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恶臭。
就像阴沟里捂了许久的烂泥的味道。
“谁?!”她猛地回头!
然后她瞠大了眼睛,张嘴就要发出惊恐尖叫——
厨房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撬开,一个身材高大,浑身黑乎乎臭烘烘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身后!
“警察!我是来救你的,沈初云!”
那人飞快将手上证件展开递到她眼前,另一只脏兮兮的手准备随时捂上她的嘴......
周景耀忍着浑身恶臭,迅速借着昏暗壁灯将明显被他吓到的女孩看了个清楚。
是她,没错。
她身上裹着一件男式外套,更显得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得要命,比照片上的她更加漂亮。
不知是她发间还是吐息间,阵阵幽香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这香味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恶臭。
周景耀禁不住晃神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因为女孩听见他说的话呆滞了半秒后,眼泪水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别墅外,两辆明显被撞击过,车身坑坑洼洼全是弹眼连车窗玻璃都没有的军车急速刹在了大门口,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急刹声,高墙内一个正等着换班吃宵夜的士兵闻声皱了一下眉头,正准备出去看个究竟,一个带着青烟的手榴弹“呼”的一声呈弧形从墙外飞了进来,直直落在花园内正在吃东西的士兵们的身边——
“有炸弹——!”士兵发出一声大吼!
吃东西的几人立刻反应迅速的将桌子掀翻挡在了自己身前——
“轰!”一声巨响,手雷爆炸,巨大冲力将桌子炸飞,后面的人亦被震飞!
“轰!轰!”数枚手雷紧跟着被扔进花园!
“轰——”又一声巨响,别墅大门也被炸开!
“突突突——”门口冲进数名手持重型武器,面色狼狈,但眼神极其凶狠的敌方士兵!
他们已被追杀得走投无路,既然怎么躲都是死,不如跟那个杀神来个同归于尽!
巨大的爆炸声枪声还有女人被子弹扫射倒地前发出的惨叫声,让刚爬上窗户还没翻过去的初云惊呆了!
“快下来!”周景耀低喝!迅速伸手握住卡在窗户上的女孩的腰部,微微一用力,将她托出!
“出事了!快离开这里!”他将女孩上身压低,护着她头部弯腰冲向厨房后方围墙处!
“踩着我的肩上去!”到了墙角,他迅速扶墙蹲下,示意初云踩上他的肩膀!
这时前面小楼又发出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对方竟开始用便携式火箭筒轰击整个小洋楼了!
守卫的士兵被对方强大的火力压得只能躲在掩体后,一边用手里的突击步枪朝着敌人喷射子弹一边不住的呼叫着救援——
被火箭弹击中的小楼瞬间燃烧起来,二楼卧房再次发出巨响,落地玻璃被炸得飞到了半空中,火焰从窗户处喷出,火舌舔着木质家私和地板迅速燃起,烈焰映红了半个天空!
初云扶着墙壁,赤脚踩在了蹲在地上的男人的肩膀,这时围墙上冒出了另一个男人,朝着她伸出了双手!
“稳住!”周景耀双手抓着肩上的两只光裸小脚,飞快挺身站起!
围墙上的男人伸手抓住女孩向上举起的双手,用力一提,将女孩拉上了墙头!
周景耀后退几步,助跑后踩在围墙凸出处用力跃起攀住墙头,然后双手一撑翻了上去。
他动作迅速的翻下围墙,然后站在下方接住向下攀落的女孩。
几秒钟后,他们就带着女孩退出了正在激烈枪战中的别墅范围,悄然的沿着灌木丛退到了停放车子的地方。
此时整个别墅已陷入一片火海,巨大的爆炸声还在不断响起,仅剩的士兵愤怒的举枪朝着敌人喷射出子弹,来犯的敌军不断的朝着别墅的各个角落扔出炸弹,誓要将这处精美花园全部夷为平地。
谁也没空注意,远处,一辆黑色车子连车灯都没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驶离了这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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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进急速赶回别墅处时,瞳孔里只映出了面目全非的别墅的残骸。
精美漂亮的别墅,此时已变烧得只剩下了个冒着青烟的架子,小洋楼早已被烧塌。
下午他离开时,站在露台上和他安静对望的白裙飘飘的女孩呢?她在哪里?
