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阎子骁又绕回原来的问题。
这段时日,他想方设法从秦阳明那儿套消息,不过小家伙显然遭到警告,不敢多说什么,但遇到关于姌儿的问题,始终坚持一句话——姊姊变丑了。
他索性换了一个方式问小家伙,姊姊原来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令小家伙相当苦恼,想了半天还是老实回答他,姊姊生得美若天仙,至此,他几乎可以确定她易容了。
“我应该告诉你什么吗?”他不是登徒子,她以真面目见他也无妨,可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知道她的容貌?再说了,她决定顶着这个丑脸当丫鬟,就没有半途换一张面孔的道理……基本上她已经换了,因为她的柳叶眉回来了。
“没有吗?”
“我只是一个想行医却苦无机会的小小大夫,能有什么事?”
“以后我让你当大夫,可以治病救人。”
怔愣了下,秦姌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章四老早就想开间医馆,可惜常常不在,医馆不好老是关门,又没有他信得过的大夫代为坐堂。他夸过你的医术,还想收你当徒儿,你可以当他医馆的坐堂大夫。”
秦姌月两眼闪闪发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若是外祖父愿意搬到皇都,医馆又多了一个大夫。”
“外祖父喜欢上林村,除非过几年阳哥儿中了秀才,必须寻个更好的学堂,外祖父才有可能离开上林村。”
“他们若搬到皇都,这些事我会安排。”
秦姌月突然觉得怪怪的,这个场景感觉好像男人要女人跟着他,他保证会照顾她的家人……好吧,她又想太多了,他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你真的没什么事要告诉我?”
秦姌月不悦的皱眉,反过来问他,“倒是有一件事你应该先跟我说清楚,我们来上林村的路上简直是场灾难,如今要回去了,会不会又来一场灾难?”
“灾难倒是小事,不过是狼狈一点,终究会安然度过,这次只怕是生死存亡,所以,希望你能扮成男儿身,由赵成护送你行在我们前面。”
为了引开豫亲王府的人,阎河索性回了一趟成国公府,没想到一路皆有长平军的踪影,数量虽然不多,但足以说明一件事——在追杀他这件事上,豫亲王已经争取到谨王的支持,有了长平军,他们这一路回去可以说是生死难测。
“不行,赵成护送我,你就少了一个帮手。”
“阎河已经调动其它人过来了。”
其实他并不想动用暗卫,在这会就将自个儿的实力暴露在敌人面前,所以按着他的指示,不到生死关头,不准赵英带领的暗卫插手。无论如何,先将姌儿支开,确保姌儿安全,他没了后顾之忧,也更能够放手一搏,借此机会解决掉一些长平军也是好事。
顿了一下,秦姌月很勉强的道:“若是可以避免跟对方冲突,是不是更好?”
“这是当然,如今并不是跟对方开战的好时机。连长平军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双方若是交手,长平军警觉到危险转而藏得更深,那就麻烦了,这也是他不愿意轻易动用暗卫的原因。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们躲开对方。”
阎子骁微微挑起眉,“什么法子?”
秦姌月不自觉的垂下螓首,声音变得很小,“易容。”
阎子骁唇角轻轻上扬,马脚露出来了,“你会易容?”
“我的易容并非换另一张容颜,而是让原来的容颜变丑,或者变老,总之,跟原来的相貌相差甚远,若是再假扮成卖药材的商贾,蒙混过去应该不难。”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易容之术。”他已经确定她易容了,真想看看她的真面目,秦明阳口中的天仙美女是什么模样?
“这是我多年钻研的心得,说起来没什么稀奇,只是不懂的人当然不会察觉。”
阎子骁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待会儿回去我先帮你易容,你看看是否满意。”
“满意,很满意。”
秦姌月恼怒的抬头瞪他,“我都还没帮你易容呢。”
“我相信你,当然满意。”
她怎么觉得他的满意另有所指?算了,管他满意什么,他们能够平安回到靖国公府比较重要。
秦姌月努力漠视他脸上诡异的笑,起身快步走下山丘,“走了,天色要暗了,回去了。”
阎子骁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有了秦姌月的易容之术,阎子骁他们平平安安度过重重危险回到靖国公府。
悄悄回到靖国公府,阎子骁简单洗漱,换回原来的模样,又悄悄进了宫。
“你在上林村玩得乐不思蜀,如何舍得回来?”皇上真想拿东西砸人,没见过如此不称职的禁卫军副指挥使,这要多久才能接管禁卫军?
