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头脑一热,说:“我不管那些,反正我相信他,我只想嫁给他!”说完方柔也不想继续跟方全说话,于是跑走了。
这是方柔头一次这么不听话,还执拗如此,方全也很生气,对着她的背影说:“不听我的话,你会后悔的!”
之后方柔完全被禁足了,连院子都不能出。对此,她很生气。不让她出去,那别人也休想进来,于是,最后连方芷澜想见方柔一面都见不到了。
方全去了两次,都只看到紧锁的院门。
再去的时候,他放话了,要是不开门,院子里的人全部撵出去。真是太挑衅他当家主人的威严了。
方全这次又是一番劝说,开始他还好声好气语重心长,可是方柔油盐不进死心不改,方全没耐心了,于是变成了争吵,最后气愤而去。
方全走的时候还发下狠话——“不管你死不死心,我是你的哥哥,我不许你嫁给他,你就不能嫁给他!你最好趁早放弃!”
方全的这句话,的确很有威慑力,方柔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她开始绝食。
方芷澜知道方柔绝食之后,虽然无奈,但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下一记猛药看来方柔是不会死心的。
方芷澜来找方全,与他探讨对策。
方全这几日因为方柔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不过见到方芷澜,他还是温柔慈爱的态度。
“芷澜,你找爹爹有什么事么?”
方芷澜先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方全,然后才回道:“女儿知晓爹爹这几日为了小姑姑的事情很是伤脑筋,今日过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方全接过茶杯,对方芷澜的来意虽不意外,但是听她这样说,似乎她要说的内容与他料想的不同。“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方芷澜与方全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父女俩终于达成共识。
只不过方全心中仍有疑惑,方芷澜即使看不出来,也猜得出来。为了消减方全的疑惑,方芷澜开诚布公道:“爹爹,你是不是觉得女儿年纪小小,知晓的太多,管的也太多了?”
方全没想到方芷澜那么坦然地说出这些,“你也知道自己年纪小?”
“女儿知晓这些,其实是娘亲以前喜欢与女儿说那些动人的爱情故事,女儿听得多了,想法自然也多了起来。这事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女儿自然不会管,但是小姑姑对我很好,我不想她过得不好。爹爹你想想,女儿管这些事情,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呢?弄不好还会被小姑姑怪罪,被爹爹不喜,可是,看着小姑姑这样,女儿很担心。”
方全叹气,继而说:“你的主意想必会有用的,爹爹这几日便去准备准备,希望柔儿最后会死心。”
这一日,寒风袭人,永德书院的书生们上课时冷的有些难耐,只想早些散学,出去活动活动都好,总好过巴巴在这儿坐着。
散学还早,不过却来了一位客人。
永德书院院长笑眯眯地将一人请进了课堂中,并郑重地向书生们介绍:“这位是太常寺少卿曾大人。”
书生们都起立行礼,曾大人含笑回应。
院长又说:“老夫原本只是陪曾大人路过,曾大人听到你们学习的内容,便说要来瞧一瞧。”
曾大人年约四五十,略显富态,不过眼神却露出锐利光芒,让人一看便知他不是一般人物。
曾大人说他对他们谈论的话题感兴趣,也想听听他们观点。第一个发表观点的便是贺思怀,曾大人很满意,认真地听他说。
因为有人开了头,其他书生都踊跃地参与讨论。曾大人耐心地听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语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地对贺思怀夸奖了一番。
曾大人对贺思怀的赏识,众人都看在眼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不过都不要紧,贺思怀很享受这种感觉。
贺思怀的得意还未消弭,翌日便又得到曾大人的邀约。
曾大人请他去福来酒楼吃饭,这份殊荣,多么难得。
福来酒楼雅间内,只有曾大人与贺思怀,另外还有曾大人的随从。
酒足饭饱之后,曾大人简单询问了一些贺思怀的情况。贺思怀自然不会将自己家境一般的实情说出,以免掉身价,他只大概说了一些。
