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保持着先前端正肃穆的姿态,眼神却更为凌冽。初升骄阳红彤彤地映在背后都不能淡化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我花了两三秒确定我吃光的是自己碗里的馄饨,又花去两三秒琢磨他的一反常态,忽而灵感闪现。昂首挺胸坐好,我信誓旦旦地对他说:
“江璿睿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你妈你现在靠和女明星传绯闻搏出位。”
“武胜男!”
他低喝一声,像气急攻心一般半天无语,眼中窜出的怒火将我包裹。要知道一个英俊美少年莫名发起火来,是很容易被冲动魔鬼附身的,所以我当机立断咧嘴笑着替自己解围:
“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管他是绯闻还是新闻,有曝光率就是好事。你说对吧?”
“…”
“我觉得挺对的。娱乐圈最忌讳默默无‘闻’了,是吗?”
“…”
“肯定是。再红的明星也不可能一年365天都有作品问世,总要靠点新闻吸引眼球,才不至于被人忘记嘛。这也是人之常情,依你看呢?”
“…”
我跟说单口相声似的拿一张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临了他还拽不兮兮的好像嫌弃我的脸太烫贴着不舒服。那我一再迁就他,是犯得哪门子的贱啊!
一不做二不休,我也双手环胸,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你出电光,我对石火,噼里啪啦于空中交汇,像两个绝顶高手对决,无招胜有招。
“怎么了,小两口吵架?”老板娘端着碗馄饨走到我们身边,见我们俩都是副互看不爽要打架的样子,手里的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好带着笑关切地问。
“不是!”江璿睿看也不看她,随即道。
“对,不是小两口。”我陪起笑主动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馄饨,使劲闻了口香喷喷的鸡汤,赞一句老板好手艺,又问,“老板娘,你们每天早上都在这儿摆摊吗?”
她自豪地点点头,“嗯,没错。摆三年了。”
“每天一早就得出摊,很辛苦吧?”
我的问题似乎触动到老板娘的什么心事,她回头望了眼忙碌的老板,柔情似水,滋润出幸福笑容。再转回来,她在我们旁边坐下,脸上露出和她年纪不太相符如少女般的羞涩表情,
“我家那口子是个老实巴交的闷葫芦,从说不来甜言蜜语,可就是对我好。每天天不亮起床准备摊子,自己拾掇好了才叫我。一开始我总纳闷定好的闹钟为什么老也不响,后来才知道是被他先按了。我怪他,他就嘿嘿傻笑。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琢磨了会儿我正要说不知道,想不到对面的江璿睿却率先开了口:
“你又买个闹钟每天藏不同的地方,让他找也找不到。”
老板娘一听开怀大笑,“小伙子真会说笑。我呀,还是每天定闹钟,每天让他先按。其实,他醒的时候我也醒了,躺在床上看他忙前忙后我心里安稳,我知道他心里也安稳。”话音中老板娘的眼神又飘向摊子后面的老板,心满意足极了的模样,
“我们那儿有句老话——爱几年,怨几年,吵吵闹闹又几年。两口子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可吵的时候一定要多在心里念念他(她)的好。你们年轻人整天喜欢把情啊爱啊挂嘴边,说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分量那么重的话讲习惯了,一吵起架来,再难听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老板娘说着又温情笑着看了看我和江璿睿,感叹道,
“多好的一对啊,别再吵了,伤感情。”
我想辩解我们真不是一对,江璿睿眼疾手快夹起个馄饨径直塞进我嘴里,貌似贴心地嘱咐我慢点小心噎着。他又微微笑着对老板娘点头说好。
下一刻,我就如他所愿被噎着了,捂嘴一阵狂咳。老板娘赶忙走开给我倒水,趁空就着吐沫咽下梗喉咙里的馄饨,我愤愤道:
“江璿睿,你报复心也太重了!”
他居然没有反驳我,只微扬嘴角带出明媚笑意又低头吃起来,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孩子从昨晚到现在时正常时非常,间歇性让人摸不着头脑,莫非青春期推后了?
