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章家狐狸精在临水亭大打出手,是你一手策划的,是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徐卉丹忍不住皱眉,这个丫头就不能留点口德,还叫人家狐狸精,她怎么不叫自个儿泼妇呢?为了毫无威胁的情敌将自个儿搞得如此丑陋狼狈,她真是笨到让人觉得很可怜。
「你不要装了,我知道这是你的计谋,你就是要我难看!」当她和章家狐狸精大打出手被方钧儒瞧见时,她真的吓坏了,还好哥哥在场,再三请求众人不要闹出去,将此事压下来,之后她身边的丫鬟们都不见了,而她哪儿也不能去的被关在怡情院。
待静下来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次又一次回想玉梨当时所言,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徐卉丹搞的鬼,只是当时自己气昏头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个阴谋。
徐卉丹真的很想拿根木棍狠狠的敲打她,她能不能稍微当个有脑子的女人?将自个儿的愚蠢算到人家头上,这会不会太超过了?「我可没有教你跟人家打架。」
「若非你在府里散播方钧儒喜欢章家狐狸精的谣言,我怎可能与她大打出手?」这应该称之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是说徐卉英的逻辑有问题?徐卉丹叹了声气,尽可能好声好气的与她沟通。
「府里的传言只道是方家少爷,并未指名道姓;还有,即使奴才们口中的方家少爷是妹夫,妹夫喜欢章姑娘是否是谣言,我不知道。可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此事与我无关,你不要硬栽在我头上。」
「你以为我如此天真好骗吗?你说无关,就想从此事摘得干干净净吗?」
徐卉丹真的是无言了,这个丫头不是天真好骗,根本是愚蠢无知!
徐卉英的眼中迸出强烈恨意。「我不会放过你!」
徐卉丹摇头叹气,不想理她了,转身走人。
「徐弁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徐卉英愤恨的在她后面怒吼。
以前听好友批评某人脑子长歪了,她还哈哈大笑,觉得夸大其词,这会儿她真的觉得徐卉英很适合这个评语。
「大小姐,三姑奶奶的眼神不太对劲。」碧芳不安的道。
「即使临水亭的事压下来,她也认定自个儿被冠上妒妇的恶名,一向自认为了不起的她如何忍受这等耻辱?」虽然很想骂一句「脑子长歪了」,但是她可以理解徐卉英的心情,一时冲动在她身上烙下一个印记,无论别人是否知道,妒妇之名将如同影子随着她……唉,所以啊,何必那么冲动,三思而后行难道会吃亏吗?
「我担心三姑奶奶会做出什么对大小姐不利的事。」
「她都嫁人了,还能玩什么把戏?」
「府里还有个大少爷,是她的亲哥哥。」
徐卉丹摇了摇头。「你太小看徐容道了,徐容道可不是徐卉英那个笨蛋,若非有利可图,他绝对不会与我过不去,何况,我在他眼中还是个傻子,对他毫无威胁可言。」
虽说她与徐容道没有正面接触,可是从各方收集的资讯显示,此人性格沉稳,不似其母毛毛躁躁,也不似其妹刁蛮任性,是一个有脑子有想法的人。今日若她是男子,无论真傻假傻,徐容道就一定会想法子除掉。
「三姑奶奶若去求大少爷帮忙,大少爷不可能不帮忙。」
「徐卉英已经嫁出去了,不是想见徐容道就可以见到,想求徐容道帮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徐容道是一个想做大事的人,忙着结交权贵都来不及了,岂会将心思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
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碧芳觉得还是当心一点比较好。「至少大小姐在各院的眼线不要撤了。」
「福禄院留着,怡情院倒没必要,那儿如今只剩看守的丫鬟婆子。」
「怡和院呢?」碧芳就是不放心徐容道,不可否认,原先三姑奶奶设计陷害大小姐的事,大少爷也有一份。
「若是你真的不放心,就将我们撒在怡情院的银子转到怡和院。」
碧芳终于松了一口气。
徐卉丹失声一笑。「碧芳,轻松一点,即便上战场,也不是时时都在击鼓。」
「大小姐可能都忘了,但是奴婢一直记得大小姐第一次落水后的那段日子,若不是靠着二小姐在侯府步步为营护着大小姐周全,大小姐很可能早就没命了。」回想那一段日子,碧芳还心有余悸。
可怜的孩子,过去的阴影太深了……她不也是如此吗?因为老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制造假车祸想向她诈财,从此看老爸那几个私生子女都是诈骗集团。
「我知道了,我不会掉以轻心的,你可以放心了吗?」
碧芳噗哧一声笑出来,真的放心了。大小姐聪明机灵,可是正因为如此,总觉得没有任何事会超出掌控之外;这么一来就容易掉以轻心,给了人家算计的机会。
除了来到这个时代,不时思念再也无法见到的亲友,徐卉丹从来没想到会想念某一个人。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陌生,因为见不到一个人,就担心——他平安无事吗?他会不会少了一个胳臂断了一只脚?他们还能相见吗?
