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兮见状汗了一个,刚才她倒是顺手从袖中拿了东西出来,倒是没想到大小和袖袋合适不合适!也幸好先遇上是玉瑾然这个神经粗大家伙,要是遇上段皓庭、艾敬轩一流,怕是早就被看出不妥来了。
“这个给你。”突然,玉瑾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直接扔了回廊边木凳子上,“多买几个下人侍候着,别自己跑去捡石头,弄得一身灰!也顺便把围墙加高三尺,看谁还能翻墙进来。”
说完,玉瑾然头也不回直接跑掉,杨若兮只来得及看见他发红耳垂,捡了银票才发现这次玉瑾然竟然小气了,才两百两,不过按照顺和朝消费水平,买五六个下人,再加高围墙,这银子也是绰绰有余。抖了抖银票,杨若兮毫不犹豫收进了空间,踏着轻步伐跟着往前院走去。
老远,便听见艾敬轩大呼小叫对玉瑾然叫道:“表弟,你刚才去哪了?为兄都输得脱衣服了,借个十两八两银子使使!”
“不借!睡得正香就被你们吵醒,没掀你们桌子都算好了!”玉瑾然倒是干脆,不过却让艾敬轩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一向伸手必定给钱家伙会说“不借”话来?
转念突然想起早上不是见着他元丰号门口吗?算算日子,好像就是自家掌柜说那几日,玉瑾然早上定然是去问玉朝云要银子,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又放弃了!
Ps:
碎觉了…,亲们晚安


第194章 麻将商机
麻将桌上,段皓庭和艾敬轩对面而坐,杨慎和杨鸿书左右作陪,杨思睿和杨鸿雁没能轮上号,一旁抓耳挠腮出主意,也玩得不亦乐乎。
见杨若兮出现,杨思睿下意识看了一眼杨慎面前一小堆碎银子,杨若兮拿出麻将时就曾经慎重说过,此为娱乐,不得沉迷,也没说过还能用来赌钱。可他们今日好像一不小心就段皓庭和艾敬轩撺唆下玩了整整一下午,还自发帮着段皓庭摸索出来一套赌钱规矩来。
杨若兮也是看了一眼众人面前赌注,还好、还好,都是碎银子;好笑瞪了一眼杨思睿:姐姐就这么可怕吗?需要你小心翼翼?
杨思睿尴尬赔笑了一个,意思是:姐姐你越来越有威严,单单是你那眼睛这么冷冷扫过来,我就觉得腿脚发软。
“姐姐,你来看看我今日作得这幅画!”杨思睿拉了杨若兮往厅堂相接书房走,临时还和段皓庭打了个心照不宣眼色。
“干什么?”杨若兮瞧见了两人小动作,心生不喜,直觉觉着段皓庭会带坏了杨思睿。
可事实证明,她真多虑了!
“你是说段公子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买咱们麻将牌?”
杨思睿带着雀跃语调诉说了段皓庭请求后杨若兮不禁失声呼道,从门缝中看了眼厅堂中稳稳坐上手位置摸牌、出牌段皓庭,看来真是被门缝夹过,明明学会了就可以大量仿制东西还出一万两银子?
“是,段公子刚刚学会了麻将便说这可以放到他名下生意里推行开来,还说艾公子是官家肯定不能沾染‘赌’字,这门生意真适合他那种下九流人。”杨思睿转述着段皓庭原话,说实话。他自己到现都还想不通段皓庭为什么会出这么大价钱来买这幅麻将,而且还答应仿制出来后便会原物奉还。
“下九流?”杨若兮嗤之以鼻,确,段皓庭经营生意她略有所闻,绸缎成衣铺子、胭脂水粉店、青楼、玉石矿,这些生意当中青楼看似是下九流,但却是赚钱、来消息地方,段皓庭可不像是会妄自菲薄人。
“思睿也是认为这世上人分作三六九等?”
再说这麻将牌,虽然确很奇,但也不值当一万两银子啊?杨若兮想起了姚若雪分红银子;想起了艾敬轩买画和买炒茶举动;也想起了玉瑾然别别扭扭送下人。又给她银子;所有联系到一处,似乎…
似乎这些人都是以为她和离出府,四个兄弟又等着朝廷派官。生活会捉襟见肘,都变着法帮她撑起一个家呢!