望着他专心吃馄饨的样子,我很费解,更费解的是他吃着嘴里的,还伸手把我新点的那碗往自己跟前拢。
呵呵,他不说话其实挺可爱的。不对,难不成我也不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吻戏
PS:日更伤不起,改为隔日更。
耍一下流氓
因为意外受伤,ATC企划部负责人特批了我一天假。窝宿舍小床里我蒙头大睡,从白天到傍晚,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撑不住了才爬起来。刚洗把脸,又接到江璿睿的电话,急匆匆地说有至关重要的事找我商量,十分钟后到我宿舍楼下,命我火速前去接驾。
慢条斯理地换身衣服,慢条斯理地下楼晃到食堂打饭,顺便和巧遇的同系师姐就“近日研究生食堂常有本科女生出入,是否会对女研究生的个人问题造成不利影响”这个论题进行了深入友好的探讨,并达成一致共识——不管是否有本科女生来吃我们的食堂还抢我们的饭碗,女研究生的个人问题都不容乐观。
打好饭,我慢条斯理再走回宿舍,远远便望见江璿睿那辆骚包的红色甲壳虫停在空旷的宿舍楼前,与年久失修的老式宿舍楼形成鲜明对比,格格不入。
走近小车,车窗玻璃摇下渐露江璿睿一张耐心缺缺的脸。他抬腕按着手表说:“武胜男,我说十分钟后见,不是让我等你十分钟。”
我举着饭盒,提议道:“那就再等十分钟吧,我吃完饭再说。”
“上车!”
他蹙眉一声令下不留任何拒绝的机会给我缓缓升起车窗,突然他又伸出手夺下我手里的饭盒,动作之迅捷,完全不在我的应变反应范围内。等我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隔着茶色玻璃挑衅地冲我扬扬饭盒,笑得好不得意。
面对他的泼皮无赖,我只能在心里做暗示,江璿睿可是宗亲里的拳头产品,了不得的家乡特产,要爱护要全心全意为他服务。一遍又一遍想着我言听计从地坐进车里。
刚一坐定,他便一言不发启动车子驶离宿舍楼。我也懒得问他去哪儿,反正跟他在一起,不多话就是对我生命安全的最高保障。
好在他只是把车开到校园里一条比较偏僻的小道停稳。车外路灯明亮,树荫掩映,人少幽静,是个聊重要事务的好环境。
“江璿睿,我们能不能边吃边聊。”我指了指他手边的饭盒,语气绝对温良。
他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明天我要和尤麦菜菜子拍单曲的MV?”
“知道。”工作日程安排里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当然知道。
他转过身与我面对面,轻咬薄唇,似为难似纠葛地开口:“剧本里有安排一场我和她的吻戏…”
说完他一下顿住,将话断在不上不下的中间。我没听懂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于是问道:“然后呢?”
“这是我的银幕初吻。”此话一出,他仿佛回归大男孩本真略显羞涩了,眸光旖旎。
出道两年,这才第一次献出荧幕初吻,我都不知道是该替他感到高兴还是替他感到悲哀,我想还是把话题往专业领域上扯比较好,
“恭喜你,江璿睿。尤麦菜菜子可是日本j□j界业内人士新近评出的‘最佳舌技女.优’第一名。你赚到了,物超所值啊!”
男性主动找女性聊敏感话题叫性.骚扰,相反女性主动绝对属于无目的无差别的交流探讨。
我自信没有流露出任何猥亵龌龊的表情,可江璿睿的样子明显是被震惊到无话可说了。他眉头拧成死结,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半晌才叹出口怨气,艰难启齿道:
“武胜男,这不仅是我的银幕初吻,也是我人生真正的初吻。”
不会吧!我只觉得一颗冷汗从额头滴下,“啪”一声碎开溅起五味杂陈的滋味,自然而然又联想到送他回家那晚我们的“乌龙之吻”。大家都是初吻,公平得谁也不吃亏。
强打镇定,我故作不解地问:“所以呢?”
他眼眸如点点繁星落入忽而一亮,面庞浮现出更加浓郁的羞赧生涩,令他整个人于朦胧夜色中愈发英挺俊朗。而后他用低沉温柔的嗓音幽幽地对我说:
“武胜男,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把初吻给不认识的外国人,不如给你好了。”
看在眼里是绝对的由感而发,绝对的情真意切,想进心头又如儿戏般荒唐可笑。感性与理性激烈交战,我脑子轰一下炸开了花,高声怒道:
“江璿睿,你这不是耍流氓嘛!”
