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答应了,尽管头昏脑胀,实在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用娶妻,要她做什么都没关系。况且这个任务也不是很难,不过是让那个冷面宰相娶妻,他总有心仪的姑娘……
真是好奇,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身手不凡,又是个美男子,他喜欢的姑娘应该很特别,是像右相大人的千金才女,或是后宫那位柔弱却高贵的独孤皇后……还是像她这个样子……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疯了吗?怎么会扯到自个儿身上呢?连忙甩了甩头,那个冷面宰相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与她无关,要紧的是,她如何让他娶妻呢?
为了想法子让左相大人娶妻,端正曜一一实为德和公主端意宁今日准备在诚王府百花池的湖心亭设宴款待他,只是这位冷面宰相很懂得折磨人,迟迟不见人影,害她等得好无聊,脑子不知不觉就重现同一个问题一一祈儒风真的知道诚王爷是女儿身吗?
问了一遍又一遍,答案始终无解,因为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她一直小心翼翼,连结拜兄弟蔚如娇都没发觉,他又怎可能发现这么大的秘密?除了几次为他所救,或者被他气到跳脚,忍不住杀到祈府外,她对他的态度始终是敬而远之。
不知为何,面对他,总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忘了自己现在是王爷身份,慌慌张张得像个小姑娘,三两下就被他挑拨得蹦蹦跳跳、哇哇大叫……难道因为如此,他才发现诚王爷是女儿身吗?
没错,她真是没出息,总是轻而易举的教人家看穿……不对,她干啥这么心急?皇兄是说他对诚王爷的真面目起疑,可没说他知道了。
千万别慌,他不过是心存怀疑,她不要自个儿傻不隆冬的露了马脚。
这会开始她应该摆出王爷的架子,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消弥他心中的怀疑。
她高傲的挺起胸膛,可是转眼间又泄气了,想到他可能看透她了,这个心就怦怦怦乱了章法,如何冷静?


第十章

“王爷又在叹气了。”李妍是先皇安排在她身边的护卫,是少数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两人都是女扮男装,算得上同病相怜,经过十四年的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比一般的主仆更为深厚。
“本王在叹气吗?”
“自从皇上提起王爷的婚事,王爷就老在叹气。”
“怎能不叹气?皇上真的狠下心帮本王娶妻,本王的日子还能安稳吗?”
“皇上不是向王爷承诺了,只要王爷想法子让左相大人娶妻,所有的人都不可以再提起王爷的婚事。”
“皇上的心思诡谲多变,今日这么说,明日又变了,还是教人不安。”她应该请皇兄下一道圣旨给她,免得他过些日子又忘了他们的约定。不过,她若为了这点小事请他下圣旨,说不定皇兄一气之下一脚将她踹出文华殿。
“皇上金口御言,王爷不用太担心。”
皇上金口御言?她冷笑的抽动唇角。当帝王唯一不变的就是一一善变。
人心难测,帝王之心更深不可测,想想看,当一个人位居九五至尊,手握生杀大权,他还能保有单纯的心思吗?况且凡人都有私心,今儿个打这个算盘,明儿个打那个算盘,无论任何人都只是他手中拨打的一颗珠子罢了。
李妍看着回廊的那头。“左相大人怎么还不来呢?”
“他又不像本王游手好闲,说不定这会还忙得晕头转向,不急。”
“可是,他也太狂妄了,王爷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愿意赏脸就好了。”若非上次在祈府被他颓废放荡的样子吓坏了,她直接找上门就好了,何必特地派人将这位朝廷重臣请过来?
“卑职再派人去左相大人府上跑一趟。”
“不急,今日不来,明日再请,总有一天会将左相大人盼来。”如今是她“有求于他”,对他当然要多点耐性和包容。
“王爷对我如此宽厚,真是教我受宠若惊。”祈儒风仿佛一道白色轻烟似的,瞬间飘进湖心亭,教完全没有察觉到的两人吓了一跳。
他是鬼魅吗?刚刚还没瞧见,怎么一转眼就近在眼前?