总之,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心情,她的心思应该用在如何赚钱,堆积可爱的金元宝上。
为何她会想念他呢?徐卉英回门之后,她就全心投注在打理玉宝阁的事上,也托妹妹芍药的福,玉宝阁渐渐得到权贵之家夫人小姐的青睐,不过,她并没有放弃搭上文华的可能性,所以,每次去玉宝阁,回程必定走访聚宝斋,不单单为了那个可爱的金元宝,更是想跟戚文烨再好好谈谈。可是,以前想见他就见到,而这几次却连连扑空,不知不觉一颗心就被提得高高的。
难道因为他是皇子,她才会将投注在赚钱的脑子转移到他身上吗?没错,就是这个原因,皇子的身分很尊贵,可是脑袋瓜无时无刻不在摇晃,老实说,一刀砍下去断头,也就一了百了,就怕圈禁,十三爷胤祥在贝勒府苦熬了好些年,那日子是人过的吗?幸好他最后可以走出来,还成了铁帽子王。
好吧,她真的很担心他,所以今日她忍不住直接找二掌柜间个明白。「六皇子近日都没有来吗?」
「徐姑娘有事吗?」
「没有,只是许久未见。」
「六皇子要迎娶侧妃了,最近不会来聚宝斋。」徐卉丹怔愣了下,感觉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迎娶侧妃?」
二掌柜苦笑,难掩无奈道:「太后赐婚,六皇子要迎娶辅国公的外孙女。」
一顿,徐卉丹不悦的挑起眉,这位太后真的很讨人厌,都病歪歪了还在人家的婚姻大事上头搞怪,而且又是辅国公府……难道想将六皇子绑在太子那艘船上吗?
回到永昌侯府,徐卉丹失神的窝在炕上,感觉胸口有一股气,可是又说不上来在气什么……这真是好笑,他被迫迎娶侧妃与她何干?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况且是个王爷,后院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自愿也好被迫也罢,不过是数字不同,他个人很可能无感,她为何有气呢?
「大小姐为何闷闷不乐?」碧芳送上一盏温温的金丝红枣茶。
摇着头,徐卉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小姐如此哭丧着脸。」
「哭丧着脸……我有吗?」徐卉丹放下手上的茶盏,努力扬起唇角挤出笑容,不过她自个儿都可以感觉得出来比哭得还难看。
碧芳抿嘴一笑。「大小姐在想六皇子吗?」
「我……他与我何干?我为何要想他?」
「他可以帮大小姐找到文华,大小姐当然会想他。」
这就是谎言被人家戳破的感觉吗?真的好想重新倒带,坦率的承认她确实在想他,可是,不是女孩子想念男孩子那种特别的情感,只是单纯想起他。
「我只是在想,太后不是病得很严重了,为何还赐婚?」即使谎言被戳破了,人还是会出于本能的想掩饰真相。
碧芳压低嗓门道:「二姑奶奶曾经提起宫中情势,因为朝中势力大部分握在太后手上,皇上不得不立荣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为太子,可是皇上最喜欢也最满意的儿子是四皇子,皇上甚至私下透露过想立四皇子为太子。若太后发生意外,皇上有可能废了二皇子另立四皇子,也正因为如此,如今病得这么严重,太后更急于巩固各方势力,在几位皇子身边安插棋子,不让几位皇子有轻举妄动的机会。」
这会儿她豁然开朗了。其实她早该想到,若是让六皇子迎娶心爱的女人,拉拢他上太子的船,还说得过去,匆匆忙忙塞一个如此敏感的女人过来,不是摆明监视他吗?这种感觉更令人作呕!
