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去哪儿?”秦姌月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
“主子去哪儿岂是我管得了的。”
秦姌月瞅着阎河打量了一会儿,笑盈盈的问:“你是小厮,不是药童,是吗?”其实她觉得他更像侍卫,可四爷是大夫,身边跟着的应该是小厮,而不是侍卫。
“……姌儿姑娘为何认为我是小厮,不是药童?”阎河真想哭,怎么会伦为小厮?他可是比赵成、赵英还要厉害的高手。
“你身上没有草药的香气。”
“……药童身上会有草药的香气吗?”
“药童成日与草药为伍,身上怎可能没有草药的香气?”
“没错,成日与草药为伍,身上当然有草药的香味……不对我不是药童……”
“我不过出门趟,这儿怎么就变得如此热闹?”阎子骁的声音蓦地冷冷响起。
两人转身看过去不过一眼,秦姌月就察觉到故作镇定的阎子骁不对劲,立即冲向阎子骁身边,同时大喊,“药童,四爷受伤了!”
药童……阎河受到刺邀太大了,愣在当场,可是当他看见阁子骁支撑不住的身子一软,秦姌月连忙扶住他时,终于回过神,下一刻也飞奔至主子身边,接手抱住主子。
转眼之间,秦姌月已恢复镇定,她先观其色,再查其手臂上的伤口,随即取出随身小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往阎子骁的嘴巴塞,不过阎子骁不是个听话的病人,虚弱的看看她不敢吃下,她索性用蛮力掰开他的嘴巴硬塞进去,“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丸,可以压制四爷体内的毒素,皿爷最好乖乖吃下。”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秦姌月已经被阎子饶碎尸万段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不过……不知为何,他竟乖乖吞下药丸了。
“即使四爷看起来很讨厌、很欠扁,可是身为医者,我绝不会见死不救。”
阎子骁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疯了吗?
秦姌月视若无睹地抬起下巴,“四爷若想活命,就好好配合我。”
半晌,阎子骁咬牙道:“有劳你了。”
阎河看得两眼发直,姌儿姑娘真是太威武了。
“药童,将四爷放平。”秦姌月收好小玉瓶,再仔细检查阎子骁的伤口,然后问诊,再切诊,最后取出随身针包给阎子骁施针。
药重……这两个字在耳边挥之不去,待阎河想要阻止秦姌月已经来不及了。
“你对四爷做什么?”阎河实在不忍看主子此时狼狈的样子,主子自幼长在大长公主身边,随大长公主爱美的性子,一举手一投足都很讲究,见不得自个儿有一丝丝丑态。
“你没眼睛吗?”秦姌月冷冷地瞀了阎河一眼,阎河立即成了鹌鹑,可是又不能不斗胆问。
“姌儿姑娘的医术行吗?”
“我的医术不行又如何?这会儿只有我可救他了。四爷中药,前上有毒,庆幸回来得快,毒素还未延至心肺,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先去取一块木板过来,待我起针之后,我们将他移到床上。”
阎河想着是不是应该唤赵英出来帮忙,可赵英明显就是侍卫,与这儿格格不入,很容易教人对他的身份起疑……算了,,他还是自个儿来吧
待他仙阎子骁送上床,阎河颔秦姌月进药材房还充当她的茭童选取药材,有前或汤蔹的、有泡澡用的在秦姌月的指挥下伺候完主子之后,他方才想起一事——他竟然主动放姌儿姑娘进药材房!
而不久之后,回到房间累在床上的秦姌月也后知后觉想起一事——她忘了仔细游览药材房了。
阎子骁从小就讨厌吃药,若非病得昏错沉沉,人家硬将汤药灌进他嘴里,他绝不吃药,可是如今不想喝汤药也不行,不是因为体内还未清于净,而是那只胆肥的老鼠威胁他——若不好好吃药,她只好亲自动手将他脱光光,在他全身上下插满银针……真是不知死活的丑丫鬟!
眼睛一闭,阎子骁故作潇洒的一口气将汤药喝了,可是若非阎河机警的抢先一步夺过药碗,他喝完后差点失控扔出去的药碗早已摔成碎片。咬着牙,他努力控制自个儿的表情,“这汤药为何这么苦?”
