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易辰与贺思怀是好友,若是他真的愿意帮忙,那么她的事情就会好办许多。而她的孤立无援的状况也得以解决,真是太好了。
傍晚时分,方芷澜才回到方柔的院子,与她一同吃晚饭。她偷偷地观察方柔的表情。见她时不时出神,偶尔还露出甜甜的笑容,方芷澜只有一个想法——陷入爱情里面的女子,就是方柔这样的表现。
翌日。方柔早早便起了,挑了十几套衣服,每试一件都觉得差强人意,于是继续在衣柜里翻找。翻着翻着,她突然看到红红绿绿的美丽衣裳下,压着一件灰白色男装。她顿时眼前一亮,说:“就是它了!”
在一旁伺候的杏儿说:“小姐,你确定要穿这件去见…”
“嘘…”方柔伸出食指竖在唇上,制止她说下去。她看了看门口,说:“千万不要让别人听见。”
杏儿紧闭嘴唇,点头。
方柔满意地笑道:“这件很好啊,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见他了,也不用顾虑什么男女大防。”
杏儿忍不住提醒,“小姐,您还是多顾虑一点儿吧,千万别吃亏了。”
方柔瞪了她一眼,说:“你家小姐是那种人么?”就算她是,贺思怀也不是吧,看他还是彬彬有礼,很正经的人的。
杏儿挑眉,继而指着床上被挑出来的美丽衣裳,说:“可是小姐,你不是嫌那些不够漂亮么?你不是想穿得漂漂亮亮的么?”这套灰不溜秋的男装,跟“漂亮”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
“难道你不觉得你家小姐我穿上男装也是一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哥儿的模样么?”方柔昂着头,自信地说。
杏儿不发表意见,只说:“那小姐您就穿这件吧。”
方芷澜住在方柔院中,一般都会一起用餐。虽然她很想知道方柔今日的表现,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在丫头来跟她说方柔请她过去吃早餐的时候才起身前往。
本以为方柔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是方芷澜看到的确实比以往更为不注重打扮的方柔。对此她只讶异了一下下,旋即便觉得她还是在顾忌着自己,兴许待会才开始打扮。
这样想着,用过早餐之后,方芷澜便主动找个借口离开。
在出发之前,方柔纠结了许久,不知该早去还是迟些再去。去得太早,好似自己多么迫不及待似的,但是去得迟了,又不大礼貌。于是最后,她准时到达。
还未走到福来酒楼门前时,方柔便看见贺思怀站在门口等候。
她走到贺思怀跟前,贺思怀都还没认出她来。
“贺公子。”方柔唤道。
贺思怀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个子不高,身材瘦弱的小公子,然后才发现这确实是方柔,于是笑道:“方公子,久仰了。”
“噗嗤。”方柔掩嘴笑了。
“我在二楼订了一个雅间,我们上去吧。”贺思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柔不禁在心中赞赏贺思怀的表现,那么有礼貌又那么周到,还能在福来酒楼订雅间,怎么样都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公子。
与方柔一同前来的,自然还有杏儿,杏儿此时也是穿着一身男装,方柔与贺思怀在雅间用餐的时候,她也在一旁候着。
开始的时候,两人话语都不多,因为几日不见,又变得拘谨了。
待两人都吃饱之后,伙计上了一壶茶来,贺思怀才开始侃侃而谈。
大多时间都是贺思怀在说,方柔微低着头听着,偶尔回应。
“方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贺思怀问道。
方柔没想到他会看出端倪,她犹豫了一下,点头。
贺思怀关心地说:“方小姐若有事,不妨说与在下听听,在下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是兴许能帮上忙呢。”
想到自己的心事,方柔羞红了脸。
贺思怀一脸真切,方柔暗自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在贺公子眼中,方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问出这话时,她不敢去看贺思怀的表情,她只想将头埋到桌子底下。饶是她一个胆大直率的姑娘,问这种话也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贺思怀显然没想到方柔有此一问,但是他很快就想到其中所隐含的深意。对此,他是很高兴的,似乎一切都比他预料的要顺利许多。
