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咕噜:“我一个老家伙了,看不看无所谓,他们看到两个小的,还有你们大家就行了。”
“你怎么总是要把好好的大团圆搞得四分五裂呢?”
“那我等他们来了,团过圆了再回去。”
几个人都快晕了,恨不得跑到太奶奶脑子里去看看究竟是哪根筋扯歪了。
最后大家不约而同都采取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对策,太奶奶继续念叨“回加拿大”,但大家都只当没听见,以为这样七拖八拖,就能把她拖忘了。
但太奶奶这次完全是走火入魔了,不时地把这事拿出来说,越说越凄惨,越说越荒凉:“唉,只怪我自己没房子,混了一辈子,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
大家赶紧安慰:“你怎么没房子呢?你在国内不是有房子吗?”
这下太奶奶改了主意:“我要回国去,我在那里有房子,我要去那里住我自己的房子。”
“你回国谁照顾你?”
“我有退休金,我不会雇人照顾我?”
“雇人哪里有自家的人贴心呢?”
“但我不能总打搅你们……”
“你没打搅我们呀,你在这里,给我们带来这么多欢乐!”
太奶奶满脸是“你别安慰我了”的表情,任你怎么说,哪怕看上去已经把她全面讲通了,但只要转个身,她又回到老话题上去了:“我要回中国去!”
大家说服不了太奶奶,还是采取拖的对策。
结果有一天,太奶奶给两个孩子讲故事:“你们知道不知道寒号鸟的故事?不知道吧?太奶奶讲给你们听哈。从前啊,有一只鸟,叫寒号鸟,长着漂亮的毛毛,唱歌很好听,它每天都飞来飞去,唱歌啊,玩耍啊,就是不做窝。
别的鸟鸟都劝它:‘冬天快来了,你还不做窝?’
寒号鸟说:‘天气这么好,我要抓紧时间玩一玩。’
结果冬天真的来了,寒号鸟没有自己的窝,冻得直打哆嗦:‘多罗罗,多罗罗,今天快要冷死我,明天一定做个窝。’
但是等天气一好起来,寒号鸟又忘了做窝的事了,又飞来飞去地唱歌啊,玩耍啊,最后寒号鸟就——冻死了。”
两个孩子没搞懂太奶奶讲这个故事的用心,只觉得“多罗罗”很好玩,于是都“多罗罗”地叫起来。
而太奶奶兀自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悲伤气氛中,老泪纵横地感慨说:“唉,太奶奶就是一只寒号鸟,没有自己的窝……”
老爸私下对老妈抱怨说:“怎么人老了,就这么多弯弯拐拐呢?明明过得好好的,硬是要生出一点事来发愁流泪,莫非人老了也是‘为赋新诗强说愁’?”
老妈不客气地说:“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想当年,明明过得好好的,你非要一个人躲到一边去不可!”
“我那不同嘛……”
“有什么不同?都是自作主张,貌似都是替别人着想,但其实都是没事找事。”
“嘿嘿,你敢不敢当着太奶奶的面说她没事找事?”
“嘿嘿嘿,我哪里有那么傻?”
“嘿嘿嘿嘿,你狡猾狡猾的哟!”
“嘿嘿嘿嘿嘿,未必你敢当着太奶奶的面说她‘人老了,弯弯拐拐多’?”
“嘿嘿嘿嘿嘿嘿,打死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老妈点子多:“我们买个大点的房子吧,多几个卧室,太奶奶就不会这样想了。”
“但是现在房价这么低,我们卖房子多亏本啊。”
“不亏本,房价低,买进卖出都低嘛,假设我们的房子亏了十万,那我们买个更大的房子,该卖主不就亏15万到20万吗?那我们不赚了几万吗?”
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
亏本面前,人人平等。怎么只想到自己卖房要亏本,就没想到别人卖房也要亏本呢?
