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味?”叶航扭头看她。
“死过人的地方就会就死味。”阿离淡淡道。
“有没有可能人死之后阴魂离不了身?变不了鬼?”叶航突然问她。
“以红布封住死人七窍,再将棺木露天而放即可,阻人轮回伤天害理,这法子极是阴毒
。”见他问得急切,阿离不得不蹙眉回他。
听了这话,叶航皱眉又看了那院子好一会,然后面色微变,似想到了什么,接着他快步回房摸出电话,拨通了老勇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的人好少~~木有动力了·。。。。。
第23章 阴阳人
难得的秋阳没两天便被小如针尖细如牛毛的飘零雨星所替代。
昨日还能看见太阳的天空今晨就又变得灰暗阴沉,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开门就被寒气逼回屋内的人们不得不换上了厚实的外套,但这即将消尽秋意的山村却在这委婉悠闲的秋雨中美得更加如诗如画起来。
没有闪电,没有雷鸣,雨丝静悄迷蒙,绵亘在天地之间,婉约成诗,远处大山在这如烟似雾的雨丝间更显山色空濛,银杏叶落,残叶听雨,别有一番萧条又凄婉的美。
虽然小村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但还是有那懂得欣赏美景的背包游客不惧跋涉的辛苦来此游玩,这几日,附近几个村子不时会有零星外人经过村中去附近山头拍照,不过大都会在旁晚时分离开,村民们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天寒地冻,大家恨不得没事就呆在屋里烤火,谁有闲工夫去管这些莫名其妙见着颗大点的树或是形状奇怪的石头都会惊呼“好美好漂亮”的城里人?
傍晚,天色渐沉,冷风夹着飘零小雨刮得人几乎连骨头缝里都冒出了凉气,村中小路早已泥泞一片,本就人不多的小村里天还没黑透就看不见几个人了,远处山脚下零零散散住着的几户人家更是早早就关上了院门。
一对年轻小情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田间泥泞来到了一户农院门外,只穿着件男式防雨外套的女孩头脸已被小雨打湿,黑黑发丝贴在冻得僵白的小脸上,看上去真是说不出的可怜,而那身形清瘦并不高大的男孩因外套脱给了女友,身上薄毛衣被雨水浸湿,更是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几乎快连话都说不出来。
女孩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后,抓住农院木门上的大铜锁轻轻敲了两下。
不一会,院门被从里打开,一个面容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冷淡问道,“做啥子?”
“阿姨,能不能在您这儿借住一宿呀...”女孩一边冷得直跺脚一边开口问道。
“不住,你克别嗰家问。”那妇女眉头皱起,声音略粗噶地一口拒绝,然后身子往后就要关门。
“哎——阿姨,好阿姨您先等等,我们不是坏人,我俩本来从隔壁村上的山,后来不知咋的一走迷就从这边下来了,您看这会也没车,这鬼天又冷成这样,我脚也扭了实在不想再进村里慢慢找地方了,您就行个方便让我俩住一晚上呗,该收多少钱我给多少钱,行不?”大概是又累又饿又冷,女孩一见对方要关门便急了,伸手拽住那妇女的袖口摇了几下,可怜兮兮地撒娇哀求着,另一只手还提起裤脚露出真有些红肿的脚腕给她看,而一旁的男孩也牙齿打颤缩着脖子朝妇女露出了僵硬又腼腆的可怜笑容。
女孩虽被冻得又青又白,但那沾满了雨水的小脸依然漂亮精致,这么一撒起娇来便是女人也会忍不住心软,那女人停下了要关门的动作,眯眼看了看拽着她衣袖的小手和女孩露出的细白精致的脚踝,又飞快打量了一下两人一身的行头,再看看黑沉寂静得人声狗吠都没一声的周围,平凡无奇的面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和蔼的笑容,
“这样啊,那你们就进来撒。”她后退一步,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谢谢阿姨!哎真是太谢谢您了!”女孩又惊又喜,不住道谢,然后拉着已被冻到面青鼻红的男友飞快进了那院门。
见两人进了院子,那女人忽的探出头看了看周围,确定附近没有人看见这对小情侣投宿后,她收回脑袋,“嘎吱”一声便将那院门关死了。