一时有些出神,也觉得欣慰:这算不算患难之中见真情呢?当然,除了姚若雪,其余人她暂时还没想到哪儿来革命友情。但段皓庭和玉瑾然能够公然来庄子上,又送东西又送钱财,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立场吗?这些人都自有各自交际圈子,让杨思睿几人和他们多多接触利大于弊,所以不能让杨思睿也理所当然认为他诗书之家出身便比段皓庭高上几等,这样思想苗头可要早早掐死萌芽。
“三教九流爹爹倒是说过。但三六九等爹爹却是说让我衡量而为!”杨思睿自然不是读死书呆子,狡猾躲过了这尖锐问题,再次确定道:“姐姐意思是这笔生意能做?”
“自然做得。”杨若兮点了点头。未来一年乃至两年,这庄子上吃穿用度也就能起来了吧。
一趟沧澜溪之行,众人皆有所获,待得送走了三位客人,杨若兮便让旺叔请了韩千手进了内院。
“少爷、小姐。不知道找小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一个下午,韩千手已经从发现翡翠欣喜若狂到醒悟右手残疾伤心中振作了起来。说话虽是恭敬,但属于大匠师那份傲气却是依旧存。
杨思睿微微皱了眉头,这样人留着看门可是大大不妥,要得罪客人!
杨若兮对旺叔点了点头,旺叔心神领会上前对韩千手行了个礼,恭敬问道:“不知道韩老丈真实名讳可是韩满江?”
韩千手愣了片刻,这才蹙起了眉头警戒并惊异看着杨若兮,看模样,他是震惊杨若兮怎连他几十年没用过名字都查了出来,这得是有多权贵啊!
旺叔知道韩千手误会了,忙轻咳了一声也不再卖关子了,“韩老丈可否有兄长名为韩满仓,嫂子顾氏;两位老人都是顺和十二年过世。”
“你们如何知晓?”韩千手表情已是不能用惊骇来形容。
杨思睿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为何要私下面见韩千手了,惊得直接跳了起来,“三姥爷!”
杨若兮也微微一叹,跟着杨思睿齐齐起身,对着韩千手行了大礼:“见过三姥爷!”
旺叔也郑重补上了一礼:“见过三老太爷,三老太爷受苦了!”
一时间,屋内主子仆人全都纷纷行礼,惊得韩千手倒是措手不及了起来:“你们…,你们这是?”
“三姥爷,我叫杨思睿,我爹叫杨逸杰,我娘叫韩四娘!”杨思睿嘴解释道,他常韩氏身边,偶尔也听韩氏说起过这位只见过一次面姥爷。
“韩四娘?杨逸杰?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韩千手听到一样姓氏,不禁开始记忆中翻找何处听说过这两个名字,好他生活中除了内务府工匠坊那些个熟人,宫外亲人就那么几个,这么一想总算记起了一些旧事:“顺和十二年,我曾经被大山用轿子接出宫府上待了两日,那时曾见过你爹娘一面;那时候他们身边是跟着两个孩子?”
“如果没错话,那两个孩子就是我们姐弟了。”杨若兮毕竟还保留了几分属于她冷静,突然冒出来玉石雕琢匠人就已经够幸运了,这弄到后还成了自家亲人。
“三姥爷,您是被表哥丢街上吗?难道大舅舅就不管吗?”杨思睿想起韩磊和刘氏性子,有些了悟残疾了一只手韩千手为什么会被遗弃了。
“大山不府上,他差事家时日也少,哎…”韩千手不禁感叹命运安排,一时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完好左手捏了捏座椅扶手:“老夫算是知道为何大河夫妇会不府中了,一定也是被那恶妇给赶去了乡下。还有那韩磊,枉费老夫一直对他寄予厚望,还想着将这一手雕琢手艺传给他,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如此狼心狗肺。”
原谅从来都住宫中老人吧,骂人词汇实匮乏;骂完了之后再看杨若兮姐弟眼神就带着小心翼翼了:“你们姐弟俩要是嫌弃姥爷吃闲饭话就只将我当做门房看待吧;老夫也想凭着自己能力吃一碗饭。”
想了想,还是实难耐见猎心喜渴盼:“那个…那个外孙女,你今日手里拿那石头能不能拿给老夫看看?放心,老夫虽然想习练左手雕琢,也是不会拿你那么宝贵玉石开刀。”
“您还要练左手刀法?”
“三姥爷您随便我们家住着,思睿可是状元郎,今后定然有人能好好侍候您老人家。”
杨若兮和杨思睿一人问了一句,韩千手释然笑了笑,不过也很好奇姐弟二人关注话题似乎不一样,但他还是比较喜欢杨若兮问题,点了点头,“正是!之前老夫就曾经练习过双手齐出雕琢之法,不然怎么会博了个‘千手’称号!那些人都以为老夫没了右手便是废人,殊不知老夫左手还能用,只是不能熟练而已,假以时日,老夫还要习练用双颊固定玉石,左手专司雕琢,倒是要看看别人又会给老夫一个什么绰号!”