于是决定买房。
老妈是个行动派,说买就买,马上找地产经纪,自己也上网找房。然后花了两个周末,全家出动去看房,仍像上次那样,看了两天的房,每天七八个,总共看了十几幢房子,就择优选了一个,拍板成交了。
上次买房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我们,说现在房价正在下跌,你们最好等一等,等房价探底了再买,会便宜很多。但咱家的人都不想再住公寓了,也不想连着搬几次家,于是就买了房。
结果真的被人言中,自我们买房起,房价就持续下跌,我们三年前买的房子现在已经跌得一塌糊涂,而房市还没有丁点好转的趋势。
老妈经常打趣说:“美国的房市终于被我们买垮了。”
这次又一样,很多人都劝我们不要赶在这个时候卖房,因为房市不好,我们赶在这个时候卖房会亏大本。
结果又被人言中,我们三年前买的房子是真的卖不出价钱来,不要说卖到我们买来时的价格,就是卖到修建时的价格都不可能,是真正的“跌破了底线”。
还好老妈的鬼点子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们把房子卖给太奶奶吧,她不是想要有套自己的房子吗?房子卖给太奶奶,肥水不流外人田。”
“让太奶奶一个人住一边?”
“怎么会让太奶奶一个人住一边呢?她想有自己的房子,并不等于她想一个人住,她只是想拥有自己的房子而已,这就像我们很多女同胞一样,买那件衣服那个包,并不一定是急等着要穿要背,而是要拥有,以备不时之需。我们把房子卖给太奶奶,她就有了自己的房子,腰杆就硬了,底气就足了,就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了。她要的是这个,而不是自己单独住一边。她可以把房子租给别人住,她当收租婆,收来的租金就可以供房,而她自己还跟我们大家住一起。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大家都说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告诉了太奶奶。
太奶奶一听,笑眯了眼睛,但又很担心:“你们这个房子好贵哦,我哪里买得起?”
“买得起,买得起,这个房子现在跌一塌糊涂了,你肯定买得起,找个租户,把房子租给他住,你收的租金足够供房子。”
“那要是租不出去呢?”
“租不出去也没关系,也比现在卖掉合算。”
“租不出去,我就得供房啊,我供得起吗?”
“一个月五百你还供不起?”
太奶奶一算:“一个月五百我还是供得起的,就怕你们在骗我……”
“我们骗你什么?”
“供房的钱啊,可能不止五百吧?我怎么记得你们以前说每个月要几千呢?”
“我们哪里说过要几千?又不是豪宅,怎么会要几千呢?是比五百多一点,但那是以前啊,是按当时贷款额来算的,这几年已经还掉很多贷款了嘛,哪里还要供那么多钱呢?”
“但是还掉的钱也是你们出的哦。”
“是我们出的,但房子现在跌价了嘛,如果现在我们把房子卖掉,就卖不回那些钱来。你是按房子的现价从我们手里买去的,所以你只负责还现在这笔贷款。”
“那我不是占了你们的便宜?”
“怎么是占我们便宜呢?是帮我们大忙了,如果我们现在把这房子卖给别人,那就肥水流了外人田了,多肉痛啊。”
太奶奶知道孙媳妇是学统计的,算起账来肯定没问题。
但太奶奶也不想白住我们的新房:“你们买新房我还是要投资的,我不能把自己的房子出租赚钱,却到你们那里白住。这样吧,我把国内的房子卖了,帮你们交一部分首期吧。”
老妈笑眯了眼:“好啊,好啊,现在国内的房子价格飙升哦,太奶奶的房子肯定能卖不少钱。这事交给伯伯去办吧,那个借住你房子的,不是伯伯的朋友吗?”
伯伯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很快就把卖房子的事搞定了,给太奶奶汇来一大笔钱。太奶奶留了一点做不时之需,剩下的都给了我们买新房。
这下太奶奶终于放心了,不仅有了自己的房子,还赞助了孙子孙媳买新房,她在哪里住都理直气壮,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了。
说起这事,太奶奶就要赞big boy几句:“这都是你的功劳喔,如果不是你要一个人住间房,太奶奶哪里会想到买个房子?等太奶奶死了,太奶奶的房子就归你们两人了。”
big boy马上喊:“太奶奶不死,卯活(一直活着)!”
big boy的妹妹马上跟风:“不洗!不洗!”


