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债?”法海欠债可还真是稀罕事,胡美丽和素贞都惊讶问道。
法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其实也不是很多,李夫人大方得很,已经不缺多少了。”
“李夫人?”素贞和胡美丽异口同声地问。
法海朝后退了几步,神情紧张地说:“就是许仙的姐姐,我把她带来了。”
素贞和胡美丽齐齐尖叫一声,一起朝法海扑去,法海怕伤了胡美丽,正在手忙脚乱之时,忽闻一声冷哼:“汉文,你瞧瞧!姐姐说她不是正经女子你非不信,你看哪有一个大姑娘和一个陌生男人搅在一起的?”
许仙满脸通红,恼火素贞不在他姐姐面前装得斯文些,却又不好当着姐姐的面说素贞,只好上前呵斥法海:“哪里来的贼人,勾引良家女子?”
许娇容命丫鬟拦住许仙,指着法海说:“汉文,要不是这位法海师傅相助,姐姐怕是还见不到你呢!”
许仙一听姐姐是法海送来的,对他的那点怨恨就顿时化作了感激,整了整衣衫就准备向他行礼道歉,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素贞和胡美丽拔剑的拔剑,抽鞭子的抽鞭子,二人俱是咬牙切齿满面杀机。
许仙吃了一惊,上前一步挡在法海面前:“素贞,美丽,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多的是,他怎么看也不是那天在桥上欺负你们的和尚啊!”
胡美丽正要开口解释,素贞忙咳了一声,传音告诉胡美丽,许仙最是不喜别人说他姐姐,要是告诉他她们是因为法海送了许娇容来才要教训法海,他必要生气不可。
胡美丽听一句皱一下眉头,恨不得将指着法海的鞭子朝许仙抽去。
法海见胡美丽不停皱眉,心疼起来,握住胡美丽拿鞭子的手直朝自己身上招呼:“美丽,你要是想打就打吧,别苦着自己!”
素贞见法海如此低声下气讨好胡美丽,再看看低着头受着许娇容训诫的许仙,心里不觉酸楚起来,收了白剑就朝屋里走去。
许娇容见她转身,马上扭头大声吩咐带来的管家们:“叫工匠们赶紧盖房子,全部照着咱们钱塘的做!李大嫂,你带上管家娘子们把咱们带来的细软收拾收拾!”
素贞脚下猛地一顿,回过头去,正好看见许仙在冲她微微摇头,她眼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忙回过头快走几步,几乎是跌撞着扑进门去。
胡美丽却是斗志高昂,她推开法海,朝许娇容走去,许娇容这时才注意到她,见法海一副小狗讨好主人的模样跟在胡美丽身后,惊得连退三步,指着胡美丽慌不能语:“你…你们…妖精…”
胡美丽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径走向她的身后。李大嫂,昔日白府的管家娘子,此刻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身子缩成一团。
胡美丽在她跟前站定,笑道:“你倒是胆子大。”
李大嫂抖着嘴唇说:“不是,不是我告诉夫人的!”
“告诉什么?”胡美丽仍是笑盈盈地望着她。
见识过胡美丽手段的李大嫂越发抖得厉害,哆嗦着说:“不是我告诉她你们是妖精的…”
胡美丽嫣然一笑:“我们就是妖精呀!”
第三卷 报恩 第三十三章 哄走法海
李大嫂脸色顿变,尖叫一声连滚带爬朝许娇容跑去,许娇容慌忙躲到管家们身后,连头上的簪子掉了一根都没发现。
许仙见姐姐受惊,心中难受不已,走到房门紧闭的小屋前唤素贞:“素贞,这家仆改投别家也是常事,你妹妹又何必小题大做?”
素贞猛地拉开门,盯着许仙的眼睛问:“你没听见她说我们是妖精吗?”
许仙哭笑不得,伸手拉她出来,说:“我又没信,其实我姐姐也是不信的,她故意那样说只是不喜欢你罢了,你何必朝心里去?”
素贞想了想前世在现代看过的那些《双面胶》类的电视与小说,觉得许仙讲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什么捉拿妖精,就是许娇容不待见她而找的借口。
她这样一想,心中就轻松了许多,随着许仙走到胡美丽面前,好歹将胡美丽劝了回去。
胡美丽听着门外敲敲打打,几次站起来又叫素贞按了回去,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只好飞回水帘洞,将洞口的大石一鞭子抽了个粉碎。“还说什么有个本事高强的妖精叫孙悟空,为了学他才挖了个洞取名水帘洞,为何就不学学人家大闹天宫?平时泼辣得紧,一遇上许仙和许娇容就蔫了!”
