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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收集各国钞票的习惯。很早之前我就想好了,”李宇宙伸手抚摸着相册,一脸期待缓缓开口,
“等我找到我的爱人,我要带她重走我这么多年所有去过的国家,告诉她哪里风景最美,哪里的东西最好吃。每到一处,我要用我收集的钱买一件小礼物送给她。等这些钱全部用完了,她就有一堆的礼物,可以摆在家里的任何角落,一看到就会想起我们一起旅行的地方,想起很多很多快乐的事。这样,即使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不会觉得孤单。”
说话间,李宇宙眉目之间荡漾开的幸福憧憬,仿佛像他已经置身爱的小屋,拥着情人欣赏礼物,细数回忆。
我能想象得出那有多甜蜜,自然能体会到李宇宙有用心。大男人的气魄,小男人的浪漫,他都做到了,根本不需要再回答我的问题。
“李宇宙,厉害,我支持你!”黄尚目露钦佩之色,握住他的手,“一路顺风。”
我也把手伸过去覆在他们手背上,“马到成功!”
阳光灿烂的下午,喧闹的机场,我们紧握友谊,天荒地老。
连一场简单的送别宴席都来不及,把李宇宙送至安检处,我鼻头酸涩有想哭的冲动,黄尚也深沉缄默。
李宇宙似乎不想让离别气氛太伤感,掏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纸袋分别递给我和黄尚,叮嘱完我们马上打开,快步走进安检区。
我和黄尚同时选择背过身。小心拆开纸袋看进去,我笑了。抬起头,黄尚也在笑。互看礼物,我们又相视而笑。
李宇宙把他的山寨名牌Armani留给了黄尚,而我得到了他多次与人民城管斗智斗勇时身着的那件战袍——碎花围裙。
再回首,李宇宙走了。这个到过大多人没有到过的地方,看过大多数人没有看过的风景的男人,最终也做了一个大多数人不敢做的决定,勇气非凡。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说你们,写两个字冒个泡又不费劲,给点面子吧…
喜剧之王
和黄尚一起走出机场,抬头望向划破蓝天的庞然大物,身边人轻声一句,再见,朋友。我心里顿时空劳劳的。
人一走,与他有关的所有一切也随之变成回忆,他的特立独行,他的思维怪异。他爱得洒脱,也走得干脆。
比起他,我简直太懦弱。求不到自己所爱的,喜欢我的,又故意佯装不知,视而不见。
喜欢?是喜欢吧,江璿睿,我真拿你没有办法。
想到那个正在参加演艺事业中,最至关重要一场试镜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赢得角色。翻出手机,我先被五个未接来电和三条短信吓了一跳。
“武胜男!!!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武胜男!!接电话!!”
“武胜男,看到短信打过来!我等你!”
自从上次江璿睿半夜突发急性肺炎被送进医院,我对短信里的感叹号就特别敏感。查看最后一通未接来电显示是十分钟前,我忙拨了过去。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我和江璿睿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过了吗?”
“你在哪?”
不等他再说,我赶紧道:“我在机场送李宇宙,你过了吗?”
“等通知。李宇宙去日本了?”
“咦,你知道?”
“猜的。因为你敢不等我先走的原因,我只接受这一个。”
我本嗤之以鼻,笑他专.制霸道,却从自己的轻笑声里听出点轻松和舒逸,连带空落的心也好像被什么填充,满满的踏实。
他又说:“武胜男,到我家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想也没想,我点头说好。
挂断电话,陡然迎上黄尚探究的目光,他定定打量我,“武胜男,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我摇头,“不知道。”
“像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讨老公安慰的小媳妇。唉,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陕北话,有滋有味地念叨着转身离开。那回身带出的一抹莫名萧索,仿佛天地间,没有人能与他相共,话凄凉,诉哀思。
于心不忍,我冲他背影喊道:“黄尚,要不你跟我一块去江璿睿家。”
他麻溜儿华丽转回来,笑得巨贼无比,“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走,顺便买两瓶酒,我们把酒言欢,用实际行动祭奠三人帮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只一刹那,我觉得恻隐之心和凡心一样,不可随意妄动,容易惹祸上身。
果然,江璿睿打开门见我和笑眯眯的黄尚站在他面前时,动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一定在一个闪念中,有那么点动武的意思。
他先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没好脸色地看着黄尚,不耐烦地说:“你来干什么?”
