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那男人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小屋又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是谁绑她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是没有立刻做掉她看来应该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有等绑她的人现身了。
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家庭长大的孩子,但是珊妮从小也是被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虽然没有父爱,却有一份最完整的母爱,自小生活在城里,没过什么好日子,但是也是没吃过什么苦,被这样绑成一团睡在地上珊妮觉得非常不舒服,翻身都非常痛苦,珊妮只能一直面对着破败的墙壁,现下正直夏天,珊妮手脚都贴着身,汗涔涔的,绑久了全身酸痛,再加上一折腾,珊妮很快昏睡过去。
珊妮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小小的天窗透进皎洁月光。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刚进来时的五花大绑,而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比刚才舒适多了。珊妮苦笑,看来她遇到的是一帮善良的绑匪,还挺人性化。
不过再怎么舒服的绑还是绑,所以珊妮也不会感激他们。
抬头从天窗看外面,只能看见天空,完全看不出这是哪里,没有通讯工具,被绑着根本想不出逃跑的办法。隐隐听见外面有水声,火车卡擦卡擦驶过的声音,还有汽车的喇叭声。两种声音似乎在水面所以深远悠长,欢声屡屡,她突然一闪灵光,火车和汽车一起的声音,又是在水边,附近一定是一座桥,而且是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这个城市一共只有两座这样的桥,一座是在城中心的位置的月川大桥,岸两边都是修建得非常优美的江滩,不可能有这样的房子,更不可能没人经过。那么只有可能是靠近三环的白河大桥。这里本就是市郊,人烟稀少,河岸边的居民早已迁走,但政府的投资还没过来,所以岸边的工程都停了近十年了。也难怪连个鬼影都没有。
晚上一个男人进来,手里拿着手机,一手拨号,
“贺正南,考虑的怎么样?”看来是打给贺正南的。
“她很好,我让她接。”应该是贺正南要听她的声音确定安全。
男人把电话外放扩音,举在珊妮嘴边。
“珊妮?”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的名字,这种亲昵感使在这样情况下的珊妮感动异常,眼眶湿润。
“在”珊妮声音沙沙的,口气听得出有些疲惫。
“听他们的话,我答应他们的条件了,他们会放了你的。”贺正南软声安慰。
“我回去了想吃白菜河粉”珊妮眼泪汪汪的对电话说着,一副小女孩样子,站在一旁的男人轻蔑地笑了笑。
“你一定要快啊……”还没等珊妮说完男人抢过电话,
“贺正南你耍花招她就死定了。”说完就挂了,男人取出手机卡,吩咐旁边的那个给珊妮喂过饭的年轻男人去扔掉。转身出去,锁上了门。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珊妮心情十分忐忑,她暗暗祷告。
贺正南,你一定要懂我的提示啊!!!
贺正南的家,几位技术员警察都颓然的摘下耳机关掉机器。
“没跟踪到,歹徒很狡猾,两分钟就挂了,时间不足啊。”
贺正南异常坚定地抬起头,“我想我已经知道她在哪了。”
他很了解她的机灵,“河粉”是这里的一种传统食物,是当地十分家常的吃食。比普通的米粉多一股鲜味,掺入了河中水产,所以取名“河粉”,就像北方的人吃面食一样,这里的人不是吃饭就是吃河粉。但是她很挑食,从来不吃绿色的菜,也不爱米粉,在洛杉矶不点通心粉,不管中餐西餐一定把绿色的菜都挑出来。所以她说要吃白菜河粉肯定是给他提示。他很明白她的聪明。“白菜河粉”挑出来就是“白河”,即白河大桥附近。
警察们都不太相信,但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还是组织警力出警,但是未免打草惊蛇,警察都着便衣,开贺正南公司的车。
珊妮被绑着不舒服,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瞌睡,就抬头数星星,天空是一片普蓝,乍看近似黑色,却其实是最深沉的蓝,还能从中透出点点星光和月的光华。就像人生,只要没死,没人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现奇迹,她渴望奇迹。想到他会来救她便不再那么紧张,还哼起了歌,她已经懂得苦中作乐。
正当她自己自娱自乐得起兴,门外又听见开锁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些许蛙鸣和水流哗哗的声音。
他来了?这么快就明白了?