被带进堂屋的两人一见屋里炭火烧得正旺的大火盆就欢呼着奔了过去,围着碳盆烤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那女人脸色虽然有些冷淡,但见两人这般可怜还是去了屋后灶台给他们煮面,女孩跑过去再次向她表达谢意,然后便站在那里好奇不已的看她用长长的竹筷在大大的铁锅中捞面条,而她男友摆弄了几下手机发现这山坳坳里根本没有半点信号后便将电话放在了一旁,人却依然围着火盆不愿意放手。
那女人虽生得平凡矮壮,一双手也厚实粗糙,但做起事来却是十分麻利,不一会就煮好了两碗搁了鸡蛋的面条,等小情侣稀里哗啦的吃过了面,她将两人带到一间陈旧的屋子中。
小屋灯光很是昏暗,门窗甚至有些下角还有破裂,透进的冷风吹得窗帘闷闷摆动,屋里一条旧木桌,一张破木床,床单陈旧,上面的暗红花团乍一看竟有些像陈年的血渍,空气中甚至还飘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味道。
女孩当即便有些嫌弃了,嘟着嘴不吭声的样子一看就是城里那种没吃过苦的娇小姐,倒是那男孩拉着她劝说了好一会,然后又是鞠躬又是拜托的请那女人取了新洗的干净床单被套换上,才算是把娇俏女友哄好了,见已无事,那女人冷着脸指了厕所的位置后便关掉了屋外走廊的小灯离开。
小屋里疲惫不堪的小情侣叽叽咕咕了一会后也熄掉了屋里昏暗的灯光,没多久,灯光又亮起,男孩打着手电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一路嘀咕猪圈那边怎么味道那么奇怪难闻,然后小屋灯又熄掉,整个小院便又再次黑咕隆咚,寂静一片了......
凌晨四五时,院中正是凄风冷雨,小屋陈旧窗外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矮壮黑影。
黑影先是静悄悄地立在窗侧一动不动,见没有什么动静后俯身趴在窗边,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凑到了窗缝破裂之处,阴测测地向室内窥视着。
屋外和屋内同样暗沉,只有窗缝处窥视的那双眼珠微亮,像两颗晦黑冷血的玻璃球,分外恐怖。
这个时候正是人体最为困顿,最为熟睡的时候,屋内只闻小情侣悠长平静的浅息,门外伫立的黑影突然无声狞笑一下,摸着门板用手中竹片轻轻拨开了本就不算牢靠的门锁。
木门被轻轻推开且只发出了一声轻微声响。
竹床上,无知无觉的小情侣呼吸绵长睡意正酣,黑影轻轻摸到床边,慢慢举起的右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包了绒布的铁锤......
“砰——!”一声闷响!小屋传出惊呼惨叫!
听到声音,早已潜伏在小院外围的几道黑影利落无比地翻过院墙,朝发出声响的小屋冲去,几分钟以前还漆黑一片的农家小院,瞬间被灯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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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真被你说中了!”在外面被冷雨冻了大半夜的老勇一身警服早已湿透,一张黑脸透着青白,但从他拍打身侧叶航所用的力道来看,这会子他不但不冷,还激动得很。
屋里行凶的那中年妇人已被制伏且拷上了手铐,挣扎中她大腿处的枪伤处还不时有血渗出,头发蓬乱,原本平凡无奇的脸上此刻尽是狰狞神色,抓人的民警惊诧于这女人的凶悍力道,暗叹幸好勇哥老道,派出了外表弱鸡其实手力奇大的小宇,不然刚才抓人的时候还真有得折腾。
屋外,听完身形清瘦的小宇和一脸英爽再无先前娇憨神情的年轻女警汇报完情况后,老勇忍不住再次感叹不已地拍了拍叶航的肩膀,道,“就凭几件内衣就找到了线索,真有你的。”
叶航笑了笑,道,“开始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想起暴雨那晚看到的事就有些怀疑了。”
暴雨那晚,这女人大半夜起来给墙遮雨,为了怕塑料被风吹走,她提起大铁锅扣在了塑料布之上,当时,她只用了一只手。
农村灶台用的的大锅沉重扎手,寻常妇女双手举起都十分吃力,但这女人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大锅拎了起来扣在墙上,手劲之大,可想而知。
老勇曾说过三年前一女性游客在山中出事,脸颊和下巴都被人击碎,警方根据线索推测凶手是一名独身居住,力大无比,身材粗矮的中年男子,这女人除了性别不一样,其它条件都很符合,再加上那几件颜色鲜嫩尺寸不合的内衣,叶航便怀疑失踪的两个女孩是在这处出的事,之前那游客的死也跟这女人有关,跟老勇联系后那边很快派出了局里没有露过面的两个新人前来试探,为了证实叶航的另一个怀疑,小宇还故意半夜起身念叨了一次,更加深那女人的杀意,在对方露出马脚之时,警方便将人一举擒获!