好在曾大人似乎并不很重视这些,他斟酌了一番,说:“一个人的出生虽重要,但相比本身的才干,那就变成次要。你的才智,本官很赞赏,文才好的书生,京城中比比皆是,但是你的胆识,无几人能及,若是给你机会,你定会有大作为。”
贺思怀受过的赞扬不少,但是曾大人的话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曾大人过誉了,小生不才,愧对曾大人的夸赞。”
“唉!本官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对本官,你不需谦虚,是什么就是什么,本官不喜那些虚的。”曾大人很豁达的样子。
贺思怀听罢,也了解了曾大人的性子,想来对待此人,不需太过小心翼翼,直言不讳想必是他最喜欢的。
“不知你可有婚配?”曾大人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贺思怀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想到曾大人的用意,于是回道:“未曾。”那些先考取功名再成亲的雄心壮志,他当然不说。而方柔,反正还没定亲,也极有可能定不了亲。
曾大人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笑着道:“那就好。”
贺思怀装出一副讶然,“大人您…”
曾大人打断他的话,“哈哈…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你是个上进之人,很好,以后你也会有一门好亲事的。”
“让大人见笑了。”
这天过后,贺思怀的心情一直很好,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有些苦恼。那就是方柔给他的书信,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自方柔被禁足然后绝食起,贺思怀很快便得到音讯,并千方百计传了音讯给方柔,让她不要虐待自己,因为他会心痛,并说若是方柔放弃的话,他虽心痛,但是不会纠缠于她。字里行间透露的观点是——我依旧爱你,但是不想看到你受苦,若是放弃会让你解脱,我会同意,就是会很伤心而已。
嗯,这些是方芷澜总结出来的。他们的讯息能成功传递,其中有方芷澜的功劳。所以信中的内容,她是知晓的。
因为贺思怀的表态,方柔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当然,绝食什么的,只是做给方全看的,她偷偷地还是吃了一些。她让人给贺思怀送信的那天,正是曾大人去永德书院日子,贺思怀因为高兴,而将方柔的信给忘了,第二天正要回信,却收到曾大人的邀请,经过那番谈话,他犹豫了。
等不到贺思怀的回信,心急的方柔又写了一封,贺思怀未回。方柔认为是贺思怀的信没能成功送到,于是接连写了三封。
贺思怀终于回信了,只是信中的内容让她难得的笑容瞬间凝滞。贺思怀在信中说,因为他,害得方柔与兄长闹翻,还因此而绝食,因为他,她的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伤害,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这样的局面,他不想看到,他只希望方柔能与以前一般,与家人和睦相处,性格开朗活泼。他选择放弃,并让方柔忘了他,就当从未认识过他这样的罪人。还说再也不见方柔。
看到这封信时,方芷澜心中一阵冷笑,连分手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中心内容不就是——我们分手,就当做从未认识,咱们再见,再也不见。
方柔看完信,短暂的惊愕之后便很激动,她不接受这样的决定,于是她奋不顾身地要出府,要去找贺思怀,要当面拒绝他的决定。
她被拦了下来,这次,她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方全见状,虽说仍是不待见他们,但是也退了一步,同意方柔见他。方柔仿佛抓到了一线希望,写了一封信给贺思怀,约他到他们第一次相约的映月湖见面。
方柔很快收到回信,信中只有一句话——我意已决,请你忘了我吧。
方柔很伤心,但是她依旧不死心。对于方柔的心思,方芷澜虽然很不认同,但是也能理解。女人,最注重的便是一个“情”字,她感觉到贺思怀对她还有情,便不会轻易死心。
给方柔送信的杏儿见方柔如此伤心,于是便将送信时听到的话告诉了方柔。
“小姐,奴婢在永德书院送信时,遇到一个人,说是他家曾大人请贺公子明日午时到福来酒楼喝酒。”
方柔听完激动地说:“我一定要去见他!”
