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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瓜瓜却是一副司空见惯地模样,挣着二人的手,说:“走呀,阎王兄弟每天都请我喝茶的。”
素贞和胡美丽被秦瓜瓜强拉着朝前走去,阎王忙紧紧跟上,吩咐树生道:“还不赶紧去沏茶?”
“不是你请吗,怎么上我家去了?”树生嘀咕着,冲着阎王的背影挥了一拳。
素贞和胡美丽面对着满脸笑容的大胡子阎王,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阎王指了指悠闲自得的秦瓜瓜,笑道:“你二位不必紧张,我可是很诚心的。”
见素贞和胡美丽还是一脸戒备,阎王转向秦瓜瓜,亲切地问:“瓜瓜,这几日我待你如何?”
秦瓜瓜嘴里塞着煎的肉包子,含含糊糊地回答:“好,实在是太好了。”
“那你回去后答应给我弄的奇珍异宝?”阎王朝前微微俯着身子,循循善诱。
秦瓜瓜将手一挥,灌下一杯普洱茶,说:“没问题,我一回去就给你去偷!”
素贞和胡美丽听出了阎王的意思,惊讶之余还是惊讶。
胡美丽问阎王:“你要放了他?”
素贞问秦瓜瓜:“你居然答应去帮他偷东西?”
阎王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第一,秦瓜瓜不是在地府坐牢,他不过是死了,不存在什么放不放的问题;第二,那不叫偷,是搜集,搜集懂吗?”
素贞站起来朝四周望了望,凑到阎王跟前悄声问:“阎王,你权力居然这样大,死了的人你也敢放?”
阎王却推开素贞,鄙视道:“你这样子做什么,本王可是光明正大!秦瓜瓜又不是人,一只癞蛤蟆而已,本王放走一只癞蛤蟆怎么了?!”
素贞哑然失笑,胡美丽也放心喝起了茶,秦瓜瓜却不依了,扑上去学素贞的样子揪住阎王的耳朵,拿刚舔过肉馅的舌头往阎王额头上弹了又弹:“癞蛤蟆怎么了,癞蛤蟆也是有尊严的!”
胡美丽见秦瓜瓜闹得差不多了,上前替阎王解围道:“瓜瓜,别闹了,还不问问阎王怎样寻找你的肉身?”
秦瓜瓜松开阎王,又跑回包子旁,轻轻松松地说:“我当然知道我的肉身放在哪里,需要问他么?”
素贞和胡美丽都放下心来,把秦瓜瓜从包子盘边拉下来,向阎王告辞。阎王抹着头上的口水,挤出一副笑脸:“别忘了我要搜集的东西!”
素贞正欲说话,秦瓜瓜已是出言回答:“没问题!”
素贞气得暗中直掐秦瓜瓜的胳膊,胡美丽按下她的手,悄声说:“救活秦瓜瓜再说,还不知许仙和小青背地里又要耍什么花样呢。”
素贞只得气鼓鼓地瞪了眼阎王,随着来领路的树生走了出去。
树生将他们送回大槐树下,拍了拍秦瓜瓜的肩膀,说:“秦瓜瓜,你要是答应也帮我搜集些宝贝,我就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大秘密,可是关于你们这次被陷害的事情的。”
素贞一听,忙不迭送地推推秦瓜瓜,示意他答应下来。
秦瓜瓜点了点头,说:“反正一个是偷,二个也是偷,包在我身上了。”
树生钻了一半身子去土里,露出个脑袋对他们说:“这个秘密就是,害秦瓜瓜的人法力很强大,可能不是你们说的那条小青蛇所为。”
“就这?这个我们也知道有蹊跷,正在查呢。”胡美丽有些失望。
素贞怒道:“他就是耍我们玩!”一脚踹过去,树生却瞬间将脑袋也钻进土里,让素贞踢了个空。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章 迷雾重重(1)
素贞在树生消失的那块地上不停踩来踩去,将树生骂了千百遍,秦瓜瓜走过来说:“素贞,不过是偷点东西罢了,我又不是没偷过,你何必那样生气?”
