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停了一阵子。
“孩子…呃,这是我哥哥的孩子。”这话也不能叫撒谎吧!美婷大概也可以算作是老威的孩子,老威也能算我哥哥吧?
“呃…这是我哥哥的孩子。他们两口子出国考察,就把女儿托付给我,我可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所以…”
“喔!”她格外重音地说了一句,“那你还没有孩子?”
“当然!”
“你有…吗?”她声音太小了点,我的顺风耳都没听见,要不然就是她根本就没说!
“没有!”
“你还不知道我问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
我的手,从她的臂弯里弯过来,这老半天时间里,我们傻乎乎地端着杯子,还没喝酒呢!
交杯酒就不错,呵呵呵…我得意地暗笑。
她喝了,还闭上眼睛喝的。
还期盼点啥,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她忽然张开了眼睛,“你太吓人啦!”她小声尖叫着,“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会这样,我…我还没认出你是谁呢!”
我忽然冒出来一大股坏水。
这坏水来得格外突然,而且极其强烈,包含了恶作剧的意味,我含情脉脉地对她说:“你真的认不出来了?我是刘紫建。”
我本以为,她会说我的模样变化真大!
我还以为,也许她会说你这个坏小子,现在更坏啦!
我又以为…
我的以为全都错了,刘紫建这名字一出口,就像冷不丁抽了她个嘴巴。由于过分吃惊,她的杯子从手中脱落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红酒溅了我一鞋!
什么意思!我的鹿皮皮鞋啊!这怎么刷呀!
比这更让我慌张的是,刘紫建到底干了什么?他的名头具有这么大的威力?!
十五、尖牙女王被抢了风头
把她吓得花容失色,绝非我的本意。
我只是带着一点恶作剧的想法,没想到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的杯子掉了,慌忙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可我连一点歉意都看不出来。她几乎是硬生生地把手从我的臂弯里扯出来,“那边有同学叫我。”然后挤出个与其说微笑还不如说是厌恶的表情,后退着走了好几步。
“小心!”我还好意提醒她,可她还是磕在了桌角上。
我有心搀扶她,她却落荒而逃。
同学会的客人们,虽各自谈天,纷纷扰扰,但都被这动静给吸引了。很快的,他们不约而同瞅着我,似乎感到不可思议,紧接着是交头接耳。
我倒觉得,他们不关心事情本身,而是更好奇我的身份,毕竟,这里除了老威和祁睿,没人认识我。
我鞋上和脚边是一滩红酒,我独自端着个酒杯站在原地发愣。与此相比,我倒更在乎那女人的反应。只见她回到原来的人群,立刻与两位女士交头接耳,很快,她们用同样惊异的眼神看着我。只是我一盯着她们看,大家就慌忙地把目光挪开了。
“怎么回事?”老威、祁睿、美婷和雪糕来到我身边。
“我哪知道咋回事!”装无辜呗,我知道自己闯了祸,只是还弄不懂里面的含义,“就是掉了个杯子,不值得大惊小怪。”
老威看看我,瞅得我直心虚。他没说太多:“好好玩吧,服务员,”他招呼着,“把这儿扫一扫。”
还玩什么呢?我走向那片区域,那里的人群,就像退潮似的散了。倒仿佛还给我留了面子似的,女人跑得快,男人们冲我笑笑,然后端着杯子离开。
没有人正眼瞧我,但大家都在看我,偷偷地看,更惹人恼火!
我好想骂街啊!
