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应该在房里歇着。」
「太医说了,不要成日闷在房里,偶尔要出来透透气。」
徐卉丹很想大大的叹口气,感觉好像在说废话,辛苦啊!曲氏突然福身道:「不打扰王妃了,贱妾累了,要回时情苑歇息了。」
徐卉丹怔愣的点了点头,有一点意外曲氏如此轻易的结束对她的纠缠,至少应该在她面前晕过去,让她派人送回去时情苑,这不是更符合她,开始的说法——她是不知不觉走到这儿吗?她突然自觉有点坏心眼,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是谁?」戚文烨来到徐卉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着远去的那一道雪白。
徐卉丹转头看着戚文烨,神情充满了迷惑。「曲姨娘。」
「你怎么傻了?」戚文烨戏谵的低下头,两人额头轻轻一碰。
「你来了,为何她走了呢?」她相信曲氏绝非不知不觉走到这儿,还费了那么多心思在她面前演一场戏,不就是为了戚文烨吗?
「你可知道我在外书房等了多久吗?若非担心你出了事,我可能还傻傻的在外书房等着你。」戚文烨可没兴趣管其他人,只想抱怨今日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
「我在这儿遇见曲姨娘,担搁了嘛。」
「曲姨娘为何在这儿遇见你?」
「她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徐卉丹深深看了戚文烨一眼,暗示曲氏的不知不觉根本是为了他……女人啊,真的有够可怜,为了一个男人不得不绞尽脑汁费心算计。
戚文烨好像完全看不见徐卉丹的暗示。「这还真是巧。」
「就是啊,真的好巧哦!」徐卉丹不悦的噘嘴,明知人家是为了他,还装傻!
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守在这儿等着丹儿……对,是丹儿,非他,因为曲氏很清楚躲在暗处拦截他,只会招来闲言闲语,这对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可是要不得;再说了,丹儿都会去外书房接他,她也不见得有机会拦截到他。可是,她这么做目的何在呢?
「她与你说了什么?」
「说她胸口闷,她有个破身子,每逢忽暖又寒的时节就会不舒服。」徐卉丹很忠实的将曲氏的状况总结报告。
这就是曲氏的目的吗?透过丹儿向他传话?他可不曾忘了后院有哪些女人,只是她们的存在都只有一个目的——掩护他,「你还真相信她的话吗?」
「我看她有蒲柳之姿。」若非她是穿越分子,现代连续剧看了不少,已经可以区分演技派与偶像派,她也不会认定曲氏在演戏。
戚文烨忍俊不禁的笑了,握住徐卉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踏着月色前进。
「王爷为何而笑?」
「她若是蒲柳之姿,今夜风寒,她怎么不待在烧了地龙的屋内?」
「这还不是为了王爷。」
「若她是为了本王,何必不等本王到来就走了?」
徐卉丹无言了,这一点真的解释不通。
「她是为了本王,但目的是透过你来提醒本王她这个可怜的女人。」
虽然她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但是刚刚她确实忠实的当了传声筒……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挫折感,古代女人的心思真难理解,为何要透过她传话?直接让丫鬟来逍遥苑诉苦就好啦,戚文烨觉得应该前去探望,就会去探望了,何必大费周章绕上一圈?经过她,也不担心她将此事隐藏起来……等一下,难道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呆很好驱使利用的样子吗?真是灰心,想她明明是超强的CEO,为何在人家眼中就成了毫无威胁的传声筒?
「为何不说话?」
「我应该说什么?」徐卉丹有气无力的口气真像个老头子,又引来戚文烨的笑声,这一次她赏白眼以示抗议。见她很蠢很好笑吗?她可是他老婆,她蠢,不是也表示他很蠢吗?不明白物以类聚吗?
「你懂得经商之道,为何不懂得后院女人的心思呢?」
「因为我第一次遇到,从来没机会搞懂。」现代所受的教育从来没教她必须搞懂小三小四的心思。
戚文烨笑得更大声了,她的反应总是异于常人。
「妾身能够如此取悦王爷,逗得王爷哈哈大笑,真是深感荣幸。」徐卉丹的口气无比哀怨,他难道不知道一笑再笑很伤她的自尊心吗?
