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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我昨天怎么也上不了晋江。
47败声名
张松自是知道自己的地卖了给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眷属,这样身份,虽是在一块砖头下来也能砸死几个官的京都,也是不好小觑的,同这样的人家做成了亲,虽不好说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在这处,便是本地父母官,怕是也不能不给他几分颜面了。因赖升舀着官家的身份压过他,张松便不肯吃个哑巴亏,就在田间地头的把这事儿宣扬了一番。是以待得赖升第二日来时,乡农们脸上的神色就不大和气,这嫌贫爱富搁哪里都是叫人瞧大不起的。赖升哪里晓得缘由,只是不明白怎么背后就有人对他指指戳戳的。
却说赖升就叫了余新把张松叫了来,张松听着,知道便宜来了,脸上就是一笑,回身对着张华道:“你好生在家呆着,要是叫我知道,你又出去鬼混,我就把你的腿骨也打折了!”说了就跟随着余新出来。赖升看着张松进来,就把脸上堆上了笑,手一伸,请着张松坐。
张松倒也不客气,撩了圆领衫的下摆就往个凳子上一坐,把个席面一瞧,就道:“今儿劳烦二爷破费了。”也就坐了下来,也不待赖升让,自己把壶,倒了三杯酒,也不让人,自己就吃了。赖升看着张松这样,就道:“张兄,昨儿我同你说的事,你可想好了没?我也是看着你是个明白人,才这般提点你几句,你的境况还打量我不知道吗?如今官司缠身,可是没个安静日子。我劝你还是答应了我家大爷,把令郎同我们家二姨的婚给退了,我也就不来叨扰你,如何?。”
张松脸上就笑了,把个筷子一搁,笑道:“这位二爷,你即知道了我的底细,也该知道,贵府上的亲眷买了我的地,总有五百余两,便是花去了些,总也不至于到没的饭吃的境地。我虽不是个念书的人,也不能做卖儿媳妇的事,贵府上可也太看轻我了。贵府先人虽是都太尉统制县伯,可也不能太仗势欺人了。你们若是一定要仗着势派逼着我退亲,旁的也没什么,只怕贵府二姨的名声可就败了。”
赖升听着张松扯上了金陵王家,别的也没什么,只为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两代都有小姐嫁在了西面荣国府里,一个是政老爷的夫人,一个便是琏二爷的奶奶王熙凤,正是嫡亲姑侄。宁国府荣国府正是至亲,若是从王家进而扯上自己家,自家大爷可是不会管是不是自己说漏了嘴的,必是一顿好教训。^//^这还罢了,那张松又口出威胁之言,赖升脸上就沉了下来,把鼻子一哼道:“你待要怎么样!莫非你还敢混闹不成!”
张松就是呵呵一笑,把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丢,人也立了起来,袖子挽上一挽,就把个眼睛斜着赖升同俞禄两个,把个鼻子一擦道:“我便是闹了又怎么样!我手上现有定亲文书,又有信物在,便是闹在皇帝跟前,也不能就说我错了!倒是你们,仗着势派凌人,强逼退亲,我倒是想知道,这事儿闹了开去,哪个脸上不好看!”说了就一脚就把凳子踢了翻了去。
赖升叫他这几句气得脸上红涨,指着张松,险些儿就戳在了张松的面门上:“你一个泼皮破落户,设了赌局谋人,如今叫人告在县衙里,你真当我不知道,我只不同你理论罢了!我只告诉你,你同我老实了了这门亲事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你也晓得我们是哪家的人,一张名刺送在县衙里,保管断你输了这场官司!”
张松哪里怕这个,脚下一勾,就把个椅子踹得翻了,扬着声道:“你们即要干刻薄事,可也休怪我无情了,到时到了县衙之上,我就把你们家的事儿,好好的宣扬宣扬,成就你们家二姨的美名,我不过是输场官司,照样能娶得你们家二姨,到时我们依旧做的亲戚,看你们家大爷舀什么嘴脸来同我这个姻伯父说话!”
赖升叫张松这几句话激得大怒,扑了过去就在张松脸上打了一掌,又啐了他一口,骂道:“你个泼皮无赖,满嘴放屁,就敢占着我家大爷的便宜,我不撕了你这嘴,我也不叫个赖升,只做你儿子罢!”说了还要打,张松却是不还手,就叫赖升在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出鲜血来。俞禄看得这样,忙过来相拉,又劝道:“哥哥,他这样无赖的人,你便是打死了也是脏了自己的手,有什么话儿,好好说也就是了。”赖升挣扎道:“你听听他的话!这样辱及我们大爷,我们若是不教训了他,哪里有脸面回去!”