打屁
以前还没孩子的时候,常常惊异于男孩女孩在兴趣爱好上的差异,伯伯家的那个小哥哥,从小就爱玩牌下棋打游戏,玩具则最爱车啊船啊飞机大炮之类。而邻居家的小妹妹,年龄跟伯伯家的小哥哥差不多,却爱玩布娃娃呀,过家家呀,唱歌跳舞,花花草草什么的。
这种区别到底是先天因素造成的,还是后天培养的结果呢?问两个孩子的家长,他们都说不知道。于是那时就想,等我有了孩子,一定要做个科学实验,不管男孩女孩,都一样培养,看看他们在兴趣爱好上有没有区别。
等到真的有了孩子,就把什么科学实验之类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每天忙忙碌碌,提心吊胆,只求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科学实验的事,还是等到科学家用别人的孩子去实验好了。
所以虽然家里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但仍然不知道黄米艾颜兄妹俩在兴趣爱好上的区别,到底是男女生理上的不同造成的,还是我们做家长的有意无意培养出来的,或者兼而有之。
黄米哥哥从小对穿衣戴帽就没什么兴趣,家长给他派什么,他就穿什么,只有过一段时间,他特别爱穿一条破裤子,每天都要穿那条,不肯穿别的裤子,那时都是晚上丢洗衣机里洗干净了,第二天接着穿。
但那只是一段时间,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关心穿衣戴帽的事。现在他每天上午去幼儿园混几个小时,也算踏入了社会,应该重视自身形象了,但他仍然不关心穿衣戴帽的事,都交给爷爷去打理。
黄米是个守纪律的好学生,最怕迟到,早上只要对他说:“快起来,再不起来要迟到了!”他就惊惊慌慌地从床铺上爬起来,自己吓自己道:“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所以家里人都舍不得拿“要迟到了”吓唬他,反而开导他:“别怕,别怕,迟到不要紧的。”
黄米为了不迟到,头一天晚上就会催促爷爷替他把衣服鞋袜准备好。
爷爷笑他:“是你上学,还是我上学哦?自己的衣服怎么要爷爷替你选呢?”
黄米不辩解,只说:“要迟到的!”
爷爷看孙子那个着急的样子,心疼起来,不再笑他,赶快替他把衣服鞋袜准备好,放在他床边,他才睡得安心。
艾颜妹妹就不同了,她还没踏入社会,用太奶奶的话说就是“还没上笼头”,每天睡到自然醒,穿衣戴帽全看她当时的兴趣。有时穿着她的小睡衣满屋子跑,有时则要精心打扮,自己挑选衣服鞋袜,让奶奶替她穿了脱,脱了穿,搞好多次才满意。
好在我们家带孩子也没什么远大的目标,每天就是混时间而已,所以妹妹穿衣服挑挑拣拣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混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妹妹就成了老妈的形象顾问,经常安排老妈第二天上班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戴什么装饰背什么包。
老爸老妈经常在家里貌似纳闷实为吹牛地惊呼:“哇!我们妹妹这么小,怎么就这么会审美哦?晓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还晓得把妈妈打扮得漂漂亮亮。”
太奶奶听到了,总是警告:“我看你们吹哦,惯哦,这么小就这么爱打扮,长大了怎么得了?”
“什么不得了?”
“女孩子太爱打扮不好,思想容易开岔。”
“开什么岔?”
“一门心思用在打扮上,不把学习荒废了?”
老妈哈哈大笑:“太奶奶,你这是文革那一套吧?提倡艰苦朴素,只讲德智体,不讲美,好像女生一爱打扮就肯定学习不好一样。其实打扮用得了多少时间?我儿聪明得很,肯定能做到打扮学习两不误。”
老爸也帮腔:“就是就是,你看我们妈妈,几时因为打扮耽误过学习?”
太奶奶说不过老爸老妈两张嘴,就把两手摆几摆:“好哦,我不管你们罗,到时候她学习不好,你们别怪我没预先提醒你们就行。”说罢,太奶奶又伤感地说,“唉,谁知道我活不活得到她上学那一天哦。”
老爸老妈抢着说:“活得到,肯定活得到。上学还不快吗?再过两年,妹妹就跟哥哥一样,上学去了。太奶奶,就算为了看你的担心有没有道理,你也要活到那一天。”
每星期到购物中心里去玩,玩了几年了,哥哥都是以玩为主,以前主要在儿童游乐区玩,后来也到玩具店玩,现在还爱到书店去逛,到游戏室去看热闹凑热闹,但最不喜欢跟着女士们逛店。
妹妹就不同,以前最喜欢坐五光十色的旋转木马,也爱坐小火车之类,但她不拒绝跟着女士们逛街“买买”,很有兴趣很贪婪的样子,玩具是一个个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衣服则一件件抓住放身上比试。
老妈为了哄女儿跟着逛成人的服装店,总是尽力让女儿参与其中,让她感到自己的重要性,所以老妈试衣服时,总是给几件妹妹玩,还问妹妹拿主意:“妹妹,这件衣衣漂亮不漂亮啊?”“这条裙裙妈妈穿上好看不好看啊?”
