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地她就是从这小家伙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嫌弃”,要不是她这些日子刻意地观察过,知道这小家伙不是穿越过来的,她几乎要以为他小小的身子里也装着个成熟的灵魂。
不怪王密蘅多心,实在是自己这儿子也太稳重了些,平日里不哭不闹,只是饿了或是渴了的时候哼唧几声,她虽然没有带过小孩儿,可有了女儿这个例子,也知道了一般的小孩子有多么爱哭闹,儿子这么安静她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不安。
为了这事情,她还刻意敲打过两位奶娘,说小阿哥的事情不许透出半个字去,不然的话就把她们交到慎刑司去。
虽然恐吓的成分多一些,可王密蘅总觉得有些危险必须扼杀在摇篮里,她可不想有一日听宫里的人说自家儿子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这古代的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都能想象得出来,她不得不以防万一。
好在这宫里头的孩子聪慧些并不奇怪,先帝六岁登基,当今皇上八岁登基,如今的太子小时候也是及其聪慧的,所以即便是奶娘们察觉到小主子极为好带,也只当是皇家的孩子与旁人不一样罢了。
听到自家额娘的话,小十五咯咯咯的笑了几声,觉得自己终于不用管那爱哭爱撒娇的妹妹了,这样多好?
小十五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秒就欢快地在自家额娘胸前蹭了蹭。
王密蘅被自家儿子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孩子,不会是饿了吧?
王密蘅这样想着,就让秋梅去传两位奶娘过来,然后将小十五递给了奶娘。
“小阿哥好像是饿了。”
那奶娘的动作很是利落,听着这话,转眼间就解开衣襟将小十五抱到一边喂奶。
王密蘅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了现在已经能够很淡定地直视两位奶娘那白花花的胸器了,只是每一次见到的时候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膈应。
奶娘这种生物,虽然质量好些,可从养眼的程度来看,实在是比不过后世的那些奶粉啊!
王密蘅在这边感叹着,那边小十五却是将头扭到一边,无论奶娘怎么哄,就是不张开嘴,酷酷的小模样,顿时就萌翻了坐在那里的王密蘅。
王密蘅忍着笑意从奶娘的手里将小十五抱了过来,低下头去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一股好闻的奶香味儿传入了鼻中。
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眸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庞,等到王密蘅的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的脸上便染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王密蘅抬起头来,怀中的小家伙吸了吸鼻子,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别扭。
“小家伙,还害羞了,让额娘亲亲又怎么了?”
小十五的定力很好,听着自家额娘的话,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坚决不承认自己这是害羞了。
看着自家儿子酷酷的模样,王密蘅失笑,低下头去不容拒绝地又亲了几口。
哼,额娘还不是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小十五似乎是被自家额娘弄怕了,顿时闭起了眼睛,头一转就蹭在了王密蘅的胸前。
王密蘅嘴角抽了抽,很想问一句,儿子,有这么吃自家额娘豆腐的吗?
小十五哪里猜得到自家额娘的心思,安安静静地趴在王密蘅的胸前,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那边,小公主哼唧一声,像是哭诉一般,控诉着自家额娘的无视。
小公主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王密蘅看着心里不免一软。
见了自家额娘的神色,小公主更是装出了几分泫然欲泣的样子,立即就伸出两只胳膊---要抱抱。
蹭在自家额娘怀中的小十五动了动身子,然后转过头去,颇为“鄙视”的看着自家妹妹撒娇卖萌的样子。
小十五嘴里说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包子语言,然后奋力地想要爬出王密蘅的怀抱。
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王密蘅看着这一幕情景,眼睛微微眯起,她这儿子,真的真的不是穿过来的吗?
小十五的后背突然就觉得有些凉飕飕的,额娘,你在瞎想些什么?
小公主成功“抢夺”众人眼球之后,趴在王密蘅的怀中,一双黑珍珠似得眼珠子偷偷地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哥哥。
对不起了十五哥,银家是女孩子,男孩子得让着女孩子不是吗?
