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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族因糖而繁衍至今,他们是幸运的,同时代那些被驱逐并最终消亡的种族不幸的原由各不一样,糖是生活所需,盐也是。
特拉维特合众国西北方向的世界屋脊恩泽尔山,与邻国分别拥有南坡和北坡,但在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有一个世界最大海拔最高的盐沼为两国共有,在巴波亚的帝国铁踦穿过雪山扩张到那边去之前的千年时光中,那里的原住民是一个叫德鲁斯卡的民族,是嗜盐的魔鬼,喝盐水洗盐水澡,盐水就是他们的淡水,外面的商人必须用大量的货物才能与他们交换到一点盐。
巴波亚的大军到了这里,发现除了这个盐沼,在方圆数百甚至可能上千平方公里的范围里他的大军和子民没有别的食盐来源,而可恶的魔鬼拒绝为他们提供食盐,于是爆发大战,德鲁斯卡族战败,被驱离这块盐沼永世不得回来,并以诸神的名义禁止他们接触跟盐有关的行业,包括厨师,更不能想随意买盐用盐。投降书中针对他们的禁制条款最为严厉,契约生效后,族民哪怕是站在尚未被发现的潜在地下盐矿的地表上方,都将遭受烈火焚身一般的痛苦。
盐商发现商机,抓德鲁斯卡族的壮男做奴隶,利用禁制带来的痛苦驱使他们去寻找新的盐井盐矿,而被留下的老弱妇孺则不知道是什么命运,没有人会为这个魔鬼的子民留下只言片语的历史记录。
从历史中消失的民族五千年来何其多,德鲁斯卡族几时完全消失,现今的历史学家们都说不出一个大概的年份,公认的一个看法是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下,恐怕在大帝国崩溃前这个民族就已经不存在了。
邱筱菲有些明白为什么要用魔法契约来签投降书了,在魔法的约束下,再英勇善战被称为战神一族的民族,一旦签了字,就再也威胁不到帝国的永世生存。
只可惜,巴波亚在位十多年就去世了,他儿子统治的后期帝国显现分裂的征兆,当他孙子即位后,从第一个贵族宣布脱离统治成立公国之时起,拉开了崩溃的序幕,没几年工夫,帝国分裂成了数块,捷安西尔帝国不复存在。
当初巴波亚是怎么把大大小小的国家捏合成一个大帝国的,这一次就分裂得更加彻底和细碎,再次变成了纷争四起的大陆局面,五千年后的后人们只能从残存的都城遗址里想象当年帝国的盛大繁华。
现代人都知道国家领土的大小取决于通信传达的速度,捷安西尔帝国的面积是地球历史上东西两个罗马帝国的面积之和的四倍多,五千多年前的通讯水平根本无法让皇帝的旨意送达到国家任意一处边境上,当皇宫里第一次得知有贵族圈占土地并已宣布建国时,中央的命令早就出不了以都城为中心的半径八百公里的范围。
所以帝国的短命也是历史发展规律。
但是巴波亚的死亡并不改变投降书的魔法效力,这当然是他刻意为之,也是至今被称为极具远见的作为,那些民族的消亡都被看作是历史的自然选择,失败者的必然结局。
邱筱菲收起手机,看完契约最后一点内容,因想到了珐姆,为那些用魔法笔和魔法墨水签下的一个个名字所代表的民族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离开了这里,赶往下一个展厅。
第17章
邱筱菲在不同的展厅间穿梭,基本上是走马观花,先让自己有个大概印象,以后若有需要也好知道该怎么查找资料。
特拉维特合众国在殖民者来之前就已经存在,只是那时叫王国而不是合众国,领土面积略小于现在,首都莫伦城拥有能追溯两千年的历史脉络,当特拉维拉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宣布建国后的第十一年,殖民者的飞船降落了,然后这个年轻国家的版图里就增加了几块面积不小有人口有资源又有战略意义的飞地,直至今日。
在别的国家因为殖民史带来的宗教政治利益等纷争而大打特打搅得世界不太平的时候,特拉维拉的飞地上的百姓居然没有提出独立要求,也是一桩很神奇的事情。
中午在一个由露台改建的休息区稍事休息了一会儿,那里有自动贩卖机和饮水机,还有数量够多的带遮阳伞的桌椅,站在露台边缘向远处眺望,视野和风景都极好,就着这个风景当下饭菜,足以咽下两个大号三明治。
吃饱后继续在各个展厅间穿梭,卡贝市因靠着海,有不少从沉船打捞上来的文物,萨阿勒省的这块土地在捷安西尔帝国的年代还不存在,是后来才在地质演变中慢慢形成的新土地,六七百年前还是独立的国家,内陆各国各地的商人们要经这里的港口出货,首先要在边境上交一笔入境费。
