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泰一听这话,忙磕头道:“奴才说错了,奴才万死。”永琪在一旁辩道:“皇额娘,尔泰和儿子兄弟一般,请皇额娘恕他口误之罪。”

洛宁不理永琪,只问福尔泰道:“你是该死,本宫问你,你是太监不是?”这话迹近侮辱,福尔泰的脸顿时白了,永琪脸上也不好看,倒是小燕子不明所以,便道:“皇后娘娘,你这么凶做什么?尔泰是五阿哥的伴读,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什么问!”

洛宁只做听不见,冷笑:“你既不是太监,一个成年男子,青天白日呆在格格的房中,还紧闭房门,本宫问你,你置格格的名节于何地?你置皇家的脸面与何地?”这几句问得永琪同福尔泰都做声不得。

小燕子看着永琪和福尔泰张口结舌,她觉得他们三个人是一方的,自然要帮,立时就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来看我,原来是为了找五阿哥和福尔泰麻烦来的,我告诉你,你送的东西我不喜欢,不敢要!”说了,抢过洛宁方才送来的几样玩物,就朝地上掷去。

永琪见状大急,才喊了声:“不可!”却已然晚了,洛宁送的玩物里恰好有一件五彩玲珑瓷瓶,在地上摔得粉碎。

容嬷嬷早按捺不住,上来就道:“格格,皇后娘娘怎么说都是您的嫡母,您不叫皇后娘娘皇额娘也就罢了,便是民间也没有孩子摔嫡母所赐的道理,您这么做,也太没规矩了。”

小燕子自进宫来,延禧宫和乾隆的人都哄着,其他宫的人都躲着,几时叫人这样训过,顿时大怒,一握拳头,砰的一拳对容嬷嬷打去。容嬷嬷碎不及防,“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小燕子还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要说规矩,我是格格,你的奴才,你对我这么说话,你有规矩吗?”说了还要去踩容嬷嬷。

永琪虽然不喜欢洛宁,但是洛宁到底是皇后,容嬷嬷是她的乳娘,身份也不是一般嬷嬷可以比较的,见小燕子还要去打,忙过来拉。小燕子见永琪拉着她,跳着脚叫:“你放开我!我今天要打死这个老奴才,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反正大不了,我就不做这个格格了!”

洛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燕子发狂的模样,身边的永璂早被小燕子的猖狂吓得呆了,又看她打了容嬷嬷,禁不住发起抖来。

“小燕子!你太没规矩了!”乾隆的怒吼传来时,洛宁正把永璂抱在怀里拍着安慰,一听乾隆的声音,立时毫不犹豫地用护甲狠狠一掐自己手臂内侧,眼泪就落了下来。于是,乾隆过来时,看到的是自己的皇后抱着小儿子哭。

原来是玉蝶看这边要闹起来,便悄悄退了出去,就在半路上堵住了乾隆,宫中的女子,个个都有说哭就哭的本领,玉蝶人虽不美,哭起来倒也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模样,口齿又伶俐,乾隆一拍肩舆,就赶到了漱芳斋来。

小燕子一看乾隆来了,只以为救星来了,扑过来道:“皇阿玛救命,皇后娘娘叫那个老奴才来骂我,还要打我!”说了,向已叫秀菊春和扶起来站在一旁的容嬷嬷一指,“你要给我做主啊!”

说乾隆是个偏心鬼那是一点没说错的,小燕子这番话一说,乾隆就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洛宁:“皇后啊这是怎么回事?”洛宁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只能不断用帕子擦眼泪,又抱着永璂不撒手。

乾隆一看这女儿怒,老婆哭的模样,倒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看看跪满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有漱芳斋的,也有坤宁宫的,还有还有永琪景阳宫的?怎么到处都有他?

永琪一看乾隆看自己,忙膝行几步道:“皇阿玛息怒,您也知道小燕子来自民间,不懂宫里规矩,她不是有意冲撞皇额娘的啊,容嬷嬷是宫里老嬷嬷了,怎么可以越过皇额娘就指责格格呢?”