“方小姐活泼可爱,蕙质兰心,让人情不自禁便被吸引了。在下不好意思地说一句,放小姐是在下认识的女子中,最特别的。”说这些话时,贺思怀一直都保持着儒雅的姿态。他很快反应过来,于是立即弥补自己话语中的漏洞,“方小姐请别误会,在下认识的女子几乎都是家人。”
方柔笑了,这样的话语,谁听了应该都会开心的吧?加上他后面的那句解释,方柔更满意了。
不过,谦虚还是要的。“贺公子谬赞了,我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的。”
“不足之处谁人都有,但是在不同之人的眼中,感受便会不同。在喜欢之人眼中,看到的自然都是可爱的,什么都可以接受、包容。”
这样的话,方柔听得很舒服。她沉默了一会儿,在斟酌自己要如何开口。
“这月十六,我便年满十五岁了,我哥哥说…”方柔知道不该跟一个男子说这些话,但是,她想争取一下。“我哥哥说,会让我在前来提亲的人中,挑选自己喜欢之人,然后,答应婚事。”
她有些语无伦次,她很紧张,说完马上站起来,匆匆说道:“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贺公子告辞。”
方柔几乎是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翌日,方芷澜一早便来到方府大门通往方全书房的必经之路等着。好在袁易辰来得早,方芷澜并未等多久。
袁易辰说贺思怀昨日午时的确出了门,与他人在福来酒楼吃饭,但是对方是两个陌生男子,兴许是他的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方芷澜知晓袁易辰是个死脑筋的,而他对自己的行为不甚赞同,况且她要的只是结果而已,并未需要袁易辰做什么,或者说,暂时不需要他做什么。方芷澜不欲与他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于是笑眯眯地说:“嗯,没什么不妥就好了,谢谢你啊袁哥哥。”
袁易辰被这声“袁哥哥”叫得又是一阵脸红,这样的称呼,似乎略显亲密。当然了,他的心里是很高兴的,这还是方芷澜第一次对他态度那么好。
方芷澜不再与袁易辰多说,分开之后她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需要安静地想一想。
昨日早晨,她从方柔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并未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躲在方柔院子外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方柔的动态。
最近,方芷澜为了能近距离关注方柔而搬来与她住,这一点,就让许多人疑惑,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她要做的事情一般人理解不了,她也不能让别人理解,因此行动受限,还要努力不让人过分怀疑。因此,她除了要绞尽脑汁与方柔套近乎,还要为自己的行为找许多借口,来跟其他人解释,特别是怜珠和忆春两个贴身丫环。
比如昨日的监视行动,她就在与怜珠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说有事情忘记与方柔说,然后要回头,让怜珠先回去,顺便清理一下,也不要来催她,云云。
最后,她便看到方柔与杏儿以男子打扮出来了。
今日袁易辰说与贺思怀相会的是两个男子,正符合实情。
当然,今日为了见袁易辰,以免她人怀疑,她便一早来守株待兔,着实艰辛。
这几日方全大多时间都在府里,方芷澜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年纪又小,还没了娘亲,因此对方府上下的事情都不甚了解,自然也不知道方全每日都做些什么。
方芷澜需要接近她的爹爹。可是接近的方法有些难找,要合理,还不能耽搁方全的时间,以免引起他的反感。
女儿想接近父亲,简直比妻妾接近丈夫难多了。
方芷澜很苦恼。
呆在自己院中的方芷澜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好办法,正唉声叹气着。忆春见状,忙关心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似乎很苦恼啊。”
方芷澜搬去方柔那儿住,只带着怜珠,忆春留在院子里。与主子相处的机会少了,总有些担心主子是否对自己不满意,因此便想着好好表现,争取重获主子的心。
“我确实很苦恼啊。”方芷澜无力地说。