之后当时的一个大国觉得吞并这个小国之后就不用交入境费了,于是这块土地从那时起就成为了一个省,内陆出来的商品终于可直接送抵最南端的海边港口,归港的商船也能经过陆路畅通无阻地把商品送往都城。
邱筱菲一直转悠到三点之后才走,博物馆已经在播放清场的广播,提醒还在馆内的参观者注意时间。
走地下通道过马路到上午发现的那条小步行街,坐在一间茶室外面吃了一份下午茶,懒洋洋地听着周边的人闲聊的话语,阳光被周围高大的建筑物挡住,只有少许照射在小街的民居外墙上,一点也不刺眼,反倒提醒人们夕阳西下该回家了。
四点多,邱筱菲返回广场搭地铁回家。
虽然避开了下班高峰,可是赶上了放学高峰,地铁车厢里被学生们挤满,等邱筱菲回到家时,她已疲惫不堪。
吃过饭洗过澡,邱筱菲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整理今天拍的照片,把在馆外和露台上拍的风景照发给姐姐,接着她开始搜索在投降书上签过字的少数民族更详细的历史资料。
首先一个就是比比族,他们的资料最好找,在梅伦斯蒂糖业公司的官网下面就有一个本族历史的栏目。
看过基本资料之后,邱筱菲确信珐姆就是比比族人,根据资料上所说,签字之后,比比族人的职业就被限死在了跟生产和使用糖有关的行业上面,种榨糖的甜菜、养蜂、果园,甚至包括开设面包房糕点房糖果店,可以到别人的店里做厨师,却不能只出钱做老板或者到别人的店里做服务员,因为后两个职业跟糖不产生直接关系。
珐姆是甜品店的老板,但她也下厨房做点心,那些很招年轻女孩喜爱的可爱花哨的小点心多数出自她手,有的是低甜度有的则甜死人不偿命。鲁尤本也是甜品师,但难以判断他是不是比比族,他们与主流民族没有外形上的差别,那三个服务生和后厨的帮工显而易见都不是。
邱筱菲看了看别的子栏目,想找找比比族的民风习俗,但没有找到详细的,页面上说得很清楚,经过五千来年与主流民族的共同生活,比比族的习俗除了依旧供奉梅伦斯蒂女神过几个跟女神和历史有关的节日以外,其它的跟大众差不多,在哪一地生活就遵守哪一地的生活习惯,所以分布在全球的比比族人风俗人情各不相同。
邱筱菲松口气,她不用担心无意冒犯珐姆了。
重新回到首页页面,看着梅伦斯蒂品牌下面各线产品,扫了几眼,梅伦斯蒂商标的产品看上去包装很漂亮,照片拍得也很诱人,就是价格实在让人望而生畏,大众线的几个商标品牌价格就可爱多了。
果断关了这馋人的页面,邱筱菲重新打开历史博物馆的官网,在里面搜索巴波亚契约,刷新之后,出来了超过五十页的延伸研究成果和历史资料。
国家历史博物馆和各省市的地方博物馆属于同一系统,因此官网就这一个,可以通过里面的链接打开地方博物馆的页面,搜索资料时特别方便省时省力。
邱筱菲一晚上的时间就耗在了这些历史里面,把已消亡的和仍旧存在的民族都印入脑海中,这还只限于跟捷西洲的历史相关的,还有其它六大洲上不相干的她都没来得及看。
次日上午邱筱菲多莱西超市采购食品,在零食区看着梅伦斯蒂旗下大众线子品牌的饼干发呆,不知道该选哪些,她本来更偏好咸饼干,可为了梅伦斯蒂这个牌子,她决定尝试一下。
珐姆因为吉安诺答应搬过来,于是一早趁着有时间赶紧来超市购物,卡贝大市场商品种类再丰富,也没人把那地方当日常购物的场所,超市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
来到零食区毫不意外地就碰到了邱筱菲,两人热情地打了招呼,珐姆业务熟练地替她挑选了几款适合她口味的甜饼干。
邱筱菲没有告诉珐姆她昨天去了博物馆而且已经了解过梅伦斯蒂和比比族之间的历史关系,她觉得她俩现在的关系还不适合聊起这么沉甸甸的话题,何况这段历史跟她这个外人又没有任何相干。
两女人推着车子楼上楼下的转了一遍,各自买齐了想要的东西,结账出去后,珐姆仍是骑车来的,而邱筱菲也仍是步行的,所以最后与上次一样是珐姆载邱筱菲回去的。
半月时间眨眼而过,邱筱菲那边开店要做的准备都做得差不多,她从发给曹经理的那份商品清单里重新选取了一部分,店名还是起星际华瑞商城,但是商品以旅游特产为主,体积小巧的玩意儿,方便携带,不占行李空间。
本星球的人不认得华瑞商城,不会问,太阳系游客即使看到了也不会想到这是分店,最多以为是同名的,反而还能吸引他们进来看看。
邱筱菲跟她选中的供货商都打熟了关系,每种商品拿了十几二十件码在阁楼上,这挨着卡贝大市场,卖得好的商品及时补货很方便,卖得不好的反正数量不多现金压力不大。