黄尚毫无自觉地,或者说是自觉毫无不妥地举起手里的一打啤酒,“送行归来,心绪难平,几盏小酌,待微醺后,笑红尘乐逍遥。”
江璿睿被他文绉绉的气质弄得脸都黑了,“说人话。”
“兄弟,整两盅?”
我以为江璿睿会采取平时对我的一贯强权手段对待黄尚,将他和他带来的一打啤酒通通撵出去。谁知,他不仅笑着接过啤酒,还盛情邀请黄尚进屋。我还没弄清楚怎么个回事,事态就反转了。
江璿睿把我强行按到沙发里坐下,打开电视锁定电影频道,跟嘱咐学龄前儿童似的交代我,好好坐着不许说话,老老实实看电视。然后,走进厨房带出俩黄瓜俩西红柿,和黄尚在餐厅里真喝起来了。
昨晚醉成那样,现在又喝,江璿睿估计把自己当千杯不倒的酒仙了。我不声不响地进厨房下了三碗面条端出来,黄尚胡吃海塞吃得痛快,江璿睿反而盯着热腾腾的面条发了会儿呆,抬头看我,一双黑眸像缀了露水般氤氲。
他这样让人很不自在,我别开眼催促他快点吃,走回沙发边坐下乱按起遥控器,仍能感觉到背后他炙热的目光相随不离。
想起昨晚,再看当下,我决定等他们喝散场了和黄尚一起走人,此地不宜久留。
计划得好好的,变化也来得凶猛,确切地说是凶猛的困意。一部重播不下五遍的电影太过无聊,我看着看着就糊里糊涂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大概窝沙发里的睡姿不舒服,我隐约觉得呼吸有些不顺,像空气骤然稀薄,喘息不及。我下意识地扭动身子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异样的窒息感只消失片刻又更为汹涌地袭来。
我猛地睁开眼,江璿睿一张无限放大的俊脸在我正前方几厘米处,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他眼睛快眯成一条直线了,俩眼珠却一动不动,衬着他脸颊两朵红云,我立刻联想到家乡春节每家每户张挂的年画,叫《年年有余》。
这小模样,喜气洋洋,兆头极好。
半醒不醒,他这般如此叫人亲切,我情不自禁地摸上他的脸,喃喃道:“真不愧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多招人爱啊!”
话刚说完,眼前突地一黑,鼻尖是清新气息,脸庞唇畔是柔软质感,我伸手一抓,其实是一条崭新的毛巾被。坐直身子,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江璿睿已经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偏昂头,带着腮边没有散尽的春潮故作淡定。
勾起毛巾被,我说:“谢谢。”
见他极不自然地点点头,我又加了一句,“刚才睡迷糊了,我不是说你招人爱,是说…黄尚呢?”
大脑火光一闪,我即刻想起要和黄尚共进退的正茬儿,可他人哪里去了!
江璿睿等我抻脖子找过一圈,才慢慢道:“喝得差不多,回家了。”
“走了!那我也回…”
“家”字还没出口,江璿睿淡扫过我膝上的毛巾被,已抢先一步调整神情,做怒而不发状。
低头拾起被角,对折压平,再对折再压平,整整齐齐叠好,放置一旁,我将视线转回江璿睿,浅笑道:
“你不是有东西给我看吗?是什么?”
他只伸出手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开过封的小纸箱,没有说话且面容沉寂。箱盖半掩看不清里面景象,我心里开始瑟瑟发毛,整人箱什么的可一点也不好玩。
伸手触摸箱沿试探几次,我没瞧出江璿睿有任何异常,反倒不屑地哼我,小眉小眼地鄙视我。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大胆地撩开箱子盖,我转忧为喜,满满一箱子不是别的,正是我最喜欢的日本恐怖电影。
从经典的到最新的,我捧起碟片爱不释手,神采飞扬,“江璿睿,送我的?”
“送我的。”他捏起一张,随意瞅了两眼,扔回箱子里,“多谢你了,武胜男。这是尤麦菜菜子特意从日本空运来给我的礼物,说是为感谢我在上次合作中对她的帮助和支持。”
“小姑娘真客气,干嘛送你这些?”