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家哥哥,大不了,以后额娘分给你一些就好了。
小公主细细的小手指动了动:额娘只有一个,一半分给阿妈,一半分给哥哥,那她就什么都木有了是不是?
可怜的孩纸,原谅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几分之几。
小公主被打击到了,有些闷闷不乐地趴在自家额娘怀中,要是不分给阿玛就好了。
反正阿玛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被哄着了。
她虽然很小,什么都不懂,可隐隐约约就觉着,一定要抱紧自家阿玛的大腿。
不然的话,就木有肉吃了!
小公主抬起手来揉了揉额头,好奇怪,为什么额娘只有一个,她和哥哥却有两个,都不够分了怎么办?
最郁闷的是,明明都不够了,阿玛为什么还要来抢额娘呢?
粉雕玉琢如雪一般的小人儿皱了皱眉头,窝在自家额娘的香香的怀抱里画起小圈圈来。
坏阿玛,臭阿玛,银家最讨厌的就是你抢了额娘银家还要装可爱抱紧你的大腿。
大人的世界,为什么就是那么奇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顺便推荐基友的文文
注:和妃瓜尔佳氏,三品协领祜满之女。康熙二十二年十月十六日生,比康熙帝小二十九岁。康熙三十九年十二月她年方十七岁,册为和嫔。
第64章 玉容格格
乾清宫里,康熙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李德全赶紧让人熬了碗姜汤过来。
站在案桌旁磨墨的纳喇玉容停下手里的动作,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皇上莫不是着凉了?
她虽然很想关心皇上一句,可进了这威严肃穆的乾清宫,她就觉得自己的胆子突然就变得小了起来,连出气都不敢大声出。
在府里时阿玛额娘都纵着她,她何曾有过这样忐忑不安的时候?
她的忐忑,只因为皇上看起来和昨日有些不同罢了。
昨日在钟粹宫时,皇上看着她的眼神明明是不一样的,就连姑姑布菜时,皇上也是先看了一眼,才让姑姑坐下的。用膳的时候,还很有兴致地问了她好些话,知道她读了许多书,也是很感兴趣的。
不然的话,皇上就不会让她到乾清宫侍墨了。
说是侍墨,可皇上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男女之间,只有见得多了,感情才会日渐深厚,皇上是有那个心思把她纳入后宫的。
可是这会儿,她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起来。
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叫起,皇上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就连她到龙案前磨墨,也是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过去的。
她立于龙案旁,手里拿着磨石,缓缓磨墨,一圈圈转着,到了这会儿,手腕都有些酸了,皇上却一直没有叫停。
“皇上,喝碗姜汤驱驱寒气。”李德全拿着一碗姜汤放到了康熙的面前。
“嗯。”康熙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拿起桌上的姜汤喝了几口,便又放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一眼站在边上的纳喇玉容。
李德全见状,微微摇了摇头,这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上杆子当个侍墨宫女,你当宫女是那么好当的?
李德全低下头去,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这惠妃娘娘的眼光可不怎么好。就这位,皇上即便是真给了个名分也只当是个玩物,离宠还早着呢?
纳喇玉容看不到李德全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乾清宫的这位总管太监给看轻了去。
只是见着皇上与昨日截然不同的冷淡,心下委屈,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哭的冲动。却是眼眶红红的,更显得楚楚动人。
可惜的是,任凭她怎么楚楚可怜,皇上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皇上不抬头,看在眼中的李德全自然也不好出声提醒。
皇上想折腾一个人,那还不是可劲儿的折腾。
李德全突然就想到那日密主子过来的时候,皇上似乎问了一句什么,然后密主子就在皇上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会儿他不明白,这会儿倒是明白许多了。怪不得皇上要将这玉容格格弄到乾清宫来侍墨,那意思可明摆着:你不是一进宫就掌捆宫女吗?有那力气还不如自个儿学着怎么当宫女,好歹也把规矩学好了些。
皇上对密主子,还真是......
