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这一桌席上,除了周放,还有一个让周放非常意外的大美人。
宋凛唯一承认过的“前任”,许久以前咖啡厅里碰到的那位白裙子的小姐。
今天的她化着隆重的妆,头发盘成复古的发髻,一身深绿色绒面小礼裙搭配一条绿色翡翠项链,看上去贵气十足,和上次看到的憔悴模样完全不同。周放差点没认得出来。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熟人,除了介绍那个女人是“林真真小姐”以外,没有介绍任何和她有关的信息,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似乎对她比较熟悉,也还算尊敬。
这个林真真看着娇滴滴的,实际上非常豪爽,在场劝酒的几乎来者不拒。一开席就为“苏总”的缺席罚酒三杯,还是白的,这酒量也是不可限量。周放猜测她应该是这个“苏总”的爱人,但这个“苏总”到底是哪个“苏总”,这林真真没细说,周放也不好意思问。
因为宋凛的原因,周放忍不住一直偷偷打量那个女人,看着她长袖善舞,周旋于各个老狐狸之间,游刃有余。周放突然有了一丝好奇,这么美丽大方又能力超群的女人,宋凛究竟为什么和她分开呢?
这个前任,究竟是多久以前的前任呢?
酒过三巡,林真真终于坚持不住了,周放明显感觉到她脸色变白,正有些担心,就见她扯着场面的笑颜颤巍巍站起来,向在座的人告罪,然后才婷婷袅袅走去了洗手间。
她一走,在座的人继续喝着闹着,周放侧过头,与身边坐着的一个与她还算熟的老总攀谈起来:“秦总,这个林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秦总看了一眼门外,然后鄙夷地回答周放:“能谁啊,苏屿山的外室。”
“苏屿山?”周放有些震惊,苏屿山可是本城前三有钱有影响力的大大大老板。怪不得她不和宋凛在一起了,感情是投奔了更大的树。
“这外室?是字面上那个意思?”周放欲言又止。
秦总意有所指地一笑:“苏屿山好几个外室,她只是其中一个。”
这种场合,想来苏屿山也不可能来,这林真真可真是拼,明知是鸿门宴还是来了。看来有钱男人的后宫也不好混,现代宫心计。
周放突然又想起上次碰到她和宋凛见面的场景,当时她在找宋凛借钱?苏屿山可比宋凛有钱多了,不找苏屿山,找宋凛?
这女人可真神秘。
秦总抿了一口酒,压低了声音对周放说:“苏屿山最近离婚了,你总知道吧?”
周放实诚地摇了摇头,这种离她太远的人物,她压根就不关注。
秦总鄙夷地白她一眼,继续说着:“苏屿山一离婚,后宫炸开锅了,几个外室都在争宠,就看谁能上位了。”他皱了皱眉,感慨地评价:“这林真真也真是看走了眼,放过了宋总这么好的潜力股,挤破头给人家当小老婆。”
“……”

周放听了这么爆炸性的八卦,整个人都感到几分纠结,拿了包,也去了洗手间,她想洗个脸醒醒神。
宋凛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得更复杂,故事更多。除了他的过去,他的女儿,他身上还有太多需要周放挖掘的东西,周放突然觉得,宋凛身边的那个位置,也许并不适合她。
走进洗手间,内间时不时传来痛苦呕吐的声音,弄得周放也有点犯恶心了。
打开水龙头,试图用哗哗地水声掩盖那令人反胃的声音,掬了一捧水拍向自己的脸颊,整个人立刻清醒了几分。
洗完脸,内间呕吐的声音也停止了。周放刚按下水龙头,就从镜子里看到内间的人步伐摇晃地走了出来——竟然是林真真。
两人自镜中四目对视,都没什么好颜色,上次的事,显然她也是记得的。
林真真几步走了过来,打开水龙头,漱了个口,模样有些狼狈。她平息了一会儿,才将手伸向那哗哗放着的水流中。十根手指白皙软嫩,保养得宜。
周放拿纸巾擦净脸颊,补了点粉,又擦掉了眼角的晕妆,最后用手指捋了捋鬓发,确定自己形象良好,才转身要走。
刚走出两步,站在周放背后的林真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周总。”
周放有些错愕地回头,不动声色看了林真真一眼。
林真真脸上没有笑意,只是淡淡看着周放,眼中有几分酒醉的红血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周放抿了抿唇,不卑不亢地说:“我和林小姐,好像并不熟。”
林真真突然扬起了头,十分笃定地说:“除了我,没有人能在宋凛面前与众不同。”
宋凛,还是宋凛。
周放忍不住笑:“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以欣的妈妈。”
原来啊原来,这个前任果然重量级。能得宋凛亲口承认身份,确实也够与众不同的。至少和周放这种半年都坚持不到的比,她已经赢了。
周放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微笑着对林真真说:“可惜了,我和他并没有你想象中那种关系。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与众不同。”
林真真没想到周放居然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微张着嘴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难以置信地质问着她:“你不在乎?”
周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背,裸色的高跟鞋上滴了一滴水,看上去十分怪异,她俯身擦掉。
重新起身,周放透过镜子看向林真真,很是郑重地回答了她。
“我不在乎。”

