆,连着子骊进来也没听见。
第167章 不争是争
听着贾政哼唧,子骊紧张的看一眼贾政:“要不要请大夫看看。”贾政虚弱的摆摆手:“不用,一会就没事了。”说着已经进来,秋分看着丫头们都休息了,也不惊动她们,端水进来,还要张罗着去拿药,子骊接过来跌打药对着秋分说:“你出去吧,我自己会调停的。”怎么说秋分也是个姑娘家家,怎么进来服侍呢。
贾政被对着外面坐着,竖着耳朵听外面子骊和秋分说话,见子骊打发走了丫头,随着脚步声进来,贾政心里一动竟然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什么。可惜贾政想的太好,现实总是残酷,啪的一声,子骊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往贾政跟前一推:“你自己上药吧,不行了就叫人请大夫来。”啊,这个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贾政有些郁闷的抬头看一眼子骊,一副你道歉怎么没诚意的表情。拜托,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啦,就算是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你也不能这么就敷衍了事了吧。
“我疼的动不了,不如还请太太帮个忙!”贾政开始扔掉平日那张正人君子不苟言笑的皮,对着子骊现原形了。没错,你们没看错,人家贾存周先生就是这么表脸!子骊看着贾政的油滑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发愣。贾政上次对着她耍流氓的时候,元春还是个小姑娘呢。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子骊很快做出反应:“我笨手笨脚,老爷若是嫌自己伤得不重,我就上手了。”说着子骊做个凭空抓碎鸡蛋的动作,伸手要拿药瓶子。
“别,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贾政顿时汗都出来了,子骊的脾气上来绝对不是好玩的。他尴尬的咳嗽一声,猫着腰站起来拎着药瓶子一闪身进了最里面的碧纱橱。子骊看着贾政往自己睡觉的地方去了,一阵的膈应:“你往那里钻?”
“既然太太不嫌弃,就在外面吧,横竖这里比里面亮多了呢。”贾政抓紧一切机会耍流氓,听着子骊的话笑着转身出来,就要当众脱裤子!子骊气的脸上通红,狠狠地剜一眼贾政,恶声恶气的说:“谁惜的看你那个小牙签,滚进去!你敢弄脏了我的被褥看我怎么收拾你!”贾政得意的笑出声,转身进去了。
贾政出来子骊已经换了寝衣,正在灯下坐着不知在想什么,贾政伸手要拍拍子骊的肩膀,却被子骊嫌弃的翻个白眼:“拿开你的脏爪子,去洗洗去!”
贾政看看自己的手,有些不满的哼一声,小声的嘀咕着:“好好地你拿着我做什么出气筒,今天妹妹妹夫都来了,我知道你辛苦。可是我也不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和你商议才来的么?”贾政去脸盆那边洗了手,在子骊对面坐下来,眨巴眨巴的看着子骊:“今天妹夫和我说,甄家在四处走动,给他们家的姑娘造声势呢。你还不知道么,甄家托北静王妃给太后送去了厚礼,还在太后跟前狠狠地夸了一阵他们的姑娘。”
“而且太后还动心了,今天晚上元丫头和我说了。太后话里有话的问起来,能不能和甄家姑娘相处好。林姑老爷是个清高人,整日看着和谪仙一般洒脱,怎么也学的家长里短婆婆妈妈起来了?”子骊对甄家的动作没感到意外,却对着林如海的提醒感到意外。在子骊的印象里面林如海是个不食人间烟火,关在象牙塔里面的清高知识分子。林如海不屑于官场上不入流的巴结,更不会对着裙带关系感兴趣。
“太子选妃才不是婆婆妈妈的事情!那关系着社稷天下。妹夫眼光精准,内心城府很深的。”贾政忽然酸溜溜起来:“怎么他就是谪仙一般的人物了?谪仙可不会做到兰台寺大夫的职位呢。”
第168章 真真假假
“他们都走了?”骊懒洋洋的靠在靠背上,漫不经心的问甘草。“都走了,这些人也是活该,以前还能把谁放在眼里,也就是太太弹压着他们,还在背后找机会就兴风作浪的。现在老爷要整饬他们一个个的哭着跪着求太太给他们说情!真是报应!”甘草是子骊身边的大丫头没少和那些奸猾的管家奶奶们费口舌斗心眼子。眼看着那些作威作福的管是奶奶们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在甘草跟前小心殷勤低声下气的求着她帮着说情,甘草真是内心畅快得很。