问题刚问完我立刻恍然大悟,我似乎可能也许曾经跟尤麦菜菜子瞎扯过,说江璿睿好这口。
“既然你不喜欢,不如借花献佛,匀给我吧。”
江璿睿不等我把碟片塞包里,整个箱子全部抢了过去抱到电视机前,顺手拿了一张放进DVD,“我虽然不喜欢,但是无聊的时刻也可以用来打发打发时间。”
片头音乐起,他盯着电影画面一步步退回单人沙发,回头一瞄,眉毛一拧,又往后撤了几步直接退到我的身边坐下,硬从我背后抽去个抱枕捂在怀里,老大一人这才舒张开,还轻描淡写地赏我一句话,
“一起看呗。”
憋住笑,我点点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部他恰好选中,日本最新上映的恐怖片。
我看得仔细,江璿睿却一点也不省心。电影里每转换一个场景,出现一个新人物,他就变着花样向我发问。三两个字敷衍过去,我情绪大受影响,一面烦他明明害怕,故意没事找事,一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想不清。
终于,在影片中的女鬼以正面特写镜头出现的一瞬,我开窍了!拿起DVD遥控器按暂定,将画面定格在女鬼现身处,我转对向江璿睿,
“你懂日语!?”
他没表态,只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下关机键,屏幕变黑后他满意地笑了笑,“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会日语。”
心头一凛,我忙问:“你怎么可能会日语?”
他起身倒了杯水,走回来坐下,慢慢喝了几口,“公司里有安排日语课,而且我在日本接受过半年演艺训练。”
他竟然真的会日语!未有更多感叹,尤麦菜菜子来工作那些天,我当他面说过的话自动火速倒带回放起来,好听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越想我越口干舌燥,无意识地拿过他的杯子,灌了两口。来不及下咽,我好死不死回想起那晚我和他陪尤麦菜菜子入睡,我敞开了大聊特聊当年如何爱上徐陌舟的那一幕。水卡在喉咙正当间,形同凝固,我被呛得咳起来。
江璿睿颇为体贴地帮我捶后背,我又更为焦虑,咳嗽尚未止住,白痴似的侥幸问道:“很久不用,应该都生疏了吧?”
他微微点头,我总算顺了气。看我没事,他接着幽幽开口:“口语不太行了,听力还好,听懂不成问题。”
“所以那晚,就是我们遭遇流氓的那一晚,”喉咙再次如干涸枯井,我有点无语伦次了,“我说…有关徐…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你应该…我记得你在玩游戏…所以应该都没听明白吧?”
他像故意与我作对,口齿清晰,字正腔圆,“听明白了,一字不落全听懂了!”
“…”
说他偷听不地道不磊落吧,站不住脚。请他忘记我说过的一切吧,又等于马后炮,于事无补。
我估摸着我的脸一定白绿白绿的,煞白是被自己吓的,江璿睿原来早就从我口中听去了那段尘封往事。绿色是回光返照我那悔青的大肠小肠十二指肠,大意成这个样子!
短短十来分钟,我已经记不大清怎么从他家夺门而出,又坐上回校的公交车的。唯一印象是江璿睿指着一箱子恐怖碟片,笑眯眯地问我,怎么不带走了?
欲哭无泪,我是这样回答的:
看什么看,哪有心情!回家对着镜子,我就是部喜剧!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
八万多字了,他俩还没折腾到一块,你们着不着急啊?
踊跃冒泡的话,明天还更!
