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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去不去探许家了?”胡美丽坐到素贞旁边,替她将一只金钗插到鬓上。
秦瓜瓜却以为胡美丽是在故意激他,跳起来说:“我才不怕,天一黑我就去!”
素贞捏了捏手里的珠花,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胡美丽。
胡美丽站起来拦住秦瓜瓜,“大雁都收了,哪里有夜谈未来官人家的道理?”
说完就把秦瓜瓜拎了出去,背着素贞悄悄嘱咐他:“去叫田鼠精盯紧点,你自己别出面,小心打草惊蛇!”
秦瓜瓜点了点头,钻进地里去寻田鼠精,胡美丽重新回到房里去陪素贞,听管家娘子讲些新嫁娘的注意事项。
晚饭的时候,胡美丽正在盛一碗乌鸡汤,田鼠精扑通一声,一头扎了进去,好好的乌鸡汤变成了田鼠汤,胡美丽端着碗愣了半天,还是素贞将他拎了出来。
田鼠精抖着湿漉漉的身子,舔着毛上的鸡汤,咂了咂嘴,说:“这鸡汤可真不错。”
秦瓜瓜丢了根筷子过去,不耐烦地说:“赶紧说!”
田鼠精侧身躲过筷子,抱着胡美丽的汤碗说:“那许仙和小青真的是相好,许仙要娶素贞也是为了她呢!”
素贞桌子一拍,猛地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田鼠精,田鼠精被她吓了一大跳,又蹦进了汤碗里。
胡美丽和秦瓜瓜整齐划一地扭过脑袋,期待着素贞发飙,最近的素贞沉默得像个大家闺秀,他们都觉得有点不正常。
素贞让他们失望了,她拍过桌子后只是华丽的转了个身,带起一阵清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秦瓜瓜失望地问胡美丽:“她这是做啥去了,找许仙算账?”
胡美丽重新拿了个碗继续盛鸡汤,说:“思考去了。”
还是胡美丽比较了解素贞,素贞的确是躲到了水帘洞,躺在铺了皮毛的石台子上思考去了。
素贞安静思考,胡美丽却是不得闲,吃完晚饭她去散步,一不小心就遇到了许娇容。
本来胡美丽和她也没打过几个照面,但一想到素贞,就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实在是面目可憎,偏偏许娇容还热情万分地迎了上来,拉着胡美丽说长道短。
胡美丽万分地不耐烦,甩了甩袖子,问旁边的秦瓜瓜:“那个大雁还有吗,都炖了!”
许娇容一句“贵府生活可正好”刚要出口,突然觉得不对,问道:“什么大雁?”
胡美丽甩着手帕子,闲闲地看着天,说:“就是那个周媒婆送来的大雁啦,味道还不错,就是小了点。”
许娇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抖着手指着胡美丽连说了三个“你”字也没把话讲完整。
胡美丽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拉着秦瓜瓜走了。
许娇容气哼哼地回到家,管家娘子正在指挥着丫鬟们往箱子上扎红绸子,许娇容冲到她们面前一声大喝:“不要装了,全都给我放回去!”
管家娘子一惊,忙上前扶住浑身乱抖的许娇容,问:“夫人您怎么了?”
纳采的大雁被人炖着吃了,这是多么丢人的大事,许娇容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挥手遣走管家娘子,只命她把周媒婆唤来,二人躲进屋内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
气走许娇容,胡美丽特意回了趟水帘洞,把许娇容浑身直抖的样子讲给素贞听。胡美丽笑得差点从台子上跌下来,素贞却是满脸茫然,胡美丽撞了撞她的胳膊她才醒过来。
素贞往石壁上一靠,问胡美丽:“胡美丽,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寻许仙?”
胡美丽听得莫名其妙:“不是观音大士说你有劫数吗,我们是化劫而来的。”
“那为什么要化劫呢?我又没得罪谁,就算阿牛救过我,那我也该是报恩而不是化劫呀?”素贞将手臂枕到脑后,若有所思道。
胡美丽也靠到素贞身边,望着洞定垂下来的钟乳石,说:“我们向来信奉观音大士,哪里会去想她讲的话有没有道理。”
素贞撑起身子,凑近胡美丽的脑袋,问:“你说会不会是观音菩萨弄错了?我们要做的是报恩,不是什么化劫。”
胡美丽想了一想,摇了摇头说:“观音大士讲的话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们打伤了小青,这不就带来劫数了?”
