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爷子接过银簪没忙着回话,而是仔仔细细研究了个透彻。银簪柄很长,比现有簪子尺寸长了约一指,可以想象插发髻上就会像是凌空飞出一般;十指型底托上牢牢黏着一朵花瓣镂空幽兰,正中心放着一个豌豆大花心。
有看了遍洁白模具,这个毛老爷子就真不懂了!他们制作首饰固然也有模具,但要么不耐热,金属溶液一倒下去便分崩离散;要么就是粗糙不堪,制造出来金银饰品毛糙粗劣,打磨也需要不少时间;且无论是什么做模具都有一个共同缺点:不耐用!
可手里东西说是陶瓷又没有那么细致,说是墨石它分明雪白无暇,雕刻之中不见丝毫匠气。


第66章 主持公道
胡捕头常年混迹街面,靠得可不单单是有个府尹大舅,还有他绝佳记性和眼力!看过一遍人只要和他业务有关绝对会记得牢牢。这京城东市之外多是权贵勋爵人家,平日里那边有个什么变故他都是想办法推给了城防司;这东市仅有几个惹不起需要注意着。
艾敬轩一出现街对面他就是心里一颤:那人不就是开国侯家小侯爷么!这位小侯爷放着几条繁华大街各个上档次茶肆酒楼不去,专门爱钻东市一带,美名曰:体察民情!他就是属于胡捕头需要注意人物之一。看他身后跟着三位眼生公子,怕今天事情这位爷又要“主持公道”一把了。
秦妈妈本就因为杨若兮闹出这么大动静心有不安,四下防备着被人看到,就这时候便瞟见对街迈着小方步沉着脸靠近穆清风,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蹬蹬蹬连退三步,拉着杨若兮衣袖惶恐不已,
“二奶奶,别只顾着和毛师傅说话了,你看那边是谁来了!”旁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么,她家主子穆家地位连个姨娘都不如,穆清风对她是厌恶至极没一句好话。
杨若兮正给毛老爷子讲诉石膏模子便利,说起有关她专业问题,两人讨论很是认真,她恨不得撩起帷帽轻纱解释个清楚什么叫“压膜”、“倒模”、“执模”,又为什么要用那个被小毛头看做“糕点”肥皂来做隔离和润滑;说起这些,她语调透着轻自如。
被秦妈妈扯了好几次衣袖这才意犹未转过身来:“谁来了?”话音刚落,她便看到了已经被胡捕头请到铺子前八仙桌上坐着四人。
“二奶奶,现怎么办?二爷要是知道了你用穆家名义外行事一定会生气!”秦妈妈惶恐不已,很是自责自己不该任着二奶奶率性而为。
杨若兮可不这么想,穆家一门是个德行她算是有一个比较清楚认识。这家人说白了就是“攀高枝、爱面子”。即使穆清风再怎么对她不满,大街上也不会显露出来。而且看他们三兄弟模样,似乎都只是中间那位锦衣公子陪衬!
心念一转,杨若兮轻移莲步,袅袅婷婷迈过门槛来到四人端坐桌前,清脆声音如黄莺初啼:“二爷,你对妾身真好,其实你不来这位胡捕头也会秉公帮妾身讨回公道。”说罢还对着胡捕头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给了他偌大脸面,想必今后映月斋事情他便能够斟酌着处置了。
胡捕头忙闪身让开。开玩笑,艾家小公爷和穆家可还有个表亲关系!想起这一茬胡捕头背心冒了一大片冷汗,看向那边曹管家等人目光就带上了几分埋怨。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不过是二百两银子难道还想让自己得罪个小公爷不成!