说到此处,韩千手整个人佝偻腰背也像是得到了什么力量,挺得笔直,他身上有一种杨若兮敬佩不屈不挠、迎难而上优秀品德,也让杨若兮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三姥爷,若是你右手能够恢复行动能力,您老会考虑重收一个徒弟吗?”
“老夫被韩磊那小子伤得还不够吗?再说了,老夫右手已无恢复可能,左手要想习练到之前右手水准怕也会耗毕生精力难成,哪里还有精力再去调/教个好徒弟出来?不过以后事情现也说不准,还是以后看缘分吧。”虽然韩千手心里已经绝了收徒念头,但后还是稍微留了一处余地。
“三姥爷,表哥那样人毕竟是少数。您手事情旺叔已经禀了我,今日我请了艾公子找开国侯试着说项一二,也不知能否奏效;但晚后日思睿便会得到面圣机会,到时候也能帮您圣上面前讨个恩典。”
倒不是杨若兮觉得冲皇帝讨恩典很容易,而是她和杨思睿都知道杨逸杰交给皇帝书信定然是说翡翠矿之事,既然面呈了皇帝,可是等于给国库送上了浓墨重彩一笔利润,她就不信皇帝会不动心!只要动心,杨家提点小要求难道还会过分?
Ps:


第195章 圣前机锋
开国侯没敢皇帝面前提找一个内侍太监出宫之事,就是帮杨思睿求了个面圣机会也被皇帝给埋汰了几句,但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杨思睿这是第二次见着皇帝,不同于上次威严尊贵,斜斜倚宽大龙椅上皇帝带着一丝病态苍白,脸色憔悴疲累。
“给杨爱卿赐座,然后去门外守着。”皇帝让林公公右手边给杨思睿准备了一根圆面红木凳子,这待遇堪比开国侯昨日享受,可以窥得皇帝心中杨家地位还是不低。林公公心下有了思量,面上丝毫不显;微微躬身回了门外职扮演着门神角色。
“说吧,杨爱卿是有什么样要紧事非得要私下面见朕不可?”皇帝以手揉着眉心,自打三天前下了决心后便是一阵布置和人事变动,惹得这两日各部尚书轮番上书,说来说去,除了兵权便是诉说这样折腾劳民伤财、顺和已是不堪重负云云;昨日开国侯倒是出了个损招,准备那些个想顺和朝刮一层走那些“友邦”身上倒挂一层下来。昨夜到现他都还为着如何操作这件事儿忧心不已。
“禀皇上,是微臣父亲、青州刺史杨逸杰有秘奏上呈。”杨思睿捧上火漆密封书信,里面装正是杨逸杰上奏章。
“哦?”这个皇帝倒是有些兴趣了,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就说嘛,给状元郎一个恩典他不用,原来这后面还有后招啊!难道杨逸杰去了青州三年就磨了身上傲骨?来信求救了?
杨思睿假装没看见他脸上嘲讽,奉上了书信后重回到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等着皇帝看信后反应。
皇帝微微带着失望心情打开了信件,前面几句便和别人千篇一律歌功颂德不一样,先是关心问了他病情。后面便说要有两件大喜事和他分享,也好让他心情也高兴高兴。读起来感觉就亲切几分,没看到什么诉苦和求回京皇帝便已经满足了,微微点了点头往下看去。
下面事情就让皇帝心情如同坐过山车突然冲到了高点,当然,如果顺和朝有过山车话皇帝一定会这么形容!
两件事第一件自然就是青州境内发现大量玉石,这种玉石名为翡翠,已有样品运抵京城,就放儿子暂住地方;这翡翠也算是玉一种,价值不楚州玉之下。
第二件事。和青州接壤地方虽是被顺和朝人称作“蛮州”,但住几乎全是不曾开化土著野人,经过杨逸杰三年不懈努力。已经将蛮州二十三个大部族收归朝廷编制,不日便有各个部族酋长署名称臣书送达;青州和蛮州之间开始了互市,他也派了属官进驻,请皇帝加派军队和文官进驻,以从根源上教化蛮人懂礼知恩。这才是真正“归顺”。
“哈哈哈!朕心甚慰!朕心甚慰!”皇帝看完奏章后是真兴奋了,竟然忘记了装病,中气十足拍着龙椅扶手哈哈大笑:“杨贤侄,你也来看看你父亲这封奏章吧,说说朕应该怎么嘉奖他?”
