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你有丈夫有孩子,干嘛还要把他拴在身边呢?”
老板娘傲慢地说:“因为我愿意,因为我能!”
她真想甩老板娘几耳光,但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说以前她只怕丈夫知道了会祸害Kevin,害他被遣送回国的话,现在她的担心就不止于此了。如果Kevin真的杀过人,并且有证据抓在老板娘手里,那就不是遣送回国的事,很可能会坐牢掉脑袋。
以他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性格,他完全有可能为了老板娘杀人,这也比较好解释为什么他明知老板娘不会为他离婚,还是守在美国,守在老板娘身边。
老板娘问:“你是美国公民吧?”
她知道老板娘想说什么,懒得讲那么具体,只简单地说:“是,怎么了?”
“他是在利用你。”
“利用我办身份?”
“看来你还不那么傻。”
“我有老公孩子,他怎么利用我办身份?”
“他肯定是不知道,以为你没老公,不然他不会在你身上白费时间的。”
她不相信Kevin是想利用她办身份,但她相信如果他知道她有丈夫,就不会在她身上下这份情。
老板娘换了一种口气:“你是一个母亲,你也有个儿子,难道你忍心让你的儿子跟自己的父亲分离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朝那个小男孩努努嘴:“那是我和Kevin的儿子…”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动脑子想想,如果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会一直乖乖地守在这里?”
她不确定了。
老板娘说:“你再看看那孩子,看他是不是跟Kevin长得一模一样。”
她又看了几眼,拿不准到底像不像。
但她马上就想到这无关紧要,关键是怎样让老板娘不去告发Kevin,至于他和老板娘的爱恨情仇,跟她王莙无关,因为他已经不爱她了。
她威胁说:“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去告诉你老公?”
“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他,他在厨房里面,要不要我把他叫出来?”
“我不想掺和你们夫妻之间的事。”
“算你聪明。你也别想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我老公是死心塌地爱我的,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对我的爱情。”
她是真的羡慕老板娘这一点,可以让几个男人都驯服地围在身边,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是看中了老板娘哪一点,也许是大姐大说的那种狐媚?反正她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的,只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爱”的痕迹,整个就是算计,算计,再算计。
老板娘说:“现在他的命运就操纵在你手里。”
她声明说:“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
“我知道你有丈夫有孩子,但那不妨碍你,搞婚外情嘛。”
“我不会的,真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比他大这么多,他怎么会…爱我?我也不是个傻子,不会为了一时的…放纵…丢掉我的家。他给我做完地板就…走了,我们再不会有…任何接触了。”
“你保证?”
“我保证。”
“那就好。我会盯着你的,如果你再跟他搞在一起——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老板娘站起身,大方地说,“今天这餐算我头上了。”
她随便吃了几口,就跑掉了,没付钱,也没打包,一溜烟地回到新房子那里,想把跟老板娘的谈话告诉Kevin。但那辆白色的皮卡已经不在她门前了,她打开车库门,冲进屋子里,大声叫着:“Kevin!Kevin!”
没人应。
她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但他关机了。她给他留了个言,但不知道他会不会查。她决定就呆在新房子这边,也许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吃过晚饭就来这里转转,看看她晚上是不是在这边刷墙。如果他今晚没来,那她明天就请假不上班,到这里来找他。
她等了一会儿,决定向王世伟提出离婚。一旦离了婚,那么任何有关她的谣言就跟他无关了,他就不会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也就没必要报复Kevin了。而老板娘那边,只要她跟Kevin没什么,老板娘也不会去告发Kevin。
她给丈夫打电话,他接了,听见是她,很不耐烦:“又什么事啊?”
“我想跟你离婚。”
“你疯了?”
“没疯,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凭什么离婚?”
“离婚还要凭什么?”
“总要有个原因吧?”
她想了想,说:“因为你出轨。”
“谁说我出轨了?”
“宗家瑛的微博里写得清清楚楚。”
“她写什么了?”
她把“世间芳踪”的微博内容简述了一下,问:“难道你还想否认?”
那边气急败坏:“你…你…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她在网上胡写一通,你就当真了?人家那是写小说,小说不都是编的吗?未必你那个什么艾米…她写的都是真事?”
“就是因为她写的都是真事,我才相信宗家瑛微博里写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艾米,写的都是真事?”