洛宁虽然在哭,耳朵却听着永琪的话,听到他护着小燕子就罢了,还要指责容嬷嬷,就把怀里的永璂推开一点,站起身道:“我哭迷了,竟然不知道皇上来了,皇上恕罪。”说了就要跪下去。

乾隆瞧洛宁哭的眼都红了,也是近来同她关系颇有好转,便伸出一只手扶住道:“朕很少看你哭啊。”洛宁要的就是这一句,听乾隆一问,就指了地上道:“您瞧一眼再说罢。”

方才小燕子砸的东西还没收,就那样扔了一地,乾隆便问:“怎么扔了一地的东西?”洛宁便道:“不是您前儿叫我多来瞧瞧小燕子么,我看今儿天气不错,我就来了,没想到福尔泰这个奴才也在,我看着他青天白日呆在格格房中不成个体统,就训斥了他几句”她的话还没说完,小燕子就忍不住了,跳着脚说:“什么叫就训斥了几句啊,你那个意思明明就是要打他!你就是皇后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洛宁心中在笑,手上却依旧拿着帕子掩了面道:“皇上,您听见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乾隆看得小燕子这样,也怒了,一手扶了洛宁,向着小燕子道:“你当着朕的面都能这样张狂,可见方才你能多忤逆!皇后不说,你们说!”说了一指地上的宫女太监们。

延禧宫和景阳宫的宫女太监哪个肯吐口,一个是皇后,一个皇帝最喜欢的女儿,一个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得罪谁都不妙啊,都只是磕头,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坤宁宫的却是得过洛宁的吩咐,不得她的吩咐不许开口,便也不肯说。

乾隆无奈,一转眼看见永璂,便指了他道:“你来说!”

永璂因近来同乾隆相处多了,早已不怕他了,见他问了,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他年纪虽小,口齿倒明白,说的十分清楚。乾隆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听到小燕子砸了皇后送的东西,还拿脚踩时,就想起了那天小燕子拿脚踩牡丹花的情景,这脸色都是发青了。

“小燕子!你去给你皇额娘磕头赔罪!还有福尔泰,来人,拉出去打三十板子!叫他长长记性!”

永琪还要求情,一看乾隆的脸色,就顿了顿,还是小燕子仗着乾隆素来的宠爱,梗着脖子道:“我为什么要去给那个恶毒的皇后赔罪!”

洛宁呜的一声,又哭了。

21被拖累的令妃

看着小燕子那个模样,乾隆那个气啊,实在太没规矩了,小规矩上有些出入,也就算了,可是皇后两字也是她能喊的?还是恶毒皇后!以后是不是就要指着朕的鼻子喊昏君了!

“赛威,赛广,把还珠格格给朕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皇后两个字也是她能喊的吗?”

“嗻。”赛威赛广领了旨意,就要拖小燕子。小燕子看乾隆要打她,竟是往柱子上一窜,抱着柱子不肯撒手了。当着帝后两个人,一个又是皇帝进来最喜欢的格格,赛威赛广也不敢真的窜上去逮人,只能瞧着乾隆。

乾隆指着小燕子的手都发抖了:“你就是这么给你娘丢脸的吗?啊?你皇额娘赏你东西,你能给砸了,朕说要打你,你就上柱子,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说了向着赛威赛广道:“去!把人给朕揪下来。”

就小燕子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挣扎过皇帝的贴身侍卫,立时就被拎到了地面上。原本她要是求乾隆几句,乾隆也不一定真就要打她,她这一番上蹿下跳,乾隆已怒不可遏,命就打,赛威赛广只得按到小燕子,正抡起了板子就动手,这一下打下去,小燕子已哭叫起来,一旁的永琪急得不行,过来就给乾隆说好话。

洛宁这里哭着,耳朵却竖着听乾隆说话,听了板子已打到十来下,忙道:“皇上,您高抬贵手,小燕子到底是女孩子,会打坏的。”照着乾隆这个偏心眼的脾气,现在气头上打了小燕子,等气消了,指不定怎么想呢,保不齐还会认为我故意挑事,所以啊,求个情罢。

永琪这时候已顾不上是皇后在求情了,忙接口道:“是啊,皇额娘说的对啊,皇阿玛,小燕子是个女孩子,经不起您的板子啊。”

小燕子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裤子上已经见血了,乾隆看着不免就有点心软,恰好洛宁和永琪都求了情,乾隆一摆手就命停,问她:“小燕子,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要是这个时候,小燕子肯说句,我不该冲撞皇后娘娘,事情也就过去了,不料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还要嘴硬:“皇后不骂我和尔泰,我也不会扔她东西啊,最多我以后不扔了。”

洛宁退了两步,得,真是白眼狼。

永琪叹气,小燕子,你怎么这么心直口快呢?有时候,实话是不能说的啊。

乾隆又怒了,便道:“方才还有几板子?打完!”

