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眼前只有一片苍茫,那苍茫中,分明站着一个人,对着她笑,轻轻的唤她,阿冷。
这样一个名字,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何要这样执着的,唤着…
因为,他将她当成了冷月…而不是倾冷月…
那个只属于她的名字,便在纳兰禛的轻唤中,带出更多的情感。
嗯…
“禛。”
冷月犹豫了半晌,终还是,喊出了他的名字…
禛。
正文 红绫帐中的温存1
风雪中的帝都,天边的尽头上,笼罩着一缕暗光。
三个身着异服的赶车人,身上裹着厚厚的裘衣,头戴着虎皮帽,口中呼着白汽,三人紧紧靠在一起,手执着皮鞭,朝着一直奔跑的马身上打去。
马声嘶扬,却带着深深的疲惫,马儿已经在这样的风雪天跑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几匹马不安的晃动着身子,似乎在抵抗,那火辣的皮鞭打在它们身上,几匹马受惊般的,发起了疯。
马车便哐的一声,停了下来——
车帘一掀,探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脸,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小丫鬟,绾着两个髻,头上簪着一朵绢花,那小丫鬟眼眸一扬,执起手中的鞭子便抽在了三个赶车人身上,言语犀利:“蠢才!!想被丢到鳄鱼池吗!!看好那个马,下次若再有!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
三个人背上猛地被抽了一鞭,背上的裘氅裂开,划出一道血痕,坐在后面的小丫鬟哼哼的笑了几分,便将那帘子放下。
方一转头,便对着坐在宽敞车内的人轻轻的说了一句:“是奴婢的错,奴婢让夫人受惊了…”
“不怪你,恰好我也想吹吹风,这车内,太闷了。”温温袅袅的女音,蓦然荡了起来,直听的人骨头酥化,心神出窍,屈膝而坐的女子身上只裹了一件驱寒的毯子,现出她粗细均匀又美丽的手臂,手上赫然戴着些许的银镯,一动便叮咚作响,女子的脸上扯着方丝帕,桃粉色,将她那双媚骨的眼眸,衬得如琉璃倒影。
她发出一声轻叹,那边服侍的丫鬟立刻挑起了车窗的一角,外面的风雪,当即吹了进来——
风儿刮着动静的声音,传到女子的耳中,她微闭双眼,好似享受的聆听…女子的脸颊若现桃粉,红唇微抿,眼眸便轻飘飘的瞥到一边。
原来,这车中,并不是只有这两个人。
仍有一人,在角落里,坐着。
他不说话,用紫色的布巾围着着脖子,探出半张脸,男子的双眼泛着深深的紫,却似没神,双手放在膝间,微低着头,对于他身边的俩个女子,并不感兴趣…
他一动,却有叮铃的响声,这才发现,他的双手上带着玄铁的手铐。
他正坐在背风的地方,此时帘子一挑,风雪全都从他的身后灌了进来,男子暗沉的衣衫,更显出他的忧郁,风雪将他的发丝吹乱,凌乱的拂在空中,这副深沉的模样,竟然坐在对面的小丫鬟,红了脸颊。
时不时瞄向他,男子坚毅的侧脸,让她着迷。
坐在中间的女子掩嘴而笑,似乎将小丫鬟的神情尽收眼中,她探出手来,不由自主的,抚上了男子的手掌——
微微的一颤,一直沉默的男子,抬起了头。
紫色的眼眸,在风雪中,尽显妖娆。
“当真是兄弟俩…这模样…长的真像…若是再过几年,你便也是那种妖娆男子了…”
“姑姑过奖。”男子开口,将手从她手中抽出,冷漠的不再说话。
此时外面的雪色之光射进来,照亮了他的脸颊,这个男子,却正是九夜。
只是…此刻,他竟同苏青晓在一起。
九夜的手上戴着玄铁链子,面容谨慎,让苏青晓抿唇一笑,探出去的手迟迟未收回,她从九夜的手掌上,摩挲到那根链子。
“恨我吗?以这般的刑罚处你?”
