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弈风听后,便也舒心了,手背摩挲着她的发丝,“那便好…”
两人赫然在大堂中拥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便连笙歌同绽儿都在远处望着,两个孩子陌生的瞧着那个男子,他的风姿可以说同父亲不相上下,甚至比父亲还要绰约。
男子的双眼带着笑容,像极了会勾人的狐狸,天生便是会讨女人欢心的那种。
笙歌努起了唇瓣,她突然对这个陌生的叔叔很没好感,瞧见母亲同他拥抱,她不禁开始为父亲打抱不平。
此刻,后院的房门阖动,笙歌回头,在瞧见纳兰禛的一刻,霎时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爹爹,爹爹你快去!”
纳兰禛不明所以,又被她拽着,一边走边听她嚷嚷:“爹爹你在不去,娘就要被抢跑了!你要快点!!爹爹,你干嘛还这么淡定呀!”
纳兰禛被她一路拽到大堂,方抬起眼眸就瞧见了那一幕——
冷月同名弈风抱在一起,脸上含着笑容。
他眼瞳一缩,瞬间脱离笙歌的手,女孩子笑着,并在后面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歌儿,你在做什么?”绽儿瞧见她这般兴奋的模样,不禁问,笙歌瞄了眼纳兰绽,手指一推:“哥哥你不懂的,你看,咱们的爹爹要去抢娘了,太好了,最好爹爹要很帅的把娘抢过来,顺便对那人说她是我的女人!”
笙歌一边幻想着,一边在旁恨不得他们打起来,绽儿无语,扯了扯唇角,而藏在暗处的岚却盯着她活跃的背影切了一声。
真是有趣的女孩子。
纳兰禛缓缓走到三人之间,他先是轻咳了声,后凝视着锦之,两人相视而笑,冷月听见他的轻咳回眸,离开了名弈风的怀抱,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纳兰禛一笑,走到名弈风身边,探出手来:“风。”
两人的双手握在一起,没有预想中大打出手的场面,叫笙歌不禁无趣,她一边说着爹爹太温柔,怎么这样的话,一边挑衅的望着名弈风。
绽儿笑着摸着她的小脑袋,便领着她走进内堂,而笙歌,还将目光停留在名弈风身上,带着诸多的不悦…
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39我爱你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午饭期间,当所有都坐上饭桌之时,笙歌一边执着筷箸挑着米粒,一边没好气的望着对面的男子。
今儿的饭菜丰盛的有些过分,突然多了两位叔叔,笙歌晃悠着双腿,坐在高高的板凳上,一直不停的瞧着名弈风,而他则眉眼笑意的样子。
冷月坐在他身边,很客气的为他盛饭,此刻笙歌一努嘴,便拿起她的碗对着冷月:“娘!歌儿也要!”
冷月蹙眉瞧着她碗中满满的米饭,稍有不悦,她低下头,说道:“你还有这么多,还要什么?”笙歌扬声,瞧着名弈风,“那娘还不是给那个叔叔盛的满满的!”
名弈风其实从方才起便瞧见有抹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但是他却选择淡过,而今,这孩子如此高调的讨厌他,更让他觉得好笑,不禁抬头望她,孩子亦倔强的瞧他。
眼中点点坚强让他仿佛瞧见冷月曾经的时候,那时候,他便是被这目光所吸引,便是如此的对于她产生爱恋。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有了两个孩子,却都有她的影子,名弈风光是看着,就有种特殊的感情,他越瞧,便越喜欢。
指节敲在桌上,微微而动,纳兰禛没有说什么,反而很安静的坐在主位上吃饭,他垂着眉眼,面上早已没有当年的犀利,真是事事弄人,名弈风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如今这般。
想必是为了她而改变了很多。
这些年,他游历在外,偶尔也听过关于后楚帝后的传奇,那些故事早已被传入民间,便是连三岁的娃娃都知道,有些地方还有专门唱他们的民谣,说的最多的便是帝后被压在皇陵下却还双手相执。
当时,他也同外面那些人一般认为她死了,那段日子他很痛苦,便是瞧着什么都是灰暗的,但是当锦之告诉他,曾经有人在某处瞧见过他们之时,他这才清醒。
找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这里。
名弈风的双眸柔和,凝视着冷月,她依然如昨,那种身姿是他心里的模样,名弈风一笑,只觉得这一刻是幸福的。
便也夹了一块肉放到了笙歌碗中——
女孩子一怔,顿时没反应过来,她瞪着他,大意是告诉他别以为一块肉能收买她。
名弈风和眉,问道:“是叫笙歌吗?”