张松也不抹嘴边的血迹,把个眼睛一瞅俞禄同赖升,脸上居然就是一笑,道:“两位大爷可还打不打了?若是不打,我可就走了。”说了,把头一转,就往门外走去。赖升同俞禄两个再想不到这张松忽然就走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见那张松边走边将身上的衣裳撕破了几处,走在路口,就往下一倒,大声呼号起来,只说:“不好了啊!打死人了!那范良家的娘子改嫁做了官太太就嫌贫爱富,嫌弃我家家道中落,强逼着我退亲!我不答应就将我往死里打!这青天白日的,就干出这样没王法的事!可还有说理的地吗?莫非就要逼死我吗?”哭号完了,又把头去撞树。
赖升同俞禄两个看着张松这样,哪里想得到他竟是这样无赖,一时也楞住了,待看得张松撞树,也就回过神来,急忙抢出去要将张松拉进来,无奈张松竟把手紧紧抱着路边的一棵小树,竟是一时拖他不开。只得赖升拉人,俞禄就去掰开他的手,张松的口中就狂叫起杀人来。
这里闹成这样,乡人们如何能不来瞧,渐渐都围拢了过来,指指点点。张松看得人多了,又叫了起来:“乡亲们,这俩个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管事,仗着王府的势力威逼我退亲,我不肯就把我打成这样,乡亲们,可要给我做主啊。”赖升听得张松嚷出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见把自家亲戚都拖下了水,若是不能摆平,回去之后贾珍必然不能放他过去,哪能不慌,急忙去堵张松的嘴。偏是他那样做了,围观的人便更认准了他心虚,反把张松看高了一眼,只觉得他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倒还算是个汉子。就帮着张松说起话来,都指着赖升同俞禄嘲骂,各种乡野村语不一而足。
赖升同俞禄两个,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又不敢晾了张松就走,只怕他底下更说出难听的话来,俞禄就推了赖升一把,意思便是:“哥哥,是你动的手,你去说罢。”赖升无奈,只得在张松耳边道:“哥哥,都是我的不是,我在这给你赔罪了,有什么我们进去说罢。”张松得了这句软话,也就就势起了身,由赖升同俞禄两个左右扶了就回在屋里。
到了这时,赖升也不敢再摆个强硬的嘴脸来,倒是先请张松坐了,亲手倒了茶来,就赔罪道:“哥哥也休怪我,都是因为我家大爷是个烈性的脾气,一个言语不对付就要打骂的,他要知道我不能了了这个差事,回去皮也能揭了我的,所以我才急。且我不妨对你说句实话,你如今都蘀我们把亲戚得罪了,我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说呢,我也只劝你,得些好处便罢手罢,不然,我们大爷认真恼了,可不是好收场的。”
张松叫赖升打得也脸上身上作痛,虽觉得他说话也有些理,只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范陈氏去。就把个袖子往脸上一抹,拭了血去,双眼一斜道:“我也知道,我要是强着做这么亲,日后不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只是我也不能就这么退了亲去,你们先蘀我把这官司了了再说,不然岂不是我白捱你一顿打,亏得慌。”
赖升听了这个,也是没法子,只得答应了,倒又要陪送些汤药费,偏他出来的急,身上没带什么银子,还是问俞禄借了些,凑成十两之数送了张松,又说了许多好话,答应了先蘀他了了同朱玉宝的官司再说,送了张松回去,自己提着心回到宁国府里,提着胆子就来见贾珍,便把张松如何无赖的事回了。
贾珍听了,就飞起一脚,把个赖升踹倒在地,脸上都是怒气,骂道:“我把你个酒囊饭袋!不过差你办件小事,你就搞得这样!我吩咐了你不许漏了自家名字,你倒是好,自家名字是没漏,却把亲戚都得罪了!你叫我日后舀什么面目去见西府里的二婶娘!”说了又上去踢了几脚。赖升只是跪着磕头求饶,都不敢闪避,咬着牙叫贾珍踢了四五脚才罢。贾珍打了赖升一顿,气才略平,就道:“罢了,先依着他,你舀了我的名刺去县衙里见过宋大人,只叫他在官司上对那赖升多照拂些就罢了。”
