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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这里快活,苏家却是愁云密布,吵翻了天。先是苏三成衣店里的衣裳还没甩卖完,苏远光就迫不及待地把此铺出租的牌子挂了出去,想尽快收点租金存作私房钱,但同样出身商家的万筱春却不同意,她想拿了嫁妆出来,自己开店子,当老板。自己开店固然是好事,但她出了本钱,赚的银子就还归她,到头来苏远光一文钱都难落到,自是不愿意。万筱春不知他所打的小算盘,只当他是不思进取,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夫妻俩还没闹完,苏留鑫又加了进来。这回却是苏留鑫也想自己做生意,欲拉万筱春入伙。万筱春以前就常到苏家来,对苏留鑫的为人和经商的本事了解得很,自是不愿意。苏留鑫便称她不孝,成日里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指桑骂槐。
通共就只一个铺面,一个要出租,一个要自己单独做生意,一个要求入伙,三人各执一词,见面就吵架,将个苏家闹得鸡飞狗跳。
而另外的三人,乔姨娘,苏静初和苏静瑶,则是坐在屋里,你望我,我望你,一起犯愁,乔姨娘愁的是,苏留鑫虽说被放了出来,可却手中无钱,连买菜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计氏离开苏家后的这几顿饭,还是她出钱出力张罗的,可她手里的银子也有限得很,供这一大家子人吃饭,能够撑几天的?而且苏静瑶明年就要及笄,眼瞅着要出嫁,可这嫁妆还没备齐呢,怎么嫁得?还有苏静初,今年都十六了,亲事还没着落,以前还有计氏帮着找找媒婆,而今计氏一走,难道还能指望苏留鑫?他不把苏静初卖掉就算好的。
乔姨娘想着想着,一双眉毛拧成了峰。苏静瑶也是唉声叹气。
苏静初默默地绞了会儿手帕子,突然对苏静瑶道:“既然家里过不下去,咱们不如也跟着姗姐到苏州去。”
“啊?”苏静瑶一时没有听明白,“三姐姐都已经嫁了,咱们怎么跟着去?”
乔姨娘却是一听苏静初的话,以为她是要跟去做小,赶紧出口斥道:“二姑娘,你又打甚么歪主意呢,小心太太知道了不饶你!”
苏静初双颊飞红,急急地道:“姨娘,你想甚么呢,我只是想去投奔姗姐。太太虽说已经不是咱们家的人,可姗姐还是苏家的闺女不是?我们是亲姊妹,家里过不下去,怎么就不能去找她了?”
娘家人因为度日艰难而去投奔已嫁姑娘的事,在穷苦人家时有发生,大家都已习以为常,不过乔姨娘还是怀疑苏静初的用意,怎么也不肯点头。
苏静初无法,只得继续游说苏静瑶,苏静瑶却是已经有了婆家的人,只想着好歹把这两年度过去,等嫁到隔壁就好了,因此才不肯听她的劝,掉头去睡了。
乔姨娘不满地看了苏静初一眼,也起身回房去了。
苏静初落了单,好不烦恼,愤愤地扯了会子帕子,也不知在想些甚么,竟趁着天还没黑透,出门去了。
她出了门,也没去别处,径直朝着衙门的方向走,直走到衙门隔壁方才停下。她曾听刘士衡提起过,他在东亭有个宅子,就在衙门边上,想来这座又大又气派的院子就是了。
她立在门口,盯着大门上的铜环,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拍门,就有看门的小厮发现了她,提着灯笼来问:“谁家的姑娘,深更半夜地到我们家来作甚?”
苏静初脸一红,道:“我是刘家七少爷刘士衡的二姨姐,敢问这里可是他家?”
“二姨姐?”那小厮一听是刘士衡的亲戚,不敢怠慢,更不敢拿灯笼去照她的脸,赶紧进去报信去了,只是一面走,一面嘀咕:“二姨姐,那不就是我们家七奶奶的姐姐?既是比她大,怎么还梳着待嫁的头发,难道还没嫁人?”