他闻言神色一正,理直气壮地说:“我就算是耍流氓,也是严肃正经地耍流氓。”
我顿时语塞,想脱口而出告诉他其实他初吻早献给我这个意外了,不用那么纠结。然而话到嘴边又踌躇成另一种模样,
“我觉得吧…”
“你觉得什么?”
我头皮发麻生硬地说:“我觉得我们再想一想,兴许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武胜男,你还记得你欠我个人情吧?”他从容一笑,不徐不疾地问。
心中袅袅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好心相劝道:“你这么快就要把这个人情用了?别浪费呀!”
他说:“我乐意。”
“把它用到你演艺事业的发展上岂不是更好吗?”我循循善诱地试图引导他。
他真凝神想了会儿说:“我想和安吉丽娜裘莉拍部电影,你能帮忙吗?”
这个难度系数有点高,我摇头嘴硬地又掰扯开,“诶,你目光不能太狭隘太局限了。应该站在至高的立足点上,把眼界放得更开阔些更长远些。”
他又想了片刻,认真地问:“那你能帮我把南极的臭氧层空洞给补上吗?”
“你当我是女娲再世啊!”可算听出他丫纯粹是拿我开涮,唯有打出最后的王牌,我苦苦相告,“ 侄儿子亲小姑姑,不合适吧?”
“不是怎么太合适。”他摇头终于认可我道,却又猛地贴近过来,满眼满脸全是笑意,轻轻地说,“如果是支持帮助我的工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的脸和我如此之近,几乎鼻尖相碰。我刚想扭动身子拉开这暧昧的距离,他双手立刻撑住椅背和车门,将我困在他的双臂和座位之间。
他呼吸吐纳的潮热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瞬间感觉体温身高连带面颊发烫,低下头回避他灼灼视线,耳朵却躲不开他的磁性低语:
“武胜男,你答应过我的话不能不算数哦。”
无处可退,横竖这回是躲不掉了。吻过一次要强迫自己忘记,再吻一次一样要强迫自己忘记,最多算个程度问题,不是性质问题。豁达之人最无敌,岂能被一个吻给憋死。
“来吧!”
我紧闭双眼抬头迎上江璿睿,视死如归地说完死死抿唇,全身僵硬绷地如满弦大弓。时间仿佛被我自己筑起的黑暗无限拉长,严正以待等了好久好久,他声音带笑忽地在耳边响起,近地我能感觉到他柔软的唇瓣似有意无意点拨我的耳廓。
“别紧张呀,小姑姑。我把宝贵的初吻献给你都不紧张。”
废话!你见过耍流氓的人紧张嘛!
我暗里痛骂,心却收得更紧,莫名又觉得不能被他看扁,认了怂。人在危急当头情绪复杂,思维混乱的时候,最容易被不知打哪儿飞来的不服输的愚勇占据上风,我倔强地嘴硬道:
“谁紧张了,有本事你…”
“亲”字尚未出口,我的嘴就被江璿睿猛然袭来的唇全部含住。起初他只是如婴儿般吮吸我的嘴唇,很快他的舌头便划过我的唇探入我的嘴里,贪婪地像要寻求更多更多。
唇齿相碰,舌尖相抵,他显得有些生涩起来,紧密结合时他的牙齿不断碰撞着我的牙齿,而他的舌头又好像想冲破障碍无法抑制地横冲直撞。比起他,我更好不到哪里去,拘谨被动地被他所操纵,基本的反应全无,只觉得是被外物袭击不能动弹。
渐渐地他似乎找到些章法,开始用舌尖细致地勾勒我的唇形,游走入我的唇内空间,与我舌尖相碰时又辗转缠绵,挑动起我每一根的敏感神经。气息共存,两唇交融,我越来越感觉内心深处有股燥热的火焰燃烧起来快要将我焚噬成灰,散尽空气之中。
这种陌生却又具有异常吸引力的感觉瞬间将我所有的意识唤醒,我才惊觉我们不仅吻得不分你我,连胸口都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间隔。
太可怕了,由不得多想我使上蛮力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
他吃痛地嘶了一声从我身上退了开,手摸着嘴呼吸急促,滚烫眼神向我灼热袭来,怒气冲冲地说:
“武胜男,你咬我干嘛?!”