忆春感觉机会来了,热情地道:“小姐有什么苦恼,可以跟我们说说啊,虽然我们笨了些,但是兴许能给一些小建议。”
方芷澜想了想,觉得忆春说的对,于是她斟酌一番之后,说:“我娘亲已经走了,如今我是孤苦无依,以前有娘亲在,觉得与爹爹不够亲也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总会渴望亲情,虽然最近与小姑姑相处得不错,但是毕竟她不是我的至亲,况且不久她便要嫁人。最近见过爹爹几次,感觉他还是一个很好的父亲的,可是自小便生疏了,如今倒不知如何相处了。”
听完方芷澜的话,忆春理解到方芷澜是想与父亲亲近,只是对与这个,她也觉得苦恼了。老爷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亲近的人哪。
“爹爹喜欢什么什么呢?”投其所好,一直都是最好的亲近方法,但是要搞定一个浸淫官场和情场很多年的老油条,实在不是简单的事。
方芷澜对方全的了解不多,记忆中也只有简单的认识。
“老爷喜欢饮酒喝茶,下棋…”忆春数着手指,老爷夫人的喜好,她们作为下人的,还是了解一些的。
“爹爹喜欢吃什么?”方芷澜的茶艺不怎么样,也不可能跟自己的爹畅饮,下棋什么的她也不会,而食物,应该还可以。所谓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么,男人都一样的。
忆春想了想,说:“老爷对吃的并不十分挑剔,只是比较喜欢吃肉,不喜欢甜食。”
“没有特别喜欢的菜么?”方芷澜皱眉苦思,猛然间,她眼前一亮,激动地说:“对了,爹爹不是喜欢吃娘亲做的糖醋鱼么?”
方芷澜的娘是江南女子,方全在江南做官的时候俘获了芳心。在江南的时候,方全最喜欢的菜肴便是糖醋鱼,这是他唯一喜欢吃的带甜味的食物。
回到京城之后,他偶尔也会想念那味道,奈何府上的厨师虽然会做,但总是与江南的有差异。好在方芷澜的娘亲在江南时,便为了心爱之人学会了这道菜,并且做得很不错,只是最近两年她身体不好,极少下厨,如今更是离开了人世。
方全已经许久没吃到他想吃的糖醋鱼了。
“忆春,咱们到厨房转转去!”方芷澜欢快地说。
忆春不解,“小姐你要做什么?”
“做糖醋鱼给我爹爹吃啊。”方芷澜自信满满。
忆春讶异地停下脚步,看着方芷澜欢快离去的步伐,心中在嘀咕:“你会做吗?”
方芷澜在现代时,厨艺还算不错,加上记忆中存留着她的娘亲姚氏的糖醋鱼独门秘法,做个能入口的糖醋鱼,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当然,即使做得不是很好,但是方全应该也不会不领情,甚至还有可能会感动一番。
带着这样的自信,方芷澜在厨房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午饭前,将糖醋鱼做好了。让下人将食物端到方全屋中之后,方芷澜便回到自己的院中等着。她并没有主动送过去,只让下人说是她做的。
不管方全今天找不找她,只要他知道她的心意就好。
方柔即将及笄,而她与贺思怀的事情也是及笄之后不久便曝光,当时他们已经私定终身,方全极力反对,方柔却执拗得很,直至做出偏激行为,最后令方全不得不罢手。
所以说,方芷澜的时间很紧迫,而她也很心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方全来找她才更能体现他的父爱。到那时,她再“不经意”地说方柔的事情…
方芷澜边吃午饭,边乐观地想着,然后就看见怜珠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方芷澜问。
怜珠笑着说:“老爷差人来,让小姐你待会去他的书房一趟。看来小姐你的糖醋鱼,老爷很满意呢。”上午怜珠去忙其它事情去了,不过方芷澜去厨房做糖醋鱼的事情和缘由她已经知道了。这样,她也为方芷澜高兴。
方芷澜没想到那么快,于是匆匆吃完,再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便神采奕奕地去了。
步入方全的书房时,方芷澜没想到会看到袁易辰,心想他怎么还没走。
方全见到方芷澜,笑得很爽朗,说了一句废话,“芷澜你来啦。”
方芷澜温顺地回道:“让爹爹久等了。”
“的确是久等了呀。”方全叹气道。
方芷澜眨眨眼,愕然,她只是客气一句而已,怎么方全就打蛇随棍上了?正当她纳闷间,方全又说道:“我竟不知你会做这江南风味的糖醋鱼,我已经许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
说这话时,方全神情略有些伤感。
方芷澜却是松了一口气,“女儿这也是第一次做,以前娘亲生病不能下厨时,便时常念叨着她想给父亲做糖醋鱼的愿望,说了很多次做糖醋鱼的方法。女儿原先只是记得方法,并未亲自做过。今日突然想起娘亲的愿望,于是就想着替她完成。本来怕做得难吃,不敢给爹爹尝,但是厨房里的厨娘们都说还行,女儿便厚着脸皮…”
