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自家娘亲这个样子,徐昭就放心了,老太太那样的性子,怒气一上来丝毫不顾及自家娘亲的脸面。
那日表姑娘回府,老太太当着丫鬟婆子的面骂了那些话,娘亲虽没说什么,心里头肯定是不好受的。
“女儿舍不得娘亲受一点儿委屈。”
自家娘亲虽厉害,可碍于孝道,在老太太跟前,总归要委屈些的。
这也是为什么徐昭想早些回常州的原因。
这徐府里呆着,她憋闷的很,娘亲也不自在。
听着自家闺女贴心的话,周氏笑了笑,将她搂在了怀中。
“这次两位姨娘和你妹妹也回去。”
徐昭听了有些诧异,不等她开口问,周氏就说道:“到底是二房的姑娘,虽是个庶出的,也不好叫人作践了。再说,她不好,丢的也是你父亲的脸。”
徐昭没有言语,总觉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一家子里多了两个姨娘,一个庶出的妹妹。
见着她不出声,周氏哪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心,就是茵姐儿去了,你父亲最疼的还是你。”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徐昭忍不住笑了,她哪里是担心这个。
她只是不习惯,家里头多了外人罢了。在她心中,常州才是她的家。
徐府怎么样,都不干她的事儿。她想让盈姨娘、梅姨娘和徐茵呆在徐府,她和哥哥,爹爹、娘亲一起过。
可她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父亲总不能一直外任,总有回京的一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周氏不知道她的想法,安慰了她一会儿,就叫人传了盈姨娘、梅姨娘和徐茵过来,将事情说了出来。
梅姨娘一听,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周氏,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太太竟然让她和茵姐儿一起去常州。
“瞧你,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周氏见她这样,打趣道。
梅姨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是想着五姑娘能在老爷跟前,心里头就高兴。”
这些年她看着五姑娘一步错步步错,只巴结奉承着老太太,自己却是忘了女儿家该学的东西。
虽是府里的姑娘,日子过的连个体面些的奴婢都不如。
若是能在老爷跟前,由老爷亲自教导,姐儿自会有长进的。
周氏知道梅姨娘说的是心里话,微微一笑,道:“茵姐儿是老爷的女儿,老爷定不会亏待她。”
周氏说着,才将目光移到了站在那里的盈姨娘身上。
徐昭见着自家娘亲的目光,目光自然也看向了崔若盈。
这些日子,她每日都来给娘亲请安,站在桌前布菜,立规矩。
不说比梅姨娘做的好,可这一份儿忍耐还是让人佩服的。
从府里主子,备受老太太疼爱的表姑娘一下子成了身份卑微的妾氏,崔若盈倒是很快就适应了。
也不大往老太太跟前凑,见了府里几位姑娘,也都福身行礼。
为着这,老太太背地里还哭了一场,说是委屈了她。
而面前的崔若盈,徐昭却是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的委屈。
“新来的两个丫鬟可还服侍的好?”周氏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问道。
崔若盈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劳太太惦记,一切都好。”
周氏“嗯”了一声,又说道:“过几日便走了,你抽空也去老太太那里一趟,陪老太太说说话,免得老太太心里惦记。”
崔若盈感激的看了一眼周氏:“是,谢太太恩典。”
周氏交代了几句,就让她们退了下去。
这边,徐茵回了自己屋里,见着梅姨娘高兴的样子,淡淡道:“姨娘也别太高兴了,便是去了常州,父亲眼睛里也只有四姐姐一个人。”
梅姨娘被她的话说的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这可怎么好?老爷.....”
不等她说完,徐茵就说道:“若是姨娘给我生个弟弟,女儿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梅姨娘被她说的脸一红,半天才支支吾吾道:“老爷有了新的姨娘,哪里还用得着我伺候。”
再说,当年是太太恩典才让她生下了姐儿,她不是不知足的。
她这辈子,能见着姐儿嫁个好人家,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求。
梅姨娘的性子懦弱,对主母周氏又敬重的厉害,徐茵深知她的性子,只冷了脸道:“姨娘若是真疼我,就别叫我连个兄弟都没有。四姐姐有二哥哥疼,我这个庶出的只想有个弟弟,往后好有个依靠,姨娘难道都不替我想想?”