“左相大人来了。”她有礼的拱手一揖,斜瞪了一眼在亭子外伺候的奴婢们。
这些人是哑巴吗?看见人来了,不会打一声招呼吗?
“我刚刚从宫里回府,来晚了,还请王爷见谅。”
“本王明白左相大人向来公务繁忙。”她对一旁的李妍摆了摆手。“传膳。”
“且慢,我已经用过午膳了,王爷就赏我一壶茶吧。”
“这个简单,本王刚刚从皇上那儿得到贡茶,李妍,听见了吗?准备贡茶和点心。”这个小子……不,是丫头,干啥一副见鬼的样子?本王也深谙逢迎拍马屁的哲学,只是平日不屑为之。
李妍总算回过神,连忙应声退出湖心事,吩咐奴婢张罗茶点,她则守在亭外。
“左相大人清坐。”
“王爷请。”祈儒风躬身一揖,落坐。
她也同时落坐,这一坐,赫然发现他还是那么令人怦然心动,三魂七魄不经意就会被他摄走了……微微一颤,真是奇怪,他衣冠方正,那张美到脱俗的俊颜不见颓废之气,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眉宇之间流转着迷惑人心的放荡味?
闭上眼睛,她自我催眠,这是错觉。那天上祈府之后,他就动不动跑来眼前搅扰,这会不知不觉又将生病的他和平日的他搅和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王爷闭着眼睛想些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她倏然睁开眼睛。吓!那张扰人心魂的俊颜几乎要贴上来了。
“王爷的脸又红了,难怪有人会误以为王爷是个姑娘。”
“你……太荒唐了!怎么可以说本王是个姑娘?”她激动得脸更红了,而他声音中的笑意终于在脸上漾开,那笑中还沁着丝丝柔情,害她呼吸一窒,险些晕过去。“你不准笑!”
“我在笑吗?”
“难道本王眼花了吗?”
“不是,只是我毫无所觉,还请王爷海涵。”
他请她海涵,她反而不知所措。唉!她这个王爷是不是不讲理又可笑?
奴婢们送来茶点,端意宁终于得以借此整理混乱的思绪,而祈儒风也回复那张平和却又令人却步的面孔,挺直脊背,比起软趴趴的坐在对面的主人更显尊贵。
“本王以茶代洒敬左相大人一杯。”她举起前面的茶先干了。
“王爷今日盛情款待,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你对我的婚事如此热心,才令我宠若惊……呃,本王是说,左相大人如此关爱本王的婚事,实在令人感动,本王也不是没心没肝的人,因此向皇上提起左相大人的婚事,不知道左相大人有没有意中人,本王可以奏请皇上赐婚。”如今他是她免于灭顶的救命绳索,她可不能再由着自个儿的嘴巴坏事。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瞅着面前坐立难安的诚王爷。
“……左相大人为了辅佐皇上误了婚事,皇上老早就想补偿左相大人,若是大人有心仪姑娘,尽管开口,本王不但奏请皇上赐婚,还会请皇上为大人主婚,定给左相大人办一个皇城最风光的婚礼。”她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他不悦的话?
“王爷对我还真是好心。”这不是感谢,而是讽刺。
“……这是应该的。”她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越来越不安。
“只是,王爷真想知道我有没有意中人?”
“你说,不管是哪家姑娘,皇上都会为你做主。”
“横刀夺爱也无妨?”
“……横刀夺爱也无妨。”她一定会遭天谴!
“断袖之癖也无妨?”
这会她的舌头真的打结了。左相大人好男色?难道他一直恋慕皇上?
祈儒风嘲讽的扬起唇角,再次倾身向前。“我好男色也无妨吗?”
“这个……呃……会让左相大人变成天下人的笑话,不宜。”怪了,她怎么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一顿,他禁不住爆笑出声。他的诚王爷真是可爱!
