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了帘子,英姿飒爽的出现在点将台前——
众多的目光一下子射向她,都带着崇拜与欣赏,只有纳兰禛的目光灼灼的烧过来,仿佛要将她扎出一个大洞。
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穿过人群,走上台子,纳兰禛等候着她,冷月一身男装打扮抢进了风头,特别是那种月白,更衬的她的容颜肤滑如雪,光彩照人。
秀眉、红唇,男子的眼眸骤然缩紧,眼中甚至带着几许不悦。
他不喜她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如此照人,不喜欢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眸——
提示性的一咳,立刻有许多人收回了目光,纳兰禛单手一揽,将她收紧怀中。
宣布她的所有权之后,只轻轻的贴于她耳边:“你收拾下,我们要去九巍。”
“有什么情况吗?”
“嗯,军中近日粮草枯乏,本王欲带着几名亲信去九巍走一趟,寻些粮草来,如此,打探一下城内消息。”
“好。”冷月点头,为他整理下衣襟,“我马上就来。”
“嗯。”
说完这些之后,冷月便下了台,再次走回帐内,纳兰禛举起剑,一声令下:“继续——”
当即,响声震天,所有的士兵重又拿起了刀剑,整齐的晨练…。
须臾之后,她跨坐在马上,等候着纳兰禛。
随行的有几名亲信,加上纳兰禛同她一共六个人,每个人一匹马,冷月并没有同他同坐,而是选择了一匹白马。
每个人都换了家常了衣服,冷月在瞧见纳兰禛时,当下便有一种感觉,便是他是故意的。
一样的袍子,一样的颜色,一身白袍的他突然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不同于名弈风,他穿了白衣之后,浑身透着一股邪佞之气。
名弈风能将白袍穿的温暖如风,行云流水,而他,则将白色穿的沉稳稳重,邪气凛然。
狭长的眼眸轻瞥她,冷月顿时将脸偏过去,却掩不住脸颊的一抹红晕。纳兰禛深笑几分,随意的一敛袖口,对着身后人说:“走吧。”
一干人便开始出发了。
越过雪疆的边境,便是九巍的领土。
一路行来,风沙极大,虽然昨日刚下过雪,但是越往九巍走,那昏黄的风沙就遮住人的眼,拉的脸生疼。
中途休息时,纳兰禛将围在脖间的黑色布巾围在她的头上,替她整理着,冷月抬头,瞧见他的发丝间落满了风沙…
心间就像撞进了一种东西,狠狠的砸中了她的心窝。
白玉的腰带上挂着几枚玉佩,同一个水囊,他随身取下,递到她的面前,将塞子拔了,让她喝——
冷月摇了摇头,方想说什么,此刻纳兰禛便握住她的下巴强硬的将水给她灌进去。
清冽的甘泉瞬间下肚,她眯了眯眼眸,望着被风沙遮住的天空。
黄黄的,一点都不清透,望着这样的天空叫她一瞬间想起了九夜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曾经清的如一潭水,而今,却蒙上了一层黑暗。
白色的发,狰狞的面容,她的心一钝,像被钝器砸过。
说起来,都是因为她。
纳兰禛将她抱上了马,狠狠的掐住她的肩膀,低头耳语:“倾冷月,你若在走神,本王就好好的惩罚你。”
暗沉的眼眸投过,她对上那样耀眼的紫,眼神一花。
瞬间,就有男人的唇凛过她的唇齿。
想起来,他是越来越霸道了,总是趁她不备偷袭她的唇,而每次,都能席卷了一遍后,让她全身彻底的摊在他的怀中。
那几个随从瞧见他们王爷再次‘惩罚’王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纳兰禛放开她之后悠闲的下了马,回到自己的马上。
前一刻,他还如此的对待她,后一刻,他就同那几个侍卫聊起了天…
该死的男人,冷月在心里暗骂,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子。
白马受惊,猛地朝前跑了几步,甩开了他们,身后只听一声吼,纳兰禛动怒的追赶她…
心里陡然有了畅快,冷月笑了笑,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男子的脸,陡然间沉下了。
却突然,扬起了一抹笑。
眼底,含着深深的宠溺。

一行几个人,终在中午时分赶到了九巍。
说起来,这还是冷月第一次进入九巍,曾经她总是听人说,九巍那里奇险无比,被人誉为‘死亡谷’。
可是一路行来,不过是风沙大点,环境恶劣些,包括,难民多些。