“皇上冤枉,卑职是为了长平军才在那儿待了半个多月。”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当朕如此好糊弄吗?你让人将消息送进宫,不就是担心长平军发生异动,有朕派人盯着,还用得着你来管长平军的事吗?”
“皇上派人盯着,是防止谨王将长平军移走,而卑职留在上林村,是为了查探长平军的藏身之处。”他并不认为谨王会冒险移动长平军,毕竟找到另外一个栖身之地并不容易,可是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将消息送进宫,一切以谨慎为上。
他在上林村的时候,看似带着秦明阳跟尚爷爷上山狩猎,其实也有打探长平军下落的意思,只是如同他的预料,长平军未藏匿深山。
皇上冷哼一声,“你省省吧,若不是为了佳人,长平军的事丢给下面的人就好了,何必自个儿出面?”
没错,他确实为了姌儿才在上林村待了那么久。他很想知道这个姑娘生长的地方,很想认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熟悉所有关于她的事,他终于真正明爹说的爱上一个人的心情。
阎子骁可不敢实话实说,故作无辜的道:“离开陈县遇到攻击时,下面的人就跟卑职分开了。不过,也还好他们没有跟卑职在一起,因此发现长平军派人一路守着回京的路,企图半路击杀卑职。”
皇上微蹙看眉,“你跟他们交手了吗?”
“没有,卑职避开了,要不,这会儿也不知道能否平平安安站在皇上面前。”
“避开了?”
略微一顿,阎子骁百般不愿的解释道:“卑职的丫鬟懂得易容之术,给我们一行人添上不少岁数,我们再化身成商贾,总算是穿过一关又一关。”
“那个丑丫鬟懂得易容之术?”皇上饶富兴味的道。
“与其说是易之术,还不如说是化妆之术,肤色变沉,还生出皱纹,再贴上胡子,又多穿几件衣服,显得肥胖一点,看上去还真是换了一个人,连卑职自个儿都认不出来。”阎子骁一想到自个儿易容之后的模样就浑身不对劲,姌儿肯定是故意的,要不然,阎河他们为何比他还年轻好看?阎河他们更可恶,老是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显然很高兴看到他这个主子如此狼狈。
闻言,皇上两眼闪发亮,“朕可以瞧瞧吗?”
“不行,那是卑职的耻辱,卑职可不愿意再次承受。”虽然他从来不喜欢“京城第一美男子”这个头衔,但是他也无法忍受自个儿面目可憎,更别说,想到姌儿看着他的表情,他更是受不了。
皇上更好奇了,故意挑衅道:“朕可下圣旨。”
阎子骁不客气的送上一个白眼,“皇上认为圣旨可以如此随便的下吗?”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朕就是为此背负臭名也愿意。”
“太后应该不喜欢皇上为了这种事背负臭名。”
“母后不会过问朝堂之事。”皇上是个孝子,尤其太后为了护他上位,不但熬坏了身子,还失去一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不过,他们母子感情好,主要还是因为太后深信儿子聪明睿智,所从不干预皇上所做的决定。
“这是朝堂之事吗?”
皇上孩子气的撇嘴,“你还真是小气。”
“那皇上就愿意吗?”他又不是唱戏的,还要粉墨登场吗?
“朕倒是很想试一试那位丑丫的易容之术。”
“易容之术不值得皇上试一试,若是晚上因此作恶梦,坏了身子,丑丫鬟岂不成了大周的罪人?”他还会不知道皇上真正好奇的是姌儿吗?
皇上不怀好意的一笑,“你还真宝贝那个丑丫鬟。”
“皇上不也很宝贝珍妃娘娘吗?”