胡美丽在洞中气了一夜也不见素贞上来寻她,连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法海也不见踪影,还没等天亮她就坐不住了,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素贞有没有被他们欺负。”说完就朝山下飞去。
她到了山下,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原来的那块只有两件小屋的空地,已被一座大大的宅院所取代,屋前屋后桃李杏梨一棵不少,管家丫鬟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胡美丽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摸了摸眼睛,唤出一只田鼠精,问他这院子哪里来的。
田鼠精回答说:“素贞和那个叫法海的人连夜盖的!屋子里可漂亮了,就是地上都被素贞加了咒,我怎么都钻不进去,找她理论,她却说那家主人怕老鼠!”
胡美丽一听,明白了,那宅子是替许仙一家盖的,她心中的怒气又加了一分,谢过田鼠精,她拔腿朝那宅子的大门走去。
到了大门口,胡美丽眼珠子转了一转,收起满脸的怒容,换出一脸的笑容来,那管家受过许娇容吩咐,不许胡美丽进门,这可是在胡美丽的地盘上,她没把那几个倒霉管家扔到山中去喂老虎已经很给许仙面子。
胡美丽走进去的时候,许娇容正在厅中与法海和许仙讲话,理都不理一边的素贞。
胡美丽旁若无人地穿过大厅,挽起素贞的胳膊,笑眯眯地问:“素贞,咱们家去吧。”
许娇容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欲叫法海赶她出去,又想起他们是一伙的,只好拿眼睛狠狠盯着素贞。素贞忙拖着胡美丽就走,胡美丽加重语气又问:“素贞,咱们,家,去?”
素贞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小屋子为了给大宅子腾地方,早就拆掉了。她抱住胡美丽的胳膊晃了又晃,陪笑道:“咱们有法力,再盖一幢也容易。”
许仙也走过来说:“我去帮你们。”
胡美丽又被气到无力,甩开素贞的手,冲法海大吼:“还不给我滚回去!!!”
胡美丽带着兴高采烈的法海回到水帘洞,打定主意永远也不要下山去和许娇容做邻居,免得素贞跟没事人似的她却被气给半死。
法海蹲在洞里数着许娇容给的银子,抬头问胡美丽:“美丽,你缺不缺钱花?我这里有。”
胡美丽被他勾起了兴趣,问:“你要这些银子到底做什么?欠谁钱了?”
法海把他偷灵丹被师傅贴身小童发现的事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胡美丽听完心中慌乱,砰砰跳个不停。法海的师傅万一知道法海偷盗灵丹给他们吃的事情,定会来捉拿他们三个,他那师尊可是和观世音一个级别的神仙,他们三个小妖哪里会是对手。
想到这里,胡美丽亲切地拉过法海的手,关切地问:“法海,你师傅平日里对你好不好呀?”
法海把手往胡美丽手心里挤了挤,连连点头。
胡美丽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说:“唉,你师傅对你好,可不见得对我们好呢,要是他知道你偷来的灵丹是给了我们,定饶不了我们。”她说完,捏诀变了个手绢,在眼角擦来擦去。
法海一见胡美丽伤心落泪,立马慌了神,赌咒发誓不会将他们吃掉灵丹的事告诉师傅。
胡美丽稍稍松了口气,暗自祈祷秦瓜瓜的相思病粉末永远也不要失效。
她又仔细想了想,这法海老留在这里终是不妥,虽然他对自己没有二心,可对别人还是贼得很,上次不就设计劫走许仙,还害得素贞差点被收进紫钵里。
胡美丽藏起伤心,又换了副怜惜的模样,对法海说:“法海,你看你出来这样久,都变瘦了。你师傅在家指不定怎么想你呢,你就不回去看看?”
法海扑到她怀里扭来扭去:“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胡美丽瞪大眼睛看着怀里和孩子一样扭成一团的大男人,头上划过三道黑线。可她胡美丽向来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区区法海哪里难得到她?