“偷,你就知道偷,这些事情都是从你偷杨知县的东西开始的!”素贞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朝秦瓜瓜的耳朵揪去。
秦瓜瓜敏捷无比地躲过她的手,躲到胡美丽身后,胡美丽替秦瓜瓜开脱道:“不就是偷几件东西吗,你急什么,还是找到秦瓜瓜的肉身,咱们去仔细拷打拷打许仙要紧,到时你可别护着。”
素贞立即沉默下来,胡美丽碰了她一下说,“你就是在逃避。”素贞扭过身子抱着老槐树将它的粗皮摸了又摸,直到胡美丽和秦瓜瓜飞上半空才跟上去。
“秦瓜瓜,你的小肉身搁哪儿了呢?”胡美丽拍了拍秦瓜瓜的光脑袋,又替他把护身的小法宝摆摆正。
秦瓜瓜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应该还在我住过的牢房里的那条桌子腿里。”
胡美丽一个踉跄,差点从云头上栽下去,“你,你居然将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那破桌子腿里?”
秦瓜瓜满不在乎地说:“我的肉身有毒的,摸一摸就会长疮,要是吃掉的话,不但不能消化,而且会神志不清,听我操控。”
素贞扒着胡美丽的肩膀探过头来,张大了嘴巴:“你的肉身跟你研制的药粉差不多功效了!”
胡美丽点了点头,慢慢摸了摸秦瓜瓜的脑袋,说:“秦瓜瓜,不如先将你的肉身贡献出来吧。”
秦瓜瓜躲开她的手,抱怨道:“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能摸到我,我是鬼也!”
素贞犹豫了片刻,还是问胡美丽:“你想把他肉身给谁吃?”
胡美丽瞥了素贞一眼,问:“你想给谁吃?”
素贞喃喃讲不出话来,背对着胡美丽坐到云端上默默想心思。
秦瓜瓜见两人突然都不讲话,飘到云边朝下看了一看,大喊:“到了,到了,我看到衙门了,快停下!”
胡美丽忙寻了一处偏僻的所在拉着秦瓜瓜飞了下来,秦瓜瓜犹自嘀嘀咕咕:“为什么不直接飞到牢房里呢?”
胡美丽见素贞还是默默不语,倒是有些担心她心软跑回青城山与那许仙通了消息,便示意秦瓜瓜去牵起素贞的手,一起朝衙门走去。
二妖一鬼熟门熟路地潜入大牢,在秦瓜瓜的指点下来到专门关押死刑犯人的天字牢,秦瓜瓜一眼就瞧见那破桌子还摆在那里,他飞奔上前,三下两下卸下桌子腿,求胡美丽帮忙劈了开来,露出黑乎乎一团事物来。
素贞还从未见过秦瓜瓜的真身,好奇地凑了过来,可还没等她瞧清楚,秦瓜瓜就瞬间消失,瞬间化成人身。素贞把秦瓜瓜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恼道:“也不给我看看,变这样快做什么。”
胡美丽也道:“别忙变呀,拿你的肉身去给许仙吃,看他讲不讲实话。”
素贞又沉默了下来,率先走出牢房,胡美丽忙跟了上去,嘱咐秦瓜瓜到了青城山一定要吧肉身褪下来。
胡美丽担心素贞心软,秦瓜瓜心疼他的肉身,素贞则是对许仙既挂念又怨恨,三人各怀心思,居然一路无话。
回到青城山,秦瓜瓜望着眼前仆役如云的大宅目瞪口呆,将素贞佩服得五体投地:“素贞,你在人间住了才几天,就把宅子都搬来了,咱们的水帘洞不好么?”
素贞一愣,胡美丽忙给秦瓜瓜使眼色,叫他不许讲话。秦瓜瓜不知缘由,还直往宅子里闯,嚷嚷着要吃肉,胡美丽忙一把抓住他就往回走:“莽撞什么,难道捧着你的肉身去逼他吃下?”
秦瓜瓜奇道:“这有何不可?”
胡美丽将他带到宅子对面的空地上,指着地面说:“你给我在这里也盖幢房子,咱们明天就请许仙来吃饭!”
说完,胡美丽不顾秦瓜瓜的百般耍赖,拉着素贞回到水帘洞。素贞坐在洞口钟乳石做成的凳子上,倚着洞壁看外头的猴子打架,胡美丽挨着她坐下,招手唤来在一旁探头探脑的田鼠精,问道:“你倒消息灵通,我们刚回就找来了。”
田鼠精嘻嘻一笑,直起身子将爪子搭上胡美丽的膝盖:“要不是你当年的那点灵丹,我也没那么快成精,替你办事我自然是尽心尽力。”
胡美丽笑着摆了摆手,问:“那许娇容和许仙可有什么动静?”
田鼠精摸了摸小胡子,又看了看素贞,胡美丽不耐烦道:“看什么看,素贞的耳环还取不下来呢,自然和我是一个心思!”
