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张了张口,摇头就要说话,
“我不同意!”沈兰已皱眉大声反对,
“大嫂,我觉得应该一切以初云的身体为先......”她望向面色看起来冷静,实则身体已经微微在发抖的大嫂,诚恳的劝说,
“不!”沈母猛地扭头看她,眼底燃起愤怒火焰,
“就算是身体会受到一些伤害,初云肯定也会理解!我绝对不允许——”她环视房内三人一眼,面容扭曲,一字一句的说出内心深处的念头——
“决不允许,我的女儿,生下这个孽种!”
孽种。
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打开了隔间小门的女孩,在透过门缝听到母亲最后两个字时,穿着宽大病号服的瘦小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怀孕了?
女孩轻轻伸出小手,抚上自己小腹处。
那里已经没有了坠痛感,而且摸起来依旧平坦。
可,里面,有孩子?
女孩慢慢推开了木门。
厅内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小门处。
初云手扶着门框,面色惨白的朝着小厅内的母亲开口轻喊了一声,
“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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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你来做决定吧!”
老郑把检查单留下后,摇着头离开了病房。
这件事,不管做什么决定对初云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他没有资格替沈家做决定,只能先离开。
小厅内,沈母拉着女儿坐在了柔软沙发上,沈父和沈兰也坐到了对面。
既然初云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件事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她了。
沈母在跟她说了一堆的关于她未来人生的道理后,便开口让她自己来决定自己的人生。
这个孩子是沈家的耻辱,是她完美女儿身上沾粘上的灰尘,她必须要清扫掉它。
她的女儿,怎么可以生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也许还是个低贱男人的贱种!
处理掉它,只当这大半年是一场噩梦,然后女儿依旧可以好好读书,成长,结婚,生子。
她很笃定,初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做手术。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再了解不过。
从小到大,她都是那样的乖巧听话,从未忤逆过她,这一次,也绝不可能会有例外。
内心深处同样觉得这孩子是耻辱的沈父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沉默的坐在女儿对面,一言不发。
只有沈兰,面色复杂的看着初云苍白的小脸,想说什么但却开不了口。
初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母亲的脸。
她才十六岁,怎么可能生孩子?
她好怕生小孩,好怕痛,好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她当然要做手术,把孩子打掉。
妈咪说,只是睡一觉,也许会有一点点痛,但是醒来后,就什么都解决了。
以后,她会继续念书,跟同学一起学习,一起逛街,过着本就属于她的安稳的生活。
那片神秘森林,那片灿烂花海,不过是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而已。
那个曾经让她痛,让她哭,让她伤的男孩,不过是在命运的脱轨下,跟她偶然有过交会。
现在她回家了。
她的生活可以恢复正轨,跟他再不相合。
初云神情恍惚的看着厅里的几人。
她一点也没听到她们说的话。
为什么妈咪的脸看起来这么紧张?
她嘴巴一张一合,她在说什么?
我不要生孩子,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做手术吗?
可为什么她们还在一直追问?
“初云?初云?你快说啊!”沈母看着眼神飘渺的女儿,忍不住摇了摇她瘦小的肩。
“大嫂你别逼她......”
“初云你别怕,妈咪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沈母和沈兰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小厅里又开始吵杂起来。
女孩神情茫然的看着母亲,
她张嘴想说她愿意听妈妈的话,愿意做手术,但嘴唇蠕动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任何字。
她看着她们,长长的眼睫微微眨动,很快就变得一片湿濡,汇集在大眼里的水光很快变成大颗大颗的泪珠,汹涌的从眼眶中滚落,
沈母几人停下了动作,震惊的看着哀伤哭泣的女孩,
“妈咪......”女孩流着泪看着父母和小姑,眼瞳里是一片哀戚神色。
“我不做手术。”她坐在那里,身子微微颤动,穿着病服的瘦小身子几乎陷进了沙发里。
“你说什么?”沈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
“我不要做手术”。
女孩嘴唇轻颤,再次出声。
她胸前衣服早已被滚滚而落的泪水打湿,但她漂亮的大眼睛里依然不断涌出液体,一滴一滴,沿着苍白脸颊,流过雪白下颚,濡湿着浅蓝衣领。
她的前途,她的未来,也许就这样被她的决定毁掉了。
她也许永远都不能再单纯美好了。
可是——
初云抖着手摸向小腹,
不是孽种,
他的孩子,不是孽种。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
我是亲妈。。。。。
我绝逼是亲妈。。。。
包子不能掉.......