他本是小声,可偏苏静初耳朵灵,在后面听见,窘的面红耳赤,连忙朝黑处挪了挪,免得教屋檐下的大灯笼照见。
那小厮进去通报后,倒是很快就回转,但却没有任何要请苏静初进去的意思,只带来了刘士衡的话:“我们七少爷说了,七奶奶今日不在家,他不方便留二姨姐,请您先回去罢,等七奶奶回来后再去请您。”
苏静初好容易鼓起勇气出来一趟,哪肯就走,强忍着羞意,道:“你告诉七少爷,我同他有话说,是很重要的话,事关我家三妹妹,就是你们的七奶奶。”
小厮此时已得知她真是刘士衡的二姨姐,不敢得罪,只得请她到门房稍坐,自己再去里头跑一趟。
门房里还有别的小厮在,苏静初不好意思进去,只好站在屋檐下,受那冷风吹。等到那报信的小厮再次出来时,她的手已是冻僵了,牙齿也有些上下打架。
好在那小厮出来时,带来了刘士衡请她进去的消息,让她大松了一口气,手脚也开始暖和起来,脸上更是热到发烫。
刘士衡的这间私家别院,延续了他一贯的风格,华丽,张扬,落在苏静初眼里,变作两个字:富贵。她怀揣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小心翼翼地踩着软绵绵的地衣,跟着引路的丫鬟走进屋里,正想要抬头好好看看刘士衡,却发现面前横了一架大屏风,连刘士衡的衣角都瞧不见。
刘士衡在屏风那边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也晓得,你家三妹妹好个河东狮吼,虽然你是她亲姐姐,可因为她不在,也得避讳些,不然打翻了醋坛儿,你妹夫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们不是离了么?”苏静初一想起这个,心里就难受,明明是亲耳听见苏静姗说了他们已和离的话的,可一转眼这两人又和好了,还要一起回苏州去送亲,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士衡笑了两声,道:“你三妹妹赌气时说的浑话,你怎么也信?”
他这般轻描淡写地一说,顿时让苏静初觉得是自己太幼稚,尴尬地不敢抬头。
不过她抬不抬头的,屏风那头的刘士衡根本看不见,只听得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来是有事要跟我说?和姗姐有关?究竟是甚么事?”
哪有苏静姗的甚么事,都是苏静初为了见刘士衡,自己编纂出来的,此时听得他问,就只有东扯西拉地,挑与苏静姗沾边的事情出来说。她想着,刘士衡虽然天天在朝苏家送东西,但人却是好几天没去了,所以苏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不知道,因此便道:“七少爷,你是不知道,我们太太已是同我爹和离了!”
可刘士衡却一点也不吃惊,语气平淡地道:“这个我知道——你特特地趁黑跑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苏静初有些慌乱,忙道:“还有,还有,我们太太和离的当天就搬出去了,自己恁了个小屋子…”
刘士衡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道:“我知道,姗姐也搬过去了,不然我这两天怎么没朝你们家送东西了?那是因为直接送到她们现住的地方去了。”
苏静初没想到刘士衡虽说人没去,但却对苏家的动静这样的了解,不觉呆住了。
而刘士衡则很是火大,怒道:“你提的这些事情,里头可有一件只值得你天黑了还跑来说的?!”
苏静初委委屈屈地道:“我是怕你担心姗姐…”
“怕我担心姗姐,早干吗去了,这都过去几天了,你才想起来告诉我?”刘士衡可不是那样好糊弄的人,紧紧追问,直问的苏静初无法反驳,泪珠子扑哧扑哧地朝下落。.w.
第一百一十九章 勾引
这世上总是有许多让你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比如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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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士衡才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美貌在他眼里更是一钱不值,苏静初越哭,他越觉得烦,袖子一甩就要走人。
苏静初在屏风这边听见脚步声渐远,着起急来,大叫:“七少爷,太太和离了,要同姗姐一起去苏州,铺子也不开了,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就算过不下去,你也不该打着姗姐的名号深更半夜地朝我家跑。”刘士衡脚下不停,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不过还是吩咐一旁的丫鬟,拿几块银子给苏静初带回去。
苏静初才看不上这几块银子,趁着刘士衡在同丫鬟说话,绕过屏风就朝他那里冲,一头撞进了他怀里。刘士衡下意识地想躲开,但却无奈后面是墙,想躲也躲不了,只能让苏静初撞了个满怀。不过他马上就将她推开,让到了一边去,气道:“二姨姐,请自重!”