方芷澜说:“小姑姑,让芷澜与你一起去吧。”
方柔转脸看向方芷澜,见她很担心的模样,想着这几日她对自己的关心与劝慰,便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天气愈发冷了,但是方柔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方柔和方芷澜来很早便来到福来酒楼,并打听到曾大人订的雅间是哪一间。在方芷澜的劝说下,她们来到贺思怀会去的雅间旁边的一间等候,若是贺思怀先到,她们便去找他,如若不然,只好等他们说完之后再谈。
最后,贺思怀与曾大人一同来了。无奈之下,方柔只好在旁边房间等着。
雅间之间并不是用石墙隔开的,而是能拆卸的木板,为的是能做成大雅间。这样的格局,隔音效果就很不怎么样了。方芷澜将耳朵贴到木板上,隔壁的话语都能听到。
在方芷澜的怂恿下,方柔也过去听。知道他人近在咫尺,又听到他的声音,方柔很激动。
那边厢,贺思怀心中根本没想着方柔,最近他的心,可都是在曾大人身上。
席间,曾大人说:“这段时日接触下来,本官发现贺公子果然与本官初见时的感觉一样,是个难得的人才,也是极佳的女婿人选。”
曾大人语毕,贺思怀露出惊讶神情,当然,这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继而便做出羞愧模样了。
“本官有一女,年芳十六,至今未嫁,本官愁了许久,如今终于不用愁了。”曾大人很开心地说。
贺思怀不解,“曾大人怎么可能会愁这些呢?怕是前去提亲者太多,难以抉择吧。”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最主要的原因是,本官那女儿虽然长相气质才情都很好,但她对那些提亲者都不满意,她说要嫁给有才华有胆识之人,即使那人目前的身份地位不高,但这不重要,因为那样的人,迟早会青云直上。本官将你的言谈复述与我女儿听,她对你也很是赞赏。”
“这…小生何德何能?”一向能说会道的贺思怀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脸都红了,都是因为太激动了。
“本官只问你,你可愿娶本官的女儿?”
贺思怀正要说话,曾大人强调,“你只要回答‘愿’与‘不愿’便可。”
贺思怀只沉思了一会,便坚定地说:“愿。”
而隔壁的方柔,仿若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呆然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曾大人还未来得及跟贺思怀细谈,随从便来禀报有急事,于是他匆匆走了,并与贺思怀说下次再谈。
而另一边的方柔,此时心里很混乱,不敢相信那是贺思怀说的话。那个对她充满爱意的男人,此时趋之若鹜地想要娶别的女人…
“小姑姑,那位曾大人已经走了,你要不要去见贺公子?”方芷澜见方柔还处于震惊之中,提醒道。
方柔茫然地看着方芷澜,她现在很矛盾,她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或者说,其实她已经猜得到贺思怀会说什么话,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或许他会说得委婉,又或许会绝情,但是意思应该都是一样的。
方芷澜见她犹豫,于是又说:“小姑姑,不然我去帮你问,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听,你什么时候想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嗯?”
方柔想了想,不太放心,说:“你行么?”
“小姑姑,虽然我年纪有点儿小,但是我已经懂事了,况且贺公子也不会怎么样我的,你就放心吧。”方芷澜很自信,这可是在她的计划之内的啊。
“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方芷澜制止了她,“小姑姑,难道你不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么?当着你的面,或许他不会完全说实话。”
最后方柔还是留了下来。
方芷澜过去的时候,贺思怀还一个人在雅间内自斟自酌,面上是春风得意的笑容。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怎么是你?”贺思怀看到方芷澜,非常意外。
方芷澜冷笑,直截了当说道:“贺公子,我小姑姑一直找你,可你却不肯见她,所以我就先代替她来了。”
面对方芷澜,贺思怀的完全没有了笑意,从一开始她就处处跟他过不去,他心中十分恼怒。“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她还找我作甚?”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方芷澜心中有怒,情不自禁地想讨伐,所幸及早打住了,“我来,是替我小姑姑向你问清楚的。”
“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对我小姑姑,是真心的么?”
“这与你无关。”
“不敢说么?”