谢谢团yyy同学的雷。。。。。汗。。。。。弱弱的再次说。。。。别投雷了,给我多留言吧

 

第34章血脉的新生

山寨角落里一座发旧的竹楼处,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血腥味。
若是再靠近,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奇怪声音。
那是一种混合着利刃钝器打击、削割在人体肌肉和骨骼上的恐怖声音。
这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惨呼声,哀告声,求饶声,能让听到的人以自己正站在尸山血水泡就的炼狱里。
血腥炼狱的楼上,陆进站在木窗前,双手撑在窗檐边,面容冷凝的看着窗外绿林。
对于楼下凄厉的惨叫声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楼下惨嚎声渐渐转弱,变成几不可闻的呻-吟声,不一会,外面传来有人走上楼梯的踢踏声。
“嘎吱——”一声,尤拉推开木门,出现在门口。
他边走边用湿毛巾擦拭着手上滑腻的血迹,身上的T恤已被血水染成黑红色。
“全都招的一样,他们没见过你那妞,更没有带走她。”尤拉把手中的毛巾扔到布满灰尘的小桌上,找了个矮矮的大椅就躺靠了上去。
“没见过?你确定?”陆进转过头,眼神幽深。
“阿进,我虽然没有你那种手段,但落到我手上的人也没有说过假话的。”尤拉举起自己的双手,检查着还有哪里没擦干净。
果然,指缝间还挂着一小块不明肉屑,他皱眉弹飞。
要不是怕陆进控制不住几下把人弄死,他才懒得亲自动手。
“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见过什么小妞,炸楼的时候楼上人影都没一个”。
尤拉弹了弹手指,挑眉说:“整个别墅花园都被刨了一遍,尸体也全都对比过了,没有你的女人。如果他们没撒谎,那就是别墅被袭击的时候你那妞根本就没在那里”。
陆进撑在窗檐边的双手倏地收紧——
“咔!”两边木头窗檐在他手中变成碎渣。
“没在那里......”他低头看着掌中碎木,眯起幽深双眸,眼神说不出是怒是喜。
“说不定是她自己跑.....”尤拉挠挠脑门开口说出自己猜测,但看见陆进的眼神后,他耸肩摊手,立马闭上了嘴。
静谧下来的陆进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僵凝寒气,尤拉也不敢惹他。
陆进慢慢松手,将手中碎木扔落,脑海里却不住浮现几个月以来女孩的一言一行。
那样纤弱的水晶人儿,没有人帮助,她怎么可能跑得了?
“查一下,出事前后三天,进入这区的陌生车辆”,
“她被人拐卖,ZG警方那边会有她的失踪记录,去查她家的地址,我要知道她现在有没有被带回去......”
冷淡低吟席卷破旧木屋,声音寒冷、空洞,窗外烈阳仿佛也因这冷淡语气失去了灿烂温度。
尤拉微微点头,起身走到门口,拍手叫人上楼,然后把陆进的话吩咐下去。
几日后,陆进收到了传回的报告。
车辆排查后,确实发现有边境公安局的人进入过这区,但顺着线索查到沈家时,不但没找到沈初云,还得到了她一直在国外念书的消息。
派去的人在沈家附近排查了一个月后,确定沈初云没有回家。
但从警方查出来的资料显示,沈初云的案子已经结案。
那,他的女孩,究竟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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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
私立医院顶层空中花园
“姑姑,妈咪......没来吗?”