贾政忽然变脸要整顿家风,荣国府上下顿时乱了,就在贾政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子骊却忽然说病了,谁也不见也不管家里的事情。一些有脸面的管事到老太太跟前哭诉,结果碧玺出来说“老太太身上不舒服,叫你们都回去。”贾母也不见,按些人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也没了主意,正在乱着,忽然有个机灵的说:“还是去求二太太吧,到底是二老爷抓人,老爷最听太太的,我们到底是在太太跟前办事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其中有的人犹豫着说:“以前咱们的事情二太太怕是记在心上,这会去求,可不是打脸了么?”说的几个管家奶奶低下头后怕起来。
以前她们依仗着自己有些体面,都是伺候过贾母的人,对着子骊的话也不是很听的。抓住机会还到贾母跟前言三语四,如今风水轮流转这些人都开始后悔了。本就是个做奴才的,还不自量力的和主子叫板,可不是找死么。
“也没办法了,平日二太太一向慈悲,我们好好地求求她,求她可怜可怜,我想着二太太看在咱们这些年办事还尽心的份上也该帮着说说情。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可恨,在老爷跟前状告!”那些人咒骂着,抱怨着到了子骊这里来,谁知子骊也是不见,那些管家奶奶没了平日的威风低声下气被子骊的丫头们奚落讽刺,也不敢回嘴。
“不管她们,周瑞回来了?”子骊冷笑一声扔下手上的书,问起来周瑞。“周瑞来了。”话音未落周瑞已经到了,在碧纱橱外面请了安。子骊坐起来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周瑞在外面磕头道:“一切都办好了。”
周瑞刚走,宫里忽然传话出来,太后请子骊和贾母进宫。
皇帝是个孝子,因为太后是南边的人,想念着江南景色,可是碍于身份不能经常回家,为了聊以安慰太后的思乡之情,皇帝叫人修整了南苑,按着江南精致修建了太华宫,重华宫和太液池,以供太后颐养天年。
新宫殿修建完成,太后很高兴就请了内外命妇来一起游园赏玩。子骊和贾母自然是要去祝贺的。
这天一早上子骊和贾母盛装打扮坐了轿子进宫去了,早有内侍接着,见着子骊和贾母笑着说:“老太太,二太太,太后懿旨叫命妇们直接去南苑重华宫见礼。请吧。”说着一指边上的宫轿,贾母忙道:“多谢公公。”早有婆子拿着赏封递给那个内侍,贾母和子骊上了宫轿一径向着重华宫去了。
见礼之后太后兴致不错带着命妇们坐上船,在太液池泛舟,大家无非是奉承宫殿修建的好,太后有福气云云。忽然太后对着贾母说:“好像听前几天是老太太的生日,我竟然忘了祝寿了。”
第169章 宫斗真谛
御史把贾家和甄家都给弹劾了,不过确切的说是贾家挨得子弹比较多,只有几个御史上疏指出这里面还有甄家的事情。其实被弹劾也是平常,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挨一刀吃一包,长好再挨第二刀。官场科比江湖上的快意恩仇复杂多了,但是这次被弹劾的不是贾政而是整个贾家连着荣国府和宁国府谁也跑不了。
贾赦和贾珍先坐不住了,找急忙慌的找贾政商议对策,贾政倒是拿足了架子,衣服愁眉苦脸的表情,就像是牙疼似的,吁短叹端着茶杯只是不说话。看着弟弟不出声,贾赦也不说话了。他心里最虚,算起来自己也是老大不小,可是身无寸功,只靠着祖上的名声做个一等将军,有名无实。好在他平常喜欢结交,在官场上还能有几分面子。但是若是皇帝真的追究下来,贾赦知道靠着银子礼物和吃酒吃出来的朋友是怎么牢靠的。别是真的把自己身上的世袭官职给抹掉了。想到这里贾赦越发的着急上火,对着贾珍开始开炮:看看,都是你们多事,好好地非要给家学和祠堂闹什么生息银子的香火田地。看看,现在好了!贾珍没想贾赦一上来就没头没脑的发射火力,把他先闹晕了。暗想着买地的时候你也不是没少捞钱么。这会出事就赖我了。
贾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耍赖的功夫比贾赦只强不低:“叔叔这么说,侄儿不敢反驳,我虽然忝为族长之位可是好些事情都要看着二位叔叔办事呢。买田地是大家说好的事情,怎么现在全怪在我身上了。再者说了我不管家,去置办田地的人当初是大家一起选出来的。怎么会除了这样的事情?我看先查清楚再说吧。”