“良药苦口。”
阎子骁冷眼一射,“是吗?不是某只胆肥的老鼠藉机整我?”
阎河微微缩着脖子,“姌儿姑娘是大夫,而且医术高明。”
阎子骁很还疑,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怎可能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可是,如今他身在此处不能泄露出去,也只能仰赖这只胆肥的老鼠为他解毒。
阎子骁阴恻恻的望向某人,“你告诉她,我不喜欢喝汤药?”
阎河很用力地摇头,“我如何敢掀了主子的底。”
“为何她知道?”
顿了下,阎河小声的道:“主子不知道自个儿喝汤药习惯闭上眼睛吗?”
阎子骁的表情瞬间崩裂,他最孬种的样子竟教那个丑丫鬟瞧见了。
阎河很识相的闭上嘴巴,待主子恢复平静,又摆出那副什么也没放在眼里的高冷模样,方才再次开口。
“主子,求求你别再夜探豫亲王府,若不是姌儿姑娘正好在此,这次主子连命都搭进去了。”若非主子昏睡一日,他还没意识到主子情况凶险。
“我在豫亲王府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无论何人去豫亲王的紫竹斋,豫亲王都不会现身,只是偶尔出声。”阎子骁嘲弄的一笑,“他不出声还好,他一出声反倒教我想起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豫亲王真的不在王府?”
“我想不妨试他一试,若是我意图靠近紫竹斋,这个冒牌货有何反应?没想到我靠近紫竹斋就遭到攻击了。”阎子骁满意地点点头,“除了豫亲王,豫亲王府还真是没一个长脑子的。”
略一思忖,阎河就明白了,“紫竹斋外面战得天昏地暗,豫亲王却不能现身,这反而证明豫亲王不在王府。”
其实,豫亲王在不在王府是小事,豫亲王不离开京城,皇上就不能拿他问罪,即便皇上亲临豫亲王府,亲自证实亲王不在王府,还是动不了豫亲王。豫亲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去,还有人愿意为他作证,譬如上妓馆。
“既然如此,豫亲王何必装模作样?”
“除了远在江南的祖母,皇上的几位长辈就属豫亲王身份最为尊贵,这意谓关键时刻他最能左右玫局,各家权贵当然要尽早在他府里安排眼线,确保豫亲王没有跟任何一方结盟。而豫亲王一直以来是个不管政事的闲王,他也不好女色,三更半夜不在府里,去了哪儿?有人起了好奇心,豫亲王就不得安宁,他想隐藏的事还能藏得住吗?”
“豫亲王不在王府,真的跟谨王有关吗”
阎子骁非常确定的点点头,“昨日与我交手的人,还有躲在暗处偷袭我的弓箭手,全是高手。”
“这有何不对?”
“豫亲王是出了名的闲散亲王,豫亲王府的侍卫队向来中看不中用,以我的身手,他们绝不可能困住我,更无法暗算我,可是昨日我竟然得靠着烟幕弹脱身。”
“所以,昨日与主子交手的并非豫亲王府的侍卫……难道豫亲王养了私兵?”权贵之家多少会豢养私兵,主要是为了自我保护,尤其到了准备站队的时候,几个皇子斗得厉害,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若是豫亲王豢养私兵,皇上会没发现吗?”
想了想,阎河摇了摇头,不可能,皇上最关注豫亲王,怎可能让豫亲王在眼皮子底下豢养私兵而无所察觉?可是,若非私兵,那豫亲王哪来的兵力?
“不是侍卫队,也不是私兵,那必是他人手上的兵力。”
阎河很快就反应过来,“谨王。”
“是啊,谨王。”对此发现,阎子骁松了口气,往后再也不必故弄玄虚躲在百草堂,这儿的日子真是无聊透了……这次倒不不错,有只胆肥的老鼠陪他消磨时间。
阎河微皱看眉,“可是,当初谨王借王府失火诈死,手上如何有兵力?”
“先皇在沉潜时的私兵——长平军。”
“先皇登基时不是已经解散了吗?”