李德全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了,只记着往后祈祥宫的差事得十二分的小心,密主子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别人一百句都比不上密主子在皇上耳边嘀咕一句。
要不,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就“发作”起惠妃娘娘刚接进宫的这位侄女来。
刚琢磨着,康熙就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磨墨的玉容格格。
“可是很累?”康熙问道。
纳喇玉容听到康熙的问话心里一紧,好半天才福了福身子,柔声回道:“臣女不累,能服侍皇上是臣女的荣幸,臣女怎么会累?”
康熙招了招手,李德全会意立马在案桌上铺开宣纸,然后取了一支毛笔,交到皇上的手中。
这一下午,康熙超乎寻常的有精力,不仅批了两垒折子,还饶有兴致的作起画来。
康熙的画工很好,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纸上就勾勒出一幅山水画,突兀的山岩耸立在丛石中,云泉自天而泻气势恢宏,一山一石,一竹一水都露出一种独特的意境。
只是,这山水丛林,费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墨。
李德全看着站在龙案旁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玉容格格,心想谁让你巴望着皇上呢,皇上平日里不折腾人,可折腾起人来是个人都经不住。
要怪,就怪你自个儿命不好,这才刚进宫呢,就没讨得那位的好眼。
这不,那位主子在皇上耳边嘀咕几句,皇上就放在了心上,皇上这一放在心上,日后你还能讨得了好?
“这画如何?”像是没有看到身旁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康熙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
纳喇玉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站了这么长时间,又磨了这么长时间的墨,她的身子早就受不住了。要不是死死地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一些,她觉得自己立马就要晕死过去了。
这会儿听到康熙的问话,忙扯出一抹笑意,回道:“自古画有六法三品之说,古人云,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巧者,渭之神品;笔墨超绝,傅染得宜,意趣有余者,渭之妙品;得其形似,而不失规矩者,渭之能品。”
“皇上这画,乃为神品。”纳喇玉容开口称赞道。
李德全在一旁听着,心道这玉容格格也算是有些见识了。只不过,这见识再多,皇上要是不在意那也没用啊!
若是密主子在这里,指不定会说:皇上画的自然不错,不过臣妾也说不上来,皇上知道臣妾没有学过画的......
然后,皇上就会朗声一笑,手把手教着密主子如何作画。
你说,这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说到底,还是密主子入了皇上的眼,要不,怎么那日子就过得一天比一天滋润呢?
“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李德全你带玉容格格到偏殿休息去。”康熙没有回应纳喇玉容的话,只这么吩咐了一句。
这一次,纳喇玉容自然不敢再说自己不累,急忙放下手中的磨石,肃了肃身子,“臣女谢过皇上。”
康熙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李德全看得清楚,这玉容格格从龙案旁下来时,双腿都在打颤,皇上平日里也算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会儿却把玉容格格折腾成这样。
只能说,惠妃这一次打错了主意。
皇上远着大阿哥为的还不是太子,太子那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小养在乾清宫由皇上教养大的。皇上就是再喜欢哪位主子,也不会为了谁动了太子的根基。
惠妃怎么就不知道,皇上再怎么疏远大阿哥,大阿哥也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自然会给大阿哥安排个好的前程。
只是,惠妃若继续这么不安分,踩到皇上的底线,依着皇上的性子,还有他们母子的好果子吃?
李德全摇了摇头,面上却看不出半分的异样,他伺候了皇上这么些年,知道在皇上身边当差最重要就是稳重,皇上的心思可以猜,不仅可以而且还得揣摩得透透的。
可倘若你将皇上的心思透漏出半分去,就是不要自个儿的脑袋了。
所以,李德全最是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康熙所说的乾清宫的偏殿是宫女们休息的地方,并不是与大殿相通的东西次间,李德全推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个宫女就都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行礼道:“李公公吉祥。”
李德全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平日里也是个护犊子的,所以这里的宫女太监那份儿恭敬倒是实打实的。
“这位是玉容格格。”李德全挥了挥手便开始向众人介绍纳喇玉容。
“奴才给格格请安。”众人眼睛里闪过一抹了然,俱是恭敬地请安。
如今整个乾清宫的宫女太监谁不知道纳喇玉容的名字,实在是身为惠妃娘娘的侄女,却来乾清宫侍墨,那感觉,真的是古怪的很。
如今她们恭敬地叫一声格格,也算是客气了。
纳喇玉容站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呆呆愣愣的样子,也忘了叫起。
还是李德全在旁边叫了她一声:“格格?”
