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敌 作者:艾米
内容简介
《小情敌》是作者第一部讲述自己生活的作品,记录自己的爱情、婚姻和家庭的点点滴滴,笔调幽默轻松,情感真挚动人,读来让人不忍释卷,回味无穷。
两个相爱的人,一双调皮儿女,五个活宝家长,四世同堂的温馨生活……
没有山楂树,不是静秋,这一次,只是艾米。
作者简介
艾米,畅销书作家。
当代华语文学获奖最多、著作最丰、读者群最广的作家之一,迄今已出版《山楂树之恋》《山楂树之恋Ⅱ》《等你爱我》等多部长篇小说,其作品曾荣获《亚洲周刊》年度华语小说奖,《新周刊》年度十大感动作品奖。2010年,著名导演张艺谋根据其小说执导的电影《山楂树之恋》上映后,获得广泛好评,并引发“纯爱”话题大讨论。艾米也因此被冠以“纯爱女王”的称号,声名远播。
小情敌
想起若干年前,听说我怀孕的消息,老黄曾经很得意地认为自己的地位要成倍翻高了:哇,两个宝贝,老黄抱这个,那个吃醋;老黄抱那个,这个吃醋,两个都争着抢着要老黄抱,那老黄还不“俏巴巴”的?
有了孩子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老爸的地位不是成倍翻高,而是每况愈下。不是两个宝贝争老黄的宠,而是老黄跟两个宝贝争宠,跟妈妈争孩子的宠,跟孩子争妈妈的宠,争来争去,一样都没争赢。
儿子还在老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抢走了曾被老爸独家拥有的大片河山——妈妈的脖子碰不得,一碰就吐;妈妈的肚子碰不得,那是傻瓜都知道的事;还有妈妈的这里那里都碰不得,碰了会影响儿子的健康。
那时老黄期盼着儿子快出生,以为儿子生出来,就会把他这个老爸的大好河山交还给他了。
想得美!
儿子出生之后,老爸失去的江山就更多了。从前老爸敬若神明的“生命之泉”,现在变成了儿子的“喇叭”和“牛肉干”——有段时间,儿子吃奶总爱双手抱着,活像在吹喇叭;吃的时候左嚼右嚼的,只嚼不吞,活像在嚼牛肉干。
有时儿子吃着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他会叼着奶头转过头去望人,直把老妈的奶头扯得老长,吓得老爸大叫:“喂,当心哪,别扯掉了……”
老妈呵斥老爸:“大惊小怪干什么?难道我儿子心里没数的吗?你这么大声音,把儿子吓着怎么办?”
儿子才没这么容易被吓着呢,你别看他小小人儿,他精得很,你越担心着急,他越开心,他转过眼珠斜望着你,用上牙和舌头叼着奶头,空出双唇咧开了笑,仿佛嘴里叼着个烟斗一般,那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老爸,嫉妒了吧?我怎么扯,我妈都不会怪我,你这样扯扯试试,看我妈不敲你几个栗子包!”
老妈卫护儿子:“奶头哪里会扯掉?伸缩性大得很,你没听人讲过?有的女人的奶头可以拉到裤腰那里去,一不小心就把奶头拴裤腰带里了;还有的可以把孩子背在背上,把奶头甩到背后给孩子吃……”
老爸刚做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老妈就开始追问他:“如果我的扯那么长了,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我哪里有说不爱你?”
“你看你刚才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很瞧不起那些奶头被扯长了的女人,但人家不是为了孩子才……”
这时老黄就会说,看看,在我们艾米眼里,小情人干什么都是对的,老情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后来儿子还学会了一个新招数,嘴里吃着一个奶,手里抓着另一个,慢慢地捻着玩。
老黄说看这小子也太惬意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放在儿子并没吃着的那个奶上。儿子一下就觉察到了,仿佛祖国神圣领土受到侵犯一样,抓住老爸一个手指,使劲往一边拉,劲头还不小呢,不是老爸坚持着,就被他拉出局了。
拉两下拉不动,儿子会发起脾气来,从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errrrrr”声。老黄说听上去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老猫一样。听太奶奶说,那只猫因为太老,不“逼鼠”了(老鼠不怕了,抓不住老鼠了),看见了老鼠莫可奈何,只好发出这种低沉的声音来吓唬老鼠。
用声音或言语来吓唬人,k市话就叫“恶人”。老妈是生怕人家不为她打架,一看见老爸跟儿子争风吃醋,就怂恿儿子:“爸爸又来‘撩’(招惹)你了,恶他!恶他!”