因为九巍的土地偏碱,故而种植不上什么东西,境内的人民多为逃荒的难民,再者烧杀抢掠的土匪,多数的村庄都一贫如洗,毫无什么粮食可言,所以这里的动乱较多,而因挨着地大物博的西凛,许多的人民为了能吃得饱饭,每日都***扰西凛的境民,忧患不断。
大多数的将军都不愿来九巍打仗,这里环境不是一天两天的恶劣,而是常年如此,当年西凛皇帝就因为纳兰禛再次镇守一年而将他帝都行馆赐给了他…
几个人骑着马,慢慢走进了九巍的都城…
低矮的土屋,斑驳的城墙,整个天都灰蒙蒙的,都城内黄沙漫天,行人穿着厚大的衣服,带着遮眼的帽子,低着身子,如死尸般从身边行过。
整个城,充满了压拟,让人喘不过气来。
纳兰禛此刻已走到了她身边,探手护着她,冷月不解,此刻却听到他说:“这里乱民猖獗,大街上随时都会有暴乱发生,我若不护着你,怎么行?”
冷月笑了笑,也靠近他的身子:“那多谢王爷了。”
“…”紧抿的薄唇,在一瞬间勾起笑。
行走在路间,看不到繁华的都市,而是一副萧条的样子,冷月突觉无聊,正想来回看,此刻便被前面嘈杂的叫喊声吸引了——
侧目瞧了眼纳兰禛,瞧见他也朝着那边看去,便策马一转,朝着那边走去…
待到靠近之后,她发现,在九巍都城的中心广场上,此刻围满了人,各种各样的男人,有带着刀疤的,有温文尔雅的,还有,满头银胡的…
冷月从没有瞧见过这般的阵势,更加的好奇,正想朝前挤去,此刻纳兰禛从后面捉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他的马上,不容她抗拒,朝后掉头——
“纳兰…你做什么?”
“不许看。”
“为什么?!”她扬声问,男子沉下眸,用余光瞥了眼那广场,“那是奴隶市场,不是你们女子能看的。”
“奴隶市场?”冷月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名词,蓦然想起这已经不是在现代了,而是在落后的古代,在那个年代,女子同孩童向来就是弱者,她们或被贩卖,或被聘买,更何况,像这样落后的九巍了。
身后,蓦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夹带着极尖的男音:“各位爷,奴家今日又带来一批好货,若爷们相中了,只需出价,便可将这好货买回家中,这如何调教、使用,全在爷们的掌握…”
“好——”
下面响起极大的起哄声,甚至还有不耐烦的声音,冷月侧眸,瞧见那些男人都像疯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那简陋的台子——
此刻,台子上大幕一落,赫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铁笼,玄黑的铁泛着斑驳的光,那些男人随着大幕的降落而兴奋的尖叫,笼子里,有蹲着,有躺着,是许许多多的女子…
糟乱的头发,狼狈的容颜,那些女子年纪都不大,有的甚至才十来岁,可是手脚却都拷着沉重的铁链,她们因为突然见光而显得不安,抬起瘦弱的手臂挡住阳光。
虽然身上很脏,但是女子细嫩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让台下的男人们看直了眼。
那一个个尤、物,在他们看来,就是待宰的羔、羊。
还未竞拍,台下就爆出了一声声浪潮,此刻笼子打开,只见奴隶主上前揪出一个瘦小的女子,使得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天幕下——
没有衣衫蔽体,她颤颤巍巍的站着,奴隶主的手指拂过她身体的每个地方,高扬出声:“这个起拍价,三百两——”
下面的男人发疯似的出价,有的甚至还打着那奴隶的玩笑,怂恿着奴隶主多展示下她——
“哈哈,你瞧她那令人怜爱的小脸,这么小的个子,真不知道能玩几回,这个女娃,便是连身下那耻、毛都还没长齐呢…”
“哈哈——”
冷月听到此,手指紧捏,仇恨的看着每个人。
这些人嘴脸,让她终生难忘。
高台上,那个毫无尊严可言的小女孩,睁着恐惧的眼眸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她的唇在颤抖,而赤、裸的身子便羞、耻的暴、露在每个人面前,奴隶主的手随意的拂过她的全身,甚至最私、密的地方,躬下身子,方想掩盖自己,一条长鞭就打在她的背上,奴隶主骂骂咧咧的说:“小贱人,你装什么装,还真以为你那高贵小姐的命吗?你只不过,是个最低下的贱、奴…任人玩、乐的贱、奴——!”
