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变天.(上)
胡美丽耐心解释道:“若是有人临时起意对你不利,你可以马上掀开封记,用茶水点心毒死他,当然,你向来心善,少放一点子毒个半死也不是难事。”
三人争执良久,最终各退一步,在待客的厅中和饭厅里各放一瓶。
素贞看完胡美丽搁瓶子,走出门来找管家:“以后把饭端到我房里吃。”
秦瓜瓜挂念小青,只住了两日,就照例带着一大包天庭特产回青城山了,胡美丽每日照着他开的药方四处寻药草,好等他下回来时制药。
这天,天庭下起了万年难得一见的毛毛雨,几乎所有的神仙都走到外头抬头看稀奇。
素贞使了管家去打听,管家回来说:“端贤公主去下界散心回来,就嫌天庭整日都是大日头,太过单调,所以命人施法,下了这场雨,听说啊,是玉帝拦着,所以才下的这样小,若由着公主的性子,怕是瓢泼大雨呢。饶是这样,玉帝也被她气得去行宫散心去了。”
“端贤公主?”素贞眉头一挑,问道。
管家笑道:“就是霓姑娘,成亲那日被封了端贤公主,夫人许是忘了。”
素贞暗想,那日我都被玉帝的旨意气糊涂了,哪里留意过她被封了什么。
她伸出胳膊,任雨点落在手上,到天庭这些日子,还真是有些想念山间变化无常的气候呢。
忽然背后传来胡美丽的声音:“素贞,你来瞧瞧秦瓜瓜这药方子,通共没一个字,全是画的圈圈,哪里看得懂!”
素贞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接过药方一看。只见一张白纸上画着几种形状各异地草。和两条奇形怪状地鱼。最后画着一个大圈。
她用手在那圈上摸了摸。最普通地毛笔画地。没有做什么暗记。她想了想。犹豫道:“难道这就是所谓地避讳?”
“什么避讳?避讳什么?”胡美丽伸过头去又看了看药方。问道。
素贞说:“我估摸着这圆圈就是指癞蛤蟆。他恐怕就是因为这方子里有他地同类。所以才丢给你去找材料地吧?”
胡美丽恍然大悟。笑骂:“我说他怎么非说这几位药材下边找不着。原来来地是这么一出儿。这小子。居然会使弯弯肠子了!”
她抓回药方。大笑着朝郊外飞去。素贞笑着摇了摇头。走回自家廊下。命人搬了把湘妃竹做地躺椅。躺下看那雨点在水缸里地睡莲叶子上打圈圈。
看着看着。她一阵倦意上来,歪着头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管家娘子忙命人拿了薄毯来替她盖上,悄悄与人说:“夫人这几天总是爱睡。莫不是有喜了?”
闲话的大嫂还未答话,就听得二门处一阵脚步声乱响,她们忙出去一看,管家带着几个年轻家丁操着家伙围在了二门前。
管家娘子唬了一跳,上前抓住管家骂道:“作死啊,你要造反?”
管家娘子原先三番两次都想进府做事,都被树生以府中不用女人为由推了回去,自从素贞进门,她就被召进府来贴身服侍夫人。所以对素贞十分感激。
管家知她维护素贞,被她当众揪住衣裳也不恼,小声说道:“你小声些,这是我找来保护夫人的,听说端贤公主趁玉帝不在宫中,造反了,虽然大街上还没见到兵,但还是小心为上。”
管家娘子一听,更是吃了一惊。走到大门后伸出脑袋朝街上看了几眼,只见大街上静悄悄地,平日里最喜热闹的大官们大门紧闭,看门的家仆都缩在门房里没露头。
这是怕麻烦自己找上门呢,也是为了跟造反的人划清界限吧,她急冲冲走回内院,问管家道:“要不要报与夫人知晓?”
管家问:“我听说夫人才睡着,且先看看吧,也许是谬传。”
管家娘子点了点头。自回去照看素贞。管家却丝毫不敢松懈,亲自带人查看各处防守。不过一刻钟功夫,李府从外头看起来和平日里一样,内里却是守得如铁桶一般。素贞小睡醒来,雨已经停了,又是日头高高挂在天上,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她掀开毯子坐起来,管家娘子忙端上红枣泡的茶水,手却不小心一抖,泼了几滴在素贞的裙子上,茶水马上在簇新的藕荷色裙子上晕染开去,管家娘子慌得用袖子去擦,素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出什么事了?”