杨思睿毕竟还是少年心性,换做别人听到皇帝这么说话还不得惶恐不已。他倒是淡定自如接了奏章,一目十行看完后也是喜不自禁:“想不到爹爹计策竟然奏效了!爹爹一定很高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皇帝也没介意他失仪。好歹想起自己还“病中”,连忙重软软倚到椅背上,重重咳嗽了几声:“朕真很高兴,杨卿果然不负朕望!小林子!”
“奴才!”林公公可不是普通太监,既然常年贴身跟皇帝身边自然有他依仗。那便是一身不俗武功,听到皇帝呼唤。从门口到殿内不过是一眨眼功夫。
“拟旨!着青州刺史杨逸杰收服蛮州二十三族功社稷、利千秋,今令其卸去青州刺史一职,封正二品参知政事,另赐下尚方宝剑一把,行钦差之职前往蛮州二十三族安抚臣民,全权负责当地官员任免;待任刺史到职后火速回京!”
没有秉笔太监地方是需要林公公亲自执笔,但听着这连升五级官位还是让见惯了大风大浪他怔楞不已;刚才他是听见皇帝畅大笑了,但这大笑当中包含意味应该不止是收服几万蛮族这么简单吧?
殊不知皇帝这些时日正发愁户部尚书交上来折子,国库几乎两位皇子较劲中被搬个一空,后宫妃嫔吃穿用度也是支出暴增;说起怎么给国库增收之事,一个个大臣便像是哑了口鹌鹑,一个个缩了一边不出来。杨逸杰与其说是送上一本奏折,不如说是送上了一座金山!楚州玉有多值钱?皇帝难以给一个具体数字,但他知道,就这一个月内,娇妃和丽妃玉石首饰上花费便足以抵消皇宫一年花费。
这事情自然不好大声宣扬,需要派谁去青州,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杨逸杰是个有大才人,他自然不会放他继续青州发霉,人其用道理顺和帝是执行非常彻底。
梳理好了思绪,皇帝便又亲切对杨思睿道:“杨贤侄若是也想给令尊令慈去一封家信不妨就朕书房写吧,一会儿随着圣旨马发出,多十天时间便能到达青州刺史府。”
“多谢皇上惦记!臣家书三天前便已从家中发出。”杨思睿这下听见“贤侄”两个字了,身上就差没起鸡皮疙瘩,看来就像姐姐说那样:有价值,那就是亲人!虽然冷血了点,但对这些口蜜腹剑外人足矣。
林公公听着这称呼手下一抖,差点毁了一张圣旨,连忙收敛了心神,笔走龙蛇,将皇帝意思加以润色,这才拿了圣旨着人往御史台备案,待备案无误后便能马从皇宫发出,一路经驿站换马换人,直抵青州。
“杨贤侄,不知今日进宫可曾带了那…翡翠,还有那翡翠成品物件?”皇帝虽是知道杨逸杰不会妄言,不可能欺君,但人总是觉着没见着实物就没办法放下心来。
“原石臣倒是带了一块,被扣宫门处;但若是皇上要成品话…”杨思睿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怯怯看了皇帝一眼。
“怎?难道还看不到成品不成?”皇帝瞧了一眼殿外,对着殿内某个角落打了个手势,示意那处暗卫追上林公公,顺道取回翡翠原石。
“皇上有所不知,这翡翠不同于其他玉石,可以雕琢许多精美物件,并不局限于首饰;但凡人像佛像、花草鱼虫、笔洗砚台、杯盘碗碟、乃至玉笛玉箫都可以一一呈现;但要想找到手艺精湛匠师定然非内务府不可。臣等府上倒是有一位姥爷多年来一直供职内务府,人送外号‘千手’,技艺精湛,雕工不凡。皇恩浩荡,今年正逢他老人家宫中待满五十载,府上设计了各种翡翠雕琢件图纸、备下了雕琢器具,就等老太爷从宫中出来能再发挥余热,为皇上心力;可惜…”
杨思睿说话艺术也是不差,先是将翡翠能雕琢东西当做大饼给皇帝画个漫天,然后又恰当夸奖了皇帝,后还点明了,老太爷出宫后可是为“皇上一人”心力!