“畜生——”冷月脱口而出,纳兰禛在后抱住了她,平息着她的肩膀,声音寒冽而来:“阿冷,这些人,在九巍数不尽数,你今日救了一个,却救不了所有,最根本,是彻底改变这个国家,只有强大了,才不被欺负。”
“…你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纳兰禛,我今日才知道,你的心,为什么这般的冰冷!”冷月握紧拳头,不禁狠目。
他抱着她,眼底有什么在翻涌,遂冷冷一笑,“或许,你说的对,本王不会因为这些而感到愤怒,悲伤,本王,便是那个最冷血的人…”
他的眼眸在风沙中变得无法看懂,冷月凝视半晌,将脸侧过,不在看他。
而便这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制度不被摧毁,这样的事情就永远都会发生,只有新的制度建立,才能彻底遏制…”
字字珠玑的话语,让她听了全身一震。
面前,又响起了一波欢呼声,又一个奴隶被拎了出来,那是一个成熟女子,高、耸的胸,平坦的腹,修长的腿,可以说,这个女子自出来后,便将整个拍卖场引向了高、潮…
然而,自那名女子出来的一刹那,她便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这样的面容,似曾相识。
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台中,这名女子没有预想的哭闹,甚至连颤抖都没有,她只是冷眼看着台下的男人,眼眸如冰如霜。
奴隶主的声音响起,执鞭的手抓住女子的头发,将她的容颜完全爆出,另一双手完全抚住她的身子——
“起拍价——一千两——!”
正文 再相见,朱颜改2
一千两!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样一个价格,不用说买个小奴隶,便是去红楼里买最抢手的花魁都够了,奴隶的地位毕竟低一等,从没有要过如此高价…
台下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恨不得上台来亲手摸摸这女奴,验证下她到底是哪里值钱。
此时,奴隶主压了压人群,当即抬起了女奴的脸——
冬日的阳光温度很淡,打在女奴的脸上,形成一圈小小的光晕,那张脸,并没有想象中的倾国倾城,而是貌丑无盐。
脸上虽然白嫩,然而左脸上却烙着一个大大的囚印,狰狞的皮肤显露出来,让台下的人瞬间失去了兴趣——
如此丑的脸,纵然有在好的身材,也是美中不足。
奴隶主笑了笑,观察着台下的表现,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轻拍了拍女子的脸,将她整个身子放下,使之跪下,女奴听话的下跪,眉眼低垂。
此般的温顺,却同她冰霜般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纳兰禛的手指一抖。
冷月侧首,瞧见他的面容完全暗沉下来,双眼盯着台上的女子,瞧着她的面容。
说不出的滋味,回荡在她的心间,纳兰禛的眼神,让她有些受伤。
果然,男人本色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台上的奴隶主也开口,只见他指着女子脸上的囚印,笑了笑:“大家可知道这是什么奴印?”
“是什么?”
“官印。”奴隶主解释道,“上面虽是个‘奴’字,却是由官府赐印,而这个女人,想必说出她的身份来,各位就会对她改观了…”
“听老板这样说,难不成,她还是娘娘?!啊?”台下有人起哄,跟着叫嚷起来,女子置若罔闻,只低着头,丝毫不为所动。
此时,奴隶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问道:“你的身份,自己同他们说。”
这番举动,又让台下的人,充满了期待。
从来被贩到这里的奴隶都是些生活凄苦之人,她们被迫成了奴隶,故而一般会反抗,从不会如这般的亲口说出自己曾经的家事,而今,跪地的女子既不反抗,又不吵闹,此刻她,竟然还要自己说出自己的名字?