素贞少有这般严肃的表情,管家娘子竟是愣住了,素贞也不管她,径直走出二门去,往墙边站成一排地家丁看了一眼,问:“管家呢?”
管家从后门处小跑过来,喘着气道:“小的在后门口望着呢。”
素贞想起方才的那场雨,不禁笑了起来:“变天了?”
管家一愣,也笑了,说:“刚刚雨住了,难道事情已经平息了?”
素贞想了想,说:“怎么可能,王母娘娘会不管管?还有羽姑娘呢?”
“哎哟我地夫人,王母娘娘求子心切,已偷偷下界数日了,我也是才刚听说,至于羽姑娘,羽翼未丰,羽翼未丰哪!”管家最看重的乃是“忠”字一事,说起篡位来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
素贞问道:“那老王呢?”说完不等管家回答,她自己先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既然已为驸马,自然想的跟咱们不一样了。”
她看了看天,暗想,若不是霓姑娘一心害我,我倒真想看着天庭有位女玉帝,也让我们女人威风威风,不过,那羽姑娘也是女的,且也示过好,虽说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过也和咱没矛盾不是。
管家娘子重新沏了杯茶端了过来,问素贞道:“夫人,怎么不见胡小姐?”
素贞摆了摆手。说:“她去郊外了,这宫廷政变,应该波及不到咱们平头百姓吧。”
“哎哟我的夫人!”管家娘子拍了拍大腿,急道,“咱们老爷可是堂堂三品大员,怎么是平头百姓?”
素贞突然瞪大了眼睛。叫出声来:“树生是去替玉帝求生子秘方去了,不知多少人不想见到这个吧?”
她懊恼得直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到这时候才想通这关节。
管家安慰她道:“夫人,就算您一早就想到这个又如何,玉帝亲下的旨意,难道咱们还能抗旨不成,何况那位,我看哪,十有八九成不了事。”
管家娘子也说:“夫人。老爷何等聪明之人,肯定早就想到这点了,一定做好了万全地准备。”
素贞点了点头。命人潜去皇宫打探消息,自己走回房中,却是坐立不安。
不多时,胡美丽带着几株药草飞回家中,问道:“出事了?急急忙忙把我叫回来,我药还没找全呢。”
素贞把自己的猜测跟胡美丽一讲,胡美丽道:“那你准备如何?去找树生保护他?”
素贞慢慢把手握成拳头,又慢慢地松开,说:“咱们去寻阎王。让他派人去保护树生吧?”
胡美丽双手一拍,道:“这主意倒是不错,我去地府走一遭,你可要小心。”
素贞嘱咐道:“记得顺路去跟秦瓜瓜说一声,最近几天别上天来。”
胡美丽了然一笑,念起素贞从树生处学来的口诀,瞬间转去了地府。
她一到地府就直奔阎王的藏宝阁,果不其然,阎王爷正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赏着新进地宝贝。不过,他身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胡美丽见到他,身子一晃,险些撞翻架子上的古董花瓶,慌得阎王飞身扑了上去,却把她撞倒在地。
胡美丽顾不上爬起来,指着那人叫道:“树生,你怎么在这里?”
树生隔空把她拉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件香炉敲了敲。说:“不在这里在哪里。他们生儿子的事我哪里做的了主?”
阎王爷哈哈大笑,“就是。那种事,除了玉帝,谁也没辙呀?”
胡美丽忍不住笑了两声,马上又板起脸来,对树生说:“那你也好歹跟素贞讲一声,害她担心你被暗算,巴巴地叫我赶到地府来求阎王爷派兵保护你去。”
树生面上现出愧疚之色,开口却是欣慰语气:“果真是素贞自己琢磨出来地?”
胡美丽看了他半响,怒道:“怪不得素贞常说,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你不告诉素贞就为了让她多长几道心眼?”
阎王爷见胡美丽气得脸发白,忙出来打圆场:“你是有所不知,树生走之前早就作了万全地安排,那管家,管家娘子,都是事先通过气儿的,就算出了事,素贞也定能安安全全。”
胡美丽按住腰间的鞭子,道:“你们男人家,就知道不流血就叫安全,哪里晓得女人家的心才是最不能伤的!”