“哼。”
女孩子一侧头,蓦然瞧见与她同坐的岚,便霎时将那块肉放到岚的碗中,给他:“我才不要吃这种肥肥的肉,好恶心!”
方说完,纳兰禛便咳了声,“歌儿!怎么同长辈说话的!!”他训斥她,笙歌不服气,岚低着头,凝视着她给的肉,静静放到口中品尝了一口。
肥腻的感觉,是不好吃。
岚蹙眉,笙歌瞧见了,便也说,“父亲你看岚都嫌难吃了,他还夹给我!我才不要吃!”
锦之笑了笑,睨了睨名弈风一眼,却有些看戏的成分,名弈风深深望着孩子,便又从盘中夹了一块瘦肉,放到她碗中——
“这次叔叔记住了,尝尝这块。”他说,和熙的笑,笙歌亦将那肉蓦地扔到碗外——
“啪——”的一声,却是冷月放下了筷子!
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笙歌还是第一次瞧见她发火,不禁一怕缩到绽儿怀中。
冷月睨着她,半晌不语,两人便那样瞪着,笙歌委屈,眼眶发红——
“跟叔叔说道歉。”冷月平静地说,笙歌摇头,咬牙:“娘跟叔叔抱在一起,要不要同爹爹道歉?!”
一句话说出,霎时叫饭桌的气氛凉了下来,名弈风虽然无语,但是他还是瞧了纳兰禛一眼,纳兰禛坐着,却依然不动,垂着眉眼。
冷月却突然扬起手欲打她——
“娘——”
绽儿拦住,他护着笙歌,眉眼不让,冷月放下手,有些气愤,“你是在责怪娘的不对?!”
“哼…娘本来就不对,都有爹爹了,还同别的叔叔拉拉扯扯。”笙歌负气的说,推开绽儿,兀自跳下去,站到她面前,扬起脸:“娘要打便打,歌儿才不会说痛!”
“歌儿——!”饭厅里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纳兰禛此刻放下碗筷,抬起眼眉,喊着笙歌,笙歌回头,他招手让她过去,淡淡地说:“跟爹进屋。”
纳兰禛的脸面很难看,笙歌犹豫了下,甚至朝着纳兰绽求助着,绽儿无法说什么,便也让她去了。
纳兰禛走在前面,孩子便跟在后面。
饭桌上赫然走了两人,这叫那气氛变得低迷了,冷月坐回饭桌,本想向他解释什么,但是名弈风却摇头,没有让她说什么。
岚侧头望着笙歌远去的地方,便也放下碗筷默默地走了。
他向来独来独往,一身风氅遮颜,显得愈发神秘。
这样一顿饭,便这样别扭的吃完了,待到名弈风起身之时,那房门突然开了,笙歌从里面走出来,耷拉着脑袋,纳兰禛跟在后,笙歌默默走到名弈风身边,低头,柔声:“叔叔,对不起。”
见到她的态度突然变化,叫所有人都好奇纳兰禛到底同她说了什么,名弈风一怔,便弯下身子抚着她的头:“没事,叔叔不怪你。”
“叔叔,笙歌不知道原来你救过娘亲很多次,歌儿以后再也不敢对叔叔说那种话了。”她绞着手指,认错的样子十分可爱,名弈风点头,望了眼纳兰禛,现在的他,果然心胸大气了很多,看待一切都那么平和。
听着笙歌这样说,名弈风便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中。
“嗯,叔叔能理解。”
笙歌的眼中突然有了丝喜悦。
小手握住他的肩膀,“叔叔真好。”
此刻,所有人都瞧着,冷月亦绽开笑容感激的看着纳兰禛,他淡笑,便将身子安稳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中掀开账本。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纳兰禛,早已,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爱情,便是要在这流年之中慢慢磨合,转化为亲情。
纵然曾经轰轰烈烈过,但是他现在更享受这样一份宁静,一份祥和。
室内,便霎时传来了孩子的笑声,纳兰禛瞧着,眼中全是对冷月的爱…
他爱她。
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
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40骨肉相融
名弈风在风华楼里待了许多时日,笙歌也由开始的讨厌变成喜欢,她时常跟在他后面喊着风叔叔,风叔叔,直叫冷月抚额,心中想着这个孩子真粘人。
名弈风常常会给她买很多东西,笙歌也因为有了他,而忘记了纳兰禛的存在,她现在只要得空便窝在他怀中,粘腻的好像一个人。
而隋锦之的到来,让冷月的药馆有了坐镇名医,冷月甚至花重金聘他,让他来药馆做活,锦之却摇着头没有答应。
相对于稳定,他更喜欢自由。
日子便像小桥流水般静静过着,她为现在的生活感到充实,时常一个人坐在药馆的窗沿下,瞧着天边朵朵白云,望着四周忙碌的人们,她便觉得一生就要这样过去了,同他偕老。