快递公司也都定下了,国内跑大部分地区的、偏远地区的、国际的分别都有不同的快递单位,光是从他们各家拿的快递单都有一箱子。另外不同性质的商品包装材料也不一样,邱筱菲发现这才是最占地的东西。
在发配过来之前,她只是个单纯的客服,这些事她压根就没亲手接触过,她知道一卷完整的防震材料体积比较大,但到底不曾亲眼见过,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了,而且规格尺寸越大的份量越重,她用来包装蝴蝶树叶标本的发泡袋两只手拿着都费劲。
除此之外邱筱菲又添置了一台工作用的台式机和一台打印机,用于打印装箱清单,并且把办公区挪到了朝阳的客房,把客厅腾出来堆放打包好的包裹。
吉安诺处理完了他手上的事,退了房租,带着他的家当搬到了珐姆那里,其实也在这小区里,但是珐姆的私房,只是没几人知道而已,是她的店在这里站稳脚跟有了固定的消费群体能够自负盈亏之后,用族里依例给的一笔奖金买下的一层两个单位,中间共墙的部分没有打通,仍然是两套独立的房子,一套她和鲁尤本住,一套服务生们住。
给吉安诺住的客房家具陈设早都弄好了,他自己过来把行李收拾妥当之后就给邱筱菲打了电话,两人约了中午到珐姆店里吃午饭,然后再一起回去,看看在小店正式开张前还要做哪些准备。
两人在中午营业开始前就在比比甜品屋碰了头,珐姆在厨房里把她做的糕点放进烤炉后就出来陪他俩坐着,闲谈从出卖吉安诺的糗事开始,接着就往跑题的大道上越跑越远,在珐姆和吉安诺有意识地带领下,聊到了饮食的问题,没想到解决得异常简单。
邱筱菲作为雇主要包中午的工作餐,但她目前的厨艺只能照顾自己,这也是她这半个月里考虑过的问题,她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是给餐补,放着珐姆现成的关系在这里不用岂不是傻子。
珐姆眼睛闪着商人专有的光芒眨巴眨巴地望着邱筱菲,嘴巴涂了蜜一般的推荐她店里的包餐,一个人吃也是吃,两个人吃一个月下来费用还能便宜点,本来她这只做甜品的小店就是靠着提供简餐才能经营到现在。
邱筱菲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觉得这面积一般的小店只做甜品和简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敢情人家这还有副业的收入呢。
想到鲁尤本的厨艺,邱筱菲没有多犹豫,爽快地答应做珐姆的固定食客。
吉安诺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连胃口都大开,两人早早吃了午饭,打包了甜点就赶回去干活,今天就算是试用期开始了。
第18章
进了家门,邱筱菲带吉安诺楼上楼下看了看,在试用期合同上签了字,还明确告诉他总公司给的支持不够,小店只能开在银晖商城。
吉安诺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他的工资能按时发放,他这邱老板与总公司的恩恩怨怨他才懒得过问,他把注意力投放在了已摆在眼前的那些东西上面。
办公硬件准备得很充分,没什么要补充的,但那份商品清单吉安诺却有不同意见,尤其这都是针对外地、外国和外星球的游客的旅游特产,他觉得邱筱菲的主题有些分散,特别是手上现金不多的情况,初期最好集中精力把钱投在本地为原产地的特产上面,先赔本赚吆喝打名气。
至于已经买了的东西也不会浪费,正好作为新店开张的赠品慢慢送出去,库存压力解决了,现金也回笼了。
邱筱菲给吉安诺拿了纸笔,他写了一份新的清单,萨阿勒省内的各项农产品土特产和手工艺品,这样列下来,数量不比邱筱菲的那份少,有几大类型是成系列的那种,使得商品品种看上去要更加的丰富。
然后吉安诺重新整理了码放好的货物,里面有一部分是他清单上提到的东西,剩下的他全搬到角落里,把阁楼中间空出很大一块地方留着堆放即将重新采购的商品。
邱筱菲靠着楼梯口的墙壁看吉安诺搬来搬去地忙碌,脑袋开始盘算客人买了价值多少的商品才能得到一件赠品。
“早知道你对商品清单有更好的意见,就该等你来了再进行这一步,反正也不着急开店。”邱筱菲倒不是心疼花掉的钱,总能赚回来,只是对浪费的时间感到无奈,重复劳动什么的很讨厌啊。
“没有啦,不过是赠品多了一点嘛。”吉安诺拍拍手,笑眯眯地说道。
邱筱菲被逗笑了,晃晃手中的清单,“你懂挑好的?”
