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和妃瓜尔佳氏只替康熙诞下一个女儿,尚未长成,就不幸夭折了。
若是她猜得没错,和嫔肚子里的这个,便是日后的十八公主了。
所以,她并不担心。
王密蘅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玉碗,一勺一勺的喂着榻上的小包子。
“额......额娘。”小十六笑了笑,拿手抓着她的头发不放。
王密蘅吃痛,皱了皱眉,却伸手解下头发上的珠花,递给他玩儿。
小十六自小就爱抓她身上的东西,发簪,珠花,玉佩,王密蘅将这事情说给嬷嬷听,嬷嬷只说,小孩子就爱这些闪亮的东西,见着好奇也是有的。
王密蘅想想也是,不过却让人小心看着,生怕他随意抓个东西往嘴里塞。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小路子慌乱的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跪下来回禀道:“娘娘,今日早朝奏报葛尔丹兵犯外蒙,皇上有意再次御驾亲征。”
听着小路子的话,王密蘅的面色大变。
葛尔丹,御驾亲征?
来到这个朝代这么久,王密蘅一直都生活在一片祥和中,如今一听,倒真是愣住了。
康熙二十七年,她尚未进宫时,噶尔丹亲率骑兵三万自伊犁东进,越过杭爱山,进攻喀尔喀,占领整个喀尔喀地区。喀尔喀三部首领仓皇率众数十万分路东奔,逃往漠南乌珠穆沁一带,向清廷告急,请求保护。
康熙御驾亲征,先后在乌兰布通和昭莫多大破准噶尔,只因病回京,未能消除隐患。
“主子,皇上亲征,实在是令人担心。”没等王密蘅开口,秋梅就满是担心的说道。
这后宫之人,听到战事想着的无一不是危险。皇上虽为九五之尊,可若是出了什么茬子,主子可就......
秋梅想着,却没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王密蘅坐在那里,短暂的怔愣后,也回过神来,吩咐道:“交代下去,此乃朝堂之事,不可私下议论。”
秋梅也知道轻重,只福了福身子,就转身走到了殿外。
王密蘅示意一眼,让嬷嬷把小十六抱下去,又吩咐殿内伺候的人都出去。
一时间,殿内只留下王密蘅一人。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随手拿起碟子里的点心,还没放到嘴里,就觉着有些兴致缺缺。
王密蘅撇了撇嘴,也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感觉。反正,就像是堵着一块儿石头,闷闷的。
好像是不想被这种感觉所主导,王密蘅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看了起来。
翻了好几页,却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好吧,她承认,听着康熙要亲征之事,她心里头有些不安了。
这种不安,不是害怕,担心,而是好像一个亲人或是朋友离开自己,心里头空空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王密蘅合上书,放在桌上,趴在桌子上看着手腕上带着的那串红珊瑚手串。
哎,没办法,谁让在这宫里头她和康熙相处最多,也最熟悉呢?虽说两人也好些日子没见,可说句实在话,在她的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还是有几分依赖的。
毕竟,自从进宫以后,他对她还算不错,甚至说得上有些纵容。
一想着她要独自在宫里,她就觉着有些隐隐的害怕。当然,这并不是畏惧,只是觉着少了个熟悉的人。
王密蘅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刚抬起头来,就见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王密蘅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皇上。”王密蘅低呼一声。
这个时候,他怎么过来了?
没等王密蘅起身,康熙就顺手拿了一杯茶盏递到她面前。
“喝杯茶醒醒神吧,昨晚可是没睡好?”
王密蘅眨了眨眼,迫使自己清醒点儿,伸手接过康熙手中的茶盏抿了几口,这才下榻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王密蘅刚福□子,就被康熙顺手扶了起来。
康熙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说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多礼吗?”
听了这话,王密蘅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什么时候说的这话,她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王密蘅呆愣的站在原地,康熙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王密蘅白皙的脸颊,心想:还真是福泽深厚,中了那种毒都能好了。
这样想着,康熙的视线又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王密蘅退后一步,没好气的道:“皇上不是答应过臣妾不动手动脚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头很不舒坦。
离开之前到她这里,算是什么事儿,他以为她真的很好欺负吗?