听着徐茵的话,梅姨娘神色变了变,她刚伺候老爷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可生下的偏是个女儿。这些年太太待她好,她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威胁不到太太去。
太太是个厉害的,哪里会许她添个儿子。
梅姨娘不想冒险,觉着能够将现在的日子过好便是老天爷在眷顾她了。
若是得罪了太太,往后哪里有好的?
......
之后的几天,徐昭就看着半夏和连翘收拾着东西,来的时候东西不多,可走的时候,却多了不少。
好多,是各房送的礼物。
看着这乱乱的屋子,她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常州去。
二皇子府
沈长生看着自家主子不说话,后背微微一凉。
难不成,是他多事了?
可自家主子明明对那徐府的四姑娘上了心。
半天,沈长生才见着案桌后的人抬起头来:“徐秉臻是钦点的探花郎,窝在常州那小地方有什么意思。”

第 20 章 升迁
转眼就到了离开的日子,徐昭陪着母亲去向老太太辞行,才说了几句话,竟有婆子回禀,说是二老爷来信了。
周氏打开信,看完后脸上满是喜色,对老太太道:“给老太太道喜,老爷不日就要回京了,皇上下了旨意,将老爷调回京城,做了正二品的都察院御史。”
这是升迁了!而且是高升!
大太太一听,眼中立时就闪过一抹嫉妒,嘴里却是笑道:“熬了这些年,弟妹可算是熬出头了。”
老太太坐在那里,半天才说道:“老二最是出息。”
三太太岑氏和四太太宋氏也给周氏道喜,又问道:“二弟可说了,什么时候回京。”
“这几日就动身了,想来月底就到了。”
从荣欣堂里出来,徐昭还是晕晕乎乎的,明明要回常州了,怎么一转眼爹爹就被调回京城了。
难不成,连老天爷都想让她呆在府里。
二老爷升迁,不日就要回京入职,消息很快就在徐府传开了。
众人都在感慨,这四房里,到底是二房最风光。
大老爷虽然进了户部,可只是个六品的户部主事。三老爷成日的不着家,偏往那窑子里去,四老爷虽有功名,可身子不大好,平日里便是看书作画,闲来养花弄鸟。
原先二老爷外任知府的时候还不觉着,如今一回京,二房竟成了府里最得意的了。
梅姨娘和盈姨娘得了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太太,妾身听说老爷升迁,赶月底就回京了。”
崔若盈虽极力控制着脸上的喜色,可怎么能掩饰的了。表哥若能回京,她便不用远去常州了,府里有老太太护着,总是好些的。
周氏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淡淡道:“嗯,往后老爷回来,规矩就该立起来了,哪个犯了错处,我这里都饶不过。”
崔若盈脸色变了变,忙恭敬地应了声是。
周氏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徐茵,道:“你父亲回来,自会好好教导你,往后就将心收起来,做些女儿家该做的事情。”
周氏的话音刚落,梅姨娘就担心的看了徐茵一眼,却见徐茵面带笑意,恭敬的回道:“是,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梅姨娘这才放下心来,可一想到那日姑娘对她说的事情,心里就咯噔一下,反射性的朝周氏看了一眼。
太太怎么会许她生下一个儿子。
徐昭坐在那里,看着梅姨娘脸上的一抹惊慌,心里微微闪过一抹诧异,朝站在那里的徐茵看了一眼。
能让梅姨娘这般的,也只有她这好妹妹了。
也不知,徐茵又想出了什么主意。
周氏说了会儿话,才叫她们退下去,正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徐昭陪着自家娘亲用了饭,才从正房出来,回了自己屋里,就见着连翘和半夏已经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放好了。
因着自家爹爹升迁,当丫鬟的自然是高兴的很,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意。
“老爷回了京城,姑娘也能和京城里的贵女多走动,叫各家的太太门见见姑娘。”半夏的话音刚落,就被连翘轻声呵斥了一句:“可别胡说,姑娘便是去,也是跟着太太的。”
徐昭笑了起来,她才十岁好不好,哪里就这么着急要找人家了。