田鼠精这才看到素贞耳朵上的蛇形坠子,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讲的是这个,本来我还有些糊涂,这下全明白了。”
原来那天胡美丽将许仙送回青城山的当天晚上,就有一青衣女子悄悄来访许仙,许仙唤那女子青姑娘,告诉她坠子戴在素贞耳朵上了。那青姑娘与许仙商量了许久,仿佛是在讨论迎娶素贞的事情。
田鼠精说到这里,好奇地看了看素贞,问:“素贞,那坠子是你和许仙的定情信物么,怎么送了坠子就要娶你?”
素贞也是好奇,问:“你还听到些什么?他果真要娶我?”
胡美丽伸手在素贞面前挥了挥,说:“回神,素贞,他这时候想娶你,定不安好心。”
田鼠精见素贞一脸黯然,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素贞,你也别想太多,许仙虽然与那青姑娘有旧,但既然他姐姐已经许了你们的婚事,她就算与许仙在先也不过是个妾室。”
胡美丽一听,伸手拍下洞壁偷听的两只蝙蝠,对素贞说:“叫你不要封掉他们家的地,你非不听,要是早让田鼠精去打听就好了。”
素贞却似未听到她的话一般,蹲下身子问田鼠精:“他们,有,有私?!”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一章 迷雾重重(2)
胡美丽早就在心中把许仙归入了坏人一类,哪里管他那些儿女情长,伸手就把素贞拽了起来。
素贞挣脱胡美丽就想往山下跑,胡美丽恨不得直接将她囚起来,素贞抓着她的手哀求道:“我不告诉他别的事,就问问他是不是和小青有私情!”
胡美丽听了她的话,反倒放开了手,指着山下说:“去吧,去吧,不过你和他并无婚约,甚至连私定终身都还谈不上,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问他呢?”
素贞停下脚步,喃喃道:“他,他说过…”
“说过什么?”胡美丽打断她的话,“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和小青说过?”
素贞哀切地看了看胡美丽,突然奔回洞内,封上了洞门。
胡美丽在洞前的大树下坐了下来,似是对田鼠精又似自言自语:“哭吧,哭过会清醒一点。”
胡美丽没猜错,素贞的确是去洞中痛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害得胡美丽在洞外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胡美丽还在梦乡中就被素贞摇醒:“胡美丽,醒醒,醒醒,下山去啦!”
素贞在洞内是一夜好眠可怜胡美丽已是好些年没有风餐露宿过,就算住在洞内也是布置得舒舒服服,在洞外枕着树根是根本就没水沉过。她迷迷糊糊地被素贞拉下山,发现房子秦瓜瓜已经盖好了。
胡美丽和素贞绕着房子前前后后转了三圈,都觉得这房子盖得真是不错,赞叹一番后发现秦瓜瓜已经累倒在最后一进院子的角落里呼呼大睡。
素贞很没有道德地把秦瓜瓜拖起来,拎着他的耳朵帮助他清醒,问道:“秦瓜瓜,你难得这样勤快,肯定是有事情!”
秦瓜瓜难得没有嚷嚷,揉了揉眼睛说:“许仙派人来告诉我,说他要娶你,我想你这是第一次出嫁,没个房子怎么行呢?”
胡美丽白了他一眼,奉上一个爆栗:“第二次出嫁就不用房子了吗?”
素贞马上不依,和胡美丽吵起来。
三人正闹着,忽听门口有人敲门。秦瓜瓜早有准备,吹了口气,变出一屋子的家仆来,一时间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甚至有管家娘子给三人奉上茶来。
素贞颇为赞许地看了秦瓜瓜一眼,只是不敢去喝秦瓜瓜的茶水。
胡美丽倒是放心,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对素贞说:“肯定是许家的媒人来了,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
胡美丽带着一群丫鬟和管家娘子朝前厅走去,秦瓜瓜看了看素贞,见她脸上虽不是十分欢喜却也有些期待,便一路小跑跟上了胡美丽。
胡美丽变了身新衣裳方才走进厅去,刚一进门,,迎面一只大雁直愣愣飞来,吓得前面带路的丫鬟直往屏风里躲,摔坏了案几上的一对玉雕花瓶。
这花瓶可不是变出来的假货,是秦瓜瓜从乾坤袋里掏出来的素贞的心爱之物,他看着一地的碎片,想象着素贞揪他耳朵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高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给我把这只倒霉雁给炖了,今天中午咱们吃面团子烧大雁!”