“都起来吧。”纳喇玉容回过神来,看着蹲在那里的几名宫女,急忙开口叫起。
李德全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屑,面上却对着笑说道:“格格要没什么吩咐,奴才就回前殿伺候去了。”
纳喇玉容点了点头,原想从这李公公嘴里套些话,可哪里想得到皇上所说的偏殿竟是宫女们呆的地方。
看出她的心思,李德全忙到:“格格宽心便是,皇上那里,自然是看重格格的。”
可不是,这人都弄到身边了,碍着惠妃的面子,皇上也得给人个名分。再说,密主子那里,也得找个人分分宠不是?
不过至于是个什么名分,就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猜想的了。
皇上的心思,可深着呢!
听了李德全的话,纳喇玉容强扯出一抹笑意:“公公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李德全躬了躬身子,就朝殿外走去。
饶是纳喇玉容再怎么大胆,事情到了这个局面,也不免忐忑起来。
自出生起,她就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看着红肿不堪的手腕,想着皇上竟然安排她和这些宫女在一起,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来。
难不成在皇上的眼里,她就和这些宫女一样卑贱?
她是惠妃娘娘的亲侄女,她的阿妈是朝中重臣。
纳喇玉容坐在那里,眼睛通红,却又不敢大声哭,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她以为,自己将皇上眼中的暧昧看的清清楚楚,想到在钟粹宫时皇上看她的眼神,她敢肯定,皇上对她是有那个心思的。
可是,是哪里不对了呢?
纳喇玉容心里有些绝望,一会儿想着自己不得皇上的宠,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这是多想了。
那日皇上是在钟粹宫用膳,去的是后宫,今日皇上是在乾清宫,乃是前朝。
或许,皇上待她冷淡,只是因为这里是乾清宫,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
纳喇玉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皇上若是不待见她,怎么还有兴致作画?
旁人吟诗作对,皇上又如何能放下架子,皇上乃是天子,天子身份贵重,自然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举止。
想着昨日皇上看自己时的那些暧昧,她心里就愈发的肯定了。
众人看着她的面色变了又变,一会儿哭泣一会儿傻笑,只觉得这位玉容格格真是一朵奇葩。
哭的这么伤心,也不知道皇上给这格格受了什么委屈。
不是说,皇上瞧上了这位格格。现在看着,怎么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御前侍墨,说到底还不是宫女的差事吗?
第65章 玉贵人
钟粹宫
纳喇玉容被传到乾清宫后,惠妃的心里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皇上对玉容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古怪。按说皇上要是对玉容上心了,封个常在或是贵人,将人收入后宫也在情理之中,可皇上却反常的让玉容去乾清宫侍墨。
她服侍了皇上这么些年,却也猜不出皇上的心思。
正想着,帘子被掀了起来,宫女松儿把打听出来的消息告诉了惠妃。
“娘娘,玉容格格在乾清宫侍奉了一下午,这会儿被带到偏殿休息去了。”
那宫女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娘娘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听到她的禀告,惠妃的脸色微变,拿着茶盏的手猛地一紧,试探的问道:“皇上可还说了些什么?”