“法海,你银子凑够了没,还不把银子给童子拿回去,就不怕你师傅知道了?”胡美丽拍着法海的背,一下一下打着节奏,慢悠悠地问道。
法海马上惊得跳起来,抓起银子就跑,站在半空中才想起和胡美丽告别:“美丽,等着我,下次我还带灵丹来!”
胡美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站在洞前跟他连连挥手,心想,你也就这句话还中听。
第三卷 报恩 第三十四章 蛇形耳坠
素贞到山上劝过胡美丽几回,她都不愿再下山,只说如果素贞有难,就叫田鼠精去报个信。
“别光顾着讨好婆婆,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那地还是别封了吧,我就不信一只田鼠就能吓死她。”胡美丽翻着白眼说完,伸手将素贞推出洞去。
素贞在洞口站了许久,见胡美丽实在是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独自一人下了山。
她没有了再盖小屋的兴趣,找了块大石头坐着发呆,不停问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了结尘缘还是,还是爱上了许仙。
“难道婆媳矛盾就是观音菩萨所说的‘劫’?这未免也太恶搞了吧。”素贞托着腮帮子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就在她肚子开始咕咕响的时候,头顶上传来许仙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素贞,去我家吃饭吧,我姐姐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正等着你呢。”许仙亲昵地摸了摸素贞的头发,把她又吓了一跳。
素贞摸了摸许仙碰过的头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昨天还不敢摸她的手呢,今天就敢摸头了,还有他姐姐怎么也转了性子,居然肯请她去吃饭。
许仙看出了素贞的疑惑,笑着对她说:“我姐姐就这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帮我们盖了房子,其实她心里感激着呢。”
素贞有些小激动,老天终于开眼了,她迫不及待要上山去拉胡美丽下来看,没想到这个提议许仙也没反对,还直说他姐姐也是这个意思。
素贞使出全身法力,瞬间就到了水帘洞,从后猛拍了下胡美丽的肩膀,胡美丽慢慢转过身来,说:“你以为这样会吓着我吗,你还在半空时我就知道你来了,说吧,什么事,是不是那女人又为难你了?”
素贞激动地抱着胡美丽扭来扭去,说:“她请我们去吃饭呢!”
胡美丽本想一口回绝,可转念一想,许娇容突然变了性子请她们吃饭,必是有缘故的,若是自己不去,说不定素贞又被她欺负,不如陪素贞一起去。
胡美丽故意变了一身鲜艳的衣裳,挽着素贞直径飞到李家大门前,吓倒了一众管家。
奇怪的事,许娇容并没有高喊着“妖精”跑出来,反倒遣了管家娘子李大嫂来把她们接了进去,胡美丽愈发肯定她是没安好心了。
许娇容和许仙正站在饭厅门口等着她俩,见她们进来,许娇容还未让座就先指着李大嫂问胡美丽:“胡小姐,我知道你恨这个小人,不如饭后带回去慢慢处置呀。”
胡美丽心有准备,笑了一笑不搭她的话,许娇容居然也不生气,热情地把她们请进厅去。
素贞看着满桌子的川菜很是感动,抬头和许仙相视一笑。
胡美丽给素贞使了个眼色,可惜素贞只顾着和许仙眉来眼去,根本没有理会她,胡美丽恨得直咬牙,无奈之下只好传音给她,叫她只吃菜不许讲话。
素贞颇为委屈地看着胡美丽,胡美丽埋头吃饭,假装没有看见。
许娇容却没有如胡美丽所料,她只是不停命旁边服侍的小丫头替素贞和胡美丽布菜,只字不提别的事。
胡美丽无法,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以防许娇容的“偷袭”。
待到饭毕,丫鬟端上漱口的花茶,许娇容起身笑着对胡美丽说:“胡小姐,我那里从苏州带来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何不与我去看看,挑上几样回去使?”
胡美丽一抬头,正好瞧见朝素贞抛媚眼的许仙,她浑身打了个冷战,来不及多想,就随着许娇容走了出去。
其实素贞也被那个媚眼吓得不轻,她凑到许仙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道:“不烫啊?”
许仙抓下素贞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站起来对素贞说:“素贞,我挑了几样首饰,带你去瞧瞧中不中意?”
