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话,就是没事找事了。
徐昭福了福身子,道:“祖母说的对,只是孙女儿和五妹妹不住在一处,总不好先去了茗烟阁,再来给祖母请安,还请祖母不要怪罪。”
徐昭才说着,就听外头的婆子回禀道:“老太太,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来了。”
那婆子话音刚落,就见着徐佩、徐茵和徐淑从门口走了进来。
徐茵穿着件玉黄色洒银丝长裙,梳着双丫髻,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好看得很。
她那只翡翠镯子,还是昨日娘亲给她的,不曾想今个儿就戴了出来。
徐茵往日里戴着的,是老太太赏的那只赤金掐丝手镯。
见着那镯子,徐昭就知道徐茵这是想讨好娘亲了。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几位姑娘齐声请安,又各自见过,才在一旁的一椅子上坐了下来。

第 22 章 回来
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几位姑娘才从屋里出来。
徐昭从荣欣堂出来,经过一条抄手游廊,才要上台阶,就见一个婆子匆匆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儿就撞在她的身上。
那婆子见着是徐昭,脸色变了变,忙告罪道:“四姑娘恕罪。”
“出什么事了,这般急匆匆的。”
徐昭隐约记得,这婆子是大嫂跟前伺候的。
听着徐昭问话,那婆子却是迟迟不答,徐昭看了她一眼,只说道:“去吧,往后小心些。”
那婆子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急匆匆迈开步子走了。
徐昭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八成是大奶奶叫她去外头传大夫的。”见着徐昭疑惑,连翘想了想,开口道。
“怎么回事?”徐昭和自己这位大嫂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平日里给老太太请安,各房太太,奶奶都是错开时间来的。
她只记得,房氏性子温柔,就是不大爱说话,见了她们也只是说上一两句。
便是徐徽,和她也不甚亲近。
“姑娘不知道,前几日大爷房里的秋姨娘不甚摔了一跤,便出血了,请大夫来看,才知已经有半个月的身孕了,只可惜没保住。”
“为着这,大太太好生训斥了大奶奶一番,那秋姨娘也是个厉害的,仗着是从大太太房里出来的,闹腾的厉害,这都传了几次大夫了。”
徐昭听了,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大哥难道不管吗?”
让一个姨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根本就抹了自己妻子的脸面。
“大爷平日里在书房,甚少管后院的事情,说起来大奶奶也是个可怜的,刚生下明少爷就被老太太抱到了荣欣堂,大爷是个孝顺的,大太太又不帮她,可若是去多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心里又不舒坦。”
徐昭也知道明哥儿的事情,如今听着连翘这话,只觉着老太太根本就是没事找事,存心让这府里的人不痛快。
“不说别的,只叫一个姨娘闹腾成这样,传出去府里的名声也别要了。”
“可不是,只盼着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徐昭回了锦竹院,就去了正房给自家娘亲请安。
周氏正在房里看着账本,见着她进来,微微一笑,将账本合上,让丫鬟拿了一盘糕点上来。
徐昭拿起桂花糕吃了几口,屋子里安静的很,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怎么这会儿就困了,可是昨晚没睡好?”周氏见着她眼皮在打架,忙开口问道。
徐昭愣了愣,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道:“昨晚屋里热,很晚才睡着。”
她怎么也不敢将二皇子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找借口了。
夏日里天热,睡不好也是有的。
周氏一听,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就有些心疼了,看了薛妈妈一眼,让她将连翘和半夏两个叫进来。
连翘和半夏进来,周氏只说道:“你家姑娘嫌屋里热,睡不好,往后你俩轮流打扇子,等你家姑娘睡了再歇着。”
“娘,不用这么麻烦。”徐昭没想到一句话竟让自家娘亲这样,忙开口道。
“你这孩子,便是体贴下头的人,也不该不顾自个儿的身子。你一晚没休息好不妨事,可若是长此下去,会把身子熬坏的,你叫娘怎么能不心疼。”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家姑娘虽聪慧些,骨子里还是个不懂事的,你们也该多注意着些。”
连翘和半夏听了,忙福了福身子应了下来,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凡事都听姑娘的了。
打扇子这件事,之前她们就提过的,只是姑娘说自己不习惯,才作罢的。
今个儿见着姑娘的脸色,她们也知道往后该更尽心服侍姑娘了。