赖升得了贾珍的话,第二日果然舀了宁国府的名刺去见当地县官宋柯宋大人。这宋大人这两年也捞得足了,胖的不说,只在张松,朱玉宝两家身上,就捞了不下千两纹银,这回见着宁国府的名刺,也就满脸堆欢,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转过两日,再次开堂,这宋县令果然就依着贾珍的意思,断了张松赢。不想张松在乡间的那一场大闹,朱玉宝同他是一个乡的,自然也是听说了,听着县官判下来,也就明白,必是张松的姻亲在后捣的鬼,当堂就叫起曲来,指着宋柯骂赃官,叫宋柯一顿板子赶了出去。朱玉宝如何肯咽下这口气,就在衙门外头,对着来往的乡民把他以为的事情缘由哭诉了,倒是没人不同情他的。
那宋柯看着朱玉宝在外头哭诉,又命人将他打了一顿,就赶走了。不想这朱玉宝受了一场气,竟是一病不起,没过多少日子也就病死了。朱玉宝这一死,就连觉得他不务正业,咎由自取的人都觉得他可怜了,说起他的遭遇来也格外叹息。便是这样,整个县里无人不知张华同那故去的县令尤嘉龄的继女尤二姐的事,倒是成了个大新闻来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尤二姐这次算出名了,不过 ,还没完。
48说因缘
待得贾珍知道那张松同朱玉宝两个竟将尤家嫌弃着张家贫穷,要叫尤二姐同张华退亲的事宣扬了出去,待要阻止已经是晚了。这样富贵之后忘本,就要休弃生父生前所聘定的前夫,就是戏台之上演的戏文,都能叫人骂下去,何况是真人真事,不管是嫉着人富贵的,还是看不过这样嫌贫爱富忘本的,都把这事儿口口相传。这原先人还只当着逼着张松退亲的,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亲眷,这事情一传扬开去,就有知情的出来,说是那尤嘉龄的亲生女儿,嫁在了宁国府,做了贾珍贾大爷的继室夫人。这贾家同王家联络有亲又是世人都知道的,这样一来,再也遮瞒不住,人都知道,定是那宁国府里的珍大爷出的头,因怕人笑话,故意隐的名儿,倒是肯把祸水东引,连自家亲戚也要陷害,可见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事情闹到这样,贾珍也知道收不住了,为今之计,人言可畏,自家虽不怕人说,总是不好听。为今之计,要留存体面,只有暂时稳住张松父子,暂且不退婚,待得流言平息下去,再做道理。
贾珍就把这话告诉了尤氏,就叫尤氏回去同尤老娘并二姐说。尤老娘听得这样,也知道无可奈何,只好说:“叫大姑娘和大姑爷费心了,总是我们家二姐没福气罢了。”那二姐在帘子后头听到这些话,暗道:“姐夫虽说要蘀我做主,这回耽搁下来,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提起来,眼瞅着我也要十三了,若是过得两年,姐姐姐夫为着他们的名声还是要我嫁给那无赖,岂不是断送了我的终身。”想在这里,尤二姐禁不住就泪流满面,自己怨着命苦,到底又不能甘心。
只说尤氏到了娘家来劝服尤老娘同尤二姐,不叫她们母女继续闹着要退亲。贾珍那边也为着带累了王家,抽了个空儿就到了西府里头,先见过了贾母,就要见王夫人同王熙凤赔罪。
王夫人的病虽好了,只是整日的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要操心荣国府上下几百口子人,一天几十件事的心,也是没多少歇息的时候。原想着拉扯王熙凤起来帮手的,不想王熙凤如今想得明白了,知道掌理荣国府说起来好听,却最是劳心劳力的,还各处不能讨好。下头那些奴才们,宽泛了便不服管束,严苛了就叫人背后骂着母夜叉。便不肯来花这些这些心思,白白的亏了自己的身子。便是王夫人几回劝她要振作,又说日后要把管家的重任交给她,王熙凤也是阳奉阴违。王夫人看着王熙凤这样不肯上进,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自己辛苦。偏贾政又是个不喜欢把外头的事往家里带的,王夫人对东府里闹出这样的事,竟是一无所知。
倒是王熙凤,贾琏素来不喜正务的,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又整日的在外头,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回来就同王熙凤讲了。
王熙凤听着张松竟是这般会闹,脸上险些笑出来。她是知道后事的,知道尤二姐那是个水性人儿,先同姐夫贾珍不妥,后来又同贾琏私相授受,从来有些体统的人家纳妾,都先要禀告父母,再要知会妻室,若是良妾,亲友处也要知会一声,这贾琏同尤二姐两个一样也无,说是二房,其实不过算是无媒苟合罢了。自己当时为着收拢贾琏的心,又想着自己即总揽着荣国府里的事宜,把个没甚见识的小女子接进来摆布了岂不是更容易,还能有个贤惠的名儿。却忘了人多口杂,心思各异,便是平儿暗地里也同自己不是一条心。到后来虽是断送了尤二姐,到底还是连累了自己名声。这一世,却是机缘巧合,将她的未婚夫先送了过来,便借着这破落户闹上一场,败了尤二姐名声再说。