素贞泄了气,重新倒下:“那是报复,不是劫数。”
胡美丽睁着大眼睛问:“那有什么分别?”
素贞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却被笃信观音的胡美丽排除掉,她不禁有些失望。
素贞穿越到异世时才十六岁,从来没谈过恋爱,她现在自己也拿不准,对许仙的喜欢到底有几分。
“我的命怎么和白素贞一眼苦呀!”素贞哀叹一声,翻了个身,将背丢给胡美丽。
胡美丽莫名其妙:“你可不就是白素贞?”
胡美丽推了推素贞,正要问个明白,外头传来秦瓜瓜的声音:“你们还不快回去,那个媒婆又来了!”
胡美丽和素贞都一骨碌爬起来,飞身出洞,一左一右抓住秦瓜瓜的胳膊。胡美丽问:“不是才送过大雁吗,怎么这样快就又来了?来做什么?”
素贞说:“肯定是来下聘的,管家娘子教过。”
胡美丽白了素贞一眼:“瞧你那猴急样!”
说归说,胡美丽也很着急看看那周媒婆来做什么,三人一起朝家中飞去。
自己的地盘上无所禁忌,素贞三人直接飞进厅中,吓了周媒婆一大跳。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四章 聘礼
周媒婆来青城山的时候也是被带着飞过来的,所以虽惊讶却不至于失了方寸,她稳了稳身子,朝来人看去,胡美丽和秦瓜瓜她都是见过的,中间一个穿嫩黄衫子的女孩子,应该就是李家夫人看中的白小姐了。
周媒婆走遍千家万户的角色,极是会察言观色,见这三人只有白小姐脸上有些期许,便走到素贞面前来行礼:“小姐,老身这里有礼了。”说完却只拿眼睛看一边的管家娘子,管家娘子暗骂一声老人精,开口说:“周媒婆是来取生辰八字的。”
素贞正要说好,胡美丽和管家娘子都直朝她使眼色,她只得把秦瓜瓜留下陪客,三人说去裁红纸,走到后堂来。
到了后堂,素贞很是奇怪胡美丽和管家娘子的举动,问:“你们怎么了?”
因管家娘子也是妖精一个,胡美丽就不避她,直接问素贞:“请问白大小姐您生于何时?”
生辰八字还真的见不得人…”
胡美丽捻起桌上的蜜饯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啊,多买点送我房里去。”
“胡美丽,都什么时候了,小青都欺负到我们头顶上来了,难道你不想我快点应劫,然后我们一起白日飞天?”
成仙是胡美丽这辈子唯一的目标,且她看素贞是有些醒悟的样子,也就不再逗她,一口吞下蜜饯,“逗逗你罢了,其实我早就有主意了。”
“什么?”素贞粘了上去。
“很简单啊,挑一个十六年前与许仙的八字相合,宜家宜室的日子作你的生辰八字。”
素贞不敢置信的望着胡美丽:“这么简单?”
胡美丽挑了个软垫凳子坐下来,道:“你还想复杂呀?”
素贞转身就准备去取红纸写八字,管家娘子却叫住她,问:“小姐,她可没带聘礼来!”
“还有聘礼?”素贞扶着门框问,“好像是没带东西来。”
胡美丽噌地起身,点着素贞的额头道:“你真是个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去,把秦瓜瓜叫来,我去找她说。”
胡美丽把秦瓜瓜拉到屋内,商议了半天,出来时却只得胡美丽一人,还转身就封上了门。胡美丽又回到卧房换了一身庄重的装束,叫丫鬟给梳了了个已嫁妇人的发型,这才扶着管家娘子的手稳稳当当地走到厅里去。
周媒婆见到胡美丽,惊得丢了手中的瓜子,奇道:“这刚才进来还是个大姑娘,怎么转眼功夫就变作了妇人?”
胡美丽倒是没想到这一茬,脸上红了一红,但她反应何等之快,马上笑着作答:“想是周大嫂方才看花了眼,才进来的那个是我妹子呢!”
“难怪难怪,亲姊妹自是相像的,是老身眼花了。”周媒婆忙起身道歉。
胡美丽丝毫不与她计较,笑眯眯地给她让座,又骂小丫头怎么不给张大嫂上好茶。
周媒婆心道这嫂子倒是好人一个,开口问道:“夫人怎样称呼?”