“外头天热,奴婢煮了酸梅汤,这会儿该放凉了,奴婢去给姑娘盛上一碗。”
徐昭身上热的慌,听了连翘这话自然高兴起来,等她拿过酸梅汤来,一口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徐昭还想着再喝一碗,连翘却摇了摇头:“这东西凉,姑娘可不好多喝。姑娘要觉着热,奴婢给姑娘扇一扇。”
连翘说着,就拿了扇子给徐昭扇,嘴里还说道:“如今府里哪个不羡慕二房的人,老爷升迁,连底下的奴才都跟着风光。”
徐昭听了,笑了笑,却听她又说道:“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连翘是她跟前的大丫鬟,自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说。”
连翘看了徐昭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之前姑娘不常在府里,和大姑娘好些也无妨。可往后既是要留在府里,也不好和大姑娘走的太近了。不然,大太太若是心里有什么,姑娘也难做。”
徐昭听了,诧异地看了连翘一眼。
“姑娘恕罪,奴婢说说错了,请姑娘责罚。”
徐昭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伺候我多年,我顾及不到的,自然要你来说。”
连翘见她不怪罪,才继续说道:“姑娘倒也不必刻意疏远大姑娘,如今二老爷升迁,奴婢想大姑娘往后也不会常来找姑娘的。”
徐昭明白她的意思:“不怪大姐姐,总不好因着我叫大姐姐和伯母生了嫌隙。”
徐昭和徐徽相处这些日子,多少也有了些姐妹之情,既是如此,更不好叫她难做,尤其还有老太太在。
今个儿在荣欣堂,老太太知道爹爹升迁后,脸上的笑可是勉强的很。
想想也是,爹爹升迁进了都察院,成了正二品的官员,老太太的几个儿子里,大老爷最出息却也只是个户部主事,三老爷又是那样,四老爷性情高洁,身子却不大好。
见着别的女人的儿子比过了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心里,哪里能不难受。
她一难受,自然就不待见二房的人。
徐徽若和她走的近,老太太定会迁怒于她。
正说着,就听外头有丫鬟回禀:“姑娘,五姑娘来了。”
徐昭听着,很是诧异,这个时候徐茵来找她做什么。
徐昭看了连翘一眼,就见着徐茵缓步走了进来。
“四姐姐好。”
徐茵福了福身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
徐昭见着她这样,也不好装作看不见,叫她坐了下来,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可是奴婢们伺候的不好?”
徐昭不曾想一句话竟让徐茵哭的更厉害了,她问了半天,才问明白了缘由。
原来,徐茵回茗烟阁的路上,正巧碰上两个丫鬟背地里嚼舌根,说老爷有了新姨娘,指不定过些日子,姨娘就能添个小哥儿了,到时候徐茵这个庶出的姑娘更凑不到老爷跟前了,说她是个可怜的,身份比奴才高贵,可却没有主子的体面。
徐昭听了,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你可知道是哪个奴婢,我这就回禀了母亲,叫母亲处置了她们。”
听着徐昭的话,徐茵哭着拉着她的手:“四姐姐千万别,如今父亲回京是喜事,哪里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大动干戈,叫别人知道了,以为我小家子气,成心和下头的人过不去,往后哪个还敢伺候我。”
“我到姐姐这儿来,只是想求姐姐,等父亲回来,帮妹妹在父亲跟前说些好话,便是姐姐可怜我这个当妹妹的了。”
“我并非想和姐姐争父亲的疼爱,只是......只是不想叫人看轻了去,求姐姐帮我这一回。”
“你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心里自然有你。”见着徐茵哭的这般可怜,徐昭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她虽是她的妹妹,却不是自家娘亲生的,再加上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情,徐昭实在和她亲近不起来。
送走了徐茵,徐昭吩咐了连翘:“去打听打听,五姑娘方才去了哪里?”