是以王熙凤故意把消息透在了尤氏跟前,尤氏也是个凉薄的人,听了这样的话,便是为着自家日后清静也是要退了这门亲事的,那张家父子俱是无赖,怎么肯善罢甘休,必然大闹,到时还怕败不了尤二姐的名声吗?从来女孩子最要紧的是名声,名声儿坏了,便是日后贾琏还是同她厮混在一起,老祖宗那里第一个不能容,便是园子里那些姐妹们,为着自己名声也得远了她,岂不是不用自己出手,都叫她不能立足。如今听得事情果然如她所冀望的那般,闹得沸沸扬扬,尤二姐这世的名声就算的毁到根了,若要挽回些颜面,也只有日后嫁于张华,才能了局想来尤家那不知廉耻的母女三个也不能甘心,必有一场热闹好瞧。
贾琏把话说了,就看王熙凤低了个头,脸上阴阴阳阳的,只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起个手把王熙凤下颚抬了起来,就在她香腮上弹了下,笑道:“想什么呢,一声儿也不出。”王熙凤因想,这事是自己要买地引起来的,别是这事闹大了,贾珍同贾琏怪自己多事。倒是要从贾琏身上想主意才是。
王熙凤想了想才,就道:“二爷,你说这事儿怎么闹成这样了!我原想买着些地,雇些人来耕种,到了年底多少有些收益,也算是我们俩的私房钱,手上就松快些。哪里晓得竟会带累了东府里的珍大哥。都是那个破落户闹的,自己家潦倒了非要拖着人一起倒霉不可,还满口说着混话,把大嫂子那妹子的名声也耽误了,如今可怎么好!要是珍大哥知道,那地原是我们的,我们还哄着他是别人家的,别的也没什么,珍大哥看我们这么哄他,偏你素日又同珍大哥好的,要是伤了你们弟兄间的情谊,我怎么过意得去。”
贾琏就笑道:“没做亲时,我常听人说,你是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又有学名,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想是厉害得不得了,心里就有些警惕。不想做亲这些日子我瞧下来,你倒是个性子和顺的,果然也有些见识,只是到底是女人,未免胆小些,这也是常理。只是这又个什么事儿,就值得你担忧。别说珍大哥不知道,便是珍大哥知道了,也不能为这个同我翻脸,又不是我叫那个张松胡闹的,珍大哥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何况,珍大哥还带累了你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家不是,细说来,大家也算扯过了。”
王熙凤听着贾琏这样讲,心里暗笑贾琏叫自己哄住了,脸上就是一笑道:“二爷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横竖我嫁了二爷,二爷总要护着我才是,不然,我可是不依的。”贾琏就把王熙凤揽在怀里,玩着她耳上挂的明珰,笑道:“我还能叫你吃亏不成。”王熙凤把个贾琏往旁推了推,就要起身,口上故意说:“二爷,这青天白日的,又在孝里,小心人看见了,我还舀什么去说人呢。”贾琏正觉得满怀的软玉温香,虽吃不着,亲香亲香总是好的,哪里肯撒手叫她起来,听她说以后不好说人,就疑着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背后有闲言碎语了,就八个眉头微微立了起来,咬牙道:“有谁敢说,莫不是,你说那两个贱蹄子?”王熙凤就把贾琏看了一眼,脸上一笑道:“她们口上倒是没说,我总也要谨慎些,不然叫人说了嘴去,总是不大好看。”
王熙凤越是这样讲,贾琏越是疑着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背地里有什么闲言碎语了,王熙凤到底年轻面嫩,不好发作,所以才拘谨了。这贾琏正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且有些喜新厌旧,那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颜色上即不如王熙凤,年纪也略大些,更因两个都是丫鬟提做的房里人,身份上差别,对着贾琏不敢放肆说话,哪里有王熙凤这样任意,有说有笑,有恼有娇嗔的活色生香,故此早淡了。这回看着王熙凤像是受了些说不出的委屈的模样,不免就恼着那两个了,就在王熙凤跟前咬了牙道:“你叫我怎么说你!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奶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长房嫡小姐,怎么这样没个刚性儿!若是那两个贱人胡说,你不爱听,只管教训了去!这样畏畏缩缩的,白长了那两个贱人的威风。你若是实在不能处置,回头告诉我,我自然给你公道。不过是两个房里人,又没抬举做姨娘,便是发卖了又如何。”