徐卉丹忍不住愤愤不平道:「太后不是六皇子的亲袓母吗?」
「老太太岂不也是大小姐和三姑奶奶的亲袓母?」
是啊,亲祖母又如何?亲袓母还是有亲疏,太子的母妃荣贵妃是太后的侄女,她们同姓张,而贞妃不过是一个小官的女儿。
可是,无论太子还是六皇子,他们看太后都是一样的祖母。
「六皇子知道太后的用意吗?」
「二姑奶奶说过这样的话——皇家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凡事看得很明白,可是又不能不装糊涂。奴婢想六皇子一定知道,不过知道又如何?他不能拒绝。」
徐卉丹明白的点点头,皇家的身分何其尊贵,可是一点自由也没有,就如同她在现代的道理一样,跨国集团的千金,爷爷嫡系唯一的孙女,祝家的接班人,她却不能随从已意选择想嫁的人,而是按着爷爷的意思,与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戚家长子戚言畯结婚。
其实,爷爷不曾强迫她非要嫁给戚言畯,还事先安排他们喝咖啡互相认识,看他们是否满意对方。她知道与戚家联姻对公司有利,而戚言畯也是个帅哥,就答应了;至于戚言畯,也是为了某件事情答应这门亲事,然后他们就结婚了。总之,他们一点感情的基础也没有。
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享受富贵,总要付出代价,这会儿她竟然觉得戚文烨很可怜,娶了一个间谍当侧妃……还好只是侧妃,不是正妃,要不然就更呕了!
碧芳微蹙着眉。「奴婢只是不解,六皇子还未迎娶正妃,为何迎娶侧妃?」
徐卉丹撇了撇嘴,开玩笑的道:「说不定太后还有一点良心,不好意思让一颗棋子霸占正妃的位置。」
「不要赐婚不是更好吗?」言下之意,太后忙于算计,哪能顾及良心上的考量?
「呃……好歹是祖母,总是不能太超过了,免得招来闲言闲语,不是吗?」
碧芳唇角抽动了一下,人都要死了,哪还会在乎是否招来闲言闲语?
徐卉丹显然猜到她脑子在转什么,干巴巴的回以一笑。
「孙子若因此怨她,她心里头想必也不好受,再说,六皇子的娘舅家又没势力,正妃也不是一般官家千金配得上,何苦费心在这上头琢磨?」
这倒是。碧芳略一思忖,劝道?「以后大小姐还是别再去找六皇子了。」
「为何?」
「哥哥说,宫里近日不太平,还是别招惹皇家的人,免得惹祸上身。」
徐卉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她越来越担心他了,若是宫里不太平,他会不会有危险?虽然她不爱看连续剧,但也知道皇权体制下,只要掌握朝中大权的人死了,宫里必定血流成河,而通常染红宫阶宫道的皆是皇子和皇子的追随者……不能想了,这事她管不了,再说,戚文烨很聪明,能够在人家面前当那么久的疯子,绝对可以自保……是啊,无论宫势权力如何更迭,他都不会有事。
戚文烨迎娶侧妃没几日,太后薨了,整个京城陷入一片肃杀的气氛当中。徐卉丹怀着担忧的心情自动自发待在府里不出门,根据现代所拥有的常识,此时朝堂瞬息万变,皇上必会想方设法接收太后的势力,而曾经依附太后的人则是会想方设法反抗,这是一场权力的角力,谁能胜出呢?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就是政治,也是权力之争。
没有出门,她不可能去聚宝斋,当然也没机会打听戚文烨的消息,只能挂念着他,默默祈求上苍保佑他。
终于等到太后出殡大礼之后,心想日子应该渐渐恢复正常了,又突然传来皇上因为太后的死过度哀痛而病倒。过了草木皆兵的三日三夜,宫里敲响皇上龙驭宾天的丧钟。过了五日,太子为先皇举行大奠,登基为新皇。
徐卉丹就算不搞政治,也知道这之间的变化藏着阴谋,这会儿她开始担心妹妹芍药,芍药嫁的可是最受先皇中意的四皇子,新皇怎么容得下父皇心目中真正的继承人?