笙歌是天生的快乐胚子,不管走到哪里总能引起欢乐,名弈风似乎十分喜欢她,平日里,两人便这样手牵手出去游玩,他一身白衫,身边跟着一个似彩蝶般的孩子,孩子身上的彩带飞舞在后,同他的白衫相得益彰,冷月直言,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
名弈风的随意同笙歌的顽皮结合,他便也像个大孩子般陪着笙歌到处惹事。
冷月有时候问他,就不要走了,就同她们住在这里,却总是得到他的深思,他的眼瞳透过她的容颜望向远远的地方,迷茫无光,她只是瞧着,便有一种心痛。
“丫头,我终究要走的。”他这样同她说,眼中温柔无比,深望着她的容颜,十多年了,仍能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仍能想起当年他在城墙上低低哭泣时她给予他的温暖怀抱。
若是心动,便也就如此吧。
名弈风随手拈起一枚树叶,望着上面的脉络,他随身走进屋中执起笔来,便在树叶上轻写了几个字。
字迹隽永,冷月在旁看着,男子的侧颜在光影中闪烁。
永生,静好。
四个字,仿佛她现在的生活,名弈风把写好的树叶轻轻夹在一本书中,方抬起头:“丫头,待到很多年以后,你坐在椅上时,只要看到我的字迹,便像看到我的人一样…”
冷月一怔,手指抚摸着树叶,抬眼,男子唇边的笑意像极了三月的和风,吹拂在她脸颊。
手指抚上,他探出他的手臂,轻轻笑着:“让我再抱抱你。”
“…”
冷月笑,亦舒朗的靠过去,她将头放到他的肩上,轻轻闭眼,心里只默默的说,风,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的美好,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让我的记忆变得绚丽多彩。
或许,等某一天我真的老了,坐在摇椅上,看着你写的字迹,想着你的容颜,想着你我曾经发生的事情,我都默默而笑。
这将是我的财富,无价的财富。
那一天,微风拂面,她同他立在书房的门边,互相拥抱着,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只剩下她同他的相眷。
而不远处,望着她的另一男子,额心处那枚火色纹记,又在阳光下熊熊燃烧。
纳兰禛的眼中没有过多的不悦,甚至带着包容,他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每一个人都没有了当年的尖锐棱角——
曾经年少,你我共享。

手指一紧,他叹了口气,默默把自己的买过的东西深深藏在怀中——
那是一枚极普通的蝴蝶簪子。
送给她的。
白芷去世后一月,她同纳兰禛携着笙歌同绽儿去看她,皇陵宽阔,新建的陵墓比之前更恢弘,四周古墓成群,各自有神兽守候。
上书孝懿端太后之墓的碑前,被人打理的很干净,冷月先叫笙歌在她碑前磕头,孩子听话的唤着她姨娘,绽儿准备了祭品放到她面前。
她像曾经清理九夜的墓一样为她清理着,心间感叹,同她说着体己的话,一边凝视着纳兰禛。
男子环视着皇陵上下,萧风瑟瑟,仿若深秋。
轻抚着腰间的佩玉,他又凝视到葬着两人的墓,那个墓里虽然葬的不是他同冷月,但是当年他找的替身便在里面,这些没来,如今再一见莫名有些伤感。
他走到两人的墓碑前,一字一字瞧着上面的字迹,探手抚摸。
后楚开国帝后之墓。
上书的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深刻他的心。
“绽儿。”
纳兰禛唤着他,少年行过,他深思了会,缓缓说道:“待到百年之后,将我和你母后,归于此处吧。”他方说完,少年便一怔。
冷月此刻没有在跟前,而是同笙歌在白芷的墓前,纳兰禛望了她一眼,轻声说:“将我们的身子火化了,然后放到一个盒子里,骨灰相融,记住了吗?”
“父皇——”纳兰绽眼眶一红,方想说,纳兰禛制住他,“照着父皇的话去做,一刻都不能差。”
“…是。”
纳兰绽低头,隐忍着,纳兰禛一笑,抚上少年的肩膀,“不要伤心,父皇同母后总要归去的,这个天下,迟早是你们的…父皇只是尽自己所能给你一个安康的环境,到底这未来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
“是,儿子谨记于心。”
“纳兰——”
冷月在那边唤他,他便笑颜如风的走过去,回头深深瞄了他一眼,少年凝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动。
他一直那么崇拜父皇,总认为他是自己世界里的一座大山,但是今天,这座大山竟然同他说百年之后要同她葬在一起。
骨灰相融,永不分离。
从此后,再也不分你我。
爱…到底是什么,为何会让人们有这种盲目的追随?