连翘听了,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只一会儿工夫,就从外头回来,走到徐昭跟前回禀了几句。
“奴婢本就奇怪,太太治家严,自打前些年将两个嚼舌根的婆子赶出府去,就再也没人敢议论主子的事情了。”
徐昭听了,无奈摇了摇头。
“五妹妹若肯学好,父亲哪里会不喜欢她。”
只可惜,徐茵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些个小心思上。
连到她这里来求一句,都要弄出这些个弯弯绕绕。
她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可实际上,却是哪个都瞒不过。娘亲说的对,姑娘家要活的亮堂些,若是钻进了牛角出不来,最后害的反而是自己。
徐茵何尝不是这样,只因着自己庶出的身份,就作践了自个儿。
徐昭看了一眼连翘:“此事别叫母亲知道。”因着爹爹要回京,娘亲这些日子要忙的事情很多。
连翘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天色渐暗,徐昭梳洗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为何却是迟迟没有入睡。
突然听到窗外一阵响动声,徐昭心里咯噔一下,睁开眼睛,见着一个黑影骤然跳了进来。
不等徐昭喊出声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熟悉的很。
这香气不是寻常的花香,而是一种奇怪又很好闻的味道,香甜里带着一丝苦味儿,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第 21 章 寒冰珠
徐昭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到他的手掌抚摸在她的脸颊上,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身子都绷紧了。
自打那次他送她回府后,她不是没有想过再次见面,却是从未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徐昭的呼吸平稳,一动都不敢动,只等着他离开,却不知她这样子更容易让人察觉出不对来。
韩子煜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摸在她的嘴唇上,然后,便不怀好意的捂住了她的嘴。
徐昭呼吸不畅,反射性地睁开了眼睛,耳边就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怎么不继续装睡了?”
徐昭听了,心里噎了噎,他半夜偷偷溜进她的房间里,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种话来。
不等徐昭开口,韩子煜就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夏日炎热,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月白中衣,领口也有些低,被他这样拉起来,徐昭不禁有些恼怒。
可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就不敢放肆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二皇子找民女,可是有什么事情?”
徐昭试探地问道,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他找她能有什么事。
两人总共只见过两次,而且最初的那次她还冲撞了他。
“子瞻。”见着徐昭愣神,韩子煜又开口道:“往后就这样叫。”
好一会儿,徐昭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告诉她他的表字。
徐昭微怔,张了张嘴,眼睛里闪过一抹震惊。
古人的表字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称呼,他和她只见过两次,又有男女之别,他怎么会告诉她这些。
而且,还说的这么自然,好像她本该这样叫他一样。
徐昭觉着,她真的有点儿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您是皇子,民女不敢放肆。”徐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道。
韩子煜看了她一眼,眼中带了几分威严之色,徐昭纵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头顶上传来的目光。
“冒充国公府家眷,叫本皇子哥哥的时候,本皇子可没见你有什么不敢。”
“--”所以说,他是一直抓着她的把柄不放了吗?她以为这件事情在上一回早就解决了呢。
徐昭心里暗骂一句,半天才开口叫了声:“子......子瞻。”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叫出口的时候,某人好像笑了笑。
紧接着,徐昭就见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来,递到了她手中。
“这是什么?”
徐昭愣了愣,才将那檀木盒子打开,一股冷气就冒了出来。
徐昭瞪着眼睛,看着里头放着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拳头大小,散发着寒气。
只片刻的功夫,徐昭便感觉身上凉快下来。
“这是寒冰珠,是我从南疆带回来的,你拿着,往后就不会觉着热了。”
徐昭僵在了那里,就想到那天在马车上他说要送她冰块儿的事情,她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不曾想他竟然会将如此贵重的东西拿给她。
“这样贵重的东西,民女......”