儿子就“errrrrr”一通,如果老爸不知趣,还要把手放在那里,儿子就拿出最后一招,放声大哭,把太奶奶或者奶奶惊动了,会走过来大声批评老黄:“怎么搞的?大人大事的了,连个孩子都不会逗,一定要把人家逗哭才‘放过手’(作罢)?难道不知道小孩子吃了‘气食子’(生气时吃下的食物)对胃不好?”
老黄挨了训,灰溜溜地让出地盘。
儿子在老前辈的支持下打了胜仗,也不哭了,吃奶吃得兴高采烈,小腿甩来甩去,十分自得。
于是老爸又盼着儿子断奶。
但儿子在断奶后的势力范围并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
自从有了儿子,老爸老妈就像关系不正当的男女,只能偷偷摸摸会面,搞得像做贼似的。儿子小的时候,不会翻身,只能仰躺在床铺上蹬脚蹬手,蹬得不耐烦了才会哭起来,那时老爸老妈“偷个情”还比较容易。但等他学会了翻身之后,麻烦就大了。
有一次,老爸老妈正切磋“武功”,儿子突然醒了。醒了不说,他还从仰卧翻成了俯卧,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完成整套翻身动作。老爸当时也俯卧着,所以没注意到儿子的姿势变化。但老妈一眼就看见了,惊喜地大叫一声:“我儿子会翻身了!”然后把老爸掀在一边,自己抓了件长袍睡衣穿上,兴冲冲地去叫奶奶她们来看“世界奇迹”,临走还交代老爸说:“憨包子,看着点,别让他翻过去,也别让他趴下去把嘴巴堵住了!”
老妈一溜烟地跑了,也不管老爸处于多么尴尬的境地——要慌忙地穿戴整齐,又要防着儿子翻过去,也怕儿子的头垂下堵住了嘴,直把老爸搞得“借”手不及。
搬家之后,有了多余的房间,老爸就开始打如意小算盘,想让儿子单独睡。但老妈坚决不肯:“他半夜掉下床怎么办?他怕黑怎么办?他哭起来怎么办?他要尿尿怎么办?”
一连串的“怎么办”,把老爸炸哑了。老爸于是退而求其次:不把儿子挪出去,咱们把自己挪出去行不行呢?比如半夜三更到儿童室去,讨论国际国内形势。
等到了儿童室,老妈总是不安心:“喂,憨包子,儿子不会从床铺上掉下来吧?”
“不会,我们不是用枕头和被子把四周都堵好了吗?”
“堵是堵了的,但他现在大了,难道不会翻墙?”
老爸再三保证儿子不会翻墙,但老妈还是不安心,正讨论得热烈,老妈突然压低嗓子喝道:“别动!听,是不是憨包子在哭?”
讨论不下去了,老爸老妈两个飞一般地跑回卧室,结果发现儿子睡得可香呢。
有好几次,奶奶和太奶奶都主动提出周末照顾黄米,让米爸米妈两个出去旅游,过过二人世界。毕竟米爸米妈也有点太可怜了,还没什么时间享受二人世界,就一下子掉进n人世界里去了。
米爸听了,跑去问米妈,说这个长周末,我们去某地玩好不好?
米妈很感兴趣:“某地啊?好啊!那里有没有海洋公园什么的?我们儿子最喜欢海洋公园了!”
“呃……这次不带儿子行不行?就我们俩……”
米妈眼睛一瞪:“就我们俩?就我们俩有什么好玩的?疯了?”
儿子越大,独霸老妈的野心也就越大,现在只要看到老爸抱一下老妈,或者跟老妈跳一下舞什么的,就要冲上来横刀夺爱,两只小手拼命扯老爸的裤腿,嘴里嚷嚷着:“我的妈妈!我的妈妈!”
“知道是你的妈妈,但也是我的老婆呀!”
儿子绝不能容忍老妈身兼二职,面红耳赤地跟老爸争辩:
“我的妈妈!”
“我的老婆!”
“我的妈妈!”
“my wife!”
“my mommy!”