“但三年前的案子死者有性-侵迹象,这女的可做不到吧......”老勇皱眉沉思。
“只是有迹象,她故意误导警方也不一定。”叶航道。
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一声惊叫,接着先前进屋里给那女人做枪伤急救的一名年轻女警步伐凌乱地跑出小屋,脸上带着一种极度嫌恶且极度恶心的神情指着屋内,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航和老勇心头一惊,不约而同朝小屋奔去,结果两人同时呆在了门边!
只见破旧的小屋内,被拷上的中年妇女正喘着粗气坐在木床边,因为先前的大力挣扎她上衣有些凌乱,隐隐露出饱满胸乳,床边的方桌上放着女警扔下的急救绷带,因要先给她的枪伤止血,她的长裤被女警扒下,只见那两条粗壮大腿间,正吊着一根明晃晃的男性生殖器!
见到叶航和老勇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坐在床边的这人抬起头,看着两人发出了几声淫邪又奇怪的笑声,那声音十分刺耳,就像原本只会咯咯叫唤的母鸡突然发出了公鸡的喔喔雄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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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抓到的,竟是一个半男半女,有胸、乳,也有男-根的阴阳人。
方才的场景很是让人不适,但老勇已经知道,这一次他们绝对没有抓错人了。
这时天色已渐渐转明,冻雨淅沥凄迷,寒气逼人,后院猪圈处,一堵厚厚的水泥墙露天而砌,老勇沉着脸指挥手下警员挥锤击向泥墙。
若是叶航没有猜错,这墙里,藏了那两个可怜女孩的尸身。
墙很快便被击毁塌开了。
而墙里的东西也随着碎砖和裂泥,赫然掉了出来。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众警察,在看到掉落的两具尸首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砖泥堆里,露出的女性尸体肤色惨白到了极点,四个脚跟处都有大大的割口,全身血液已被放干,赤-裸裸的肌肤上布满掐痕和钝器击打出来的伤痕,两腿间私密处更是血肉模糊,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女孩在死前遭遇了怎样的恐怖折磨。
而两具尸体的头部,还都被人们日常买菜所用的那种大红色塑料袋套住了。
形状凄惨的尸体让一旁的女警忍不住捂嘴扭开了头,先前那个假扮娇气游客,此刻却是一脸英气的女警却红着眼脱下身上的外套,上前蹲下将外套披盖在了露出了下-体的那具尸体上,然后伸手去取套在尸体头部的塑料袋。
那袋子套得很紧,她咬牙双手用力一扯——
“不可——”突然,一道清冷女声传来,众人扭头一看,一个手抱黑猫一身黑衣,凄迷烟雨中有些看不清面目的瘦削女孩正朝这处边走边发声制止。
但那女警已收不住手上的力道了,只听“嘶——”的一声,大红的塑料袋竟被她双手一下撕开,露出了里面尸体那张脸颊两边印着青黑指印,颌骨已被捏碎,双眼暴突、张口欲呼,死不瞑目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咕~~(╯﹏╰)b,求花,求收,求留言。
这里要说的是,这个游客失踪后,警察排查时发现农家后院晾晒的名牌内衣,最后根据这个破了案子,是真实的案例,当然凶手不是什么阴阳人,而是两夫妻谋财害命专找单身借宿的游客下手,我那警察朋友跟我说,最后在他家后院水泥地挖出来的尸体有8具......
所以呢,我觉得出门在外特别是女孩子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不露财不贪小便宜更不要信任陌生人,商场啊夜店啊户外啊什么的,上厕所都最好是结伴同行,旅游很潇洒很好玩,但为此丢了性命或是被掳走摘了器官什么的,那就太可怕了......
好吧,我是不是太啰嗦了~~~打住打住,六一快乐,么么哒大家~~
第24章 厉鬼魏佳
红色塑料袋大大的撕口间,女孩原本美丽的脸已被捏得破碎变形,眼角嘴角处还有凝固的血渍,暴突的眼早已失去了生命力,但临死前那凄厉悲绝的眼神却是永远地被定格住了,冻雨簌簌落在她扭曲面容上又自上滑落,彷如这女孩正圆瞪着双眼,泪流满面。
这样凄惨的一幕,让四周数名警察在瞥见的一瞬间都忍不住心寒了寒,而撕开塑料袋的年轻女警却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整个身子便突然重重一震,只觉一股带着腥味的刺寒阴气倏地朝她脸上扑来!
她张嘴欲呼却骇觉浑身炸痛几欲窒息!不过刹那间,那阴风已从她的眼,鼻,耳,嘴,甚至每一个毛孔钻进了她的体内!