连翘和半夏退了下去,周氏便沉着脸将徐昭责备了几句,说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见着徐昭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周氏又不忍心多加责备,只叹了一口气,叫人拿了薄毯来。
“昨个儿没睡好,你在娘这里歇着吧,等午饭的时候娘再叫你。”
徐昭心里感动,搂着自家娘亲亲了一口,软软糯糯道:“我就知道,娘亲最疼昭儿了。”
周氏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飞快地看了一眼屋里得丫鬟婆子,见她们低着头忍着笑,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呀,愈发的没规矩了,还不快躺下。”
薛妈妈拿了薄毯来,笑着道:“姑娘和太太亲,太太该高兴才是。”
周氏笑了笑,从薛妈妈手中接过毯子给徐昭盖好,掐了掐徐昭的脸颊。
“好了,闭上眼睛睡吧。”
许是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徐昭真的困了,所以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周氏手里拿着账本,不时看一眼睡着的徐昭,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周氏皱了皱眉,对着薛妈妈道:“出去看看。”
薛妈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刚一出去,就见着站在那里的徐茵,她手里拿着一个红漆食盒,正和门口的丫鬟说着话。
“姑娘怎么过来了?”薛妈妈笑着上前。
徐茵笑了笑,开口道:“我新做了些栗子糕想着给母亲送过来,母亲可在屋里。”
薛妈妈听了,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五姑娘可从没这么懂事过,怎么今个儿知道要讨好自家太太了。
“太太忙着看账本,怕是没时间见姑娘,姑娘不如叫老奴拿进去。”
徐茵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因着她是周氏跟前得力的人,又不好拒绝,只客气道:“那便劳烦妈妈了。”
说着,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了薛妈妈。
“姑娘客气了,外头天热,姑娘也赶紧回去吧,别中了暑气。”
徐茵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薛妈妈提着食盒从外头进来,见了周氏,便说道:“是五姑娘给太太做的栗子糕,老奴怕人多吵醒了四姑娘,就说太太忙着,叫她先回去。”
周氏听了,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拿下去分给下头丫鬟吃吧,这几日胃口不好,不好吃这些甜腻的。”
薛妈妈伺候了周氏多年,哪里不知道周氏不待见这个庶女。
说起来也怪不得太太,太太待梅姨娘和五姑娘很是不错了,偏生五姑娘不是个懂事的,生出那么多事来,既如此,太太自不会待见她了。
薛妈妈将食盒里的栗子糕拿了出来,分给了屋里的几个大丫鬟吃。
这边,徐茵从锦竹院出来,就叫丫鬟去打听,太太正忙着什么。
只一会儿工夫,贴身的丫鬟云衣就进来回禀:“倒没什么事,只是好像四姑娘没昨夜没睡好,太太传了连翘姑娘和半夏姑娘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叫四姑娘歇在了正房。”
徐茵听了,面上闪过一抹不快:“我当母亲为何不见我,原来是怕我吵了四姐姐。”
徐茵说着,心里就有些委屈,自然还有愤怒。
“我就知道,母亲根本就不待见我这个庶出的,既这样又赏我镯子做什么。”
徐茵怒气上来,就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想扔却又有些顾忌,最后只重重放在桌上。
“给我收起来,往后也不戴了。”
“过几日老爷就回来了,姑娘也该戴些好的,再说,这可是太太赏的镯子。”云衣开口劝道。
听云衣这么一说,徐茵面色有些僵硬,最后还是拿了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姑娘也想开些,太太是姑娘的嫡母,姑娘万不可得罪了太太。”
见着自家姑娘的动作,云衣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自家姑娘虽气性大些,可近些日子,倒是变了不少。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姑娘若再不长进些,府里真就没人能帮上姑娘了。
“姑娘忍着些,等老爷回来,姑娘若能讨了老爷的疼爱,府里哪个还敢瞧不上姑娘。”
听着丫鬟的话,徐茵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如今能做的,只有讨好太太和父亲。
这么个小插曲徐昭并不知道,等中午醒来就陪着自家娘亲用了饭,描了会儿花样子,就回了自己屋里。
很快就到了月底,这一日徐昭才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就听外头婆子匆匆进来,说是老爷和二爷回来了。
徐昭一听,满脸喜色的开口道:“可进了府里?”