对于康熙好些日子没来祈祥宫,王密蘅心里头还是有些小小的介意的,尤其是赶上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
听着她的话,康熙倒是一点儿都不生气,目光落在她手腕处的那串红珊瑚手串上,柔声道:“好了,是朕不好,这些日子冷落了你。”
听着这声音,王密蘅不禁怔了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康熙,见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显然也甚少说这样的话。
没等王密蘅开口,康熙又道:“这手串不错,你戴着甚是好看。”说着,笑了笑,微微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

第184章 玉佩
康熙笑了笑,微微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
王密蘅却是一恼,朝外头叫了声:“来人,还不快给皇上奉茶。”
王密蘅的话音刚落,候在殿外的宫女秋梅便端了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心里头却也奇怪,皇上分明交代过不用进去伺候的,怎么这会儿又变了主意。
等到了殿中,见着自家主子脸上微微的恼色,心里头顿时明白了。
主子这,是在使性子呢。
她偷偷瞅了一眼康熙的脸色,见他没生气,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按说皇上这么久没来祈祥宫,主子合该恼火,可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一辈子不来,也寻不出什么错处,只能说是自己入不了皇上的眼。
主子这样,也不知道皇上心里头会怎么想。
如今,宫里头上上下下可都知道,皇上宠的可是才进宫的和嫔娘娘。
和嫔有了身孕,只要诞下皇子,地位就稳固了。
一时间,秋梅心里头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以往自家主子是后宫的头一人,如今却被和嫔占尽了好处。皇上若真念着昔日的情分,也该时常走动走动。
秋梅缓步上前,走到康熙面前,将茶盏放到桌上,福了福身子,便想转身退下。
才迈出一步,就被王密蘅叫住了。
“不用出去了,留下来伺候吧。”
康熙此时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王密蘅,只见她脸上带着一丝恼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好了,朕在这里,留着宫女算什么事情?”康熙笑了笑,随口道。
王密蘅瞪了康熙一眼,没好气的道:“皇上既然来了,自要有人伺候,臣妾笨手笨脚,还是不添乱了。”
王密蘅话里话外都透着几分恼火,要是放在往常,康熙定是说笑几句便好了,这会儿却是没了办法。
这女人生气起来,实在是不好哄,康熙心里头难免生出几分无奈。
想着这些日子的冷落,康熙只柔声道:“好了,朕多陪陪密儿好不好?”
话音刚落,就被王密蘅一句话噎了回来:“臣妾可不稀罕皇上陪着,皇上还是移驾翊坤宫吧。”
眼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眼睛里的几分醋意,康熙心里头纵是想要生气也生不起来。
这女人,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拈酸吃醋。
康熙低笑一声,道:“醋味这么重,也不怕酸着自个儿。”
“皇上可不要冤枉人,臣妾这不是吃醋,皇上爱宠哪个便宠哪个。”王密蘅恼怒道。
“不是吃醋,那是什么?”康熙冲着王密蘅勾起一抹笑意,反问道。
王密蘅一时答不上话来,含糊道:“反正臣妾不是吃醋。”
“嗯,不是,密儿说不是那就不是。”康熙一听,只跟着道,眉宇间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
秋梅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当自己不存在了。
王密蘅瞪了康熙一眼,有点儿招架不来康熙这种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战术。
倒显得,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你先下去吧。”王密蘅看了站在那里尴尬不已的秋梅,吩咐道。
说起来,她不过是心里觉着闷,胡乱发脾气罢了。
之前,康熙宠着哪个,她什么时候多说过一句话了,只是今日听着康熙要御驾亲征,心里头有些无来由的不痛快罢了。
听着自家主子的话,秋梅顿觉一松,福了福身子,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皇上和自家主子私下里如何相处,可不该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看见的。
尤其,是这种皇上和主子陪着小心的情景,便是瞧见了,也要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上待主子还是不错的,忍得下主子的小性子,反正她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没瞧见皇上待哪个妃嫔这般好,甚至,还有些纵容和宠溺。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主子在这后宫里立足了。
待秋梅下去后,康熙才笑道:“怎么,不和朕耍性子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王密蘅突然就觉着自己好没意思,人家都没觉着怎么,她倒是转不过弯儿来了。
王密蘅既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想让康熙离开,又觉着自己心里头闷闷的出不上气来,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随口道:“臣妾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了。”
康熙站在那里,也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只诧异了一瞬间,一双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王密蘅,王密蘅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没等她开口,康熙却是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这么不对劲儿,原来是舍不得朕了。”
听着康熙的话,王密蘅想都没想就反驳道:“谁舍不得了?”才刚说完,就觉着自己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心想要解释,却是一句话都解释不了。
只能避开了康熙的视线,踩着花盆底朝软榻前走去。
康熙却是哈哈大笑道:“朕怎么不知,密儿这么在乎朕?”