一旁的警察只看到她原本挺直的肩颈似撑不住沉重的头部一般,脑袋突然就松垂了下去。
但那头低垂不过一两秒,下一刻,她整个脸突地朝天仰起,双目暴突如横躺在侧的女尸!
迎着冰凉雨水,她张口,发出了一种正常人绝不可能发得出的,能让人自足底冰到发顶,凄厉,凄恸,凄恨无比的厉啸之声!
小院狂风乍起!啸声入耳瞬间众人全都眼前一黑,如刀割般的剧痛自耳膜眼窝处透骨而入,似这两处全被人生生撕裂一般!
众人条件反射地伸手捂向双耳,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数声惨叫!
就连叶航也被这刺耳尖啸冲击到胸口一窒,烦闷欲呕,忍不住捂胸闷哼了一声!
而那尖啸发出瞬间,刚放下手中黑猫,离叶航还有一小段距离的阿离眉头一蹙,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两下就落到了叶航的身侧,伸出细白食指飞快在他眉心处画出了一个定魂符样的图案!
叶航顿觉得一阵清凉之气自眉间涌入,压住胸口的那股恶闷之气被这清气一冲顷刻间便消失无踪!
“阿离——”他捂胸喘息着低叫了一声,见他已无事,阿离眼底微松,抿唇朝四周正捂耳哀叫的警察掠去,每掠过一人便在那人身上弹出一张做工粗糙但符案却画得十分精细的黄色符纸!
符纸一沾上身,眼耳巨痛无比的众人立刻觉得那蚀骨的疼痛消失了一大半,只是全身的力气也似乎被方才的厉啸声抽空,身子不由自主就瘫软在了院中的泥地上!
“好...厉害的...戾煞之气!”竭力控制住自己没有瘫倒于泥地的老勇忍痛一手撑地,一手抓住阿离弹射在他身上的符纸,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一句。
叶航抬目,只见整个后院横七竖八躺着数名正在喘气的警察,猪圈里原本哼哼叫唤的几只花皮猪仔也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而刚才发出厉啸的那年轻女警已不在原处,砖泥堆里两具女尸仍躺在那里,冷风一吹,被撕开的红色塑料袋扑扑翻动,裂缝处露出的眼,灰白又凄厉。
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一声惊骇无比的惨叫声,接着那惨叫声忽东又忽西,似那发声之人正被什么东西拖着满屋四处乱窜一般!
刚救完人的阿离闻声瘦削身影一闪,人已随着那惨叫声朝堂屋处掠去,叶航紧跟着也朝那处跑去,老勇死命一咬牙,手用力一撑从泥地上跃起,也跟着惨叫声奔了过去!
堂屋外,贴身看押人犯的两名男警已浑身僵直的倒在了雨水里且全身都泛着青黑之色,而先前帮那犯人治伤却被惊恶到了的女警正浑身惊颤不已的缩在廊下一角!
“他们中了尸毒,速将符纸烧灰化水灌入,再用此物抽打解毒!”飞掠而至的阿离顺手取下挂在廊下那把早已干枯的茱萸,连同两张黄符扔到那一脸惊骇神色的女警身前!
这时堂屋里又传出了一声惊天骇地的惨嚎声!阿离再次蹙了蹙眉,见叶航等人跟在身后,她抿唇交代一句——
“快关门!莫要让她离了这院子!”然后扭身朝屋内掠去!
叶航点头,见那女警已如梦初醒正手忙脚乱地去捡符纸和茱萸,他微微放心,跟老勇一前一后紧跟阿离身后冲进了阴森堂屋中,那黑猫呲牙弓身守在门外,两人正要合力将两扇厚重木门关上瞬间,一个身材清瘦的身影忽地也从门缝中窜了进来,叶航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和那年轻女警假扮游客的实习警察小宇。
旧式的民居采光不佳,大门一关,偌大的堂屋便陷入了一片幽黯深邃之中,只有东面墙上一扇小小的窗户还能透入一点微光。
叶航几人闭了闭眼,等适应了阴暗光线后睁眼一看,只见一身青黑衣裳的阿离站在堂屋中间一动不动,正仰起小巧的下颌,幽幽地望着屋顶房梁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嗷嚎的那一处。
几人跟着抬头,然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屋架之间的横向大梁处,那年轻女警双脚倒蹬在大梁下方,一只手五指深深插入硬梁之中,竟就这样如夜蝠般晃晃荡荡地倒挂在那横梁下,而她另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正生生抠在那凶犯的两个黑洞洞血糊糊的眼眶中,还不停地将那吊在半空不停发出惨嚎的凶犯左右甩动着!