令妃接到永琪求救的消息,匆匆赶来时,小燕子正被押着打刚才没打完的板子。令妃也是见机得快,忙跪下道:“皇上,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小燕子的亲娘,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痛的!皇上,看在小燕子娘的分上,您就原谅了她!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呀…”

令妃的话提醒了小燕子,当下就哭起娘来,从来小燕子一哭娘,乾隆势必心软,这一回也不例外,只是小燕子这回冲撞洛宁冲撞得厉害,乾隆就看了洛宁一眼。洛宁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道:“皇上,令妃说的对啊!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夏雨荷她在天上看见小燕子这样,也会心疼的。”

不是要求情吗?我成全你们。小燕子这个格格啊,大半是假的,我才不信夏雨荷那样一个酸文假醋的女子能□出一个泼妇来。这回可是令妃你自己扯上人家娘的,我不把你和这个市井泼妇死死捆在一块儿,我就不是乌拉那拉•洛宁。至于我?她可是在你宫里认下的,平日也不到我坤宁宫请安,她是真是假,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听你说的。

乾隆听得洛宁也求情了,就把手一摆,板子停下了,这回倒是离着二十板子也差不离了。小燕子已经没有力气叫嚷了,只是抱着春凳哭。

乾隆看她给打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小燕子,哎,这孩子啊还是没规矩,还嘴硬,看吃苦头了罢。

乾隆想起皇后洛宁曾经的话来,要叫小燕子学规矩,好在皇额娘跟前交代过去。可是,当时是让谁教小燕子规矩来着?乾隆终于想起来了,一声怒吼:“令妃!”

令妃正跪下底下给小燕子擦眼泪,倒是一副慈爱的模样,听得乾隆怒吼,手一抖,帕子就掉在了地上,转过身来怯生生望着乾隆:“奴才在。”

“朕问你,是谁说十日以后给朕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指着嫡母鼻子骂她恶毒,不听父亲教诲,这个就是你说的仪态万千吗?!”乾隆越说越气,从前看令妃办事不是很妥当的吗?怎么朕把心爱的女儿交在她手上,她就敢这样应付了事,好在现在冲撞的是洛宁,要是冲撞了皇额娘,那可不是一顿板子能了的!

令妃暗自叫苦,她只记得纵着小燕子,巴望着她和皇后起了冲突,以乾隆对小燕子的宠爱,自然是帮着小燕子的,没想到这一回乾隆帮的是皇后,还问起自己的责来,忙道:“皇上,奴才不敢不尽责啊,只是奴才愚钝,想着皇上最爱的就是小燕子的质朴,要是处处按着宫里的规矩来要求她,不是抹杀了她最珍贵的地方吗?皇上,那小燕子和宫里的其他格格还有区别吗?”

洛宁在一旁听了,真是佩服令妃,这么短时间就能说出一套对自己完全有利,又不得罪乾隆的说辞来,看来,从前的洛宁输给她,真是一点儿也不冤枉。不过,令妃,既然你都送上门了,我不踩几脚,怎么对得起你从前对我的深情厚谊呢。

洛宁也不理令妃,只是过来拉了一拉乾隆的袖子:“皇上,您看看,小燕子伤成这样,都出血了,要不把紫金活血丹拿来,叫明月彩霞给她上药?一个女孩子伤在那个部位,总不好宣太医的。”

对啊,洛宁想得周到,乾隆频频点头,转身便吩咐赛威赛广去拿药。

洛宁这才向着令妃道:“你这话可是不通。凭怎么珍贵的好处,还能越过宫规去了吗?你一向体谅皇上,怎么不知道皇上一心想让老佛爷接纳喜爱小燕子这个孙女儿?今儿亏得老佛爷不在宫里,要是她老人家在,你说说,哪家的祖母能喜欢这样不守规矩的孙女?皇上是难得的孝子,也是难得的慈父,你这样溺爱不明,岂不是让皇上夹在其中为难!”