“胡三,不错啊!本公子还以为你真就像那些人说那样认钱不认理,想不到今儿个你还秉公办了一回事儿啊!”艾敬轩有一双上挑狐狸眼,说话之际透着几分慵懒。月白色锦袍上有银线勾勒暗纹绣花,衣摆处一丛写意翠竹高雅华丽。
“艾公子说笑了,小向来都是秉公执法,这一点东市乡亲们都是有口皆碑!是吧,各位!”胡捕头赔笑着问了一遭周围众人,谁也不敢反驳他问话。一个个纷纷点头。
杨若兮帷帽里唇微微勾起,近了来看能看到穆清风隐忍怒气,这样便好。要是他真一来就不管不顾开骂那才是自找苦吃,看来他可不是一味愚昧。
“二爷这是和两位叔叔是专程来帮妾身主持公道?还是?”杨若兮这时候才像是发现还有个艾敬轩似,惊讶站到了穆清风身侧,给足了他脸面。
“这位是清雅表兄,开国侯府小公爷;你上前见礼吧!”不得不说。杨若兮看人眼色挺准,穆清风对她这幅顺从小妇人模样很是满意。语气倨傲命令了一句。
“杨氏见过艾小公爷!”杨若兮听话见礼,顺便也给穆子墨和穆清雅各自福了福一福,礼数相当周到。不周到又能怎样?二十一世纪那个法治社会也是需要拼爹、拼后台,这无道落后封建社会难道就能妄想只凭着自己再街面上混出一片天来?这也是她暂时不能离开穆家大考量,至少没找着比穆家大靠山时她不会轻易让穆清风休掉她,想要不被穆家掣肘,唯有找都比他硬后台。为此,暂时和穆清风维持平和假象是必须而为之。
艾敬轩微微眯起了狐眼,怎么感觉这个呆板妇人和刚才楼上看到不像一个人?而且据景春说,这妇人能说会道可是让胡捕头和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曹管家吃了个闷亏。
招了招手,指了指曹管家那边,艾敬轩问胡捕头道:“本公子楼上看了这大半天了,穆二夫人不是都已经证明了她这铺子可没丝毫错处,反倒是被那几个奴才给砸得稀巴烂,这不是无妄之灾吗?那几个奴才你审出来是谁家没?若是有人指使就赶紧抄家伙抓人!人不够你管开口,本公子可以帮你送信给城防司,好像卢宪政那家伙这几日当值正闲得发慌!”
“哎哟,我小公爷,小立刻去撬开那些个混账嘴,您老可千万别让卢校尉辛苦这一趟了!”胡捕头听说要找那位和京城来一霸有得一拼卢校尉,差点没吓尿!玉少爷遇到事情胡乱打一顿之后还知道用银钱把事情给抹平,可那位卢宪政卢校尉就是拿着一竿子红缨枪挑遍天下事后根本就不管不顾,反正他身后有个护短卢老将军擦屁股,要是让他来了,今儿这条街估计都清净不了。
“那就上一点!”艾敬轩很是光棍吩咐了一句,转身招手让跟他们身后一起来看热闹茶楼掌柜:“景叔,给咱们煮一壶好茶来!热闹就要近了看才热闹嘛!”
老掌柜回头看了看离了一个街口茶楼,苦着脸应下了,少不得要将炉子搬到此处,谁叫这位爷是自家主子呢!“景春,帮二叔搬家伙去!”
“等一等,”杨若兮扫了一眼毛老爷子那边进程,拦住了唤住了茶楼掌柜,“景掌柜,我铺子里倒是有现成火炉,你只管拿了茶壶取水来烧便是,省得几位爷多等。”
“穆夫人有所不知,小公爷喝茶有些讲究,必将全套家具备上慢慢煮来不可!不过省了小火炉也免得多跑一趟,老夫这里谢过了!”景掌柜对杨若兮这番好意很是领情,大步回了铺子张罗。
那厢毛老爷子突然一声欢大喝:“成了!”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只见他从桌上拿起石膏模具,对着里面压制成型镂空兰花满脸喜色,根据他多年经验来看,这由杨若兮提供“石膏”模具根本不会让首饰上面出现毛糙之感,也就说,无需太多打磨,一枚精致兰花银簪即将诞生他手上。
艾敬轩隔得有些远,看得有些心痒痒,可又不好意思直说,杨若兮见状,明白世人对未知事物都是带着一丝好奇,行礼建议道:“毛师傅这支银簪还剩下黏合、打磨两道工序,若是艾公子有兴趣额,妾身让他外当众演示一遍!也好让大家也跟着艾公子开开眼界!”
“嗯,不错!本公子正想看看首饰匠人是如何将碎裂首饰黏合一处!”艾敬轩不知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同意了杨若兮建议。
杨若兮听到此话之后心里狠狠一跳:她说分明就是毛老爷子将兰花固定花托上黏合,这艾公子提到碎裂首饰黏合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并不是想这些时候,她唤了阿翠一阵吩咐,让杨大掌柜帮着将铺子里一个矮柜台搬到了大街上和艾敬轩四人所坐接了一起,让四人能够清楚看到一件首饰诞生过程!
“段兄,我们也过去看看吧!”玉瑾然抓耳挠腮,很是好奇,可又不想让艾敬轩看到他一身平民装束样子。犹豫不决下干脆将做主权利交给了段皓庭。
“玉少,咱们这样子出去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解释?”段皓庭指了指穆清风,他是真不想这时候出现表弟面前。
“罢了,爷我去元丰号让那些个大匠师做给爷看!稀罕!”玉瑾然收回头,突然风马牛不相及问了一句:“你并不是说那女人穆府日子难过着吗?爷我看她倒很是乐其中嘛!”不然得了那么多银票干嘛不离开穆家外面好好生活?分明是眷恋人家权势,或者爱慕穆清风那个小白脸!殊不知,他那张才真正称得上玉面小白脸!