“因为她写过我一个朋友的故事,每一件都是真事,我就是因为看那个故事才认出是我的朋友,然后通过那个朋友认识艾米的。”
“但是,难道网络上人人写的都是真事?”
“如果不是真事,她怎么敢写出来贴在网上?难道不怕你看见了怪她撒谎?”
那边骂上了:“你他妈的真是…让人吐血啊!居然连这都相信!我他妈的这么多年,理都没理过她,就是这次在车上碰见说了几句话,她她妈的胡编乱造,你他妈的就相信了?”
“你别一口一个妈的,你有道理用得着骂人吗?”
他收敛了些许:“你…你…那你说她把小龙写得鹰鼻鹞眼,难道那也是真的?”
“那个…也许小龙在她眼里就是那样…”
“还有你自己呢?她不是把你写成…放毒的吗?”
“那个,是因为她想写成江湖小说嘛。”
“哦,那些都不是真的,就我和她的事成真的了?”
“反正你心里明白。”
“我心里当然明白,现在是你不明白呀!”
她其实并不关心他跟宗家瑛到底有没有那事,她只想离婚。
他沉默了一阵,说:“我会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
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第一次发现丈夫这么不想离婚,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都是离不离无所谓,不离他能混着过,离了就更好。但从今天的对话来看,他其实并不想离婚,这真让她搞不懂,既然不想离婚,平时干嘛那么凶呢?难道是因为吃准了她,知道无论怎样对待她,她都不敢离婚?等到发现她真的要离婚时,他就怂了?
这也太贱了吧?
她坐在楼梯上等Kevin,头靠在墙上,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她和Kevin在举行婚礼,但她还穿着刷墙服,老在担心衣服太短,被人看见大腿。而她的儿子,好像还才三四岁,抱着她的腿,大声哭喊:“妈妈你不要走!妈妈你不要走!”
她想抱起儿子,但儿子赖在地上不起来。
Kevin在催她:“快走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儿子他…”
“没事,让他哭吧,哭会儿就没事了。”
她心里好难受,他怎么能这样?难道不知道儿子是她的命?
她蹲地上去抱儿子,儿子还是不肯起来,她把儿子拉站起来,但儿子的两条腿好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是软软的,没骨头,拉直了,一放,又软瘫下去了。她伤心地捧着儿子的腿哭:“小龙,妈妈对不起你…”
Kevin走过来,冷冷地说:“你还说你可以为爱情不顾一切,但你看看你现在!”
她的心像撕裂了一样疼痛,两边都是她最爱的人,放弃任何一边都会要她的命。
她哀告:“我不能没有儿子。”
“那你只能没有我了。”
他拂袖而去。
儿子倏一下站了起来,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叔叔走了!”
王莙从自己的噩梦中吓醒过来,浑身的冷汗。
她立即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刚踢了球回来,冲了凉,在吃冰镇西瓜。她急切地问:“你的腿,没事吧?”
儿子不懂:“我的腿?”
她使劲摇摇头,好像要把现实和梦境摇分离一样,然后问:“你爸爸,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你说哪天?”
“今天。”
“今天没有。”
她放心了,随便聊了几句,挂上了电话。
快十点了,看来Kevin今晚不会来了。也是,他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了,还跑来干嘛呢?她的安危,理应由她的丈夫来关心,如果连她丈夫都不关心她,他一个外人干嘛要关心她?
她站起身,准备开车回家,明天再来找他。但她的腿脚都麻了,站不起来,只好坐那里使劲揉两腿。
正揉着,她听到了门铃声,知道是Kevin,她生怕没人开门他会转身走掉,大声喊道:“你用钥匙开门吧!”
外面的人在用钥匙开门。
门被推开了,果然是Kevin!但他站在门边,没进来。
她拼命站起身,趔趄着走到门边。
他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腿脚坐麻了。”
“你,在这儿坐多久了?”
“三四个小时吧。”
“干嘛在这里坐三四个小时?”
“在等你。”
他呆呆地看着她。
她问:“你,听到我的留言了?”
“没有,你留言了?”
“嗯。”
他摸出电话,想来听留言,她制止了:“不用听了,就是叫你过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他把手机放进裤兜里,问:“你今天去‘福临门’了?”
“嗯,你怎么知道?”
“我也去了。”
“你不是说再不去那里了吗?”
“嗯,我说话不算数,送上门来让你杀让你剐的。”
她无奈地笑笑,问:“你去那里干嘛?”