天空中再次闪过一道白光,豆大的雨滴开始一滴一滴落下。
闷了许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雨滴很快变成了倾盆大雨。
“初云——”第一次,陆进低低唤出女孩的名字。
雨水扑打在他脸上,身上,但他没有一点反应。
他伸手摸上胸口,只觉得心脏处突然一阵绞痛。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种感觉?
这里空空的,好像被人挖走了什么一样。
就和当年的感觉一样。
“找!给我找!”
陆进突然扭头对站在他身后的数名士兵大吼一句!
“给我一寸一寸的搜!”他对着冒雨等待他吩咐的士兵们一字一句的要求着!
暴雨中,不断有军车开进开出。
士兵们开始冒着大雨清理战场,搜寻生还者,另外一批已沿着敌人留下的线索追踪而去。
陆进挺直着背,站在空地处,黑眸死死盯着还在冒烟的别墅。
他的女孩绝对不会就这么死了!
他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之前的结尾处怪怪的,不太符合男主的性格。所以改了一下,咱没伪更呀。。。。
感谢大家的厚爱,用你们的评论来砸死我吧。。。。。。
我不知道长评能送多少积分,昨天问了一下老鸟,好像能看好几章V文吧。。。。
所以妹子们用评论来砸我吧,我给大家送积分!!
那啥,1000字以上才算长评哦。。。。。。

 

第32章归家的女孩

初云。
你在哪里?
初云——
呼唤声仿佛就响在耳边。
是谁在叫她?
在暴雨中艰难行走的车子上,睡在车子中间位置上的女孩突然猛地坐起,惊起前后排几个本就处在高度警惕中的男人。
“沈小姐?”
正坐在前排帮老黑看路的周景耀急转过头看她,见她只是被惊醒,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惜。
女孩一只手撑在座位上,神色有些茫然,浓密的黑睫上似有点点水光,可能是做恶梦了。
她露出裙摆的细白小脚上沾了些泥沙,身上依旧裹着那件黑色男式外套,看上去苍白又可怜。
女孩神思飘渺的看了他一眼,漂亮的大眼睛里空空洞洞,什么情绪也没有。
然后她转头看了看不住扑打在车窗上的瓢泼大雨,仿佛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已经被他们救出,她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想开口,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慢慢躺回了座位上。
周景耀被她那一眼看得心中一震。
不过才十来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
等他转回头去继续看路后,初云慢慢在座位上蜷成了一团。
昏暗中,没有人看见——
女孩将脸埋俯在了双掌中,瘦小的身子隐隐发着抖。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双手指缝间,已渐渐被渗出的泪水濡湿。
女孩和衣躺下后,挤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的两个干警见只是虚惊一场放下心来。
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带着了然。
女孩这种反应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
刚解救出来的受害者,通常都是身心受害,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这个女孩虽然看上去不像受过虐待的样子,但,谁知道呢?