“做得很好吃。”方全轻轻地拍了拍方芷澜的肩膀说,一脸的慈爱。
“父亲喜欢便好,以后只要您想吃,女儿就给您做。”
“哈哈…有一个如此贴心的女儿,真是我的福分。”
“女儿孝敬爹爹,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方芷澜很满意这样的局面。
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的袁易辰见到这样温馨的画面,说:“方伯父的确很有福气。”
“嗯。”方全点头,然后玩味地说,“贤侄今日不也是很有福气。”
袁易辰一时不明白方全话中含义,仔细一想才领悟,“能尝到澜小姐的手艺,小侄确实有福气。”
“你的福气不只是能吃到芷澜做的菜,还有一样。”方全故作神秘地说。
这话不仅令袁易辰不解,就连方芷澜都很疑惑地看向方全。
方全心情很不错,也不卖关子,说:“贤侄才华横溢,为人处事俱都周到,我很赞赏,你也到了娶亲年纪,而我的妹妹方柔也到了适婚年龄…虽然辈分上不大合适,但是我并不是不开化之人,你与柔儿年纪合适…”
“我…”袁易辰早已听得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拒绝。
方芷澜看出他的意图,于是忙说道:“爹爹的主意真是太好了,我觉得袁公子与小姑姑很合适,袁公子比那个贺公子简直好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袁易辰没想到方芷澜会说这些话,连忙说道:“不不,我与方柔小姐并不合适…”
方芷澜脸上带着笑,却偷偷冲袁易辰眨眼,说:“袁公子不必害羞,小姑姑那么美丽又可爱,我看得出来你是欣赏她的,真的比那贺思怀好多了。”方芷澜极力装出天真的模样,掩饰她的刻意。
“贺思怀?”这个名字成功地引起了方全的主意,“此人是何人?”
方芷澜暗示袁易辰解释。
袁易辰答道:“思怀兄乃小侄的同窗好友。”
方芷澜补充道:“爹爹,女儿见过他哦,小姑姑也见过。”
“哦?”方全好奇,“你们在何处见到他了?”
方芷澜热情回答:“中秋节那天晚上我与小姑姑出门,遇到了袁公子和他,当时他知道我们的身份的时候,眼睛都发光了呢。”
说到这里,方芷澜接收到来自袁易辰的不赞同的眼神,对此,她并不意外。为了达到目的,卑鄙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好在袁易辰没有揭穿方芷澜,方全听了方芷澜的话,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方芷澜知道一味的损人弄不好反而被认为是自己人格问题,喜欢说人是非,话语不可信,于是她开始赞扬道:“那位贺公子倒是一表人才,我们还一起猜灯谜呢,虽然猜到的只有袁公子的一半多,但是还是很不错的。最主要是他与袁公子的性格不同,袁公子话少,人也很厚道的样子,而他好会说话,夸得人快找不着北了。”
方全认真地听着,对于一个不认识的,没见过面的人,他不会妄加评定。不过他听得出来这个贺思怀与方柔有些瓜葛,如今方柔的婚事是重要之事,他定然很上心。
“你就见过那位贺公子一次,怎么就了解那么多了?”方全自然不会相信方芷澜的一面之词。
“我们见过他不止一次啊。”
“哦?那你们见过几次?”方芷澜就算了,她还小,方柔的年纪处于敏感状态,不注意的话,有损名声。而与年轻男子屡次见面,实在不是好事。
“我就见过两次,不过小姑姑见过几次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袁公子应该知道。”方芷澜含笑看向袁易辰。
方全也看向袁易辰,袁易辰顿感苦恼,他知晓贺思怀与方柔见过的次数不止两次,可是,这说出来,不就是背后论人是非么?他不喜说谎,于是只好说:“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清不清楚不重要,方芷澜继续道:“虽然我只见过两次,但是觉得若是选夫婿,还是像袁公子这样的好。”
袁易辰听罢此话,羞愧难当。
方芷澜转脸对正在思索的方全说:“还是爹爹眼光独到,看得出来袁公子与小姑姑是良配,爹爹,若是袁公子做我的小姑父,我绝对赞成。”
方全见方芷澜这么热情,原本对她过多的评论话语有些不认同的他,也不计较了。不管怎样,方芷澜是关心方柔才会这么在意一个与方柔接近的男子,才会急切地评判那人。
“婚姻是大事,一切都要慢慢商讨,你一个小孩子,不要参与。”方全说道,面上看不出情绪。
方芷澜知晓要适可而止,于是立刻转移话题,“爹爹,您找我来为的就是糖醋鱼的事情吧,往后要是您想吃了,就差人来与我说一声,我给您做。”
方全呵呵笑道:“在你眼中,爹爹就是如此嘴馋之人?”