妹妹呢,总是很认真地给老妈当服装顾问,只要妹妹说“不要!”,老妈就真的不要。当然,因为银子有限,妹妹说“要”的,老妈也不能真的件件都要。好在妹妹的注意力很短暂,过一会就移情别恋,又喜欢上别的衣服了,所以也不会硬逼着老妈买刚才那件。
老妈衣服鞋袜多,但早上时间有限,不能一头扎进衣橱慢慢试穿,所以总是头天晚上就把第二天需要的衣服鞋包什么的全搭配好,这也是带妹妹混时间的好机会。老妈白天上班,只有晚上才能带孩子,哥哥爱跟爷爷打牌下棋,老妈就带妹妹玩,除了唱歌跳舞过家家,两母女最爱玩的就是“搭配”。
老妈问:“妹妹,想不想去帮妈妈搭配呀?”
妹妹总是很兴奋地响应:“想!”
“想什么呀?”
“打屁(搭配)!”
在这一点上,兄妹俩倒真像,哥哥小时候也是把“陪”的音读成“劈”的音,叫老爸老妈“陪着睡”总是说成“劈睡”。
太奶奶听了就爱笑哥哥:“说得个黑死巴人的(吓死人)。你知道不知道‘劈’是什么意思啊?这就是劈!”太奶奶说着,就伸出手掌作劈状,吓得哥哥一躲,太奶奶得意地说:“你也知道怕呀?那你怎么要说‘劈睡’呢?”
但哥哥还是爱说“劈睡”。
太奶奶分析:“他老是改不过来,主要是你们都爱跟着他‘劈睡’。你们都这样说嘛,他怎么会改掉呢?你们做父母的,不应该跟着小孩子读错音,说错话,不然纠正不过来。”
大家都知道太奶奶的话不错,但就是舍不得改掉“劈睡”这么搞笑的说法,所以还是“劈睡”“劈睡”的,哥哥也就老是改不过来。后来他不需要陪着睡了,就慢慢忘了这个“错别字”,也就不把“陪”说成“劈”了。
妹妹也说不过来这个“配”字,总是说成“屁”,一说就引得大家开心地笑,她也就更得意,又蹦又跳地大喊“打屁”“打屁”。
太奶奶也不要求我们纠正了,知道过段时间妹妹自然会纠正自己的。
老妈带着妹妹上楼去“打屁”,先到老妈的挂衣间去挑衣服。老妈抱着妹妹,妹妹伸出两只小手,在一排排衣架之间一阵大力划拉,搞得鸡飞狗跳的,常常把好些衣服都划拉到地上去了。
老妈警告:“嗨,妹妹,淑女点嘛,怎么这么‘莽’啊?当心把手手划伤了。”
妹妹划拉一阵,心血来潮地选定一件,大功告成地对老妈说:“借个(这个)!”
老妈就把“借个”取下来,提到梳妆镜前,把妹妹放下,自己对着镜子比划看效果,问妹妹:“妈妈穿这件漂亮不漂亮?”
“泡浪(漂亮)!”
“好,那我明天就穿这件。妹妹,妈妈明天穿什么鞋呢?”
妹妹就跑到老妈的鞋柜前,撅着屁股钻到最下面一层,又是一阵扒拉,又是鸡飞狗跳的,把鞋扔得到处都是。
老妈见妹妹的胖屁股撅得高高的,忍不住拍一拍,开玩笑说:“妹妹,你好像国民党匪兵哦,钻到人家鸡笼里去抓鸡。”
妹妹赶快钻出来,站起身,两臂弯曲,一夹一夹的,嘴里“个个大,个个大”地叫起来,常常叫得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需要老妈提醒:“妹妹,给妈妈的鞋‘打屁’好了没有?”