“我的老婆!”
“我的妈妈!”
儿子这点很像他老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吵架都能跟着对方的语言走。
儿子眼看老爸脸皮太厚,吵也没用,“恶”也没用,就跑到奶奶太奶奶那里去告状:“太奶奶,你看爸爸哟!”
太奶奶有时嫌麻烦,懒得到现场来,就教黄米:“我儿不怕,去,跟你爸爸说,太奶奶说的,叫他别把我儿逗哭了,大人大事的!”
黄米便像得了上方宝剑一样,威威赫赫地回到老爸跟前,传达太皇太后圣旨:“大人事的!”
这时老妈也赶紧讨好儿子,把儿子抱起来,把老爸冷落在一边。儿子用两条小胳膊抱紧老妈的脖子,一锤定音:“我的妈妈!”
那段时间总在说补办举行婚礼的事,儿子比谁都积极:“妈妈跟我结婚!妈妈跟我结婚!”
老爸逗他:“你连西服都没有,你结什么婚?”
小情敌像受到人格侮辱一样,大声争辩:“我有西服!”
“你西服在哪里?我都没看见嘛,哪里有呢?”
“我有!”说着就跑去求爷爷告奶奶,把他的小西服拿出来帮他穿上,还打上他的小领带,穿上小皮鞋,太奶奶笑他搞得“二行二行”(时髦正规到夸张的地步)的,还蛮像个“新郎官”呢。
“新娘”也得意非凡,抱着“二行二行”的小新郎,在老爸面前旋转着舞步,两人又是啃又是啵的,忙得不亦乐乎。
老爸哀叹一声:“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老妈安慰道:“旧人,人在福中要知福,新人至少没叫你搬到车库去住吧?”
暗语
八哥就是鹦鹉,在k市话里,说一个人“像只八哥”,就是说这人很爱说话,很会说话,尤其很会模仿别人说话,鹦鹉最会学舌嘛。
太奶奶称黄米“小八哥”,说他“一脑壳的话”。他从早上一起床,就开始问这问那的,一直要问到晚上睡觉才安静下来。太奶奶说幸好家里没砂锅,不然都被他打破了。
爷爷奶奶太奶奶都认为黄米很会说话,说他语言能力很强。他们的参照物大概就是“小八哥”他爸了。老爸小时候不太会说话,映衬得黄米语言能力很强。要是换个参照物,跟同龄的女孩子比比,黄米可能就相形见绌了。
黄米很爱模仿别人的说话方式,他有个很要好的小朋友叫杰克,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有时杰克的家长把杰克送到我们家来,有时奶奶陪黄米到杰克家去玩,太奶奶一般不去,说听不懂外语,待在那里像坐牢一样。
杰克的家教挺好,家里孩子说话特别有礼貌,跟大人对话,从来不说简单的“yes”或者“no”,都是很礼貌的“yes,sir.”“no,sir.”“yes,madam.”“no,madam.”
黄米跟杰克在一起玩得久了,也学会了“yes,sir.”“no,sir.”。每次到杰克家去玩,杰克的父母会出来欢迎,跟奶奶和黄米寒暄几句。他们送杰克过来玩,也会跟我们家的大人和黄米寒暄几句,那时就可以听到黄米有点拘谨地回答“yes,sir.”“yes,madam.”。
奶奶说看到这么一个小人儿,用他稚嫩的嗓音,说着这么规矩礼貌的英语,跟成人打交道,心里经常有种莫名的感动。
家里几个大人每天大多说k市话,黄米耳濡目染,学了一口大人腔,而且是k市的大人腔。他完全是不自觉地模仿,并没有搞笑的意思,但在几个大人听来,就十分搞笑了。
太奶奶有个习惯,在家里一般叫人的小名,但如果连叫几声没听见回答,太奶奶就会改叫这个人的大名,不知道是为了表示问题严重,还是表示生分。
太奶奶有时见黄米玩得专心,怕他有尿忘了叫,就来提醒他,先叫一声:“宝宝——”
黄米专心致志于自己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嗯。”
太奶奶没听见,又叫:“宝宝——”
“嗯。”
太奶奶还是没听见。连叫几声没听到回答,太奶奶就佯装生气,提高了嗓门,严厉地叫起黄米的大名:“黄米!太奶奶在叫你!”然后略微缓和一点,半批评半请求:“你答应我一声撒——”
如果黄米答应过的,他就会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四(是)在答应撒。”
太奶奶听他一口的k市大人腔,乐了,逗他说:“你四在答应?还五在答应呢!你像只蚊子一样,光‘嗯嗯’的,我哪里听得见?答应一个‘有’!”