拉远的距离,空气也像被他一并带走。我的呼吸也有些起伏不定,心脏似乎都跳得乱七八糟,安抚胸口我压稳气息,
“差不多得了,有谁的初吻是像你这么激烈的!”
他仍目光如烈焰般炙热,唇角却勾起痞笑,又俯身向我而来。我急忙伸出手按住他的胸口抵御他进一步入侵,他却将他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敛去笑容端起严肃姿态,貌似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不知道明天导演会要求吻到什么程度,当然按最高标准来比较保险。再说,你也不想我吻输给个日本女明星吧,面子事小,国威事大。”
我抽回手,竖起眉毛道:“江璿睿,是输是赢,事大事小,我根本不关心。你最好把这事儿给我忘记了,该干嘛干嘛去。”
“哎呀,”他又充耳不闻装没听见,按着肚子拿起手边的饭盒打开吃起来,还自顾自念念叨叨,
“看来拍吻戏也是件体力活,明天要多吃点才行。”
“江璿睿,那是我的晚饭。”我忍怒,咬牙提醒。
“我知道啊。”他又扒拉了两口菜将饭盒推到我面前,自以为慷慨地说,“要不一起吃?亲都亲过了,我不嫌弃你。”
“你客气了。”我憋气憋得手指颤抖把饭盒又推回去,打开车门迈出脚,回头挤出个笑容给他,
“以后再敢提,我指定灭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绯闻
成绩太差,估计上不榜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PS:感谢鸭宝和叶子两位读者在我上一篇文留评鼓励。那文确实没法再更了,出版日也遥遥无期吧。对不住了。
吃不了,我兜着走
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清早来到尤麦菜菜子和江璿睿拍MV的摄影棚,世界仿佛全变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一走过就窃窃私语,再一扭头又装作没事各忙各的。包括黄尚和李宇宙也一样,李宇宙总是像对我有话在心口难开,几次快走到我跟前又被黄尚拽到一边交头接耳,对我指指点点。
我想装没看见都不行,他们悄悄话讲开心了居然嘻嘻哈哈在我背后笑起来。转过身我正想问他们笑什么,俩人就跟见了鬼似的一溜烟儿钻进厕所里。
这样就以为我会放过他们,真是太小看我了。
不紧不慢走到男厕门口,我像个门神一样面朝里大大方方地死守不离。躲我是吧,有本事你们都别出来。
不一会儿他们说说笑笑走出来,一见我叉腰笑脸相迎当场吓得脸贴脸抱做一团,跟年历娃娃似的,不过表情绝对是杨白劳过年关的悲催样。
我倚靠门边,抬腿拦在门框上,看着他俩吓得如花容失色的苦命姐妹花儿,好整以暇地问:
“你们该不会是背着我好上了,所以不敢跟我说吧?”
话音刚落,他们就像两极相斥一般弹了开,对看而吐。黄尚不停说他性向正常,李宇宙絮叨半天他只爱女人。论点强调完了,他们又再次将我无视,开始摆事实举例子争着抢着比谁的恋爱经验更丰富。
“闭嘴!”只好自己找存在感的我阴沉下脸走到他们中间,抬高音量问道,“你们能不能先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今天每个人看到我都那么奇怪?”
我目光游离于他二人之间以示不弄个清楚决不罢休。短暂沉默后,李宇宙迫于压力想先开口,却又被黄尚噤声的小动作给截住。
不等我再发威,黄尚先主动走到我身旁,小心谨慎地问:“武胜男,你是不是真的在和江睿睿谈恋爱啊?”
我瞪圆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惊讶。别说真的,连假的都没有啊!