美婷是个懂事的小丫头,留在我身边陪着。雪糕这时候龇牙咧嘴。狗狗是很敏感的动物,它可以从人类的汗腺上嗅出敌视的味道来。
我虽然很烦躁,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反正有老威和祁睿呢,也不会有人冲上来把我怎么样!再说,我又不是真的刘紫建。
我无聊地喝着酒,也懒得再去关注别人,从餐盘里取出些肉,低头喂给雪糕。忽然,美婷捅捅我:“叔叔,有人来了。”
有人来还至于大惊小怪吗?可我一抬头,多少也有些发傻。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身材很瘦,相当骨感的高个子女人。她也是短发,化妆也很浓,有点李默涵那晚上的意味。她穿着短裙,裹着黑色网状丝袜,脚下的鞋跟,至少有我一扎①那么长。
她就那么飘飘摇摇,嗒嗒地向我走来。
有人会在同学会上穿这身吗?太扯了吧?我心想。不过她的降临还是给我一些安慰,毕竟每个人都因为我是“刘紫建”而不愿意理我,她倒是个例外。
“你是紫建?”她很亲热地招呼我,“混得怎么样?”
我纳闷这女人是谁,过去跟刘紫建相好的?更让我举棋不定的,是我要不要继续装作别人?
我于是没有做出反应。
“你不愿意理我也没关系,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不说自己是别人?”她又问,随即勾着我的肩膀站定了。
嗯,这样也挺好,省得她站不稳,摔倒了又怪我。我也不介意跟她的脸凑得很近。
我还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你有工作吗?”
…
“你有女人吗?”
…
“你丫是哑巴吗?”
…
我可没伸手打过女人…别逼我啊!
为了分散注意,我把视线挪向他人。人们,至少是男人们,一会儿看看她的腿,一会儿看看我的脸,感觉上敌意更强了!
“尖牙!你别闹了。”有个巨大的声音,透过话筒,震得房间嗡嗡作响。
这是老威跳上了主席台,拿着话筒在说话。
这振聋发聩的声响,不由得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转过身去看他,不再关注我,可这个外号“尖牙”的女人,依旧搭在我身上。
“各位静一静,容我解释一个事啊!站在那边的朋友,就是被你们当做刘紫建的人,是我带来的。他是我很要好的哥们儿,艾西先生,是位心理学者,还是个作家。今天有空,正好一起跟我来玩。我这朋友爱开玩笑,看到刘紫建没来,自己就冒充一下。所以呢,大家都不要再介意了!”
说不介意,一堆人还是在看我。
“你不是紫建啊!”尖牙趴在耳边小声问我。
“不是,你很失望吗?”
“有点,不过你更应该庆幸。”
“为什么?”
“因为我短裙后面掖了个柠檬水,本来是打算喷你的。”
“真的?那我会把你的脸揍烂。”
“真是嘴硬,你什么都看不到,怎么能揍我?”
“不信你试试?”
她犹豫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倒真想试试。不过我今天不能这么做,明天还有个演出呢!”
这样一说,我倒忽然对她有了点印象——我家住在后海,那里是不是出了个唱摇滚的,叫做“尖牙女王”?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说。
“嗯,可我还不太确定你是谁。不过也无所谓了。哎,你跟老威来的?来干嘛?”
“他说得很清楚,我就是路过,进来玩玩。”我认为她是个直性子的女人,故此就问:“刘紫建到底做了什么,你们这么排斥他?”
“如果这个秘密都不去自己挖掘,还要我来代劳,那也太不刺激了,对吧,侦探先生?”
“你看过我的书?”
“对,每本都看过。怎么,侦探先生,你今天是来挖掘素材的?”
“不,我得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只是路人甲?”