门打开,那人站在逆光里,珊妮透过月光看清来人,不可置信的发出一声惊呼。隔着胶带“唔唔唔”的急切地想说话,来人从容的走过来撕下她嘴上的胶带。珊妮早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是你?”
辩 证 法 还 需 论 证 概念十:意外
概念十:意外
“是我——”
来人淡定地看着她,似乎早有所料她会如是反应。
珊妮大脑严重当机,满脸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她猜想过很多可能,却从不曾猜疑过她。一身OL打扮,衣裙精致,气质出尘,与这里的腐朽格格不入。谁能把她和绑架犯联想起来。
“卓琦,为什么?”珊妮还是不敢相信,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卓琦是秘书室仅次于Linda的元老,深得贺正南信任,前途一片光明,样貌出众,公司里公司外追求的人也不少,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除非——
珊妮豁然开朗,原来是为情,也难怪,贺正南不管从哪方面都是值得女人倾心的优秀男人,想到这里珊妮不禁苦笑,绑她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要说有,那么也只能说“嫖客”和“妓女”。
“你笑什么,”卓琦愠怒,声音有些颤抖。
“笑你抓错对象”想明白一切的珊妮淡然的看着她“我对于贺正南根本就不算什么。”
“啪,啪,啪,啪”卓琦微笑着鼓掌,“你真的非常聪明,也难怪贺正南留下你,”她走到珊妮身边,低头靠近她。
“贺正南正在往这边赶了,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知道你在这里了。”卓琦嘴角的微笑让珊妮一阵恶寒,也不怪她想不到是卓琦,精明如贺正南,显然也没有想到卓琦头上,才这般信任她。
“你是怎么告诉他的?我很好奇。”珊妮自是不想与她多言,眼睛瞟向别处,不再看她。卓琦看她不屑的样子顿时被激怒,用力抓起她头发,她的头吃痛地向后仰,但是仍旧咬紧牙不发出任何声音。
“好,好,好”卓琦一连说了三个“好”,放开手,“没关系,等他来了和你一起死吧!”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听到“死”字珊妮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卓琦没再理她,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打开扬声器,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看来贺正南一直握着手机。
“喂”
贺正南熟悉的声音响起,可以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他的疲惫,珊妮微微懊恼,因为项链的事,她成为众人矢之的对象,最近贺正南每天派人接送就是保护她不落入不轨之徒手中,如果不是她毫无理智的发脾气乱跑一气,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你和那么多警察一起来,是不想要林珊妮的命了吗?”此刻的卓琦一派慵懒的样子,声音娇嗲悦耳,贺正南一时没有认出这个声音。卓琦随意的望了望天窗,眼眸迷离,本该美丽异常,却又如斑斓的蛇,带着致命的剧毒。
“不要来——贺正南你快滚回去——”
珊妮不顾一切地对着电话大声咆哮,卓琦没想到她会这样,愣了一秒,复而眉头凝皱,快步走到珊妮身边“啪”一声重重一巴掌打在珊妮脸上,雪白的娇肤上立显五个红指印。
珊妮毫不在意还是大声呼喊,
“不要来,回去”
“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在脸上,珊妮嘴角溢出猩红血渍。珊妮仍旧没有停止喊叫,卓琦唰的从裙角内侧掏出一个金属器指向珊妮,待珊妮看清,发现是一支做工精巧的女士手枪,
“闭嘴——”
珊妮知道逼急了她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便乖乖闭嘴。
“不要伤害她——”电话那端的贺正南只听“啪啪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分紧张,分贝提升几度。这关切的声音把卓琦唤起,她才想起打电话的目的。
“你一个人来,白河大桥桥头堡往前1百米!”