「好好好,我不笑了。」
「我还是感觉到王爷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声——耻笑声。」
戚文烨突然停下脚步,轻轻一扯,将徐卉丹卷进怀里,她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一跳,僵硬如木头人。「丹儿,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宝贝。」
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很浪漫?可是,她只有紧张……这一点她倒是越来越有古人的资质。「王爷别闹了,丫鬟婆子们都在看……」
「不要在意别人,只要想着我。」戚文烨将徐卉丹搂得更紧,不许她挣开,她无法动弹,便渐渐放松下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开心的笑,发出内心的笑。」
闻言,她心疼的将他搂得更紧,他一直活得很虚假,因为这是他活下来的手段。「以后,王爷尽管笑吧,耻笑也没关系,虽然我不是宰相,但肚里好撑船。」
他其实没有耻笑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很可爱,但这事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因为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笑,即使对她来说,那是一种耻笑。
戚文烨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个女人,总觉得要不够,这时候突然可以体会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徐卉丹轻轻推着戚文烨,声音软绵柔弱的道:「我不行了,投降了,好累哦!」
他真的很想适可而止,可是没法子,身体不愿意听他的脑子使唤,还想深深与她连结一起,享受被她的温润紧紧包围的滋味。
徐卉丹继续推着戚文烨,盼他考虑一下她的面子。「人要懂得节制,若你死于身子被掏空,我就不用见人了。」
戚文烨终于停了,却噗哧一声笑出来。「本王不会这么没出息。」
这种事有出息值得夸耀吗?可是,这种时候她不敢挑战他的权威,男人可是很爱面子的,尤其在这方面,怎能让自己的女人瞧不起呢?
「妾身失言了,王爷很有出息,是妾身没出息。」
「好好好,我没出息的王妃,我不动,抱着你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我们说话就好了。」
可是,她还是先用被子将自个儿卷好了,确保安全,才终于放心由他抱着。
戚文烨觉得好笑,若他不管不顾继续冲锋陷阵,她就是包得再紧也挡不住他。
「我好像没问过你,害怕去西北吗?」他转移注意力渐渐松懈的她。
徐卉丹怔愣了下。「王爷因何有此一问?」
「人人皆言,西北又穷又苦又寒,千金之躯是无法在那儿活下来的。」
「我有很多金元宝,不怕穷;我有杂草般的生命力,不怕苦;这两年我吃了许多药膳调理身子,不惧寒冷。」
她很有气魄,可是阵中流转的媚意,还有因激情染红的娇颜,再再剌激挑逗他的感官,贼手不知不觉又开始上下其手了,庆幸她够机警,及时抓紧被子。
「你不是说只要抱着我吗?」
「我看着你,情不自禁就起了色心,手脚都不听使唤。」戚文烨真的很无辜。
当一个人脸皮厚到具备狐皮的保暖程度,有颜色的话也可以义正词严。
「我真的累了,难道你想害我去不成西北吗?」她决定他不值得信任,还是躲远一点,被子卷得更紧。
「你离我太远了,也不怕我冻着吗?」
「我看你热情如火,绝对不会冻着。」炕床很暖,又有红色幔帐将冷风挡在外面,他不至于冻着,不过,他光着身子的样子真养眼……她可不能让他给色诱了,可是全身卷在被子里有点闷,胳膊还是伸出被窝比较舒服。
「皇上说我想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这句话瞬间攫住徐卉丹的注意力,戚文烨悄悄的靠过去,不过不敢一下子贴上去。
徐卉丹太惊讶了。「皇上允你不用去封地?」
「我婉拒皇上的厚爱。西北确实不是个好地方,我也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可是,我们不能留在京城。」
「这是为何?」
「慈宁太后被软禁了。」
怔了一下,徐卉丹才反应过来,慈宁太后是先皇的皇后,不过,并非当今皇上的生母,当今皇上的生母是荣贵妃不对,应该称之为慈德太后。
眼珠子一转,徐卉丹已经想明白了。
「皇上必定出事了,才软禁慈宁太后。」