贾赦对着贾政前几天雷厉风行的整饬家务就很不满,虽然荣国府面子上是个整体,可是大房二房各自为政,都有自己的一套人马班子。为了争置办田地的肥差,贾赦那边的人没少在贾赦的耳边吹风。什么二太太依仗着老太太看重,借着管家的便利八号差事都给了自己的人,小的没捞着好差事,就想着孝敬大老爷也不能的。贾赦本性贪婪,只要有银子管什么别的呢,现在出事了也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是你们二房做的手脚和我有什么关系!”贾赦忽然发飙把事情都往贾政身上推。
贾珍不说话了,只看着两位堂叔打官司。贾政早就料到这一出了,他不疾不徐的说:“怎么都是我的错了,宝玉的娘管家没错,可是置办田地的事情她可没插嘴啊。要不要我叫来赖大和林之孝问清楚。看看是谁安插的人去置办田地。账房上还有办差的人领银子的画押呢。我知道你是做兄长,却屈居在二房之下。心里早就不耐烦了,我倒是明白的告诉你,别以为谁稀罕管这个家。宝玉的娘每天操心劳神还要被泼脏水,我是看不过去的。既然几年大哥提出来是宝玉的娘管家不严谨,我这就和老太太说去,我们立刻搬出去再也不管这个家的一件事了。”说着贾政气的面色苍白要去和贾母说。
贾珍忙着拦着贾政,对着贾赦使个眼色:“二叔叔别生气,大老爷是着急了,口不择言,病急乱投医。现在我们还自己闹什么,先商量这个办法共度难关才是。“
贾赦见弟弟真的生气了,也就不吭声了,他当然想掌握荣国府的权利可是权利也会带来义务,贾赦是个想享受权利又不想尽义务的人。眼看着贾政要撂挑子,想想还是不合算,也就不吭声了。贾珍忙着劝说一番,贾政才算暂时放下,叫人把管家们都叫来。一会赖大赖升和林之孝等全来了,还有二层的管事们,屋子里面站不下外面也站了好些。
贾政叫赖大把调查的事情公布出来,贾赦在边上听着脸上渐渐地挂不住了,那些贪得厉害的全是他手下的人,贾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人,他立刻站在贾政这边做出来痛心疾首的样子:“二叔说的对,看看这写管事就知道,以前是我们家太放纵了下人了。就按着赖大和赖升来说,他们不过是咱们家的奴才,可是你看看,奴才都有奴才使唤了。咱们家是什么人家,外面看着显赫,其实不过是靠着祖上的虚名做个穷官儿罢了。有什么金山银山的,禁得起这么折腾么。从今天起就俭省起来,把多出来的人都裁出去。”
贾政就等着贾珍的话,既然族长发话了,他立刻狠狠地瞪一眼安歇灰头土脸的管事们:“这群忘恩背主的东西,你们摸着心窝子想想,你们那个不受了几辈子恩典的,平常作威作福,打量着我不知道。不过是想着要宽厚待人就没理会!谁知你们一个个竟然越发的上来了。还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是要闹到我一家上下都获罪发配才善罢甘休么?”
听着贾政的话那些管事们跪了一地,响头连天,齐声告饶起来,有的说:“都是奴才们□□迷了眼,辜负了老爷的恩典。”有的则是胆子大,把责任推到了贾赦身上:“是大老爷要奴才们孝敬,可是奴才们能有几个钱,也只能想这个法子了。”还有的只哭穷,搬出来自己的祖辈说他们多可怜,不过是要找几个钱花花。
听着有奴才攀扯自己,贾赦顿时恼了,要把那几个人都给拖出去打死,顿时一片混乱,哭声骂声震天,好好地一个荣禧堂成了闹市街头了。贾政板着脸大喝一声,底下的人才不敢放肆了。贾政也不看贾赦只对着侄子说:“那边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你领回去发落处置吧。至于有人弹劾咱们一事,我看既然是被人抓住了就该老实认错,圣上圣明烛照,事情就在天子脚下,满是瞒不住。咱们有错能改也是态度。”
贾珍沉思一下知道贾政醉翁之意不在酒,二叔只是要整顿下荣国府和自家无干。于是爽快的说:“就是二叔的话,咱们家好名声都被他们给弄坏了。我叫靠得住的人挨家挨户的去和这些苦主们央求,把少了的银子补给他们就是了,他们若是不想卖地,就把地契退还给他们。天下这么多的田地,那里不能置办。”贾政点点头对着侄子道:“你是做族长的,本来就该事事小心,祖宗的名声全在你身上了。经历了这番风波以后要轻信他人”贾珍频频点头带着宁府的人走了。
这里贾政和看一眼贾赦,却不肯罢休:“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先去和老太太请罪吧。”听着要去见贾母贾赦浑身不自在,奈何短处被弟弟抓着,也只能一步三蹭的到了贾母那边去。
贾母见着两个儿子进来也是一脸的怒气,把贾赦和贾政骂一顿:“既然出了事,也只能谁做的谁去当,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明天就上疏给皇上。是我没教育好儿子没管好家。我这里有些钱你们拿去给那些受委屈的人。”