少年想着,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爱笑的容颜——
清濯,你在哪里。
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41最盛大的婚礼
半晌之后。
少年将身子转过,此时笙歌唤着他的名字,冲着他招手,纳兰绽几步便了上去,他牵起笙歌的手,同她一起出了皇陵。
一家人便这样出了皇陵,那日天边万里无云,纳兰禛笑着走在后,冷月牵着笙歌的手,笙歌夹在绽儿同她中间,蹦蹦跳跳的不想走路,她让两人拉着她的手,将她吊在半空中,自己便在两人之间荡秋千,不时回头望望爹爹,纳兰禛望着冷月的背影手指一紧。
他走上前,从怀中掏出簪子便插在了她的脑后。
“纳兰,什么东西?”她问,探手欲摸,他摇摇头,“回家了再看吧。”
“娘!歌儿告诉你,是个簪子!爹爹给娘买的簪子!”笙歌忙说出,冷月一听脸颊透出红晕,她睨了眼他,埋怨着:“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怎么还这样冲动?”
纳兰禛笑了,便俯身环住她的腰身,“簪子不值几个钱,只是出去时恰好看到了。”
月儿,你定不知道,我到哪里都会关注一切同你有关的东西。
握着那簪子,便会想到你戴上的样子。
一行四人出了皇陵,宫里的车鸾立在外面,几个人上了车,纳兰禛掀帘的一刻再次回眸望了眼身后的皇陵,突然心中一动。
“月儿,纳兰再给你一场婚礼吧。”
他突然说,叫本已经坐下的她一怔。
心间陡然有了阵阵感动。
眼眶霎时红了,当着孩子们的面便哭了,笙歌忙说着爹爹真讨厌,便抬手替她擦眼泪。
他也不晓得她怎么会这样快的哭,只笑着,上了车将她拥入怀中,轻哄着。
她手指捏住他的衣襟,低低含笑。
似哭,似笑。
“你说认真的?”她问,纳兰禛望着远去的皇陵,点点头。
“嗯,真的。”
“那…纳兰,我要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好。”
捏着她的手指,将之护到掌心中,眉眼含笑,又望了眼一旁的绽儿。
少年瞧着自己的父母感到一阵丝丝的甜蜜。
车鸾辘辘而行,一路上四个人观赏着路边美景,说说笑笑,便也到了帝都——
后楚。帝都。
天同五年。
街心的广场上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绣球招婚。
帝都的民众们都去围观,那绣楼设立两层,红绸丝绢,绣楼上此刻正站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身喜庆的小衫,上绣着鸳鸯交颈,孩子坐在高高的绣楼上,探着脸朝下面看。
好多人呀…真没想到,竟会来了这么多人。
这下,可有爹受的了!
孩子贼贼的笑,想起了当时她提出这个点子后纳兰禛迅速冰掉的脸——真好玩呀,看到爹生闷气的样子就是爽!
咳咳,话说,这一天便是冷月出嫁的日子。
自从纳兰禛承诺说给她了一个婚礼,冷月同笙歌两个人便想出了无数个刁难的点子来让他完成,既然要办,便办个大的。
笙歌说,这绣楼招亲只是第一关,若是爹爹无力在第一关就败下阵来,那可就丑大了。
娘可就归别人了~~~
笙歌说着风凉话,教训着纳兰禛,“爹,你要争气知道吗?千万别在第一关就败下阵来,那样,我真替娘感到丢脸…爹,你知道的,娘是你的女人,你可要把握住呀…”
笙歌还是第一次这般语气同他说话,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而纳兰禛,便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脸瞬间冰掉了。
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娘——你准备好了没?”
笙歌冲着里面,此时那里面响起了低低的应声,房门打开,从里面赫然走出一个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环佩琳琅,风姿如初,她的脸容略施脂粉,双眼含情,冷月扯着裙摆出来,默默站在她面前——
“好看吗?”她问,笙歌蓦地从凳上起来,猛点头,“娘你太美了!”
“撒谎。”
“不,娘,你真的…好漂亮,好漂亮!”笙歌上手摸着她身上的喜服,金凤环绕,不禁感叹:“娘,这是什么做的?”