“有何不敢?我对她自然是…”
“我听说你要娶曾大人的女儿了,曾大人是什么官啊?比我爹爹还厉害么?你遇到更高的官,然后就舍弃我小姑姑这个棋子了么?你跟我,就不要用对我小姑姑的那一招吧,你知道我一直都将你看得很清楚。”人有了底气,果然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方芷澜现在的感觉很爽。
贺思怀怒极反笑,不过也确实不愿跟方芷澜打太极,既然都撕破脸皮,那就不用掩饰了。“没错,我过后便会去曾府求亲,至于方柔,你替我转告她,让她别再纠缠我了。再说了,我与她也不算太熟。”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方芷澜努力压制心中的熊熊大火,她有点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可是又担心方柔还不死心,于是狠下心问:“你当初是知晓我小姑姑的身份才接近她的吧?我都看出来了。”
“呵呵。”贺思怀早已冷静下来,他站起身,走到方芷澜的身边,玩味地说:“你的眼力比方柔强多了,其实原本你才是最佳人选,毕竟你是方全的女儿,更亲一些。可惜你是庶出的,年纪又小,而方柔虽然只是方全的妹妹,但是看她那么单纯,想必也是被宠大的,所以我才勉为其难…”
“小人!渣男!贱/人!”
“澜小姐过奖了。这也不能怪我,一个巴掌拍不响…”
“哐当…”贺思怀的话没说完,雅间的们被人一脚踢开了,那人正是方柔。
贺思怀愣住了,方柔快步走了上去,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咬牙道:“算我瞎了眼,相信你这种人渣。不过你放心,瞎了眼的人不会很多,你想攀附权贵不是那么容易的!”方柔说完这些,使劲捏住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再动手,可是管不住腿,她一脚踢向贺思怀的腿,然后往外跑了。
贺思怀只是一介书生,而方柔又是个踢毽子高手,因此,此时的贺思怀腿上的痛已经将脸上的痛给掩盖了。
方芷澜看着这一幕,很想拍手叫好,在追出去之前,她回头笑着对贺思怀说:“原来,一个巴掌也是可以拍响的,而且很大声。”
方柔从雅间奔跑出去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先前她在隔壁听着方芷澜与贺思怀的话,伤心变成了愤怒,忍无可忍之下,她擦干眼泪冲过去打了他一巴掌已泄恨。原本她有很多话要说,原本她要痛快淋漓地大骂贺思怀一场,可是她发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于是在泪水夺眶之前离开。
她胡乱跑着,哪儿有路就往哪儿去,出了酒楼之后在大街上撞到了人她也不管,她现在只想跑到一个无人地方呆着。
被她撞到的人都在埋怨,但是她都跟没听到似的。而这时,她又撞到人了,可这次,她被那人扯住了胳膊。
被撞之人恶狠狠地说:“你是怎么走路的?撞到本少爷居然不赔罪就想跑!”
“放开!”方柔气怒地瞪向那人,只是泪水模糊了眼睛,看不清对方面目。
姜昊飞看到面前这张布满泪水的伤心的脸庞,心中一惊,可是听到她语气那么差,便立即收回那刚刚滋生的一丝心软。
“你赔罪了我自然放你。”
“你挡了道我都还没怪你呢,放开!”
姜昊飞微眯双眼道:“你的眼睛长着是为了好看的么?是瞎的么?你没看到前面有人?”
“瞎”这个字刺痛了方柔,她刚收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大声道:“没错,我就是瞎了,我识人不清!我活该受罪!行了吗?够了吗?”
姜昊飞被方柔的激动弄得呆住了,方柔用力挥开他的手,因为他没注意,被挥开了。
方柔继续跑开了,而方芷澜这时也追了上来,她的小短腿,实在是比不过方柔。刚才方柔最后说的话她跑过来时已经听到,但是作为现代人,她的脑回路自然不寻常。经过姜昊飞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嗯,模样很帅气,身上隐隐散发着正气,从衣着打扮上看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看他一直盯着方柔的背影,想来有戏。
方柔没有回方府,她跑到僻静的地方之后就停了下来。方芷澜见她情绪已经趋于冷静,便不去打扰,只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
走了很久,方芷澜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不受自己控制了。好在不一会儿之后方柔终于停下来,她回身对方芷澜说:“咱们去吃东西去!”