“不敢。”九夜低眸,唇边有丝苦涩,他瞧着这缚手的链子,定定的说:“这样也好…九夜没有完成姑姑交代的任务,该罚。”
“你呀…同你的四哥一样…我又怎么舍得折磨你…夜儿,你可知,疼在你心,痛在我身。”
“…”她纤细的手抚上九夜的脸颊,摩挲着他男性的下巴,那刺手的胡渣,都让她心神荡漾,唇边含着笑容,望着这张,同纳兰禛有血缘关系的…脸。
此时,车窗外,夜依然阑珊,落雪帝都的晃影,近在眼前,这样一辆从黑暗中而来的马车,此时正一步步向着帝都靠近,苏青晓的紫瞳透过窗外的风雪望向远处帝都威凛的城门,她的红唇,在风雪中微勾。
纳兰禛,如此聪睿的你,定是想不到,我会来到你的身边…
给了你那么久的玩乐时间,如今,是该收网的时间…我会帮助你一步步登上你想要的东西,但是,相对的,我会收回你身边的所有…
包括——女人。
你…是我的。
任谁,也抢不走。
那落雪的庭院中,只残留下两行凌乱的脚印。
堆放在庭院中央的雪人,此时正睁着两只带笑的眼睛,正对着屋子的窗棂处。
半开的窗子,偶尔有散雪吹进,却无端从里面,传来几声嘤~咛,垂放的红绫帐中,正在上演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男子的发丝散在床榻上,他低着头,用尽了一生的宠爱,去吻身下的女子…女子带着一抹不愿同羞怯,她的双手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微微的喘着气息。
“纳兰…够了…”她突然咬牙说出,但是那声音还未消退,男子便噙着笑,勾上了她的腰身——只一向上提,便使俩人的腹部,贴在了一起…
“阿冷…我想要你。”那句带着沙哑的话语一出,冷月突觉下腹一阵暖流,侧了头,躲避着他的吻,纳兰禛扳正她的头,一双眼眸对上了她。
仔细的看,他的眼中是她放大的身影,冷月脸颊蓦然一红,那种痴缠,让她有些沉溺。
“你…胡说什么…纳兰…我还没原谅你呢…”
“原不原谅,我都想要你。”纳兰禛吐着气,拂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啄上一吻,“本王想了你一个月之久,快要疯了。”
“行了,少甜言蜜语的迷惑我。”
“…呵呵…阿冷,你觉得,那是甜言蜜语?”
“…胡言乱语。”
冷月白眼,忙推开他,她身子微起,挑起帘子望着外面,蹙着眉,唇瓣微努:“纳兰…快滚出去,我要睡觉。”
“无情的女人。”纳兰禛在身后微笑,探过手便捞住她的腰身,将冷月收在自己的臂弯中,他低着头,指尖轻触上她的唇瓣,轻轻摩挲,另一只手隔着她的身体,解开她的衣带,牢牢固定在怀之后,便垂眸说道:
“除了我纳兰禛,还有谁,能受的了你那倔强的性子?”
“呵…人倒是多了,就是都没你那么令人,讨厌…”冷月扳开他的手,不耐烦的催促着他,“赶快滚,看见你我就烦。”
“阿冷。”纳兰禛蓦然脸色一黑,也不动,将她的手全收在自己的怀中,定定的望着她:“包括名弈风?”
“…”
他那个样子,分明是一副吃醋的脾气。
冷月沉默了许久,盯着他,俩人面对着面,她只叹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
遂用十分老成的声音,对他说:“我与他么…只怕今生都没有了…缘分。”
“缘分?”对面的男子声音微扬,带着完全的怒气,他再也不顾其他的,将她瞬间压在身下,一双凌厉的眼眸,便全部锁住了她——
“倾冷月,莫非,你还想同他有下一世?!”

正文 红绫帐中的温存2
红绫帐内,人影晃动。
他的发丝垂在冷月的脖间,有些刺刺的痒。
冷月望着这个将她压在身下的男子,那种带着醋意的表情,同他微喘的气息,突然让她有了一丝心动…她将他的脸庞印在脑海中瞧了千遍万遍,只凉凉的呼气:“纳兰禛…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件事,该多好。”
话音方落,纳兰禛的身子一凛,怔忪了一下,方才的怒意仿佛瞬间消散了,伸出手指,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阿冷…为何要换脸…”
“嗯…这本来便是我的脸…纳兰…我本名叫冷月,没死前,便是这副模样…怎么,你不喜欢?”