“孔雀翎。”
冷月也打量这件华服,想着纳兰禛将这东西拿给她时她也喜欢的很,上面刺绣生活,做工精细,后一问,原是碧海的十一送于她的礼物。
十一交代,这件翎羽喜服,世界上仅此一件,全是鲛人手工织成。
“娘!笙歌敢保证,今儿定有很多公子要争着取你的!娘,你要仔细挑挑,看看有没有比爹爹还好的!”
“说什么胡话呢!”
她笑着,当下便站立到绣台上,深深向下看,只见人山人海,并没有寻到他的身影。
笙歌递给她绣球,“娘,快点投吧。”
“歌儿,你爹爹呢?”
她问,这没瞧见他,怎么投?她犹豫,笙歌朝下望了眼,摇摇头:“人太多了,我找不见。”
“投给我——投给我——!”
此刻下面人浪高潮,均望着冷月手中的绣球,她蹙眉,还在寻找着。
终于,那一抹青衫,混迹到人群中。
依然是那臭臭的表情,纳兰禛对于来回挤的人很不悦,眉心紧蹙,他尽量让自己站的像个公子,但是四周的人挤来挤去,叫他完全站不稳。
那样窘迫的神情,让她看了直笑。
原来,你也有这般无奈的神情——
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你,也会为了我而混迹在人群中等候着我的彩球抛来——
纳兰,你真的变了。
【关于爱情,关于遇见,写的时候总有无尽感叹,想着,这便是我要的结局,我爱的爱情,不须太多的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会幸福满溢,给我珍爱的纳兰,珍爱的冷月。】
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42哪里来的点子?
晃神之间,笙歌有些不耐烦了,她点着脚尖去触摸她的绣球,想使坏让它掉下去,冷月一惊,瞪了她一眼,笙歌吐舌,便老实的坐回一旁。
娘真没趣。
她在心间想,冷月这才举起绣球,但却是明显地朝着他方向投去,只听见下面爆出一阵叹声,众人便瞧着那彩色的绣楼朝着下面抛去,纷纷去抢。
笙歌就喜欢看这种争抢的戏份,从凳子上站起来,踮着脚尖看着,一边看还一边嚷嚷——
“爹爹!那边,那边!”
“爹爹,快用力抢呀!!你不抢娘就被人抢走了!!”
孩子大声的呼唤,却叫下面的人听明白了什么,有几个人本还在抢,却听见孩子叫他爹爹之后,顿时撤出了战局——
还不停的骂着:耍人玩么?!
笙歌瞧见争抢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禁大呼,为什么,她哪里知道她这一声声爹爹分明叫别人知道了这楼上的佳人是有夫之妇。。
绣球便自然而然的落入了纳兰禛手中,笙歌大呼没劲,三两下就跑下楼气呼呼的跑到纳兰禛面前将绣球猛地抢过来!
“爹爹真没劲!”
她说着,抱着绣球而走,纳兰禛哭笑不得,抬眼瞧见冷月亦眉开眼笑。
这第一关,便这么不了了之。
宫内。
几个陪练的孩子正围着纳兰绽,少年竖立其中,手中执着一柄剑,利落的出袭。
孩子们躲闪着,同时见招拆招,一时间宫内的响起了孩子们认真的喊声,纳兰绽累的擦拭额间,方欲休息。
“哥哥——”
笙歌快步走来,也不管他是否练完,便托着他的手臂朝着外面走,绽儿一怔,忙问她:“怎么了?”
“快去呀…去拦住爹爹去!”
她说着,此刻眼睫又瞄上了身边那几个身手矫健的少年,当下有了主意,便叫纳兰绽弯身,她凑到他的耳边默默地说。
邪邪的笑声自笙歌口中发出,绽儿听后蹙了眉峰。
这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点子?
此刻,婚房外。
纳兰禛静立,他已经穿上了红色的喜服,长身玉立,手中却捧了一束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鲜花。
婚房周围,却是无端多出了众多的红娘——
她们挡着门,双眼魅着他,男子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十分不悦。
此刻,笙歌领着一帮人行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爹爹,你要想像娘求婚成功,就要过了这二十四人阵。
她说完,身子一侧,众位少年杵在他面前,纳兰禛抿唇,眼睫却望见了夹在其中的绽儿。
“你也是?”