王密蘅觉着康熙脸上的笑意十分的可恶,可又有什么法子,她当真是不想让他离开,总觉着他一走心里头就觉着空落落的,怎么也不踏实。
“别担心,朕乃天子,出不了什么事情。”
王密蘅小声嘀咕道:“不说也知道你出不了什么事情,祸害遗千年嘛......”
康熙站在那里,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女人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嘀咕什么,不过他多少能猜得出来,反正不会是好话了。
康熙挑了挑眉,大步走了过去,用手一拉,就将王密蘅带入了自己怀中。
而他,则坐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问道:“说什么呢?该不会在骂朕吧?”
王密蘅听着康熙的声音有些不对,当即便有些心虚了:“当然不会,皇上怎么会这么想?”
康熙看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心里却冒出一句话:你骂朕骂的还少吗?
这句话一冒出来,不知为何康熙就生出一种无奈的感觉。
“过几日,朕要御驾亲征,你好生在宫里呆着,别生出什么事来。”
王密蘅随即反驳:“臣妾向来安分,能生出什么事来?”
才刚说完,王密蘅又道:“臣妾倒是担心,皇上若不在后宫,臣妾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王密蘅这话倒也不是瞎说,康熙这一脚迈进祈祥宫,必定引来后宫妃嫔的侧目。
这嫉妒不甘,也就随之而来了。
之前有康熙护着,她倒不必担心,若是康熙不在后宫,她只能是任人欺负的份儿了。
王密蘅在心里头吐了吐舌头,好吧,她想得有些严重了。
康熙没想到会听到王密蘅这句话,当下一愣,失笑道:“你身为妃位,谁敢欺负你?”
如今后宫里以四妃为尊,王密蘅帮着协理六宫,自然也没人敢冒犯了她去。
王密蘅眨了眨眼睛,摇头道:“皇上您这就不知道了,这欺负不欺负的可和位份没关系,未雨绸缪些总是好的吧。总不好等皇上回宫的时候,臣妾就被人欺负的只剩下渣渣了。”
王密蘅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所以见着康熙将腰间的一块儿玉佩解了下来,顺手递到她面前时,不免被吓到了。
宫里头谁不知道这块儿九龙玉佩是康熙的爱物,日日戴着,见此物,便如圣驾亲临。
王密蘅愣了愣,其实想说皇上您别当真,臣妾只是开个玩笑,可不知为何,手却鬼使神差的伸了出去,直到手心里传来阵阵凉意,她才回过神来。
“要不,还是皇上自己拿着吧。”王密蘅犹豫了一下,道。
见着她这样,康熙却是一笑,很大方的挥了挥手:“拿着吧,拿着这个,谁都欺负不了你。”
王密蘅不知道的是,这九龙玉佩极为贵重,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更为重要的,这玉佩是孝康章皇后留给康熙的遗物。
听康熙这样说,王密蘅也不好再推辞。只想着等康熙回宫以后,就将这玉佩还给他。
这玉佩既然能让康熙日日戴着,想来也是有着特殊意义的,王密蘅并不想夺人所好。
只是方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一抽,就将玉佩拿到自己手中了。
王密蘅脸上的神色,一丝不差的落入康熙眼中,康熙的笑容里便带了几分无奈和宠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得了这样的赏赐,王密蘅自是小心收了起来,见她如此,康熙忽而笑了:“这么小心做什么,谁敢从你宫里偷东西?”