毕竟,若她遇到的是个性虐高手,有些伤痕,是看不出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惋惜的轻叹一口气,收回心神,继续提着心看着车外的路况。
这种天气,这种暴雨,走这种山路,简直就跟踩在钢丝上过悬崖一般。
不但路滑,还要小心山体滑坡。
现在他们的命都交给了开车的老黑手上。
车子开得很慢。
雨势太大,唰唰唰的打在前玻上,雨刷开到了最大也只能有一两秒的时间能看清路面。
远光灯照射出的前路,弯弯曲曲,幽暗森森。
就连周景耀,看到这种情况也禁不住手心捏了一把汗。
只有老黑,稳稳地抓握着方向盘小心的开着车,黝黑的脸上眼神锐利得跟山鹰似的。
但是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转下半山砂石路后,路面渐渐变得泥泞不堪起来。
泥土路被大雨一冲,路面变成了一个个的泥坑。
车子开始走得颠簸不已,坐在车上的人也跟着时而左右摇晃时而上下抖动起来。
“呃......”后面的女孩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
周景耀迅速回头,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在位子上缩成了一团。
黑色外套中露出的小脸皱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看就是很难受的样子。
“沈小姐你没事吧?”周景耀看着那张女孩的苍白脸色,忍不住一阵担心。
这一路又是跑又是颠簸的,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她一看就是那种又娇又弱的女孩,话也不多,被救出来后,只问了几句她家人的情况,然后就眼眶红红的坐到了车上,安静无比。
而这一路过来,她除了跟他们说了两次“谢谢”,就再没开过口了。
初云抬起长睫看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车子一颠簸,她就开始觉得小腹隐隐有些抽痛。
“能不能慢一点,我.....难受......”她伸手捂住小腹,低低的说。
“老黑慢一点!”周景耀立刻吩咐下去,
“谢谢......”女孩半躺在那里,对他微弱一笑。
这个浮现在苍白小脸上的笑容,那么娇弱可怜,几乎能让所有看见的男人都心跳加速,恨不得能为她竭尽所有,只求她开怀展颜。
周景耀立刻转过头不再看她。
但慢慢的,他居然想起了翻围墙时,手掌握住她精致脚踝时的柔嫩触感。
还有那时在他掌中一托而下,盈盈一握,柔软如绵的腰身。
这样想着,搁在腿上和窗边的两只手掌,突然就发起烫来。
太荒谬了。周景耀忍不住收紧了手指。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因为这么个小女孩晃神。
大雨一直没有停过,路况也是时好时坏。
最严重的一处,水坑又大又多泥,车轮一直在里面打滑无法前行,除了沈初云,车上所有的人都得下去冒雨推车。
等车子退出泥坑,几个男人已是浑身湿透,满裤脚的泥沙泥水了。
幸好老黑不但对这边的路况熟悉,开车也是一把好手。
夜半时分,几人终于在大雨中到达了离边检站不远的一处隐蔽小屋处。
老黑将这次用的车子停进了脏旧木棚,周景耀几人迅速下车换回了自己原先开来的车。
初云披着黑色外衣,苍白着小脸跟着换了车,坐下后,她双手仍然捂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沈小姐,给”,周景耀将一件自己搭在椅背后的外套递给她,
“晚上凉,你搭一搭吧”,他见女孩脸色一直不太好,以为她冷,
初云怔了一下,
“不,不用,谢谢”她嘴角勉强扯开一个笑容,对救了自己的这个男人轻轻摇了一下头,然后拉了一□上的黑色外套,再次躺在了座位上。
她很不舒服,躺下后,她用外套将自己裹紧。
熟悉的味道很快将她包围,肚子似乎没那么疼了。
周景耀挑挑眉,收回手将外套搭回椅子上,然后很快发动了车子朝着边境检查站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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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沈母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缓慢过。
市公安局会客厅里,两人坐立难安,只觉得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自从接到消息,初云已经被救出金三角正一路赶回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心思做任何事了。
而当两人真正见到了已失踪大半年的女儿时,早已是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两个女警的带领下,初云慢慢地走进会客厅。
窗外温暖的光线照在她的瘦小的身上,让人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苍白和虚弱。
沈母看得心都快碎了。
初云红着眼眶,朝着正捂着嘴流泪,而且瘦了好多的爹地妈咪轻喊了一声。
“妈咪......爹地......”