那丫鬟飞快地朝苏静初脸上扫了一眼,垂头退下了。
苏静初心想反正都被旁人看见了,若不继续下去,那就白撞了,于是鼓起勇气,又朝刘士衡怀里去,但这回刘士衡有了防备,哪还会如她的意,马上闪身躲开了,连个衣角都没让她碰到。苏静初失望之极,又羞又恼,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士衡却是比她还要恼火几分,就只差把个不要脸骂出口来,正好这时那丫鬟取了银子来,却不晓得该不该上前,他马上吼道:“还不赶紧把银子给苏家小姐,请她走人?!”
那丫鬟见得刘士衡发怒,再不敢犹豫,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银子塞到苏静初手里,然后推着她朝外走,一面走,一面道:“苏小姐,下人难为,你莫要叫我为难。”
一路到了大门口,苏静初羞窘得不敢抬头,回身把银子塞进那丫鬟的手里,小声嘱咐了一句“别乱说”,就飞快地跑了。
不过她是小脚,飞快也没有多快,还没跑过衙门的院墙,就开始后悔,难道就这样回去吗,那不是白丢人了?可要让她现在回转过头去,又没这个胆子了,而且刘士衡未必还肯见她,怎办?苏静姗挪着小脚,焦急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果断地拔掉簪子,抓乱了头发,想了想,又把上衣领口处的纽扣解开了一个,然后才继续朝家跑,跑了几步,停下,把纽扣又解开一个,再才一气跑回家。其实她还想多解几颗的,只可惜她今日所穿的这件衣裳,总共也只两颗纽扣,要多解也没有了。
她才跑到苏三成衣店门口,就见乔姨娘和苏静瑶两人提着灯笼,立在甬道口,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原来苏静瑶已发现她不在屋里,同乔姨娘两个找出来了。
“姨娘,四妹妹!”苏静初呜咽了一声,飞扑进乔姨娘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大哭起来。
乔姨娘一见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模样,心头就突地一跳,赶忙推开她,问道:“二姑娘,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苏静初甚么也不说,只哭着提了个“刘府”。
刘府?那不是在苏州?乔姨娘愣了愣,才想起来刘士衡在东亭也有个宅子,便问:“是不是你三妹夫在东亭的私宅?”
苏静初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苏静瑶听得她说出了去处,忙问:“二姐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说完又愤恨地道:“我让爹跟二哥出来找你,他们却不肯,不然也不会让你弄成这个样子!”
这回,苏静初甚么也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乔姨娘和苏静瑶见她这副样子,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糟糕,苏静初莫不是被刘士衡给欺负过了?
苏静瑶是未嫁的女孩儿家,不好说甚么,便只帮乔姨娘把苏静初扶进房,然后躲出去了。
待得屋中没了旁人,乔姨娘赶紧问苏静初:“二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出来,姨娘怎么叫你爹给你作主?”
“他能给我作甚么主?不再把我卖给个糟老头就算好的了。”苏静初想起当初的遭遇,悲从中来,哭得更伤心了。
乔姨娘仔细猜了猜她的心思,试探着道:“若是个年轻的贵公子,嫁给他做妾倒也不亏甚么。”
苏静初的哭声小了下去,变作了抽泣。乔姨娘心里有了底,道:“二姑娘,别哭了,赶紧告诉姨娘是怎么回事,就算你爹不给你作主,姨娘也要帮你一把的。”
“我刚才不是都说过了。”苏静初垂着头,绞着手帕子,一副娇羞的模样。
说甚么?她刚才甚么也没说呀?乔姨娘以为她是害羞,只得按着自己心中的猜测,问道:“你可是被刘七少爷收用过了?”
苏静初想了想,摇了摇头。当时她扑向刘士衡时,旁边可有个人证呢,何况贞洁这事儿,找个有经验的医婆一验就出来了,作不得假,因此她不敢说谎。
乔姨娘再问:“那是刘七少爷调戏过你了?”