“呵呵…”他突然笑了,眼眸温柔,“你是我的王妃,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王妃…”
“王妃。”冷月咬着这个字眼,眼中带着迷离,她仰头望着上面的绫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当你的王妃,好累。”
那声抱怨,听在纳兰禛的心中,便多出了丝心疼。
男子猛地俯身抱住她,恨不得将她的骨血揉进自己的胸膛中,侧身耳语,“阿冷,若是累了,便靠在我的身上…本王…甘愿。”
“你个傻子。”
眼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带笑的欢颜绽放在他的怀中,他硬朗的胸膛,冷月微靠了下,闷声说道:“好硬。”
环手抱住她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拢了她的发丝,露出冷月玲珑的耳廓,用指尖轻描着,俯身便吻了上去——
怀中的女子动了一下,似被他的偷袭吓住了,侧着头欲躲避,纳兰禛没有放松自己的怀抱,再次倾身,那吻便落在了冷月的脖颈。
温温柔柔,一边褪去她的单衣,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裳,纳兰禛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解开衣带之后,他的背脊便露出了大半个,他牵引着冷月,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环绕。
拔下她头上的发簪,一头如瀑的青丝缠绕在他的指尖,纳兰禛轻抬手指,眼眸微眯瞧着她三千青丝,含着笑,将它们都平放在床榻上。
“阿冷…你很美。”他这样称赞着她,冷月脸上一燥,只觉的自己这般柔弱不舒服,便抬起手,狠狠的朝着他的胸膛砸去——
“不准再说甜言蜜语!!”
“咳——”
手上的力道还未消掉,那微躬身子的男子便一口血吐在了她的胸前,冷月蓦然慌了,自己也起了身,扶住他的手臂:“我给你的药,你吃了没!!”
男子的手上一用力,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抱…他几乎用极轻的声音,沙哑的凑在她耳边,一边安慰着她的背脊:“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冷月的眼眶渗出了泪,也凛笑着,“是呀,我干嘛管你。”
“嗯…纳兰禛此时,还是待罪之身…。”
在她的肩头凛出笑容,他用冷月看不见的忧伤眼眸望着红绫帐的一角,那心憋住的事情,无论无何都无法吐出,他只有尽量的弥补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阿冷你不知道,我是个,懦弱的人。
对于你,用了情,却无法要求未来。
我只有珍惜同你在一起的时光,珍惜,我们短暂的幸福。
屋中红烛残蜡,摇摇晃晃的照着俩人的身影,他同她拥抱了许久之后,方隔着衣服,揉搓着她,轻声问道:“阿冷…给我生个孩子吧。”
冷月的身子一僵,蓦然推开他,瞧着他微笑的唇角,瞧着他发丝轻柔的样子,她犹豫了半晌,踌躇了半晌,十指紧握,深深嵌进手心里。
“你记得吗,你刚让我失去一个孩子。”
像责问的语气,睨着他。
纳兰禛不否认,手抚着自己的胸膛,眉心紧蹙:“嗯。”
“那么纳兰…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相信…相信为你再生一个?”