“那你会有额外收获的。”女王笑笑,“行了,该我上场了。”
我光顾着和她说话,没留心台上,老威宣布,将由班里最耀眼的女生——“尖牙女王”为大家献歌一曲。
女王也不着急,扭着她的黑丝美腿,慢吞吞地往台上走。音乐还未奏响,应该还有一句台词才对。
忽然老威以及“尖牙女王”都注视着我身后的门口。
回头去看,只见服务小姐领着一位女士正往里走。
“哦,太好了,今天除了意外到场的艾西之外,又有一位老同学姗姗来迟。”老威饱含着热情招呼,大家纷纷回头看。从众人的反应,似乎大家也没能认出她来。
门口的登记表上,有三十一个名字。
除刘紫建和多余的我之外,每个成年人都是老威班上的同学。他们到会场后,会在签到簿上留下自己的大名,随后,服务小姐按名字对照并画勾。这样做一来是避免冒名顶替,二来也好知道哪些人缺席。
三十一人除刘紫建外全部到场。
别说刘紫建是个女的。
果然,台上老威问:“姗姗来迟的这位女同学,你是…”
台下的女人一边走,一边自信地笑着:“我是宋丹。”
麦克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响。
老威也许说了什么,也许没有,他目瞪口呆,几乎是僵在了台上。
我看着他,一群人越过我,看着那女人。
宋丹,这名字似乎比刘紫建更具杀伤力。前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释,新的疑问倒浮出了水面。
我怀着无比茫然的心情,冲美婷笑笑:“你回去太晚,爸妈会不会骂你?”
她点点头:“太晚了肯定会骂的,连威威老爸都会挨骂。”
“那我送你先回家,好不好?”我决心把孩子送回去,不管她是不是愿意。这成人聚会已经变了味,我承认自己的好奇,可不无深深的担忧,不知道再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
“好。”美婷倒是很快答应了。也许在她看来,成人聚会就那么回事?没见过的东西,总是心存幻想,见过了会发现既枯燥又无聊。
当然,这一晚,站在我的立场上,实在算不上枯燥。
老威在台上僵持了太长时间,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他总算还是回过神来,说了几句语无伦次的欢迎的话,赶紧把话筒交给尖牙女王,一溜烟跑下了台。
女王唱着英文歌,她嗓音很别致,至少比春哥唱的《硬又黑》好听些。观众们心猿意马地鼓着掌,一个个表情麻木。
他们大概想回头去看那个叫宋丹的女人,可是都没有这么做——与其说不愿,倒不如说是不敢。
我跟老威交代了一下,说送美婷先回去。老威被什么东西纠缠着,眉头不展,一张大脸紧蹙着:“别…啊,好吧,好吧,你送她回家也好…嗯。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里再说吧。”
于是,我领着美婷和狗离开了会场。
临走时,不忘又看看了宋丹。她是那种很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匀称、性感,裹得挺严实,骨子里透着性感,属于“闷骚”类型。
我搞不懂这女人为何会引发同学会的“大地震”,走出宴会厅,身后有个人叫住我。
“你叫艾西是吧,等一下。”
我转过身,看见之前调情的女人追过来。
“对不起…”我俩不约而同地道歉,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不起,我不该瞎编自己的身份。”
“不不,是我不好,摔了杯子,还误会了你。”道歉之后,小小的尴尬,顿了顿,她问:“你要回去了吗?”
“对,我实在没理由继续待下去,扫了你们的兴。”
“嗯,我刚好有点事,也要先走一步,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你开车?那正好。”
“嗯,走吧。”
“走归走,只是…”我也没法继续瞒她,“关于孩子的事儿,我也骗了你,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这不是你哥哥的孩子吗?这不算骗人,你都解释过了。”
“不是我哥,是老威的哥哥…”
“呃!那你真善于骗人。”她眉眼间都挂着笑意,开始催我,“快走吧,待在这里,我就不舒服,咱们赶紧离开!”
我很介意这个说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来的时候是三人、一狗,走的时候还保持这个阵型。
下到一楼,正门口处,门卫老远就开了门,却不是为了欢送我们——从外面鱼贯而入了两三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保安主管宋先生的带领下,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当时没大理会,带着一个大姑娘,领着一个小姑娘,走了。
哪知道警察们正是奔着二楼同学会去的。
第二章 交配
一、胆固醇是个好东西
胆固醇是一个危险的东西。它诱发心脏病,可能导致中风,甚至死亡,所以要避而远之。
其实,胆固醇是身体的一个基本成分,它在生物化学与遗传系统里占据了中心位置,它很微妙地将身体各部分组织到一起。没有它,人类就活不下去。所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缺乏了胆固醇,比胆固醇增高更加危险!