当沈母流着泪,哽咽着朝她张开双臂时,初云终于崩溃了。
她哭着扑到母亲的怀里,放声痛泣。
她一面哭一面喊着父亲母亲,直喊得口齿不清,涕泗纵横,
向来温文儒雅的沈父,此时也揽着哭成泪人的母女俩,红着眼不住的流泪。
这场景,让陪同的女警们也跟着鼻酸了起来。
周景耀远远站在走廊外,从敞开的大门处望向会客室里面。
压抑又欣喜的哭泣声不断从门内传出,周景耀俊朗的脸上扬起了欣慰笑容。
辛苦这一趟,真是值得的。
沈母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哭得心痛如搅。
女儿瘦了,苍白了,憔悴了。
这大半年来,她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一旁的沈父先收拾好了情绪,揽揽妻子的肩头,低声说,
“先带初云......”
话还没说完,沈父就发现趴在妻子怀中流泪的女儿脸色发白,气色很是难看。
“初云?”他焦急的伸手想摸女儿的额头,但初云已经身子一软从沈母怀中往地上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实在太忙了,字数不多,明天多更一点。
明天有狗血。。。。。。大家hold住啊。。。。。
还有就是,感谢给我投雷的朋友,但是陶陶真的觉得大家不要为我破费了,一个雷,可以看n章v文了。。。。。。不要浪费钱了亲们,你们愿意看文,愿意留言,我已经很感谢感谢感谢了!!!真的!!

 

第33章艰难的抉择

市郊某私立医院
顶层VIP病房的隔间里,沈父沈母正焦急的等待着女儿的检查结果。
沈父坐在沙发上,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沈母斜靠在沙发一角,将脸侧靠在沙发上,手拿纸巾,不住的吸拭着眼角渗出的泪水。
她一双美目早已红肿不堪。
因为一路都抱着女儿,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保养得宜的面容此时也显得有些憔悴。
初云的突然晕倒,让两人心里本已松懈下来的那根弦又再次绷紧。
这里是沈父私交颇好的友人所开的私立医院,他们还未到,这边就已经做好了一系列检查程序的准备,只是,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结果都还没有出来。
来时的路上,沈母已抖着手略略的检查了一下女儿的身上。
她身上没有外伤,耳垂,手指舌头等几处都完好无损,身上没有淤青红肿牙印等,手臂上也没有针孔。
外表看上去,她完好无缺。
她能看得出来,女儿的发丝依旧柔软顺滑,皮肤依旧细腻白皙,手指柔软没有任何粗糙的地方。
甚至连她的指甲,都是打磨圆润,干净整洁。
一看就是有人给她精心保养过。
也就是说,女儿这大半年来,吃住不但不粗糙,反而还很精致。
完全不像之前她见过的那些被送回来的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女孩。
但她为什么晕倒?她究竟怎么了?
是身体太虚弱了一时激动晕倒了吗?还是因为别的?
沈母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纸巾,心里莫名其妙的惊惶起来。
“嘭!”——
木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沈母和沈父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嫂嫂,哥哥,初云现在怎么样了?”
进来的不是医生,而是沈初云定居多伦多数年的姑姑沈兰。
沈初云失踪已经大半年,但沈家一直将消息封闭住,对外只说沈初云已去了多伦多念书。
因为警方消息封锁得严,三人又配合着隐瞒,沈初云的外婆甚至小弟都以为她现在不在国内,而是被送到了沈兰那边读书。
沈兰年近四十,独身未婚,向来对初云疼爱非常。
出事后,她伤痛万分,数次飞回国内打探情况,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这一次,听到说已有了初云的消息,她立马就赶了回来,却没想到是先要来医院。
三人见了面自然又是一阵伤感,沈兰揽住大嫂不住低声安慰。
这时外面传来人声,一门之隔的病房的大门被打开,病床被推进房间靠墙固定,刚被护士从检查室处推回的初云正静静的昏睡在病床上,手上还正在打着点滴。
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几乎快跟白色床单白色被子一个颜色了。
“初云!”沈母立刻就要奔过去,
“老沈,你们等一下”,沈父的老友郑生手里拿着几份检查单紧随着跟进病房,伸手制止了正要起身过去看初云的几人。
待护士把病床吊瓶等物固定摆好退出病房后,他看了看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小女孩,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拿着手中的检查单走向了沈父等人所在的隔间客厅。
走过隔开两个房间的小门时,他还小心的将木门拉关上了。
“老郑......”沈父焦急的望向他,
沈母靠着沈兰,眼都不眨的看向老郑手中的几张单子。
看着三人焦急的样子,老郑摇着头把手上的单子递了过去,语气沉重的开了口:
“初云晕倒是因为她怀孕了,而且,有流产迹象。”
他说完这句话后,小客厅里就变成了一片死寂。
“你,你说什么?”沈母脸色刷的一下变成惨白!