“我的命。”
他毫不犹豫的吐出,三个字很落地有声,男子扳正她的头,眼眸深沉,“阿冷…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若是可以,纳兰禛愿意用命来交换。”
“…”
冷月沉默,被他的双眸凝视,她的唇瓣微张,心里乱极了。
他说,用命。
思考着,她静坐在床的一角,与她相对的,是他,冷月甚至能看到他的唇角还有残留的血迹,甚至能看到,他的胸膛前,有些污血染透了他的衣衫,然而,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在同她说,阿冷,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真的很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忍耐了会,她从床上跪起来,微微的倾身,探过身去很自然的吻住了纳兰禛的额头。
“纳兰,不要让我失望。”
一边吐着这句话,她一边牵起了纳兰禛的双手,俩个人十指紧扣,她慢慢的躺在床上,男子侧过身,轻抚着她的手指。
俩人开始很缠绵的接吻…很美好的,贴合。
解开她的亵衣,纳兰禛只用一只手便包裹住了她的柔软,他的眼中含着温水,深情的注视她,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游走…
帐内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冷月闭着双眼,感受着他,半张的唇瓣中,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一双指,探入她的身下,先在四周环荡了一番,遂褪去了她的亵裤…她美好的身子如今全部展现在他的眼中,男子静静的瞧着,眼中喜悦一片。
“禛。”她喊着他的名字,纳兰禛凛着笑,俯身继续同她相吻。
一寸寸,一点点,他的手在她的身上走着火,时而探入那幽静的地方,他以指,取悦着她。
“嗯…”冷月轻喘出音,半含着怒意望着他,纳兰禛继续自己的事情,把她抱了起来。
拥入怀中,俩人更加的贴合,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灼热正抵着她,一点点的摩挲。
冷月眯了眸,吐着气望着他的脸。
这张看一遍便不会忘记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坚毅的薄唇,他那双仿佛收进天下淡漠的眸子,以及,他美好的下巴。
这个男人,这样的男人,此时正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他含着情望着她,双手微微将她托去——
“阿冷,相信我。”他吐着这样的话语,俩人的猛地贴合,冷月全身一凛,便感受到他的灼热,已然进入了她的体内。
眉心一蹙,她抱紧了他。
身下慢慢的律动,让两个人,都渗出了汗珠。
此时,半开的窗间拂进来几缕飘雪,吹动了红绫帐,俩人的身影,便不小心暴露在了窗外。
动人心魄的声音,从屋中传出,纳兰禛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吻着。
这是他的阿冷,他最爱的女人。
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刻,让他感到留恋,他怀抱着她,他的女人,正被他抱在怀中。
就算在冷漠又怎样,就算在荆棘又怎样,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那手上,还有他给她带着的戒指。
“纳兰…你知道戒指的含义吗?”
“它代表着…从此以后,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嗯,好。”
他回答着,是那样的肯定,冷月露出会心的笑容,直揽住他的脖颈,她此时感受着他,额心渗出的汗浸被他抹去,纳兰禛给着她宠爱,每一下,都让她的心,为之一震…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
她的心,那颗被名弈风施上情蛊的心,此刻正不安的翻涌。
随着俩人的情动,她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了她的,不适。
“纳兰…我…我…”她紧紧抓着他的背,喉间甜腥一片,口腔中仿佛翻涌般,那大滩大滩的血,便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
“阿冷。”纳兰禛突然叫住她,只眼疾手快的,从自己脱去的衣裳上取下随身的刀子,他迅速的划伤了自己的手心,将整个手掌便覆了过去!!
冷月惊眸,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纳兰禛来不及解释,将她抱起来,以掌渡血,喂给了她…
“月儿…别怕…别怕…我在。”
轻哄着,恨不得将自己的骨血,都喂给她。
傻阿冷,纳兰,怎么会让你死…我们,还要过相濡以沫的日子呢…
嗯,相濡以沫。
正文 她是你的女人?1