“当然不可能!你听谁说的?”我问。
黄尚朝李宇宙使了个颜色,李宇宙就从屁股口袋里掏出张皱皱巴巴的报纸摊在我面前,“昨天报纸新闻里写的,还有照片。”
接过报纸,一行巨大字体的耸动标题突兀跳进我眼眶里——《女星宠儿江璿睿又结新欢,酒店门口大方秀恩爱》
然后,豆腐块大小的文章后面登了四张偷拍的照片。第一张是我帮他扣衬衫扣子,对应的看图说话写着,爱你千遍也不厌倦;第二章是他牵这我的手过马路,下面写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第三张是我们坐在两碗馄饨面前相互对峙,图下说明是有情饮水饱;第四张总算不光是我们两个人了。馄饨摊老板娘背影入镜,而正面特写的我和江璿睿以同样的坐姿,同样专注的表情正听她说话,报纸注解更喜剧——爱要说,爱要做,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一定会大赞娱记们有才想象力丰富,四张照片就能编出叹为观止的爱情故事。
心里深觉好笑,我指着报纸问黄尚和李宇宙:“你们觉得看这报道,可信吗?”
他们莫言对视,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这是绯闻,你们都信!”我不由地着急上火,吼道。
“武胜男,我本来也不相信的。”李宇宙耷拉着眉毛双手一摊,好像颇为无奈地说,“但是昨天我们拿着报纸去问江璿睿,他也没有否认啊。”
他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新闻是昨天的,江璿睿不可能不知道,还敢到学校找我,对这事儿只字不提。不提也就罢了,竟然死皮赖脸地要我…
越想我越气,拳头捏的越紧,脸上一定酝酿出“方圆十里内,活物不赦”的杀气,不然黄尚和李宇宙不会抱着脑袋逃了出去。
冲出男厕,从其他工作人员那里问到江璿睿已经来了在化妆间换衣服,我半秒没耽误跑到化妆室前,粗暴地踢开门。
房间里正解上衣扣子的江璿睿先是一惊,随后继续低头解扣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说:“武胜男,瞧你饥不择食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进屋摔上门,我把报纸举到他面前,气愤地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该怎么办?”
他随意地瞄了下报纸,双眼蕴笑,慢慢地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开发布会,或者发表声明说这都是胡编乱造的绯闻呀!”
“有这个必要吗?”他耸着肩露出疑惑的表情,“普通百姓都是报纸上写啥他们看
啥,无所谓信或者不信,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去解释呢?”
这话听着耳熟,我在气头上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记得刚才工作人员们打量我的怪异眼神,“我可不能平白无故被冤枉,那也太倒霉了吧。”
他呵呵一笑,“关我什么事。”
奶奶的,我早该料到这死孩子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死活。换了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皮相,我接过他脱下的衬衫,又递上拍MV要穿的打歌服,急他之所急想他之所想,好言道:
“你看你最近不是要出新歌嘛,传绯闻不合适吧。”
他如纯真少年般偏头思索一番,豁然道:“管他是绯闻还是新闻,有曝光率就是好事能起到宣传作用。你说对吧?”
“不对呀。”我一个劲儿摇头,有理有据地说,“你是公众偶像,粉丝都是些十几岁的少女。胡说八道的绯闻传出来,容易影响你优质偶像的形象,这叫曝光过度。”
“曝光过度总好过默默无‘闻’,娱乐圈最忌讳默默无‘闻’了,你说是吗?”他故意抿嘴笑着冲我眨眼,仿佛好心征求我的意见。
我把他的衬衫搭肩头上,伸手边帮他整理打歌服边有条不紊地教育他:“你是个艺人,不能总靠新闻搏版面吧。艺人还是要用作品说话,星途才会越走越开阔,不然人们说起江璿睿,只记得和某某女星传过绯闻,那不是很可悲。”
他站着不动像个大少爷一样享受我的服务,无聊地用手指拨弄着我额前的刘海,“可是再红的明星也不可能天天都有作品问世。现在的观众既无情又善忘,不靠点新闻吸引眼球能行嘛!所以炒炒绯闻,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来我往几番对话下来,我终于觉悟了。他这不是原封不动抄袭那天早上我在馄饨摊上对他说的话来堵我嘛!
一把拍开他的手,我直接揪起他刚被我打理好的衣领,怒目相对,“你是故意的吧?江璿睿!”
明明我这架势是要揍他的前奏,他却双臂大张把我抱了个满怀,两只手像钳子箍在我的腰间,令我不得动弹。前身紧贴在一起不说,他还拿那张小白脸蹭我的头,用嬉笑中带着郑重不阿口吻说:
“武胜男,你知道我这叫什么吗?震撼教育。服不服?还相不相信报纸上乱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