我是炮灰
重回日本踏上寻爱之路的李宇宙,三天后发来一条短信——一切安好,勿扰,勿念。
他想多了,我哪有功夫打扰他呀。江璿睿没有任何悬念地赢得了《撩人》一剧的男主角。一周后,我们随剧组入驻城郊的自然风景区,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半封闭式电影拍摄。
江璿睿虽然是第一男主角,但《撩人》其实是部女性题材的爱情文艺片,由林晓晓和另一位当红性感女星闻玺尔共同担纲挑大梁。
亲眼见到闻玺尔的第一天,我不得不佩服名导贾闲亮当真慧眼如炬,选角得当。我想明白了,整部戏里,32A的林晓晓包干文艺部分,36F的闻玺尔则主攻爱情部分,而我们江璿睿是只需要站在红白玫瑰之间吟唱《左右为难》的男一号。
36F呀,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掰起指头背字母表。这位胸房宽广的闻玺尔凭借一本大尺度写真集爆红出道,和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林晓晓不太对付,互看不顺眼,而且好像两人之前也有些小过节。
尤其是林晓晓戏里戏外对江璿睿表现出的殷勤倾慕,更让闻玺尔嗤之以鼻,特别乐意看她在江璿睿面前碰壁吃灰。
也许因为林晓晓把自己当江璿睿的贵人,又自认在贾导心头小有分量,所以片场行事格外张扬。隔三差五,敲江璿睿房门声称讨论剧本。遇到有肢体接触的镜头,假公济私不断要求重拍,弄得全剧组上下小百人,不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喜欢江璿睿。
贾闲亮是什么人,复杂的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出的一代国内名导,江湖经验老道。只要林晓晓别太出挑,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气生财。可一旦她在拍摄中提出上述无理要求,贾导的眼睛准和他的标志性秃头一样,锃光瓦亮,容不得半点儿戏闪失。
剧组老大不说什么,江璿睿自然不好态度强硬,终止对林晓晓保持距离,不冷不热。一旦遇到逼不得已,需要我挺身而出的关键时刻,我脚底抹油躲得远远的,作壁上观。
没办法,我这人心眼小,记仇。江璿睿无缘故听去私密也就罢了,还被当傻子蒙在鼓里那么久。这道坎儿,我得再花些日子才有可能迈过去。
除此之外,乡野生活,恬淡清幽,还可以看拍电影长见识,我很满意。
砸吧砸吧小日子过得安逸,有人就不满意了…
比如现在,大早上,我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化妆间里被人捯饬来捯饬去,愣没想明白,怎么我就被指定为闻玺尔下场戏的替身了!而且替的还是被林晓晓扇耳光的悲催戏。
按贾导的拍摄习惯,这场戏肯定是要动真格,扇真巴掌。但是闻玺尔晚上要为她代言的护肤品站台,早半年前安排好的工作不能更改,只有用替身。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人选,副导演和闻玺尔经纪人一合计就合计到我这里来了。
说我身高身形和闻玺尔相似,上妆之后,替她拍个侧影拉个背应该不会穿帮。我想不明白,时间又不冲突,工作作风向来严谨的贾导为什么会同意。私下问过化妆助理小吴,她的醍醐灌顶将我瞬间开释。
俩女主角关系恶劣,有这么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林晓晓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而闻玺尔代言的这家护肤品厂商又是本片最大的投资方,任谁都得罪不起。贾导权衡利弊后,我被光荣牺牲,炮灰掉了。
生平第一次出镜演戏的武姓炮灰,此刻站在化妆镜前,盯着里面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大浓妆,波浪卷发,紧身低胸小红裙,细跟高跟鞋,眼睛快打闪了,根本不记得即将面临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
闻玺尔饰演的人物类似于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妖娆艳丽,美不胜收。尽管小吴在旁边不断夸我替我打气,我仍然觉得自己应该是穿错衣服跑错棚的路人甲,别扭啊!
熬不过小吴的催促,领口再拉高一点,裙子再扯低一点,我被她推搡着出了门,一眼便瞧见背着手,倚靠墙边的江璿睿。
小子看我出来,立刻站直身,俩眼睛跟镭射激光似的把我从头扫描到脚,没露出任何表情,只咸淡不明地说:
“不好看。”
要不要这么直接呀!我把自己又从脚瞅到胸,很没安全感地捂着胸口,从善如流,“不适合我。”
他点点头走到我面前,从身后拿出件他的外套披在我胸前,挡住的确不太壮阔的春光,叮嘱道,
“开拍了再脱下来。”
围好外套,我感激涕零想说谢谢,他又嬉皮笑脸地给我补了一句,“吓着别人就不好了,我还得跟人赔礼道歉。”
“谢谢哈,”我幻想着高跟鞋踩到他的大脚趾上,勉强挤出笑脸,“真不拿我当外人!”
“咱俩谁跟谁,不一直相亲相爱嘛!”