这回苏静初不作声了。
乔姨娘便气愤道:“好个刘家七少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有了我们家三姑娘还不知足,还把我们二姑娘给欺负上了!”骂完又安慰苏静初:“二姑娘,你也别急,这事儿我一定好好地跟你爹讲,让他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他家势大,还能怎么讨公道。”苏静初委委屈屈地道。
乔姨娘笑道:“自古以来,嫡出姑娘嫁人,庶出姊妹跟着去做滕妾的又不在少数,你怕甚么。”
苏静初这才放下了一颗心,刚才她朝刘士衡怀里撞时,只有一个丫鬟在场,而那丫鬟又是刘府的人,若是指证她撒谎,她大可辩称是刘士衡叫丫鬟那样说的,作不得准,她只要拼着名声不要,去给刘士衡做妾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乔姨娘见她脸上现出笑意来,便知给刘士衡做妾这事儿,她是千肯万肯的,于是起身出去,把苏静瑶叫进来陪着她,然后朝苏留鑫房里去了。
苏留鑫此时正躺在床上愁一家人的生计,听得乔姨娘拍门,本还不高兴,但一听说苏静初被刘士衡给调戏了,马上来了精神,大叫着道:“这事儿我得去讨个说法!”
乔姨娘对刘士衡是十分满意的,就不想让苏留鑫办砸了这件事,于是急急忙忙地道:“老爷,好好地说,咱们到底还是亲戚。而且二姑娘过去后,也能给三姑娘作个臂膀,这是好事,你不能得罪了刘七少爷。”
“这还要你说。”苏留鑫穿好衣裳鞋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此时已是夜深,他出门又急,连个灯笼也不曾打,一路上跌了好几跤,方才摸到刘宅大门前,叉腰大声地喊:“开门,开门!”
一小厮揉着眼睛来开门,不满地嘟囔:“是谁呀,深更半夜地不让人睡觉,却来串门子。”
苏留鑫理直气壮地道:“我是你们家七少爷的老丈人!还不赶紧来开门!”
那小厮一个激灵,醒转过来,赶忙小跑上前把门打开,又叫起另一个小厮进去报信。
不一会儿,报信的小厮便回转,把苏留鑫给请了进去。
苏留鑫见他们的速度这般地快,既满意又得意,一路上胡子翘起老高。然而他到了厅里,却没见着刘士衡,只有个穿戴极体面的,自称叫松实的小厮陪他说话。他马上不高兴起来,道:“哪有老丈人登门,女婿却不露面的?”
这时候刘士衡已经躺下了,才不愿意为了个一门心思想着卖儿卖女的老丈人起来一趟呢。松实也不敢去传话,只道:“我们七少爷早就说了,若是苏老爷登门,一定好好招待。”说着,就将一锭银子递了过来。
苏留鑫正是愁生计的时候,见着银子,哪有不高兴的,满心的不痛快马上就去了七分,剩下三分也多半是对苏静初即将做妾的期待。
松实见苏留鑫的脸上有了笑意,便趁机请他到旁边屋里宵夜,准备让他吃点东西好送客。然而苏留鑫前来是有目的的,哪肯就走,嚷嚷道:“我家闺女不能被白调戏,赶紧叫你们家七少爷出来!”
他家闺女被调戏了?谁?这事儿松实不敢作主,只得冒着被骂的危险,去刘士衡房里禀报。
刘士衡尚未睡熟,听了他的传话,翻身而起,恨道:“我就知道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他们家的二姑娘必定不肯白撞我一下。”
松实笑嘻嘻地道:“苏家二姑娘生得美貌若花,七少爷被撞一下儿也不亏。”
刘士衡捡起床下的鞋子,朝他飞掷过去,怒骂:“她再讨人厌,也是你七奶奶的亲姊妹,我们家正经的亲戚,怎容得你如此胡说八道!”
秋实头上被砸了个大包,再不敢吭声,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刘士衡也不叫他起来,自己找衣裳鞋子穿,只道:“想学松烟跟我开玩笑,脑子里也不先过一遍。”
松实竟是不晓得苏静姗在刘士衡心里是这样的重,唬得连连磕头,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再不敢轻慢任何与七奶奶沾边的亲戚。.w.
第一百二十章 颠倒
刘士衡穿戴整齐后,赶他出去跪着反省,自己则走去厅里,来见苏留鑫。
苏留鑫见正主儿终于出现,喜不自禁,站起来迎他道:“好女婿,你才来!”