王密蘅呆了呆,觉着也是这样,康熙的随身之物,便是不小心见到了,也要吓一跳的。
虽然明白这些,王密蘅还是郑重其事道:“那也得小心才是。”
见她如此,康熙眼中的笑意愈发多了。
又随意的说笑了一会儿,王密蘅心里暗道古怪,怎么康熙一来,她心里头就没那么难受了呢?
难不成,像他说的那样,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乎了康熙。
王密蘅想着,视线就不自觉的看了康熙一眼,没等她开口,就见康熙坏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下来。
王密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不知为何,只挣扎了几下,就沉溺在他的吻中。
这一晚,康熙留宿在祈祥宫。
又过了一日,康熙的御驾就离京了。

第185章 礼物
御驾离京后,后宫里少见的平静了一些日子。
直到,惠嫔身边的宫女不小心冲撞了和嫔,被和嫔好生教训了一番。
消息传来,王密蘅几乎有些觉着自己听错了。
和嫔性子软和,比她这个江南水乡走出来的还要温柔几分,怎么这会儿,却是动了怒。
“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就冲撞了?”王密蘅随口问道。
秋梅自是将事情都打听清楚了,王密蘅的话音刚落,她就说道:“听说是和嫔到御花园里散步,不巧被惠嫔身边的宫女撞了一下,和嫔有着身孕自然娇贵些,便叫人掌捆了那宫女,惠嫔娘娘当时就气的脸色铁青。”
听着秋梅的话,王密蘅笑了笑:“可不是,惠嫔进宫早,如今虽被皇上降了位份,可只要大阿哥在,就没人敢慢待了她。这和嫔进宫才多久,就敢打她身边的宫女。这打狗还要看主人,此事怕是还有的闹。”
秋梅在宫里头多年,自然也知道惠嫔的性子,当下只附和道:“可不是,和嫔才刚入宫,哪里知道惠嫔娘娘的厉害。”
正说着,就听见外头太监小路子的声音:“娘娘,尹贵人和徐常来给娘娘请安。”
听着这声音,王密蘅只笑了笑,便道:“进来吧。”
尹贵人和徐常在正是之前王密蘅召见过的两名秀女,虽然封了常在和贵人,却没得到康熙的宠幸。名义上担着个主子的位份,可日子却连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宫女都不如。
这些日子,两人时常来祈祥宫坐坐,开始虽有几分拘束,可相处下来,倒也能说上几句话。
这宫里头闷得很,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再说了,人都来了,总不好不见。
尹贵人身着一身素蓝色的旗装,头上插了一支翠玉的簪子,梳着两把头,带着一些绒花,瞧着甚是素净。
而徐常在,许是年纪小,一身淡粉色的旗装,看起来透着几分可爱。
不过在王密蘅面前,两人都是规规矩矩,只陪着笑,并不敢放肆。
“嫔妾给密妃娘娘请安。”两人福了福身子,齐声下拜。
“起来吧,本宫早就说过,不必如此多礼。”王密蘅虚扶一下,开口说道。
“娘娘体恤,嫔妾们却不敢不敬,失了分寸。”伊贵人先开口道。
王密蘅听了,也没再多说,这宫里头,没有恩宠的妃嫔自然只能懂得分寸。
不然,没了分寸,离丧命就不远了。
闲聊了一会儿,不免说到和嫔命人掌捆了惠嫔贴身宫女的事情。
“和嫔娘娘身怀皇嗣,自然更金贵一些。”说起皇嗣二字,伊贵人眼中透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羡慕。
“选秀时,嫔妾也有幸见过和嫔娘娘,瞧着可不像是武官之女,就好像是从江南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徐常在想着,随口道。
听着这话,王密蘅不由得多看了徐常在一眼,到底是年纪小,要是换成了旁人,听着这话,定要不喜了。
徐常在的话音刚落,尹贵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话题一转,道:“是啊,瞧着实在是安静柔弱,却比不得娘娘,自小就是在苏州长大的。嫔妾听人说,苏州风景很美,只是没福气看上一看。”
王密蘅微微一笑:“等皇上南巡,兴许能看上一看。”
“娘娘哪里的话,嫔妾身份卑贱,入宫这么久,却还未......”尹贵人话说道一般,突然就住了口,强扯出一抹笑意:“嫔妾说这些做什么,没得惹得娘娘心烦。”