阎王爷忙亲自拉她坐下,把自己的茶端给她,说:“莫气莫气,此事还需你替树生瞒着点。”
胡美丽头一偏,咬牙道:“这等事情,怎能不告诉她,难道叫她继续担惊受怕?”
树生见她讲得咬牙切齿,却稳坐不动,便定下心来,放下身段过去讲了几句好话。
胡美丽又气又好笑,道:“我教你哄女人可不是用在别人身上的,这回且饶过你,不过你得想个法子叫我去回了素贞,好让她不再担心。”
树生笑道:“既然她已自己想通关节,你就直接告诉她说阎王爷担心我受暗算,所以已经将我接回地府了,我在这里躲些日子,等他们斗完了再回去。”
胡美丽皱眉道:“你不回去?万一是霓姑娘登了位可怎么是好?”
树生与阎王对视一眼,笑道:“这个就不劳你们操心了,且在家中藏好便是,若有变故,我随时派人通知你们。”
胡美丽对他的话多有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回去将树生地话告诉了素贞。
“素贞,秦瓜瓜叫我们回去躲一躲,你觉得如何?
胡美丽叼着一根在青城山拔地小草,问道。
素贞摇了摇头,说:“你回去吧,我放心不下。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玉帝居然还没回宫,其中必有缘故,那羽姑娘到底年轻了几岁,我看斗不过霓姑娘。况且霓姑娘还有老王帮着。”
她突然猛地一拍脑袋,叫道:“俞老头那天古古怪怪地,不会是去帮霓姑娘与老王了吧,我得去他家看看!”
胡美丽忙一把拉住她,说:“随便派个人去,说不定他家就设了埋伏,这样地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变天.(中)
素贞知晓了树生身在地府,十分安全,马上开心起来,连声吩咐厨房备饭。管家娘子脸上掩不住喜色,端上一碗西湖牛肉羹,笑道:“夫人,我就晓得咱们老爷顶机灵的人,他没事,我们做下人的也放心了。”
胡美丽面前照例是一盘白斩鸡,素贞好心把一盘竹叶菜朝她面前推推,说:“也该吃些蔬菜,补充点维生…恩…多吃青菜身体好。”
胡美丽白她一眼:“你何时见过狐狸吃素的?”
素贞尴尬地咬了咬筷头,侧过身去问门口:“那探消息的人呢?”
管家娘子忙使人去前门打听,素贞吃过两碗饭,去俞老头家的家丁才回转。
素贞见他满头是汗,叫人递了块毛巾给他,这才问道:“他家情形如何?”
家丁接了毛巾,擦了把脸,回道:“回夫人,他家大门紧锁,小的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问了问左邻右舍,都说他已是好几天没归家了。”
素贞奇道:“那你怎么去了这半天才回来?”
家丁挽起袖子,伸出胳膊,给素贞看上头的云形印记,说:“夫人,河那边已是戒严了,到处有官兵盘查,凡是没问题的,就给印上这么个记号,小的就是因为这个才耽误了时间。”
素贞正拿着一个荸荠往嘴里送,闻言手一抖,荸荠滚到了地上,胡美丽也是一惊,忙伸手去按那印记,素贞扑过去拉开她,说:“别碰,谁知道有没有毒。”
素贞小心的把手放到印记上方半寸远的地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回到座上坐下。语气平静地对那家丁说:“此次让你冒风险了,我准你几天假,回去陪陪老婆再来吧。”
此时非常时期。能回家和家人呆在一起自是好地。家丁喜出望外。跪下就给素贞磕起头来。
平时素贞最不喜别人膝盖软。动不动就跪。此时心中却涌上百般滋味。她抿了抿嘴。对管家娘子说:“叫你家男人去账房支些银子给他。还有。叫那些护院地小伙子们都回家去吧。”
“夫人。这如何使得?”管家娘子急了。“老爷临走时再三交代要保证夫人您地安全。”
素贞把胡美丽地手一拉。说:“喏。她留在这里。是她倒霉。谁让她和我一起混了几千年。可那些小伙子都是有自己小家地人。想必此时都想回去守在家人身边吧。再说。万一要真有危险。他们能顶什么事。何苦拉他们在这里受无妄之灾。”
管家娘子还欲再劝。素贞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身形一闪。已是到了卧房内。