贺正南一听这个地址,不禁一愣,冷不丁一阵寒意自脚板心升起,但是想到珊妮还在那里,咬咬牙答应要求,挂断电话,贺正南冷静的对同一车的警察说,
“你们都回去,她们让我一个人去,不然就伤害珊妮。”
“怎么可以——”坐在贺正南身旁的警官眉头深重“这太危险了,我们离远保护,伺机——”
“不要”贺正南打断他“我要珊妮,我不想她有危险。”
警察拗不过他,也考虑到人质安全决定悄悄跟在他后面再五百米以外守候。
贺正南赶走所有警察自己驾车,车越开越快,他心乱如麻,越靠近目的地,恐惧的感觉越是深刻。他后悔那时那样激怒她。如果不是他激怒她她不会跑出去,现在也不会置身于危险中。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她拿着报纸冲进来指责他的利用,满脸不屑和鄙夷,他生气了,不是气她擅闯他的办公室,不是气她以下犯上,而是气她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他心慌心乱,他只想撕碎她,撕得血肉模糊,撕得她知道疼,拿出支票夹说着狠毒的话伤害她。让她难过,这才是目的。
可是——
为什么会生气?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吗?洛杉矶的一切本就只是作秀不是吗?
大卫史蒂芬青梅竹马的妻子英年早逝,造就他的感性,他乐于和感性的人交朋友,要和他做生意必须先和他说上话,他知他对那条粉钻项链志在必得,就策划了这一切。
一切都按他想的在进行,他本应开心,却为何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越想越着急,他害怕因他的错误失了她,不由又一次加档。
走下堤坝,满路泥泞,贺正南艰难的向前走着,越走越觉得脚下沉重,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漆黑,恐惧和难过抑的他心口一阵阵难受,几次停下来靠在树下才能顺畅呼吸,坚持走下去。
当他走到离那件屋子只有十米时却步了,怎么也不敢再往前,黑色的记忆如潮水涌上,他几乎要放弃一切逃走,但是想到珊妮还在里面等他救她,猛一咬牙走过去。
门口的人被卓琦打发去买烟,贺正南见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直接推开门,门内的情景惊呆了贺正南。
“怎么会是你?”贺正南的声音有些虚弱,看着卓琦的眼神明显不相信竟然是她。
卓琦一直手举着枪对准珊妮额头,眼睛怔怔地看着贺正南。
“怎么不是我?”卓琦一笑,“我是方俊国的女儿。”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只见贺正南脸色骤变,顿时变得煞白,明显,他认识卓琦提的这个叫“方俊国”的人。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与其说是对她说,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我叫卓琦,但全名是方卓琦,怎么样,贺正南,你想起来了吗?”
“慧茹……”贺正南瘫软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抱住头,珊妮从没见过贺正南这么无助的样子,顿时惊呆了,慧茹是谁?卓琦又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贺正南这样失态?她很想去扶起他,可是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贺正南,你快起来——”珊妮不顾指着自己的枪,大声对瘫在地上的贺正南叫喊,试图唤醒他。卓琦反手用枪柄狠狠敲了她鼻梁一下,鼻尖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血液流出。眼鼻想通,眼泪簌簌流出,不受控制。
“你…是慧茹什么人?”
“贺正南,你还记得慧茹吗?”卓琦环视四周,眼神复杂起来,“那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吗?”