红绫帐动,探出男子修长的手臂,纳兰禛抬眸朝着屋内看去,此时红烛已残,发着微弱的光,他怀中的女子紧蹙眉心,闭着双眼,唇边,却一直流着鲜血。
那只手一直为她渡血,他想了想,先将冷月平放在床上,遂自己穿了衣衫,下了床。
为她盖好被子,抚着她的脸颊,他来到了桌边,遂从自己贴身的外衣口袋中掏出了那粒药丸。
将之碾碎,然后倒满了水,融化在水中,他端着杯盏来到冷月身边,轻声喊着:“阿冷。”
冷月嗯了一声,睁开了双眼,望着他的容颜,身子被他扶起来,靠在纳兰的怀中,男子很仔细的喂她喝药,不时用衣袖为她擦拭着流出来的药渍,片刻之后,他坐在床头上,垂眸将她放在床里,遂自己也躺了上去,掀开了被子。
“纳兰…你的伤。”冷月呓语,侧过头瞧他,纳兰禛侧着身子,绞着她的发丝:“嗯…你先睡吧,我自己处理便好。”
冷月蹙眉,凝望了他半晌,突然她把手从被子中伸出,握上纳兰禛那个手掌,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探出自己的舌尖,她看着那道伤口,舔了上去。
男子的眉心一动,静瞧着她为他舔舐伤口,唇边带着笑意,他靠近,呼吸着冷月的体香,喃喃:“别玩火了,否则,本王会忍不住再要你一次。”
冷月立刻将眉眼都射了过去,面带嗔怒的望了他一眼,她嘟囔着:“我是在帮你治疗。”
“嗯…治疗本王的欲火焚身。”纳兰禛同她打着趣,探过手臂将她的身子抱在怀中,时不时抚摸着冷月光滑的肌肤,他叹了口气,:“阿冷,快睡吧,你该休息了。”
“嗯。”冷月听话的闭眼,任他抱着,她此刻只觉靠在他的怀中,四周温暖如春,不禁微笑,嘴角上扬。
欢爱过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累,累的,很困,很困。
心仿佛有了避风港,她独身了这些年,只有这一刻,完全放松了…放下了警惕,放下了包袱。
头枕在纳兰的臂膀上,吐气如兰,脑中开始混沌,身边的男子似乎在为她清理着身子,她只感觉他在自己的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听见他的轻咳,空气中的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冷月睡着之时,她突然发出一声呓语:“纳兰…你真的,好温暖。”
那忙碌的男子蓦然凛身,暗紫的瞳仁望着她,他此刻站在床边的一角,正她擦拭着身子,绞着手帕,男子为她抹着容颜,眉眼间,全是宠溺。
“你也是。”他回应似的贴在她的耳边,轻吻她的耳垂,瞳仁迷离,擦拭完她的脸之后,他掀开了被子,抬起她一只手臂,慢慢的为她清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禛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后,重又回到她身边,静静的躺在她的枕边。
俯身给了她一个吻,带着俩人的爱,他只拥着她,和衣而睡。
阿冷,你幸福吗?这样的相拥,你幸福吗?
但是我想说,能有你的陪伴,是一件,多么值得纪念的事情…
屋外,霜雪漫天,寒风大作,但是俩人所住的屋中,此刻温暖如春,俩人的情,虽然无声,却升满了整个屋间…
乌黑的马车,便这样悄无声息的驶进了帝都城。
在黑夜中行走,他们循着熟悉的道路,穿街过巷。
凌晨时分,那辆车终于在一处府院停下,车子先是一阵,遂三个赶车人,忙跳了下来,他们站在车门处,微微躬身,献媚的喊着:“夫人,到了。”
车帘轻动,先是那个小丫鬟下了来,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发丝,遂掀开了帘子。
此时,从那车中,探出一双手。
手指干净,根根若青葱般细滑,艳丽的丹蔻精致的涂在手上,手的主人撑着帘子,随即缓缓走下来…
她方站定,便感觉,整个风雪,都失去了颜色。
那般的容颜,那样的身段,女子有着一种魅惑的美,她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气势,她虽然身披着雪白的狐氅,但是内里的衣衫极薄,若隐若现的长腿,直看的站在身边的三个赶车人一阵欲火难耐。
他们滚动着喉结,将眼睛低下去。
正想着,那车中,又下来一个人。
是个黑衣少年。
少年长靴踏雪,暗紫的围巾遮住了他的容颜,他的发丝在后面轻松的绑了一个发带,眉目英挺,少年冷心冷情,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手臂低垂,一动,手上的链锁,便发出沉重的声音。
九夜抬起眸子深瞧了眼这个府邸,遂将眼眸垂下,暗淡无光。
他停站了会,手臂便被人揽住了。
“不知道你的四哥瞧了你,会是什么反应。”苏青晓媚笑着,拉着他,走上了台阶。
下了一夜的雪,此时四王府的台阶极其的滑,俩人踩着,那身后的小丫鬟,却回头凛了眼那三个赶车人,只见她走到他们身边,从怀中掏出银两,遂笑着递给他们:“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三个人正欲笑着去接,此时那女子的袖中突然发出三枚暗针,直直的刺向三个人的脖间,只听啊的惨叫声,三个人,猛然倒在了地上——
九夜极其厌烦的回头瞧了一眼,睨了苏青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