“说是解散,事实上转为密探。先皇突然驾崩,这支密探就消失不见,这些我是从外祖母那儿得知的。”
外祖母明华大长公主是太祖皇帝的长女,先皇太宗皇帝的长姊,太宗皇帝能够承继大统有她一份功劳,她自然比一般人还清楚太宗皇帝的事,也正因为如此,太宗皇帝继位后她就借养病躲去江南。
虽然外祖母远在江南,但一直留意京中局势,时时刻刻掌握京中的消息。
“皇上可知道长平军的事?”
“皇上知道,甚至怀疑先皇早就将长平军交给谨王。”
先皇真的是很偏心,太祖皇帝订下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贤,可是先皇因为疼爱么儿谨王,不但破例让谨王十二岁出宫建府,让谨王有自个儿的侍卫队,还三番两次说要废了太子,致使先皇突然暴毙后,皇上明明顺理成章继位,却始终挥不去恶意的传言——先皇乃皇上害死的,因为皇上怕先皇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只好先下手为强杀害先皇,甚至在先皇驾崩的那一夜放火烧了谨王府,害死谨王,以免谨王成为他登基的阻碍。
这真的很可笑,谨王与皇上相差十岁,先皇若真的让谨王继承大统,龙椅也坐不稳,这一点先皇比任何人清楚,根本不可能换下皇上,不过有意兴风作浪的人可不管这些。
“即使先皇真的将长平军交给谨王,谨王也不可能傻得将长平军交给豫亲王。”
细细琢磨一番,阎子骁有了一个想法,“谨王确实不可能将长平军交给豫亲王,豫亲王一旦尝到支使长平军的甜头,岂会交还长平军?谨王也有自个儿的想法,可是豫亲王救了他,更是他谋反登上九五至尊的助力,豫亲王不好,他也得不到好处,帮点小忙是应该的,譬如将豫亲王府的侍卫队训练成长平军。”
“豫亲王这招厉害!”
“老狐狸一只,谨王绝对算计不过他”
“如此,直接对付豫亲王就好了,何必出谨王?”
“谨王不足为惧,但留着也是层出不穷的麻烦,没了豫亲王,可能会有另外一个郡王、国公,所以,还是直接砍断这条早该不在在的尾巴比较省事。”
阎河唇角一抽,谨王若知道自个儿被主子当成尾巴,肯定气得吐血,可是,若按照主子的说法,谨王岂不是皇上的尾巴?皇上听了肯定更想吐血。主子嘴巴有意使坏的时候,还真教人受不了。
“如今至少确定谨王在豫亲王手上,而且很可能在京城。”阎子骁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再度躺下来,“我再睡会儿,你记得叫赵成将人撤回来。”
阎河还来不及应声,阎子骁已经睡着了,阎河先是一怔,不由得看看手上的药碗,姌儿姑姐是不是在汤药里面动了手脚?好吧,他承认这是个好主意,主子终于可以安安分分休息了。
豫亲王府。
豫亲王周晟拿起茶盏狠狠砸向唯一的嫡子周明允,怒其处事不经大脑,“本王告诉过你,本王让你跟嬴华交好,不只是要你跟长平军建立关系,更重要的是借他摸清楚长平军的实力。虽然谨王帮助我们改造王府的侍卫队,但他是真心还是敷衍我们,我们还不清楚,今日好不容易盼到嬴华来此探路,本王让你好好款待他、拉拢他,无非是想看清楚谨王手上这支长平军是否有战斗力,而你竟然唆使嬴华出手将长平军暴露出来!”
周明允不敢闪躲,但是不服气,“为何会暴露长平军?也有可能是府里的侍卫啊。”
“难道你没发现长平军个个配备弓箭?长平军习惯在箭上涂上剧毒,可是不到必要绝不使用弓箭,不单单是因为这种箭耗银子,更重要的是不想让自个儿的身份暴露出来。”
周明允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孩儿怕父王不在府里的事被发现,才会急着出手,没想到对方竟是高手,以十对一还拿不下,情急之下才请求嬴华射箭。”
周晟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发现又如何?本王又没离开京城,皇上还能如何?”
周明允糊涂了,“若不怕皇上知道,父王为何安排人冒充?”