戚文烨笑着刮了刮徐卉丹的鼻子,再悄悄向她靠近。「聪明!皇上的情况恐怕不妙了,慈德太后担心皇上出了事,先将慈宁太后软禁,以防慈宁太后落入皇上其他几个兄弟手中。」
徐卉丹理解的点点头。「毕竟是先皇的皇后,若她推翻先皇传位给皇上的圣旨,一旦皇上有了意外,皇上唯一的儿子就不可能顺利继位了。」
「若是皇上出了事,慈德太后为了避免我们这些亲王私下串连,势必将我们困在京城。如今不同于先皇之时,朝政败坏,暗地里已经有不少反叛势力连合在一起,若是这些势力落入某位亲王手中,京城必定生乱。」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皇上出事之前离开京城,否则,我们很可能走不了。」
「正是。」
「你看得出来皇上很不好吗?」
「因为经商的关系,我多少学了一点医理,也暗地从信任的太医那儿打听到一些消息,皇上怕是只剩下三四个月了。」戚文烨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伸出手,轻柔的爱抚她细致柔嫩的脸庞。「要辛苦你了。」
「我不怕,你会照顾我,不过,皇上会不会将你强行留在京城?」
戚文烨信心满满的摇摇头。「不会,皇上一直在我面前强装身体无恙,就是害怕我猜到他的情况,当然不会将我强行留在京城。」
微蹙着眉,徐卉丹担心的道:「你婉拒皇上允许你留在京城的厚爱,皇上会不会对你起疑心?」
「我不能破坏袓制,况且五哥刚刚离开京城远赴封地,我若不跟着去西北封地,会不会引起大臣们不必要的猜疑?皇上想必也不愿意因为我的事引起议论,此时的朝堂可禁不起任何动荡。」
「那我就放心了。」一顿,徐卉丹突然想起一事。「侧妃和几个侍妾也要一起去西北吗?」她具备现代知识,懂得调理身子,可是,那几个女人都很娇贵。
戚文烨毫不迟疑的摇摇头。「不能带走她们,她们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她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威胁到我。」
「不行,你想个法子将她们送走。」
他有意将后院的女人送走,她应该感到开心,可是很奇怪,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欢喜。虽然她不愿意与其他女人共用他,却不曾想过连立足的地方都不给她们,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若她们可以随意重新开始,她当然乐意将人送走。
「我不便插手后院的事,所以不得不由你出面处置。」
徐卉丹闷不吭声,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他们在哈尔国的时候,他很显然还要保住这几个女人,怎么如今态度全变了?
「怎么了?」
「你不会舍不得吗?」
「我不是说过了,她们对我毫无意义,赵氏是张太后临终之前赐婚,说是冲喜,不得不娶,可是太匆忙了,父皇不赞成再一个皇子与辅国公府扯上关系,便只能委屈她当侧妃……」戚文烨的嘴巴被徐卉丹伸手堵住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了。」
「我有你就够了。」戚文烨抓住她的手,细细吻过每根手指,接着,被子被他轻轻一扯,很快就连他自个儿也卷进去了。
「我知道,但你也用不着如此靠近……」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想将他推出去,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因此剌激他化身成一匹饿狼。
「王爷,我们还是早早歇了。」
「是啊,春宵苦短。」他深表同意的点点头,随即发动攻势,两三下就将她吃了,连骨头也不剩……瞧她软绵绵如同一瘫滩泥,而他吃饱餍足的得意模样,她突然有一种很深的感触——这匹不知节制的饿狼比后院那几个女人还难应付,她用药膳养了两年多的身子根本不是为了适应寒冷的天气,而是为了他。
第十章 专房独宠的王妃
曲氏望穿秋水,终究没有等到戚文烨,不过得到一个消息——戚文烨要宴请朝中几位大臣,这几位大臣都是不畏他名声,还愿意与他相交的大臣。如今戚文烨要远赴西北,当然要谢谢人家过去照顾。
曲氏闻言两眼闪闪发亮。「王爷许久没有见到我抚琴唱歌了。」
「王爷总是夸赞姨娘的琴声歌声京城无人能比。」杏花犹记得当时情景,王爷陶醉在姨娘的琴声歌声当中,一曲结束,掌声久久不停,王爷还会亲自喂姨娘喝酒,姨娘瞬间化成一条蛇缠绕在王爷身上,接下来当然不是她能看的。
曲氏甜蜜蜜笑了,可是转眼又担心得皱眉。「只怕我没机会在王爷面前抚琴唱歌,无法勾起王爷的思念。」