人类对胆固醇的态度,显示了我们常犯的一个毛病:我们总是以某种极端的视角,来看待问题:胆固醇有危险,所以大家就认为胆固醇是坏的,是讨厌的,是要被唾弃的,我们想尽千方百计想要降低体内的胆固醇水平,殊不知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迷信是不好的,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的反对任何有神论的观念。我们家就发生过类似的状况,在我九十四岁高龄的奶奶病危之际,姑姑曾建议买些鱼来放生,还要在寺庙里布施,我父亲义无反顾地反对,称:“有钱浪费在那里,还不如抓紧治疗,要么就给老太太买些可口的东西吃。”
实际上,保持信仰是不该被否认的。因为人生在世,除了吃喝与传宗接代,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在不断地寻求理由,使得自己的幸运或遭遇,有一个合理化的解释。
2008年这个冬天之前,我对宗教是有偏见的。于是,在这一天的上午十一点前后,我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您或许感到奇怪,怎么回事呢?我不是到老威的佛教用品商店跟他一起卖佛珠了吗?为什么会对宗教一窍不通呢?
哦,这件事,一半赖我,一半赖老威。
怎么说呢?“卖佛珠”只是一个很简约的说法,实际上,老威找我帮忙,相当于做他的副手,我主管的更多则是公司内部事务。由于我善于了解别人,所以他把人力这部分工作交给我,这是很合理的;随后,行政这块也划分给我,因为个人条理性,这部分工作也还算得心应手吧。我的第三份职务,有点讨厌——在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会帮忙接待少数重要客人——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直接与客户交涉,我在旁边若有若无地旁听。
老威最大的失误,在于他想当然的认为我家亲戚里有六个居士(这个比例应该非常高,居士都要做些啥我不清楚,反正他们都不吃肉),而且有三个是受了菩萨戒的居士——所以,他就天真地认为,我对于佛教应该是无师自通的。实际上,我有一种选择性听力系统,对于我不接受的东西,神经会反射性地进行过滤…这就导致,虽然居士亲戚们不遗余力地灌输,尽管坐在老威身边日复一日地倾听——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见。
于是,这一天的上午,我倒了霉。
其实这个早上最初还是挺美好的。早上八点前后,昨天同学会上的那个女人,从我的身上和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跟我吻别。
我呢,知道今天的全部日程安排,于是翻了个身,又小睡了一会儿。
九点前后,我起床收拾,然后在百无聊赖中,慢悠悠地赶到公司去上班。这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早上,好像外面寒冷的空气,都不会造成很坏的影响——我意犹未尽地张嘴大口大口自由自在地呼吸着,全不顾寒风吹着脸,眼泪不自主地被刺激着流出来。
十点左右,我到了公司,或者叫商店。佛教用品店没有开门太早的,相对的,关门也很晚,每天都到九点左右。
店员们对我打着招呼,我兴冲冲地还礼,看谁都很高兴——什么李默涵啊、刘紫建啊、宋丹啊,这些人名暂时都滚出了我的脑子。是人总要调节下心情,自我感觉得良好一下。
这个临街的二层小楼租金可不菲,不过老威承担起来绰绰有余。底层是商户,二层是办公室,我拾阶而上,坐在屋里喝茶抽烟,那女人发来几条暧昧短信,我像个孩子开心回复着,好不惬意。
没想到,一晃到了十点半,老威还没露面!我傻了眼!这可与计划中完全不符!
按照原计划,今天我俩要共同面对一位很有来头的客户,并签订一向非常重要的合同。这个合同的成与败关系重大,决定着今年在北京一地,我们能不能成功地运作佛教仪式。
一直以来,老威是指着卖开了光的佛珠、佛牌等小物件发的家。这玩意儿价值不菲,但是童叟无欺,信则有不信则无,用不着我解释。但是,在他南方的那个据点,去年年底曾成功地搞了一场佛事。一个客户找到他,说家里不干净,闹鬼,所以想请泰国的高僧驱邪。老威答应了,请来高僧,也把法事办了。效果挺好!老威于是就想,在北京能不能也搞一下呢?