徐昭才刚开口,就听面前的男人道:“给你你就拿着,不必说那些没用的。”
徐昭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是在遇上这个男人之后,她愈发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
“你父亲回京就职,往后你就安心在京城住着。”
听着韩子煜的话,徐昭一下子就愣住了,眼中满满都是震惊。
原来,爹爹调往京城,是他的手笔。
怪不得,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下旨了,之前也不见皇上有多看重爹爹。
徐昭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为何这样做?”
韩子煜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觉着呢?”
徐昭咽了咽口水,哪里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来他是因为她,才将爹爹调回京城。
徐昭心里又是惊讶又是不安,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还在怪她那日的冲撞,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
凭着直觉,徐昭隐隐觉着这二皇子对她有些不一样的意思。
可她才十岁,他怎么会?
徐昭想了想,觉着他应该只是对她比较感兴趣,把她当成了一件聊以解闷的玩具。
所以,所以才会想将她留在京城。
徐昭前世看过好些心理学的书,那上头就是这样说的,他如今对她的不同,多半是因为那日她冒充国公府的女眷,让他觉着她是不同的,进而产生了想要接近她的想法。
若是这样,那她只要规规矩矩,和寻常的闺阁女子一样,他就会慢慢觉着她并无不同。
想明白这些,徐昭暗暗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这样身份的人,她和他有了牵连,便意味着数不清的麻烦。
“夜深了,您早些回府吧。”
徐昭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不曾想他只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徐昭叹了一口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
徐昭的心情很是复杂,躺在床上看着手里那颗散发着寒气的珠子,越看心里越不安,不停的翻来覆去,又想到明日会被人发现这颗珠子,就起身从柜子里将新做的一个荷包找了出来,将那珠子放在了荷包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概是晚上没睡好,所以第二天,徐昭就起不来了。
连翘叫她的时候,她的眼皮沉的厉害,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姑娘怎么了,可是病了?”
连翘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觉着她额头有些发凉,殊不知那是那颗寒冰珠的缘故。
“姑娘若是不舒服,就多睡一会儿,奴婢回了太太,再叫人去老太太那里说一声。”
听着连翘的话,徐昭摆了摆手,睁开了眼睛:“不必了,我没事。”
徐昭说着,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被子里放着一个荷包。
“姑娘怎么把这拿出来了,可是要换着戴。”连翘也没太在意,只当她想换个荷包,说着就伺候着徐昭更衣洗漱。
徐昭亲手将那荷包挂在了腰上,捏了捏里头的珠子,心里头不是没有紧张。
这样的东西,藏在哪里都不合适,被人看见会惹来大事,只能她随身拿着。
好在连翘伺候了她多年,知道她荷包里放着好些小东西,从不叫人翻动,所以也不必担心有人发现。
半夏从外头进来,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见着徐昭穿好衣裳,就说道:“姑娘起的有些迟了,快吃了这碗粥,去老太太那里吧,别去的迟了老太太怪罪。”
二房的人都知道府里老太太偏向大房,最不待见的就是他们这一房了。
如今老爷升迁,压过了大老爷,老太太心里哪能没什么想法,越是这个时候,越不好去迟了,叫老太太挑出错来。
徐昭也是明白的,匆匆用了半碗粥,就带着连翘一路去了荣欣堂。
她去的时候,只大姑娘徐徽和二姑娘徐瑶在屋里,正伺候着老太太梳头。
见着徐昭进来,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不快,徐昭只当没看见,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徐昭恭恭敬敬请安,老太太再不待见她也不会从这上挑错,只看了她一眼,就叫她起来了。
“茵丫头怎么不见,你这当姐姐的要多照顾她,旁人见了才觉着咱们徐府姐妹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