“找对了人,每一样都是好的。”吉安诺示意二人下楼,“不是说你买的那些不好,你刚来,什么都不了解,更不知道每样商品的品质标准是什么,容易被商家吹晕头,虽然那些也不是低劣产品,但有更好的品牌的话当然还是拿好的。我们一次进货也不要多,就像这样十几二十件一箱两箱一拿,如果买家只看价格不看商标牌子非要讨价还价的话,你也知道这肯定就不是我们的目标顾客。”
“但是,这搁在以前,我可以立刻向顾客推荐便宜些的牌子。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次等选择。”回到楼下,邱筱菲把清单随手放在餐桌一角,领吉安诺进厨房,把一壶冰柠檬水和一只盐瓶一只蜂蜜罐给了他,她则拿着两个水杯和两个勺子,两人一起回到餐桌边喝边聊。
“当然,一定要的,还能增加商品数量呢。卖不掉的以后都是赠品。土特产干货的话,看保质期,差半年过期的都下架做赠品,差三个月的就做临期特价。这头亏就亏一点,将来在别的上面能赚回来的。”
“卖了几个月都无人问津只等过期命运的土特产,还有进货的必要咩?”邱筱菲擦去杯身凝结的水珠,喝了一大口。
“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嘛,万一就是有几款商品没人要呢。”
邱筱菲咧嘴一笑,往杯子里加了一勺蜂蜜。
当着邱筱菲的面,吉安诺没好往杯里加足量的盐,他只加了少许,也就相当于普通人对淡盐开水的口感,对他来说这点盐份等于没喝。
他不想让邱筱菲对他的食盐量产生探究的好奇,她能观察到他不喝淡水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要是让她发现自己对食盐的需求超过她的想象,一定会吓到她的,他还指望从她手上赚到工资去买盐呢。
珐姆的照顾只能是饮食上,生活上的用盐量全靠他给外星人客户做事赚的钱去悄悄地买。
两人又聊了聊关于银晖商城的闲话,关于他们的历史,最后延展到殖民者对本星球带来的各方面的冲击和改变。
白羊座24星本来有他们自己的发展规律,殖民者的到来改变了一切,让一个魔法师最为尊贵的世界一步迈进了科技时代,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科学家们硬是有本事让科技与魔法完美结合,再通过专门研发的生产线,以往高高在上的魔法物品几年后就变成了寻常大众家庭的常见商品。
人们虽然仍对魔法师感到由衷的尊敬和敬畏,但他们如今更多被看作学者或高级工程师,对魔法感兴趣的普通人也开始从事魔法理论的研究,而有魔法潜力的孩子依旧可以免费进入魔法学院,日后成为上流中产的一份子,大众的心态却越来越趋于淡定,不过魔法师的晋级授星仪式仍然是很隆重的国家大事。
邱筱菲对这个很感兴趣,她还没见过活的魔法师,但时机不巧,授星仪式三年一次,去年已经举行过一次了,她只能到网上看录像。
“所以,没有热闹看了。”邱筱菲遗憾地耸耸肩。
“等日后生意忙起来你就不记得这事了。”吉安诺毫不在意地笑,邱筱菲的反应他早就见太多了,他的外星客户们都这样,对魔法师的好奇转眼就遗忘在了繁忙的工作当中。
邱筱菲没接茬,她翻了个白眼,又去厨房把带回来的甜点端出来,今天她特意要了一个珐姆做的酒味蛋糕,香醇的酒味盖掉了蛋糕的甜腻,一块吃完还觉得不过瘾。
边吃甜点,两人再聊起的话题就围绕在了生意上面,吉安诺有着丰富的经验,提醒邱筱菲注意那些可能发生的骗术,毕竟网店上线后,显示出来的信誉度为零,是骗子们最喜欢的下手对象。