方柔说完,方芷澜的肚子立即发出回应,“咕噜…”
两人都错愕地看着方芷澜的肚子,方芷澜尴尬地笑笑,旋即方柔爆发出大笑声,待她正要停下的时候,又一声“咕噜”响起,只是这一次,是从她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的。于是,两个小姑娘在一处寂静的深巷里,面对面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这样的画面,挺瘆人的。
笑够之后,两人又原路返回,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点了一桌子香喷喷的菜,大吃起来。
方柔点的菜基本都是肉,鸡鸭鹅、猪牛羊,鼻间萦绕都是肉香,让人食指大动。当然,令方柔和方芷澜那么馋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中午他们根本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去找贺思怀,之后又消耗了那么多体力,方芷澜都能感受吃下一头牛的境界了。
方芷澜很饿,但还是斯斯文文地吃,可是很快她便被惊掉了筷子。
只见方柔舍弃了筷子,用手抓住一只烧鸡的腿,奋力撕下来,然后放到嘴里咬着,之后又撕下另外一只鸡腿。她左一口右一口的模样,实在是标准的女汉子。
她见方芷澜不可思议的模样,说:“你不要叫我顾虑形象什么的,我今天还讲究什么形象。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贺思怀的化身,通通撕裂,生吞入腹!”说着,她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桌上那些肉。
方芷澜咽了一下口水,提醒道:“小姑姑,你已经生吞不了了。”
方柔左右看了看,一脸疑惑,“怎么不能了?”
方芷澜微笑地指着那些美味佳肴道:“因为它们都已经被煮熟了,哈哈哈哈。”她兀自笑了起来。
方柔冷眼看着她,不客气地说:“一点儿都不好笑。”
贺思怀的事情方芷澜没有主动提起,看到方柔的表现,即使知道那只是表面的无所谓,但这已经是很好的了,至少她还能掩饰自己的伤心。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就是疗程长了些。
方芷澜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于是顺理成章地,她想起了与方柔吵架的那个人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被方柔打了一巴掌又奉送了一脚的贺思怀,待痛楚过后才意识到事情糟糕。
他一向是个能忍的,今日却被方芷澜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激怒了。原本他想,那些话就算说与方芷澜听也不会如何,毕竟她是一个小丫头,她说出去的话,只要自己不承认,也不会有几人相信,相信了也不能奈他何。再说了,他已经抛弃了方柔,也无所谓了。但是让方柔亲耳听到又不一样,这样无疑让她很伤心,而他就成了实实在在的负心汉,方全知晓了兴许会来对付他,若是曾大人知晓了,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想通这些的他惶惶不安,一时竟不知如何补救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觉得就算去跟方柔解释解释,让她别那么生气也好,兴许这样就会减轻自己的过错。
可是当他正要走出酒楼的时候,被酒楼掌柜拦下来了。
掌柜说:“这位公子,您还未结账呢。”
贺思怀错愕,“曾大人没有结账么?”
掌柜皱眉,“哪里有什么曾大人,今日没有姓曾的大人来过。”
“这不可能!先前与我一同进来的那位就是太常寺少卿曾大人。”贺思怀感到莫名不安,情绪有些激动,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心态,说,“想来是掌柜您太忙了,忘记了…”
“老夫可没忘记,与您一同来的不就是一个看着挺富贵之人么。”被质疑记忆力的掌柜不服气。
“就是他。”
“这位公子,请恕老夫直言,虽说老夫只不过是一个掌柜,但是见过的达官贵人也算不上少,这京城里的大官,即使未能与之交谈过,但是模样老夫可是知晓的,除非是新上任,未露过几次面的官。但是没听说太常寺近日有新上任的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