第67章 黏合玉器
毛老爷子双腿俱残,额际眼尾满是皱纹和老人斑,顶着一团白多黑少乱发,身上是廉价粗麻衣服,还缀着几个拙劣补丁;若不是他那双炯炯有神双眼依旧专注,那双手掌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宜,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普通老人便是当年“巧手神匠”!
既然有巧手之称,加上杨若兮式样先,简单黏合和打磨自然不话下。但见他被阿贵抱到高凳子上坐下,双手抓着已经从石膏模具中脱落出来镂空兰花仔细看来,小孩巴掌大兰花拿他手中就像是拿起了稀世珍宝一般,激动他胡子乱颤;看了足足有一刻钟,这才拿起边上一根打磨好筷头银柄又打量了半刻钟。
突然,他手一动,用了早已准备一旁石墨耳勺电光火石般从坩埚里挑起一团溶化后银液滴落稍粗柄端,另一只手跟着就将一根短银条摁上面;动作丝毫不停歇再次浇筑,再次黏合;一个漂亮十字拖便牢固黏合了银柄顶端。
这一手不但震撼了场古人,就连杨若兮也是叹为观止!自从她接触制作首饰这一行就没离开过各式焊接工具,皮球式加油焊枪、电焊枪、气焊枪…,一样比一样先进,但这些都属于傻瓜式操作,何曾见过这种古老首饰制作方式,平全靠眼疾手,以及那一份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经验。她不禁有个想法,若是给了巧手神匠一套现代化工具,他还能被叫做“巧手”吗?但毋庸置疑是,他若是能借助工具话,从他手底下出来首饰一定比她这个半吊子强多了!脑袋里闪过被她淘汰库房不知道何处脚踩式油风枪和老式加工柜台,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油灯用油能否达到那个燃点。
“哇——”一声高呼唤醒了杨若兮失神,原来是毛老爷子已经用同样手法将那朵镂空兰花成功黏了十字托上。正端详着手中两支簪子不同之处。神色间满意比较完之后变成了凝重,两支簪子看似相同,可他制作一支白银光泽和质地上有很大瑕疵,可以看见许多未溶解杂质;且成品后毛刺较多,就算是精心打磨一天也不见得会有杨若兮提供那支光滑圆转。
“毛师傅,做得很漂亮!”杨若兮看出了老人家颓丧,心有愧意对他说道,毕竟自己带着那么大作弊器做要是还不如古代纯手工制作话那她就还拿什么后人无人知晓顺和朝立足。
“这位师傅贵姓?不知是否已经和映月斋定了契子?”艾敬轩也是兴趣大起,激动从位置上站起。
“艾公子你待怎?”杨若兮一听这兴味盎然询问一下子忘记伪装穆清风背后小媳妇了,獠牙毕露。
“二嫂…”
“杨氏…”
穆清风慢了穆子墨半句。兄弟俩唤了一声后很是惊讶对视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又同时沉默下来。
杨若兮张牙舞爪问了一句之后也意识到了不妥。这是个阶级分明时代,人家艾家势力就摆那儿,自己又能怎样?难道还不知死活去继续抗争?既然艾敬轩问得急切,想必毛老头爷孙俩不会被亏待。听到穆清风和穆子墨唤了一声后又偃旗息鼓了,她不过也是勾唇自嘲一笑:可能穆清风巴不得自己不开眼得罪了艾敬轩。倒是给他省了个休妻理由。“口多言招祸”和“无子”加一起说什么都足够了!
至于穆子墨,这人看似谪仙,却是个腹黑谪仙,不知道他担心什么?想必也脱不开怕给穆家招祸再次误了他科考吧?
杨若兮很佩服自己察言观色,不过是几息之间就看到了这么多,只是看到越多。越是知道这个时代想要立足真需要步步为营,自己也是太过急切了点!当下反省己身,决定无论今日事情处理得如何。她今后都要先将穆家内部危机解除了再说。
“这位公子,小老儿姓毛!”毛老爷子凳子上拱拱手,不卑不亢回道:“小老儿是二奶奶家奴,哪里需要签订什么契子!公子如此相询可是需要小做什么?管吩咐便是!”