刘士衡轻皱眉头,拱了拱手,撩起袍子坐下,却是一会儿骂丫鬟没给亲家老爷上好茶,一会儿骂秋实没带亲家老爷去宵夜,总之是一句话也不朝正题上带。
苏留鑫急了,忙道:“他们招呼地都很周到,女婿莫要再骂了。我这回来,主要是为了我们家二姑娘的亲事。”
刘士衡佯装不解,奇怪问道:“怎么,爹给二姐说了门亲,想问我的意见?可怎么不白天再来,瞧你这身上跌的。”
苏留鑫看了看自己身上摔的伤和泥巴,大感窘迫,叫道:“好你个刘士衡,调戏了我家闺女,却还想不认账!你今儿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啊呀呀,苏家老爷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高。”刘士衡喊冤枉的声音比苏留鑫的还大,“明明是我被你家闺女给调戏了,怎么却反说是她?”
他被苏静初给调戏了?苏留鑫愣是没听明白,好一时才搞清楚刘士衡的意思是苏静初勾引了他,不觉老脸通红,啐道:“我好好的闺女,怎会做出那种事,明明是你见色起意,欺负了她,她到家时,头发都是散的,衣裳也没扣整齐。”
头发是散的,衣裳没扣整齐?刘士衡仔细回想一番,肯定他所见到的苏静初,绝对不是这般模样。不过既然苏静初有心栽赃,他再说甚么都是无益,不如…他想着想着,唇边浮上一丝冷笑——好你个苏静初,跟我玩花招,你还嫩了些,不叫你跌个大跟头还有苦说不出,我就改跟你姓!
刘士衡主意拿定,便装出副不好启口的模样来,叹着气对苏留鑫道:“爹,实话跟你说罢,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当事人却不是我,而是我家小厮松实,你刚才也见过的。”
苏留鑫脑子转得慢,又没听明白,一脸的茫然。
刘士衡只得给他详细解释了一遍,告诉他说,苏静初真的没有被调戏,而是她勾引了别人,而这个别人正是他家的小厮,松实。
苏静初是个怎样的人,苏留鑫作为她的亲爹,最是清楚,因此见得刘士衡如此正经地跟他讲这件事,他心里就信了个七八分,不过若说苏静初是勾引了一个小厮,打死他都不会信的,她的心比天高,要勾引也是勾引刘士衡,怎会瞧上一个下人?
刘士衡见苏留鑫看看他,又看看松实,猜到他在想甚么,便叹了口气,道:“我想二姐大概是认错了人。”说着,示意苏留鑫朝松实身上看。
苏留鑫顺着他的目光,将松实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小厮穿得还真体面,通身的绫罗绸缎,走出去若说他是哪户殷实人家的少爷,还真不会有人怀疑。他这便开始相信刘士衡所说的话,苏静初是真认错了人,把松实当作了刘士衡,这才使出了勾引的手段。
可她怎么又会认错人呢,刘士衡她又不是没见过?难道是因为天黑灯光太暗?苏留鑫朝四周看了看,屋中明晃晃的大蜡烛,并不存在太黑看不清的问题呀?
刘士衡看见他的眼睛朝蜡烛那里瞄,又猜着了他的心思,朝门外一指,道:“当时我们在外面花园子里,二姐追了去。”
至此苏留鑫全信了刘士衡的话,不过他信归信,嘴上却咬定是刘士衡调戏了苏静初不松口,称,若刘士衡不给苏静初一个名分,他就要上衙门去告官。
告官?他也不怕丢了苏静姗的脸!刘士衡话要出口,却又收了回去——苏留鑫这样的人,又哪会担心闺女的脸面呢,说了也是白说。
不过刘士衡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当即道:“去告罢,无凭无据的事,我倒要看看田知县到底是和你熟,还是和我熟。别到时候白白坏了你家闺女的名声,害她连做妾都没人要。”
“刘士衡,你不能仗着权势,一手遮天,这天下总有个让人说理的地!”苏留鑫呼地站了起来。
刘士衡冷笑道:“那你去找呀,就算找到了说理的地方,也顶多把你家闺女判给我做妾,一个妾而已嘛,能收就能休,我前脚收了她,后脚就把她给休了,纵使是青天大老爷又能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