黄米便拖长了声音,大力回答:“有——”挣得小脸通红。
太奶奶知道黄米在“足”她(“足”在这里相当于“你说我声音小?那我就特大声回答你,把你耳朵震聋”),哈哈大笑:“好,好,这下太奶奶听见了。我是问你有没有尿尿。”
黄米往往会愣一下,然后站起来往洗手间跑。太奶奶跟过去帮忙,得意地说:“你看,你看,不是我提醒你,又拉裤子里了。一玩就玩忘了形。”
有次老爸下班回来,刚进门,儿子就飞过来了,大概是有什么重大新闻要报告。他边跑边叫:“爸爸。”
老爸低着头在脱鞋,“嗯”了一声表示回答。大概力度不够,儿子没听见,又叫:“爸爸。”
老爸提着大包小包往厨房走,边走边回答:“嗯。”父子俩离得远了一点,老爸又背着身子,儿子还是没听见。
于是儿子站在门厅那里严厉地喊一声:“黄颜!宝宝在叫你!”然后缓和一下语气:“你答应我一声撒。”
这么长一串话,亏得他一口气嚷了出来,还学得惟妙惟肖,可见人家早将此话烂熟于心了。
家里人听见小人儿这么大口大气的,完全是太奶奶的小翻版,都笑昏了,只有小人儿还站在那里生气。
老爸学他的样:“我四在答应你撒。”
“五答应。”
老爸笑得更厉害了,儿子不依不饶:“你说‘有’撒。”
老爸赶快提高嗓门,拖长了声音回答:“有——沙!”
儿子听得出老爸在“足”他,但也不计较,只把老爸拉到沙发跟前坐下,自己站在老爸两腿之间,开始当天的新闻报道:“爸爸,你听我说撒。”
这个开场白,不用说又是从太奶奶那里学来的。
老爸忍俊不禁,学着太奶奶打趣他:“你只说沙,不说泥巴?”
儿子知道老爸又在“足”他,不予理会,接着往下说。但似乎老爸的打岔打断了他刚才已经开了的头,于是他再次开场:“爸爸,你听我说撒。”
老爸知道不能老为这句话打趣他,不然他会像卡了壳的cd一样,老是重复这一句,再不能往下讲。老爸不笑了,一本正经地说:“好,你说,爸爸听着呢。”
“今天,笑死人的。”
这句开场白是从我这里学来的。不管多严肃的事,在我眼里都有好笑的地方;再平凡的事,经我一讲,就有“笑死人”的效果。我从小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常常把身边众人逗得开怀大笑。现在也一样,哪里有艾米,哪里就有笑声,回家讲起在单位发生的事,多半以“笑死人的”来开头。
太奶奶听见了,便插嘴打个趣:“笑死人?笑死了几个人?”
黄米被问倒了,但他随机应变乱答一句:“八人。”
太奶奶被他逗乐了,放他一马:“笑死了八个人啊?那是蛮笑人的,你快讲给你爸爸听吧。”
于是黄米就来讲他那笑死了八个人的笑话,但经过了这么七打岔八打岔的,他往往想不起刚才到底是想讲什么了,忙跑去向太奶奶求救:“太奶奶,你讲!”
太奶奶刚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见黄大笑星连自己要讲什么笑话都不记得了,又笑了起来:“你看你这个说相声的(太奶奶把凡是说话幽默风趣的都叫作“说相声的”),你怎么叫我讲呢?我哪里知道你到底要讲什么?”
黄米大失所望,跑去求奶奶:“奶奶,你讲!”
奶奶问:“你要我讲什么呀?”
“笑话。”
“谁的笑话呀?”
“我的。”
奶奶每天都替黄米把好笑的事记着呢,不光记着,每次事情发生的时候,奶奶都会指点黄米:“等会爸爸妈妈回来,记得把这个笑话讲给他们听。”
现在黄米来求救,奶奶连忙把当日发生的笑话列成提纲,如数家珍地报出来,任黄米挑选:
“你是不是要我讲你骑车摔跤的事?”