贺正南不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地面,表情更加痛苦。
“我姐姐方慧茹,最疼爱我的姐姐方慧茹…就是死在这里,”话到这里,声音不能自已地哽咽,“她被歹徒折磨的多痛苦啊,那么优秀的女人,因为你,”卓琦恨恨地看向贺正南,“你——她被歹徒□,最后敲碎自己的玉镯割脉……”
卓琦潸然泪下,珊妮看着这两人,不知其中竟有这么深的渊源。五年前这间小小的屋子居然发生过这样的惨事,时间太久,尘沙灰泥堆积,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贺正南,你去了哪里?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来,你早一点拿钱过来,我姐姐,我姐姐……”
“姐姐,我的姐姐,她那个时候多幸福啊,她跟我说她找到了她要的白马王子,是你么?是你么?她的白马王子,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的死去,玉镯太钝她划了一百多下才划破血管,手腕都划得血肉模糊……”
卓琦已经泣不成声,贺正南被她的话唤醒记忆,几乎竭斯底里无法自控,
“不,不是这样,我哪来那么多现金,10亿啊,那个时候‘朝阳’所有的资金不动产加起来才值10亿,那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变卖不动产……”
贺正南眼神迷蒙,脱口解释着,更像在说服自己,他似毫无意识,脑海里只有那些可怕的记忆……
十岁那年被绑,父亲用手上一笔庞大金额的生意换回他,但是那痛苦的恐怖回忆一直在他午夜梦回时被忆起,他变得谨慎,孤僻,没有朋友,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只有方慧茹。那时他还只是公司里的一名车间科长,他和兄弟几个都被父亲放下来工作以此观察他们的工作能力,本来他最不被看好,自己也无心争夺,方慧茹是车间的一名技术员,聪明善良,两人相爱,慧茹把他带向光明,他才华尽显,直坐上副总,打败了所有兄弟,成为父亲的接班人,行事雷厉风行十分果决,从不给对手活路,而一直被他打压的国良集团竟然用绑架方慧茹要他交出十亿,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想尽所有办法也只弄到1亿现金,钱很重他用行李箱拖着,站在这座小屋远远的地方不敢靠近,年幼时恐怖的经历使他怕极绳子和黑暗的恐惧,他走不出心里阴影,等警察赶来冲进屋子,慧茹已经失血过多而亡,如果不是当时他的怯懦,慧茹也许就不会死,这么多年他一直背着人命这个巨大的包袱无法喘息,直到遇见珊妮,她温顺的样子像极了慧茹,他无法抑制地靠近她,可是她毕竟不是慧茹,她的倔强是慧茹绝对不会的,他一直在清醒和回忆中沉沦,无法自拔。
直到今天,一切又被提起,他再一次被打倒……
屋内三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种叫做记忆的东西向他们涌来。
“你也爱他吧?”珊妮打破沉默。
“不——”卓琦尖叫“你胡说——”
“如果你不爱他,何以时至今日才下手?据我所知你在他身边已经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你为什么不下手?”珊妮顿了顿“又为何在我出现后才报仇?”
“是…是他的保护太周详……只能从你下手…”卓琦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是啊,一千多个日夜,她为什么没有下手,当初她始终无法从丧姐的痛苦中走出来,满腔的悲伤化为怨恨,隐姓埋名潜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报复。
是什么时候起,她的眼里有了这个坚毅的男人?
他的才智,他的强势,他的冷漠,他的一切一切,是什么时候深深印在她的眼底?
“贺正南”珊妮唤他名字,他痴痴地抬眼,
“我想,你们都误会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直直地看向珊妮。
辩 证 法 还 需 论 证 概念十一:真相
概念十一:真相
平常波澜不惊的两人今天都在珊妮面前失态,是幸还是不幸?