“这种人的行为模式是有规律可寻的,你只要遵守卖家规则,不见打款不发货,前面这一段就骗不到你,麻烦的是后面收货环节,新店开张生意不好店主心急,容易被人在心理上钻空子。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在两台电脑上都装个监控软件,监视遣词造句,是真的质量问题快递毁损要协商还是来找茬,首先就能筛选出来,找到了对象,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好啊,那么不好相处的极品客户就我来对付了。”
“你见过最难处理的案例是什么?”吉安诺对这个感兴趣。
“最难谈不上,挺让人无语的。曾经有个顾客来买了一个手机,发了货一周多都不确认收货,快递那边显示他已经收到包裹,但就是不在网站系统上再做个确认。不过这事也常有,经常有客人是系统自动打款,一开始也没人在意,结果在他拖过了系统打款的时间后,突然又冒了出来,说我们发给他的是有质量问题的商品,当天就接到上面来调查的电话,接着没过多久网上就有人贴出那个客人所在地的地方电视台在他们昨晚的一档晚间新闻节目里播出曝光华瑞商城卖假货的新闻。这一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立刻联系那个手机品牌在当地的售后客服上门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而且全程录像。结果人家回来后说,手机表面上看是没破没损没划痕的新机,但是拆开机壳后里面有烧过的坏点,并且还有一点点没散干净的酒味。然后那人才承认是打翻了整瓶酒浇在了手机上,又操作失误,导致元器件烧毁,不甘心刚买的手机就成了废品,于是找我们麻烦,以为能在舆论的压力下免费给他个新机。”
吉安诺边听边笑,一开始只是吃吃地笑,等邱筱菲讲完,他已经笑得拿不住糕点叉。
“最后那人怎么处理的?”
“说他报假案呗,故意毁坏商品和商家的信誉,而且利用了电视和网络的传播渠道,事情闹得很大,造成的影响也很坏,本来最多口头警告加一点点行政罚款,结果弄得好像被法庭判三天拘留。而且做那条新闻的记者是他哥们,本以为是替兄弟出头讨伐不良商家,最后把自己给坑得丢了工作,我们就顺便把这事做成个危机公关,好好地提升了一下公司形象。”
“这事之后,类似的就很少发生了吧?”
“本来这种事也不多见,绝大多数的顾客还是很好说话的,偶尔才出现一个比如贪便宜买特价床上用品,但是尺寸错误导致床单小了两个号。售后那边的同事事后跟我们说,看着那个顾客对着电脑拍桌子又吵又闹非说是商城发错货,他们直接把她当时下单勾选的尺码给她看,转眼视频就断掉了,然后那个ID再没出现过。”
“差不多,这边也是类似的情况,糟糕的事情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时候生意还是做得很愉快的。”
“只是放在卖家整个群体里,这类事情的数量就多起来了。”
“要算总量的话当然就没有理想结果了。华瑞商城是自营网商,有很多事其实你们没见过,这里就有买家对货物不满意不接受退换货疲劳骚扰卖家要求更多的售后索赔,将卖家的电话贴到不下三个**,店主在饱受骚扰之下精神压力过大不幸流产,之后花高价买凶去对方所在城市报复,把人打得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差点植物人。”
“有啊,太阳系也有,还出过人命案子,上了好几家的法制新闻。也是买家不满意卖家发的货,正好又是同城,没在网上协商,直接就照地址找上门去理论,卖家那时在街边签收厂家发来的一批货,两人就那么吵了起来动了手,卖家被推了一下,没站稳,摔了一跤,后脑一下子磕在马路牙子上,脑干重创,当场死亡。之后警察调查纠纷的起因,才知道买家是红色盲,他看错了商品颜色,也没留意页面上的颜色分类,下了单收了货发现不对就单纯地认定是卖家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