那半男不女的阴阳人粗壮硕大的身体此刻却犹如一个小小玩偶般被女警两根纤细的手指抠着在梁下甩来甩去,他越是挣扎那手指就抠得越深,渐渐嘶哑无力的惨叫声中,他被死死抠住的眼窝还不住飞洒出滴滴鲜血,地上大滩的血水间,赫然是两颗刚被抠出的可怖眼珠!
“阿晴!”小宇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提步就要朝女警处奔去,那一脸的惊慌失措,哪里还有先前抓犯人时的冷静神情?
“别乱动!”叶航一把将他拉住!
老勇也同时伸手按住了小宇,并低声道,“阿晴现在已被厉鬼附身,你不要乱动!”
小宇大惊,扭头又看向正倒挂在房梁上的年轻女孩,只见她一头被雨水打湿的黑发倒披在脸上,发丝间隐约露出的双眼此刻一片血红,仔细望去,她原本灵巧清亮的两颗眼珠仿佛被黏上了一层血红薄膜,眨动间可见淡红光芒,而她白皙的肌肤此刻也变得一片青灰,如同死人一般。
见此情形,小宇瞠目结舌,盯着阿晴半响才喃喃出声,“怎么会这样?”
老勇一双眼也紧紧盯着前方的大梁处,听到小宇的话,他轻声回道,“我们老家人说过,死前经历了恐怖痛楚,冤怨之气又得不到化解的人,死后极易变成厉鬼,这两个女孩不但死得惨,还被那人用大红袋子封住七窍使阴魂不能离体,既不能做鬼复仇又不能往生投胎,不变厉鬼才怪......”
老勇声音很轻,但站在前面大梁下的阿离却回头看了他一眼,幽幽接道,“她二人尸身被砌在那黑暗泥墙中,泥灰遇水便炙骨,不遇水却是透骨冰寒,这样下去不消半年两人阴魂便会灰飞烟灭,方才这女子不慎撕开袋子将这怨气冲天的阴魂放出,那犯人身上戴有辟邪灵符,女鬼要报仇只能借他人之手,这女子体质最阴,又靠得最近,便被这女鬼上了身......”
阿离的声音一出,那叫阿晴的女警突然便停下了手上的甩动。
叶航几人不由屏息看去,只见她自下而上,角度诡异地抬起了头,分开的湿发还有一些黏在她青灰的脸上,配着那悚怖的倒挂姿势和她指间还在微晃的血人,那场景,简直是说不出的恐怖惊悚。
她睁着血红双眼看了看叶航几人所站之处,眼中尽是怨毒之色,然后她的眼又扫到了正静立梁下的阿离身上,顿时,她血红瞳孔倏地收缩了一下,青灰脸颊也一阵扭曲抽搐起来!
阿离仰头,与她对视,幽深眼中恼意和悯意一闪而过。
那女鬼惧怕于她,张嘴朝她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古怪声音,似惊恐,似怨恨,又似哀求。
阿离听后却摇了摇头,蹙眉望着那女鬼轻声劝道,“我知你死得极惨,想将你所受之苦百倍千倍地让他尝遍,但你却不该上这无辜女子的身,你戾气凶煞伤了她的身子不说,还让她沾染到这恶人的脏血阴德簿上平白添了一道罪孽,你害了她,自己也难入轮回,实是害人又害己,现下你若脱了她的身我便替你消了这一身的污秽戾气,做法助你二人早入往生,若你还要继续伤人逼我出手,那你的魂魄便要在炼魂炉中炼上五载受尽炙烤之苦方能解脱,你待如何?”
听了她的话,那女鬼往后缩了缩,身子几乎快要贴到了梁木之上,湿发间一双血眼微闪似在犹疑不定,抠着那人眼洞的两指却是松了一松。
她的指间微动之下,昏死过去的那人却又被剧痛所激,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痛吟!
声音一出,女鬼倏地低头看向手中之人,见到指间那人痛苦扭曲丑陋不堪的脸,她突地又想起了自己死前所受的种种惨事——
不过是与友人贪看那美丽银杏误了车时在山脚随意寻户农家投宿,却不料,这一宿竟是踏入了无边地狱。
疲累不堪的她们哪里会知道,那外表平凡的粗壮妇人,竟是个猪狗不如的恐怖恶魔。
半夜,她们被摸进屋中的恶魔用小锤击晕,清醒后才发现两人已全身赤-裸,被铁链紧紧锁在了小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