他展开手环过我的肩头,不着痕迹地承接去我有点失衡的重量。我忽然发现,这段时间他好像长高了不少,比穿着高跟鞋的我还高出一点。
年轻呀,连骨骼都充满生机活力!
我年纪大了,腿软是正常的。前面是蓄势待发的林晓晓,后面是摄像机,上面有收音器,旁边打着反光板,贾导摩挲着下巴磕对我说的话还犹在耳边——
我需要你最真实的反应,晓晓很专业,放心。
正是因为她专业,我才不放心啊!她似乎很进入角色,浑身上下透着要将我拆骨入腹的冷冽杀气。我又想起了小吴偷偷跟我讲的悄悄话——
刚才林晓晓在化妆间补妆的时候,凌空扇了好几遍巴掌,一遍比一遍狠。
她看上去那么娇弱,应该手无缚鸡之力吧。逃过一劫的闻玺尔是怎么向在劫难逃的我,传授挨耳光秘籍来着——
你看准她的动作,手一上来,你就顺势往旁边一扭,不会很痛,画面效果也好。
我脑海中正反复演练着,等听到贾导一声洪亮的“ACTION”,林晓晓已经手起生风挥舞上来。我根本来不及躲,挨了个清脆结实,立马就星光灿烂了。
接下来,追求完美的贾导要求敬业的林晓晓,以及昏呼呼的我又连拍好几条,总算把这场戏过了。林晓晓娇笑盈盈对我说:
“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我揉着火辣辣的右脸,只觉“一闪一闪,亮晶晶”。用力甩了甩脑袋,刚想对她说点什么,一股混合铁锈味的腥潮翻涌而上,带出两股热流顺着两鼻孔又流了下来。
含恨最后看一眼林晓晓略带惊恐的容颜,我条件反射地仰起头。下一秒,双脚离地,身子骤然一轻,天空也跟着旋转起来。
将我打横抱起的江璿睿,一张好看的脸跃入我的视线,蹙眉直摇头,“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不敢说话,我摸索着衣服裤子口袋打算先翻出一张半张面纸止住血,江璿睿又不乐意了,
“抱好点,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好在贴心的小吴及时塞了条毛巾过来。用毛巾按住鼻子,我想让他放我下来。他却跟贾导交代了句送我回房间后,抱着我大步流星离开现场。
打小没被人这样抱过,江璿睿又摆出那么关心在乎我的样子,加上头晕失血营造出朦胧效果,越看他越像童话里的王子般梦幻,我很不习惯,
“放我下来吧,流鼻血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他挑眉反驳,“每一滴鼻血都是逆流而上的大姨妈!”
“…”
啊呸,什么王子,纯粹就是一口无遮拦的小痞子!
这一路,我再无话,任由他抱着。回到房间,他将我小心的放置床边坐好,又从冰箱里拿出些冰块用干净的毛巾包裹,然后跪在我面前,细致地帮我冰敷鼻子和脸颊。
偷瞄眼对面墙上的镜子,我坐他跪,我高他低,好似我尊贵,他谦卑。高人一等的享受,低人一等的呵护,大抵这一辈子,我再不会遇到。
他微微仰首眼神专注,动作轻柔,还有看似随意搭在我膝上的手那么自然,带给我的是面庞的清凉,心头的暖意,以及被人宠着的虚荣感。
“江璿睿,演员不好当。”我拉起他放在我膝上的手,换下早已冻冰的另一只手,将冰凉握在手心,我说,“比起你当初跳河那场戏,我今天还真不算什么。”
“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他想抽回手,又被我固执地紧捂着。
“我尽量吧。”我点头,发现他的目光下移三寸,定住不动,眸色深幽。顺势看下去,我傻眼,无意之中挤出事业线来了,还挺明显的。
“嗯,B,不上不下,只能做替身。”
江璿睿语带惋惜,又有点让我认命的劝服味道,说得我的心,跟我现在的脸一样半凉半热。抢下他手里的冰敷毛巾,我硬是忍了又忍,才没用高跟鞋去狠狠地亲吻他的脚背。
“江璿睿,咱们打个商量。”
“好说。”
“以后我对你好一点,你离我远一点,行吗?”
“被打傻了吧。我离你远一点,你还怎么对我好呢?”
看看,还是镜子的江璿睿好,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