「只要花点银子,奴才们不会不放姨娘进去。」
曲氏叹气的摇摇头。「王妃每夜都亲自去外书房接王爷回逍遥苑,王妃将王爷看得如此紧,只怕那样的场合,我也无法靠近王爷一步。」
杏花可急了。「姨娘总要试过才知道能不能成啊。」
「万一没见到王爷就当众被奶出来,岂不是丢死人了?」
「王爷举家迁往西北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姨娘不能错过任何亲近王爷的机会,唯有侍寝,姨娘才能为王爷生孩子。」
「能够侍寝,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孩子。」
「姨娘说有孩子,就有孩子。」杏花见曲氏惊愕得瞪大眼睛,压低嗓门接着又道:「无论王爷或王妃,此时心思都在西北,只要大夫说姨娘有孩子,他们也会相信姨娘有孩子的。」
曲氏欢喜的点点头。「好吧,我就试试看。」
没想到此事进行得很顺利,五日后在水莲榭的宴客,杏花轻易买通厨房管事,让她们主仆两人捧着点心进了水莲榭,点心一摆上桌,曲氏娇娆的向戚文烨福身行礼,娇媚的喊了一声王爷。
「你为何在这里?」戚文烨的脸色非常难看。
曲氏媚眼一勾,娇软的说:「贱妾想抚琴唱歌为王爷今夜的宴会助兴。」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戚文烨只能点头答应。
曲氏欢喜得连忙命令杏花去拿她的琴进来。
曲氏的琴声真的是无比动人美妙,歌声柔媚撩人,几位客人眼睛都快冒火了,眼睛放肆的当众撕毁她的衣服,连经过水莲榭四周的丫鬟婆子都听见了她的琴声歌声,还有某位大臣恨不得将她拉进房里燕好的闲言闲语。
当然,此事也很快就传回逍遥苑。
「这真是太不像话了,一个姨娘跑去款待外男的宴会上抚琴唱歌,还当着王爷的面与外男眉来眼去,这不是教王爷丢脸吗?」碧芳很气愤。
徐卉丹懒洋洋的抱着引枕趴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这不是正好给王爷送走她的机会吗?」
碧芳怔愣了下,终于明白了。「难道此事从一开始就是王妃设下的局吗?」
徐卉丹轻声一叹。「人啊,不是只有美貌就好了,还要有脑子,若是连自个儿都不爱惜自己,谁会爱惜你呢?」虽然戚文烨教她想个法子将后院那几个弄走,可是她做不到,后来戚文烨提出宴请几位大臣的意思,当下她就知道了,戚文烨是在逼她出手处置后院几个女人。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戚文烨身上真的流着皇家血统——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残忍的对付他最亲近的人。她害怕吗?不,只能说此事挑起她对这个时代男人的不安全感,今日王爷心里有她,不惜一切保护她,若是有一天某人取代她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王爷是不是也会待她如此狠心?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戚文烨的认识如此贫乏,这个男人的狠竟可以教她胆颤心惊。
「王妃很难过吗?」
「我并没有刻意设下陷阱让曲氏往里面跳,只是我很清楚,不安分的侍妾必然会利用王爷宴客的机会,而我,不过是让对方能够顺利利用这样的机会罢了。站在同样身为女人的立场,我不希望曲氏往里面跳,期望曲氏能够爱惜自己。」
「既是如此,这就不是王妃的错,王妃为何如此难过?」
「我最讨厌女人作践自己了。」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所受的教育在某一部分是为了增加自己个人的价值,但却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教导女男平等的思维模式,而如今有一个女人竟然用作践自己的方式去争去抢,长期以来根植在她脑海的信念突然像失去平衡的叠叠乐,瞬间倾倒崩坏。
虽然深知这个时代与祝嘉苓的时代不同,思想的距离就好比人们只能想像嫦娥奔月,而不是藉着火箭踏上月球,她对女人的要求不应该过于严苛,可是每一个人都有选择权,可以决定自个儿要如何活着。
碧芳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曲姨娘想方设法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可是用错了法子,害王爷当众丢脸。这事真要说起来,只能说曲姨娘太蠢了,不但不懂得掩饰,还将自个儿来自青楼的事摊在众人面前,王爷又岂能容得下她?
