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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美丽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急道:“你什么意思?我虽然是狐族,可不是你想象的勾三搭四之辈,我就算把命丢在这里也不会出去勾引那老秃驴的!”
素贞直愣愣看了她好一会,直到法海的禅杖戳破了他们的第一道防线才回过神来放声大笑,门外的法海还以为他们有诡计要使,吓得连退三丈。
素贞指着胡美丽笑得浑身乱抖,说:“你呀你,想哪里去了,莫不是你看上那法海了?我是说,和尚的弱点不就是美女吗,你用你的血画个美女贴到门上去,越风骚越好!”
“对呀!”胡美丽眼睛一亮,“这美女越是勾人,法海就越是不敢上前,他肯定怕破了清规戒律被他师傅扫地出门!”
秦瓜瓜睁着一双无知的眼睛,好奇地问:“‘清规戒律’是什么意思啊?”
素贞咬牙切齿地说:“秦瓜瓜,你为什么听话总不听重点呢?滚去给胡美丽拿纸去!”
胡美丽伸手拉住秦瓜瓜,说:“普通的纸哪能行呢。”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小块薄薄的东西,吹了口气,变成晶莹洁白的一张大纸,素贞摸了摸,润滑细腻,不像是纸,倒像在摸一位肤若凝脂的少女。素贞赞道:“胡美丽,没想到你还有这好东西!”
胡美丽白了她一眼:“这是我的皮!”
素贞吓得一缩头,惊道:“这你都舍得?”
“一小块而已,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胡美丽满不在乎地咬破食指,开始作画,“光把他吓跑我不是太亏了,怎么着也要让他吃点苦头才好!”
秦瓜瓜看着胡美丽决绝的样子,欲言又止,张嘴好几次,最终还是垂下了头,往角落里缩了缩。
随着胡美丽灵巧的手指,一个明目皓齿的妙龄少女跃然纸上,素贞甚至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少女独有的幽香。
素贞拿起美女图,正想把它贴出去,秦瓜瓜猛扑过来抢走画纸,素贞忙去拦他道:“秦瓜瓜,你是伤员,快把画给我,我去贴。”
秦瓜瓜咧嘴一笑:“脏活累活不是一向都是我的事儿吗?”说完不等素贞上前,一个闪身到了门外。
法海正在努力破解第二道防线,秦瓜瓜猛地跳出来,吓了他一大跳,忙把禅杖收回横搁胸前。
秦瓜瓜吐出一寸长的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迅速把画贴到门上,然后躲回第二道防线,边扭边喊:“臭和尚,老秃驴,来看小娘子啊!”
法海抬头一看,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乌发黑瞳,雪肤红唇,娉娉婷婷依着一株杨柳,手里还捻着一朵芍药花。
法海胸中热血澎湃,看得眼睛发直,突然他一个箭步上前,撕下美女画就往嘴里塞去!
秦瓜瓜吓得一溜烟遁进屋内,抱着胡美丽放声大哭:“胡美丽啊,我对不住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胡美丽和素贞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秦瓜瓜你怎么了?”
秦瓜瓜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想,我想我那药肯定是失效了!”
胡美丽苦笑道:“我们都知道失效了,他这么短的时间就破了我们第一道防线,傻子才看不出来呢!”
“不是这个!是我的药他还没吃的时候估计就失效了!”
胡美丽和素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胡美丽是不明白这药吃之前失效和吃后才失效有什么区别;素贞则连是什么药都不知晓。
秦瓜瓜一屁股坐到地上,拉着胡美丽的裙角:“胡美丽,我对不起你,那药一旦失效了再吃,就成了真正的‘相思药’了…”
胡美丽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你,你什么意思你?”
正在此时,法海又冲破了他们的第二道防线,隔着第三道防线他们已能清晰听到法海粗重的喘气声。
秦瓜瓜吓得浑身发抖,素贞正在奇怪一向喜爱打架的秦瓜瓜怎么会胆小成这样,秦瓜瓜一席话吓得她们都躲到了墙角。“那个真正的‘相思药冲剂’,恩,就是失效后的‘十全大补药’,单吃下去是没什么,顶多涨涨功力,可是如果接触到另一个人的血,就会…就会喜欢上她…”
素贞和胡美丽缩在墙角,睁着惊悚的大眼睛望着秦瓜瓜,当他是洪水猛兽一般。秦瓜瓜自知闯下了大祸,一声不吭地钻出了第三道防线。
“秦瓜瓜,快回来!”素贞忙喊。
“拉他回来,就算死也该是我来弄死他,别便宜了那老秃驴!”胡美丽狠狠地骂道,起身跟了出去。
胡美丽刚一出去,就看到秦瓜瓜被法海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挣扎,她唬了一跳,急忙掏出一根红鞭,指着法海道:“快把他放下!否则我的鞭子可就不客气了!”