说完就拉着素贞的手朝他的卧房走去。这宅子是素贞和法海盖的,素贞自然明白许仙所去的方向是他的卧房,心中一时间如小鹿乱撞,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转身甩手出去,可心底的那一点点兴奋和甜蜜却如同滴到宣纸上的一滴水,慢慢地,慢慢地浸满了整个心房。
许仙把素贞拉到桌子边,把她按到凳子上,小心翼翼从锦盒里取出一双别致的银耳坠,捧到素贞眼前,那坠子通身银白,无一点杂色,这倒不值什么,最为奇特的是,这坠子被做成了弯弯曲曲地形状,看起来就像一条小蛇。素贞越看越觉得这坠子分外眼熟,心中更是莫名慌乱起来,她接过坠子细细瞧了一回,问许仙这东西哪里得来的。
许仙温柔地笑了笑,替她把坠子戴上,说:“姐姐从家里带来的,我一眼就看中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
素贞摸着耳上的坠子,一股透心的冰凉从耳朵上传来,居然教她打了个哆嗦,她心觉有异,可许仙的气息就在身边,是她舍不得离去,她只好指着坠子问:“好看吗?”
许仙没有回答,直接将吻贴了上去,素贞耳上一麻,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想挪开身子,却贪恋那个热热的吻,不由自主地往许仙身上靠去。
就在素贞无法自已,用手勾住许仙的脖子想把初吻献出去时,窗外却传来胡美丽煞风景的声音:“素贞,家去!”
素贞像被家长发现做坏事的小孩一般,慌忙推开许仙,抹了抹嘴唇,又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裙子,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胡美丽一见她吃了一惊,问:“你这坠子哪里来的?”
素贞回头把许仙指了一指,小声问胡美丽:“怎么,我不该收吗?”
胡美丽咯咯直笑:“我又不是李大嫂,管东管西的。我倒想要还没人给我送呢。”
素贞笑着搂住胡美丽,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怎么没人送,法海不是人么?”
胡美丽拍了她一下,紧紧反搂住住她,回头对许仙说:“我们这就走了呀,许公子。”
许仙忙整了整衣裳,亲自送了她们出来,也不问问她们有没有地方落脚,就命管家关上了门。
第三卷 报恩 第三十五章 许仙的心思
素贞望着除了许家大宅就别无他物的空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美丽,咱们先盖房?”
胡美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紧紧握住素贞的手,一言不发带着她朝山上飞去。
一路上素贞直问她这是怎么了,胡美丽始终不回答,直到回到水帘洞,她小心封上了洞口,这才对素贞说:“你这耳环有古怪!”
素贞点点头说:“我刚才就发觉了,这个耳环我好像见过,是你戴过吧?”
胡美丽摇了摇头,不安地在洞内走来走去:“你以前见过的那对是我假扮小青时照着她那对的样子变的。”
素贞吐了口气,嗔道:“原来是小青的啊,那你怕什么,你的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不是已经点化过她了吗?”
胡美丽急得直拍素贞的手:“那个小青是我变的,那观音点化的话自然也是我编的!你平时糊涂也就罢了,怎么还笨起来?”
素贞的脸微微有些红,犹自辨道:“她不过修了八百年,被你们伤了五百年,还剩下的三百年你也怕?”
胡美丽抓起她的手放到那蛇形坠子上,说:“你再仔细感受感受!”
素贞依言凝气心神,将一丝灵气注入坠子中,顿时大吃了一惊,那坠子中隐藏的力量,别说小青,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见得有此实力。
素贞放下手,惊讶道:“这坠子!她这是要报复吗?”
胡美丽也将手放上去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太像是有攻击性的法宝,没有力量外露,你取下来试试?”
素贞伸手去取,可哪里取得下来!那对坠子就如同生了根似的,紧紧附在素贞的耳朵上,素贞和胡美丽使出了浑身解数,仍旧不能动它分毫。
素贞又惊又怒,拔出剑来就要往山下冲,胡美丽忙拉住她,劝道:“许仙给你戴这坠子必没有那样简单,你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咱们明日套一套他们的话再说!”