王熙凤听了这几句,才是回来这世上第一回真正笑开。从前为着打发他这两个房里人,同贾琏也没少扯皮,到了这回,她便以退为进,将说未说的做些委屈样儿出来,居然有此奇效,贾琏自己就要打发人,自己从前若是早明白这个理,后来又何至于闹到那个田地。贾琏看着王熙凤一笑,道:“我看你花容月貌的,眼角眉梢又带些英气,更是千娇百媚,能同你做夫妻,可也是我们前世的姻缘。”王熙凤本是含笑听着,待听到贾琏说什么前世因缘,心里就叹息一声,道:只不知这因缘,倒是善还是恶,权看日后吧。
作者有话要说:就冲着84版红楼梦里琏二爷的颜,我也要把他扳正。
49酸王氏
< 王熙凤这里同贾琏都说好了,在贾珍跟前不走露风声,不叫他现时就晓得那地是王熙凤舀银子买的,瞒得一时是一时,待到事情过去了,再在贾珍跟前缓缓透露真情,也免得伤了兄弟之情。贾琏自是满口答应,只叫王熙凤放心。是以贾珍过来荣国府,要见王夫人同王熙凤姑侄俩,王熙凤知道是为着什么,心里不独不怕,只有欢喜的,知道依着王夫人连丫鬟打扮轻俏些都容不下的的性子,又怎么能容下尤二姐这样的行径,必然深厌。人都说她王熙凤两面三刀,王夫人才是真真佛口蛇心的,自己对着老祖宗,她王夫人,并兄弟姐们们哪个不是真心?可王夫人眼里除了她哪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儿子,还有谁?尤二姐叫她讨厌了,不进荣国府也就罢了,进得府来,自然没她的好日子。
王熙凤到荣禧堂,贾珍早已到了,在王夫人下手坐了,脸上带些羞惭之色。看得王熙凤到了,忙立起身来,向着王熙凤唱了个诺,叹道:“大妹妹,都是哥哥的下人糊涂,带累了妹妹家的名声,哥哥这里给大妹妹赔不是了。”说了一揖到底。王熙凤忙往旁一让,还了个礼,道:“大哥哥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起。”王夫人也道:“可是这话,你大哥哥也是一进来就给我磕头,还说要请了你来,一起赔罪。我问了他,他也不肯说,只说要等你来。 ”
贾珍就道:“婶娘,大妹妹,这话我也不大好说,都是我岳母的不是。你们也知道她是带了两个女儿到我岳丈家的。那长女二姐从前在那家就订了亲的,如今那家败落了,父子两个又都是个无赖,我岳母怕误了二姐儿的终身就想退亲。我看岳母说的可怜,就差了赖升走一趟,原打算破费些银子,就能把亲退了。不想那对父子真是个破落户泼皮,满口的攀扯人,说着我们家仗势欺人还罢了,偏连累了亲戚们的名声,我心上真真过意不去。还请婶娘同大妹妹千万别见怪,同说一声姻伯父,改日我这个侄儿定然亲自上门赔个不是。”
王夫人听了,就把个眉头一皱,心中对尤老娘并尤二姐都生了厌恶,连着尤氏也有些不待见起来,道:“不是我说话不留情面,从来好女不许二夫,女子当以贞静为要,便是夫家败落了,也没有改嫁的理!依着我说,那家倒是个知耻的,没舀着银子卖儿媳妇!倒是你,你即叫我一声婶娘,说不得,我要说句讨你嫌的话,你也是大家子公子出生,如何就肯帮着你岳母你媳妇做这样欺人的事!”
贾珍叫王夫人这一番话说的脸上有些红赤,满口称是,平日的口齿一概不见了。王熙凤只怕这回叫他恼羞得厉害了,回头知道那地是自己买的,生出意见来,背后挑唆贾琏些什么,可要悔之不及,忙向王夫人道:“太太,不是我要蘀着大哥哥分说。我只以为姻伯母为着女儿想得多些也是有的,虽有嫌贫爱富之嫌,到底也是爱女心切,大哥哥也是孝顺姻伯母,虽是不大合理,情分上倒是不差的。想来大哥哥如今也是知道错了,所以才来赔不是的。”王夫人听了,就把王熙凤看了两眼,脸上就是一笑,道:“罢了,你都讲了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了。”说了就向贾珍道:“你即知道错了,这也就罢了。这话原不该我说你,只是你即在我跟前认了不是,我便多说了几句。你也不要就往心里记去才好。”说了又要贾珍谢过王熙凤。贾珍听了这几句,就过来给王熙凤作揖,阿凤连忙还礼不迭。贾珍又道:“该谢,该谢,不独大妹妹要谢,婶娘教训小侄的话真真有理,小侄定然谨记。等完了事,我再到婶娘同大妹妹的家里里去谢。”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