台下一闹,皆听着。
女子动了动眉眼,轻轻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眸射向台下所有人,唇角,却勾起了一个笑。
“我是西凛四王爷的,妾室。”
一语出,惊了台下所有人。
同样,冷月也听的清切,猛地转头望向纳兰禛——
他坐在马上,白衣胜雪,眼眸微眯,薄唇划出一到浅浅的弧…
从瞧见她脸上的印记开始,他便认出了她是谁,只是没有想到,会在此刻遇见——
那女子清淡的语气,幽幽传来:“只因我冒犯了王妃,而被四王爷逐出了府,并赐终身为奴,发配雪疆。”
“敢情是雪疆那个王玩过的女人…也难怪,会要这般的贵。”台下有人叫嚷,随即爆出几声笑意,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一下子又变火热了,女子微扬着头,目光透过明媚的阳光,直直射来。
纳兰禛…你终于来了。
自从笼子拉下幕子的一瞬间便瞧见了他,一身的白衣,高坐在马上,墨发如水般帖服,举手投足的气势,是她想了千遍的,自从她成了一名卑贱的奴,从没有忘过他,这个人,早已住进了她的心中,她知道,她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做,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她要报仇!
而今,他就像天神般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从方才起,她的血液就在沸腾,十指紧扣,那样的兴奋,是她从没有体会的….
青柠。是青柠。
冷月此时完全怔住了,为这样‘有缘’的邂逅而感叹,世间如此小,她就在此,遇到了她。
想起来,当日她在王府中所做的事情,依然在眼前。
时间流逝,经历过这许多事情,青柠的容颜尽毁,而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倾冷月了。
那边的台下,开始激烈的出价,纳兰禛坐的安稳,十指攥紧马缰,手臂揽着她。
冷月回头,轻轻的望向他——
“纳兰…”正想同他说什么,男子抬手制住了她,扯住马缰的绳子,掉转了马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本王,不许。”
他连听都不愿听,径直说了不许,招呼了身后的随从,慢慢从广场走远——
冷月被他环在怀中,动弹不得,回过头望了望她,便制住了马缰——
她扯紧了马缰,侧身同他对望。
“我只想赎下她。”
“不行。”纳兰禛隐了神情,将目光拉远,“我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对你不利的因素在身边。”
“她现在还能做什么?!都变成这般了,我不是同情她,只是单纯的想为绽儿积些阴福。”手抚上腹部,纳兰禛果然因为这一句话而软了眉,目光射下,点点的灼热,却无端透着一丝冰冷:“莫非我纳兰禛现下做的,全是损福之事?”
冷月哑语,无法回答他,她只想赎下她,而纳兰禛的问句,又让她两难。
熟悉的眉眼降下来,眼中透着点点怜惜,抚上她的脸颊,轻轻问:“倾冷月,我的用心,你到底何时才能懂?”
何时,才能懂?
指尖的冰凉触上她的脸颊,冷月咬唇,刻意的疏离他。
心间一动,低下眉眼,在不说赎她的事情。
“苏合。”纳兰禛蓦然唤了身后人的名字,说道:“带一万两,将那个女人赎回来——”
“纳兰——!”冷月忽然抬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男子只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轻拉起她的手,环住她的腰身,软软的声音慢慢落下来:“阿冷,我拒绝不了你。”…
诸多的情感,全部隐藏,惟独只有他的呼吸,萦绕在她的周身。
闭上眼,蓦然忆起了当初他执着她的脸,霸道的宣布:你只须记住,没有你,纳兰禛,必成魔!
必成魔…
她笑了笑,满心皆是温暖。
不多时,随从已经领着青柠来到他们面前,一件大风氅遮住了她的身体,她跪在地上,轻轻的念:“多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此刻,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人翻身下马,踱步来到她面前,弯身执起了她的下颔——
“青柠,还记得本王吗?”