他一笑:“你去那里干嘛?”
“我去…向老板娘澄清一下…”
“结果没澄清,还被她灌了一脑子浆糊吧?”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是有点搞糊涂了呢。”
他指指屋里面,问:“我可不可以进来…站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他堵在门外,慌忙让到一边:“进来,进来,进来…站一下。”
他进来,把门关上。
她抱歉说:“家里…空荡荡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谁说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他指着已经铺好地板的几级楼梯,说,“你坐这儿吧。”
她乖乖地在楼梯上坐下。
他没坐楼梯,坐在她对面的地上,两手抱着膝盖,看着她。
她问:“你去‘福临门’找…她了?”
“嗯。”
“找她干嘛?”
“警告她一下。”
“她怎么说?”
“她说你去找过她了,你告诉她,你很爱你的丈夫和孩子,绝对不会跟一个做地板的偷渡客有什么…”
她嚷起来:“她瞎说!”
“瞎说是她的中间名。”
“她也对我瞎说你了。”
“是吗?是不是说我跟每个客户都…有一腿?”
“嗯。”
“你相信吗?”
“我,有点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那么迷人…”
“你傻呀!我怎么会跟那些人有一腿?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个要就不爱,要爱就要全心全意爱的人,我怎么会跟我不爱的人,做那些?那还不如我自己搞定,也省得…侍候人。我以为你最了解我,但是你…”
她做个制止的手势:“这个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她还说了你…别的东西。”
“是不是说我杀过人?”
“嗯,你知道?”
“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但是她说她保留着证据,是一把枪,上面有你的指纹。”
“你没叫她把枪拿出来你看看?”
她坦白说:“我叫了,想趁她把枪给我看的时候,就把上面的指纹擦掉。”
他忍不住笑起来:“你不怕背上一个毁灭证据的罪名?”
“我不怕,只要她没法告发你就行。”
“你,叫我怎么说你呢?”
“你还有心思笑?”
“那怎么了?难道你希望我哭?”
“不是希望你哭,至少是…很重视,因为这关系到你的…生死问题。”
“没那么严重,你别听她吓唬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和她…从头到尾…两个人的版本全都不一样。”
“我和她的事,只有我和她知道,所以就是一个hesaid,shesaid(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全看你相信谁了。”
“我…相信你,但是你没把事情的全部告诉我…”
“你想听?”
“太想听了。”
“那我就讲给你听。不过你听了肯定会说我是疯子。”
她保证说:“肯定不会说你是疯子。”
“说了打嘴哈?”
“行。”
“怎么说呢?我偷渡之前就知道她结婚了。”
“你知道她结婚了还偷渡过来找她?”
“她叫我过来。”
“但她没告诉你她结婚了?”

“告诉了啊。”
“告诉了还过来,你疯…”
他笑起来:“看看,我说你会说我疯了吧?该我打你的嘴了。”
她把嘴伸过去:“打吧。”
他只笑,但没打。
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爱得太疯狂了。”
“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我那时爱得太疯狂了,但当时不觉得呀,反而觉得自己的爱情很伟大,风雨无阻,战无不胜。我告诉过你,她那时一心想出国,没事就到老外多的地方去逛,见到老外就上去搭讪,但都没成功,就是有个白人老头,答应把她办出来,就真的把她办出来了…”

“办结婚出来的?”
“不是,那个白人老头很精,根本没打算跟她结婚,只帮她办了个B签证(商务或旅游签证),给她租了间房,和她同居。她闹了很久,软硬兼施,那个白人老头才答应和她结婚。”
“那不是挺好的吗?”
“当时还是可以的。但那个老头很快又找了新的二奶,也是在中国公干时认识的,又把别人办来美国,那个人很有钱,自己租了房子,和白人老头同居。”
“这个白人老头,很帅吗?”
“帅什么呀,快六十的人了,很大的啤酒肚子…”
她感叹说:“有些中国女孩真是…太崇洋媚外了,就这么普普通通一美国老头,就能这么容易地迷惑一个又一个年轻女孩…”
“她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叫我到美国来的。”
“也养个…二爷,跟那个白人老头扯平?”
他笑了笑:“可能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就来了?”