胡美丽柔柔地回答:“小妇人夫家姓贾,是素贞的表嫂。”
周媒婆欠了欠身,说:“还请贾夫人把白小姐的生辰八字奉上,咱们回去对了八字,找个半仙把日子算算,早些把孩子们的好事给办了!”
胡美丽故作惊讶:“哟,我没想过许府上竟如此讲究,要将‘问名’、‘纳吉’与‘纳征’分开办呀?”
胡美丽的话音刚落,周媒婆就开始在座上扭来扭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衬着她头上的大红花,煞是好看。
管家娘子早就为小姐抱不平,见终于回来了个晓事的,脸上带笑上前给周媒婆换上一杯茶叶末子泡就的黑水,热情地劝周媒婆:“喝呀,周大嫂,特给您备的茶呢!”
周媒婆站起身,朝胡美丽挨近几步,小声解释:“贾夫人,我也知道这不妥当,但我收了人家的媒钱,就得替人办事是不?”
胡美丽柳眉一挑,眼中寒光乍现,吓得周媒婆打了个冷颤,“说,那许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周媒婆战战兢兢地站到堂中,又瞧了瞧胡美丽的脸色,这才开口说道:“那许仙的姐姐许娇容说了,白家就只得白小姐一个闺女,父母又都不在了,反正成亲后家产都是要带过去的,就不摆弄下聘这些虚礼了…”
胡美丽怒极反笑,起身亲自将周媒婆扶到椅子上坐下,说:“周大嫂说的是,我们表妹的家私将来都是许家的,还讲究这些个做什么,你且回去跟许姐姐说,这门亲事,咱就算是定下了!”
周媒婆原想讲了这话顶着锅盖就跑的,没想到胡美丽如此通情达理,她喜出望外,生怕胡美丽反悔,抓起管家娘子递过来的生辰八字就往外跑。
胡美丽忙叫住她,吩咐管家娘子道:“去把小姐房里的首饰挑一件,送给周大嫂!”
周媒婆接过管家娘子递过的簪子,满脸的皱纹笑成一朵花,向胡美丽连声道谢,直把她夸成了观音菩萨。
胡美丽亲切地拉着周媒婆的手,将一尊石头雕的蟾蜍塞到她手里,亲自将她送到门口:“周大嫂,这是我们家的祖传之物,想托你先带给那许公子,也表一表我们素贞的心意。”
周媒婆紧紧攥着簪子,哪里会说半个不字,揣起蟾蜍就朝对门跑去。
周媒婆一走,胡美丽就问管家娘子:“素贞呢?”
管家娘子看着周媒婆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白小姐被我打发到山上去了,我使人跟她说了,要出嫁的女子得去山中用山泉洗个身子,以后才能讨官人欢心。”
胡美丽听后也是一笑,急急走到后屋,解开门上的封印钻了进去。
秦瓜瓜正在屋内无聊地窜上窜下,见胡美丽进来,忙攀上她的胳膊,说什么也要出去。
胡美丽拉下他的胳膊,安慰他道:“现在外头有太阳,你见不得光,等天一黑你就到对面去,钻进真身,瞅准许仙的嘴巴跳进去,然后再丢掉肉身逃出来。”
秦瓜瓜一听,眼睛闪闪发光,直接坐到沙漏旁看时间去了。
胡美丽奇道:“秦瓜瓜,为何你能随意丢弃肉身?”
秦瓜瓜猛地一抬头:“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欠阎王宝贝呢!”
胡美丽忙安慰他说:“急什么,咱们家什么宝贝没有,拿乾坤袋子给他装几个去就得了,你安心诈尸。”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五章 再见,阿牛
秦瓜瓜很是守信用,看着胡美丽使了个小妖精给阎王拎了一口袋宝贝过去才肯出门。
在这之前,田鼠精早就打探过了,许家现在只有普通人在,并无妖精藏身。
秦瓜瓜并没有来过许仙家,随着田鼠精七转八转才找到了许仙一家三口。田鼠精悄悄告诉秦瓜瓜:“在小黑屋坐着呢,肯定没谈什么好事情。你快进去吧,我在这里给你守着。”
秦瓜瓜谢过田鼠精,蹑手蹑脚朝门口走去,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鬼呀,怕什么,便改了八字步,一步一摇地晃了进去。
就着屋内的油灯一看,秦瓜瓜就乐了,真是天赐良机,许仙三人正捧着他的肉身仔细瞧呢。
秦瓜瓜坏笑一声,坐到许仙的身旁琢磨着要先吓他一吓。
“你说这白素贞无端送个玉蟾蜍过来是什么意思?”许娇容敲了敲桌子,问许仙和李公甫。
李公甫辞了衙门的差事来到这穷乡僻壤,心中本就不畅快,此时更是嫌着许娇容多事,不耐烦道:“能有什么意思?这是人家送给汉文的定情信物,祖传的。”
许娇容捏了他一把,说:“人家定情都送个帕子啊玉佩啊什么的,哪里有人送蟾蜍的?”