第29章

周放今晚其实也没有喝多少酒,但她越坐就越觉得如坐针毡。她必须承认,她受到了林真真的影响,说出口的那些漂亮话,多少还是有些不够底气。
她并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满不在乎。她好奇着宋凛和林真真的过去,更想知道她在宋凛面前的“与众不同”,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周放不想谈爱情,不想结婚,是因为她的感情经历,让她对这些感性的情感都失去了信心,那么宋凛呢?他至今流连花丛,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吗?
林真真不论在厕所里吐得多么狼狈,在酒桌上始终显得游刃有余,面对那些不怀好意地劝酒,她也懂得适时地挡掉,一看就是常年浸淫在这个圈子的。那么她和宋凛,应该是经常有机会见到的吧?他们又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这十几年,他们之间是有羁绊的吧?
宋凛,他放下她了吗?
周放越想越觉得没办法再专心谈广告,借口喝醉先离了席。她怕她再待下去,会难以自控地打听更多与宋凛和她有关的事。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洒脱。
她的在乎,实在丢人。
离开包厢的时候,林真真向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视线,周放没有回头,只是努力挺直了背脊,维持着最后的风度。
坐上出租车的后座,周放手肘撑着车窗,眼睛直勾勾看着窗外,心里专注着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那天周放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宋凛的恼怒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是怎么看待她的?
他有没有一点点在意她?和林真真比呢?
周放觉得头有些疼了。

很快,周放就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了。
“双十一”的战争提前打响,还没正式开始销售,众商家已经提前开始拼了个你死我活。虽然她总是和手底下的人说“不要把终生托付给大促”,但这次大促还是让周放感觉到了压力。
几乎所有的商家对于营销的第一反应就是砸广告,几个做广告投放的网站和周放网店的网站,最火热的广告位都被围攻,价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等周放带着副总去谈的时候,仅剩的一些,页面位置不显眼不说,价位还高得离谱,这可把公司的副总和市场、营销部门的下属都给急坏了。
一连几天,整个公司的人都在打电话、跑市场。一家一家打听,尽可能多争取广告的投放,好不容易谈成的几个,价位都比预期高了百分之十。这让公司不得不做出了提高预算的决定。
周六,广告的问题终于告一段落,周放被这些广告平台大宰了一笔,自然十分肉痛,心情郁结。考虑到最近大家的忙碌,周放给最忙的部门都放了个为期三天的假,让大家好好休息准备迎战“双十一”,本来怨气载道的下属们一听可以休息,之前的疲惫和怨念都烟消云散了,依旧爱戴她这个老板。
解决了公司的问题,周放自己也累得不行。正好秦清打来电话,约她去做美容按摩,最近忙得太疏忽自己,周放觉得脸上干得起了皮,两人一拍即合。
一下班,秦清就开着车来接她了。
补救式护肤做完,两人又去做了个全身spa。
这是周放和秦清都很喜欢的行程。秦清是美容院的vip,选的双人池十分清净,光线也调得刚刚好。为他们服务的美疗师和秦清很熟,知道她的喜好,要求也不用说。除了舒缓的音乐,房间里几乎没有别的声音,这让周放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秦清不喜欢被打扰,挥挥手让美疗师出去。见周放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秦清侧着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条丧家犬一样?”
“公司最近忙,加了好几天的班。”
“就这点事?”
“嗯。”
秦清乜她一眼:“所以说女人要什么事业?钱够花就行了。”
周放笑着摇了摇头:“钱让我有安全感。”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不太懂,安全感是什么?有了就能活,没有就会死吗?”秦清说:“现在我还有钱,我就造,等没了,就去赚,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是尽兴。”
周放转了个方向,趴在池边,半晌才缓缓说道:“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羡慕你的肆意放纵。我不行,我做不到,我太懦弱了,总是想要被人爱,可是我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爱。我不能停止赚更多的钱,因为我害怕,有一天我没钱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贯伶牙俐齿的秦清竟被周放说得哑然,明明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鼻酸。这么多年,只有老天才知道她们是怎么走过来的,秦清本能地往水里钻了钻,不再说话。
周放趴在自己的手臂上,许久都没有动。脑海里想起了林真真,和她说过的话。周放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转过头来,迷惘地问着秦清:“你说,对一个男人来说,什么样的女人能在他生命里与众不同?”
秦清捧了捧面前的水,淡淡回答:“初恋、初吻、初夜。”秦清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孩儿妈?”
周放点了点头,胸口跳动的心脏,如同一颗被人投入海里的石头,蓦地沉得更深。
林真真这样的四合一,的确足够与众不同。