“我?我那时是她手里的一条狗,随时都在等候她的吩咐,她叫我往东就往东,她叫我往西就往西,别说是叫我偷渡,就算是叫我去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能说你太爱她了。”
“也不是太爱她了,就是你说的,太爱那种…爱一个人的感觉了,当你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感到生命是那么有意义,每一分钟,每一天,都活得那么充实…”
“那你过来之后…有没有跟她…”
“当然有,这就是她叫我过来的目的嘛。”
“那个白人老头…没发现?”
“怎么会没发现呢?没发现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你跟白人老头…打起来了?”
“没有,她不会让我跟白人老头打起来的。”
“她只是要用你激起白人老头的嫉妒,挽回他的心?”
他点点头。
她好奇地问:“挽回了吗?”
“没有。白人老头说,既然你已经找到情夫了,就不用缠着我了,我们分手吧。”
“啊?弄巧成拙啊?”
“于是她又叫我去勾引白人老头的…二奶…”
“你去勾引了?”
他点点头:“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吧?”
“不是,你是…被爱情弄昏头了。你…成功了吗?”
“成功了,还按照她设计的,让白人老头在床上逮住了我和他的二奶。”
“这次白人老头肯定回到…你女朋友那里去了。”
“嗯,回是回去了,但一有机会就跑中国去勾引女孩子。”

“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她对我哭诉,说她丈夫打她,骂她,性虐待她,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叫我把白人老头杀了。”
她担心地问:“你…你不会连这个也听她的吧?”
“我那时像她一条忠实的狗,怎么会不听呢?”
“你真的…杀人了?”
“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约定了时间,让我闯进她家,用枪打死那个白人老头,再把她捆起来,奸污她,把现场弄成抢劫强奸杀人现场,然后让我跑回中国去,她说美国和中国之间没有引渡法案,就算美国这边知道是我杀的,也拿我没办法…”
她听呆了,不敢往下问,怕他讲出她最怕的事情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想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她等了一会儿,他没再往下讲,她又等不及了:“你到底杀死了白人老头没有呢?”
“没有。”
她松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干出这么可怕的事来。”
“不是我不会干出,而是我…没能力干出。我还是想为了她杀死那个白人老头的,所以我按照她的安排,去了她家,从柜子里拿出白人老头的枪。”
她嚷起来:“你把指纹留在枪上了!”
“肯定是。”
“怎么不戴手套呢?”
他忍不住笑了:“你还挺老练呢,是不是杀过几个人?”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哪里啊,电影里看来的。”
“她计划得那么周密,每一个细节都事先考虑到了,但却没叫我戴手套,肯定早就计划好了,要让我的指纹留在上面。”
“你…开枪了没?”
他摇摇头:“没有,到了最后那一刻,看着那个白人老头酣睡的样子,我的四肢都僵住了,想扣扳机都扣不动。不管他多么风流成性,他都不该当死罪呀!”
“她呢?”
“她给我打手势,叫我开枪,但我就是没办法扣动扳机。”
“她会不会接过枪去,自己动手?”
“她不会的,一来她也没有杀人的勇气,二来…她也不想留下证据被人抓住…”
“后来呢?”
“后来白人老头还是死了。”
她猜测说:“肯定是她搞的,比如下毒什么的,弄得像白人老头自杀一样。”
“自杀就没用了。”
“为什么?”
“自杀就拿不到人寿保险金了嘛。”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拿人寿保险啊?”
“那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她是为了跟你结婚呢。”
“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和我结婚,她也不爱我,只是用结婚和爱情当诱饵,把我拴在她身边。”
“那白人老头是怎么死的呢?”
“被人杀死的。”
“是不是她干的?”
“不是她亲手干的,但肯定是她策划的,是个老墨…下的手…”
她感觉像在看好莱坞惊险大片:“那…老墨呢?”
“老墨跑回墨西哥去了。”
“她拿到保险金了吗?”
“没有。那老头根本没和她结婚,就请了个朋友,假扮牧师替他们举行了一个仪式,然后哄她说那就是结婚了,所以她得不到白人老头一分钱的人寿保险和遗产。那老头也一直没给她办身份,她还是B签证,但早就过期了。她在美国既没身份又没钱,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身份问题…”
“所以她嫁给了那个餐馆老板?”
“嗯,那个人也是大陆来的,以前是个什么大官,贪污受贿,搞了很多钱,偷偷转移到国外银行里,然后他自己趁出国访问的机会,再也没回去。”
“哇,这么…曲折啊?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