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又扯出乌氏,甄氏会不会太没担当了?
「我明白了,我们两个相似与否因人而异。」
「……我们是真的觉得相似。」
「是吗?」
甄氏终于坐不住了,双脚再怎么打顗,还是赶紧找理由起身走人。
芍药忍不住叹了声气,应付甄氏不难,只是感觉真的很讨厌。
「王妃,我听秦姑姑说,外书房是王爷的禁地,不经允许不能踏进那儿一步,甄侧妃今日的目的显然是要将王妃引到那儿。」杨姑姑出声提醒道。
她岂会看不出甄氏的目的,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外书房是禁地吗?」
「说是禁地,还不如说是军机营。」
芍药知道军机营,是皇帝和几个将军才能踏进去的地方,听秀才师傅说过,里面有大梁舆图——有平面,有立体,还有各式各样兵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总之,王妃绝不能擅闯外书房。」
「外书房有侍卫守着,我哪能进去?」除非她硬闯,而侍卫又同意了。
闻言,杨姑姑总算是放心了。「除了早上请安,以后王妃不要私下见甄侧妃。」
「我不可能每次都拒绝见面。」
「以后我会想法子将甄侧妃挡下来。」
「杨姑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芍药认为甄氏会消停一段时日,再继续揪着祝氏的事不放,实在很难玩出什么新鲜的花样……
说真格的,她对那幅画真的很好奇,尽管杨姑姑先前打听祝氏的结果,并未有人说祝氏与她相似,但是对王爷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她难免会有好奇心——祝氏究竟生成什么模样?
第九章 王爷的心机
明知不应该来外书房,芍药还是忍不住来了,不过,她绝不会以身分压人,强行闯进去,想想王妃带头坏了规矩,以后她还如何管理下面的人?可是,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进去。
外书房门口有两名侍卫守着,其中一名见到芍药,立即恭敬的走下台阶,向芍药行礼。「卑职见过王妃,王爷不在书房。」
「没关系,我可以进去等王爷。」芍药就当自个儿不熟悉这儿的规矩。
侍卫面有难色,没有王爷允许,谁也不可以踏进外书房,可是府里上下皆知王爷有多宝贝王妃,若是此刻王爷在书房,一定会让王妃进去……侍卫转头望向另外一名侍卫,无声的询问:怎么办?
「若是不便,我可以在这儿等王爷。」
他们怎么敢让王妃站在外面等王爷?两人同时用眼神达成协议,一个领着芍药走上台阶,一个打开书房的门。
「你们在外面守着。」芍药转头交代瑞雪和绿儿,便走进书房。
芍药没有兴趣研究书房的格局、摆设,一心一意寻找甄氏口中的那幅画,不久,她就在书案内侧的墙上见到那幅画。
第一眼,她有一种错觉——画中的人是她吗?可是,这个人太美了,有如落入凡间的仙子,怎么会是她?画中的人只露出左半边的面孔,无法看出全貌,她试图从记忆深处挖掘此幕景像,却一无所获,所以,画中的人必然是祝氏……难道王爷坚持娶她,是因为她长得像祝氏吗?