她不说,王密蘅却也清楚她要说些什么,好生宽慰了几句。
又说了一会儿话,尹贵人见王密蘅有些乏了,连忙起身告辞。
等到两人退出去后,王密蘅才吩咐秋梅道:“徐常在那里,让人照看着些,别让人怠慢了。”
听着她的话,秋梅应了一声,才笑道:“主子心善,若是换了旁人,可管不了这么多。”
王密蘅并不是心善,只是瞧着徐常在实在有些年幼,若在寻常人家,还在家里头备受疼爱呢。如今,却到了宫里,要看人脸色。
“哪里是心善,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罢了。”
“是,徐常在倒也罢了,那尹贵人奴婢瞧着可不是个简单的。”凭她方才那些奉承的话,就知道是个有心机的。
只是,不知道城府有多深罢了。
听着秋梅的话,王密蘅只道:“往后她来了,就说本宫照看着小阿哥,不见就是了。”
“可不得这样,她一开口,奴婢就听得累得慌,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王密蘅听着,随口就说:“这和年纪可没关系,兴许,是家传吧。”
秋梅一时就无语了,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五月十三日,才从前线传来消息,康熙御驾亲征,致噶尔丹军大乱,夺路北逃,清军乘夜追击15公里以外,俘歼数千人,收降3000人,击毙噶尔丹之妻阿奴。噶尔丹仅率数十骑西逃,圣驾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
这消息一传来,后宫里顿时热闹开来,想着皇上已在回京途中,众妃嫔无一不数着日子盼着皇上早日回宫。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
等到圣驾回宫,众妃嫔们便在指定的地方迎驾。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紫禁城。
“皇上驾到,跪!”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
王密蘅站在前头,身着一阵朝服,随众人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高的呼喊声在这个紫禁城里竟然有了回声,康熙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微微抬了抬手:“平身。”
众妃嫔这才站起身来,却是没说了几句话,康熙就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徒留一干盛装打扮的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各自回了宫里。
当天晚上,康熙宿在了乾清宫,没有翻牌子。
消息传来,众妃嫔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落寞。转念一想,又觉着皇上路途劳顿,自然要好生歇着。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众妃嫔一大早的起来,各自梳妆打扮,穿了最好的衣裳,命小厨房做了点心或是粥,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一时间,倒成了后宫的一道景致。
康熙坐在龙案后,看着李德全提进来的那些食盒,打开看了几个,就挥手命他撤下去了。
李德全应了一声,才刚转身,就听康熙道:“密妃那里可有送吃食过来?”
李德全一听,忙命小太监挑出一个食盒,亲手打开:“皇上,密妃娘娘送的是一道连心薄荷汤,薄荷解乏,娘娘可是用心了。”
瞧着康熙的脸色,李德全赶紧就将这碗连心薄荷汤端了上去。
康熙一边用勺子划着汤,一边道:“传旨,命密妃到乾清宫伴驾。”
李德全闻言,应了一声,自是忙不迭的朝祈祥宫的方向去了。
听到旨意的时候,王密蘅又重新沐浴更衣,才到了乾清宫。
站到乾清宫门口的时候,王密蘅心中突然就想着,这乾清宫她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会被康熙好生欺负一番。
“娘娘快些进去吧。”李德全脸上堆着笑,躬着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