纤弱少女坐在花园角落长椅上,咬着唇瓣低声问着沈兰。
“她没来,小姑姑陪你不是一样嘛?”沈兰明艳脸上扬起轻松笑容,她伸手拉起搭在女孩腿上的毛毯,轻轻盖住她已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姑姑,妈咪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初云抬起瘦削小脸看向沈兰,大大的眼瞳里全是惊惶。
那日初云的决定引起了沈母的强烈反弹,盛怒之下,她狠狠的打了初云一个耳光。
但被母亲吓到一直哭泣的女孩却怎么也不愿意松口。
最后沈母惊怒的摔门而去,沈父叹着气低劝了几句便也离开了医院。
只有沈兰搂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孩安慰不已。
在女孩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完她这大半年发生的一切以后,心思细腻的沈兰终于明白了女孩的复杂心思。
到现在女孩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做手术。
但沈兰知道了。
也因为这样,她才真正担心起来。
初云所说的那个男孩,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初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那这个孩子,究竟应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沈父把初云托付给了老友,让初云秘密的在医院养胎养身,自己隔几天过来探望一次。
顶层病房只有几个护士医生能进入,外人根本不知道上面住的是什么人。
沈家亲戚友人也不知道初云已经回来,依旧以为她在国外念书。
而沈母从那天起就再没来过医院,无论沈父沈兰怎么劝慰,她依旧无法接受初云的忤逆。
“傻孩子,你妈咪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是你母亲,总会有想通的一天”,沈兰爱怜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脸,尽量轻松的安抚着她,
“嗯......”女孩微微点了一下头,对她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沈兰看着女孩尖尖的小下巴,大的出奇的眼睛,还有毛毯下盖着的隆起的小腹,心里酸楚难耐,赶紧转头看向一旁开得正热烈的鲜花,语气轻快的开口问她,
“你说的那个地方,真有那么多花?比这个还好看?”
“嗯,好多好多花,闭上眼睛,就能闻到花的香味,风一吹,它们就对我招手......”初云轻轻点头,抬眼望向远方高楼,眼神飘渺无依,
“那,他常常带你去吗?”沈兰轻拨女孩额上的细发,在她身旁坐下,在晨光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女孩聊天,
“嗯,我还看过一大群的野象,它们在小河里面洗澡......”女孩渐渐陷入回忆,长睫轻颤,嘴角轻轻翘起,
“真的?你当时一定兴奋坏了......”沈兰微笑着握起女孩的小手,听着她细细的描述,想象着她说的那些美丽风景,惊叹着她说的那些奇异风俗,感慨着她说的那些惊险经历......
她每天都来,陪着初云吃饭,散步,聊天。
在女孩情绪低落,思念母亲的时候,她就会提起女孩口中的那个“他”,让女孩陷入回忆,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那些曾经的过往。
唯有这样,女孩才会忘记母亲的愤怒,忘记因怀孕给她带来的不适,忘记整日呆在医院顶楼连楼都不能下的烦闷。
沈兰轻轻拍着初云的手背,鼓励她继续说,但初云突然停了下来。
她反手用力的握住了沈兰的手指,面色发白,大眼睛里闪过惊惶,
“姑姑——”
“初云怎么了?”沈兰伸手扶住她,有些惊慌起来,
“我......呃.....”女孩小脸抽搐了一下,急促的喘了一口气,
沈兰焦急的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女孩毛毯下露出的略微浮肿的小腿上,一道鲜红血水沿着雪白肌肤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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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
轰隆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串响起!一排矮层小楼连排倒坍,一栋压着一栋,最后只剩漫天的灰尘和半截半截的泥土墙。
“撤退!撤退——!”对方的人被迫从倒塌的建筑物后退到马路中央,散开在两旁摇摇欲坠的危楼处寻找掩护点,
哒哒哒——
他们一露面,这边军队同时从几个埋伏点发起了进攻!