“不是。”
“不是?那是不是要我讲你洗澡打屁的事?”
“不是。”
“也不是?那你是要我讲哪件事呢?是不是你拖椅子,差点让太奶奶坐了个屁股墩的事?”
“是!”
“那你自己讲给爸爸听。”
奶奶一提醒,黄米就想起来了,于是兴冲冲地跑回爸爸身边开讲:“爸爸,你听我说撒。”
“爸爸听着呢。”
“我要妈妈也听。”
“好,我们去叫妈妈也来听。”
“我要爷爷也听。”
等到把一家人全都召集来了,我们的黄大笑星开讲了:“好,我呢……就……好,她呢……就……”
这个句式,说不清是跟谁学来的了,好像家里几个人讲故事都爱用这个句式。
黄米到底年纪小,词汇量有限,很可能那些事情经过他都是知道的,就是没那么多词汇表达,所以讲着讲着就要搬救兵,一般都是太奶奶或者奶奶出兵救驾,把白天发生的事讲给老爸老妈听。而黄米总是以极为敬佩的眼光看着两位“高级讲师”,小嘴巴跟着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帮忙使劲,又仿佛是进入了角色,以为是他自己在讲。
每当他听到惊险之处,就会转过脸来望着几个听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脸上是夸张的表情,仿佛在说:“听见没有?不是我吓唬你,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怕不怕?”
听众当然都很配合,也表现出一脸的惊慌,发出些“啧啧”声,“哇哇”声:“啧啧啧,太不简单了!”“哇,这么危险啊?”“天啊!吓死我了!”
遇到好笑之处,黄米往往提前就笑场了:“哈哈哈哈,肚肚笑疼了!”
听众虽然还八字没听到一撇,但也都识趣地跟着大笑起来:“哎呀,真的笑死人了!”“我的肚肚也笑疼了!”“我笑晕了!笑晕了!”
老妈一般比较夸张,经常是嘴里说着“笑晕了”,人就倒在沙发上,作笑晕状,儿子跑过来,抓着老妈胳膊使劲摇:“妈妈,起来!”
老妈继续装晕,老爸指点儿子:“去拨她眼皮,一拨她就会醒来。”
儿子真的去拨老妈眼皮,吓得老妈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告饶道:“妈妈醒了,妈妈醒了,奶奶接着讲哈。”
自从有了这个会学舌的小八哥,老爸老妈说话就不那么方便了。以前老爸老妈常当着儿子的面打打暗语调调情,以为是暗语,儿子一定听不懂,也就不会感兴趣,更不会模仿,万无一失。
有时晚上老妈在码字,老爸问老妈:“今天有没有戏?”
如果老妈说“没戏”,老爸就叹口气,知趣地说:“算了,今天没戏,趁早睡觉了。”
如果老妈说“有戏”,老爸就摩拳擦掌:“那今天就算搞张创可贴来拉着眼皮,也争取不睡着。”老爸为了说话生动,还特意用手指向上提着眼皮,作“睡眼眯缝,创可贴强拉眼皮”状。
哪知道这动作太生动了,给儿子留下了深刻印象。结果有一天,老爸正给儿子念故事催眠,忽然听儿子问:“妈妈,有有戏?”
老妈以为儿子问的是“有没有事”,遂答道:“有,爸爸给你念故事哈。”
儿子突然溜下床去,老爸大声问:“憨宝宝,你跑哪去?”
“太奶奶——”
老爸见儿子是到太奶奶那里去的,还以为儿子心血来潮,要跟太奶奶睡呢,心下大喜,忍不住就想提前开戏。但不到五分钟,太奶奶跟着黄米过来了,穿着睡衣裤,大概是被黄米从床铺上叫起来的。太奶奶担心地问:“宝宝是不是哪里弄伤了?”
老爸老妈都吓一跳:“憨包包,你哪里弄伤了?快告诉爸爸妈妈。”
“眼眼。”
这一下可把几个大人吓惨了,都冲上去检查他的眼睛,他一边拼命躲避几双魔爪,一边举起手中的创可贴,嚷嚷着:“唱口贴(创可贴),唱口贴。”
还是老妈脑子转得快,马上说:“没事,没事,太奶奶,您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