“这不是祖传的吗?”李公甫接过许仙手中的玉蟾蜍看了看,“成色还不错。”
许仙见许娇容又要生气,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没想到那白素贞对我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许娇容也笑了,说:“那是,我们汉文可是钱塘最出挑的。”
许仙见李公甫面色不虞,又安慰他道:“姐夫,你不必着急,等我成了亲,凭着白素贞的本事,你要什么没有?”
许娇容一听,拉了拉许仙的袖子,问:“汉文,你不是帮青姑娘找白素贞报仇的吗,怎么听你这口气,是要指望白素贞?那青姑娘…”
许仙往许娇容那边挪了挪,正好贴着秦瓜瓜,吓了他一大跳,幸好他现在是鬼,没有实体,许仙感觉不到他。
“姐姐,我看这白素贞比青姑娘更靠谱,想我和那青姑娘缠绵了那些时日,她也不过给我一张伤寒方子,这白素贞我还没许她什么,她就把祖传之物送于了我。”
许娇容听得连连点头,说:“那青姑娘既然是被他们所伤,说明他们的本事比青姑娘的高,他们一定也能帮你成为一代名医。”
李公甫本欲辩论两句,转念一想,许仙既然是要娶素贞,对她一心一意倒也是好事,便对许仙说:“汉文,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白小姐。”
许仙笑道:“那是自然。”
秦瓜瓜挠了挠脑袋,不知该下手还是回家:这许仙都要对素贞一心一意了,再给他下毒素贞恐怕会翻脸;再说既然许仙舍了小青,那耳环怎样取下来,定是会告诉素贞的,何必再多此一举。
秦瓜瓜对自己的分析感到十分满意,连肉身都没拿就跑回家寻素贞报喜去了。
胡美丽听了秦瓜瓜的汇报,倒是有些替素贞开心:“素贞,看来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素贞却满脸的不开心,说:“开心什么?之前我以为他是对小青有情,心里还有那么几分嫉妒,现在看来,他根本是个无情无义之辈,想的全是自己如何如何,这样的人,我不要!”
胡美丽转了转桌上的茶杯,洁白的茶杯反射出素贞耳环上的银光,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对素贞说:“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先和他虚情假意几天,诱他讲出取下耳环的方法,我们去寻观音大士问个明白。”
素贞自许家那令她难堪的下聘之后,就一心想摆脱这无聊的劫数,正是要寻观音菩萨,于是点了点头。
胡美丽又对秦瓜瓜说:“你去拿个真的玉蟾蜍,把你的肉身换回来。”
秦瓜瓜应了一声,匆匆去翻箱倒柜,胡美丽拉着素贞自去睡下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周媒婆就来喝茶,吃完三块点心才告诉素贞,成亲的日子许家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五。胡美丽悄悄对素贞说:“这弃了小青转投于你,所以连成亲也不急了,想借你的手把小青处理干净再娶你呢。”
素贞哼了一声,说:“小青我是要处理的,但却不是为了他。”
胡美丽瞧了瞧素贞的脸色,心道,素贞是真的开了窍了。
打发走周媒婆,素贞独自来到初见阿牛的那片桃树林,看着漫天飞舞的片片桃花,已经快要开尽了,再过不了几天,就会全部落下,结出青涩的果子。
素贞原爱的就是许仙的那一点情,给她,她甜蜜,给了小青,她嫉妒,可兜兜转转才发现,那情根本就没有,有的只是他的私心,这对于从未恋爱过的素贞来说,是打击,也是一堂生动的情感教育课。
素贞浅笑着看了桃林一眼,转身离开,不曾回头。
回到青城山,许仙背着药篓正从山上下来,素贞见他晒得漆黑,暗暗摇了摇头,心想,此人心术不正,怕是往后医术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还帮着小青来害自己,真真是可恶。
但她摸了摸耳畔的坠子,想起胡美丽叮嘱的话,强压下恨意,上前与许仙打招呼:“汉文,采药去了?也不叫我一声。”
许仙停下脚步,抬头见是素贞,像是见到什么宝贝似的,满脸堆笑:“怎么没去寻你,他们说你不在。”
素贞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药锄,陪他慢慢朝前走着:“是,去送别一个朋友。”
许仙有些警觉,马上问:“什么朋友?”