“皇上只吩咐让李公公送格格到偏殿休息,别的什么也没说。”
惠妃听了微微颔首,良久才说道:“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那宫女福了福身子,才刚转身,就被惠妃叫住了。
“派人好生照顾着,有什么消息,立马回来禀告本宫。”
那宫女离开后,惠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乱,玉容是她的亲侄女,皇上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乾清宫的。
御前侍墨,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罢了。
康熙刚用完晚膳,由宫女太监伺候着漱了口,净手之后才拿起桌上的茶盏一下一下的拨弄着。
“皇上,时候不早了,敬事房的人还在殿外候着呢?”李德全小声地提醒道。
康熙拿起茶盏来徐徐饮了一口,然后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李德全。
“传旨,封纳喇玉容为贵人,今日,就传玉贵人侍寝便是。”
“是。”听到康熙的旨意,李德全的眼中闪现出一瞬间的震惊,却立马就恢复了平静。
皇上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他原以为皇上过些日子才会将玉容格格收入后宫,哪里想得到皇上的动作会这么快。
玉容格格昨日才进了宫,才一天的功夫就要被皇上临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对那玉容格格有多看重呢?
可他瞧得清楚,皇上对那玉容格格别说是看重了,就连一般的好感都没有。
谁让,她刚进宫就掌捆了身边的宫女,而且这事情还是通过密嫔娘娘传到皇上耳朵里的呢!
依着皇上的性子,这玉容格格,怕是一辈子都讨不了好了。
就算有了皇上这道旨意,结果也是一样的。
李德全应了一声,就转身朝殿外走去。
刚走出殿外,敬事房的总管太监何公公就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李公公,皇上可传奴才进去?”何公公弓着身子,眼睛里带着一抹小心翼翼。
这些日子,皇上一次都没翻过牌子,不是在乾清宫歇着,就是到密嫔娘娘那里。他担着这个差事,皇上若一直不翻牌子,别说六宫的妃嫔了,慈宁宫的太后娘娘就第一个饶不了他。
后宫妃嫔众多,总要顾忌着雨露均沾才是,谁都知道独宠乃是后宫的大忌,会惹得前朝动荡。
李德全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何公公忙问道:“李公公,皇上这是......”
没等他说完,李德全就转过头去将视线落在了某一处。
那是......偏殿。
何公公目光一紧,猛地抬起头来。
“记住了,皇上翻的是玉贵人的牌子。”
“玉贵人?”何公公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然后拉着李德全的胳膊说道。
李德全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圣旨,转身就朝偏殿走去。
何公公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笑了出来。得了,他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
这玉贵人,还真是敬事房的贵人,这才刚进宫呢,就入了皇上的眼。还想着皇上把她当宫女使唤呢,没想到这才几个时辰呢,皇上就有了旨意。
这一道旨意,犹如平地惊雷,让后宫那些等着看惠妃笑话的人全都歇了心思。
这玉容格格被皇上传到乾清宫侍墨的事情早就在后宫传开了,众人面上虽说这玉容格格是个有福气的,刚进宫呢就被皇上瞧上了。可背地里,又都在嘲笑,也不知这纳喇家怎么教导女儿的,教出来的格格一个比一个轻浮。
听说,惠妃刚进宫时也是巴着皇上不放呢,不然的话,怎么会生出了皇长子,如今的大阿哥。
所以说,玉容格格如今这样,算得上是纳喇家独特的门风了。
才刚嘲讽着呢,却没想一道旨意传了过来,皇上不仅传了这玉容格格侍寝,而且还封了个贵人。
转眼间,后宫的那些妃嫔又都咬碎了牙齿,六宫的女人本就不少,如今又添了位妹妹,还是惠妃娘娘的亲侄女,看皇上这急不可耐的样子,以后皇上的恩宠还不都给了她?
不管六宫妃嫔怎么想,这一夜纳喇玉容还是妆容精致的去乾清宫侍寝了,一夜过后,后宫里就多了个玉贵人。
皇贵妃原本就没把这玉容格格放在眼中,可康熙这么一折腾,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更重要的,是皇上今早又下了一道旨意,说让玉贵人住在钟粹宫的偏殿,让惠妃亲自照顾着,而且,还让内务府赏赐了好多东西送了过去。
这明摆着,皇上是将玉贵人放在心上了。不然的话,这后宫里哪里不能住,偏偏要住到钟粹宫去。
可不是嘛,人家是惠妃的亲侄女,只有住进了钟粹宫,才能住得舒舒服服一点儿委屈都不受。