端意宁两眼圆瞪,不是因这莫名其妙、教她搞不清楚状况的笑声,而是他笑起来竟如此光彩夺目,就连宝石都比不上他。
“王爷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
“初次相遇?”他跳得太快了,她的脑袋瓜还没转过来。
“我一直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王爷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那是四年前,他们在皇城的第十一街一一
那是皇城最贫穷的角落,她老早就想来这里查探民情,完全不理会李妍的警告——那里可是皇城窃贼乞丐最猖狂的地方。
那年遇上干早,收成不好,涌现许多流民,纷纷涌进富庶的皇城乞讨。
虽然李妍耳提面命,要她定不可插手,可当她看到一个父亲带着孩子,那孩子饿得全身只剩下骨头时,她终究心软的拿了一块小银链子给他们,没想到此举立刻引来四周的乞丐纷纷向她们伸手乞讨施舍,目光却有如豺狼虎豹一样凶恶,即便她愿意将身上的银子全给他们,也不可能安然脱身。


第十一章

李妍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眼看她们就要被那些乞丐剥个精光,急促的马蹄声忽地响起,有三个人骑着马冲过来,人群顿时四散开来,其中一人趁机将她拉上马,此人就是祈儒风。
当时她吓坏了,瑟缩的紧抱着他,当马停下来,她仍颤抖不已,直到他们踏在地上,而他依然握着她的手不放,一股莫名的慌乱跃上心头,赶走刚刚受到的惊吓。
她急忙想甩开他的手,“你这个大胆狂徒放开本王的手!”无论是男是女,她尊贵的身份可不容许他人如此放肆。
“这是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左手背上丑陋的伤疤。
“这不关你的事,放开本王!”她试着将手抽回来,可是徒劳无功。
“这从何而来?”
“这是小时候不小心被摔碎的药碗割伤留下来的。”她还是坦白道来,希望他能就此放手,毕竟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实在太难看了。
他微微失了神,她趁机将手抽回来。这时另外两人也骑着马跟过来,其中一人还带着李妍。
“三公子!”李妍慌慌张张跑过来,紧张的拉着她从头到脚检查一番,“三公子有没有哪里受伤?”
“本王没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你呢?”
“卑职没事。”李妍转向祈儒风深深一揖。“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这是巧合,你家公子像极了一位许久不见的友人,我才出手扪救。”
是吗?她不禁低头看着左手背上的伤痕。
“我劝你们不要在此地久留,告辞了。”他躬身一揖,随即上马扬长而去。
此事过了数多年后,他们在宫里第二次相遇,此时身为太子的皇兄已经拜他为师,据说这是父皇的意思,宫里多有议论,可是他文武兼备,比起其他皇子之师并不逊色,争议不久便渐渐消去……
“这么多年了,这种小事王爷应该不会搁在心上。”祈儒风的声音将她从过去的记忆拉回来。
“本王记得,那又如何?”
“王爷若是记得,就不应该问我是否有意中人。”
此话的意思是……她惊愕的瞪大眼睛。难道他爱慕的男色是她……不,应该说是“他”一一这位冒牌的诚王爷?
皇兄说他对她这个诚王爷用了不少心思,因此怀疑诚王爷是姑娘,难道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他恋上“他”?开玩笑,这怎么可能?若说他对“他”有满肚子的怨气,她毫无疑问,可是对“他”有恋慕之情,她实在想不通。
倘若果真如此,那可怎么办才好?
“王爷真的记得吗?”他对她挑了挑眉。
“本王当时被那些乞丐吓坏了,只记得发生过此事,不记得说过什么。”她实在不知如何回应他的断袖之癖,只能敷衍了事。
略微一顿,他又回复惯有的平和冷然。“王爷吓坏了吧?”
“面对一群豺狼虎豹当然吓坏了。”
“我是说,王爷听到我好男色,是不是吓坏了?”
“……本王不是那种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只是认为这有违天理,不宜。”她故作严肃,以免教他瞧出内心的混乱。
“我只是开个玩笑,王爷当真了?”