贾政和贾赦跪下来对着贾母磕个头:“儿子们不孝叫母亲操心了,都是儿子的不好不管母亲的情。”贾母叹道:“我原看着你们轰轰烈烈的,就没理会。谁知你们却还是闯了祸,也罢了都是我没有积德行善的缘故。”
“老太太是我们不成器的儿子牵连了,既然老太太说知错能改,我想着咱们家不能比以前的时候了,该俭省的还是要俭省下。家里的下人最近齿繁日盛,那些没什么要紧的就遣散出去,什么身价银子都不要了。还有就是这次吃亏卖主叫人补上银子,和他们赔礼道歉,御史们都是风闻言事,没人抱怨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当初父亲在的时候教导我们要侍君以诚,我们不藏着掖着的,该有什么错处只领受就是了。”贾母听了贾政的话沉默一会才点点头:“也罢了,就按着你们说的办吧,我上了年纪受点苦楚没什么,只可怜宝玉那些小孩子,真是可怜了。”
贾赦听着贾政的话,肚子里转了几圈,想着不过是打发些下人出去,反正自己不愁没人服侍,旧的去了还有新的更好的来。自己房里不少的姬妾都年纪渐长,正好趁机打发出去。因此贾赦没反对跟着贾政附和要整顿家务事。
晚上子骊看着贾轻松的进来,就知道是他大获全胜。遂笑着说:“老爷气色不错,一点不像被弹劾的样子。”
贾政摸摸脸,发现自己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他坐下来很轻松惬意的说:“没什么得意的,家里的事情乱成那个样子,没想到啊,家里的奴才们都拉帮结派的,等着要架空了我们呢。若是不整顿还不知道要糜烂到什么地步。对了元丫头在家,怎么不见人呢。”女儿回来了,贾政就想着看看元春。
早有丫头去叫元春,子骊却是心事重重的说:“我想等着琏儿媳妇进门我就脱了管家的责任,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贾政仪征笑着说:“你只管说,琏儿媳妇年纪轻又是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她能管好么。今天到老太太那边,老太太还感慨着委屈了孩子们。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别的不说就是说是珠儿和元丫头,他们两个比宝玉更可怜,尤其是珠儿从小跟着咱们到处的走。家里还没穷到那个地步,老太太那边的供给不能差了。”
“老太太那边一切照旧,其实也没动什么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裁剪了多余的人罢了。我是想着把宝玉挪出来,你看现在宝玉和二丫头她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宝玉老在里面混着不好,而且老太太还经常把湘云和黛玉接来住着,更应该避嫌了。别的不说,林姑老爷是个最讲究礼仪的人,就黛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在外祖家受委屈呢?”子骊想趁机把宝玉弄出来,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眼看着要长歪了。
贾政对着宝玉在哪里却不怎么在意:“你说的是,不过老太太的心情你也该照顾照顾。刚在家里兴师动众的,还要把宝玉挪出来老太太怎么想。我看还是先应付了眼前的事情再说宝玉的话吧。”
子骊一想,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贾母最近可是很配合,她喜欢排场热闹,还希望家里保持着荣国府全盛时期的各种规矩。能做出来让步叫子骊裁剪冗员已经是难得了,还要把宝玉带走,老太太肯定不干。“也是,我是太着急了。”一语未了就见着元春带着个丫头轻巧的走进来。贾政看着女儿眉开眼笑的从袖子里面摸出来个东西:“元丫头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在女儿眼前一晃,满脸都是得意。
元春眼前一亮笑着说:“是白玉连环!”一下子到了贾政跟前从父亲手上接过来东西,美滋滋的把玩起来,子骊扫一眼看见元春拿的是个白玉做成的九连环,嗨了一声:“我当着是什么稀罕物,你还拿着小孩子的东西糊弄女儿。”
“这可不是一般的连环,比平常见的那种复杂多了还是白玉做成的,精巧可爱。还是名匠做成,这位工匠心思精巧,奈何脾气古怪,我是花了大工夫才弄来的,喜欢么?”贾政一脸笑容看着元春欢喜的摆弄着新玩具,忽然感慨起来:“我恍惚觉得还在青州的时候,她刚到我的腰,整天缠着我要去看我审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