后宫美女无数,但皇上最爱的却是容貌不太出色的珍妃,而且视若珍宝。
这是因为先皇突然驾崩时,珍妃睿智的借太后之名将后宫的女人集合在一起,使她们无法作乱,而宁妃更是被逼着殉情。
珍妃可以说是皇上坐稳皇位的大功臣,但她不争不抢,将功劳全推给了太后,为此深得皇上的心,多年来,皇上与珍妃最像寻常的夫妻。
皇上担忧的蹙着眉,“你很喜欢那个丑丫鬟?”
“她不丑,真的!”阎子骁自认为陈述事实,可是落在他人耳中,这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皇上更为担心了,“云阳可以接受她?”
“娘亲迟早会喜欢她。”
皇上夸张的捶着胸口,揉了揉太阳穴,“朕开始头疼了。”
“皇上承诺过不会插手卑职的亲事。”
当年因为太后赐婚,阎子骁的终生差一点遭到算计,皇上觉得过意不去,便允诺他可以作主自己的亲事,谁也不准插手,只是必须得到云阳郡主同意。
“如今连云阳都不敢过问你的亲事,朕也不会自讨没趣,不过,云阳不敢过问,不代表她会由着你乱来。”
“婚姻大事不敢儿戏,卑职绝不会乱来。”
“朕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
若是真的相信,有必要废话那么多吗?阎子骁当然不敢质疑皇上,只是趁机提出请求,“这次能安然回来,全是姌儿的功劳,能否请皇上先帮她摘了丫鬟的身份?”
皇上又想拿东西砸人了,“刚刚朕还夸你有分寸,这会儿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姌儿救了卑职的命,卑职难道不该帮姌儿请功吗?
皇上恶狠狠的一瞪,“是朕要你去上林村的吗?”
“卑职遭罪还不是因为长平军。”
“这会儿要朕摘了她的奴籍,明日是不是就要跟她成亲?”皇上不介意送个功劳,但是这小子在算计什么,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会儿若是退让,后患无穷。
“她原本就不是奴籍,成亲的事要卑职的爹娘点头。”
怔愣,皇上转眼就甩到脑后,“朕说她是丫鬟就是丫鬟,还有,今日朕摘了她的身份,明日她就不能在你身边了。”
“她是卑职请回成国公府的小神医……小神医已经有了,那就当大神医好了。”
皇上气笑了,“大神医?”
“皇上,她真的医术高明。”他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
这个小子拗起来绝不回头,自己已无法单纯将他视为臣子对待。皇上举起手,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了,“这会儿朕只想说说长平军的事,关于那丫头的事,你只要摆平云阳,朕很好商量。”
阎子骁知道这已是皇上最大的让步了,再闹下去也没好处,赶紧转入正题,“卑职以为长平军藏在深山的可性比较大,但是透过秦家世仆查探陈县一带的山林,并未见到寨子,更没有盗匪的传闻。”
略一思忖,皇上摇了摇头,“若在山林里建寨子,他们岂不是落草为寇?父皇是何等骄傲的人,父皇用心训出来的长平军又岂会让自己变成盗匪?再说了,盗匪容易引来朝廷注意,长平军绝不可能自找麻烦。”
“皇上可知道长平军的人数究竟有多少?”
“父皇在时至少有一、两千,后来转为暗探,增长至三千以上。”
“谨王要藏住三千人并不容易。”
“若非豫亲王,落难的谨王确实藏不住长平军。”
“长平军既然藏在陈县一带,只要花点心思,总能找出来。”
“朕恨不得早一点解决掉他。”皇上恨得咬牙齿,明明是诈死,却恶意中伤他弑弟,此人真是该死!
“皇上已经将那一带的出入都盯住了,迟早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你也该好好当差了,别更怠忽职守,教言官频频上书弹劾。”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阎子骁当然很识相的领命离开御书房。
虽然他不承认怠忽职守,但是再不出现确实说不过去,所以,今日还是过去禁卫军转转吧。
云阳郡主这个女人在秦姌月眼中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娘亲是先皇的嫡亲姊姊,她本人是当今皇上的表妹,身份尊贵,但她身上不见骄傲,说起来话来软绵绵的,好像没有脾气,可是一双眼睛看过来,那种在上位者的威严彰显无遗,别说几个妯娌,就是那位喜欢装模作样的阎老夫人都缩成了鹌鹑。
总之,云阳郡主是一个很容易教人生出亲近感,但又让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女人,这实在太厉害了!