“使不得!使不得!”伴着一声焦急的哭腔,一团红通通的人形事物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搂住已打落在地的大雁。
秦瓜瓜两眼一瞪,就要挥拳去打,胡美丽见那人通身红衣,浓妆艳抹,头上还簪着一朵大红花,心里愈发肯定,就抓住秦瓜瓜的手腕,问那人道:“你可是媒婆?”
那媒婆紧紧搂着大雁,连连点头:“是,是,老身姓周,是替许家公子提亲来的!”
胡美丽给一旁的管家娘子使了个眼色,那管家娘子就上前搀起周媒婆,边让座边说:“我们小姐没经过这些个事,自是不懂得,您还得多包涵!”那媒婆脸上并无恼色,随着管家娘子说:“你说的是,要经历过这些事那也不是正经小姐了。”管家娘子见她说的不堪,放下她的胳膊走到胡美丽身旁,小声对她说:“这是来提亲的媒婆,提雁来是讲个信誉。”
胡美丽点了点头,扭头小声夸秦瓜瓜:“你变出来的管家娘子还真顶事。”秦瓜瓜得意地一笑:“他们可不是法力变出来的,都是在人世间混迹了多年的老妖精了!”
胡美丽一听,更是有了把握,要哄许仙,还就得有人一唱一和,素贞恐怕是胜任不了这个角色了,有了这懂事的管家娘子,行事自然会方便许多。
胡美丽对这娶亲纳彩的事体也不懂得,还是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了经验丰富的管家娘子。
管家娘子凑到胡美丽身旁,悄声对她说:“今日这事说来也简单,若是小姐答应这门亲事,就收下大雁,若是不愿意,就不收。”
胡美丽点了点头,笑着对正在大吃点心的周媒婆说:“这钱塘离青城山也算是遥远了,不知周媒婆是坐车来的还是骑马来的呀?”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把周媒婆唬了一跳,她丢下手里的点心,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说:“小姐,这话可别再问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就到了这里,反正李家夫人许了我五十两银子,说办完事还将我送回去。”
她这样说,胡美丽就明白了,定是那小青又来过了,看来这亲还真要成上一成,看看小青还有什么花样。
周媒婆见胡美丽若有所思,怕她又要问起,就主动岔开话题:“小姐,我给你讲一讲那许公子,他叫许仙字汉文,那人品不是我吹…”
“不消你说,他的人品我们最清楚!”周媒婆刚开了个头,胡美丽就打断她的话,“秦瓜瓜,把大雁拎到厨房去,这大雁,我们收下了。”
胡美丽说完,理也不理周媒婆,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周媒婆见秦瓜瓜真个就上前去拎大雁,忙上前劝阻,她哪里拦得过秦瓜瓜,被他一甩手,直接给甩到了许娇容的大厅上。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二章 迷雾重重(3)
周媒婆砰的一声落到许娇容面前,吓得她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幸亏周媒婆是屁股先着地,不然不死也得残废。
李公甫胆子大些,上前看了一看,回头对许娇容说:“不妨,死不了。”
许娇容松了口气,探头朝对面的宅子看了看,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对门的妖精居然这样野蛮。”
李公甫抱怨道:“你非要我过来,一来就遇上和他们撕破脸的事,其实那白小姐为人还是不错的,上次我那案子…”
许娇容把桌子一拍,打断他的话:“你就知道你的案子,难道我家汉文的前程就不要了吗?”
李公甫怕老婆怕惯了,许娇容眉毛一竖他就不敢再说,缩了缩脖子回了后院。
许娇容叫来管家娘子,吩咐道:“叫汉文给周媒婆好好医治,过两天还得靠她去下聘呢。”
管家娘子领命而去,请了许仙去瞧周媒婆,许仙一边替周媒婆把脉,一边问她:“白小姐可还欢喜?”
周媒婆疼得呼天喊地,叫唤着回答:“并没有见到白小姐,出来的是个姓胡的小姐。”
许仙点头道:“恩,那是她结拜姐妹,她怎么说?”
周媒婆挪了挪身子,说:“大雁她们倒是收下了,可一收下就被一个姓秦的公子给拎到厨房去炖了。”
许仙脸色一变,周媒婆大喊:“许公子,你手下轻点,我这里有伤啊!”
许仙丢下她的胳膊,随便写了个方子扔在桌上,大步朝堂上走去。
许娇容正在堂上磕着瓜子,这堂屋盖得甚是开阔,从大门望去,院子一览无遗,连前边新盖的白家大宅都能瞧得见。
许仙朝门口望了一眼,把许娇容拉到里屋,这才开口问道:“姐姐,我昨天忙着接姐夫找媒婆,竟不知道秦瓜瓜回来了?”