他问,语气更加不悦。
“父皇,请恕儿子无礼。”纳兰绽一本正经的说着,便挑开佩剑——
渐渐的,那些少年便将他包围在其中。
纳兰禛凝视,唇边勾笑,他把花束放到一旁,撩起袍子别于腰间。
以一敌二十四,这样的情形笙歌还没看过。
她正准备拍掌好好观赏,却不想,突然听到了众人的呻吟声——
只见那二十多个少年全都捂住了肚子,表情痛苦的样子,他们蹲在地上,开始打滚——
“喂!你们起来呀!”
笙歌冲着他们大喊,少年们摇摇头摆摆手,明显不行的样子,绽儿一瞧,立刻双眼一紧,忙冲着笙歌说:“歌儿,哥哥不能陪你了,你瞧,他们定是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哥哥要陪他们去太医院!”
说完,纳兰绽执着佩剑就快步走了。
生怕他摆脱不了这个小祖宗。
笙歌在后面喊,一脸的郁闷,完全没有了兴趣,她努着唇瓣愤愤望着,瞪着纳兰禛。
男子一笑,默默行去。
“我可以进去了?”
纳兰禛勾唇笑,摸着她的发丝,笙歌哼的一声走开了,也不理他。
纳兰禛这才执着花束慢慢行上了台阶——
一旁的红娘们瞧见,也给他让了道,男子笑,温雅地对她们笑,便推开了房门。
门内一片喜红。
他行至内殿,这才瞧见她身着大红色喜服坐在里面,纳兰禛垂下眼,靠近她,轻轻扳过她的身子。
四目相对。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抚上她的脸颊,默默弯身吻上她的额心。
“月儿,嫁给我。”
清朗的声音说出,叫她不禁一颤。
气息拂过,她同他执起了双手,冷月随着他站起,半提着裙角。
“纳兰,我还要听一遍。”她侧顏望他,男子一听,便又紧紧执起她的手,贴于她耳边呢喃:“月儿,你是我永远的妻。”
“…”
“倾冷月,你是纳兰禛永远的妻子。”
“…”
她微微笑,下意识缩缩脑袋,只因他的气息拂的她很痒,靠在他怀中默默喘息,纳兰禛瞧见了,亦将她搂在怀中。
“听的够了吗?不够,我以后每天同你说。”
“好了好了,那样会酸死我的。”
她推搡着他,他笑,执着她的手走向殿外——
“你知道吗,这样的情节总有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冷月说,望着前方,“每每想起,我就会心悸不已。”
“如今实现了?”他问,冷月点头,“嗯,感到很幸福。”
“是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也行到了外面。
笙歌坐在那里,便连绽儿也同那些少年藏在一处暗处,两人方一出殿外,便有红娘为两人撒花,花瓣落在肩上,叫她沉浸在芬香中…
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终章陪君醉笑三千场【大结局】
白日的喧嚣惹得两人都疲惫不已,冷月倚靠在他肩头喘着气息,她深望了眼外面的夜色,皎洁的光芒让她深感满足。
正想休息会,那边笙歌便跑来拉起她,吵着:“娘!你同爹爹的事情还没办完呢…你们俩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偷懒?!”
冷月一听不禁叹气,低头说:“你不要折磨娘了…”
“谁折磨你了?娘,你去看看去,外面可是来了很多等候你们俩拜堂的人呢,你怎么能说折磨?”

她将目光转向纳兰,他也一副无奈的表情。
谁叫俩人有这样一个丫头?
纳兰站起同她一起走向了前厅,此刻整个风华楼宾客满朋,座无虚席,而风华楼正中央便搭起了一个台子,红绸垂落,喧闹无比。
所有的宾客都前来道贺,风华楼今日一日的酒菜全免,四周叫好一片,便也都翘首期望。
喜庆的奏乐响起,一阵掌声中,由喜娘搀着冷月头顶红盖,低头而出。
纳兰禛便从另一个方向出来,两人便被簇拥着上了台子。
宾客们手中拿着花束朝着台上抛去。
冷月瞧着脚下全是花的残瓣,笑意融融。
她无法看到他,却能感受他的气息。
“良辰吉日已到——”
听着身旁喜官嘹亮的声音,她微微捏了把汗,手中被人放置了一块红色的绸球,她捧到怀中,身边便有一个人站定。
是他。
她能感受到,心间欣喜。
喜娘在旁偷偷的笑,下面的人一浪高过一浪,喜官便在其中喊着:“夫妻双跪!”
两人同时跪地,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她哪里还有力气,跪在地上忍受着膝盖的疼痛,还要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喊那三声——
“一拜拜天地,天作之合!”
“二拜拜亲朋,和美幸福!”
“三拜拜夫妻,相交相守!”