“嗄?”她瞠大眼。
“王爷真像个小孩子,我不过是好玩想博得王爷一笑,王爷竟然当真了。”祈儒风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显然在嘲笑她。
他竟然要她?她真想扑过去踩扁他!这个可恶的家伙,根本没将她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好吧,她当王爷当得乱七八糟,可是,她的身份好歹比他尊贵。
“我确实有意中人,谢谢王爷的厚爱,但我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惊动皇上。”
虽然这位左相大人令人咬牙切齿,真想将他装进布袋,扔进湖里,可是他不娶妻,她就必须娶妻。“左相大人至今未婚,朝中大臣多有议论……”
“王爷,我只为皇上尽忠。”
“难道左相大人不想娶妻吗?”
他看着她,那目光深沉得令她心慌意乱,好在她快窒息之前,他终于轻启朱唇道:“我想娶妻时,第一个告知的就是王爷,还请王爷耐着性子慢慢等候。”
这在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耐着性子慢慢等候?这下怎么办?难道天要亡她?真是不懂,生在皇室,她的生命何其尊贵,为何命运如此坎坷啊?
当诚王爷感喟生在皇室何以命运如此坎坷,丹凤王朝另一位礼王端正孝也有相同的叹息。他是先皇的六皇子,三岁能认字,四岁能算数,人称神童。
这位神童温文儒雅,当然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更是太后最宠爱的皇孙,太后总说将来他若能成为一国之君,必定是天下苍生之福。
得到太后的认定,他当然渴望越过上面的兄长坐上龙椅,可是谁都喜欢的六皇子却独独得不到父皇的欢心。有一说,因他母妃善妒,令父皇不悦;有一说,他锋芒太露,威胁到父皇。
无论哪一说,父皇不认可,母系在朝中又得不到支持的势力,那张龙椅当然没他的份,虽不服气,却也只能怪自个儿没有帝王命。
虽然身份尊贵,可是父皇在世,他不被看重,皇兄继位,他还是不受重用,心里总是憋着一股窝囊气,偏偏这时听到了一个传闻一一先皇传位给当今皇上,乃因他出生那天,天空升起一颗帝王之星,换言之,这位大皇子一出生就注定坐上龙椅。
诚王爷出生,据说当晚帝王之星的身边出现了一颗比较小的星星,当这星的亮光变小,帝王之星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来,反之亦然,因此有一传言:此星乃帝王之星的守护星。
换言之,诚王爷便是守护当今皇上的人,诚王爷一死,皇上的命也保不住。
弑君难为,可是杀一个诚王爷太容易了——这个念头一钻进脑袋瓜,早已沉寂的野心又冒出来。
真是不甘心,若没有帝王之星,今日居于九五之尊的人很可能是他。他索性放手一搏,派出杀手,可是端正曜福大命大,三番两次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处理不了,干脆投湖自尽算了。”端正孝恼怒的伸手一挥,将桌上的茶点扫落在地。
“王爷,此人不是普通人,单是他身边那个护卫,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暗中还跟着两个护卫,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主子每次进宫回来就会闹一次脾气,手下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端正孝这回干脆掀了桌子,激动的起身狠眼一瞪,两名护卫不自觉的往后一缩。“你们不长脑子吗?难道不会想法子找机会吗?”
“王爷有所不知,自从上次行刺失败,他身边的人提高警觉,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溜进他府上将人引出来。”
“还有,他近来安分得像个姑娘家,成天躲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就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刺,也没有机会。”
“没法子,就想法子,总之你们再不把人处理掉,就提着头来见我。”他认定不发狠话,他们就不会好好办事。
“干啥生那么大的气?”手执玉笛的勤王爷笑嘻嘻的走进书房,他是先皇同母的亲兄弟,是当今皇上的四叔。
端正孝用目光指示两名护卫退下,接着请勤王爷在卧榻坐下。


第十二章

“皇叔不是常常告诫我,我们最好少往来,免得皇上对我们起疑心,今儿个怎么跑来了?”
“最好少往来,并非不往来,矫枉过正,反而令人起疑。”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勤王爷不以为然的对他摇了摇头。“别老是教下面的人动脑子,自个儿却放着脑子不用,这样怎么可能成得了大事呢?”