让胡美丽大跌眼镜的是,法海居然乖乖放下秦瓜瓜,还上前亲切地问胡美丽:“素贞,你不是使剑么,怎么换了鞭子?”
紧跟来的素贞闻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是胡美丽,我才是白素贞!胡美丽使的是鞭,我使的是剑!你的明白?”
法海眨了眨眼,无视胡美丽的鞭子,又靠近她几步,说:“美丽,原来你叫美丽!老衲不管你是使剑还是使鞭,这辈子老衲都要定你了!”
胡美丽别开脸,忍住恶心,问秦瓜瓜:“你没有解药吗?这样子还不如一掌结果了我!”
秦瓜瓜苦着脸回答:“是药失效了而已,怎么解嘛?”
素贞挡到胡美丽身前,对法海说:“法海,你可看清楚了,她可是偷了你灵丹的胡美丽啊,难道你不恨她?”
法海目光烁烁,含情脉脉地越过素贞望向胡美丽,说:“只要能和美丽在一起,一粒灵丹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她喜欢,我就再去找师傅讨!”
素贞正要开口再劝,胡美丽嗖地从她背后探出头来:“可当真?”
第二卷 库银风波 第二十章 再会法海(3)
法海满脸通红:“你不信老衲?老衲现在就去!”
胡美丽原本对他的满脸厌恶一扫而光,兴高采烈的说:“那你赶紧去吧!我等你哟!”
素贞和秦瓜瓜看着飞奔而去的法海,再看看兴奋得两眼放光的胡美丽,齐齐呻吟一声,倒了下去。
胡美丽一手一个把他们揪起来,骂道:“装什么装,灵丹会分你们一半的!”
素贞一把抱住胡美丽,痛哭道:“胡美丽,其实我们并不是那么想成仙的,你不必为了我们出卖色相啊!”
秦瓜瓜却转了转大眼珠,说:“胡美丽,我倒觉得你赚到了也,傍上了法海,那我们岂不是天天有灵丹吃了?”
胡美丽提起鞭子就打,秦瓜瓜满院乱窜,嘴上还嚷嚷:“你还得谢谢我呢,要不是我的‘相思药’…哎哟!”素贞悄悄伸出一条腿,绊了他一个嘴啃泥!
胡美丽冲上前去按着秦瓜瓜就是一顿暴打,素贞搬来一把椅子磕着瓜子儿,一边吐皮一边闲闲的说:“打是该打,可你也是的,一听到‘灵丹’二字就恨不得把他扑倒了。”胡美丽头也不回地说:“怕什么,我自有妙计既得灵丹又不叫他占便宜。”素贞扔掉手中的瓜子,认真地说:“其实那法海要是年轻一点,头上头发多一点,还是蛮耐看的也!”
“滚!”胡美丽怒吼一声,松开秦瓜瓜,转扑向素贞,和她扭作一团。
素贞法力高于胡美丽,几个回合就制住了她,往她身上打了个法力暂消的标签,悠悠坐到石凳上,笑着看怒目圆瞪的胡美丽。
胡美丽忽地一笑,说:“素贞,你就不想知道法海为何会变成这样?快把我解开,我告诉你。”
素贞光沉浸在法海爱上胡美丽的震惊中,竟然忘了问问他们给他吃的是什么药。闻言忙解开胡美丽的禁咒,胡美丽又瞪了她一眼,这才坐到素贞身边,招手叫秦瓜瓜:“秦瓜瓜,你不来给素贞解释一下你的失效的‘相思药’?”
秦瓜瓜猛地一跳而起,朝门外飞奔:“哎哟,我的伤好疼啊,我得进山休息休息!”