终于拜完了三拜,她揉捏着发疼的膝盖,终于被喜娘扶起来。
此刻她的手被人执起,轻轻放到了纳兰的手掌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喜官喊着,两人的手便随着他的声音而慢慢牵在一起,随后平展开来,掌心相错,冷月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藏在盖头下的唇角默默勾起。
“夫妻交换——”
冷月的手腕被人扶着,走到了他的位置上。
两人的手始终相错,随着喜官那一声唤,两人便再次做了一遍方才的仪式。
两次均完,此刻便有人拿起喜秤递给纳兰禛:“请新郎官拿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纳兰禛笑着,接过喜秤,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挑起了她的喜帕——
藏在下面的容颜,慢慢显露。
她抬起头,冲着他笑,台下爆出掌声,所有人都喊着。
冷月望着台下,竟发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弈风、锦之、韺、轩辕、元将军…
那些曾经跟随他们出生入死的人都来到了风华楼,满心满意得瞧着她,冷月一颤,定定望着纳兰禛的容颜。
原来,他早已如此用心。此刻,下面的人便开始闹开了。
那喜娘端上两杯交杯酒,便叫下面的人喊着要换掉,他们说应上大腕的烈酒,这样才过瘾。
无法,只好换上了大碗的烈酒。
她蹙蹙眉,手中端着,同他靠在一起双手相错而喝,烈酒入口,果感一袭温暖。
方喝完酒,心情还未转过来,便有人端上了一个火盆,燃烧茂盛的火焰一窜很高,她瞧着,纳兰便来到她面前——
“请新郎背起新娘,跨越火盆,从此,夫妻有福,有难同当。”
“纳兰——”
她揪住他的衣衫,有些担忧的望着那火盆,光是燃烧充分的火盆冒着熊熊火焰她就害怕,朝着他怀中靠了几分。
“没事,你上来吧。”
纳兰禛用背对着她,叫冷月上来。
她伏在他身上,被他轻轻背起,揽着他的脖颈,两人的脸颊相贴,纳兰禛便从容的走向火盆…
他大步跨过,衣衫不沾。
她却跟着在背上担心地不行,直到他将她放下,这才缓过神来。
刚刚经历了跨火盆,两人又被拉到中央,身子相对,中间有一人用竹竿挑起一个用红绳绑住的苹果。
“新郎新娘须要同心吃了苹果,这才平平安安,永结同心。”
旁边有解说着,她却觉得疲惫无比,双脚踩上了不大的凳子,此刻两人同时站在上面,必须要互相拥抱着对方才可站稳,而那个执着竹竿的人还不时的来回晃动,不让俩人吃到。
她将身子完全靠在他怀中,纳兰禛稳住平衡,同她一起寻找那苹果,争取同时咬下一口——
下面笑声不断,众人为两人吃不到苹果而高兴无比。
最后,当两人终于费劲心苦咬下那一口时,头上却出了一层汗。
宾客们好多兴奋的叫好,看的津津有味。
笙歌同绽儿坐在下面,望着爹娘这般狼狈的站在上面,也现出满意的笑容。
笙歌甚至一直戳着身边的岚,叫他不要错过。
岚便被她烦的不行,捂上了耳朵。
下面吵吵闹闹,上面亦吵吵闹闹,冷月叹气到底还有多少花样来折磨她俩。
“纳兰,我好困。”
她同他咬着耳朵,男子听了一笑,亦无奈,“我也是。”
“哎。。纳兰我们逃跑吧。”
唉声叹气的样子很可爱,纳兰禛握紧她的手,瞄了眼四周,“你觉得,我们能出的去吗?”
四周全是人,恐怕两人只要下了台子便会被人拦住。
“笙歌那个死孩子,都是她!”