“才回来,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徐昭等得着急,在门口来回的踱步,过了好久,终于见着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外头进来。
徐昭眼睛里满是笑意,朝着自家爹爹扑了过去。
“爹爹怎么才回来,让昭儿等了好久。”
徐秉臻本想开口训斥,可听着闺女软软糯糯的说等了他好久,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这边徐茵听到消息匆匆过来,刚踏入院子就见着父亲抱着徐昭,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

第 23 章 病了
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周氏从正房出来,见着赖在徐秉臻怀中的徐昭,轻声斥道:“还不站好,女儿家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虽然是斥责,可语气里明显没有责怪的意思。
“说这些做什么,昭儿也是太想我这个父亲了,是不是?”
徐秉臻的话音刚落,徐昭就用力点了点头:“一直想,想的都要睡不着觉了。”
“是吗,那可委屈了咱们昭儿。”听着徐昭的话,徐秉臻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老爷可别一回来就惯着她。”周氏瞪了徐昭一眼,道。
徐昭这才从自家爹爹怀中出来,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徐谨笑了笑,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徐谨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很是亲昵。
“女儿给父亲请安。”徐茵这才缓步上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徐秉臻的目光才落在她的身上:“嗯,茵姐儿也长高了。”
不等徐茵开口,周氏便说道:“大热的天,老爷还是进屋说吧,别中了暑气。”
周氏一开口,徐秉臻便点了点头,朝屋里走了进去。
很快,就有丫鬟上了茶。
徐秉臻才拿起茶盏,就听外头的婆子道:“太太,盈姨娘来了。”
听着这话,徐秉臻的眉头皱了皱眉。
周氏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消散了。
不等周氏开口,就听徐秉臻道:“这会儿就不必见了,抽空我亲自去见她。”
徐秉臻都这样说了,下头的婆子自然是将话传给了盈姨娘。
崔若盈站在外头,脸上顿时就变得惨白,姣好的面容有些僵硬起来。
知道表哥要回来,这些日子她每日都精心打扮了,就想让表哥见到自己最美的一面。可表哥回来,却是连见都不肯见她。周氏和梅姨娘都在屋里,独独把她排除在外。
表哥心里,还是没有接纳她,是不是还在嫌弃她。
崔若盈红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婆子,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带着自个儿的丫鬟转身走出了院子。
屋子里,徐秉臻正问着周氏府里的事情,不时和徐昭说几句话。
徐茵站在那里,竟是半句话都插不上。
她心里委屈,可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来。
过了许久,徐秉臻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徐茵。
“这些年在府里过的可好?”
听着父亲问话,徐茵忙回道:“劳父亲惦记,女儿一切都好。”
徐秉臻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倒不是他对自己这庶出的二女儿有什么偏见,实在是两人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一时见了,倒不知该问什么。
说了一会儿话,徐秉臻就命众人退下了,和周氏说起话来。
“老太太身子可还好?”