云阳郡主再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秦姌月,想找出个优点,可是怎么看都不满意,不由得头疼了,“大公子陪你回乡下住了一个月,他都做了什么?”
“是住了半个多月,都在上山狩猎、下棋。”这真是太扯了,他们来回一趟不过二十几日,怎么有法子住上一个月?
云阳郡主微蹙着眉,这个丑丫鬟胆子真大,从来没有人敢指正她,算了,她跟一个丫头计较,不过是气坏自个儿的身子。
“大公子为何突然陪你回家?你要求的吗?”
“夫人冤枉,奴婢岂敢要求主子?关于此事,奴婢也深感不解。”不问自个儿的儿子,却找她兴师问罪,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若非你想家,大公子如何会想到陪你回家?”
顿了一下,秦姌月坦诚的点点头,“奴婢想家倒是事实。”
“你故意的是吗?借此诱拐太公子陪你回家,你就能成为湘竹园的主子?”
这会儿换秦姌月蹙眉了,“这是几位主子的错,那日盯着我说个不停,虽然相当失礼,但是看到你们家人凑在一起如此热闹,我忍不住想家,大公子就说要陪我回去。”她不再假装是奴婢了。
云阳郡主一时怔住了,没想到导火线是她自个儿。
皇上给明璇赐了一个丫鬟,面目奇丑无比,她当然要亲眼瞧瞧,可是她不好出面,这有失身份,于是让人在婆婆面前煽风点火,再加上几个妯娌都是多事之人,必能教她如愿以偿,果然,还闹出一场好戏,但没想到……看样子,她不退让也不行。
“我一直不愿意儿子纳妾,因为夫妻之间容不得第三者,可是他若想纳你为妾,我会答应,没法子,谁教他如此喜欢你。”
前一刻秦姌月还想吐槽,不愿意儿子纳妾,干啥还往儿子的院子塞美丫鬟?可是下一刻,人家的矛头完全转向她,她的脸绿了。阎子骁要纳她为妾?这是阎子骁的意思吗?那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
云阳郡主见她脸色很难看,忍不住皱眉,“你应该很清楚自个儿的身份,你不过是个丫鬟,不可能成为明璇的正妻。”
秦姌月努力维持静的心情,淡漠的道:“我不当人家的妾。”
“可是,若你想跟明璇在一起,你只能为妾。”
秦姌月好笑的哼了一声,“我可没说过要永远待在大公子的身边。”
“……嗄?”云阳郡主有一点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若非圣旨,我一点都不想当大公子的丫鬟,所以,请夫人别我当成丫鬟。”
云阳郡主回想一下,儿子确实提过是他想要抢人家的丫鬟,才会让皇上下圣旨,可是她私心以为,若非这个丫鬟释放这样的信息,儿子如何会看上她?
“虽是如此,但如今你确实是明璇的丫鬟。”
“大公子应过我,过不久就会让皇上摘了我丫鬟的身份。”
闻言,云阳郡主责备道:“这太胡闹了,先让皇上下圣旨要你成为他的丫鬟,如今又要皇上摘了你丫鬟的身份,他以为皇上是谁?皇上岂容他任性支使?”
“这我可管不了。我是大夫,并非丫鬟,懂救人治病,不懂伺候人,他错将我当成丫鬟,还由着皇上下圣旨,如今当然要将我的身份还回来。”
虽然早听儿子说过她慬医术,但云阳郡主还是难以相信,她年纪小,即便懂医术也只是皮毛吧,称不上大夫。不过,她无意在这上头纠缠,“大夫也好,丫鬟也罢,皇上已经下了圣旨给你丫鬟的身份,你就是个丫鬟。”
秦姌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皇上就是道理。”
秦姌月简直气炸了,难道阎子骁从头到尾都在耍她吗?