「没事。」徐卉丹摆了摆手,明白碧芳无法了解她的想法。
「王妃寘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自我,而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变成这样的女人。
略微一顿,碧芳还是担忧的道:「王妃看起来很悲伤。」
「我只是有些感慨。」
「王妃不要想太多了,王爷的后院少一个女人,王妃就可以少一个麻烦。」
「我知道。」徐卉丹坐起身子,将引枕抱在怀里,充满斗志的扬起下巴。「我要赚很多很多银子,多到即使王爷不要我了,我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前一刻她还如同干旱的土地,这一刻就有如得到雨水滋润的田地——王妃的善变真是惊人!碧芳很有信心的安慰道:「王爷绝对不会不要王妃。」
「你是他肚子里面的蛔……我是说,人心诡诈,岂是你能看透?」
「王爷待王妃如何,王妃不知道吗?」
「呃……谁能保证人心一辈子都不会变?」戚文烨真的待她很好,可是一辈子很漫长啊。
碧芳无言了。王妃的嘴巴很厉害,歪理一堆,她根本不是对手。
「碧芳,虽然卢方说他很喜欢你,可是你要牢牢记住,男人不可完全相信。」碧芳脸红的脚一踩。
「不说了,奴婢去小厨房帮王妃取点心。」
徐卉丹茫然的目送碧芳转身出去,搞不懂自己哪儿说错了,这可是很有智慧的建言耶。
当晚,曲氏就被戚文烨下令逐出硕亲王府,送回花楼。既然她喜欢抚琴唱歌挑逗男人,那就去花楼抚琴唱歌取悦嫖客。可怜的曲氏哭天喊地,不知道美好的计划为何变成这个样子,而丫鬟婆子见了只能摇头叹气。若是一个人愚蠢至极,还能怪谁呢?
听闻此事,最慌张的莫过于杜氏,原本她去找曲氏,只是想与她打好关系,以便将来携手一起对付王妃。赵侧妃对王爷一向冷冷淡淡,看得出来无意抢夺王爷,而且春临苑有消息传出来,赵侧妃想留在京城不去西北,因此她想,唯一可以合作的对象就是曲氏了,没想到曲氏竟然干出如此愚蠢的事,毁了自己。
因为曲氏的事,杜氏有三天濑洋洋的提不起劲,敌人还在,盟友却不见了,这不禁教人对未来更充满了担忧。
「真是奇怪,厨房管事王嬷嬷是张总管的人,为何会如此轻易被曲姨娘收买?」杜氏的大丫鬟香琴想不明白的皱眉。
杜氏闻言心惊。「对哦,我都忘了,张总管能够取得王爷的信任,正是因为他为人正直,他提拔上来的人也都不易收买。」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王嬷嬷只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
「曲氏让王爷丢尽脸面,王嬷嬷只罚了三个月的月俸?」
「对啊,王妃说再过不久就要启程去西北,此时不便大动府里的人事。」
「王爷有何反应?」
「为了去西北的事,王爷一回府就进了外书房,哪有心思管王府的事?」
杜氏左手往几案上一拍。「我知道了,这是王妃设下的陷阱!」
「王妃设下的陷阱……可是,王妃如何让张总管为她做事?」
杜氏举起手示意香琴安静下来,她要想想看……手指轻敲着几案,她一遍又一遍琢磨——张总管的人为何愿意接受王妃指示?王妃手握管家大权,厨房的管事嬷嬷担心得罪王妃,很可能听从王妃指示,可是如此一来,如何向张总管交代?除非,此事一开始就是王妃找上张总管……「无论如何,王妃弄走曲姨娘,接下来一定会对付你了。」香琴心急道。
是啊,无论是谁受王妃支使,最重要的是王妃不会放过她。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看起来和和气气,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杜氏愤恨的咬牙切齿,早该想到了,她不也想找机会对付王妃吗?
「这可怎么办?」
「我要想想看。」
这时,另外一名大丫鬟香月拿着食盒走进来。「杜姨娘,今日午膳有你最爱吃的鲜鱼汤,听说王妃病了,因此蔚房特地做了鲜鱼汤,姨娘也跟着有鲜鱼汤可喝。」
「王妃病了?」杜氏激动得跳了起来。
「对啊,听说王爷昨夜整晚没睡,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好像是染了风寒,很严重的样子。」香月越说越小声,显然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挑起主子心里的不快,让主子的脸越来越阴沉,灵机一动,她连忙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