离开美容院,秦清要去超市,周放也顺便买了一些家里需要的日用品,大包小包的,拎满了两只手。
两人依次把购物袋放进了后备箱,秦清还有最后一包,正要往里放,旁边就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十分自然地接过了秦清手里的购物袋,顺手放了进去,然后关上了后备箱的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男人个子大约和宋凛差不多高,没有宋凛精壮但也算结实,理着很清爽的板寸头,脸上没有什么风霜的痕迹,只是眸光略显深沉,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
他解开了一颗纽扣,挽起的的袖口卡在手肘处,看上去似乎刚下班没多久。
秦清一抬起头看见他,脸色立刻黑了。
三人这么面面相觑的样子,让周放觉得有些尴尬,她下巴向男人的方向努了努,低声问秦清:“‘五三’?”
秦清表情有些难看,一把将那个男人扯到旁边。
然后周放就听见两人开始了信息量极大,又非常毁三观的对话。
秦清显然很不满这个男人的出现:“你有跟踪病吗?还学会堵人了?”
“看见你的车停在外面,顺便等等。”
秦清被他的轻描淡写气得不行:“你还登堂入室了是不是?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天我喝多了,是谁我都不记得了,你还来纠缠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
男人对于秦清的气恼始终照单全收,也不生气:“我怕你怀孕,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可能!你那晚戴了两层……”秦清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男人微笑:“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倒是记得细节。”
“你……”
秦清气炸了,懒得再和他说下去,刚要走,就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
他眼疾手快地拿过秦清手里的钥匙,轻描淡写地说:“我送你回家,正好我也省个出租车钱。”
秦清瞪大眼睛:“你要脸吗你?你每个月工资那么高,你还要省出租车钱?”
“刚毕业,能省则省。”
不容秦清拒绝,男人已经走向了秦清的车,留秦清原地炸毛。
他从容拉开车门,回头对周放说:“先送你回家?”
周放倒是没想到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有这么强大的气场,要不是经历过宋凛这样的老司机,周放觉得自己也是要被他唬趴下了。
周放摇摇手:“要不算了吧,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家得了,也不远。”
“送!让他送!”秦清走了过来,气鼓鼓坐进副驾:“像你这种刚毕业的小破孩,也就配当个司机。”
……
大约是一整天行程太满,不过开了半个小时,秦清就在车里睡着了。
那人将周放送到楼下,周放下车,那人也跟了下来。绅士地从后备箱里把周放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秦清。
所说做所,都有着不和他年纪的沉稳。相比之下,秦清好像才是那个不成熟的人。
看来秦清这个老司机,这次是要在化粪池里翻车了。
“东西多,我送你上楼吧。”
周放觉得有点尴尬,赶紧拒绝:“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吧。”
男人也不理会周放的拒绝,径直向公寓走去,周放不得不跟了过去。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周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学生时代,也像现在这么彪悍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周放有些怔忡:“啊?秦清啊,也不是。”
周放斟酌了一会儿,诚恳地说:“表白被拒,所遇非人,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了真爱,结婚又被出轨,总之,情路很不顺。”
“嗯。”
“你是认真的吗?”周放舔了舔嘴唇,认真问向这个男人:“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年轻,她又离过婚……”
“我是年轻。”男人很快阻止周放再说下去:“但我是个男人。”
电梯到达,男人先跨了出去,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的后脑勺。周放突然有一刻感到羡慕秦清。
原来男人在爱情里,也不是都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站在电梯口,周放接过了自己的那几个购物袋,礼貌地对那个男人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男人低头笑了笑。
“那你慢走。”
“叮”的一声,电梯门关闭,那人终于从周放视线里消失了,周放感觉压力小了好多。
拎着好几包东西,周放却没有感觉到重,脑海里想起了很多很多,淡淡失落。
轻叹一口气,刚一转过身来,整个人又大退了一步,尖叫一声,手上的东西全被吓掉了。
宋凛黑得像碳一样的脸,这么近距离地出现在周放面前,差点把周放的心脏都吓出来了。
“大晚上的!突然这么不声不响的,想吓谁啊!”周放忍不住吼了出来。
宋凛脸色难看,眼睛里简直像要冒出火来,眉心的沟壑深得可以夹死苍蝇。他紧紧抓着周放的肩膀,语气极其不善。
“送你回来的那个萝卜头,哪冒出来的?”