“自打盈姨娘进门,老太太心情好了,身子便爽快了些。”周氏和徐秉臻多年夫妻,并没有很多顾忌。
徐秉臻听了,眼中闪过一抹不快,显然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只是碍着孝道,不好说罢了。
“老爷可想好如何安置盈姨娘,若是一直晾着,老太太那里怕是不好交代。”不等徐秉臻开口,周氏就问道。
“无妨,母亲那里我自有法子,只当多了个闲人。”徐秉臻开口道。
周氏听了,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自家老爷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崔若盈百般算计,赔上了自己的名声进了府里,非但不会达成目的,反而会让老爷厌恶她。
这边,徐昭正看着自家哥哥给她从常州带来的礼物,眉眼都是笑意。
这是几个泥捏成的小猫,都是空心的,大的套小的,足足有九个,萌态可人,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好闻的很。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听着自家妹妹问,徐谨语气温和道:“前些日子去了趟扬州。”
徐昭一听,便抬起头来,满眼都是羡慕,当男子就是好,借着游学的名义,哪里都能去。不像女孩子,除了上香和走亲戚,哪里都不能去。
见着自家妹妹眼中的羡慕和毫不掩饰的嫉妒,徐谨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哥,会把头发弄乱的。”徐昭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徐谨笑了笑,又揉了几下,才停下手来。
连翘和半夏站在一旁,见着这情景,忍着笑不敢出声。
二爷和姑娘一母同胞,打小就亲近,尤其这些年在常州,二爷愈发的爱逗弄自家姑娘了。
“哥哥只给我,还是给别的姐妹们都带了礼物?”徐昭突然问道。
“放心,这个是单独给你的,别的还在箱子里,明日才能收拾出来。”
听着自家哥哥的话,徐昭眸子里都是笑意。
“这几个月可有受委屈?”徐谨一边看着徐昭一边问道。
徐昭想了想,摇了摇头:“哥哥也知道我是个心大的,不在意便不会有委屈。”
她这样说,徐谨哪里能不明白。
“嗯,这样就好,委屈都是自己给的。”
当年老太太责罚自家妹妹,差点儿就害得昭儿送了性命,如今她能想开,他才能放心。
女儿家心思太过细腻了,就格外的容易受委屈。
很多时候,委屈都是自己给的。
徐谨和徐昭说了会儿话,就到了前院。
“二爷待姑娘可真好,每次回来都惦记着给姑娘礼物。”连翘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徐昭,笑着道。
徐昭听了,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到晚上的时候,是在正房用膳的,一家子人坐在一起,气氛格外的好。
刚吃到一半,外头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周氏皱了皱眉,对着薛妈妈道:“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薛妈妈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出了屋子。
只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
“老爷,太太,是盈姨娘跟前的丫鬟玉珠,说是姨娘才吃了几口饭,突然心口痛的厉害。”
周氏听了,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屑。
“既是病了,就派人去外头请大夫来。”
薛妈妈应了一声,才出去交代了。
一顿饭,因着盈姨娘的事情,给搅了兴致。
眼看着天就黑了,不知怎么崔若盈不舒服的事情给老太太知道了。
老太太听了,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一见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崔若盈,老太太的面色就变了。
“哪个伺候姨娘的?”
伺候崔若盈的是新买来的丫鬟玉珠和宝蓝。
一见着老太太发怒,就跪在了地上不敢吭声。
“一个个的都是没眼色的,将你们姨娘伺候成这个样子,怪不得盈丫头一直不到我那儿去,原来是身子不好。”
老太太这话,明着是在说两个丫鬟,可旁人哪里听不出来她是在责怪周氏这个当家太太。
周氏面色微微一变,却是道:“姨娘这病是那日自己弄下的,大夫都说那簪子刺的深,纵是好了也要好生调养。媳妇送了不少药材和补品,姨娘每日用着,瞧着气色好了不少,今个儿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心口疼,还是等大夫来了瞧瞧吧。”
周氏短短几句话,就将老太太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说了出来。
崔若盈是以死相逼,才成了二房的妾氏。
老太太面色一怒,瞪了周氏一眼,却是对站在那里的徐秉臻道:“她叫你一声表哥,往后你好好待她。”
“母亲,她既成了儿子的妾,往后就没有什么表哥表妹了。”
老太太眼底一闪,正要恼,一想到这个庶子如今被皇上看重成了二品官员,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管家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那大夫提着药箱,走到床前给崔若盈诊了脉。
“大夫,怎么样了?”