除了芍药,她还要挂心戚文烨,他还好吗?她没有听说哪一位皇子谋逆被屠杀,他想必没事,可是没有消息,总是教人不安。
惴惴不安的过了三日,她听到宁亲王带着王妃前往封地北燕郡的消息,芍药连向亲人道一声再见都没有,只是让郭大哥带了一封信给她,同时将郭大哥留下来保护她,也方便她们姐妹之间传递书信。
看完芍药的信,徐卉丹将信烧掉,担忧的皱着眉道:「挺着肚子去北方那么冷的地方,真是令人担心。」
「哥哥说,王爷原本要二姑奶奶留下来,待他安顿下来再派人来接她,可是二姑奶奶坚持一起前去封地,说是夫妻两个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往后京中的情势说不清道不明,还不如离开这儿比较好。」
徐卉丹明白,待在京城,只要新皇动了杀机,没罪也可以生出罪来;何况芍药的肚子有宁亲王的孩子,若是新皇想断了宁亲王的子嗣,很可能会对芍药动手,随便在饮食当中放点东西,连芍药的命都保不住。
「你告诉郭大哥,我们以后都在玉宝阁见面,若有急事,我会让你回家一趟,请郭大娘代为转达。」
「哥哥说,要不要我娘进府里照顾大小姐?」
「我二度落水以后,芍药就向娘提过,想请郭大娘和她身边的丫鬟小月进府照顾我,可是当时我考虑外面需要帮手,认为她们留在外面比较好,如今也是一样,她们还是待在外面帮我们处理事情较妥当。」
「奴婢会告诉哥哥。」
「还有,请郭大哥寻几个孤儿,训练他们的身手。」见碧芳一脸的不解,徐卉丹眉飞色舞的接着道:「我一直想拥有镖局那样的护卫队,如今算是有银子了,当然要建立自个儿的护卫,以备将来组织商队。」
碧芳惊异的瞪大眼睛,大小姐哪来这些奇特的想法?
「即使搭上文华,可以拓展玉宝阁的生意,但我们还是要有商队,寻找更多商机。虽说郭大哥留在京城保护我们,但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将心思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应该给郭大哥立业,将来好娶妻生子。」
「大小姐……」碧芳激动的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些事,往后我会慢慢告诉郭大哥,现在你只要让郭大哥先成立护卫队……对了,虽然身手很重要,但是品性更重要,但求精,不求多。」
「奴婢明白。」
这时,秋莲急匆匆的走进来。「大小姐,不好了。」
如今听到「不好了」,徐卉丹就紧张得好像心脏要跳出胸口。「怎么了?」
「秋红刚刚得到消息,有人向老太太求娶大小姐。」
徐卉丹一时傻了,因为老太太对外宣称她生病了,换言之,就是生育孩子有困难,正常男人,尤其需要子嗣的男人,根本不会冒险娶她为妻。
「是谁?哪家的公子?」碧芳首先反应过来。
「京营守卫军黄将军的下属。」
京营守卫军……为何她觉得这个名词很敏感呢?新皇登基,龙椅还没坐稳,最重要的就是军权,因为任何一股反叛的力量都必须结合军中的势力,方能有成功的机会……不行,她必须弄清楚大梁在军力上的配置,郭大哥应该知道吧。
「这个人怎么会看上我呢?」
「这门亲事是三姑奶奶陪方二夫人来说亲的。」
徐卉丹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一扯到徐卉英,就闻到阴谋的味道,这个丫头就是个不省心的,都嫁人了,难道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吗?她嘲讽道:「三妹妹突然对我如此反爱,想要帮我找一门好亲事吗?」
秋莲的脸色很难看。「对方已经过了三十了,死了老婆,还有个儿子。」
徐卉丹两眼瞪得好大。「徐卉英有这么恨我吗?」
「老太太答应了吗?」碧芳比较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三姑奶奶说得很动听,老太太很满意,可是碍于大小姐是永昌侯府的嫡长女,对方不过是名小军官,而且父母仍在,老太太不能不问过侯爷和太太就决定大小姐的亲事,因此还没答应。」
这会儿没答应,明日可能就会答应了,这个老太婆……虽然很失礼,但是原主的袓母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婆,孙女儿都傻了,不好好放在家里照顾,还盼着她结一门可以图利的亲事吗?
「老太太去找母亲了吗?」
「大小姐忘了吗,太太从今日开始要回定国公府住上几日。」
「定国公府……对了,外婆病了,母亲要回去侍疾。」
「还好太太不在,要不然,老太太一定会唤太太过去商议,太太想阻止婚事,就只能道出大小姐如今身子都好了。」
若是如此,老太太必定会藉着她再结一门显赫的亲事……这样的时局,嫁进权贵之家就好比踩在不定时炸弹上面,随时可能引爆,炸得粉身碎骨,死了也就死了,就怕死不了,成日关起门来搞宅斗,她的头脑要用来赚钱,不是用来搞宅斗的!