素贞见他一脸紧张,猜想他定是以为自己去搬救兵,笑了一声,说:“曾经的一个恩人,但如今我却是真的要与他说再见了。”
许仙待要再问,却已到了白府的大门前,秦瓜瓜正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他只好接过素贞递过来的药锄,转身朝自家走去。
素贞望着他的背影,轻轻说道:“阿牛,再见。”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六章 听墙根
晚上吃过晚饭,许仙主动寻上门来,胡美丽和秦瓜瓜一左一右挤在素贞身旁盯着许仙。
许仙苦笑一声,摊手道:“其实我也是被逼的,要是我知道那坠子有古怪,一定不会送给素贞。”
素贞刚要说话,胡美丽捏了捏她的手,对许仙说:“我们都知道,所以才应下了你的亲事,上次逼问你,也是太过着急,你知道的,这坠子一日不取下来我们素贞就一日睡不着觉啊。”
许仙见胡美丽半分心思都不透露,心里暗暗佩服,越发装出一副诚恳模样来:“我既然要娶素贞,自然要想办法帮她把坠子取下来,小青上次说七天后会来找我,她来后我会让人在门口挂个灯笼,到时你们…”
果真是无情无义之人,这分明是想灭掉小青了,素贞嘴角浮上一丝笑容,对许仙说:“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还是快回去吧,谁知道小青有没有在你身旁布下什么眼线,要是让她知道你要谋害他可就不好了。”
许仙手一抖,刚端起的茶杯溅了几滴茶水出来,“我哪里要谋害她,只不过让你们过去听一听我们的谈话,探清取下耳环的办法而已。”
素贞心中冷笑一声,既然她是在找你,取下耳环的办法还需要我们去听吗,难道你不会自己告诉我们?
胡美丽见素贞脸色不好,暗叹她还是没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好起身挡住素贞,亲自送许仙出去。
许仙一出门,秦瓜瓜就兴奋地扑到素贞面前,摇着她的胳膊请求:“素贞,到时让我去吧,我好久没耍了。”
素贞扒着他的手,说:“去做啥?”
秦瓜瓜紧粘着素贞不撒手,“许仙都说让咱们去了,去了不逮小青怎么行,她害我们在先。”
素贞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是你们打伤人家在先吧?”
秦瓜瓜一愣,缩了脑袋不说话,素贞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说:“说起来是咱们的不对,打伤人家也没个表示,等见着小青你去给她道个歉吧。”
秦瓜瓜想了想,点头道:“本就该给她道歉的,都是被这耳环一闹给弄忘了。”
“恩,等道过歉,取下耳环,见了观音,报过阿牛的恩,我们就继续修炼升天去,这人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秦瓜瓜看了看桌子,拿起一块饼,说:“虽然我也想成仙,但人间也还不错啊,有肉吃有架打,还能偷偷东西。”
胡美丽送过许仙,正要进门,听见秦瓜瓜的话,笑骂道:“有你这样的神仙吗?”
素贞也忍不住笑了:“这样偷鸡摸狗贪吃贪玩的妖精,不会给你成仙吧?”
秦瓜瓜看了看手里的肉饼,实在是舍不得丢下,捏在手里说:“等我吃完再考虑这个问题。”
素贞和胡美丽笑成一片,秦瓜瓜气鼓鼓地瞪了她们一眼,卷走盘子里的点心,飞一般跑了出去。
秦瓜瓜一走,胡美丽就收了笑容,正色问素贞:“素贞,你真的想通了?”
素贞白了她一眼,说:“就知道你在偷听,老本行!我想好了,好不容易做一次妖精,就要好好乐一乐,凭什么他救了我我就得以身相许?”
胡美丽傻眼了,几步走到素贞面前,说:“你怎么爱走极端?那你的劫数怎么办?总要问过观音大士再说吧。”
“放心,会问的,我还要和她讨价还价呢!”素贞知道胡美丽见不得别人不尊重观音菩萨,所以说完就念了个诀溜走了。
胡美丽站在原地直跺脚:“观音大士那是谁,你怎么能跟她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