这话说得令妃脸色都白了,一双水杏眼中满含了泪水楚楚可怜地看向乾隆,却见乾隆在一旁频频点头,只得低了头咬着粉唇不做声。

洛宁这才放缓了声气向着乾隆,道“皇上,您也别怪令妃了。您想想,她有七格格,九格格要照应,还要忙宫务,一时顾不过来也是有的,再说小燕子本性也确实可爱,怨不得令妃她喜欢。您就让她起来罢,她还怀着身孕呢,老这样跪着,对小阿哥不好。”

这类似的话,洛宁早前也提过一点,乾隆当时觉着洛宁是在给令妃上眼药,今时今日这情景下,乾隆却是深觉有理,令妃可不是没照应好小燕子吗?伸个龙爪,拍了拍洛宁的手,向着令妃道:“既然皇后求情,你起来罢。”

令妃那个委屈,还得忍着泪谢恩,冬雪腊梅上来一左一右两个就扶了她起身。

这个时候,福尔泰那边也早打完了,侍卫一看这里收场了,就过来回禀,乾隆才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小燕子没读过书,不懂事,永琪和福尔泰你们两个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人,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不好拿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出气,只好拿福尔泰开刀,就命革去福尔泰伴读一职,立时赶出宫去。

乾隆这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小燕子挨了二十板子,福尔泰似乎更惨一点,皇子伴读的身份丢了,至于令妃,乾隆倒是没把她怎么着,只不过叫她安心静养,宫权,乾隆起先是要收,洛宁哪里肯在这个节骨眼上接下,别回头乾隆一琢磨,倒成了她挖坑给令妃跳了,所以,宫务成了令妃和舒妃两人协理。

洛宁说得很得体,令妃现在怀着龙种,收了她手上的宫权,会让她难过愧疚,她难过不要紧,就怕对小阿哥不好。

乾隆听得是龙心大悦,洛宁这一番病啊,真是好事,看看,跟换了个人一样,多贤良周到,简直有孝贤遗风。他一高兴的举动就是赏东西,所以小燕子趴漱芳斋养伤的这几天,坤宁宫就没断过赏赐。

宫里那些妃嫔们失手摔碎的东西,也就忽然多了起来。


22福尔康喜欢的是紫薇吗

小燕子被打了,尔泰被逐了,令妃好容易握在手里的宫权叫舒妃分去了一半儿,福家这几天是十分的不顺,连带着福伦福晋看着紫薇的脸色都有点不对。

都是这个女人闹的,不过是被抢了个爹,又不是要她的命,闯什么御驾呢?不是她闯了御驾,尔康不会把她拎回来,不把她拎回来,自然尔泰也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还珠格格宫里,尔泰不跑到还珠格格宫里,怎么会把个得来不易的皇子伴读身份给丢了。总之都是夏紫薇这个扫把星不好。

其实紫薇是个聪明的姑娘,福伦福晋对她态度的转变,她不是不知道的,又听说小燕子因为五阿哥和尔泰要和她商量接她入宫的时,被寻衅滋事的皇后挑唆着皇帝打了,期间还连累了善良的令妃娘娘,本来被小燕子抢了爹的怨念这下成了愧疚。

因为这份愧疚,紫薇竟然决定回济南去。

金锁那个急啊,这个是太太的遗命啊,太太临死都念念不忘的艾老爷,怎么能救让小燕子那个骗子给抢走了了呢?一看小姐要认命,金锁劝不动她,只好来找救她们回来的福家大少爷。金锁觉得自家小姐可能会听这个英武的少爷的话的。

福尔康一听就急了,夏紫薇这要一出去,万一说漏了嘴,他们福家,还有令妃娘娘可都是有欺君之罪的,再往轻了说也是要发配宁古塔的,搞不好就是满门抄斩,他一腔的雄心壮志岂不是都要化作烟云了!所以,在金锁的带领下,福尔康匆匆赶到了夏紫薇的卧房。

紫薇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又把福家送给她的衣裳和首饰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就等着金锁回来好一起回济南去,却不想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夏姑娘!你真的要走吗?”

要说福尔康这个人在,皮相还真是长得很不错,而且为人也算温和有礼,紫薇又是个情窦除开的少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紫薇早不自觉的对着福尔康有了一丝心动,此刻看到他焦急的模样,心中一动,脸上就慢慢浮起了红晕来。

福尔康看在眼里,也是心中一动,这一动倒不是男女之情的心动,而是:“夏姑娘,是我有什么地方错待了你,所以你要离开吗?”不得不说,这话说的极为有水准,福尔康问的是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这样的话,在情窦初开的少女耳中,实实在在是个不能抗拒的问题。

紫薇的大眼睛里满含了泪水,双手握在胸前道:“福大少爷,是你救了我们主仆,又收留了我们主仆,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一定会报的。您就让我们离开,这里,我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夏姑娘,那是我额娘对你疏于照顾吗?请你不要在意,最近尔泰被责罚了,你能体会一个母亲心吗?”