“哒哒哒——”!
“轰——!”
双方在被炸得只剩断垣残壁的废墟间激烈交火——
“阿进!你带人从那边——”剧烈枪声中,尤拉朝着陆进打着包抄的手势,
掩体后陆进一身劲装,脸色冷峻,正半跪着用狙击枪瞄准远处废墟中一处死角。
“砰——!”他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射向死角处一闪而过的黑色头颅。
对方机枪手半个脑袋被子弹削飞,红白脑浆喷在了他身前的重型机枪上。
那处密集的火力立刻漏了一个空,尤拉的人手马上抓住机会堵了上去——
尤拉扯开嘴角,挑眉冲陆进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但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看见刚才还脸色正常的陆进突然面色有些发白,
而且还紧紧皱起了眉头。
“阿进?你怎么了?”尤拉从藏身处钻出,猫身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着窜到陆进藏身之处。
“没事——”陆进伸手摸了摸胸口,刚才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心跳急得跟鼓擂似的。
尤拉快速在他身上扫了几眼,没见有什么异样,点点头带人向断墙后摸去。
陆进揉了揉胸口,举起手中的枪,打手势示意左右两边的人跟着他全速进攻——
他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
他的血脉,滑出了温暖母体,来到了这个世间。
这个没多少人期待的小生命,正浑身血污的被护士举起——
他闭着眼,手脚乱舞的冲着这陌生离奇的世界,发出了第一声嘹亮的哭喊。
产房外,端庄得体的沈母一直站立在门口,听着女儿不住发出的疼痛呻-吟,脸上淡淡妆容掩不住她通红的眼眶和咬紧的牙关。
当响亮的婴孩哭喊声传来——
她双手一下子捏紧了手中的皮包,因为太过用力,两根长长的指甲都断裂开来。
在痛苦中挣扎许久,满身大汗的女孩,在孩子滑出身体后,突然就得到了解脱。
她只觉得全身虚软,几乎就要昏睡过去。
但在这之前,她还是努力的抬眼看了一下护士的方向。
虚弱中,她仿佛看到了个红通通的小东西。
昏睡前,耳边只隐约听到护士边清洗婴孩边发出的轻呼——
“生得好漂亮.....”
那个时候,女孩并不知道,等她再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已是相隔数年。
作者有话要说:加快了点进度,我也想男主女主早点见面。。。。。所以写得很头痛。
包子不是拿来凑剧情的,这个孩子,是最后初云做出选择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谢谢投雷的泡沫亲。。。。。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直叫大家不要投了,可大家还是。。。。。总之,很感谢。。。。。。
谢谢大家的鼓励,非常感谢!!

 

第35章失落的灵魂

五年后
加拿大安大略省多伦多
沈兰将车子泊进车位,按下车窗,对着刚从学校大门走出的美丽少女招手。
女孩原本平静的目光在看到她的车子时,肤白若雪的面庞上浮出了浅浅微笑。
白皙的小脸眉目如画,气质清纯中却带着一丝妖媚。
她衣着简单,但在微风吹拂下,保守衣衫却不时贴近娇躯,显露出女孩深藏的起伏曲线。
只一个清浅微笑,就引得周围经过的数个高大俊朗的男孩不住把热情目光投向她身上,其中一个甚至看到呆住,踉跄着撞到了前面的人。
沈兰见多不怪,只微笑着打开车门走下车子,伸手接过女孩手中厚重的书本,顺势轻抚了一下女孩细白额间被风吹乱的发丝。
“快上车吧,不然待会车子就被这些热情的男孩们围起来了”,沈兰笑着轻拍一下女孩的手,语气轻快的说。
“好。”初云微微一笑,听话的上车关门。
车子流畅的滑进宽敞大道,将佳人带离,只留下一众热血沸腾的年轻男孩对着学校里出了名的东方美人离去的方向懊恼不已。
这个美人太难接近了,任你送花弹琴写情书使出万般手段,她从来都只是淡然微笑,眉眼间带着一抹淡淡哀愁,冷心又冷情,仿佛她的身前跟众人隔着一块无形的冰墙,且这冰墙永远无法打破。