她死死抓住沈兰的手,力气大得几乎快要捏碎她的指骨,但沈兰震惊之下竟不觉得疼痛,只瞠大了眼望向老郑。
而沈父瞬间脑袋变成了一片空白,人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愣愣的看着老友递到他眼前的一叠检查单。
“打掉它!打掉它!马上做手术!打掉它——”
沈母突然尖声叫了起来!
她本来面色惨白,因为激动,她额头渗出了热汗,脸色也变成了不正常的红色,让人一见就能想象,她此刻是何等的愤怒,何等的惊恐。
“大嫂你冷静一下!郑哥还有话说!”沈兰被她的尖厉叫声惊回了神智,立刻紧紧的抱住她,让她几欲向后摔倒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沈母被她扶着站定后只抚着胸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
“我不管!老郑,你是看着初云长大的!她还那么小!怎么可以!......你一定要帮我!”
沈母捂着胸口,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后,竭力稳下情绪哀求着多年好友。
“老郑......”沈父此时也从震惊中回神,看着老友准备开口,
“做不了”,老郑看着他微微摇头,
“不但不能做手术,我们还得要先保住这个孩子。”
“胎儿已经近四个月了,胎盘已经长出,现在要打掉,只能做引产......”他冷静的开口解释。
“引产就引产!一时的痛好过终生的痛!”不等他说完,沈母已经咬牙开了口。
“但是情况不允许!”老郑重重的回答她一句.
他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她是边缘性的前置胎盘!贸然做手术,很容易引起大出血!极有可能造成终身不孕!”
房内再次一片死寂。
半响,才响起沈母干哑颤抖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初云身体发育尚未完全成熟,过早妊娠对她来说本生就是一个很大的灾难,所以造成现在的情况。胎儿位置不正确,胎盘已接触子宫颈的边缘,若是她身体情况极好,也不是不可以做手术,但现在她的身体......”老郑推了推眼镜,低声开口:
“她年纪还小,宫壁薄弱。流产,引产,都很容易引起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那.....若是养好了身体再做手术呢?”沈兰皱眉问道,她没生过孩子,不懂这些。
“边缘性的前置也可能会在怀孕28周以后因胎盘上升而转为不是前置,但那个时候,胎儿已经七八个月大了,再做引产,对初云的身体伤害会比生下来更大,作为医生,我不建议那样.....”
沈父伸手接过老友再次递过来的单子,然后低头慢慢翻看,越看心越惊。
沈兰也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沈母,静默了一会后,斩钉截铁的开了口——
“必须打掉!”她微微扬起下颚,神情冷静。
“老婆......”沈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艰涩的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是初云的母亲,我比你们任何一个都更不希望看到她受伤害!”
沈母望着房内其他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要!”她面上显出极度痛恨的表情。
“我的女儿,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她只不过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摔了一跤!我决不允许我女儿未来的人生中留下这个永远也洗刷不掉的污点!”
沈母环视几人一眼,冷静又残酷的对着老郑开口,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会再找医生。等初云养几天身体,就给她做手术,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初云一定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