“爹爹自然不嘴馋,但是您总要给女儿一个表达孝心的机会呀,嘻嘻…若是爹爹没什么吩咐,女儿就走啦,您就好好跟这位袁公子商讨你们大人的事情吧。”
方全点头,方芷澜便欢快地走了。
在离去的路上,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想,有了方全的介入,这应该算是有了进展。不过她也没有完全放心,毕竟前世方全极力反对之后,并未能阻止方柔。
如今方芷澜只希望事情提前了,一切都能有点改变。
方芷澜走后,方全并未再与袁易辰继续先前的话题。他做事一向严谨,原本依着自己对袁易辰的了解,还有两家人的关系,他认为若是两家能成为亲家,这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有了变故,他要弄清楚才好。还有,看袁易辰的反应,似乎并不接受,那么,他当然不会再多说。
方芷澜也没有松懈下来,她也曾考虑过系统君的建议。系统君虽不明说,但是方芷澜猜得到他的意思应该是将贺思怀给方柔的情信弄到手,然后再拿给方全看,让方全尽在阻断两人的来往。
这样一来,方全了解到贺思怀的家世与为人之后,兴许会极力阻挠。而方柔现在也许对贺思怀用情尚浅,有可能会就此死心,但是,如若结果不是这样呢?不就往事重演了么?况且,方柔知道是她做的这一切,只怕会恨上他的吧?
方芷澜很苦恼,他有抓不到贺思怀的把柄,即使有,兴许也不会被相信。
当天回去之后,方芷澜便跟方柔提出要回到自己的院子居住。对此,方柔很是意外,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将心中的想法表现了出来。方柔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方芷澜知道她的心已经…早些离开,总好过惹人厌烦了才走。
方柔见方芷澜并不是不高兴了才离开,于是也就放心了,她挽留了一阵,方芷澜很坚决,于是也就罢了。方正如方芷澜所说,院子隔得不远,仍是可以时常一起玩。
方芷澜离开之后,方柔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信件,陷入思念。
方全知晓贺思怀的存在之后,就派人去调查这个人了。
没出两天,他便得到了许多信息。
贺思怀,西南渝县人,年方十九,祖上是地方乡绅,自父辈起便家道中落,到他这一辈,生活勉强过得去,但是即将破败。他们家,如今将一切希望都放在贺思怀这个书读得不错的人身上,等着他升官发财。
方全原本不明白他是怎么进入永德书院的,又经过一番调查,才知晓是他攀上了渝县的一个归隐的老官员,然后得到他的举荐,才来到京城。
据了解,贺思怀的学问做得是很不错,但是永德书院人才济济,他也算不得多么出类拔萃了。又听闻,他的人缘很不错。
方全并不是一个势力之人,他知晓一个男人的能力与品质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就算对他的家世不甚满意,但是也并未立即将此人摒除在不可与之结亲的行列之外。
他想到了方芷澜说过的一句话,贺思怀知晓方柔的身份之后,似乎上了心…
若然贺思怀能攀上老官员,那么想攀上他这个吏部郎中的妹妹,也属正常了。
方全决定要去会一会这个贺思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