胡美丽笑道:“这又困了。怎么得了。”说着。她也一个闪身。跟着素贞进到卧房内。她刚站定。素贞就急急说道:“那东西居然是个窃听器。不知有没有摄像头地功能。”
胡美丽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她只好将“窃听器”翻译成了“千里耳”,将“摄像头”翻译成了“千里眼”。
胡美丽眼珠子转了转,却安慰素贞这不过是夺位之人常用的伎俩。她哄了素贞上床,悄悄摸了摸腰间地鞭子,走出门去。
管家娘子望着转眼空下来的房间,实在无法,只得出二门去寻管家商量。
等管家火急火燎赶到内院时,素贞早就进入了梦乡,他不敢吵醒夫人,又不敢违了夫人的意,左右为难。在院中走来走去。
秦瓜瓜的药方子还差几味药草。胡美丽不想让秦瓜瓜久等,正想溜出城郊区继续找寻。走出来一看,管家绕着院子走得正欢。
她揉了揉眼睛,怕吵醒素贞,小声叫道:“你晃什么呢,晃得我眼都花了,若无事就派几个机灵的人去帮我寻药去。”
管家拍了自己一巴掌,心道,怎么把这位菩萨给忘了,他紧走了几步到胡美丽跟前,说:“胡小姐,寻药小事一桩,您要什么药,我马上派人去寻。”
胡美丽掏出药方子,想了想,将它撕作几份,每份上头只有一种药草,她把几张碎纸捏在手里却不给他,只说:“你去寻几个人来。”
管家只得出去挑了几个小厮进来,在胡美丽跟前站作一排,胡美丽把纸片一人发了一张,吩咐他们一个去城东,两个去城西,还有一个去城北。四个小厮领命出门,胡美丽叫住他们,补充道:“身手好的顺手帮我再逮只蛤蟆,要活地,不许弄疼它。”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心中发笑,却不敢露在脸上,齐声应了,走出门去。
管家见胡美丽心情大好,笑容满面,忙走到她跟前,说:“胡小姐,听说夫人发话,要遣散护院?”
胡美丽正寻思着去皇宫走一走,胡乱点了点头,管家又道:“胡小姐,夫人身子金贵,怎能无人守护呢?”
胡美丽不耐烦地一甩袖子,道:“到底要说什么?”
管家吓得连退几步,道:“胡小姐息怒,小人是想请夫人收回成命,只是夫人正在小睡,小的不敢打扰。”
“收什么收,虽然我不在意那些个人的命,不过我也觉得他们不顶什么事,他们一起上还不如我使一半的功力呢。既然素贞菩萨心肠,那你就遂了她的愿,遣散了就是,何必这样嗦?”
说完,她隐身飞至空中,传音给他:“跟你家夫人讲一声,说我出去消消食,下顿饭时再回来。”
天庭达官贵人家中的家丁,都算不得真正的神仙,充其量是天庭的打工者,靠着各自的主人过活,所以法力地确高不到哪里去,管家苦着脸,矛盾万分地把素贞的话吩咐了下去,众人立时喜气洋洋,都到二门前磕了头,各自回家。也有那不肯走的,管家就命他们还是守在原职,只等素贞醒来如实禀报。
素贞是被门外地叫嚷声吵醒的,她最是讨厌睡觉被吵醒,狠狠地把鞋子踢到一边,光着脚走出来。管家娘子正在门外急得团团转,见她推开门,松了口气,上前禀道:“夫人,从皇宫那边传来消息,竟是说胡小姐被抓了!”
素贞被吓得不轻,只觉得胸口一堵,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管家娘子忙命人拿水拿干净衣裳。素贞摆了摆手,问:“她怎么去皇宫了?被谁抓了?”
管家娘子一边帮她擦脸,一边说:“胡小姐说出去消消食。哪里晓得竟是去了皇宫,听说是被霓姑娘给抓了,说她通敌叛国,已是关起来了!”
素贞地心怦怦乱跳,顾不得换衣裳,撑着脑袋细细地想了起来。
管家娘子有心去请大夫来瞧瞧夫人是不是有喜了,可外头乱得厉害,她只得吩咐下去,一切行事只照着夫人怀孕的规矩来。想着想着。素贞微微笑了起来,霓姑娘既然有心问鼎帝位,此时定不会在儿女情长上纠缠,扣押胡美丽,怕是想取得树生的支持吧。
她按住额角,想去地府找树生,可那日胡美丽就告诫过她,说为了保证没人找得到树生,若非要紧的事。她们都不得去地府。
素贞想了想,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道:“该死,胡美丽都被抓了,还不算要紧事吗?”