痛,在她的心上紧紧抽动,仿佛被剜了一块……她不自觉用右手揪住胸口,感觉那股痛楚剧烈得想将她吞没,眼前忽暗忽明,她觉得身子摇过来摇过去,正在往下坠落,就在此时,侍卫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
「王爷回来了……王妃正在书房等王爷……」
她努力想支撑住,可是抓不住任何可以倚靠的东西,身子就这样子坠落,落入一片黑暗之中……不,就在落下的最后一刻,一双有力的膀臂将她抱住了。
戚文怀抱着芍药走到书房右侧,绕过一座屏风,另一边摆了一张架子床。
戚文怀小心翼翼将芍药放上床,见她脸色苍白,很担心又很生气,还好没有多久,芍药就从突如其来的昏眩中清醒过来。
芍药一睁开眼睛,戚文怀就忍不住开口训人。「难道你不知道自个儿大病初愈吗?我说你可以下床到院子散步,但并没有教你四处乱跑,你跑来这儿干么?若是我还没有回来,你因此撞到脑子、受伤流血怎么办?我不是说过了,无论你在哪儿,身边一定要有两个人伺候,为何让两个丫鬟离开你身边?」
听着戚文怀训话,芍药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他对她的关心,即使她只是个代替品,她对他依然很重要,可是看着他,她就是觉得委屈。
从来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他很心疼,可是不容许自个儿心软,今日她真的吓坏他了。
「你不要装可怜,难道我说错了吗?」
芍药还是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说话啊。」
她想说话,可是声音卡在喉咙出不来。
「你再不说话,我就拿外面那两个丫鬟问罪。」戚文怀作势要起身走出去。
芍药赶紧抓住他,可是轻启朱唇,半晌才挤出话。
「失去她,是不是很痛?」
「失去她?」戚文怀实在摸不着头绪。
「她是你最在意的人,失去她,当然很痛很痛,我可以理解。」芍药根本是在自语自语,因为她必须不断的自我安慰,才可以忽略那股痛楚。
「她是谁?」
咬了咬下唇,芍药终究想听他亲口确认。
「我与祝氏真的有那么像吗?」
「祝氏……是谁说你与祝氏很像?」戚文怀知道谁在搞鬼,刘方已经向他报告得到的消息——甄氏去景德苑找芍药之后,芍药就派杨姑姑去查探祝氏的消息,也因此芍药才会藉酒拉着他去馨芳苑,想打探祝氏的事。
「画像……我见到了。」
「画像?」戚文怀看起来很茫然,祝氏并没有画像,她上哪儿看画像?
「书案那儿挂着一张画像。」
怔愣了下,戚文怀终于反应过来的爆笑出声,这让她更委屈了。
「王爷为何笑我?」
戚文怀伤脑筋的摇摇头,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连自个儿都不认得了吗?」
眨了眨眼睛,芍药傻不隆冬的有了反应。「那是……我的画像?」
「你不是见过本王的丹青?本王难道会将他人画成你吗?」
「可是,我对画中的景像一点记忆都没有。」
略微一顿,戚文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成亲前,收到你送的回礼,本王忍不住夜探永昌侯府,想瞧你一眼,结果,就变成这幅画了。」
芍药觉得很困惑,起身跳下床,咚咚咚跑过屏风冲到书案,再将那幅画瞧个仔细。
她不记得那一夜的事了,但是夜深人静时,她喜欢取下面纱,独自在院中散步。
那一刻,她无须再伪装,可以放松的浸淫在夜色当中。
戚文怀来到芍药身后。「这是本王画过最满意的一幅画。」
「竹芝轩并没有桃花树。」
「除了你,还有那一夜的月色,其他景物都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而来。」那一眼,太美了,周遭一切他完全瞧不见,直到她落在纸上,方才想起此事,无奈之下,索性将他们之间的连结画在这幅画里面——打铁铺前面的桃花树、承恩寺后山的芒草和奇石,就成了这么一幅画。
原来不解之处,芍药此时都看明白了……这会儿突然觉得很丢脸,她竟然对自个儿吃醋。
「祝氏对我确实意义不同,像我的姐姐,像我的家人,从小陪伴我、照顾我,有时候她甚至比母妃更像一个母亲……」戚文怀缓缓道来祝氏的故事,其实,祝氏原本不该进宫,当时她不过五岁,可是她姐姐是香贵妃最得力的丫鬟,与姐姐相依为命的她因此跟着进宫。祝氏的姐姐进宫不到五年就病死了……
说是病死,但谁都知道是受到后宫斗争的牵连而亡,因此香贵妃格外疼爱祝氏,多少是为了弥补,也因此临终之前,才会特别将她送给儿子。
祝氏的故事教芍药许久说不出话来,这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从来没有机会为自个儿做选择。
「祝氏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却无能保护她,这一直让我很自责。」
略微一顿,芍药坚强的道:「我不曾想过靠王爷活下来。」
怔愣了下,戚文怀明白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靠别人活下来,祝氏知道,但是做不到,以至于连身边的丫鬓都约束不了。
他多安排几个丫鬟照顾她,原是盼着她多些保护,可是人越多,争斗得越凶,最后也让敌人从这儿找到下手的机会。
「祝氏与你截然不同,无论相貌、才情、见识、手段……你们毫无相似之处。」
王爷不说,她也听得出来。「我从来没告诉王爷一件事。」