这可是正规的佛教行为,办了各项手续的,但是关键是如何开始,他费了周折,物色到一位颇有这类想法的客户,约了周一,也就是今天上午十一点在某茶楼见面。
可是,现在十点半了,他迟迟没露面。
我可发了慌。
作为商家,不管你卖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讲究诚信。我本以为老威会先来公司,随后开车带着我去茶楼。
现在该怎么办?我给他手机打了两次电话,没人接听。
我只好风风火火地跑下楼,提心吊胆地打车过去。
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抱有幻想的,认为他来不及赶到公司,直接去了茶楼。可一到茶楼,看不见他的影子,坐在客户对面,我彻底慌了神!
在我对面坐下的,为首的是一长者,也就是老威的客户。他是个有身份的老先生,举手投足气度不凡,说话彬彬有礼,可我观察好久,对于这次法事,他是心存疑虑的。最麻烦的是,他身边跟了个年轻人,看起来和我岁数差不多,正用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毫无疑问,这年轻人是老先生的儿子——为什么不是他的秘书呢?因为他的做派锋芒毕露,这不是甘为副手之人应有的表现。儿子可比秘书要讨厌得多了。秘书会跟着我拍马屁,儿子会毫不犹豫地质疑并拆穿我,特别是当今的这些公子哥。
我礼貌周道地与人寒暄着,不敢说得太多,一是怕错,二是想等一等老威。
你见过有这么卖东西的吗?推销员保持沉默,客户反倒喋喋不休?反正这天,差不多就是这种劲头。
我无可奈何地冒着汗,品不出茶水的滋味来。虽然对于这些佛教产品以及佛教仪式,我多少能了解一些,毕竟我是公司员工嘛,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可是,从我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太对劲。
老人家没说啥,小伙子可不干了。他突然把杯子在桌面上一蹾,哦,看来他憋了很久,现在有充分地把握击垮我。他直勾勾地瞪着我,那么坚定不移,他开口的腔调毫不掩饰对我的鄙视:“艾先生,您和我父亲谈了这么久,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您不了解佛法呢?我不懂,今天您老板没有来,所以请您代劳。可是,为什么您表现得如此无知?既然你作为公司的重要人物,对佛事都心不在焉,如何证明您公司举办的法事能有神奇的效果呢?”小伙子口气很冲,还补上一句,“如果您能给我解释得通,那么就算我父亲还有犹豫,我也会开导他的,反过来,就只能说明你们是个骗子。”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
老先生不大情愿地责备了儿子,虽然他也越发狐疑,但涵养总要有的,面子总要有的。
我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手机响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特开心,盼着是老威打来的。
没想到这电话是段哥打来的。
段哥是李默涵的爸爸,李默涵就是那天夜里化了个妖怪妆,把我吓吐了的女孩子。
哦…这又是怎么的了?
二、啊,我爱心理神经免疫学
“啊,对不起段哥,我这有单合同,您长话短说,行吗?”我躲到角落里,小声接电话。
“哦,行,行。是这样,你不是想要看默涵的日记吗?不知道下午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我过去接你。”
“没问题,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对了,默涵今天去上学了吗?”
“去了。”
“你送她去的?”
“不,不想让她起疑,所以她还是自己坐公交车。”
“好,不过下学时候最好接她回来,免得出岔子。”
“知道了,那你忙吧。”
“嗯,记得有机会去和老师沟通一下。”
“好,拜拜。”
我合上手机,往回走。
也不知怎么的,似乎是一旦沾上了我的领域,自信这个怪东西忽然就蓬勃向上,猛烈地滋生出来。
我是一位专业人士。什么叫作专业人士,就是我对自己领域内的东西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