杨若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是何时收了个这么有本事家奴?幸好她脸隐帷帽当中没人看见。否则又会被穆清风冠上个轻狂罪名。
艾敬轩则是遗憾叹了一口气,皱眉沉默了半晌。等得几人一颗心提上喉间之时他突然转身咦道:“这景叔是怎么搞?煮茶需要等许久么?”
正说着,景春提着一壶开水疾奔而来,“少爷,二叔还准备配料,劳您再多等片刻。”
杨若兮也被艾敬轩这一惊一乍惊得小心肝乱跳,回头一琢磨,估计是艾敬轩看了毛老头手艺有求于人,但又有些顾虑;弄得好,这可是映月斋翻身机遇啊!东市这个地方卖点百两银子左右生意算是上好,可她也想抓两单那种能开张吃三年大生意啊!听景春说起煮茶配料,杨若兮猛地记起她店里还有一盒开封不久安溪铁观音,既然连蛋糕都能保鲜,用塑封纸袋分装茶叶应该不会变味吧?
“若是艾公子不嫌弃,妾身这里有一些素茶,虽然来不解烹煮,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顺和朝是个奇怪年代,这一点杨若兮一直都知道,这里富贵之人吃姜盐香料等多种东西煮制团茶,平民反倒喝是捷冲泡散茶;当然还有其他糅合了中国古代各个朝代特色技术,或是沿袭了某些陋习,总之一言难。
“哦,既然如此,先泡上罢!”艾敬轩许是被杨若兮先前抢白和此时自荐引起了兴趣,加上心里有事情难以决断,爽同意了杨若兮建议。
杨若兮借着右手抚上左手腕时看了下放饮水机下面纸袋,好上面没有什么特别标记,商标什么都印铁盒子上,一小袋7克茶叶用淡紫色胶纸袋装着,上面除了暗黑色格子纹路之外再无其他,也不怕显眼。当下心念一动,一小袋茶叶自动飞到了她袖中,捏着纸袋拿出袖口放桌上,转向一边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敢讲躬身侯一旁杨大掌柜:“铺子里有上好茶杯吧?”
“有,有!三楼有一套汝窑天青花茶盏。”杨大掌柜脸色惶然,神色灰败,现杨若兮没有找他麻烦那是因为还掌握着他卖身契,有什么账慢慢算就好,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希望还能有机会挽回一点形象,以期别拖家带口被卖给人伢子。
边上又映月斋小伙计一溜烟上楼取了茶具来,艾敬轩扫了一眼正被衙役们围起来圆圈,挑了挑眉,示意景春冲茶。
说实话,谁也没对这茶抱什么期望,穆清风其实想喝骂杨若兮几句,可和杨若兮想一样,他巴不得杨若兮出错,正好休了她扶正吴采莲;也便一旁束手旁观。穆子墨和穆清雅纯属陪客,两人皆是看出了艾敬轩这人不迂腐,绝不会为了些微小事就迁怒旁人,是不会阻止。
景春拿了铁观音纸袋却是找不着该怎么打开,杨若兮连忙上前一步,从袋口缺口撕开,“这位小哥,你先烫杯吧!”
杨若兮买这盒铁观音是浓香型,解腻、消脂、减肥,口味重,味道是浓郁;袋子口一敞开,艾敬轩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叹一声:“好茶!”
待得杨若兮将茶叶四个烫好杯中分好,艾敬轩不懂散茶也觉着赏心悦目,近处一闻是通身舒畅,满身添香,有些犹豫神情一清,朗声笑道:“景春,倒水!”浓香扑鼻中,洁白茶杯中金黄色茶汤让人清神气爽,喝上一口口齿留香!
不用听什么溢美之词,四位饮茶之人脸上喜色可见一斑;艾敬轩是毫不客气命令景春将剩下茶叶装了准备带走;这才转向毛老爷子道:
“刚才看毛师傅黏合银簪手法实是翩若惊鸿、让人叹为观止!”接着语调一转:“不知毛师傅能否以同样手法黏合玉器?”说罢,他倒是先自嘲笑了笑,端了茶盏啜饮一口:“本公子也只是问问,元丰号卿大师其实已经直言相告,玉器根本就不能黏合。”
“卿大师?可是卿林波?”见艾敬轩点头之后,毛老头表情很是怪异,“他都能称匠师?”后这句讽刺很低,低得没几人能听见,偏偏艾敬轩和杨若兮都听见了,两人神色各异。
艾敬轩不怒反喜:“这么说,毛师傅能比卿匠师做得好?”