“夫人,无论我是大夫还是丫鬟,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不会委屈自个儿当人家的妾,您也好,大公子也好,全都歇了这份心思吧。”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云阳郡主一向引以为的高贵优雅正在崩裂。
她不曾见过如此不知足的丫鬟,即便她原非奴籍,单说她的容貌,怎敢妄想当明璇的正妻?
“多谢夫人抬举,我就是这个性子,受不得委屈,大公子也很清楚。”
云阳郡主真的傻了,如此嚣张的丫鬟还真是前所未闻!
“夫人若没其它交代,我告退了。”秦姌月根本没等云阳郡主反应,行礼离开。
云阳郡主久久无法回神,这是丫鬟吗?这根本是主子吧!
也许,她应该靖皇上下旨摘了秦姌月丫鬟的身份,如此一来,她就不能待在明璇身边,可是,若她真的将人弄走,明璇会不会跟她生气?这真是左右为难。
秦姌月气呼呼的离开明春园,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她会想下毒杀人,成国公府的人全是混帐!
“姌儿姑娘,发生什么事?”麻雀被挡在门外,完全不知道屋内的人说了什么,可是一看她气急败坏的冲回湘竹园就收拾衣物,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我要去靖国公府。”
天气越来越冷有一个好处,热过头的脑子很容易冷却下来,所以走了一段路之后,秦姌月的理智回来了,记起她如今只是一个丫鬟,无论成国公府多么无理,她都没有耍性子的资格,不过,她不离开这儿出去透透气,的确很可能会抓狂。
“嗄?”
“大公子答应过我,我随时可以回靖国公府给章三太太诊脉,要满三个月了,该过去瞧瞧了。”
既然公子同意,麻雀当然没有意见,赶紧利落的收拾衣物,“姌儿姑娘,我们去靖国公府住几日?”
“你留在这儿,我自个儿去靖国公府好了。”
“可是,公子要我照顾姌儿姑娘,我不能离开姌儿姑娘的身边。”
“我去靖国公府给章三太太诊脉,不方便带你。”
“我是姌儿姑娘的丫鬟。”麻雀看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曾经是章三姑娘的丫鬟。”换言之,丫鬟带上一个丫鬟,这太不像话了。
“公子怪罪下来,我承担不起。”公子对奴才很慷慨,但也最严厉。
“你告诉他,若是我回来见不到你,他就死定了。”
秦姌月轻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的道:“别怕,我说什么,你就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他不敢找你麻烦,因为你是我的丫鬟,不是他的丫鬟,知道吗?”
麻雀不知所措的看着秦姌月。
“待会儿我离开后,你将我回靖国公府的事传出去,记得传到明春园,夫人应该会找你过去问话,你只要说你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我去了靖国公府,不方便带上你,明白吗?”
云阳郡主想必不愿意阎子骁去靖国公府带她回来,所以,很可能将麻雀扣住,如此一来,闯子骁就会晚上一、两日才知道她去了靖国公府,正好方便她在靖国公府多待上几日,今日之事让她生出了危机意识,她不会在靖国公府待多久,关于爹的事要赶紧采取行动,而她能求助的对象当然是章四爷。
麻雀点点头,她是姌儿姑娘的丫鬟,一切听从姌儿姑娘指示。
秦姌月给陈氏把脉,确定腹中的胎儿很健康,再仔细交代要注意的事,便由着章清兰拉着她回潇湘阁。
“我正想请四叔帮忙安排你过来一趟,没想到你就来了。”虽然阎子骁安排医女代替秦姌月照顾她娘,但是在章清兰的心目中,最好、最值得信任的大夫还是秦姌月,就是自家四叔都比不上。
“三太太快三个月了,我总要过来瞧瞧。”秦姌月认为是个有责任感的大夫。
“我听说可以从脉象分辨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
“确有此说,妊娠四月,可从脉象看出男女,另外还可以从胎型来看,两者道理相同,男左女右,左为阳,右为阴,不过,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
章清兰无奈的苦笑,“我娘不给我爹生个儿子,祖母还是会吵着纳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