这大夫便是那日给崔若盈看过伤口的,对于徐府的事情他还是听过一些的,对于这府里的老太太自是没什么好感,只说道:“没什么大碍,许是夏日里热,再加上心气不顺,才引起了疼痛。”
听着大夫的话,老太太对崔若盈更是有几分心疼。
心气不顺,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那大夫开了药,周氏便叫人给了诊金,将大夫送了出去。
“既是没什么事情,儿子就先去书房了,母亲也早些回去歇着。”徐秉臻开口道。
老太太本想借着此事将儿子留在盈丫头房里,可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又不大好开口。
最后,只说了句:“嗯,你才回府,也别累着。”
徐秉臻应了一声是,就转身离开了。
老太太心里一阵堵得慌,面色也不大好看了。
徐昭见着老太太的脸色,心里只感慨道,闹腾着将崔若盈抬进来,其实是老太太这个当姑姑的坑了自己的侄女。

第 24 章 算计
事实证明,徐昭想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半个月过去了,爹爹一步也没踏进盈姨娘的房间。
因着这事儿,府里上上下下都明白,盈姨娘怕是翻不了身了,都在看着她的笑话。
都说她一个客居的表姑娘,竟然不要脸面做出勾引老爷的事情来,纵是老太太给撑腰成了府里的妾氏,可一个没有恩宠的妾氏,往后还能有什么出路。
半夏将府里的议论都说给了徐昭听。
“奴才们都说盈姨娘是自己作死,不然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
“这下,太太也能安心了。”
徐昭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站在面前的半夏一眼:“她是自作自受,只是顾及着老太太,别叫人作践了她去。”
不等半夏开口,站在一旁的连翘便道:“姑娘放心,这个太太早就交代过了,好吃好用的都时常会派人送去,一点儿都没亏待了姨娘去,不会叫她生出事儿来。”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继续拿起手里的书看着。
只要爹爹厌恶了她,纵是有老太太疼着崔若盈也不足为患。
这边,崔若盈终于是忍受不住求到了老太太那里。
因着郁结于心,纵是好吃好喝养了半个月,崔若盈的面色依旧不怎么好,身子也有些消瘦。
老太太一见着,眼中就露出一抹疼惜。
“快起来,身子可好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崔若盈眼圈一红,忍不住落泪,叫了声:“老太太,求老太太给若盈做主。”
崔若盈说着,就重重磕了个几个响头,很快额头便红肿了,地上也渗出了一片血迹。
“快,还不快扶盈丫头起来。”
老太太急着吩咐严妈妈。
严妈妈忙上前将崔若盈拉了起来,嘴里责备道:“姑娘身子不大好,又何苦作践自己,偏叫老太太痛心。”
崔若盈泪流满面,上前几步跪在老太太跟前,哽咽道:“若盈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妄想着二表哥,可如今若盈已经成了二表哥的妾氏,求老太太给若盈做一回主吧。要不,若盈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表哥回来这半个月,除了她病了的那一晚去了一次外,便再也没踏入她的房间一步。
她这个姨娘,如今还是清白之身,让府里上上下下看尽了笑话。
她不知道,表哥怎么能这么狠心,狠心让旁人这般作践她。
听着崔若盈的话,老太太愣了愣,半晌才开口道。
“你先起来,这事儿急不得,咱们得从长计议。”
自打这个二儿子回来后,老太太就感觉他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对她这个嫡母虽然依旧恭敬,可那恭敬中透着疏远。
定是那周氏吹了枕边风,从中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每每想到此事,老太太就将周氏恨到了骨子里。
可她更恨的,是老二得皇上看重,成了二品官员,占尽了风光。
听着老太太的话,崔若盈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老太太到底会怎么做。
“老太太是二老爷的嫡母,您说的话,二老爷还是肯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