第30章

面对宋凛的气恼,周放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向宋凛的表情带了几分狎弄。
“怎么,有人送我回来,你吃醋了?”
宋凛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后转了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放,还是以往的嘴硬:“我疯了?”
周放微笑着反问他:“那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宋凛脸上的表情因为周放的问题僵住了,眸中流露出几份困惑。他顿了几秒,那几秒,有如万籁俱寂。
他轻启薄唇,声音不大不小:“如果我说,我很在意呢?”
要是以往,周放也许会因为宋凛的话生起一些涟漪。但是此刻,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旖旎想法。
宋凛之于她,有太多秘密。他的过去,她一无所知。
他在生活中是绝对的控制者,不管是对生意还是女人。认识他也有一段时日,每一次都是他潇洒转身,毫不留恋;每一次也是他频频回顾,藕断丝连。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直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也许正是因为此,他才不能接受周放的不受控。
此时此刻,周放觉得宋凛的出现和质问都有些莫名,他的动作表情都明显有失风度,尤其是他对”五三”的称呼。不管他是什么理由,这么说就是不对的。
周放对他这样的行为很不齿:“你凭什么随便给人取外号?”
大约是没想到两人开始讨论起那个男人,是以这个问题开头。宋凛居高临下,双手环胸,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光。
“怎么,心疼了?’
“当然心疼。”周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揶揄他:“毕竟我对你和对人家是一样的,对你,尊老,对他,爱幼。”
宋凛大约是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到,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周放看不懂的复杂表情。
他抿唇看着她,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见他没话说了,周放也无心恋战。
周放的脚不小心踢到了购物袋,发出物品碰撞的窸窣声音。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起身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瞥了宋凛一眼:“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再会,宋总。”
“站住。”
正在拿钥匙的周放有些错愕:“还有什么事吗?”
宋凛依旧是方才的表情:“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周放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的问题,他依然在纠结“五三”的身份,这让周放第一次感觉到在他面前占了上风。嘴角的笑意立刻意味深长了起来。
周放开了门锁,人钻进屋里,手紧紧扶着门。
“你猜?”
在宋凛过来抓她的最后一刻,她及时关上了大门。
宋凛在外面气恼地敲着房门,周放在里面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想想就觉得很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希望能彻彻底底赢宋凛一次,实在太看不惯宋凛那副永远运筹帷幄的样子。
既然他喜欢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阴晴不定,她很乐意奉陪到底。

事实上,自从“双十一”临近,april也跟着进入了一整年最忙碌的一段时间,线下的体验店和线上的特销再加上最近主打的高端系列,都让宋凛忙得快要脚不沾地。
办公桌上永远都堆满了等待他批示的文件,他喜欢这种忙碌,只有这时候让他觉得自己是心无杂念的。
自上次和周放不欢而散,也算冷战至今。她不过是把他心里一直的想法提了出来,他应该庆幸这个女人不需要负责,为什么还会生气?这个答案自那天开始,让他困惑至今。
最近由于“双十一”,广告位让品牌商提前打响了战役,以宋凛今时今日地位,大部分平台还是给了他些面子,都提前为april预留了位置,毕竟品牌价值和质感在那,但一般的公司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听说很多公司都遇到了一位难求的现象。
下午,秘书来汇报了最近各部门的动向,拿了几份文件给他签,也贴心地通知了会议的时间,宋凛一直在看文件,低头听着,时不时给几句指示。
秘书井井有条地一件件说着事:“广告投放的事,合同都签好了,只有衣尚还是要求走量返点。”
宋凛停了手上的笔,表情有些冷:“他们是要谈条件?”
“最近情况不一样,各家都在携资本要价。”
宋凛低下头继续看文件:“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秘书拿走了宋凛批完的文件,正要出去,又回头说了一句:“最近广告位很紧俏,您不要考虑太久,衣尚网站流量大。别家公司都挤破头了。”
“嗯。”
秘书想了想,若有所思看了宋凛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忐忑说起了与工作无关的事。
他试探性地开口:“听说,周总那边也被广告位给难住了。规模受限,资金不足,市场上抢资源的都是一群大男人,就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
冷不防听到周放的名字,宋凛忍不住皱了皱眉,心底起了很细微的涟漪。
还不等他回应什么,就听见秘书开始滔滔不绝,跟演讲一样把周放近来碰壁受挫的故事讲得感人至深。越听到后面,宋凛的眉头皱得越深。
到最后,宋凛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意味深长。
“太闲了?”
秘书斟酌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说:”我看您近来心情不好,以为您和周总闹矛盾了。”
宋凛乜了秘书一眼:“我应该告诉过你,我讨厌别人揣摩我。”
“我也是看周总近来遇到了点危机。”秘书跟宋凛跟得久,知道此时宋凛没有生气,赶紧又感慨了一句:“女人在生意场上就是被打压,也没个人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