紫薇摇着头:“福晋待我也很好,可是我不能连累你们了,小燕子,福二少爷都是因为我被打的,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我走!这个爹我就送给小燕子了,请您告诉她,要替我好好孝顺我爹。”

“小姐,你不能啊!你不能辜负太太啊。你忘了太太还有话要你转告给皇上吗?”金锁哪里肯跟着紫薇走,济南的老房子已经卖了,身边的盘缠也没有了,离开了福家,她们两个弱女子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小姐认回了那个做皇上的爹,当了公主格格,她这个小丫鬟的身份也可以提高呀。

福尔康指着金锁对着紫薇道:“夏姑娘,请你听听金锁的话,你肩膀上的责任,你不能就这么放弃!留下来,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着你母亲。你这么走了,我也于心不忍,于心不安啊!”

紫薇早已哭得泪眼朦胧,看着福尔康道:“福少爷,你不要说了,我不走了,我怎么能让我的恩人于心不忍,于心不安呢。金锁,你也起来,我们不走了。”

福尔康心中松了一口气,顺手扶了金锁起来,这个丫头倒是个聪明丫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又安抚了紫薇几句,就推说还有公务转身出来见福伦和福伦福晋。

福伦也得了紫薇要走的消息,依着他的本意,倒是打算远远的送走了事的。福尔康却是不肯。福伦福晋便道:“我看那个夏紫薇生得一脸轻薄样儿,想必和她娘一样是个不安分的东西,便是格格又怎么样,能不能换回身份可还不好说呢。你别是瞧上她了?我可是不答应的,即便是她认回了皇上,一个私生女,远不如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正经的豫亲王府和硕格格,依着老佛爷对她的宠爱,将来指婚时必然能封个和硕公主,你可别想错了心。”

福尔康笑道:“额娘,你想茬了。我不说远远送走她,是因为送走了她也没有用。知道她是真格格,小燕子是假格格的人,那个大杂院就有好几口子,我们还能把那么几十口子鸦雀不闻的都挪走,叫他们从此都不开口不成?只要走漏了一个,他日就是了不得的祸端。而且宫里头那个,不住的闯祸,令妃娘娘这回都叫她带累了,为今之计,瑾瑜在握,焉用碔砆瑾瑜都是美玉碔砆是假玉),我们就该让他们早些各归其位才是。”

这一番话说得福伦直点头,自己这个大儿子啊,果然是有计谋,有决断的,只是,如今令妃娘娘在皇上面前似乎没以前讨好儿了,尔泰又被夺了伴读身份,自己也因此在朝堂至少屡次被乾隆皇帝斥责为教子无方。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亲近皇上,再次获得皇上宠信。

这事,福尔康也一时没了主意。

转眼,机会便来了。乾隆要在御花园召见长住京中的各位贵胄子弟,名义上是试下八旗子弟的文武艺,实则是为和嘉选额驸来着,既然是选额驸,自然是要试探下额驸对于皇帝岳父的忠心程度,所以,美好的善良的令妃,为了挽回在乾隆心中的无能形象,给乾隆出了个主意,找人假扮刺客,到时看谁能忠心护主。

但是,找人假扮刺客一定要非常信得过的,不然,到时来个假戏真做怎么办?乾隆自然不想死,于是,令妃借机推荐了福尔康。


23皇后下慢性眼药

乾隆最近来坤宁宫来得挺勤,一来是令妃身子渐渐重了,二来,这些天他对皇后也挺满意。这天夫妇俩躺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乾隆就把要找人假扮刺客这回事就告诉了皇后,这倒不算全然关心洛宁,怕她受惊的缘故,一大半是怕女人胆小,到时看见了个刺客,惊慌之下失态,她可是国母,丢的不光是她自己的脸。

洛宁本已昏昏欲睡,听到乾隆要来个烽火戏诸侯之后,睡意全没了,真想一脚就把乾隆给踹下床去,您上赶着就想做个昏君也就罢了,别拖我下水啊,要是以后这事皇额娘知道了,说我知道还让你胡闹,不拦着您,不是一大半儿就是我担着了。

洛宁吸气呼气了半日才忍住没忠言逆耳,撑起半个身子看着乾隆,道:“皇上,我又要忠言逆耳了,您肩担着社稷江山,可不能有一星半点损伤的。这假扮刺客的人不知道是谁,靠得住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