「大小姐有何打算?」碧芳担心的问。
「徐卉英今日回去,明日必定还会再来见老太太,缠着老太太答应这门亲事,老太太必然会派人去定国公府请娘回来,所以,你去定国公府跑一趟,将此事告诉我娘,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也不能将我病好的事说出来……对了,教我娘想法子从父亲那儿下手,说是此事与任何人结亲都很容易引来新皇猜忌,由父亲出面阻止这门亲事最好。儿子与母亲闹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婆媳不合,很容易一直恼记着。」
「奴婢知道了,奴婢立刻去定国公府。」
「你顺道回家一趟,告诉郭大哥,明日我要去玉宝阁。」
碧芳应声退了出去。
「大小姐,老太太如今动了心思,今日拦下这门亲事,明日也会有另外一门亲事寻上门。」
徐卉丹一脸深思的点点头。「徐卉英若存心与我过不去,今日没了这门亲事,明日也会为我寻来另一门亲事,如此纠缠不清,就算成不了事也烦死人了,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断了她们的念头,可是,有什么法子……不行,肚子好饿,脑子动不了。」
秋莲闻言笑了。「小厨房有蔷麦皮馄饨,还有栗子糕。」
「好好好,先来一碗乔麦皮馄饨,再来三块栗子糕。」徐卉丹索性不想了,在暖榻上躺下,等着吃完再来动脑筋。
若想教别人不再打她的主意,釜底抽薪之计就是让人人都知道她是个傻子,如此一来,想打她主意的人难免会被冠上居心叵测之名。时值新皇刚刚登基,正瞪大着眼睛注意各方动向,谁都不想在新皇眼中留下不安分的形象。可是,如何让人人都当她是傻子呢?
不知道为何,这会儿她竟然想到戚文烨,他一定有法子达成她的目的,可是,如今他很可能正忙着要将自个儿从新皇的黑名单消掉,有可能插手管她的事吗?
无论如何,她总是要先找到他,若他愿意帮忙那是最好,若是不愿意,就再想其他法子。
还好,事隔三四个月后,这一次她在聚宝斋如愿见到他了。
戚文烨看起来相当憔悴,很显然这段日子过得不好,徐卉丹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
「不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戚文烨闻言一怔,唇角嘲弄的一勾。「你瞧我像是难过的样子吗?」
「你看起来很狼狈。」
他是很狼狈,而且必须狼狈,要不,哪能消除宫里那些人对他的担忧?
「父亲终究是父亲,死了,哪有不难过的道理?」她知道他是一个不受父亲宠爱的儿子,就算对父亲的死感到难过,嘴巴上也不愿意承认。这种心情她感同身受,她现代那位父亲最大乐趣就是玩女人,只会制造孩子,从不懂得关心孩子,可是当他病倒了,她嘴巴上虽庆幸他不能再摧残女人,心里却很挂虑他的健康。
「父亲终究是父亲……可惜,我当他是父亲,他未必当我是儿子。」
徐卉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总不能实话实说,皇上睡的女人并非都是心爱的女子,也难怪他看儿子并非都是儿子。
「你说对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不会难过,如何生存更为重要。」
这一点徐卉丹非常同意,点头附和。「没错,如何生存更为重要。」
戚文烨戏谑的对她扬起眉。「你遇到麻烦了吗?」
「咦?」徐卉丹惊吓的瞪大眼睛。
「你这丫头反应也太直率了,难道不能说因为想我吗?」这些日子他费尽心思想将她从脑海除去,她就不能装模作样一下说想他吗?也不懂得礼尚往来,他连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都在想她。
心漏跳了一拍,他怎么突然说出如此令人惊慌失措的话?徐卉丹轻启朱唇,想说点什么掩饰心情,可惜眼前只有一片空白。
若没有面纱遮掩,此刻她表情肯定更精彩有趣……这些日子,他想过无数次,甚至想过待两人相见时,索性直接命令她揭开面纱,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期待她自个儿为他揭开面纱……不愿承认喜欢她,却又忍不住纵容她……何止忍不住,他甚至喜欢这种纵容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