「什么事?」
「王爷知道我是因为姐姐落水,才自毁容颜离开落霞轩,可是却不知道姐姐落水之后变成小孩子。虽然可以守在姐姐身边,但我不敢期望就此护她周全,因此我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教导她、训练她,盼着她能照顾自己。」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完全向他敞开心,就像他对她敞开心一样。
戚文怀将她转过身,很霸气的说:「本王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妾身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王爷。」芍药调皮的踮起脚尖亲一下他的唇。
目光一沉,他双手一托将她抱起来,唇舌靠过去,肆无忌惮的四处点火。
「王爷……书房……白日……不行……啊……」
芍药的声音支离破碎,理智被猛烈升起的欲望击打得溃不成军,可是这事过后,她三天羞于见人,因为她只要想起在外书房上演的狂野激情,全身就像着了火似的,不难想象当时在外面的侍卫和丫鬟有多尴尬难为情……她很庆幸那天带着瑞雪和绿儿,这两个人果然是「师徒」,嘴巴像蚌壳一样紧,不过她们不说,当夜王爷用披风裹着她抱回一景德苑,底下的人只怕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总之,没有王爷召见,她绝不敢再踏进
外书房了,免得一看到那个大书案,就只想着坐在上头发出来的淫荡之声。
三朝回门之后,这是芍药第一次回到永昌侯府,而今日召她回府的原因是冯氏病倒了。
冯氏病倒了,芍药一点也不觉得担心,老太太的存在对她来说从来是弊多于利,真正令她担心的是,冯氏躺在床上不好好养病,反而生出乱七八糟的心思,这就表示她有麻烦了,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王妃应该记得英儿明年就及笄了,英儿的婚事也该筹划了。」老太太虽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可是声音洪量,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徐丼英的亲事与她何干?难道盼着她这个王妃帮徐卉英找个显贵之家的夫君吗?徐卉英害她姐姐变成小孩子,想嫁人都不容易,竟还好意思向她开这个口?芍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轻轻淡淡的问:「老太太看上哪家公子?」
「辅国公家有几个公子都很不错。」
辅国公乃是太子妃的娘家……老太太和徐卉英的野心未免太大了,难道她们以为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吗?压下胸口的愤怒,芍药依然维持不冷不热的态度。勋贵之家特别看重嫡庶之别,徐卉英是庶出,想要嫁进辅国公府并不容易。」
「我当然知道此事不易,所以才要你出面帮忙,这也是为了永昌侯府。永昌侯府好,你母亲好,丹儿自然也好。」
芍药唇角掠过一抹冷笑,这是在威胁她吗?理论上,永昌侯府好,母亲和姐姐都会好,可是,这也要永昌侯府的人没有包藏祸心,真心待母亲和姐姐。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永昌侯府好,这可是我的娘家,可是,我与太子妃没有交情,只怕没有本事将徐丼英嫁进辅国公府。」
「只要王爷开口,这门亲事一定成得了。」
「老太太要王爷去向辅国公开口?」芍药微微挑起眉,老太太是不是被权力名声冲昏了头?基本上,王爷与辅国公是站在敌对的立场。
「王爷只要向太子开口,太子一定会成全。」
没错,若是透过太子,这事应该会成,但是,这也要太子愿意卖王爷面子,而王爷想必不愿意求太子。「这事我要问过王爷的意思。」
「你与王爷撒个娇,王爷不会不帮这个忙。」冯氏看芍药脸色红润,眉眼之间有藏不住的柔媚,就知道她在宁亲王府一定深得王爷宠爱。
「我会尽力,老太太好好养病,最要紧的莫过自己的身子,其他都是次要的。」芍药好言相劝,徐卉英就算真如愿嫁进辅国公府,永昌侯府就一定有利可图吗?这还要看
徐卉英有没有本事讨公婆和夫君的欢心。
芍药告辞离开福禄院,便来到福德院探望孙氏。
「你在王府过得好吗?王爷待你如何?」还是当母亲的真正关心女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还要亲口确认。
「我很好,母亲和姐姐呢?」
「我们很好,你不必担心。」
「母亲知道老太太想将徐卉英嫁进辅国公府吗?」
孙氏点了点头。「老太太问过我的意思,我说辅国公府出了一个太子妃,如今是显贵中的显贵,可惜徐丼英不是嫡出的。」
「母亲知道老太太为何看上辅国公府吗?」
「徐容道如今越来越活跃了,四处结交权贵,而太子妃是辅国公嫡女,若能与辅国公府结亲,就能巴结上太子。徐丼英大概是听了徐容道的提议,便跑去纠缠老太太,要老太太将她嫁进辅国公府。」
「她不知道婚姻大事由长辈定夺吗?如此不顾颜面去争,将来传出去,即使她能嫁进辅国公府,她也难以立足。」芍药实在不知道徐卉英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会愚蠢到如此不知轻重,难道她以为嫁进权贵之家就好了吗?