胡美丽恼火地跺了跺脚,忿忿将那天的情景给素贞一一道来。
原来,那天秦瓜瓜带着素贞的亲笔慰问书信,前去山中探望养伤的胡美丽,竟然…
“这人要倒了霉,喝水都塞牙,连蛤蟆都不例外!”当一身破袈裟的法海出现在秦瓜瓜面前时,秦瓜瓜不由自主地想。
秦瓜瓜深知自己的实力不是法海的对手,上次偷袭成功纯属侥幸,他凝神定气,方圆百里并无胡美丽的踪迹,看来只有独自迎战了。
在秦瓜瓜暗自运气的时候,法海也是一动不动定在原地,似在观察着秦瓜瓜。
秦瓜瓜暗自捏诀,突然手碰到了胸前的小包包,他心头一喜,自从配出了“相思病冲剂”,他就时刻带在身上,怎么好容易碰上了正主儿却忘了这茬呢。
“上次给许仙吃的是假货,我特意为你把真家伙留着呢。”秦瓜瓜想着想着,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对面的法海看得一愣一愣,不明白刚对他怒目相加的秦瓜瓜怎么就突然换了笑脸。
“哟,这不是法海大师吗?”秦瓜瓜一开口,自己先被自个儿甜腻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哆嗦。
法海抖了抖手中的禅杖,还是不说话,眼睛却是随着秦瓜瓜而动。
秦瓜瓜暗自念了个护身的法诀,上前亲热地挽起法海的胳膊,笑道:“法海大师,我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其实那灵丹是白素贞偷的,跟我秦瓜瓜有什么关系,上次的事纯属误会,误会!”
法海厌恶地甩开秦瓜瓜的手,怒道:“那我背上的伤也是误会?!”
秦瓜瓜等的就是这句话,忙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小油纸包,双手捧到法海面前:“法海大师,上次我不懂事,误伤了你,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内心不安,特意赶制了这十全大补药,只消这一小包,包你药到伤消,而且还能补你三百年功力。”
法海本还半信半疑,听了他最后这半句,嗤笑一声:“我那被你们偷去的灵丹乃是我师傅所赐,尚且只能助长五百年功力,你这江湖郎中的狗皮膏药倒能三百年?”
秦瓜瓜一愣,他的脑子还不如素贞好使,被法海一席话堵得张不了口。
正在此时,一声娇笑从林中传来。
“瓜瓜,我寻你半天,原来你躲在这里,赶紧把十全大补药给我!我的伤虽好了,但那三百年功力我还是想要的!”
秦瓜瓜和法海一齐扭头向林中看去,那不是美貌的胡美丽还能是谁?
胡美丽今日打扮得格外出挑,头插碧玉簪,耳垂双明珠,一身火红的新衣衬得她娇艳欲滴。
秦瓜瓜和法海一个是还未开窍的妖精,一个是灭六欲的和尚,但血里流的却都是雄性的荷尔蒙,看到这身打扮的胡美丽,都不觉眼前亮了一亮,身子愣了一愣。
胡美丽飘然而至,伸手就想夺秦瓜瓜手中的小纸包,秦瓜瓜心知胡美丽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可这纸包里包的是特意为法海准备的毒药,怎能给她吃下。
秦瓜瓜一边躲着胡美丽,一边喊道:“这是我‘特意’为法海大师准备的,怎能给你?”
胡美丽好像这时才看到法海,她脸色骤变,骂道:“好你个秦瓜瓜,好东西不拿来孝敬我,反而送去给我的仇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秦瓜瓜怎敢把理由讲出来?只好直接上前相夺,一时间与胡美丽扭作一团。
法海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却敲起了小鼓:“上次被这该死的秦瓜瓜偷袭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挣脱那蛇妖的网时又耗费了五百年的功力,要是这补药被胡美丽吃下,她功力大涨…上次我伤她不轻,她定要自我于死地…”
法海越想越怕,再看了看还在争夺纸包的二人,觉得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他咬了咬牙,高喊一声:“住手!”
正好这时纸包落到了秦瓜瓜手中,他一个闪身跳开来,抓着纸包躲到法海身后,胡美丽欲追,却害怕法海偷袭,只得远远望着。
法海把秦瓜瓜拖到身前,问道:“你刚才说要把这补药送与我,可是当真?”
秦瓜瓜忙奉上纸包,说:“当然是真的,你这就服下好了。”
法海接过纸包仔细看了看,闻了又闻,这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并无怪异,味道虽有些臭,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其实大多数的仙丹灵药都是有怪味道的。法海略一沉吟,把纸包递给秦瓜瓜,说:“你先吃!”
秦瓜瓜在心里骂道:“贼精的老秃驴!可惜你再精明也算不到这是你秦大爷用口水做的,我自个儿吃自个儿的口水会出什么问题?”