“听候安排吧。”
纳兰说着,便听到四周又爆出一阵声音,他们竟然要两人说说曾经的过往…
两个站在台上,完全不说话。
只是笑,只是笑。
后来她同纳兰禛挨个下去给所有人敬酒,听着四周的人说着庆贺的话,她也心中充满了甜蜜,不时望向他。
夜色渐浓,风华楼却仍是如此热闹,烈酒喝了不少,搅得她的肚子里一阵翻涌,有些难受。
身子有些不稳,他在旁扶着她,替她挡着酒。
冷月知道纳兰从不喝酒,而今天,他好像喝完了一生所有的酒。
众人的玩性也在这样的喧闹中逐渐褪去。
直到她站在门外送完了所有人,头还昏昏的,吹着外面的凉风感到清爽。
进了大堂,一片狼藉,家中几个仆人在收拾着碗筷残局。
她低着头走着,手指抚着额。
笙歌同岚早已睡去,这样忙碌了一天,从早晨开始,便没有消停,直到夜晚,孩子们自然都困了。
她吩咐着仆人们去睡觉,那些东西留到明日里在收拾,自己就迷蒙的走回屋子。
待到走到房子一角时,她只觉胃里一阵痛绞便蹲在墙根吐了起来——
喝了太多的酒。
一方帕子便递到她面前。
冷月抬头,瞧见他的眼眉,遂一笑,接过帕子擦拭着:“那酒真烈。”
“进屋先去醒醒酒。”
他说着,便扶着她走进屋。
两人关上门,屋内红烛摇曳,大红色的喜字贴在正面。
纳兰禛从桌上倒了杯茶,递给她。
她接过,默默地喝着。
身子就在这时被人后面抱起——
温热的唇霎时包裹住她的耳垂,叫她敏感的一侧,微笑着:“纳兰…别闹。”
“月儿,今晚洞房花烛之时,你难道不知?”
他说,手掌覆在她的腹间,似在温暖着她的胃。
“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还是有点难受。”
说着,蹙眉将身子完全靠在他怀中,“胃里很空虚,像大海般在波澜。”
“是么?”
他扳过她的身子,蹲下身子凝视着她,手指便随意的挑开了她的衣衫——
低着头,他为她脱去了所有衣衫,手掌覆在那里,为她轻轻揉着,冷月笑,连连闪躲着。
她觉得,很痒。
“不要动。”
他说着,此时手掌默默为她运功,霎时间一股凉凉的热气便透过皮肤顺到四肢百骸,她顿觉舒暖,便坐直了身子任着他这般弄。
“纳兰…谢谢你。”
她说着,轻闭着双眼,眼前却是过往的回忆,此刻两人的温馨,便是最好的证明,是她曾经选择的证明。
同患难,共悲苦,祸福与共,相濡以沫,她同他经历的一切便都是个传奇。
此刻,他蹲在她身边,以掌风温暖着她的身子,这样的安逸,是曾经不敢想的。
想着想着,眼眶微红。
烛光摇曳,她抬头瞧着他的容颜,凤眸微眯,紫色的瞳仁中满含深情。
低下头,便对着他的唇瓣微微轻吻。
这次她变得异常主动,纳兰禛也感到惊奇,冷月捧着他的脸,两人互相缠绵。
半晌之后,她拉着他走上喜庆的床榻——
方坐下去,便觉得身下很硌,两人掀被,一床的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看的两人直笑,纳兰禛执起它们默默地念着——
“早生贵子。”
他念完之后,便斜眸瞧她。
冷月忙将那东西捡起来放到盘中,嗔道:“有歌儿同绽儿我就很满足了,纳兰禛,你要知道收敛。”
“咳——”
他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翻身便躺上去:“我有你就足够了,这些可与我无关——”
“还说无关?!”
抬起手拳砸向他,自己也被他拉到怀中,一同跌倒床榻。
他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下面。
眼眸灼热,盯着她,两人呼吸相交,她突然觉得心跳加快。
纳兰禛握着她的手,便霎时将吻落到了她的锁骨——
“…”
一时间,屋中无音,静谧无比,只有那低微的喘息叫她越来越混乱。
思路,渐渐不能思考了…
“纳兰…纳兰…”
口中不停的喊着,她抱着他的身子,埋首进他的脖间,感受着他的一切。
眉心微蹙,那种痛苦的愉悦让两人在爱情的世界里此起彼伏…
从最初的最初,到如今的相濡以沫,她知道,她早已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眼眸紧闭,紧咬着樱唇,那种极致让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纳兰,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再也不分开。
不能与君同时生,但求与君伴流年。
我们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的要走,要看着笙歌长大,看着绽儿娶妻,看着后楚逐渐繁华——
我相信这一天总会来临,而我相信,你我也会一直相爱。
便像今日般,洞房花烛,旖旎缠绵。
便像今日般,我依靠在你怀中轻轻喘息,你带给我极致的快乐。
便像今日般,我会一直抱着你,十指紧扣,从不分离。
便像今日般,春香帐暖,你会在我耳边呢喃着情话,会轻拥着我哄我入睡…
太多太多…
而明日的太阳终会升起,我也会同你一起迎接朝阳,笑看夕暮…
纳兰禛,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幸福,你感受到了吗?
便这样就好,此生静好,此生,有你无憾。
纳兰禛,倾冷月,这是属于你们的传奇,一生的珍贵。
繁华尽落,笙歌情殇,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永不休…
你是我永远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