女人的命啊,其实事从嫁人之后开始——这实娘说的,常时她不懂,如今可以明白了,生的好不如嫁的好,就是公主,嫁一个不好的驸马爷,日子也是难过。辅国公府虽显贵,可是方氏子弟未必成材,而辅国公府的水又是多深,这岂是外人会知道的?
「她与老太太满腹心思都被权力名声占满了,哪还顾虑得了其他的事?」
「父亲对此事有何看法?」
「侯爷恐怕不愿意。」
「老太太问过父亲的意思?」
「问过,可是侯爷好像不愿意与太子扯上关系。」
在她看来,徐长荣不愿意与任何人扯上关系。虽然她与徐长荣相处时间很少,对侯爷的认识皆来自他人,可是已足以看出他行事圆滑,谁都不愿意得罪,不过,他也是一个极有抱负想法的人,因此也不想当个巴结权贵的小人。
徐长荣欣赏王爷,但若非皇上赐婚,绝对不会轻易将她嫁给王爷,可是如今若永昌侯主动将女儿嫁进辅国公府,外人会如何看待永昌侯府?徐长荣当然不乐意贴上「逢迎拍马」这样的臭名。
「侯爷不答应,老太太便从我这儿下手。」闻言,孙氏恼怒的咬着牙。「我早该猜到了,不过是小小风寒,老太太为何坚持召你回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我未许下承诺,我哪有这样的本事?此事要看王爷的意思。」
孙氏担忧的皱眉。「若是王爷不帮忙,老太太会不会找你麻烦?」
「老太太不能找我麻烦,但是可以找母亲和姐姐麻烦。」
「你无须为我们担心,老太太还不至于敢对我们如何,我背后有个定国公府,还有你这个王妃女儿。」
是啊,老太太确实不好肆无忌惮的找麻烦,只是有个骄纵蛮横的徐卉英在一旁搅和,绝对可以吵得福德院和竹芝轩不得安宁……老实说,她恨不得徐丼英赶紧嫁了,永昌侯府少了她,大伙儿的日子都会好过。
从永昌侯府回来之后,芍药并不急于找戚文怀商量,而是让自个儿沉静下来,想想有何法子可以教老太太对这门亲事死心。她不愿意王爷为了此事委屈自己去找太子,又觉得向王爷开这个口真是太丢脸了,可是,只要扯到永昌侯府的利益,老太太绝对不会改变心意。
「看书?」戚文怀挨着芍药在炕上坐下,接着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拿起她手上的书,看了一眼,竟是一本游记。
「随便看,王爷不是要去外书房吗?」芍药将书拿回来,放在一旁炕几上。虽然这阵子王爷都会回景德苑用晚饭,可是用过晚膳又会回外书房与先生、幕僚议事。
「本王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你生病,本王没能帮你过生辰。」戚文怀的口气听起来好像被遗忘了生辰的人是他。
怔愣了下,芍楽无所谞的笑了。「我自个儿也忘了。」
戚文怀一怔,怎么会有人忘了自个儿的生辰?可是念头一转,他想起一事,她有好几年被关起来,当时想必不可能过生辰。「你是不是许多年不过生辰了?」
「自从进了落霞轩,就不过生辰了。」出生那日,也是被亲生父母抛弃那日,想了总是教人伤心,哪有心思过生辰?