他送她绣着并蒂莲的花样子,在廊下他说要保护她,牢中他说可以为她去死…一幕一幕的甜蜜像电影一般在素贞的脑海里放映,最后定格在闪着银光的蛇形耳环上,素贞丢下剑,扑在冰冷的石头上放声大哭。
胡美丽向来不擅安慰人,索性让素贞痛哭一场,自己坐到洞口,细细回忆着下山后的一切一切。
山下亦是有两人彻夜未眠。许娇容亲手给许仙泡上一杯新茶,欢喜道:“青姑娘总算是露面了,汉文哪,姐姐这几天都未敢睡着,深怕夜里被那几个妖精取了性命。”
许仙双手接过许娇容手里的茶,带着歉意说:“连累姐姐了。”
许娇容满脸是笑,连声说:“不连累不连累!姐姐也盼着你能有出息呢!你说那白素贞也真真是该死,好容易青姑娘答应传你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她们就横插一脚伤了她去!”
许仙叹道:“可不是,我和青姑娘虚情假意了好些时日,她才传了我些本事,却是些什么治伤寒的方子,我要来何用?眼见就要成功却又节外生枝,害我又要和白素贞假情假意一番。”
许娇容拿帕子捂住嘴吃吃笑道:“我的好弟弟哟,你是个男人,还怕吃了亏去?”
许仙猛地直身,凑到许娇容面前,压低声音恨恨地说:“姐姐,我每每想到依在我身旁的是一条蟒蛇,就,就…”许仙猛地一锤桌子,把茶碗颤得跳了一跳,许娇容忙按住他的手说:“姐姐知道你委屈,你别急,青姑娘这不送法宝来了吗,兴许明天她们就一命呜呼了,然后你再去接青姑娘回来…”
许娇容与许仙又嘀嘀咕咕了一番,直到天亮才各自回房去睡觉。
不过他们才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管家娘子吵醒,说是白小姐与胡小姐登门道谢来了。
许娇容与许仙齐齐吃了一惊,忐忑不安地出来见客。
胡美丽提着个篮子,站在门口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许仙仍是一副含情脉脉,眼里除了素贞不再有旁人,许娇容的脸上却是有些慌乱,她暗想,但不成送素贞坠子是许娇容授意,许仙并不知情?
许娇容见胡美丽一双眼睛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素贞又板着脸一言不发,她只好先开口道:“不知二位前来何事?”
许仙把视线从素贞身上收回来,笑着对许娇容说:“姐姐,该请她们进去坐。”
许娇容忙道:“对,对,屋里坐!”
胡美丽也不推辞,强挽着素贞一起朝屋内慢慢走去,一路凝神感受着院中的气息。
直到在屋内与许娇容姐弟东扯西拉了半个时辰,胡美丽也没感觉出这屋子有丝毫妖气,她疑惑地瞧了瞧素贞,见她也是一脸的不解。
胡美丽把带给许娇容和许仙的加料野果当做素贞的谢礼留给了他们,便拉着素贞告辞回洞。
回到水帘洞,胡美丽慢慢喝着杯中的露水,问素贞道:“很奇怪,没有妖气,对吧?”
素贞点了点头,说:“是有些蹊跷,说不准我们冤枉他们了。”
胡美丽只说素贞的性子太软弱,摔了杯子就出了门去;她却不知这恋爱中女子的心理,并不是心太软,而是在自己骗自己,好叫心里不要太难过。
“原来男人的心思也这般难猜,亏我活了这些年居然也还不明白。”素贞垂头丧气地坐在洞中的高台上,拿脚一下一下狠狠踢着空气,在心中把劝她下山化劫的观音菩萨骂了个几千遍。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既然下山是观音授意,何不去问问她?
第三卷 报恩 第三十六章 观音无信号
素贞找回胡美丽,把见观音的想法跟她一说,胡美丽十分赞成,连称素贞总算脑子开了点窍。
她们唯一知道的观音庙,就是钱塘的那一座,于是她们瞒着许仙姐弟又回到了钱塘。
上次他们从牢中换走许仙一事做的是天衣无缝,所以如今还是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钱塘的街道上,她们担心观音现身会吓坏百姓,所以特意等到天黑才潜入观音庙。
还是和上次一样,素贞默念观音菩萨快现身,胡美丽默念大慈大悲观世音,可今天晚上她们俩念叨了足有大半个时辰,连观音的影子都没见着。
胡美丽急得头上直冒汗,恨不得抓住观音的金身问个清楚,她看了看一旁的素贞,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胡美丽跪在蒲团上挪到素贞身边,问:“素贞,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观世音今日很忙?”
素贞摸了摸耳畔的蛇形坠子,说:“我看是这坠子在作怪,让观音菩萨收不到我们呼唤她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