皇帝正听得认真,却是被这“可惜”两个字败了兴致;连声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臣那位姥爷多年来太过醉心雕琢一道,宫中无意间触碰了御用之物,被废掉了右手!唉,如今只能对着满屋色彩斑斓翡翠原石泪捷于眶;若不是我姐弟二人日夜派人监守,他老人家怕是…”
说到此处,杨思睿也是湿了眼眶,双膝一软,直直跪了皇帝面前:“求皇上开恩!”他相信,话已至此,皇帝定然已经知道他说是谁。
果然,皇帝脸色变得很是奇怪,得知真相了然、被威胁难堪;然而杨思睿此时跪他面前,脸上是全然担忧。孺慕之情由来便是天子羡慕、却难以拥有,杨思睿这个样子也是发自内心,无比真诚,皇帝也是无法发火,摆了摆手:“罢了,你起来说话吧。”
杨思睿背上冷意渐渐消了下去,皇帝就是皇帝,沉下脸那一霎那让人觉着整间殿内温度都降到了冰点,被他威严目光锁住杨思睿是觉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如今见着皇帝神色缓和才算是能开口说话;便将韩千手情况如实说了一遍,皇帝了然点了点头,伸手一招。
杨思睿只觉得身边一阵风过,转头之时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周身裹了黑衣家伙,正单膝跪皇帝面前。
“那日清心殿外是哪个太监对那内务府匠人动刑?你拿小林子牌子将他带进来。”
“遵旨!”地上人起了身,去了门边屏风,也不见有什么多余动作,再出来之时便是个眉清目秀小太监,拿着一个系了宝蓝色丝绦铁牌飞走了出去。
“朕看了你所说翡翠原石后你就带着人从进宫那道小门离宫去吧;十天,朕至少要看到三样成品!否则那人能弄断人手一次,便能有二次,并永远不能恢复!”


第196章 玉府恐慌
就杨思睿清心殿内跪听皇帝训话之时,就京城乐康坊大一处宅子里也正有一人跪地上瑟瑟发抖!
这人便是李顺!上首端坐、面沉如水便是李顺顶头上司,也算得上他女婿玉朝云!
就李顺身前地上,一套价值不菲上好内务府官窑白瓷茶具被摔得粉碎,褐黄色茶汤李顺身前晕出一大滩水渍,打磨光滑黑色地面上缓缓流淌,也浸湿了李顺宝蓝色织锦长衫,但他却是丝毫不敢挪动位置,唯有深深埋下他头颅!
“好你个李顺!这一遭,你可是要陷玉家入绝境了啊。”摔完了茶具,玉朝云犹自不解恨,久经风浪他此时也是乱了方寸。
“大掌柜,小真看见长公主献上那观音像是瓷器啊!不敢对大掌柜有所隐瞒。”李顺说话之时语调出现了一个小小停顿,也就是这小小停顿,玉朝云敏感捕捉到了不同。
“看到?难道你进宫去见识莲座观音像便是‘看看’!”
“那可是御用之物,小怎敢拿手中细细观看?内务府匠人还是皇上御用,只因为那韩前辈摸了摸观音像便被打折了右手扔出皇宫,小…小…”李顺忙不迭讲述自己难处;当时那一眼他确以为观音像是用瓷器烧制,可接了这活儿找画师绘制了观音像交到窑厂师傅手中才知道这么精致观音根本就没法烧制出来;特别是他形容中那种色彩,是被人嗤之以鼻,道想要烧制出那种颜色,哪怕是烧瓷祖宗再世也是没法达成。这才想起元丰号门口韩千手那未之语,当时他是亲手摸过那观音像,自然知道是何材质。
“那你现知道了?”玉朝云阴沉着脸,一根手指不断绕着腰带上垂下丝绦。这表示他心情处将要爆发边缘。
“知道了,小昨日重金买通了内务府一个主事,得知长公主雕琢出玉像玉石便是出自皇宫,曾经…曾经拿给韩前辈看过。”玉朝云面前,李顺知道自己没办法隐瞒什么,也好不要打着隐瞒主意,要是被查出来,依着他睚眦必报性子定然会千百倍折磨自己和家人。
“韩前辈?”玉朝云哼了一声:“你可别告诉我,你口中这位韩前辈便是曾经元丰号门口等着让你给口饭吃那个老者。”其实玉朝云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他不会承认他失策。只会归结给李顺和李顺女儿李氏。
“小该死!小该死!小今日已经派人四下打探韩前辈如今去向。”李顺还能说什么?只能不住磕头,双手撑地上瓷器片上,被锐利瓷器扎出一道道血痕。却是不敢有半分埋怨,谁叫他存着一些不为人知小心思,害怕韩千手玉朝云面前出现会威胁他元丰号大掌柜地位。
“丰管家,”玉朝云冲着门外唤了一声,待得有人应声而入后命令道:“立刻想办法打探出长公主进献莲座观音像前出入了哪些地方?这些地方哪里可能有玉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