她最是怕管家两口子的唠叨,也不知会他们一声,躲进房内就念起了口诀。
只听得哧的一声,她已身在地府,她定睛一看。居然就是阎王爷地藏宝阁。她感到情形不对,微微侧头。阎王爷地大胡子正擦着她的耳朵边,她唬得朝后直跳了丈把远。
阎王爷跨步追过去,举起手中碎成抹布的一副画轴,怒道:“你念个口诀也能把我的宝贝毁成这样?”
素贞想起刚才那可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我刚才弄得?”
阎王爷气得胡子一抖一抖:“这里本来就本王一人,突然从天上掉下个冒失鬼,我的画就成了这样!你说是谁弄的?”
素贞小心地拔开阎王举着破画的手,笑道:“您错了,我才是人,你是鬼。”
阎王爷气结,把画往素贞怀中一塞,怒气冲冲地说:“本王不管,赔三幅来!”
素贞把画一丢,说:“这有何难,等我见过树生再让人拿给你。”
阎王脸色微变,拦住她问:“出什么事了?”
素贞想了想,说:“小事,只是需他拿个主意。”
阎王拉她到墙边坐下,说:“树生有些事情,已是离开了。”
才说得一句,素贞就腾地站来起来,“走了?去哪了?是不是有人追杀他?”
阎王斜着看了她一眼,说:“他那样地人,只有他害别人地,哪有别人害他的份?你放心,他不是被人追杀,而是去救被人追杀地人去了。”
素贞先是一愣,随即问道:“玉帝?”
阎王好生打量了素贞一番,说:“素贞,到底成了神仙,就是不一般了,这你都猜得出来?”
素贞苦笑道:“我日夜担心,生怕霓姑娘登了位咱们没有好日子过,天天在家琢磨这个呢。”
阎王摸了摸胡子,也说:“是啊,本王与她也有过节,你是知道的,本王也不希望她得逞。你此次来是为何事,难道是她为难你了?”
素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算是间接为难吧,她把胡美丽给抓了。”
阎王起身踱了几步,欲张口,却先问道:“你怎么看?”
素贞说:“我估摸着她是要拿胡美丽要挟我们支持她。”
阎王笑道:“你原来是个聪明人。那你们愿意支持她吗?”
素贞叫道:“鬼才愿意支持她!”
阎王把眼一瞪,素贞忙捂住了嘴,连声说:“鬼也不支持她,鬼也不支持她。”
阎王取下墙壁上镶的夜明珠,托在手中把玩着,说:“既然你意坚决,那还犹豫什么?”
素贞一愣,“我,我没犹豫啊?”
阎王又把眼一瞪,“没犹豫?没犹豫你还不去救她?”
素贞急得直跺脚,上前把珠子劈手夺过来,说:“我要有这能耐早就去了,我是怕万一失了手,我性命是小,可是会连累树生的呀,你身为阎王,不帮帮忙,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都牵连进去,那不是遂了她的心愿了?”
阎王眼睁睁看着那颗珠子在素贞的手中杯硬生生捏出了裂痕,无奈道:“有你这样求人的吗?”
素贞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阎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来,她就失了气势,扭捏着低下头去。
阎王拍了拍她地肩,说:“看在树生地份上,我这就发兵替你救朋友去。”
素贞吓了一跳,叫道:“什么?你要明目张胆去救?还发兵?”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变天(下)
阎王笑着又拍了拍素贞的肩,说:“怎么,你怕得罪她?”
素贞瞪大眼睛,“虽然你是阎王,但也不能随便出兵去天庭抢人吧?”
阎王爷哈哈大笑,背着手走到一个架子后,说:“这个你就别管了,回去等消息吧。”说完,不知按了哪处的机关,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素贞在藏宝阁胡乱转了几圈,打碎了一个花瓶,踢翻了一个方鼎,她实在想去劝阎王偷偷摸摸去把人救回来就好,但她深知他做了阎王多年,绝不是个鲁莽的人,此举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