正文 再相见,朱颜改3
风动,黄沙漫天。
纳兰禛负手而站,狭长的眼角带着深深的笑意,垂着眼睑望着跪地的女子,指尖触上她那狰狞的左脸,薄唇一抿勾出特殊的弧形。
风卷起了白衣的衣角,衣袂翻飞,冷月坐在马上睨着青柠,这个女人从方才起就极其平静的望着他,眼中波澜不惊。
这样的举动让她感到奇怪,直觉,面前的青柠好似变了许多。
距青柠的脸被抬起,虽然容颜尽毁,但是她的声音亦如往昔的美好,盯着纳兰禛许久之后她忽然笑了一下,唇瓣勾起,脸颊下意识的贴上他的手背,轻轻摩挲——
“奴,当然认得。”
眼角流畔,转到冷月身上,眼底带着抹不自然的情感,停在她身上许久之后才移开。
玛冷月被她那种眼神盯着心中一落。
那样的深望,不晓得为什么让她觉得周身不自在。
纳兰禛挪开手腕,负在后面,铁青着脸不说话就上了马,如此简单的问候,他没有在瞧青柠一眼,而是将她丢给了身后的随从。
一行人从广场上走开,冷月被他控制在怀中,扭头看去,青柠安稳的坐在她的马上,面色无常。
除了那一抹目光总是在她身上扫过,她觉得,现在的青柠比当初要平稳的多。
她不吵也不闹,相安无事的过了一路,直到他们购得了粮草,从九巍回来,进了军营,也不曾瞧见她有半分的说话…
雪疆的军营瞧见他们的王带着大量的粮草来变得兴奋,却又因为他带回了一个女人而议论纷纷。
先不说青柠全身无衣,仅用一件风氅包裹住身子,光是她那脸上的印子,就让所有人都猜忌万分…
雪疆的官印,任何一个人都能认出,青柠被冷月领到了帐内,纳兰禛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着去的随从全都紧闭着嘴,不敢多言一句…
众人猜测着,这个女子不会又同王爷有什么关系?

冷月领着青柠走进了帐内,吩咐了人准备了一桶热水,为她支了一个间,空出来让她清洗一番。
青柠冷眼瞧着她,并不说什么,冷月准备什么她就用什么,脱掉风氅跨进盆中,一手执着湿布擦拭。
“你若有什么事情,叫我便可,我在帐外。”冷月同她说,青柠望着她朝外面走去,笑着开了口:“王妃,请留步。”
冷月听后,转过头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她问道,望着女子的容颜。
“王妃,你听过,鸠占鹊巢吗?”
突然的发问让冷月神色一冷,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却是不知道,她为何要同她谈这个词语。
“呵….”青柠笑了,狰狞的脸上挂着抹怨恨,“我还当像王妃这种人定能知晓,这其中所包含的含义…”
“你过奖了。”
冷月平淡的同她说话,当即转过身,“若是没有事情,我就先失陪了。”说完,她就要走——
“王妃,南柯一梦而已,不是你的,便永远不是你的…”青柠在后提醒道,撩起桶中的水慢慢浇到身上,身后发出了淡淡的笑声——
女子反常的差距,让冷月方出帐子就觉得手脚冰凉…
捂了捂手,她站在帐前一副低眉沉思的样子。
“你怎么了?”男子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一跳,瞬间拉回思绪,纳兰禛蹙着眉握上她的双手,象征性的为她取暖,眼眸睨了下内里:“她欺负你了?”
此刻他的神情,像极了要为她出气的男孩子,使得她一笑,不禁心间一暖。
“还能有谁能欺负的了我?”冷月问道,上前靠了一步,“你现在的心思可真重…”
“你带她回来,我本来就不同意。”纳兰禛顺意将她一揽,朝着另一个营帐走去:“我能带她回来,全是因为你。”
“是,是,倾冷月多谢王爷你的宠爱…”冷月忙做出一副小婢女的样子给他作揖,纳兰禛笑弯下身子捏着她的鼻尖,“算你有良心。”
两人在这里打情骂俏,使得那些巡视的将士们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却私语甚多,纳兰禛侧眉,瞧见离着她们最近的一队在互相咬着耳朵,当即吭了一声,招手让他们过来——
几个人小跑过来,低着头,纳兰禛打量他们许久,淡淡的说:“二百米加速跑十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