“皇叔也知道,我手上没兵也没权,什么事也不能做。”每次想起这事,他就觉得闷爆了,当今皇上把所有兄弟都当成盗贼防着。
“四叔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只要做好两件事一一第一,费心跟我给你的名单上那些大臣将军交好;第二,解决掉那小子。”
“这两件事我可是牢记在心,第一件事倒还好办,可是第二件事……”他苦恼的叹了口气。“根本连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四叔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派人去奉香楼散布消息,说诚王爷即将迎娶右相大人的千金。”
端正孝好奇的瞪大眼睛。“这是真的吗?”
勤王爷忍不住皱眉。这小子真是神堂吗?只怕是有人刻意夸大其词,以此吸引先皇注意,可惜这种小把戏耍弄不了他二哥,令这位神童不但尝不到甜头,还惹了一身腥。“若是真的,散布这个消息还有意义吗?”
想了一会,端正孝愣头愣脑的一笑。“没意义,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伺这么做?”
“右相大人的门槛都快被那些王孙公子给踩平了,他家闺女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宝贝,怎舍得将女儿嫁给那个没出息的小子?四叔说得更明白些,右相大人想当的是国丈,而皇上也早就看上右相大人的闺女,这一点那小子比谁都清楚。”
端正孝总算反应过来。“皇叔是要我利用这个消息将人引到奉香楼?”
“你只是抛出诱饵,等鱼上勾。”
“万一他不上勾怎么办?”
“诱饵都还没抛出,怎么知道鱼儿不会上勾?”勤王爷懊恼的瞪他一眼。这小子怎么一点做大事的气魄也没有?
“我是说万一……”
“万一发生了,再好好动一下你的脑子。”勤王爷难以忍受的举起手上的玉笛往他头上敲下,“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任性冲动,还怕他不上勾吗?”
“没错,正因为如此,皇城老百姓才会笑话他是个姑娘……好,我这就派人去奉香楼放消息。”端正孝急匆匆的想往外冲,可是走没两步就被逮了回来。
“莽莽撞撞只会坏事,应该先计划好如何抛出诱饵,好让鱼儿上勾。”
这会端正孝倒是变聪明了,赶紧躬身一揖。“请皇叔指示。”
祈儒风伸手正准备推开书房的门,就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禁叹口气。这个家伙越来越率性了,难道不担心惹出麻烦吗?
麻烦……说不定这就是他的期待,最好搞得全天下的人乌烟瘴气。
他示意小葫芦上厨房沏壶茶,顺便弄几道点心,再将两名护卫留在书房外面伺候,便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
点亮房内的烛光,他走到书案后面坐下,对着藏身在屏风后面的人道:“白公子近来老是上我这,不担心被瞧见吗?”
过了半响,屏风后面的人终于出声了。“我对你的狗鼻子很有信心。”
“人会生病,这鼻子当然也有不听使唤的时候。”
“那只能赌我的运气。”
“白公子认为自个儿的运气好吗?”
“至今还未惹出难以收拾的麻烦。”口气充满自信。
“我的运气向来不好,白公子可不要因为我而惹上麻烦。”
“我倒是不怕麻烦,有麻烦,日子总是比较热闹有趣。”
他就知道此人面对麻烦犹如狗遇到骨头,开心极了。这个家伙还真矛盾,外表看起来清冷不苟言笑,骨子里却悖逆不安分。
“左相大人害怕麻烦吗?”
“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当然是能避则避,不想跟自个儿过不去。”
此时,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沉默下来,稍过片刻,贴身小厮送来茶水点心,摆上炕几,他命其退下,并掩上房门,隐身在屏风后方的人这才无声无息的飘出来,坐上卧榻,迳自喝茶吃点心。
大快朵颐一番,白公子心满意足的像只懒猫,一只手搁在炕几上枕着下巴。
“今儿个我听到一个传闻,皇上发了一顿脾气,文华殿的太监宫女都被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还有几个宫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