“每回闭关几日出来,本王无论如何必有一幅画问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为了向府里的人证明,本王真的沉迷丹青,无心政事。”周晟失望的摇摇头,“本王再三提醒你,豫亲王府内不是只有皇上的耳目,更多是权贵的耳目,本王谁也不能靠过去,要尽可能变得一点也不起眼。可是如今你将长平军暴露出来,证实谨王在本王手上,而且藏身在京畿……本王的苦心都教你毁了!”
周明允赶跪下来,“父王,孩儿错了,孩儿太莽撞了,可是父王放心,对方中了嬴华的箭,他很难活命。”
周晟又忍不住摇了摇头,儿子真的太嫩了,“京中胆敢闯进豫亲王府的也只有那几个,如今盯着我不放的就是阎子骁,他跟章连诚可是生死之交,章连诚可以不救任何人,还能不管他吗?”
顿了一下,周明允大大的咧嘴笑了,“若真的是阎子骁,这次他小命恐怕不保了。”
“为何?”
“章连诚去了慈州。”
“章连诚怎么也去了燕州?”周晟忍不住皱眉。虽然谨王不在燕州,但豫亲王府许多产业藏在燕州,若是教人察觉到总是麻烦。
“下个月初正逢燕州边城互市,章连诚应该是为了北夷商人手上的药材。”
章连诚毕竟不是阎子骁,他去燕州的意义跟阎子骁不同,周晟倒也不担心。
“若真是如此,阎子骁的小命还真难保住。”
“不过宫里的御医……”
“阎子骁可是奉了圣旨去燕州,这会儿他不能出现在京城,就是求到皇上那儿,皇上也莫可奈何。再说了,御医也不见得能解那种毒。”
周明允欢喜的击掌道:“这真是太好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章连诚势必会留上保命药丸,其中难保有延缓毒性发作的药丸,只要章连诚一个月之内回来,阎子骁还是会安然无事。”
“我派人拖住章连诚。”
略一思忖,周晟点了点头,“别伤了章连诚。”
“父王放心,章连诚医术高明,留着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不会伤到他。”
“这事要仔细一点,别教人察觉到与豫亲王府有关。”
“孩儿知道,请父王放心。”
放心?周晟摆了摆手示意周明允退下。若能放心,他不必自个儿跟谨王周旋,东奔西跑,折腾得直够呛的。
章清兰小心翼翼地将偷换来的安息香递给秦姌月,看看秦姌月取了一小块揉碎,先闻其味,再丢进香炉里面燃烧,再一次闻其味。
“如何?”章清兰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秦姌月微微皱着眉,“可能是马钱子,不过我没有十成的把握,最好再请其它的大夫验验。”
“马钱子是什么?”
“马钱子为伤科疗伤止痛之佳品,风湿顽痹、痉挛疼痛、麻木瘫痪之常用药。不过,不宜生用、多服、久服,体质虚弱及孕妇禁服。过量中毒可引起肢体颤动、惊厥、呼吸困难甚至昏迷。”
章清兰听得迷迷糊糊,但注意到一个重点,“中毒?”
“总之,马钱子有效成分即是有毒成分。我未见过这样的案例,但就我所知,若和薰香一起熏入布料中,短时间不会取人性命,却会造成惊厥、头痛、食欲不振、胸闷气短、手脚冰寒、凉气郁结,长久下去会使人作息紊乱,直至彻底损伤心肝脾肺。对女子,一辈子无子也有可能。”最后这一句才是重点。
章清兰惊愕的大眼睛,“一辈子无子?”
“我以为还是先请其它的大夫确认。”秦姌月不难理解章清兰此刻的心情,上一世如何,终究是上一世的事,如今家人遭陷害的事实摊在面前,心里肯定难受。
“除了你,如今我谁都不信,上哪儿找个值得信赖的大夫。”
“靖国公府不就有个现成的大夫吗?”
怔愣了下,章清兰终于反应过来,“四叔吗?”
秦姌月点了点头,“我一直想不明白,四爷的医术连皇上都称许,为何府里要另外请大夫?”
“四叔经常游历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府里平日都是请保安堂的李大夫,偶尔会用国公府的帖子请御医。”
神龙见首不见尾?秦姌月唇角抽动一下,为何她见到他如此容易呢?
“而且,四叔不是去燕州吗?”