“吃就吃,我一片诚心,你还怕我害你?”秦瓜瓜用指头在口中蘸了蘸,沾了一指头的白粉,看得法海恶心得直想吐。
过了一会儿,法海见秦瓜瓜并无异状,想把药粉吞下,但心中仍有疑虑,正要开口相问,突然胡美丽一声娇喝,往法海身边掠来,伸手就要夺那药包,法海心中一急,抬手就把药粉连纸包扔进嘴里。
胡美丽见状立即收住身形,拉着秦瓜瓜连朝后退了三丈,法海马上醒悟过来,这药粉必有异状,刚才他们是在唱双簧!
法海举起禅杖就想扔过去,无奈胸中一股热流涌来,他心道不妙,只好匆忙使出逃命的法宝,自地下遁走。
法海都看出的骗局,可当事骗子秦瓜瓜还蒙在鼓里,一个劲的责怪胡美丽:“你怎么见风就是雨,非要抢那药包,那是我加了料的!”胡美丽满腔欣喜全被他的呆脑袋给冲散,她竖起尾巴狠狠扫了扫秦瓜瓜的脑袋,骂道:“你也不看看,你在法海面前时脸上就四个大字——我是骗子!我能看不出来吗?我是生怕法海识破了你的伎俩,这才冒险现身配合你的!连法海都看出我们是联手骗他了,你居然还转不过弯来!”
秦瓜瓜认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去水边照了一回,莫名其妙地问胡美丽:“我脸上没有字啊?”
胡美丽两眼一翻,直接被秦瓜瓜气晕过去。
胡美丽从昏迷中醒来,已身在洞中,这里亦是秦瓜瓜生活了一千七百年的老巢,他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皮垫子上,撕扯着一条羊腿。
秦瓜瓜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胡美丽却是心神不定,她一把夺下秦瓜瓜手中的羊腿,问道:“都是被你气糊涂了,你回山上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追着法海来的,我量你没那个胆子!”
秦瓜瓜胸一挺,眼一瞪:“我怎么就没那个胆子了?”
胡美丽举尾欲扫,秦瓜瓜忙抱起脑袋:“别打,别打,是素贞让我来给你送慰问信的!”
“素贞出事了吗?!”胡美丽不知慰问信是何物,一听就急了。
秦瓜瓜从兜中掏出信封,撇了撇嘴,说:“她好着呢,临走时还是她把我踢出来的。”
胡美丽抿嘴一笑,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就愣在了那里。
秦瓜瓜见她不言不语只盯着信看,慌得满头是汗,连蹦带跳地问:“怎么了,难道素贞叫你把我卖了?”
胡美丽惨然一笑:“我不识字!”
“哐”的一声,秦瓜瓜一头从大石上头朝下栽了下来。
空中云彩上,胡美丽和秦瓜瓜含泪狂奔,带着书信直奔钱塘。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嘛,那天我一回来就准备告诉你这些的,结果你忙着会情郎,根本不理我。对了,那个慰问信是什么,我还是没弄懂。”
“恩…那信…就是问你有了心上人没有,现在看来不用问了。”素贞见胡美丽打趣她,不甘示弱,忙搬出了法海。
胡美丽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真喜欢他呀,不过是想得到那灵丹罢了。”
素贞想了想,还是劝她道:“胡美丽,爱情不是耍着玩的,你还是悠着点。”
胡美丽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朝房中走去:“等我吃了灵丹白日飞天,管它是认真还是耍着玩。咱们去瞧瞧秦瓜瓜倒是要紧。”
第二卷 库银风波 第二十一章 妖精逛街
第二天吃过早饭,胡美丽邀素贞一同去逛街,素贞也很长时间没有逛过街了,尤其想去置办些鲜艳的饰物装扮给许仙看,却又担心受伤的秦瓜瓜,犹豫着问胡美丽:“要不我们先去看看秦瓜瓜?”
胡美丽的一双黑眼瞪得老大,对素贞观察能力的鄙视一览无遗:“昨天晚上我们去探他的时候你没发现吗,他那伤全是皮外伤,根本不是法海打的,是他自己逃得太急,摔的!亏你修炼几千年,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素贞不好意思的左右看看,飞一般奔进卧房换衣裳:“咱们去逛南街还是东街?”
胡美丽跟着走进卧房,打开衣柜,边挑衣裳边说:“去东街吧,你的情郎不是住那边么?”
素贞展颜一笑,却又似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说:“还是去南街吧。”
胡美丽挑好一件鹅黄的衫子,念了个口诀直接套上身去,问:“为什么?”