「以后不可以再如此随意了,本王每年都帮你办生辰宴。」
「我不喜欢吵吵闹闹。」
「就我们两个,你的生辰是属于本王的。」
闻言,芍药甜蜜蜜的点了点头。
「虽然生辰过了,可是本王的生辰礼一定给,不过在拿生辰礼之前,你要先回答本王一个问题。」戚文怀轻轻推开芍药,很严肃的板起面孔。
芍药心生警觉,恭敬的问:「王爷请问。」
「永昌侯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嗄?」
「今日晚膳你吃得很少。」
「今日在永昌侯府吃了很多果子点心。」
「你回永昌侯府探病,应该不好意思直往嘴里塞果子点心。」
「……老太太病了,我看了难过,难免胃口不好。」
「你与老太太素来不亲近,不是吗?」将她关进落霞轩的人就是老太太,说她为老太太伤心难过得吃不下饭,骗个孩子还能混过去,骗他?他是不是应该敲她的脑袋瓜,叫她清醒一点?
「……我与老太太虽不亲近,但也是亲人。」
「你不说,难道等着别人来告诉我吗?」
若她代王爷回绝老太太的请托,老太太会不会找上王爷?老太太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可是……算了,也许让王爷自个儿当面回绝老太太更好。
「老太太有意将徐卉英……三妹妹嫁进辅国公府,可是三妹妹乃庶出,辅国公府应该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因此想求王爷居中牵线。」芍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可是又不能不说清楚。
「这事倒也不难。」
芍药顿时傻了,王爷就这么答应了吗?
戚文怀好笑的刮了刮芍药的鼻子。「这事确实不难,不过,却只能嫁给辅国公府二房的儿子。」
眨了眨眼睛,芍药还是没有明白戚文怀的意思。
「太子妃方氏乃是补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女。」
芍药瞬间明白了,徐卉英是庶出,嫁不成辅国公的儿子,这个理无论在哪儿都说得通,但是若嫁与辅国公府二房的儿子,这就行得通了,而老太太只要跟辅国公府结亲,应该不会计较结亲的是哪一房。
戚文怀笑得像只狐狸似的接着道:「辅国公府的老太太是个十分精明的人,不容易伺候,你那位三妹妹想要在辅国公府立足,不但要聪明,还要懂得下功夫。」
芍药替徐卉英的未来担心,她既不聪明,又不懂得下功夫……若是她据实以告,徐丼英会不会改变心意?不会吧,那个丫头是那种进了棺材,还不知道死期要到的人。「辅国公府如今住了几房?」
「三房,虽然闹过分家,可是老太太如今还健在,怎么能分家?」
「住了三房,应该很热闹吧。」芍药承认自个儿很幸灾乐祸,徐卉英只想着嫁进辅国公府,却没想过那儿到处都是人,人与纷争是共存的,人越多的地方,纷争就越多,辅国公府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何止热闹,那儿还很重视身分,辅国公的长子娶了何将军的嫡长女,二房长子娶了刑部尚书的嫡长女,三房长子娶了阳宁侯的嫡次女。」
总而言之,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嫡出。
如此一说,芍药不能不担心了。「有人愿意娶徐卉英吗?」
「辅国公恨不得逮住机会将永昌侯拉上船。」
略微一顿,芍药忍不住问:「王爷愿意父亲上太子的船吗?」
「若是因为女儿嫁过去,岳父就上对方的船,你就太小看岳父了。」
「我知道父亲不愿意选边站,但是太子的势力太大了,他岂能不动摇?」
「岳父是个精明的,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表态,而对太子来说,只要他一直保持忠心为国,这就够了。」
是啊,若是太子顺利坐上龙椅,忠心为国的侯爷不也是拥护太子吗?
「我实在不愿意王爷为了这种事去求太子。」
「谁说我要出面?」
芍药闻言一怔。「王爷不出面,这门亲事如何结成?」
「你放心,有人会出面。」
芍药很想问清楚,可是又作罢了,只要不委屈王爷,又能办成此事,何必在乎是谁办成的呢?「王爷,劳您费心了。」
「傻瓜,这点小事哪需要本王费什么心思?」戚文怀故作不悦的敲一下芍药的额头,像在教训小孩子似的接着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不要一个人独自发愁,知道吗?」
「我知道了,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王爷。」心情放松下来,芍药立刻想起他是借着生辰礼从外书房折回来的,双手一伸。「王爷不是要给我生辰礼吗?」
戚文怀将两只手伸到后面,接着变出一个木匣子,放在芍药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