“一定要黏合吗?殊不知不管怎么黏合都免不了有痕迹破坏美感,倒不如重塑!只是不知是什么玉器?碎裂成什么形状?”回话却不是神色灰败毛老头,而是此时默默站到毛老头身后杨若兮,此时她代表是映月斋!


第68章 开张生意
杨若兮听艾敬轩问话,再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定然不会无放矢,且又听他提起元丰号大师傅;虽然看毛老爷子样子也知道他手艺要比那所谓卿师傅要好些,但杨若兮知道,即便是二十世纪各种精密仪器当道时代都没办法将碎裂玉镯黏合还原,何况是这儿!因害怕被毛老爷子一口回绝这绝佳第一单生意,杨若兮选择了站出来。
艾敬轩见状挑了挑眉,“这中间有什么说道?”
穆清风则瞪着大出风头杨若兮喝道:“还不去收拾了回府,别艾公子面前给我丢人现眼!”
杨若兮看也不看穆清风,权当他吼声是鸟叫,给艾敬轩福了一福道:“玉能挡灾,想必是艾公子或是府上之人爱惜帮主人挡货才碎裂玉器想要修复;然修复玉器讲究太多,且重黏合玉器并不适合再次佩戴或摆饰,不管手艺多好师傅也难免会给玉器上留下裂痕,看上去也不够完美。而我说重塑则不一样,只要你玉器没有碎成渣滓,根据你需要,或是用黄金、或是用白银用以衔接,这衔接处必然镂空雕花极奢华。制成玉器必然重焕发别样光彩!”
一番话不但听呆了艾敬轩,毛老爷子是一旁沉默不语,杨若兮话就像是给他眼前开了一扇窗,他开始思考用金属衔接玉器可行性,自然也想到了杨若兮随身佩戴“金玉良缘”,一副沉醉其中模样!
“艾公子是有玉器需要修复吗?”穆子墨旁观了良久,突地朗声问道,待见艾敬轩疑问目光,又接着说道:“反正元丰号大师傅都说没办法还原了,不如让二嫂试试!”语气中推崇倒是让艾敬轩很是动心。要知道,这件事情困惑他、困惑他全家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穆子墨是想起了柳姨太太曾经给他说过事情,玉娘金丝手镯不就是被杨若兮“找人”接上了么?说不定她身边还真有此道高手,那位不良于行老头连元丰号大师傅都像是没看入眼中,要么是绝对狂妄、要么就是绝对自信;他看来,那位毛师傅不像是狂妄之人。
“也好!就是不知嫂夫人能否接下此单生意?”艾敬轩也不墨迹,或许又是想到了什么好解决办法。
“既然艾公子都说是生意了,哪有做生意把买卖往外推道理!不过这话我也不好给你说得太死,成与不成还需要看到断裂玉器再做决定。”杨若兮一向笃定“万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做人道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自己置身风口浪尖之上。
她谨慎也让艾敬轩面露了满意神色。招手唤了一旁侍候小厮景春,凑到他耳边就是一阵嘀嘀咕咕,大概是让他回府取那碎裂物件去了。
“二嫂。那位毛师傅真能做到让玉器起死回生?”穆子墨见毛老爷子如同入魔一般忽喜忽笑,不禁有些担心!
“杨氏,你胡闹些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位艾公子是何许人也?别以为什么钱你都能挣!”穆清风则借着穆子墨遮掩,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对杨若兮呼喝道,面上没一丝担忧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忿然。
“二爷,若是这单生意成了呢?”杨若兮懒得和穆清风解释太多,只是将事情美好一面摆他眼前让他自己斟酌去。不想看穆清风那算计得失丑陋面孔,简直和前世那个渣男算计模样没二样!不禁转头看向胡捕头围起来那个角落,却好死不死瞧见胡捕头盯着穆清风有些哭笑不得表情,难道说?曹管家一行人和穆清风有什么关系?他想要谋夺妻子嫁妆?不至于吧!
见了杨若兮目光。那位胡捕头苦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一步三挪挪到了这边,瞟向穆清风眼神满是为难。
“问出什么来了?”艾敬轩可不管那么多。端了茶杯美美嗅上一嗅,再轻轻啜了一口,感受着浓郁香醇茶香口腔中流转,语气慵懒闲适。
“艾公子,这…”胡捕头再次瞟向穆清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我作甚?”穆清风莫名其妙,本就杨若兮这边没讨到半分好处。现下是满心不爽。
倒是穆子墨和穆清雅见了胡捕头欲言又止模样心知有猫腻,对视了一眼后由穆清雅向艾敬轩建议道:“表哥,咱们这大街上坐着也不是长法,不如寻个清净地方坐下慢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