许娇容见许仙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奇道:“他回来怎么了,听你姐夫说他已经以你的模样被处斩过了,自然就回来了。”
许仙一愣,这才想起来姐姐姐夫并不知晓小青在刑场捣鬼的事情,只得把心事按下,陪着许娇容喝茶吃点心。
许娇容拈起一块花生饼递给许仙,说:“汉文,白家把大雁收下了。过两天我就去下聘。”
许仙心知周媒婆为了赏钱,没把秦瓜瓜炖大雁的事情告诉许娇容,他更怕成亲的事节外生枝,乐得一起瞒着许娇容,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对许娇容抱怨道:“我这是要和一条蛇妖成亲呢,可苦了我了。”
许娇容也是有些害怕,放下手里的芝麻酥,“要不我们不成这个亲了吧,我叫周媒婆给青姑娘下聘去?”
许仙连连摇头,直起身子瞧了瞧窗上的帘子,俯下身子对许娇容说:“姐姐,我看那青姑娘也不像是个普通人,怕也是妖怪哩!”
许娇容手一抖,碰翻了桌上的点心盘子,“你怎么不早说,还和青姑娘搅在一块儿,万一灭了那白蛇精又来个黑蛇精可怎么好?”
许仙将桌上散落的点心一块一块慢慢捡起来,勾起嘴角浅浅笑着:“青姑娘对我死心塌地呢,况且,就算她翻脸,我也还有后着!”
许仙是许娇容一手带大的,她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十分了解,知道他一向是个扮猪吃老虎角色,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再叮嘱他万事要小心。
白府内,胡美丽为了秦瓜瓜的肉身伤透了脑筋,他的肉身个头极大,就算缩到最小也比一般的癞蛤蟆大上两圈,胡美丽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将它缩小,发狠道:“不如研碎了吧!”秦瓜瓜一听,嗖的一声钻回肉身,说什么也不再出来。
素贞数着花瓶中梨枝的花瓣,貌似不经意的说:“不能用就算了吧,他都准备娶我了,看来那幕后之人也要露面了,急什么呢?”
秦瓜瓜几步窜到她面前,歪着脑袋问:“那你不是就要嫁给他了?”
素贞认真地数着花瓣,一言不发,胡美丽暗叹一口气,过去拉走秦瓜瓜,叫来管家娘子去准备嫁妆。
素贞丢下梨枝,坐到椅子上开始发呆,“是不是人都是这样,本来不是十分在意,因为有了人来夺,九分也就变成十分了。”素贞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实在想不通许仙怎么就和小青闹到了一起,胡美丽变成小青的模样她是见过的,那相貌别说胡美丽,连自己都比不上,论法力,自己也强过她数倍,许仙怎么就肯偏着她来害自己呢?
遣走管家娘子和秦瓜瓜又返回来偷听的胡美丽从屏风后转过来,含着歉意对素贞说:“是我们的错,不该打伤他的心上人,换了别个,怕也会是这样吧。”
素贞有些明白的样子,站起来抓住胡美丽的手,急切问道:“是因为她在先是吗,如果把小青换成是我,他也会为了我去害别人的,对吗?”
胡美丽翻了翻眼皮,恋爱中的女人思维果然不同凡响,她把手从素贞手中抽出来,拉着她走到卧房,对正在收拾首饰的管家娘子说:“你带着她准备嫁妆吧,看来她也就只剩这个心思了,管他是真是假,了了她的心愿再说,不然还没成仙就先魔障了。”
胡美丽把素贞塞给了管家娘子,发现自己也除了等着,别无他事可做,她觉得憋闷非常,拿着鞭子在院中抽着花花草草作耍。
秦瓜瓜从山中戏耍回来,见胡美丽无聊到抽打花草,给她出主意:“咱们趁许仙在家,溜进去探一探吧?”
胡美丽见秦瓜瓜名为出主意,自己却比她更期待,横了他一眼,说:“打草惊蛇!”
秦瓜瓜却是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甩了甩脑袋,激胡美丽道:“不过一个八百年减五百年的妖精,你怕她?”
第三卷 报恩 第四十三章 迷雾重重(4)
胡美丽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拖到正在挑头面的素贞面前,说:“你摸摸她的耳环。”
秦瓜瓜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和素贞又是从小闹惯了的,真个就伸手去摸她的耳朵。他虽爱闹,本事却是实打实的真,刚碰到坠子就怪叫道:“啊呀,不是那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