“你先帮我解开绳子,”见她犹豫,珊妮又补充“枪指着我我能怎么样,他现在和死人没两样,你放心的解开我吧,我不会耍花招。”
卓琦到她身后,她能感到手枪冰凉的触觉随着卓琦的手时不时贴上她的手背。
终于能动了,珊妮高兴地甩甩手。
“别耍花招,说——”她的枪贴上珊妮太阳穴,珊妮顶住不敢动,倒不是怕她开枪,毕竟杀人要偿命,卓琦这种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她只是很紧张枪会走火,她不是圣女派,才不想为了贺正南英年早逝。
“别激动”珊妮指了指墙角“随我来。对了,贺正南,你也过来。”珊妮回头喊上还没从珊妮刚才的话里反应过来的贺正南。
“手机借我”一只手摊开伸到卓琦身前,卓琦掏出手机放在她的手心。
珊妮打开手机用于夜间拍照的闪光灯,一簇微弱的光打在墙角。
因为年久失修,本应是白色的石灰墙面已经变得灰黑,灰黑之下还有白色的部分是墙面粉刷的厚度,虽然时间久了也变成灰色,但是微弱的光下,还是能看清:
NFAREWELLDON’TBESAD
卓琦和贺正南显然是第一次看到,这也不奇怪,如果不是绑匪绑了她扔在地上她的视线只有墙角,她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并不显眼的字,想来当年被绑的方慧茹也是这样躺在这里一笔一划的刻上去的。
卓琦看着姐姐的“遗书”泣不成声。
贺正南温柔的抚摸着那些字,仿佛是世界上最珍惜的珍宝。
“我不认识方慧茹,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我想她都没有怨恨,因为——”珊妮看了一眼贺正南,“她非常爱你。”
“你们没有在这里关过,所以不会明白。即使,经过再大的伤害,抬头看着天窗外的天空都会异常的渴望活下去,”
天还是一派深沉的普蓝,星光点点平添几分活泼。
“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体会活着的可贵。我想——她会选择自杀,想必是不想贺正南受威胁吧,毕竟,绑匪要十亿的目的就是要他彻底玩完儿。”
她几乎可以看见一个女子受辱却没有丝毫怨恨,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自己的爱人,一笔一划在墙上刻下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思念,还有——必死的决心。
她以为她只是爱他,只是想让他更好,她想他实现理想抱负,却不知道她选择了一种最惨烈的方式,生生化为一根刺,嵌在贺正南的心中,无法拔去,动一动就会疼。
如果知道贺正南会这么不快乐,她一定不会这样选择。
因为她是那么爱他,爱到可以付出一切。
小小的黑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见卓琦哀哀哭泣的声音,那么惨痛,珊妮的心情很沉重,误会虽解开了,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再回来,过去的一切或清晰或模糊,都刻成铭文,那么深刻,最终却成为伤痕。
“你们走吧……”卓琦低哑的声音划破沉默,“他们为了腾龙的‘B股’,‘腾龙’的兄弟俩不和,弟弟卖B股你哥哥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快走吧,等他们回来就走不了了。”
“那你怎么办?”这个结果太过震惊,想来任谁也无法接受。
“让我在这里陪姐姐吧,我太想她了……”深深的叹息。
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奇妙,只用一瞬间就可以改变一切,刚刚还深仇大恨,现在却能大慈大悲。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总之她现在是能走了。她大步跨去拉贺正南,贺正南似乎还没有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毫无意识地被她拉走。
刚要出门,刚才去买烟的两人回来,见二人皆没有束缚惊呆了,一人迅速抽出股间砍刀架住珊妮。
“你们别想走,你们走了我们就惨了。答应了大老板的要求,把合同签了就放你们走。”架住珊妮的男子一边说手上一边使力,珊妮被勒得喘不上气脸色酱紫,几欲作呕,视线开始模糊。
贺正南被男人恶狠狠地声音惊醒,珊妮已被勒得动弹不得,
“合同拿来吧,我签!!”
另一男子欢喜于他的配合,珊妮急在心头,口中却发不出完整的音。
突然,一阵嘈杂的爬草声。
“不好了哥,有条子——”架住珊妮的男子一听“有条子”立马放开珊妮,
“快跑——”
珊妮瘫软在地,不停地摩挲颈间以求舒服一点,贺正南紧张的跑过来紧紧搂住她。
赶来的警察当场抓捕了逃跑的二人,一名警察闯进屋内。
当戴着手铐的卓琦走过他们身边时停下脚步。
两人同时抬头,卓琦笑了,一笑倾城,即使戴着手铐也不减半分风姿。
“贺正南——”贺正南望向她,
“我爱你——”
……
风轻轻的拂在发间,酥痒的触觉,天还没有亮,只有皎洁的月光和伴随月光的星点。
姐姐,我们都爱他,是不是很巧?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姐姐就让你,我们都悄悄的爱吧,放在心底。
抬头望一望屋外的天空,那么广阔。那个女人说的对,在那里看过天空的人,才更想活下去。
姐姐,我会好好活下去,连带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