妹妹一听,赶快返回去找鞋。有时扒拉好一阵也没找到一双合意的鞋,就把两手一伸:“妈妈,抱!”
老妈把妹妹抱起来,让她看鞋柜的上面几层。
老爸人矮,虚荣心又强,不太赞成老妈穿高跟鞋,所以高跟的都放在比较上层的地方,把常穿的放在下面一层,方便妹妹“打屁”。但妹妹偏偏喜欢高跟鞋,总是让老妈抱着去挑。老妈也就借机穿高跟鞋,还特别气老爸:“不是我要穿高跟哈,是你女儿给我‘打屁’的。”
妹妹选好鞋,大功告成地欢呼:“借个!”
于是老妈把“借个”鞋拿下来,把妹妹放到地上,让妹妹先过把瘾。妹妹最喜欢穿老妈的鞋了,尤其是“高高鞋”,大概因为她自己没高跟鞋,家里其他人也没高跟鞋,所以特别喜欢过老妈的高跟鞋瘾。
妹妹穿着老妈的“高高鞋”,让老妈牵着,脚踩两只小货轮走到镜子前去欣赏效果,像“猩猩抓到人”一样开心地笑,要过足了瘾才肯把鞋交给老妈。
衣服鞋袜派好了,就给老妈派包,经常要拿好几个包出来试验,才能决定派哪个。妹妹亲自试包,小包就让老妈给她挂在身上;中包就拖着到处走;大包则打开来,自己站到包里去,让妈妈拖,拖得妈妈心疼肚疼:“妹妹,这会把包拖坏的哟。”
妹妹不管那些,只管催促:“妈妈,开车!”
妹妹替老妈“打屁”,有时是心血来潮,乱选乱派,但有时候貌似还真有她自己的道理。她给老妈派浅色衣裙的时候,总是派一双浅色的鞋给老妈,把老妈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老爸说:“未必她知道这些颜色是一个系列的?”
老爸自豪地说:“她当然知道啦,难道你以为我儿是色盲?我儿天生就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妹妹不仅有发现美的眼睛,还有捉弄人的幽默。有段时间,她最爱把一个尿布包派给老妈。老妈每次都作状大呼冤枉:“妹妹,这是个尿布包,妈妈穿这么泡浪,怎么能背个尿布包呢?”
妹妹见老妈着急,越发开心:“闹包(尿布包)!”
“妈妈不要尿布包!”
“就要!”
“不要!”
“就要!”
然后老妈就作投降状,作委屈状:“好吧,妈妈明天就背尿布包吧。”
妹妹开心得哈哈笑,很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老妈第二天下班回来,妹妹就叫:“妈妈,笑话!”
老妈就现编一个笑话讲给妹妹听:“妹妹,妈妈今天好掉底子(丢人)哦,背着你派给我的尿布包去上班,每个人看见了都捂住鼻子:哇,好臭,好臭!”
妹妹听得呵呵笑,好像真能听懂其中的搞笑似的。
老妈接着编:“有个阿姨问:艾米呀,你怎么背个尿布包呢?是不是又生了个小娃娃哟?”
妹妹赶紧接嘴:“细!”
“啊?妈妈又生了个小娃娃?那是谁呀?”
“妹妹!”
“哦,是你呀?你不是小娃娃哟,你是大娃娃哟,妈妈又生了别人吧?”
妹妹急了:“不细!”
“哦,不是啊?那是不是妈妈肚肚里又有了一个小娃娃哟?”
“摸。”
“好,妹妹来摸摸,看妈妈肚肚里有没有小娃娃。”
妹妹很认真的在老妈肚子上摸来摸去,还把耳朵凑上去听。
太奶奶问:“妹妹,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妹妹肯定地回答:“听到!”
“听到什么了?”
“打屁!”
老妈又大呼冤枉:“妹妹,你怎么污蔑妈妈呀?妈妈哪里打屁了?”
妹妹看见老妈着急,就特别开心,哈哈地笑,还特地跑去向每个人传播:“妈妈打屁!妈妈打屁!”
太奶奶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看你们怎么教育的,姑娘儿(女孩子)也这么爱说屁,不怕人家笑话。”
老爸辩护:“太奶奶,你这是歧视女性哦,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生儿(男孩子)能说屁,姑娘儿(女孩子)也能说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