不过这更加激起男孩们的征服欲,反正目前为止美人并没有跟任何人约会交往,只看各路虎视眈眈的追求者谁有本事能拿下这朵美得让人目眩的娇花了。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这里和国内拥挤的马路不同,少有喧闹的人车。
马路两边绿荫成林,空气清新,随处可见美丽公园,市民们仿佛都很悠闲,处处都能见到在草坪上看书画画的人。
不时也能见到在公园踢球玩耍的可爱孩子,即使是隔着车窗玻璃,也能听到孩子们的欢乐笑声。
沈兰抬眼从后视镜望向后座。
坐在后面的女孩靠在车窗上,痴痴的望着公园里快乐跑跳的孩子们。
她一只纤细手掌贴着玻璃,仿佛想伸手碰触什么。
因为她的长发泻下,沈兰看不见她的脸,但女孩周身那说不出道不明的悲沧气息,早已告诉沈兰,女孩又开始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五年前,沈母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当天就将孩子送了人。
谁也不知道,孩子被她送到了哪里,送给了谁。
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初云,只看到了站在床前高贵端庄的母亲。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母亲已冷傲无比的告诉她,孽种已被送走,让她从此以后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无论她怎么哀泣恳求,沈母都不松口。
允许初云生下孩子,已是沈母的最大的让步。
她绝不可能同意留下孩子。
沈父考虑过后,也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便再没有追问过这个事。
沈兰也曾多次打探孩子的消息,但沈母仿佛将这孩子视作了一个禁忌,绝口不提。
初云身体恢复后,沈家以最快的速度悄悄将她送到了国外。
时间像一个医生,渐渐的治疗好了女孩外伤。
但只有跟她最亲近的姑姑知道,最初一年里,女孩每一晚都在睡梦中哭泣惊醒。
再后来,她不再哭泣,平静的接受了沈家的一切安排。
她认真上学,认真弹钢琴,认真做着沈母的各种要求。
她似乎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完美的沈初云。
甚至有时沈父沈母飞过来看望她时,她言行举止,全都完美无缺。
沈母满意非常,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但不知为什么,沈兰每每看到她的恬静笑容,都会忍不住眼眶发热,胸口酸痛难耐。
她知道初云受伤了,伤得很重,心灵血流不止,而且还把所有感情封闭了起来。
但女孩什么都不说。
只偶尔会流露出茫然虚弱的情绪,就像现在这样。
沈兰眼底闪过心疼,却不敢叫她,只暗暗踩下油门加速,飞快的奔向家门。
到家时,女孩已收拾好了情绪,除了眼角睫毛微微有些发潮,根本看不出来有哭过的痕迹。
佣人端上已做好的精致饭菜,姑侄二人像平常那样开始用餐。
初云边慢慢吃饭边和姑姑轻柔说话,沈兰也尽量捡着些轻松话题跟她聊天。
吃完饭,初云像平常一样,捧着杯热热的花茶陪着沈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直到了就寝时间,她才起身跟姑姑道了晚安,安静的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后,她上床,搂紧被子,把头埋在松软枕头里低低呻-吟起来。
她好痛,
胸口处,小腹处,都在隐隐作痛。
每次听到孩童天真的欢笑声后,她的全身就会变得抽痛无比。
这种痛很可怕,
先是一点一点抽痛,然后蔓延到全身,变得每一根骨头都在呼痛。
痛到摧心裂肺,痛到整个人都蜷成一团了也没得逃避,无法减轻。
这种痛,医生开的止痛药根本没用。
姑姑让她把心打开,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甚至可以尝试着接受追求者的热情。
她也很想,
但她真的没办法。
不是她不愿意回应,而是她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