“那就等他回来啊。”
“四叔每次出门归期不定,也不知何时回来。”
“其实,我以为确定安息香里面含了何种毒物之前,三姑娘不妨先着手调查安息香的来源。依我之见,送到三太太这儿的安息香肯定不是府里的安息香,而此事若真是二太太所为,二太太必须从他处取得掺了毒药的安息香,制作此安息香之人若非她授意,也是她身边的人授意,总之,二太太与此人必定有某种程度上的牵连。”
章清兰立即明白过来,知道从何着手,“如此隐密之事,必会交给身边的亲信,我只要派人跟踪二伯母身边的亲信就查到了。”
“没错,不过三姑娘身边可有能办此事之人?一定要三姑娘信得过,而且最好是没人见过的生面孔。”
章清兰仔细想了想,“我奶娘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七岁的吴融很机灵,可是小了点,派他跟踪人总觉得不太放心。”
“三姑娘想用个人,总要给他机会,试了不就知道了吗?”
闻言,章清兰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自从她要下毒谋害二伯母的主意被识破,她就一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对自个儿的作法生出怀疑,如今大有斩获,她也稍稍定了心。
秦姌月可以明白她此刻心情,“姑娘要相信自己,只是凡事三思而行,莫要意气用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并非良策。最好能借刀杀人,站在局外看着恶人的真面目摊在众人面前。”
章清兰苦笑,“这岂是如此容易的事?”
“事在人为。三姑娘当然要揭穿二太太的真面目,但不该将自个儿搭进去,坏了自个儿的名声,不值。”她很不喜欢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这不只是对行恶之人的一种保护,还教揭穿之人蒙上无情无义之类的恶名,犯罪的没错,说出真相的有错,难怪大宅里面斗不完,抓住的正是大家族只爱面子不要里子的价值观,真变态!
“我只愿父母一生平安。”
“他们一定会一生平安,你娘会给你生个弟弟,你会有好名声、嫁个好人家,得到你应有的幸福。”
章清兰感觉一股暖流在心里流淌,重生之后,她知道自个儿必须阻止悲剧发生,但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这会儿有秦姌月在,她总算安心了。
“总之,三姑娘先找到安息香的源头。”
“好,对了,差一点忘了说,林嬷嬷作恶梦的事,听说有一天晚上她上茅房的时候见到鬼,一晃眼就不见了,她想应该是自儿眼花了,后来听见院子管理花草的姚婆子也见到鬼,还说那鬼是吊死的,舌头很长,便信了,此后林嬷嬷连著作了好几月的恶梦,不得已才用安息香。”
秦姌月微挑着眉,“这个姚婆子有问题。”
“我也觉得姚婆子有问题。我娘因为听了院子几个婆子说起两、三个月前燕州雪灾死了很多人,流民一路从燕州乞讨至京城,死伤无数,心生怜悯,晚上才会一直睡不好,此事只怕也是跟婆子有关。”
“为何我不知道燕州发生雪灾的事?”进靖国公府之前,她因为不喜欢什么街头巷尾传出来的消息,习惯固定看邸报,外祖父还笑话她要当官。
“我也未曾听过此事,我让春晚暗中打探,说是厨房的婆子从街上小贩那儿听来的,至于如何传到我们院子,众说纷纭,应该是好几个人同过听见,有人刻意闹出来的,最后才会教我娘听见了。”
“每年有雪灾,若是官府处置得当,并不会发生跟传言一样的情况,三姑娘不妨仔细想想,从上林村回来时可有发现皇都与往常不同之处?”
“没有,若有不寻常的事我早就问了……我明白了,这是为了让我娘晚上睡不着,使用安息香的计谋!”
秦姌月点了点头,“显然如此,只能说三太太的心太软了。”
“真是太可恶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出安息香的源头,掌握对方犯罪的证据。”
“我知道了,我会找到安息香的源头,证实二伯母是这件事的主谋。”章清兰如今信心满满,前世他们一家三口的公道,今世她要讨回来。
成了“四爷”的救命恩人,秦姌月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自由进出百草堂,当然,避开众人耳目是必要的,也正好百草堂位置最靠近三房,她进出此地不会惊动其它两房,而她没事就到处溜跶,三房的丫鬟婆子也不会察觉到她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