素贞绞着摊在床上的裙角,低着头说:“那许仙的姐姐不怎么喜欢我呢。”
“为什么?”胡美丽很是有些惊讶,“秦瓜瓜告诉我说你们冒着风险帮他姐夫了结了库银的案子,她不感激你也就罢了,怎地还不待见你?”
素贞慢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许仙不肯说。”
胡美丽转了转眼珠,替素贞施法换上衣裳,挽起她的胳膊,说:“走,咱去买些礼物送她姐姐,说不准就满意你了呢?”
素贞脸上稍稍露出些笑意,随着胡美丽一同朝南街逛去。
临安的南街靠近皇宫,满街遍布商肆,小摊小贩更是数不胜数。胡美丽拉着素贞顺着街道,茶楼、绸缎庄、手艺小摊一路逛去,兴奋地指东指西。
临安的女子多爱“瘦金莲方”,讲究个莲步轻移,满大街都是系着长裙,梳着高云鬓,一步三摇的小脚女子,胡美丽和素贞本走得不快,但在她们眼里就成了大步流星,一路上有人竞相回头,更有甚者偷窥她们裙角,想看看她们是不是有一双天足。
路人目光异样,胡美丽自然感觉得到,装着要买一家小摊的首饰,问摊主道:“我们有何异样,惹得她们都看?”摊主见她打扮不俗,又是想买首饰的样子,就告诉她们道:“二位小姐莫生气,她们不过是看二位走路步子大些罢了。”
素贞本不甚在意路人怎样看她们,听到摊主的话却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临安还有这条规矩,不许人走路大些步子?”
摊主摇了摇头,又从摊子下掏出一盒银镯子递给她,说:“咱们临安时新缠个小脚,二位步子略大些,她们就在打量你们是不是一双天足呢。”
胡美丽把手里的钗子往盒子里一丢,指着路旁一个拎着篮子赶路的妇人:“她步子不比我们还大?不也是一双天足?怎么就没人瞧她?”
摊主慌忙捡起钗子瞧了又瞧,“哎哟我的小姐,那不过是个穷人家的女人,缠了脚如何做事?她们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天足,那是因为你们穿着时新,是两位小姐呢!”
胡美丽怒道:“咱们是小姐还有错了吧,再看小心我…”素贞慌忙捂住她的嘴巴,丢下一两银子,抓起胡美丽丢下的钗子,拖着她就走。
胡美丽挣开素贞的手,犹自生气:“为何拉走我,我要去教训教训她们!”
素贞哭笑不得,“不过就是多瞧一眼罢了,何必呢,再说路上那么多人,你都要教训?”
胡美丽眼一瞪,“你怕我教训不来吗?我这千年可没闲着!”
素贞从后推着她往前走,说:“好好好,你本领高,不过你施点小法把脚给变小点不是更好?”
胡美丽又待瞪眼,素贞忙道:“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不就是想让人家瞧瞧你有多美丽吗,再变双小脚不是更时髦?......恩,就是更漂亮…”
胡美丽想了想,点点头,拉着素贞闪进一条小巷,“你这话有些道理,我要变双比她们更小的脚,气死她们!”
胡美丽提起裙子,咬牙叫道:“我要两寸小脚!”素贞吓得直扯她的裙子:“这样小能走路么,三寸就够了!”胡美丽满意地看着裙子下不足巴掌大的小小脚,说:“满大街都是三寸的脚,不变个更小的如何将她们比下去?我替你也变一个!”
素贞满头黑线,连连摇头,紧紧扶住胡美丽,生怕她摔了去。
胡美丽拿着新买的糖人颤巍巍地走着,指着金店对素贞说:“咱们进去瞧瞧?方才买的那个银钗子也太寒碜了点,送你未来官人的姐姐拿不出手。”
胡美丽的声音实在不算小,惹得店门前的路人全朝素贞望来,素贞紧了紧扶住胡美丽的手,小声威胁她道:“你要再这样大声讲话,看我不封住你的嘴!”胡美丽马上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咱们进去挑个精致的金钗送与你未来的官人的姐姐吧!”
素贞猛地扭头,恨不得像对秦瓜瓜那样揪住胡美丽的耳朵,怒道:“叫你不要说!”胡美丽故作委屈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素贞:“你让我不要大声说的嘛,我就小声说。”
素贞气极,转身就走,胡美丽见她生气,忙小跑去追她。
素贞气鼓鼓地一路狂奔,突然身后一声惨叫,吓得她一哆嗦,她回头一看,一个穿鹅黄衫子的女子重重摔倒在地,她愣了一愣,突然想起,胡美丽穿的不就是那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